[紅刺北] 砸鍋賣鐵去上學 (全文完)

官不聊生

卷一　入學　第二十章　刺頭

　　陳慈毫髮無傷站在對面，伸出手指了指衛三：「輪到你了。」

　　「加油。」背後的同學小聲道。

　　現在只要有一個人能打中陳老師，他們就不算丟臉。

　　衛三跳進機甲艙，剛邁過那條線，對面陳慈的子彈便立刻射了過來。

　　圍觀的同學已經有人下意識摀住眼睛，衛三再輸，全班沒一個能打的。

　　而在其他人看來快到不可思議的子彈，衛三卻能清晰看到它的軌跡，她操控機甲側身一轉，剛躲開，陳慈的子彈下一秒重新出現，勢要堵死她所有的路。

　　陳慈眯了眯眼，她連續射出八發子彈，按理說衛三壓根躲不開，偏偏陡然生出一種預感，自己射不中衛三。這種槍擊手獨特的敏感，曾經救過陳慈無數次。

　　躲不開。

　　衛三看著逼近的子彈，每一顆子彈都在她要躲的位置上，無論往哪移，都有子彈在等著她。

　　機甲艙的衛三面無表情，那一瞬間她彷彿進入模擬世界中，無數的子彈封死她的路，前後左右還有攻擊物，生門無望，死路一條。

　　既然躲不開，便迎上去。

　　她抬手射出兩顆子彈，直接對上陳慈其中兩顆，雙方子彈在空中對撞炸開，衛三趁機尋得生路，就地一滾，躲開其他子彈。

　　兩人一連串動作，在外人看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

　　躲開了？！

　　旁邊圍觀的同學震驚看著衛三操控機甲滾到一旁，等他們再反應過來時，陳慈下一波攻擊已經開始了，衛三想以同樣的招數躲開，然而陳慈這次用同樣的時間，發出兩倍子彈。

　　任衛三第一次用子彈撞開，接下來還有攻擊在等著。

　　機甲艙內的衛三手速飆到極致，一槍、兩槍……她只來得及破開一道防線，衛三控制機甲彈跳起身，用一種極度扭曲的姿勢躲開其他子彈。

　　這只是第一步，要想讓陳慈打不中她，衛三必須先打中陳慈。

　　衛三彈跳起身，同時朝陳慈開槍射去，要先封住她的攻勢。

　　「砰、砰——」

　　連續兩槍，衛三機甲兩條膝蓋瞬間被打中，直接『啪』地跪地。

　　衛三：「……」

　　丟人，太丟人了！

　　衛三跪在地上，感覺陳慈之前分明是在逗自己玩。

　　「下一位。」陳慈淡淡道。

　　從頭到尾，陳慈的機甲就沒挪一步。

　　收了機甲，衛三和其他已經下場的同學站在一起嘆氣。

　　「唉，要不說陳老師是A級射擊者中的魔王呢。」

　　「衛三，你剛才表現比我們強，都逼得陳老師開那麼多槍。」

　　第一節課最開始，其他學生還對用原始機甲的衛三有什麼看法，到現在都服氣，雖然她打不過陳慈，但明顯比其他人強。

　　衛三沒出聲，她還在想剛剛自己怎麼中槍的，甚至沒反應過來，而且……那兩槍更像是自己撞上去的。

　　後面幾個學生每個人兩秒都沒堅持住，全被陳慈射中膝蓋。

　　「行了，都集合。」陳慈從機甲艙內出來，看著這些學生，目光在衛三身上停留了幾秒，「老師也是A級，和你們相比，多出來的只是經驗。」

　　她低頭調開自己的光腦，連接訓練室的大光幕：「現在仔細看看你們是怎麼被我射中的。」

　　剛才所有學生和陳慈的對擊全部被錄了下來，現在投放在大光幕上。

　　陳慈的攻擊方式只有一種，但學生們一個個菜的方式卻花樣百出，不忍睹目。

　　每個學生看到自己時，都恨不得打地洞鑽進去，這哪裡是和老師對擊，分明是陳慈虐菜大賞。

　　陳慈放完一個學生的錄像，便點評一個，指出對方存在的問題。等放到衛三錄像時，她按下暫停鍵：「你覺得自己為什麼會被我擊中？」

　　衛三：「因為我太菜。」

　　陳慈垂在大腿側的手指動了動，這個學生有時候就是欠教訓。

　　「第二次封你路線的子彈，你以為還是封你的路？」陳慈掃了她一眼，「還是太嫩了，從你射中我的子彈後，已經變了。」

　　說話間陳慈放出錄像，慢速放一遍。

　　視頻中，衛三先側身躲開第一槍，隨後開槍對撞陳慈發射的子彈，得到逃脫路線，下一秒陳慈又連續射出兩倍子彈，看似將她路線全方位堵死，但時間短暫，還有個地方不夠嚴密，衛三兩槍連續射擊的便是那個方位子彈，隨後以一種扭曲彈跳姿勢衝過去。

　　看到這裡，其他學生心中對衛三不可謂不佩服，換了誰能在這一瞬間做出如此果然精準的判斷和控制，早贏了。

　　偏偏衛三對上的是A級魔王陳慈。

　　視頻中陳慈在第二次密集攻擊後，甚至把手放了下來。接著她站在原地望著衛三脫離攻擊，直面撞上尾隨而來的兩枚子彈。

　　「臥槽！這也行？！」

　　有個學生看著沒忍住冒出一句話，說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裡話。

　　陳慈根本已經預測到後面衛三的一舉一動，特意設下陷阱，讓衛三朝那條防線躲，直接朝後面兩顆子彈上撞。

　　就那麼短短瞬間，人甚至連思考都來不及，陳慈卻做出這麼多。

　　衛三抬頭看著視頻中雙膝跪在地上的自己，不得不發現一件事：模擬訓練室內的通關再難，它們智商也有限，和現實生活中的人不同。

　　「A級感知的極致。」陳慈掃視一圈學生，抬手指了指自己頭，「本能。」

　　所有學生的問題講完，課也上得差不多，陳慈便放他們離開，臨走前喊住衛三。

　　「這周訓練過射擊？」陳慈之前在項明化手裡看過衛三的課程表，確實比其他學生空，不過她第二次來上課，明顯進步飛快，剛才的對擊便能看出來，至於上週根本是瞎打一通。

　　「練了。」

　　陳慈點頭：「繼續努力，下學期的校隊射擊者一共有十席，你可以爭一席。」

　　『校隊』這個詞衛三聽過幾次，但一直沒在意過。

　　陳慈見她臉色茫然，以為衛三沒有自信：「校隊雖是四個年級一起選拔，不過你進步快，一週時間便能在我手下走兩回，後面幾個月完全能趕上來。」

　　「被選進校隊……有錢嗎？」衛三猶豫問道。

　　陳慈：「？」

　　衛三露出為難之色：「校隊每天在學校巡邏，沒有任何待遇？」

　　此刻陳慈心中浮現一句話：每一個刺頭背後都藏著不學無術的腦子。

　　「一年一度選拔人去和其他軍校比賽的叫校隊。」陳慈皮笑肉不笑道，「護衛隊每天才在學校周邊巡邏。」

　　衛三認真思考了一會，繼續問：「那……去和其他軍校比賽，贏了會有獎金嗎？」

　　陳慈壓制自己對衛三動手的衝動，冷聲道：「沒有，這是關乎我們軍校的榮譽之賽。」

　　雖然他們達摩克利斯軍校已經很多年沒有榮譽可言。

　　看著衛三還木愣愣站在那，陳慈閉了閉眼睛，揮手讓她走，看得腦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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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週五上完射擊課，衛三照例在寢室研究機甲知識，看完借來的那本書後，登上星網一個叫魔方論壇，這是昨天她新發現的論壇。

　　自從進入軍校後，她再登星網可以看見的東西多了很多，像是一堵無形的牆被打破。衛三昨天找到的魔方論壇，裡面聚集聯邦各星的機甲師，他們在上面會發布各種懸賞問題和交易帖，還有人開帖教學。

　　最關鍵一點，版主設置的匿名代碼，據說連軍方都無法破解，所有人都可以在裡面暢所欲言而不用擔心被人發現自己現實生活中的身份。

　　衛三喜歡論壇裡面的設計版塊，可以在裡面湊零件拼機甲，雖然不是真的，但適合她這種沒錢買機甲材料的窮人，過一過手癮。

　　設計板塊零件數據皆由網友免費提供，所以可供用的零件有限，衛三掃了一遍零件，最後隨手拼出一個粗糙的防護型機甲，將所有能用上的零件都用了。

　　醜是醜了點，不過防護效果絕對能達到材料使用最大值。這些在原來的世界，衛三已經做過無數遍測試，再加上現在學的一些東西，她對自己做的東西有自信。

　　衛三盯著光腦上的模型看了良久，最後隨手發在論壇上。

　　睡之前隨便日常想一遍自己什麼時候才能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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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方論壇設計版塊其實並不熱門，真正有能力的機甲師不會在這裡發布自己的設計，會在這裡學習的多是一些半吊子，做出來的東西也慘不忍睹。

　　同樣的深夜，應成河登入魔方論壇，他不是為了學習，而是放鬆大腦。

　　下學期赫菲斯托斯大賽要開始了，他要設計出一款機甲供機甲師和指揮用，只是S級機甲沒有那麼容易設計。

　　在論壇回答一些簡單的問題，能讓他放鬆下來。

　　應成河抬手揉了揉眼睛，另一隻手不小心碰到光幕，跳到設計版塊。等他放下手，見到誤點頁面，正準備返回，卻見到有人新發出來的一架設計機甲。

　　醜。

　　這是應成河的第一反應。

　　設計版塊以前不是沒點進來過，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醜的機甲：背後鼓起一坨像背了龜殼，且四肢過短，腹部還有奇奇怪怪的東西，感覺設計者把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往上加了。

　　或許是這架機甲太醜，醜到應成河都精神了不少，他反而想看看這架機甲的數據應用。

　　發在魔方論壇的設計機甲作品，會自動變成開源資源，其他人都可以免費下載。

　　應成河把這架機甲數據下載到自己光腦，隨後連接到另外一台檢測分解儀上，準備測試性能。

　　這種檢測分解儀是專門用於測試光腦設計出來的機甲性能，S級機甲所用的材料過於昂貴，事先用檢測分解儀可以盡可能減少失敗率。

　　檢測需要等候一段時間，應成河坐在實驗室的椅子上，過了會突然反應過來，他大概瘋了，居然在檢測分解儀上測試這種可能A級都沒有的機甲。

　　算了。

　　儀器已經開始檢測，應成河懶得再關，乾脆點開看這架機甲所有用的材料數據，他腦中閃過幾個方案，最多能設計出一個防護準A級機甲，待會估計測出來的就只有B級。

　　應成河目光移到設計這架機甲的用戶ID上：【窮逼沒錢做機甲】

　　「……」

　　這時應成河聽見檢測分解儀完成的聲音，抬手點確認，等待生出結果。

　　【檢測結果：準A級防護型機甲，攻擊值：20，防護值：60……】

　　應成河沒有繼續看後面一長串實驗結果，他盯著第一行便愣住了。

　　這幾個數據基本達到他來設計的最優方案，但自己是S級以上的機甲師。

　　——這是哪個S級機甲師無聊做出來的機甲？

官不聊生

卷一　入學　第二十一章　臭名昭著的ID

　　衛三並不知道自己隨手發布的模型機甲會被人拿去檢測分解，週末一到，她忙著去黑廠比賽賺錢，順便刷打架經驗。

　　上週最後一場她碰上起岸西，導致積分沒有攢夠，這週一大早便過去開始比賽，拿到三千積分後立刻跨級挑戰。

　　L1跨級挑戰的擂台在地下二層，衛三在光腦上選擇跨級挑戰後，黑卡便可以刷電梯下到地下二層。

　　二層和一層的結構類似，擂台數少了些，但每個擂台空間變大了。衛三根據隨機分配的擂台號數，走到等候區等候，對方也是剛升級的L2，有了之前和起岸西pk的對比，她幾乎輕而易舉能打敗對手。

　　不過對手的機甲做了改造，衛三顯然起了興趣，沒有急著贏，而是慢條斯理拆他機甲，這拆一下那拆一下。

　　黑廠開了這麼多年地下賽，誰見過有人在pk台上拆別人機甲的？

　　「艸，現在來比賽的人越來越變態了。」

　　「比賽就比賽，這麼欺負人幹什麼？」

　　「我記得這個向生活低頭，前幾天一層有個朋友跟我提起過，她在一層就喜歡這麼做。」

　　「這是仗著自己實力高點，故意玩這套呢。不傷人，搞心理戰術，打壓人心，誰能接受得了這份欺辱？」

　　「呸，不要臉！」

　　台上的衛三正拆得起興，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怎麼議論，等她拆得差不多之後，才將人打暈在擂台之上。

　　【恭喜向生活低頭越級挑戰成功，升入L2級，星幣x100000，積分x10000】

　　衛三下台查看自己餘額，眼前一亮，L2贏一場比賽十萬星幣，這錢太好賺了！

　　她要當一輩子機甲單兵！！！

　　成功升級，衛三沒有急著立刻比賽，而是去找飲食區，想要先吃點東西，不知道地下二層都有什麼好吃的。

　　「您好，請出示黑卡。」

　　飲食區多了兩位服務生，彎腰客氣向衛三要黑卡。

　　衛三以為是驗證身份，便伸出手腕在他們機器上刷了一下，上面立刻顯示：【ID：向生活低頭，扣除積分：200】

　　眼睜睜看著自己積分少了兩百，衛三自然要過問，結果對面服務生微笑道：「地下二層自助餐飲需要扣除相應積分才能進來。」

　　「……每進來一次都要扣積分？」

　　「進餐廳需要扣除一次積分，二十四小時之內可以隨意進出呢。」

　　L2贏一場有一萬積分，衛三看著自己卡上剩下的積分，覺得自己還能吃得起，大不了多比幾次賽。

　　不過，黑廠老闆奸商的本質已經昭然若揭。

　　L2級別的人可以回到地下一層，但飲食住宿都不能再免費，只能在地下二層用積分來兌換。

　　衛三刷完積分進去，發現裡面比地下一層明顯高一檔，食物種類也多一倍，她端著一大盤吃食找了個位置坐下。

　　餐廳內有很多光幕懸空，放著擂台區的實時比賽，衛三一邊填飽肚子，一邊抬頭看著各個光幕直播，她發現一件事：地下二層比賽的機甲基本都做了改造，各種武器加持，機甲實力得到大幅度提升。

　　「起岸西。」

　　「真是他！」

　　「今天一上午他連贏了十五場，就用黑廠原始機甲。」

　　聽見議論紛紛，衛三跟著扭頭朝源頭看去，對方也一眼見到她，端著盤子直接走過來。

　　「請問這裡有沒有人坐？」

　　衛三把盤子往自己這邊拉了拉，隨後道：「沒有。」

　　起岸西坐下，安靜吃飯，他換了個面具，還是銀色，不過和衛三一樣，只遮擋上半張臉。

　　過了一會，起岸西先開口：「你是學生？」

　　「不是。」衛三當機立斷否認，地下黑賽一聽就不是正經人來的地方，她怎麼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為了轉移話題，她看著對面的起岸西，「你為什麼不越級比賽？」

　　起岸西一愣：「越級？」

　　衛三見他不明白，便道：「L0到L3積攢相應積分都可以越級挑戰，不用一定打贏百場。你的中間人帶你注冊沒有說？」

　　起岸西沉默良久：「……可能當時忘了。」

　　實際上是起岸西一副對這裡很瞭解的大佬樣子，導致中間人沒敢多說。

　　「L2越級挑戰L3，只需要贏49場，前提是你沒有用掉很多積分。」

　　起岸西已經贏了十五場比賽，按這個節奏下去，明天差不多便能夠跨級挑戰。

　　說完這句後，兩人一桌陷入沉默中，只有碗筷碰擊聲。

　　衛三吃得差不多後，便點開比賽界面，進入隨機pk，得到擂台號，起身：「去比賽了，再見。」

　　「再見。」起岸西同樣客氣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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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機甲改造之後和原始機甲有相當大的區別，從不同機甲師手下出來的機甲，即便武器差不多，威力也不同。衛三用台原始機甲比賽，越往後越艱難，但拆機甲的事業心永不熄滅。

　　對面是重型機甲，體積大衛三機甲兩倍有餘，她躲過攻擊，終於揮鞭纏住對方的手臂，趁機快速接近，伸手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拆掉對方腹部的防禦甲，再極速後退。

　　對方低頭看著自己腹部，顯然未料到防禦甲竟然如此輕鬆被人拆了下來。

　　在他愣神之際，衛三已經繞到後方，這次鞭子直接纏在對手脖頸上，然而對手這時候反應過來，雙手拉著鞭子，借力翻轉，一雙腿對準衛三的頭踢來，靈活得壓根不像重型機甲。

　　衛三先被他過分靈活的攻擊驚住，隨後用力一甩，鞭子接口重新斷裂。她握著半截鞭，控制機甲上半身後仰九十度，避開對方的一腳，與此同時，單手撐地，翻了一個觔斗，緊靠對手，半截鞭子甩在他腹部。

　　兩人或打或退，衛三趁機將剛才拆下的防禦甲握在手中，以甲為刀，近身而戰，最終防禦甲刺中對方引擎，導致他機甲損壞而輸了比賽。

　　比賽結束，收回機甲時，對方看都未看一眼自己的防禦甲，直接下台離開。

　　「欸，你的東西。」衛三拿著拆下來的防禦甲在台上喊。

　　對方離開的步伐加快，顯然不想要這塊傷了自己的防禦甲。

　　對手不要，衛三只好『勉為其難』收下。

　　到了L2級，明顯對手實力開始強起來，衛三一個破爛原始機甲很不好使，這次pk賽讓她生出靈感，不再只執著於拆機甲，而是拆完為己所用。

　　對手一上台，她先挑剔一番，看中哪個待會趁機搞下來，再用弄下來的打敗對手。

　　有些自尊心強的對手，收回機甲時，根本不要被拆下來攻擊過自己的零件。衛三從中得益，零零碎碎的材料垃圾全收集好，當天深夜去地下一層，找到之前的店主，租借了場地和工具，一晚上沒闔眼，興致盎然把這些破破爛爛全部堆積改造到自己機甲上。

　　既不要錢又能提高機甲的攻擊力。

　　完美！

　　凌晨四點，店主過來開門，瞅著她機甲半晌：「你……收破爛的嗎？」

　　衛三嚴肅道：「老闆，不要瞧不起破爛，這些都不要錢，是好東西。」

　　店主：「……」

　　衛三把機甲收起來，準備休息兩個小時，再去比賽，勢必要積攢夠積分，跨級挑戰，她饞L3比賽獎金很久了。

　　走之前，店主問了一個藏在心中很久的問題：「你是怎麼在擂台上拆他們機甲的？」

　　衛三高深莫測靠近店主耳邊：「我帶了工具。」

　　機甲無論怎麼改造都在合理範圍，只要你認識機甲師，能花得起足夠的錢，簡而言之氪金有理。

　　衛三沒錢配武器，所以在自己機甲掌心內做了一點點改動，放了幾個自製拆卸工具，只要手速快，完全可以趁對方不注意卸下來。

　　回到地下二層，衛三扣了兩百積分，選了最便宜的住宿，窩在裡面休息兩個小時。

　　不得不說，黑廠老闆十分奸詐，一層免費的住宿，空間大床又軟，到了地下二層，不光要扣積分，最便宜的房間就一張硬邦邦的床和小浴室。

　　休息兩個小時後，衛三精神抖擻繼續去擂台區比賽，她一出來，擂台上下的人皆愣住了。

　　無他，這些人從來沒見過這麼『五彩斑斕』的醜機甲。

　　機甲進行塗色再正常不過，但這種東一塊西一塊，什麼顏色都搭在機甲身上，他們還從來沒見過。

　　等到比賽開始，擂台下的人更是一副嚴重受到衝擊的模樣。

　　這個叫向生活低頭的人光刀不用光刀，用一把磨得鋒利的機甲片當刀用，光刀用特殊材質製成，不用時完全可以收在掌心，用時只要機甲內的灰晶提供能量，而她用的那把『刀』壓根收不回去，豎嵌在機甲手臂後，看起來奇怪又笨拙。

　　這台機甲醜得繽紛，怪得出奇，隨著她的一舉一動衝擊著台上台下弱小的心靈。

　　衛三既然能幹得出來這種事，自然不在意別人的眼光，機甲要好看有什麼用，能打上才是王道。

　　機甲片刀肯定沒有光刀攻擊力強，但好在防禦性還行，她靠著自己一晚上的努力成果，在擂台上越發囂張，拆機甲毫不留情。

　　「我記起來了！」

　　擂台下有人突然喊道。

　　「向生活低頭左手臂那把……『刀』，是昨天她從別人機甲拆下來的那塊防禦甲。」

　　「她膝蓋上的那塊我看著也眼熟。」

　　「這個人拆掉別人的機甲融在自己身上？」

　　「她絕對是把這些東西當成榮譽，像犯罪分子收藏受害者東西一樣。」

　　「變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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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衛三不斷上台pk，不出一天，口口相傳，整個地下二層，向生活低頭這個ID已經臭名昭著，比又連勝五十場的起岸西還要出名。

　　這些衛三都不知道，她打得不算特別快，有時候遇上棘手的對手會特別慢，盡可能躲開致命攻擊，一點點學著對方的攻擊方式提高自己，好幾場都是險勝。

　　偏偏在其他人看來，向生活低頭是故意的，她在戲弄對手。現在地下二層的人覺得她ID都是帶著嘲諷，要他們向生活低頭。

　　衛三毫無知情，晚上臨走前她去餐廳吃飯，又碰上起岸西。

　　顯然向生活低頭今天『大出風頭』，連起岸西都聽到了消息。

　　「你機甲挺……別致。」起岸西似乎想要找讚美的詞拉近兩人關係，但最後只找到這個詞。

　　衛三收下這個讚美：「謝謝。」

　　起岸西透過面具看向對面的人，從聲音和姿態判斷，她明顯很年輕，大概和自己年紀差不多，按理說應該是軍校的人，但她說不是。

　　沙都星有S級機甲單兵的軍校只有達摩克利斯軍校，起岸西見過學校內所有S級機甲單兵，沒有一個人符合向生活低頭，所以他信對方說的話。

　　或許是什麼神秘世家的人。

　　「下周我應該會去地下三層。」起岸西問她，「你知道黑廠哪裡可以改造機甲嗎？」

　　「有交易市場，去那邊應該可以。」衛三沒去過地下二層的交易市場。

　　起岸西點頭，隨後問：「你機甲要不要重新改造？」

　　地下三層已經是L3級，裡面的人全是老手，武器也經過多番改造，不容易對付，所以起岸西今天沒有直接越級挑戰，而是想把原始機甲改造好，下周再開始。

　　「暫時沒這個計劃。」衛三順嘴問道，「你預算多少？」

　　起岸西愣了愣，『預算』這個詞，在他生活中基本沒有出現過，他猶豫給出一個數目：「五千萬星幣？」

　　「咳、咳！」

　　聽見這個數字，衛三一口飯噎在喉嚨裡，她抬頭難以置信：「多少？」

　　「五千萬。」起岸西見她情緒頗為激動，便道，「少了？我可以……」

　　衛三飯也不吃了，雙手親切拉住起岸西的手：「你想要改造成什麼樣的機甲？」

　　起岸西對她突然其來的熱情感到有些茫然，不過依然道：「我用輕型機甲，想要加一雙破雲翅和黑弩。」

　　衛三真誠道：「既然我們pk過，這就是緣分，其實我認識一位機甲師，她技術很好，不用五千萬星幣，只要兩千五百萬星幣就能幫你改造好！」

　　「你認識的機甲師……」起岸西莫名想起今天他在光幕見到對方五彩斑斕的機甲，「昨天幫你改造機甲的機甲師？」

　　衛三一聽他語氣，就知道他這是有成見，她熱情道：「當然不是，昨天那個是我隨便找人做的，我認識的那個機甲師很厲害！」

　　起岸西並不在乎這點錢，他本有意和向生活低頭交好，便答應下來：「下週六能改造好便可以。」

　　「當然能改造好。」衛三毫不猶豫道。

　　起岸西低頭在光腦上劃拉幾下，對面衛三立刻收到一筆五千萬星幣的巨款。

　　衛三看著這筆巨款，聲音有點不太穩：「兩千五百萬就可以。」

　　「材料用好一點便行，錢不夠可以聯繫我。」起岸西站起來將機甲項鏈遞給衛三，「還要麻煩你幫忙。」

　　衛三目瞪口呆看著起岸西離開，感覺他的背影都帶著金錢的味道。

　　這就是所謂的有錢人嗎？

　　衛三坐在位子清醒完後，才想起一件事：達摩克利斯軍校週一至週五有門禁，她出不來。

　　「……」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衛三決定鋌而走險，晚上翻牆出校門。

　　離開黑廠前，衛三又去了一趟地下一層，找到店主，租五個晚上場地和工具，順便加了店主聯繫方式。

　　「老闆，明天我把要的材料發給你，你幫我進。」

　　店主撩起眼皮：「行。」

　　破雲翅和黑弩成品進過來肯定貴，衛三就是想練手順便賺個中間價，自然自己弄材料做。這兩個東西基本上是輕型機甲最常用的武器，不過具體怎麼做她只知道個大概，還得回軍校翻翻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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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書館雖沒有S級相關的資料，但A級機甲資料應有盡有，而且對學生全面開放，衛三一下課便往那邊跑，列了一大堆材料，把表發給店主，讓他幫忙進。

　　晚上。

　　衛三從寢室樓出來，隨後隱身在黑暗中，等路過的學生走過，這才出來。一路快走，躲過軍校內的攝像頭。

　　一開始來軍校那周，她便把學校路線和附近的攝像頭全記在心中，俗稱踩點。

　　衛三倒沒有其他意思，主要是以前在3212星被李皮坑過，所以格外注意外部環境。

　　除了學校攝像頭外，晚上隨時有護衛隊巡邏，衛三躲的就是他們。

　　一路向北，達摩克利斯軍校北部的防守略微鬆一些，衛三剛想躥進一旁草叢中，有個護衛隊的人突然冒出來，和她撞個正著。

　　衛三：「……請問你是夜北哥嗎？我是你網戀對象小綿羊。」

　　臨時有事落隊的護衛隊學長嘴抽了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搞網戀，他用一言難盡的目光瞅著衛三：「認錯人了，來了軍校好好學習，將來爭取去軍區，別成天玩這些有的沒的。」

　　「學長，打擾了，我現在就回去。」衛三一副被揭穿難堪的樣子，轉身離開。

　　等聽見對方走遠點的腳步聲，衛三立刻重新摸了回來。

　　借助夜色掩蓋，她躲過攝像頭，貓在牆下陰影中，警惕心提高到極致，在確認周圍無人後，才一躍而起，翻牆離開。

　　還算簡單。

　　衛三站在牆外感嘆，轉身就往黑廠方向趕去，她只有五天晚上能把機甲改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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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校的牆如今這麼好翻了？」

　　達摩克利斯軍校北面一棟樓內，一個人靠在窗戶前問道。

　　隨後陰影中有人出聲：「我讓護衛隊將人抓回來。」

　　窗前的人忽然笑了一聲，意味不明道，「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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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入學　第二十二章　你晚上做賊去了嗎

　　「進來。」店主大晚上捧著一碗熱騰騰的鹵麵，一邊給衛三開門。

　　衛三被麵的香氣勾得晃神，過了一會才問：「老闆，我要的材料齊了嗎？」

　　「齊了，五百六十九萬星幣，麻煩先結一下帳。」

　　「這麼貴，能不能打折？」

　　店主撩起眼皮：「貴？也不看看你都買了什麼材料。」

　　衛三本來也只是隨口一問，一副成品破雲翅和黑弩價格在三～五千萬星幣浮動，她收了起岸西五千萬星幣，材料全部選了A級最好的。

　　她付完錢走進工作間，裡面材料全部碼得整整齊齊，衛三將起岸西的機甲放出來，讓其平躺在操作台上。

　　「你要做什麼東西？」店主靠在門口，嗦著麵問。根據列表進來的材料大部分有點像是做破雲翅和黑弩，不過裡面還有其他的零件，不知道幹什麼的。

　　衛三總感覺老闆在誘惑她，轉身走到門口：「老闆，麻煩讓讓。」

　　店主下意識往後跨一步，退出門口，隨後就見到她把門『砰』地關上：「……」

　　很多機甲師不讓外人觀看，這很正常。

　　『篤篤——』

　　店主走到工作間外面一個大玻璃前敲了敲：「門都關了，窗簾也拉上。」

　　衛三抬頭看了一眼，懶得動，她關門只是不想聞著麵的香氣。

　　她沒有急著動手，而是從懷裡掏出一張折疊的大白紙，慢慢攤開，裡面還有把尺子。

　　衛三抬腳勾過來一把椅子坐下，就這麼開始埋頭畫起來。

　　「還挺像模像樣。」店主在玻璃外面看了一會嘀咕，吃完麵也轉身去做自己接的單子。

　　破雲翅算得上一種極為流行的輕型機甲輔助武器，因為流行，所以市面上的機甲師多會做，但由於手藝材料不同，中間價格浮動才會高達兩千萬星幣。

　　衛三今天在學校把破雲翅所有數據資料都查了出來，包括書中的模型全部記在腦中，不過她並沒有打算按部就班。

　　看完資料的衛三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這麼大一雙翅膀就用來飛，太可惜了！

　　破雲翅由462片混合游金羽毛構成，表面極為鋒利，厲害的人自然不會只用來飛，如果近戰，只要操控者運用得當，這462片鋒利羽毛便如同匕首，可攻擊對手。

　　輕型機甲更適合遠攻，破雲翅和黑弩向來是遠攻搭配的最優解。

　　衛三想要在混合游金羽毛上動手腳，在上面安裝小發射裝置，補充黑弩。只是羽毛薄而輕，要解決射出時帶來的後坐力。她埋頭將腦中記住的破雲翅大體結構畫出來，再畫出放大版的一片羽毛。

　　如果有厲害的機甲師在一旁看，都不得不驚嘆她畫出來的模型如同打印出來的，現在科技發達，設計方便，有很多基礎的東西在光腦可以解決，像衛三這種用手一點一點畫出來的機甲師已經很少見了。

　　要在羽毛上加裝置，首先保證破雲翅能正常使用，同時不能讓操控者感到翅膀重量超出範圍。

　　衛三手指間夾著一支筆，慢慢轉著，目光盯在那片羽毛上思考。

　　腦海中構建出來的幾個方案全被她否定了，不對，所有羽毛上都加勢必重量會讓操控者有所察覺，輕型機甲本身就在一個『輕』字。

　　到最後，衛三將所有圖案構造全部推翻，重新制定。破雲翅的462塊羽片被她改成大小不等324片，羽翅底部羽片大，用來支撐骨架，越往外擴散越小，同時發射裝置零散分在羽片上，在揮動翅膀時才能借機合攏，每隻翅膀每次可射出五十根小箭，一共十發。

　　方案定好之後，衛三便開始著手製羽片，一晚上時間肯定不夠，她先將黑弩拼接好，裝在機甲上，破雲翅估計要好幾個通宵才能完成。

　　「老闆，我還需要324塊羽片，大小我已經標注好了。」凌晨四點半衛三從工作間出來，把畫滿的圖紙捲好遞給店主，「還有一些新增加的零件，也寫在上面。」

　　「先放那。」店主低頭在改造零件。

　　衛三將圖紙放在店主能看到的地方，轉身離開黑廠。

　　回學校還是翻牆，幸好沙都星天亮得晚，五點天還是漆黑一片。

　　衛三悄摸翻回學校，若無其事回到寢室，睡了一個多小時，起來去上課。

　　一大早上大課，衛三縮在最後一排，睜著眼睛打瞌睡，腦子裡還在做夢拼接破雲翅的羽片。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聶昊齊邀她去模擬訓練室，衛三直接拒絕：「不去了，我可能不太舒服，大概生病了。」

　　聶昊齊看著衛三回寢室樓：……機甲單兵也會生病？

　　A級機甲單兵的感知可不光只是能操控機甲，身體素質也極強，除了受傷，還沒聽過哪個機甲單兵生病，他們又不像指揮一樣嬌氣，用腦過度。

　　衛三躺在寢室下鋪，她打算休息兩個小時起來，去圖書館翻翻武器大全，下午再去訓練。

　　機甲改造的錢要掙，但訓練也不能落下太多，她還想升L3，贏一場比賽可以得到五十萬星幣。

　　畢竟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碰到像起岸西這種有錢又好說話的人。

　　衛三還未睡到半個小時，寢室門便被人敲響。

　　「誰？」衛三沒有立刻起床。

　　「我，金珂。」

　　衛三睜開眼看著上鋪床板，足足看了一分鐘，她才起身開門，等金珂進來後，便關上門重新躺下。

　　她不理自己，金珂半點不尷尬，直接坐在衛三對床，沉默良久，再長嘆一聲。

　　衛三沒理他，側身對著牆閉眼睡覺。

　　「……好歹我們相識多年，你不問問我怎麼了？」金珂捂著胸口，一副很受傷的樣子。

　　「你怎麼了？」衛三敷衍道，她只想睡覺。

　　金珂嘆氣：「太難了。」

　　說得好像只有他一個人難一樣，衛三心想，她這麼窮每天都沒嘆過氣。

　　「如果你要對上一個注定打不贏的對手，會怎麼做？」金珂突然問道。

　　「打道回府。」衛三興致缺缺敷衍。

　　「……不太好吧，太沒志氣了。」金珂雙手交叉放在腿上，「而且必須要比。」

　　衛三翻身看著金珂：「非要我開解，送你一句話：幹就完事。所以相識多年的朋友，現在能讓我睡一覺嗎？」

　　金珂看著衛三：「大白天睡覺，你晚上做賊去了？」

　　被說中的衛三反問：「……你還有事？」

　　金珂搖頭，直接躺在床板上：「我也想休息一會，借你床睡會。」

　　「五千星幣。」衛三轉身重新對著牆，「記得轉我。」

　　「怎麼還這麼摳？」金‧摳王‧珂吐槽，隨後轉五千星幣給衛三，也閉眼睡了過去。

　　說睡兩個小時，被金珂一打擾，衛三只休息一個小時便醒了過來，她坐在床邊，撐著頭過會才緩過來，寫了張紙條留在他床頭，讓他離開關門。

　　走出去前，衛三扭頭看了一眼還在睡的金珂，發現他似乎比開學見面時還要瘦，眼下也是青黑一片。

　　嘖，S級指揮也不知道每天都在學什麼，學成這樣。不過……金珂腦子向來好使，現在居然有人能讓他生出這種贏不了的心思，也不知道厲害到什麼程度。

　　……

　　金珂是被光腦通訊吵醒的，他起身看著通訊上的消息，眸色逐漸變得深沉。

　　離開前，他見到床頭那張紙條，撈起來笑了一聲，從衛三桌子上找到一支筆，在那行字下留言：明天請你去五食堂吃飯，我出錢。

　　紙條衛三沒看見，她今天沒再回寢室，晚上一到，直接翻牆出去，準備把破雲翅的主結構搭好。

　　有了第一次翻牆經驗，衛三已經熟練不少，成功繞過護衛隊，來到牆下。

　　「又來了，護衛隊的警惕性需要加強。」

　　「沒有萬無一失的防護。」窗前的人帶笑道，「正好無事，我去看看。」

　　「少校……」旁邊的人欲言又止。

　　「膽子這麼大，也許有點本事。」被稱為少校的人抬手止住他的勸說，推開窗，在黑夜中，直接如同夜魅般跳下樓。

　　翻牆出去後，離黑廠有相當一段距離，衛三原本跑著過去，這點路對她而言不算什麼，但今天一出來，她便覺得不對勁。

　　那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總覺得有人在後面。

　　衛三沒有回頭，而是繼續往前走，不過腳下方向變了。

　　酒綠燈紅一條街，夜晚顯得異常繁華，衛三走到路口便慢了下來，雙手插在口袋裡，一副自在輕鬆的樣子，徑直朝一家酒吧走去。

　　「喝什麼？」酒保推菜單到衛三面前。

　　衛三隨意點了一杯，借著撐臉的機會朝後方看去，沒有見到可疑的人。

　　奇怪。

　　李皮曾經說過衛三有可怕的直覺，她也一直都相信自己的感覺。

　　衛三接過酒保拿來的酒，一邊喝，一邊『輕車熟路』和旁邊的人搭訕，彷彿翻牆出來，只是想瀟灑一晚。

　　陰影角落中，看著翻牆出來玩樂的人，他忽然自嘲笑了一聲，自己果然太閒。

　　不過，這個學生也很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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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三在酒吧晃了半個小時，確定那種被人觀察的感覺消失後，才敢離開。

　　結賬時，酒保微笑道：「一萬六星幣。」

　　衛三要菜單重新看了一遍：「……」她正好點了最貴的一杯。

　　什麼都沒幹，損失了一萬六，衛三連呼吸都帶著心疼。

　　等去黑廠地下一層搭好破雲翅的主架構，第二天凌晨衛三返回學校，回到寢室時，見到金珂留下的字，她收好字條躺下休息，完全不知道一覺醒來，整個達摩克利斯軍校氛圍都變了樣。

官不聊生

卷一　入學　第二十三章　清純不做作

　　「……」

　　不對勁。

　　衛三從寢室大樓出來就有種異樣的奇怪感覺，一路走過來，這種感覺越來越濃烈。

　　路上來來往往都是學生，看起來和往常似乎沒什麼不同，過了一會，衛三終於後知後覺，他們太安靜了。

　　平時路上到處都有交談聲，而今天一路過來，她沒聽見人說話。

　　達摩克利斯軍校所有學生每天在校內不是軍服便是訓練服，全部統一著裝，有些學生或懶或忙，衣服穿在身上皺巴巴的，而今天也一個這種人都沒有看見，似乎一夜之間，所有人的衣服都熨燙過，整整齊齊，乾乾淨淨，一派努力向上積極模樣。

　　衛三低頭看著自己皺巴巴的軍服，如今她彷彿一個混入其中的醃鹹菜。

　　在這種陽光積極的氛圍下，衛三迷茫朝教室走去。

　　往常教室內一進去各種學生姿態都有，今天一進去所有人正襟危坐翻著書，衛三看了看講台，並沒有老師站在上面。

　　「學校是發生了什麼事？」衛三坐在聶昊齊旁邊問。

　　聶昊齊扭頭看了一眼衛三，震驚且小聲道：「你衣服怎麼沒燙？」

　　「學校現在開始抓儀表了？」衛三心想一學期都過大半，現在搞這個？

　　聶昊齊是見識過衛三和信息脫軌的樣子，他往四周看了看，然後快速低聲道：「黎澤少校回來了，據說是來帶S級的機甲單兵，可能會在學校待一段時間，論壇都傳遍了。」

　　衛三不認識黎澤少校，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波動，順口問道：「他很牛嗎？」

　　聶昊齊：「……」為什麼這麼一句話從她嘴裡出來，總有一種『你很牛嗎？放下你的身段』的嘲諷。

　　「黎澤少校是罕見的SSS級機甲單兵，當初在赫菲斯托斯大賽表現出色，最後我們達摩克利斯軍校拿到了總積分第二名，連續四年！」說起這個，聶昊齊神色激動，彷彿親眼見到少校的強悍。

　　衛三若有所思：「連續四年都是老二？」

　　聶昊齊對這位黎澤少校有著天然的崇拜，他激動解釋：「赫菲斯托斯大賽不是一個人的比賽，一共五個人和一支校隊，最關鍵的在於指揮和機甲師，剩下三個S級及以上的機甲單兵。帝國軍校每年三個機甲單兵全是雙S級以上，而且他們校隊也比我們厲害，甚至有S級的人帶隊。本身實力有差距，況且帝國軍校的指揮是應家人，我們學校經常敗在指揮上。」

　　「S級這麼多名堂？」衛三還以為A級之上只是多了一個S級。

　　聶昊齊點頭：「帝國軍校每年的生源都最好，赫菲斯托斯大賽上SSS級機甲單兵，他們必佔一席。」

　　相反，達摩克利斯軍校的3S級機甲單兵卻不是每屆都有。

　　兩人沒有說太久的話，老師便走進來上課，連老師似乎都受了影響，上課時嚴肅不少。

　　……

　　衛三照舊按時間表上課，她還有一節機甲格鬥課，這個老師比較中規中矩，總是統一教，再讓學生對練，他在旁邊指點，上這節課壓力不算大。

　　「進機甲，今天教你們幾個招式。」老師率先進入機甲，隨手拉來旁邊的學生示範，「對方攻擊你頭部時，要迅速上步近身，像這樣……」

　　老師讓學生攻擊自己頭部，他屈肘抬臂用左手拍向學生的手臂，同時迅速後撤，扭腰轉腕，擺手攻擊學生面部。

　　「看清了嗎？」老師又示範了一遍，「好了，互相試試。」

　　他教一個動作，便讓學生學一個，互相練習，一直指點好才進行下一個動作。

　　課上得差不多後，衛三從機甲內出來，她隨意擦了把汗，不經意間見到門口有人路過。

　　衛三沒放在心上，金珂發了消息來，要一起去吃飯，她低頭在光腦上回復。

　　「……」

　　訓練室內彷彿進入真空中，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了，衛三皺眉抬頭，卻見到門口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身邊還有幾個其他人。

　　她扭頭看了看老師和同學們的表情，突然明了：這個人大概率就是那個叫黎澤的少校。

　　「我只是路過，不用緊張。」年輕男人語氣溫和，渾身卻透著殺伐氣息。

　　老師上前和這位黎澤少校在一旁交談，學生們已經激動得雙腿打擺，各個恨不得在少校面前表現，可惜他們訓練已經結束了。

　　「都下課吧。」老師揮手讓學生們離開。

　　衛三第一個走出去，她都不認識黎澤，就算聽了對方事跡也沒什麼感受，畢竟她對菲斯托斯大賽沒有概念。

　　然而站在一旁說話的少校突然喊住她：「最前面那位同學等等。」

　　後面的學生們看著衛三，眼中有掩蓋不住的豔羨和嫉妒，難道黎澤少校看中了這個衛三？

　　黎澤喊住衛三，隨後扭頭問旁邊的一位老師：「我們軍校對擅自翻牆離校的學生有什麼懲罰？」

　　「扣除當前所有學分，積累課時作廢。」

　　年輕男人點了點頭，語氣仍然溫和：「這位同學昨天晚上翻牆離校，麻煩老師處理。」

　　衛三：「？？？」

　　慢吞吞捨不得離開的其他學生：「？！！」

　　黎澤見這個學生看著自己，輕輕一笑：「怎麼了，你不服？」語氣堪稱溫柔，但內容透著不容置喙。

　　衛三眼睜睜看著旁邊的老師過來，打開光腦系統找到對應照片和名字，她當場收到一條教務處發來的學分課時清零通知。

　　達摩克利斯軍校每學期學生都有一個學分和課時的計算，基本上可以當成績看待，每次上完課老師都會給學生們打學分，一直累計到期末，學生拿到相應的學分值和課時修滿才算合格。

　　現在意味著衛三大半個學期全白學，本身她就踩著學分邊緣來選課，現在直接玩完，除非每天拚命上課才能補得回來。

　　衛三恍恍惚惚往五食堂走，所以……昨天晚上果然有人在跟著她？

　　「衛三，你厲害！」老遠金珂就站在五食堂門口豎起大拇指：「你是第一個能被黎澤少校記住的人，我們S級幾個人都還沒來得及見少校。」

　　「你怎麼知道？」衛三昨天晚上損失一萬五星幣就算了，現在學分全部清零，她心更痛了。

　　金珂打開光腦：「學校論壇已經傳遍了。《驚，那個女人居然半夜翻牆被少校抓住》、《少校點名的那個女學生》……還有好幾個帖子。」

　　帖子裡充滿了對衛三這位同學的同情和無情的『哈哈哈哈哈』。

　　金珂隨手點開一個名為《夜半驚魂，我竟碰見過那個翻牆的女人》的帖子。

　　樓主說自己是護衛隊一員，前天因為被老師叫去做事離隊，沒想到歸隊途中碰見一個大半夜玩網戀的女同學，更萬萬沒想到她就是翻牆的那個女學生。

　　LZ：【她衝上來就對我說：夜北哥嗎？我是小綿羊啊。當時這個衛三語氣極其自然，我也沒多想，只是囑咐她好好學習，爭取去軍區。結果誰料到她是要翻牆，還被少校抓住了。】

　　1L：【哈哈哈哈哈，學長你也算幫了她，都還沒去軍校已經被黎澤少校記住了哈哈哈哈哈。】

　　2L：【今天我就在現場，和衛三是一個格鬥課的，當時我們還以為少校看中她，覺得她是個好苗子，我心中那叫一個酸，結果下一秒少校問老師翻牆有什麼懲罰，哈哈哈哈哈哈哈！】

　　3L：【黎澤少校真的好清純不做作哈哈哈哈哈，回學校第一件事就是揪出翻牆的學生，不愧是當年護衛隊出身。】

　　衛三：「……」前幾天運氣太好，她可能水逆了。

　　「沒關係，學分和課時再努力一把還能回來。」金珂忍著笑攬住衛三，往食堂走，「不過你半夜翻牆出去幹嘛？」

　　衛三面無表情看著臉上的笑就沒落下過的金珂：「有事。」

　　金珂瞬間眼睛亮了一下，隨後一副『我懂』的樣子，還在嘴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

　　因為學分和課時清零的事，衛三吃飯都沒什麼胃口，煩死那個黎澤少校了，今天晚上她還敢翻牆。

　　「你是什麼S級？」衛三突然想起什麼，問對面的金珂。

　　「我3S級。」金珂輕飄飄說出來，彷彿他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S級。

　　「還挺厲害。」衛三想了想，「你有3S機甲嗎？」

　　金珂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湊近道：「這事不能和非參賽者說。」

　　衛三換了個問法：「有3S機甲嗎？」

　　「有啊，S級以上的機甲也有等級，和感知一樣，有個臨界點劃分。」金珂揚眉，「你爭取進校隊，到時候不光能見到我們學校的各種S級機甲，還能看到其他軍校的。」

　　「去參加赫菲斯托斯大賽？」

　　金珂『唔』了一聲：「算是，這個大賽主要是S級之間的較量，到時候校隊只是指揮手中的一支小隊，有時候不一定能用得上。」

　　衛三想起陳慈老師之前的話：「我可以去當校隊裡的射擊者。」

　　「射擊者？那等大賽開始，你幫我擋其他軍校的校隊。」金珂作為一個3S級指揮，下一屆比賽的指揮勢必是他。

　　兩人都是隨口一說，誰也不知道以後全部成了現實。

　　……

　　由於被黎澤少校點名，衛三一下午在全校出了名，走哪都有人認出來，她心平氣和接受這些眼光，到了晚上，照樣悄悄溜出來，試圖翻牆。

　　反正她現在已經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北面她不去了，哪防護嚴密她往哪走，算是反其道而行之。

官不聊生

卷一　入學　第二十四章　倒貼

　　靠近大門附近的護衛最多，但同時也是警惕性最弱的一塊，誰能想到有人膽子大到從正門附近翻牆出去。

　　衛三只要躲開那些護衛，不讓他們發現，就能成功翻出去。

　　為了不重蹈覆轍，衛三將畢生所學發揮得淋漓盡致，躥得極快。

　　一支十二人的護衛隊走過。

　　「剛才有什麼過去了？」護衛隊末尾有人回頭道。

　　「風吹在樹而已，膽子這麼小。」同排的人笑道，「黎澤少校在，誰敢翻牆？」

　　「那個衛三昨天不就翻了牆？」

　　「昨天是昨天，那衛三也是倒黴，翻牆偏偏被黎澤少校發現。」

　　他們口中倒黴的衛三已經貓在牆角，趁機再一次翻了出去。

　　這次衛三照樣繞了一大圈才去黑廠，店主今天沒吃麵，而是捧著她的圖紙，站在店門口等她。

　　「老闆，羽片進齊了？」衛三一進來便問。

　　「你要的羽片大小不等，需要重新打樣，那邊回復說明天才能到。」店主把圖紙遞給衛三，猶豫後提醒，「設計圖紙這種東西不要隨便給人。」

　　他那天去進貨才打開衛三的圖紙，結果發現上面不光有羽片的模型大小，還有其他的設計。

　　「沒什麼重要的，我都記住了。」衛三無所謂道，這個世界又沒有專利權，況且她也是在別人基礎上做的改動，沒什麼好藏的。

　　店主奇怪看著她：「沒想到你還是開放派。」

　　絕大部分機甲師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設計數據藏一輩子，只拿出成果，但有那麼極少部分機甲師會把自己數據公開，做成開源資料供所有人參考。

　　這類機甲師被稱為開放派。

　　「老闆，你們這機甲塗色怎麼弄？」衛三看著操作台上的機甲，這是她第一次接任務，想要做到盡善盡美。黑廠的機甲是全黑色，而她要的破雲翅羽片是白金色，搭在一起不太好看，不如把機甲塗色也改成白金色。

　　店主聽了衛三的意思，懷疑地看著她：「你居然也有審美？」上週也不知道是誰改出來一台『五彩繽紛』的機甲。

　　衛三面無表情：要不是窮，誰還沒有個高級審美。

　　「如果你想配破雲翅的白金色，價格不菲。」店主報了一個數。

　　衛三：「……」這是明晃晃搶錢吧。

　　「這種顏色要用的礦物質稀有，向來價格昂貴，你還要嗎？」店主覺得塗色其實可有可無，也就是有錢人名堂多。

　　衛三沉默半晌，最後說要。

　　「你真要？」店主覺得這不太符合她摳得要死的風格。

　　「要，做就做好。」衛三自己機甲可以勉強，但既然接了起岸西這個任務，就想做好。

　　幾乎每天晚上結束，衛三都能拉出一張表，讓店主幫忙進貨，五千萬星幣如同流水一般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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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學分和課時清零，衛三課表如今填得滿滿的，只有哪裡學分高，她就往哪跑，關鍵是無論去哪，所有人都知道衛三是一個被黎澤少校親自點名懲罰的人，她還有了新的稱號——翻牆王。

　　誰翻牆也沒有她翻得『轟轟烈烈』。

　　既然被喊『翻牆王』，衛三不繼續翻都對不起這個稱號。

　　大概黎澤也沒想到會有學生被他點名之後，還敢繼續，所以衛三後面幾天翻得十分順暢，完全沒有任何人察覺。

　　今天一上課，陳慈穿過衛三身邊，意味不明道：「翻牆王？」

　　「噗嗤！」

　　旁邊學生沒忍住笑，太丟臉了，光想想都太慘了。

　　衛三臉皮厚，壓根不覺得羞恥，不為所動。

　　「射擊者的席位還沒拿到，先在少校那邊留名，衛三，是我小看你了。」陳慈掃了一圈班內學生，「別笑，那天晚上你們都忙著整理儀表，熨燙衣服，只有衛三跑去北面故意翻牆給少校看。你們在第一層，其實她已經在第五層了。」

　　衛三：「……」她還真沒有。

　　今天陳慈沒有和學生動手，而是佈置干擾訓練，讓他們完成。

　　所有人站在高溫中，面對無數靶子，還有強風，各種影響射擊精準的因素似乎都集合在一起，衛三站在原地，手臂抬起，安靜看著對面的靶子。

　　陳慈巡視一番學生們的成果，隨後站在一處慢悠悠道：「期末學校將選出十位射擊者，如果你們誰能拿到一席，我這裡可以額外給三十積分。」

　　三十積分？！

　　衛三心神一動，手臂微移，正中靶心。

　　正常修完陳慈一學期的課，到期末也只有十分，這在其他老師中還算高的，當時衛三就沖著她學分給的多才選的，積累的訓練課時也能折算成學分，之前衛三把學分和課時都算好了，踩在及格邊緣，六十學分上下。

　　現在拿到射擊者席位就能拿到三十積分，如果她拿到，可以少上很多課。

　　衛三頓時來精神，這個射擊者她拿定了。

　　「校隊一共一千人，只有十席射擊者。」陳慈像是閒聊一般，吸引學生的注意力，已經有人光注意聽她的話，導致脫靶。「這十席射擊者將是校隊中最重要的一環，如果配合的好，將給學校帶來重要的勝利轉機。」

　　「陳慈老師和黎澤少校是同一屆。」衛三旁邊的同學，小聲八卦，「當年陳慈老師就在校隊，在赫菲斯托斯大賽好幾次和帝國軍校校隊槓上，有一次就因為陳慈老師爭取來的幾秒，黎澤少校把塞繆爾軍校的人打敗，我們學校才拿到了積分。」

　　「你靶脫了。」衛三連續打完二十發，對旁邊同學道。

　　「艸！」

　　陳慈看著這些學生：「不過校隊選拔面對的是全校，不是一個年級，實力至上。」

　　「老師，這不公平，我們才來學校第一個學期，學長學姐已經訓練很長時間。」有學生喊道。

　　「是嗎？我當初入選校隊，也才進學校一個學期。」陳慈低頭把玩自己手指，隨後以手做槍，抬起對準學生，目光冰冷，「赫菲斯托斯大賽比這個更不公平，更殘酷，你們最好先做非死即殘的心理準備。」

　　衛三在盯著靶子沒看陳慈那邊，畢竟現在每堂課的成績對她都很重要，如果期末得了優秀，可以額外加一個學分。

　　為了少上課，騰出時間學習機甲知識，衛三已經開始無所不用其極了。

　　她聽見陳慈說的話，心中沒有太大波動。在3212星老師們也經常這麼說話，而且還是真的，那時候沒有機甲，就帶著一把匕首真身上陣。

　　衛三覺得再沒有比那時候更艱難的日子，對比現在，如今簡直是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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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週五晚上，黑廠地下一層。

　　「好了？」

　　「好了。」衛三進入改造一新的機甲，操控它放出破雲翅和手臂的描金弩。

　　店主看著工作間的機甲，目露驚豔，這架機甲無論是攻擊能力還是美觀程度，都堪稱頂級A級機甲，明明一週前還是黑廠原始機甲。

　　衛三試了試感覺還不錯，便出來把機甲收好，一週起早貪黑，還以學分清零為代價，總算改造完成了。

　　「這錢花得值！」店主對衛三豎起大拇指。

　　「當然值，五千萬……」衛三說著說著沒了聲，她打開自己光腦，發現一件事。

　　起岸西給了她五千萬星幣，當初衛三是想從中賺點錢，結果改造機甲上頭，材料零件各種買買買，五千萬星幣花得一乾二淨。

　　不對，她還倒貼了五夜工作間的租金，外加學分和課時。

　　「……」

　　衛三頓時連呼吸都透著心痛，說好的賺錢，現在居然倒貼了。

　　「你這機甲改造拿出去，肯定能出名。」店主悵然，「你們年輕人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衛三心中安慰自己好歹過了一把改造機甲的手癮，她指著旁邊堆著的好幾卷圖紙：「老闆你也可以改，圖紙賣給你，五十萬星幣怎麼樣？」

　　店主聞言直接答應，半點沒有猶豫，這種好事誰會錯過。不過他有職業道德，問：「你留個名字。」

　　衛三在攤開的圖紙上直接寫了一行字：「窮逼沒錢做機甲」

　　店主：「……」

　　「這樣可以嗎？」

　　「可以。」店主刷錢給她，一手把圖紙收起來，這個人可能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只是他想不起來哪個機甲師像她這樣既摳摳搜搜又大方的人。

　　衛三靠著設計圖紙賺回來一點錢，心理總算平衡一些，晚上睡覺都香了一點。

　　第二天一大早在地下二層把機甲交給起岸西，對方接過機甲沒有立刻試，先禮貌說了一聲感謝。

　　「你試試，覺得哪不行，我可以看著改…… 讓我朋友改。」衛三認真道，這可是她倒貼錢改造出來的機甲，再有問題她大概也沒資格做下去。

　　兩人一起去黑廠訓練場，起岸西一把機甲放出來，周圍訓練的人都下意識看過來。

　　這架機甲太過耀眼了點，尤其白金塗色，一看就知道花了大價錢。

　　起岸西也稍微愣了愣，他之前對這台機甲的改造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只要能加兩個武器便算好了。

　　「破雲翅做了點改造，還有黑弩我朋友換成了描金弩，你可以試試。」衛三把大概改的地方和起岸西仔細說了一遍。

　　訓練場有試練的地方，起岸西操控機甲過去試試新武器，但他很敏銳察覺這架機甲比之前更順暢，似乎不止加了武器這麼簡單。

　　一架通身白金的機甲驟然放出兩隻破雲翅，騰空飛起，訓練場的燈光照在白金色機甲身上，細碎而耀眼的光芒讓周圍的人不自覺將目光投過來。白金羽片薄而鋒利，閃過的光都透著冷寒，觸之生畏。

　　別的不說，光這架機甲亮出來就夠唬人的。

　　機甲艙內起岸西手指在操控面板上快速移動，眾人只見到破雲翅輕輕一扇，對面的鋼板上頓時布滿細小鋒利的袖箭。

　　這不是破雲翅！

　　周圍但凡有眼力的人都察覺出來起岸西這架機甲的破雲翅和其他人不同。

　　想想，在比賽中，如此密密麻麻的攻擊要避開，需要付出多大代價？像類似的武器也有，但從沒出現在破雲翅身上。

　　況且……

　　艸！

　　眾人心中一跳，試練區的起岸西已經操控破雲翅甩在鋼板上，留下深深的痕跡。破雲翅本質沒有受到任何改變，依舊可以當成攻擊武器使用。

　　這是什麼破雲翅？居然可以三用！

　　起岸西又試了試描金弩，手感都很好，他從機甲裡出來，向衛三又謝了謝：「你朋友……很厲害。」

　　「她是很厲害。」衛三半點不心虛自誇道。

　　起岸西將機甲收好，準備去跨級挑戰L3：「我們地下三層見。」言語間絲毫不覺得他們倆會失敗。

官不聊生

卷一　入學　第二十五章　輕型機甲最叼

　　衛三照舊操控那架『五彩繽紛』的機甲比賽，她還在攢跨級挑戰的積分，起岸西已經去了地下三層，她沒來得及看，只路過擂台聽周圍的人講他跨級成功。

　　至於她自己，臭名昭著的向生活低頭，在這兩天仇恨值拉到了最高，所有人都巴不得向生活低頭離開這層，不要再殘害他們。

　　無論什麼人用什麼機甲，前面或許能讓向生活低頭吃虧，但只要她沒出擂台，沒輸，最後倒黴的肯定是別人，不光輸了積分，到頭來機甲還得被她拆了。

　　地下二層都在流傳一個消息，這個向生活低頭其實是和起岸西水平差不多的高手，而且兩人認識。只不過她心性惡劣，喜歡作弄他人。

　　不信？除了向生活低頭，還有誰和起岸西一起吃過飯？之前兩人對上的時候，這個向生活低頭甚至主動認輸，下去兩人就站在一起說話。打了這麼多場她什麼時候主動認輸過？

　　走在地下二層，總有異樣的眼光看著衛三，她半點不怵。

　　在學校衛三已經『出盡風頭』，對各種異樣目光壓根不在意，現在更不在乎，反正黑廠裡的人又看不到她的臉。

　　每pk一場，她只要感興趣的機甲都逃不過被拆的命運，當然由於隨機pk的原因，有些人實力不行，機甲也不行，她一般也就懶得碰了，直接快速解決。

　　導致後面有些人覺得這個向生活低頭不拆就是不給面子，還有人盯著她進隨機pk池的時間，一起進去，想要對上她，炫耀自己的機甲。

　　還真有一個人對上了，機甲是好機甲，人奇奇怪怪的。

　　「你覺得我機甲怎麼樣？」

　　擂台上，他問對面的衛三。

　　「挺好。」衛三敷衍道，這是最後一場，打完她跨級積分就夠了。下午不比了，她想要把自己機甲改一改，聽說L3的人都很厲害。

　　「我也覺得很好，你要拆嗎？」對方語氣中透著一股詭異的自豪。

　　衛三：「？」

　　「搞快點，你來拆我機甲，我保證不會真動手。」

　　衛三：「？？？」

　　喜歡拆是一回事，被人強迫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到最後衛三『被迫』拆了對手機甲，對方基本是躺平任拆，搞得她一點動力都沒有。

　　衛三下台前心想：這是碰上變態了。

　　……

　　「你怎麼又來了？」店主看著衛三問，「那個機甲還要改？」

　　「不是。」衛三租了一下午工作間，在裡面搗鼓自己的機甲。

　　偶爾店主路過，看見操作台上的機甲，忍不住捂眼，怎麼感覺這台機甲又醜出了新高度。

　　衛三算了算自己的錢，決定出血買一把光刀，好歹讓機甲攻擊力增強一些，不至於比賽時太吃虧。

　　「這一排你自己選。」店主拉開一個櫃子，「最便宜的這把。」

　　這回衛三沒打算要最便宜的，她目光停在左邊那對彎刀上：「我要這個。」

　　「兩百二十一萬星幣。」

　　「老闆，一百九十萬星幣怎麼樣？」

　　「不可能，這是一對彎刀，兩百一十萬星幣。」

　　「一百九十五萬。」

　　「兩百零五萬。」

　　「一百九十六萬。」

　　店主盯著衛三，半晌道：「一百九十八萬星幣，不要就算了。」

　　「成交。」

　　加上跨級那場，衛三在地下二層一共pk了五十場，每一場十萬星幣，買對彎刀，錢就去了不少。

　　晚上回學校，衛三去食堂好好吃了一頓，又去便利店買了一箱高濃度營養液，今天算是大出血。

　　她想著馬上要去地下三層，到時候一場比賽五十萬星幣，心中便平衡了一點，反正很快就能掙回來。

　　……

　　黎澤少校在學校的事，經過一週之後，漸漸恢復平靜，他除了那天在校內轉了一圈外，後面並沒有再出現過，據說在選拔S級機甲單兵。

　　衛三在課表上加了一節課，其他還和原來一樣。

　　聶昊齊知道後，不由道：「你這樣積分根本不夠，期末結束不合格會被退學。」

　　「等拿到射擊者的席位，可以得到額外的三十分。」衛三挑眉，「我不想把所有時間花在上課上。」

　　聶昊齊：「萬一沒拿到呢？」

　　「沒拿到，退學是應該的。」衛三毫不猶豫道。

　　上課時，聶昊齊好幾次轉頭看著衛三，他不知道為什麼她能夠這麼自信，明明大家都是無名星出來的，什麼資源都沒有。

　　「走了，去模擬訓練室，今天要不要一起玩？」下課後，衛三起身喊聶昊齊，她這周總算有空去模擬訓練室。

　　「走吧。」

　　等兩人進入模擬對戰後，聶昊齊終於知道為什麼衛三這麼自信，她進步太快了。

　　當初兩人第一次進來時，衛三和他一樣對機甲操控都談不上擅長，最多她稍微好上一點，而現在……聶昊齊明顯能感覺到他們已經不在同一水平。

　　聶昊齊連輸六場，無論什麼環境下，衛三總能最快適應，隨後找到他的弱點，一擊致命。

　　聶：【你覺得我能進校隊嗎？】

　　暗中討飯：【為什麼不能？】

　　聶：【校隊只有兩百個重型機甲單兵的名額，面對所有年級選拔，有些學長學姐已經去過赫菲斯托斯大賽，有經驗。】

　　校隊一千人，總共兩百個小隊。每小隊五人，分別是A級輕、中、重型機甲，搭上A級機甲師和A級指揮。十席射擊者和機甲單兵的名額是重疊的，尤其機甲單兵競爭人數最多，每一屆都爭得頭破血流。

　　暗中討飯：【我記得這個模擬訓練室可以挑戰其他人，你去挑戰那些有經驗的學長學姐，不就也有經驗了？】

　　聶：【……他們不一定會接受我挑戰。】

　　暗中討飯：【我給你示範一下。】

　　衛三退出他們開的房間，然後開始挑學長學姐。

　　模擬訓練室是有課時計算的，要找到學長學姐很簡單，只要去排行榜挑累計課時長的人，勢必就是學長學姐了。

　　衛三隨便挑了一個叫【輕型機甲最叼】的在線ID，發了邀戰請求過去。

　　不出所料對方沒有理會。

　　聶：【學長學姐有自己固定的圈子，不會理陌生人的。】

　　暗中討飯：【等著。】

　　衛三又繼續發消息給『輕型機甲最叼』：【打一場，搞快點，不要不識抬舉。】

　　對方果然回了一條消息：【滾！】

　　暗中討飯：【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

　　輕型機甲最叼：【哪裡來的神經病，找死？】

　　暗中討飯：【就這？中型機甲才是最叼的！】

　　輕型機甲最叼：【肛你爹，給我等著！老娘弄不死你！】

　　全程觀看衛三挑釁並成功的聶昊齊：「……」

　　兩人轉頭開了房間，衛三設置房間公開，好讓聶昊齊進來。

　　只是衛三沒想到她挑戰這位叫丁和美，連續三屆入選校隊，屬於A級輕型機甲單兵中的高手，在學生們之間聲望極高。每次來模擬訓練室都會公開房間，剛才就在和朋友比賽，房間裡『人山人海』，所有人都見到這個叫『暗中討飯』的ID挑釁。

　　他們房間一開，聶昊齊還沒來得及進去，原先房間的人一窩蜂全擠了過來，他們要看看這個『暗中討飯』是何許人也。

　　輕型機甲最叼：【就你？我急了？中型機甲最強？】

　　丁和美發完這句消息，立刻朝衛三動手。

　　房間裡擠滿了人，很多同學已經開始好奇這個暗中討飯是誰，膽子這麼大。

　　達摩克利斯軍校誰不知道學姐丁和美脾氣暴躁，一點就炸，居然還敢這麼挑釁，怕不是個傻的。

　　【看機甲用的還是學校發的，這是不透露身份的意思？】

　　【哪個學長逗學姐玩吧。】

　　【沒有啊，用中型機甲的學長學姐我都看了，在線的都在模擬房間裡，不在線的全在上課。】

　　衛三黑廠見多了各種打法和機甲，面對丁和美猛然攻擊，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躲開。只是丁和美接受的是軍校系統教育，將輕型機甲的優勢發揮到極致，緊緊貼著衛三，根本不給她再逃脫的機會。

　　躲不開只能迎上去。

　　衛三抽出光刀，這把是當時上課老師送的，不要錢。她直接朝對方砍去，丁和美折腰躲開，同時跳起，腳尖朝衛三脖頸橫掃而去。

　　衛三操控機甲往後仰，下一刻右手猛力橫劈，光刀砍在對方機甲腹部上，劃出痕跡時發出刺耳的聲音。

　　【臥槽，這個暗中討飯有點本事。】

　　【兩個人機甲不對等，學姐贏是遲早的事。】

　　丁和美伸手摸了摸自己腹部，被打出真火了，身法頓時加快到另一個層次，衛三明顯感覺自己開始變得吃力，她機甲的極限顯然不如對方。

　　衛三剛想再用手中的光刀，結果對方直接兩發子彈打過來，目標直指光刀。

　　她下意識躲開，和陳慈相比，對方還差了一點火候。

　　【這也能躲得過？】

　　【確實厲害。】

　　衛三突然甩出一條鞭子，一手光刀，一手鞭子，切換自如。

　　丁和美顯然不知道還有這麼搞的，失神那一瞬間，被衛三的鞭子纏住腳，倒了下來。她反應已經很快了，立刻操控機甲起身，試圖遠離。

　　然而下一秒迎來的是衛三的光刀，直接對著肩膀砍下來。

　　『鏘——』

　　光刀砍捲了。

　　要不說免費的沒好貨，這光刀拿來訓練可以，真打起來就出毛病。

　　下一秒，衛三就那麼近距離被丁和美用槍蹦了。

　　【好慘，哈哈哈哈，光刀居然捲了。】

　　【別說了，學姐走了。】

　　丁和美自然不高興，真要算起來，她剛才其實輸了，剛才那個叫『暗中討飯』的人不知道是哪個新生。

　　房間內的人慢慢離開，突然有個人在公屏內發消息：【我想起來了，這個暗中討飯是衛三！她和我上同一節課，剛才砍捲光刀的手法一模一樣。】

官不聊生

卷一　入學　第二十六章　爆料

　　【爆料！某人學分清零後精神失常攻擊丁學姐！！！】

　　下午論壇一條帖子悄無聲息發了出來，但黑色大字和後面幾個血紅感嘆號極吸引人眼球，尤其見到『學分清零』這四個字，任誰看到腦海中都會立馬浮現出衛三的名字。

　　再加上很多學生都知道丁學姐，但凡好奇稍微重點的人都會點進去。

　　樓主：【本來今天丁學姐和肖學長在模擬室開了房間比賽，去圍觀的人很多，正打得要緊時刻，丁學姐突然收到一條邀戰消息，學姐自然不應，他們還在比賽呢，結果某人連發數條消息挑釁，以下是截圖，你們看看。圖片jpg、圖片jpg……】

　　達摩克利斯的小仙女：【這個暗中討飯說話好欠揍。】

　　重型機甲一個字牛：【出去接任務了，今天才回來，誰學分清零？】

　　新人機甲師：【回樓上，前不久一個叫衛三的機甲單兵新生翻牆被黎澤少校撞見，直接學分清零了。】

　　重型機甲一個字牛：【這個暗中討飯是衛三的ID？】

　　單兵也需要溫柔：【好像是在場有衛三一起上課的同學，認出來了。】

　　樓主：【我回來了，剛才找錄屏的小夥伴要了視頻過來，給大家共同觀賞。有一說一，如果暗中討飯真是衛三，她還挺厲害的。視頻AVI】

　　重型機甲一個字牛：【衛三什麼來頭？有點意思，要不是刀刃捲了，丁和美就輸了。】

　　單兵也需要溫柔：【項老師帶的新生，無名星出身，還跟著陳慈老師一起學射擊。】

　　練好飛天術：【突然發現衛三跟的全是厲害的老師。】

　　看到請喊我去背指揮藝術：【樓上搞錯了，跟項老師那是意外，之前衛三課表流出來的時候我分析過，她選課是沖著及格去的，陳慈老師學分高，加在一起夠她度過第一個學期。從側面來講，衛三很自大，她似乎沒想過萬一自己沒有拿到陳慈老師的學分怎麼辦。另外我沒想通她要那麼多空閒時間幹什麼，翻牆出去玩嗎？】

　　新人機甲師：【這個我知道，衛三經常在圖書館機甲區出沒，之前我還以為她也是機甲師，後面翻牆事件出來才知道她是機甲單兵。】

　　達摩克利斯的小仙女：【談戀愛啊，我也經常去機甲區看我男朋友，他看書，我看他，嘻嘻嘻。】

　　新人機甲師：【沒吧，她經常坐在角落裡看書，一看就是一下午，旁邊也沒人。】

　　……

　　晚上這個帖子已經熱了起來，甚至有老師也看到裡面的內容。

　　某間辦公室。

　　「跟著我學射擊，結果跑去拿光刀和人打。」陳慈看完那段錄屏，也不知道該不該生氣。

　　「她光刀沒砍對地方，如果是脖子，不會卡在機甲上。」剛從軍區回來的項明化坐在辦公椅上，「砍過去的那段，你重新放慢一點。」

　　陳慈依言慢放，視頻中衛三操控光刀直直朝丁和美肩膀砍去。說實話，她只要換把刀，這比賽贏定了，偏偏刀不行，丁和美也不是吃素的，抓住這個時機反敗為勝。

　　「停，把鏡頭拉到她手腕上。」項明化起身，走到陳慈面前，一起看視頻中暫停的畫面，「這個角度，衛三本來是要朝脖子砍去，但是她在揮刀那一瞬間改了方向。」

　　陳慈皺眉：「為什麼要這麼做？」

　　項明化嗤了一聲：「還是實戰經驗少了，不敢傷人。」

　　說話間項明化撥通衛三的通訊。

　　衛三正在寢室看書，見到項明化的通訊，半晌才伸手接通：「老師？」

　　「你來我辦公室一趟。」項明化言簡意賅道。

　　「這……不太好吧。」衛三猶猶豫豫道，「深更半夜的。」

　　項明化：「……」

　　項明化『溫和』道：「深更半夜，老師想找你談談學分清零的事。」

　　衛三心下頓時咯噔，面上真誠：「老師，學分已經清零，我知道錯了。」

　　「老師讓你過來你就過來。」陳慈從旁邊走出來，這衛三怎麼一點也不會看臉色。

　　衛‧卑微‧三：「……好的。」

　　兩個老師都在，衛三不明就理趕去辦公室。

　　一進去，項明化和陳慈都在裡面等著，衛三恭恭敬敬喊了老師，站在那十足的好學生模樣。

　　「暗中討飯？」項明化看著對面的『好學生』，「我看了你們對戰視頻，為什麼不直接砍她脖子？」

　　衛三一愣：「我不知道老師您的意思。」

　　項明化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條機甲項鏈，陳慈見狀心中訝異，這是他以前的機甲。

　　見衛三還站在那沒有反應，陳慈低頭咳了一聲，提醒她。

　　「比賽而已，直接砍脖子不太好。」衛三當時想起自己在訓練室死來死去的樣子，覺得沒必要，反正示範好怎麼挑釁學長學姐比賽就行。

　　項明化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你手軟，其他人不會手軟，死的那個人就是你。」

　　衛三低頭看著地板，她在3212星見血過來的，自然知道。

　　項明化以為她在反省，欣慰加警告道：「以後我不希望再看到你這種行為。」說完，便將機甲項鏈扔給衛三。

　　「給你的。」陳慈拉著衛三出去，「這是項老師以前用過的機甲，好好珍惜。」

　　衛三瞬間精神了：「S級機甲？！」

　　陳慈：「……想的美，這是A級機甲。」

　　「A級啊。」衛三頓時萎靡下去。

　　陳慈看不過眼：「A級中的頂配，當年項老師都沒送給我，一定是看你討飯太可憐，才給你的。」

　　衛三轉臉看陳慈：「老師，你酸了。」

　　陳慈：「……我就是酸了。」

　　兩人走出辦公大樓，要分開，陳慈喊住衛三：「項老師以前指點過我，如果你有本事能進入超A境界，可以讓他指點。」

　　項明化雖是中型機甲單兵，但擅長射擊，陳慈當年在校隊表現出色，被他指點過幾次，可惜她是A級，也僅僅指點。

　　超A境界只是一種大眾說法，形容A級在某方面極為出色，甚至有於普通S級較量的實力。但也僅僅是這一方面，綜合實力A級打不過S級，除非那個S級從來不訓練。

　　「項老師是S級，為什麼會有A級機甲？」衛三看著手中的機甲項鏈問。

　　「不是誰一出生都能有S級機甲？」陳慈神色莫辨，「除了大世家有這個資本，其他人開始用的都是A級機甲，到後面才有屬於自己的S級機甲。」

　　有些人檢測出S級感知，會早早加入大世家。世家提供錢和機甲，此後便要和這個世家綁定。另外一些人不加入世家，用的是A級，後面來到軍校，軍校會提供。後者雖比前者自由，但卻少了很多年訓練時間。而個人感知和S級機甲聯繫時間越長，人機便會達到高頻一致，戰鬥力也越強。

　　「少翻牆出去玩，也不知道省點錢買把好刀。」陳慈嫌棄看了她一眼，「以後你就用項老師的機甲，別再出現什麼刀刃捲了的情況。」

　　衛三：「……」翻牆這事過不去了，幹什麼都怪翻牆。

　　剛得了新機甲，衛三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去訓練場，把項明化送的機甲放出來看看。

　　血紅色機甲帶著煞氣迎面沖來，右臂一圈發射彈孔，左臂有把光刀，質量一看就很好。

　　衛三進入機甲艙，帶上感知頭盔，一瞬間腦中便多了些東西，她可以感受到整個機甲。雙手在操控面板上滑動，機甲隨之而移。

　　無論是反應速度還是整體平衡感，超越學校發的機甲性能一大截，有明顯的設計風格傾向。

　　顯然，這是一架由機甲師專製的機甲，不像學校機甲是統一規格做出來的。

　　衛三一晚上沒睡，就在訓練場琢磨新機甲，第二天就這麼頂著黑眼圈去上課。

　　「我昨天和學長比賽了。」聶昊齊興奮道，「就按照你的方法，很好用。」

　　也很好挨打。

　　「好用就行。」衛三還在腦中裡琢磨新機甲的數據，感覺可以再改動一下。

　　只不過衛三沒想到昨天的事情還有後續。

　　丁和美是校隊老人了，下一屆她去是鐵板釘釘的事，不少人知道她被衛三挑戰後，聞風去看錄屏，看完之後通通來找衛三打架。和學姐pk不了，找衛三也有意思。

　　衛三一進模擬訓練室，無數消息便塞過來，她看都看不過來，其中不乏有人模仿昨天她的口吻發來消息。

　　然而衛三臉皮厚，看到了只當沒看到，依然按照自己計劃訓練。

　　她沒事，訓練室的學姐學長有事。

　　以聶昊齊為首，各種新生組隊開始頻繁騷擾學長學姐們，語氣有多挑釁就有多挑釁，欠揍的不得了。

　　學長學姐都是性情中人，一開始看到這種挑釁，哪個受得了，打就完事。

　　但一個兩個、三個四個……越來越多這樣的挑釁消息，高年級的學長學姐已經麻了，並且同時記恨上這個叫衛三的人，就是她起的頭！

　　「和美，我明天去找那個衛三，不打一頓，心裡過不去。」有學長找到丁和美，「你去不去看戲？」

　　丁和美瞥了他一眼：「我已經約了她明天在操場實戰。」

　　「實戰？」

　　「她換了新機甲。」這消息還是別人八卦來的，丁和美想著既然衛三換了新機甲，她們就能堂堂正正來一場比賽。

　　「那我去看戲。」學長立馬改口。

　　……

　　第二天，丁和美站在操場上，背後站滿了高年級的人，全是聞言來看戲的。

　　今天天氣不好，風像刀子刮在人臉上。

　　丁和美堅強站在寒風中，一動不動等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和美，你約衛三，她回復了嗎？」有人凍得哆哆嗦嗦問道。

　　丁和美：「……」

　　艸！

官不聊生

卷一　入學　第二十七章　好人一生平安

　　寒風中，一干高年級學長學姐浩浩蕩蕩跟著丁和美去蹲點。

　　之前衛三被少校點名後，校內論壇裡流出了她的課表，後來她改的新課表也被人摸透了，只要搜『學分清零』，就能從一連串帖子裡找到她課表的圖片。

　　丁和美今天就槓上了，既然衛三裝死，她乾脆找上門，直接蹲在教室門口，等衛三上完課。

　　衛三這節是一週一次的大課，她自己低頭開小差，完全不知道教室外面站著一群憤怒又冰冷的學長學姐們。反倒是教室裡其他學生深受影響，一會覺得有八卦看，興奮不已，一會又被外面的學姐學長盯得渾身發麻。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教室內學生誰也沒動，衛三熟門熟路把光腦上的資料界面關了，抬頭起身準備出去。

　　「你不走？」衛三稀奇看了旁邊不動的聶昊齊，平時他動作賊快，一下課就要趕去訓練。

　　聶昊齊背對窗戶，手指壓在抽屜下朝外指，對她做口型：「外面有人。」

　　衛三沒懂他的意思：「外面不是一直有人？我先走了。」她還想多練練新到手的機甲。

　　一出教室，衛三便見到一群人站在門口，目光全落在她身上，尤其打頭的女生，眼睛裡都在冒火。

　　衛三仔細想了想，她這周又沒翻牆，再者翻個牆也不至於這麼多人來打她，應該是找其他人的。

　　在腦子裡轉了一遍，衛三神態自若往旁邊繞著走開了。

　　教室裡的學生嘩啦啦擠出來看好戲，連聶昊齊都沒走，站在旁邊小聲喊衛三提醒：「丁學姐就是你之前挑釁的輕型機甲最叼。」

　　衛三：原來是來打她的。

　　見她完全不為所動，丁和美腳步一移，伸手擋住衛三的去路：「我發消息約你今天去操場一戰，為什麼不去？」

　　衛三一愣，隨後真誠道：「學姐，我課業繁忙，你也知道我學分清零了，那些消息我一概當垃圾信息處理。」

　　「你！」丁和美深吸一口氣，她背後還站著一群看戲的人，這戰必打！「我現在約你去操場對戰，敢不敢應？」

　　「不敢應。」衛三從善如流道。

　　丁和美：「……」媽的，氣死她了！

　　「學姐，實戰就算了，哪天有空我們去模擬訓練室開房？」衛三並不想實戰，打壞了機甲，修起來要錢。

　　丁和美呵呵一笑，打開光腦：「衛三，你今天不和我實戰，我就把這視頻送到黎澤少校手裡。」

　　衛三隨意掃過去，心想她有什麼能威脅自己的。

　　視頻中播放的赫然是剛才衛三在上課時低頭開小差的畫面。

　　衛三：「……學姐，一場比賽而已，走，我們去操場。」

　　眾人：所以治臉皮厚需要更不要臉的人。

　　兩個人一路朝操場走去，背後跟著浩浩蕩蕩一群無所事事看好戲的人。

　　丁和美沒有廢話，直接進機甲，喊衛三快點。

　　衛三放出自己的機甲，血紅色機甲一出來，就有好事人認出來：「血滴，這是項明化老師的機甲！」

　　S級用過的A級機甲基本都榜上有名，是很多機甲師努力的目標。

　　「還好丁學姐機甲也不差，不然吃虧了。」

　　「項老師的機甲送衛三了？」

　　「大概是覺得帶的學生過於窮酸吧哈哈哈哈嗝哈哈哈。」

　　「得了吧，你換個窮酸的人來，看項老師給不給。別的不說，就之前房間內的對戰，這衛三有兩把刷子。」

　　旁邊的人討論激烈，衛三還在猶豫沒進機甲艙。

　　「快點！」丁和美催她。

　　衛三仰頭：「學姐，打個商量，我贏了，萬一機甲受損，你幫我付修理費。」

　　機甲艙內的丁和美：「……」

　　圍觀群眾有人急了：「你快點打，不管輸贏，修理費我出！」

　　衛三精準從人群中找到說話的那位，並上前要他聯繫方式：「謝謝你，好人一生平安。」

　　一時圖口快的某學長：「……」

　　成功找到好心人，衛三立馬進機甲艙，開始準備對戰。

　　丁和美是一架天藍色輕型機甲，她上來直接放出翅膀，騰空而起，隨即衝向衛三，伴隨而來的還有弩箭。

　　衛三依舊沒動，她在觀察。

　　聶昊齊見弩箭和丁學姐已經逼近衛三，不由喊道：「衛三，快躲開！」

　　嘖，不會一招就解決了吧。

　　丁和美朝衛三攻去時，剛閃過一絲想法，再一回神，眼前的目標突然消失了。

　　不對！

　　丁和美腳步驟停，抬頭朝上看去，瞳孔一縮：衛三跳了起來，她手中的刀已經砍過來。

　　「臥槽！！！」

　　旁邊圍觀群眾齊齊倒吸一口氣。

　　「衛三彈跳力為什麼這麼強？！」跳的比能飛的還高。

　　刀砍過來那一刻，丁和美翅膀一收，連連後退，躲過衛三一刀，同時弩箭又朝她射去。

　　衛三微微偏頭，躲過弩箭，再收勢落地，以刀抵飛來的弩箭。

　　丁和美是標準的輕型機甲打法，飛行配合弩箭，輕靈速度加密集攻勢，唯一有一點不同，她性子暴躁，出勢很急，喜歡近身。

　　反觀衛三，打法談不上，總之怎麼方便怎麼好。

　　兩人一時間僵持住，機甲艙內丁和美咬牙，她以為訓練室只是意外，現在看來衛三確實有點本事，而且和新機甲未免過於契合，完全不像才換兩天。

　　到底是經驗老道的學姐，下一刻丁和美將A級輕型機甲發揮到極致，真應了她ID輕型機甲最叼。

　　無數弩箭攻來，衛三躲都躲不完，不出片刻機甲身上已經帶了傷痕。

　　衛三皺眉，雖然修理費已經有好心人出了，但她還是心疼，這機甲到手還沒熱乎。

　　再一波弩箭射過來，衛三直接收刀，沒有再抵擋。

　　「她瘋了？！」

　　「這是要放棄抵抗嗎？學長修理費大出血哈哈哈哈。」

　　「各位提醒一下，衛三跟著陳慈老師上課，甚至打算爭校隊射擊者。」

　　圍觀群眾一下子沉默了，他們都忘記衛三也會玩射擊。

　　丁學姐雖然用弩箭還不錯，但這只是輕型機甲必修課，她並非射擊者，而是擅長極速絞殺，偏偏從一開始就沒能接近衛三，只能用普通弩箭攻勢。

　　果不其然，操場內衛三右臂抬起，射出數發子彈，每一發都對準丁和美的弩箭，兩兩相撞。

　　不止如此，衛三每射出一圈，便靠近一點丁和美，到最後對方還在想要怎麼躲開子彈，她已經近身，刀橫亙在丁和美脖子上。

　　「學姐，我贏了。」

　　丁和美：「……」

　　圍觀群眾一陣沉默，隨後議論紛紛。

　　「牛啊，這招太狠了。」

　　「這招衛三對陳慈老師用過。」

　　「真的假的，陳慈老師怎麼破的？」

　　「陳慈老師打出第二圈子彈，衛三直接雙膝跪了。」

　　「哈哈哈哈，不愧是陳慈老師！」

　　「話說，衛三這水平，進校隊夠了吧。」

　　「我看射擊者也行。」

　　「現在新生都這麼猛嗎？S級那邊就算了，沒想到A級新生也厲害，我們老生太丟臉了。」

　　丁和美從機甲上跳下來，抹了一把汗：「你很厲害，之後校隊我們組隊。」說完大大方方轉身離開。

　　比賽的主角都走了一個，圍觀群眾也各自散開。

　　衛三連忙追上之前那位學長，言簡意賅：「好心人，修理費。」

　　學長：「……打開光腦，我轉你。」

　　最後衛三心滿意足離開。

　　今天一戰，衛三在A級學生中又獲得一個稱號「待選射擊者」。

　　……

　　週五上完課，衛三剛準備躺下休息，金珂又來敲門。

　　「擾人清夢，天打雷劈。」衛三靠在門上涼涼道。

　　「五千星幣。」金珂伸出一隻手。

　　衛三搖頭：「漲價了。」

　　「給你五萬。」金珂說完擠了進來，直接躺在她旁邊的下鋪上。

　　衛三想著今天格外大方的金珂，終於出於人道主義問：「你怎麼了？」

　　金珂閉著眼睛：「累。」

　　衛三坐在自己床上登魔方論壇，過了一會突然冒出一句：「男人不能說自己累。」

　　金珂被氣了起來：「衛三你沒有心！」

　　「下屆赫菲斯托斯大賽什麼時候開始？」衛三正經問道，她再遲鈍都察覺到學校內每個人開始緊張起來。

　　「三月底四月初。」金珂抓了一把頭髮，「這屆比賽快結束，週末應該會有結果出來，老師他們……我剛復盤回來，帝國軍校的人……我不知道。」

　　他眉眼帶了些急躁：「下屆比賽的指揮人選絕對是他，那場戰役，我無論看多少遍，都做不到他那種地步。」

　　「不是有四屆？這屆打不過，還有三屆。」衛三絲毫不覺得輸是一件丟臉的事，有進步就行了。

　　金珂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老喜歡往衛三這裡跑，明明她安慰不來人。

　　「週末學校直播總決賽，我們在北望樓能看到所有軍校的畫面，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金珂問她。

　　「不了。」衛三還惦念著升L3級。

　　「週末有事？」

　　「有事。」衛三想了想道，「週六看不了，週末可以提早回來。」

　　金珂有點遺憾：「週六進去之後，北望樓會封鎖，你進不來，只能在學校內網看直播了。」

　　內網只有達摩克利斯軍校的視角。

　　「能看就行。」衛三不在意道，她看著通訊消息，忽然問金珂，「寒假你回不回3212星？我回去看看我老師和師娘。」

　　「寒假？」金珂搖頭，「我不回去，你選上射擊者後也不能回去，要一起集訓。」

　　衛三：「……」

　　那只能問問老師和師娘願不願意過來了。

　　「這麼大一個比賽，居然沒有獎金。」衛三搖頭，伸手點開論壇版塊，目光一凝，有人給她發消息。

官不聊生

卷一　入學　第二十八章　愛情騙子

　　最近衛三都沒什麼時間逛魔方論壇，之前有真機甲練手，加上時間緊，也沒心思登上來，現在一登上來居然收到消息。

　　點開前，她還在想可能是系統消息，點開後才發現是活人發的。對方ID叫河師，頭像是一隻毛茸茸的動物，看著怪可愛的。

　　【你好，請問這個機甲是你做的嗎？很厲害，我們以後能不能互相交流？】

　　裡面附件一張圖片，正是她之前隨手搞出來的機甲，說實話，她自己都覺得醜的不堪入目。

　　……可愛頭像、無腦吹捧還有以後互相交流。

　　衛三一臉嚴肅看著對方發來的消息，再看自己看不出性別的頭像，頓悟了：她可能遇上愛情騙子了！

　　原來到了這個世界，還有網絡戀愛騙子？這個人不看她ID嗎？

　　衛三抬手發了一條消息給對方：【我是窮逼知道嗎？窮逼！】

　　她自己過得朝不保夕，居然還有人想騙她錢，簡直喪心病狂。

　　衛三將人拉黑後，心中才平靜下來，扭頭看著金珂：「睡醒後記得鎖門。」

　　「你去哪？」

　　「翻牆。」衛三丟下這句便出門。

　　黑廠二十四小時開著，晚上照樣有人比賽，衛三想乾脆今天晚上先升級，掙個五十萬星幣，才稍微安心。

　　一進地下三層，氛圍明顯不太一樣，不再有扎堆一起說話的人，來往多單人，最多也只有三人一起。衛三按照分配到的擂台號走去。

　　這個擂台範圍比二層還要大上幾倍，觀眾不再是站在擂台下面，而是在上面。

　　衛三上台時，環視一圈，感覺地下三層的擂台有些像鬥獸場，這裡的觀眾需要買票進來，並不是黑廠的人。但她這邊觀眾人並不多，連裁判說開始都說的興致缺缺。

　　對面站著的機甲完全改造過，所有武器加強了，衛三還用著那架五彩斑斕的機甲，搭配花大價格買來的一對彎刀。不得不說，這刀質量不錯，至少每次砍在對手身上，刀刃不會捲。

　　『轟——』

　　對手是重型機甲，離子炮像是不要錢地打過來，衛三壓根近不了身，只能在擂台四處遊走躲藏。

　　這些炮彈打在擂台周邊的防護網上，震得防護網都在顫抖。

　　越是這樣，衛三越看得出來對手弱點：準頭不夠。

　　衛三對這種攻擊簡直得心應手，之前在模擬訓練室的難度比這個大的多。

　　「欸，台上那個是不是離得越來越近了？」沒搶到自己喜歡選手的票，所以隨手買了這個擂台區的觀眾杵了杵旁邊朋友。

　　朋友正在光腦上看另一個擂台區的比賽，聞言抬頭看了一眼，敷衍道：「是。」一直躲來躲去的有什麼好看的。

　　「真的近了。」這個觀眾來了興趣，直起身認真盯著那個叫『向生活低頭』的選手。

　　繞過每一次攻擊，對手顯然有點自亂陣腳，離子炮明明打得又快又急，偏偏眼看著衛三突然躥過來。

　　「該死！」

　　機甲艙內的男人看著越來越近的衛三，手忙腳亂操控機甲面板，試圖阻止她靠近。

　　「慢下來了？」那觀眾看著台上的向生活低頭遲遲沒有靠近最後一步，以為被擋了下來，有些失望，果然是普通擂台，沒什麼看頭。

　　然而下一秒，向生活低頭手中的一把彎刀突然變長，直接砍下對方肩膀一個炮筒。

　　觀眾半天才反應過來，她那對彎刀帶了鏈條，可以伸縮。

　　衛三左臂握著彎刀把，中間長長的鏈條，頭部才是彎刀，她甩了甩，新武器手感不錯，果然一分錢一分貨，雖然比不上血滴的光刀，但用來升級已經足夠了。

　　她還在思考待會砍對方，對方先一步嚇出了擂台。

　　衛三：「？？？」

　　對方卻直接跑了。

　　【恭喜向生活低頭成功升級L3，星幣x500000，積分x1000000】

　　衛三從機甲內出來，不明就裡。

　　她不知道對方昨天才好不容易升上L3級，之前早在地下二層聽過向生活低頭臭名昭著的名聲，但開始沒想起來，後面她砍掉炮筒的那一瞬間，對方才陡然想起這個ID意味著什麼，這是個愛好玩弄人的變態！

　　對方立刻就洩了氣，升級有的是機會，被變態玩弄，心理可是要留下陰影的。

　　「就比完了？」低頭看另外擂台的觀眾看著台上已經空了，扭頭問旁邊的朋友。

　　「完了。」旁邊的朋友恍神，他剛升起興趣，台上就有人主動認輸了，本來還想看這個向生活低頭有什麼本事。

　　黑廠地下三層擂台區向外開放，花錢買票可以進來看比賽，而且可以挑選自己喜歡的選手看，不過熱門的選手，門票搶手，會出現買不到的情況。而選手們必經的L0到L2階段，他們所有的比賽視頻都可以被觀眾看到，只要觀眾願意付費。

　　觀眾席上的這位觀眾此刻對向生活低頭升起了強烈的興趣，他點開黑廠付費平台，輸入ID，買了一場她在L2級的比賽。

　　看慣了地下三層凶殘打法，二層可以算十分溫和了。

　　不過……

　　這個觀眾低頭看著光腦上的視頻，嘴抽了抽，這種打法是不是太騷了。

　　雖然騷但是看得來勁，這位觀眾繼續沉迷不斷買視頻看，連旁邊的朋友要走，他還戀戀不捨捧著光腦邊走邊感嘆：「變態啊！」

　　衛三不知道自己還有這種商業價值，她打完一場，掙了五十萬，心滿意足花積分租了最便宜的房間休息，第二天繼續在地下三層逛。

　　地下三層比前面兩層更加商業，所有能想到的東西都能在這見到。衛三攢錢自然不會買任何東西，不過她發現這裡積分居然可以當星幣花。

　　因為從L3起有個積分榜，積分前五十名是L4和L5的人，後面一百五十人是L3的高手。只要進入積分榜前兩百名，選手便有機會被背後各種勢力招攬，找到靠山，以後機甲開銷不用自己出。

　　衛三對靠山沒興趣，但她目標是前五十名，據說那層級可以交換資源材料。

　　L3沒有之前的跨級挑戰，隨機pk池有很多，每一個池中水平固定，從多少排名到多少排名，只有積分達到隨機池規定最高便可以自動轉到另外一個隨機池中。

　　衛三目前就在最低水平的隨機池中。

　　做完這些，衛三沒急著比賽，不然機甲受損又是一筆支出。她ID下線，然後跑去看其他人比賽。

　　黑廠裡面的選手不存在買不到票的情況，熱門擂台賽，花點積分可以站在場內邊角看，算是一點特權。

　　衛三閒著溜達過去，發現還有賭賽，果然地下黑賽離不開這種東西。

　　她看了一下現在熱門選手，ID叫死神，再看光幕上照片，將近兩米高的寸頭男人，肌肉虯結，渾身都充滿力量，眼中散不開的殺氣，上面顯示他用重型機甲。

　　今天和他對戰的人叫猴子，身材也顯得異常瘦小乾癟，使用輕型機甲。

　　死神那邊站滿了押注的人。

　　衛三走到猴子那邊：「五千星幣押他。」

　　負責統計的人撩起眼皮，死氣沉沉道：「十萬星幣起押。」

　　衛三：「……」五千星幣不是錢？

　　十萬星幣她拿不出來，最後揣著自己五千星幣去觀眾席等待比賽開始。

　　那個死神一出來，觀眾席中便有一群人瘋狂喊他的名字。

　　衛三看過去，可以很明顯觀察到大家對這個死神有不同的感官，有一部分人是這位死神狂熱擁躉，還有一些人似乎並不喜歡他，神色中甚至帶了厭惡。

　　一開始不太明白，等擂台賽開始後，衛三終於知道為什麼會有人討厭這個死神。

　　黑廠比賽向來要簽生死狀，但絕大部分人點到為止，只要對方起不來，認輸之後便不會再動手。

　　而這個叫死神的人則喜歡虐殺。

　　猴子如ID一樣，身手靈活，擅長躲避纏戰，而死神實力明顯高於猴子，抓到他破綻後便勢如破竹，連續幾拳打在猴子腹部，甚至踩斷對方的腳。

　　已經比到這個地步，猴子舉手想要示意認輸，偏偏死神在他每次舉起手時便裝看不見，繼續單方面虐打對方，猴子想要在機甲艙通過光腦退出比賽，死神卻逼近，直接擰斷機甲的脖子，拿起機甲的頭對觀眾席上咆哮。

　　衛三皺眉看著擂台地上的猴子，他還在機甲艙內沒有出來。

　　機甲頭盔連接感知，擰斷機甲脖子的那瞬間，等同於擰斷了機甲艙內人的脖子。

　　衛三自己第一次在模擬訓練室死亡的時候，也半天沒有反應過來，這種實戰賽中，打擊只會更大。

　　死神從機甲內出來，瘋狂拍著自己胸膛亢奮嚎叫，像是沒開化的人。

　　觀眾席也有感到不適的人起身離開，但更多的觀眾跟著死神一起狂喊，興奮不已。

　　最後猴子是被黑廠工作人員抬出來的，傷的很重。

　　剛好工作人員路過衛三他們這邊，她看著擔架上目光呆滯的人，恐怕更嚴重的是精神損傷。

　　後面衛三又去看了其他擂台賽，不能說每一場都有死神這種人，但L3級比賽見血受傷幾乎場場都有，觀眾越見血越興奮，無怪乎死神能成為地下三層熱門選手，連觀眾打賞都超出其他選手幾倍。

　　在地下三層所有的欲望和獸性都被無限放大。

　　台上這幫人都在不要命地打擂台賽，衛三已經預見自己如果不好好提高機甲性能和實力，要多花不少錢。

　　週末一上午，衛三在一層更改完自己機甲引擎和關節部件，下午才回學校，正好趕上赫菲斯托斯大賽總決賽場直播。

官不聊生

卷一　入學　第二十九章　吹牛

　　達摩克利斯軍校，此刻操場上站滿了各年級學生，所有人齊齊仰頭盯著巨大光幕，神色復雜。

　　衛三從黑廠回來，一進校門便看到這樣一幅場景，操場上異常安靜。她本來就是趕回來看直播，立刻找了個角落，蹲下和其他人一起看。

　　巨大光幕上是三架機甲，其中一架白色中型機甲格外狼狽，似乎在護著背後兩架機甲，對面是一頭巨大灰色蜘蛛，周圍還有數隻小型蜘蛛。

　　說是小型蜘蛛，其實和機甲差不多高。

　　白色機甲徑直對上巨大灰色蜘蛛，背後兩架機甲則手忙腳亂對付著圍過來的小蜘蛛。

　　衛三下意識擰眉，在她看來，白色機甲會輸，背後兩架機甲也打不過那些蜘蛛，現在只看是白色機甲還是另外兩架機甲先輸了。

　　「嗚嗚，怎麼辦怎麼辦？」

　　衛三手臂突然被人扯住，她僵硬扭頭看去，發現旁邊的男同學咬著一隻拳頭哭出了聲。

　　角落太小，她擠過來的時候只有這一個男同學站在這，現在多了她一個。

　　男同學扯住衛三手臂，像是找到了發洩地，嗚嗚咽咽：「申屠坤一個人對上巨蛛，旁邊還有這麼多幼蛛，肯定護不住兩位學長了。」

　　「另外兩個太弱了。」衛三好心提醒，「三個人水平差不多還能有一戰之力。」

　　男同學眼淚忽然一收，用嫌棄的眼神看著衛三：「申屠坤是機甲單兵，另外兩位是機甲師和指揮，怎麼可能差不多水平？」

　　衛三：「……」現在的男人變臉真快。

　　另外兩個人倒不是實力有多差，至少和衛三目前見過的A級比，還是稍微強一點，畢竟是S級，但那些蜘蛛過於凶狠，對比起來，就不太夠看。

　　光幕中，白色機甲握著光刀直直對準巨蛛口器刺去，與此同時巨蛛的一隻鰲肢插進機甲身體內，那個部位靠近機甲艙。

　　操場上不斷有倒吸聲發出，甚至已經有人忍不住站起來，角落的男同學焦急地又抓起了衛三的手臂，試圖獲得力量。

　　衛三沒注意，她心思也全在光幕上，這個部位太險了。

　　出乎意料，白色機甲動作只停頓了一秒，隨即抽出光刀，毫不猶豫砍斷巨蛛螯肢，機甲就這麼拖著斷裂的螯肢，繼續揮刀，從口器處往前，一直劃穿巨蛛腹部才停止。

　　操場上頓時傳出巨大的歡呼聲，所有人都在為這位申學長逆轉瞬間尖叫。

　　然而另一邊，幼蛛卻攻擊得手，有一架機甲被三隻幼蛛圍攻，機甲艙受損嚴重，幾乎到了危急時刻。

　　「現在退賽！」白色機甲的人沖那台機甲內的人厲聲喊道。

　　下一秒，光幕中出現另外一架機甲，極為俐落逼退幼蛛，卻沒有傷它們，只帶走了機甲艙內的人，並順手收下機甲離開。

　　留下兩架機甲在原地繼續戰鬥。

　　衛三看著光幕，剛才離開的機甲裡面應該是救援人員。

　　此刻操場上已經陷入極度沉默中，所有人臉上都帶著落敗之色。

　　衛三扭頭看著角落的男同學，雙眼通紅，眼淚反而掉不出來了。

　　「還有兩個人。」衛三安慰。

　　男同學這次沒有嫌棄看她，沉默半晌後道：「機甲師出局，申屠坤機甲受損，還帶著指揮，路程甚至沒有走到一半，這場比賽沒有希望了。」

　　週末下午這場比賽已經接近尾聲，原本有三個機甲單兵，但只剩下一架白色機甲。

　　赫菲斯托斯大賽規則很簡單，給一張地圖，標出終點，哪所軍校最先到底便算贏，前三名有積分，分別是十、五、一。整個大賽一共有十二賽場，每月一場都會記錄排名和積分，一直累計到比賽結束，排出前三名。

　　前三名的軍校在S級生源上有傾向，同時還關乎著軍校背後的各軍區預算。

　　表面只是一場沒有獎金的S級學生間的切磋交流大賽，實際上這是一場榮譽和利益之戰。

　　而各賽場環境復雜不說，無數高階蟲獸阻礙去路，同時還有指揮在其中算計，五大軍校誰也不讓誰，達摩克利斯軍校一直隱隱被針對，走到最後一戰，已然精疲力盡。

　　從一開始塞繆爾軍校的人便聯合帝國軍校出手，毀掉達摩克利斯軍校兩個機甲單兵，這兩位拼最後出局，申屠坤才能帶著機甲師和指揮逃開，只是沒想到撞上巨蛛，機甲師也退賽了。

　　【達摩克利斯軍校機甲師淘汰。】

　　光幕中賽場內傳來一道機器女聲，操場上的人只看得見白色機甲護著後方指揮，不斷斬殺幼蛛，甚至連傷感的時間都沒有。

　　所有人安靜仰頭看著光幕上白色機甲的背影，這是他們軍校的學長，雖敗猶榮。

　　北望樓。

　　數塊光幕立在大廳內，中間站了十來個人，神色嚴肅盯著各塊光幕。

　　如果衛三來這，會發現裡面有好幾個人她都認識，項明化、黎澤、金珂以及機甲師系的應成河。

　　金珂站在最中間，和周圍隔著一段距離，他目光停留在帝國軍校的直播光幕上，沒有再看過達摩克利斯軍校，已經沒有了機會，多看無益，不如研究帝國軍校經驗，吸取教訓，下一屆走得更遠。

　　「申屠坤盡力了。」項明化閉了閉眼，最初得知今年新生名單時，他是高興的。

　　廖家、霍家以及應家的孩子，甚至他們還有了3S指揮金珂，這個搭配無論放在哪一屆，都是第一。

　　偏偏……

　　項明化重重吐出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五大軍校今年的生源質量都奇高。

　　「塞繆爾軍校的人幾乎每一屆都和帝國軍校聯手對付我們。」項明化扭頭對金珂道，「下一屆應該不會例外，到時候你注意點。」

　　金珂點了點頭：「知道。」

　　達摩克利斯軍校剩下的機甲單兵和指揮果然沒有走完全程，指揮雖強力操控校隊一路過去，途中卻碰見平通院，直接被殺出局。

　　看著熄滅的光幕，操場久久沒有人離開，其中老生最為難受。四年，他們在這裡看了整整四年失敗場面，從來沒見到過一次最後賽道達摩克利斯軍校的光幕還亮著。

　　「媽的！」有人起身大罵，罵自己不夠強，甚至連校隊都進不去，罵塞繆爾軍校的人不要臉。

　　操場上有些人抹了一把通紅的眼睛，一言不發轉身去了訓練場，想要變得更強，至少進校隊不給他們拖後腿。

　　角落裡的男同學蹲在地上哭，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四年，我從申屠坤第一次參加赫菲斯托斯大賽開始看，到現在我們軍校連前三都沒拿過一次。」

　　「下一屆說不定就能拿到了。」衛三見不得人哭，拍了拍他肩膀，「等我進校隊，一定能進前三。」

　　男同學抽了抽鼻子，抬起紅眼睛看她：「校隊？你一個校隊的人能幹什麼？」

　　衛三若有所思，「不能嗎？射擊者應該是校隊中比較厲害的人。」

　　「S級比A級射擊者厲害得多。」男同學被她的話吸引注意力，隨後疑惑，「同學，我看你有點眼熟。」

　　又是一個因為翻牆知道自己的人。

　　衛三連忙岔開話題：「S級再厲害，也怕偷襲吧。我們校隊這麼多人，幹他！」

　　「下一屆我都畢業去軍區了。」男同學悲傷道，「不能在學校看直播了。」

　　「你用光腦在軍區那邊看，說不定下一屆拿了第一。」

　　「不可能。」

　　衛三嘖了一聲：「比賽沒開始，你就沒了信念。」

　　男同學用那種高深莫測眼神望著衛三：「下一屆帝國軍校指揮一定是應星決，他曾經在第5軍區指揮過戰役，逼退高階蟲獸群。縱觀五大軍校指揮，除他以外，沒有一個人面對過真正的戰場。」

　　「指揮再重要，也要其他人配合。」

　　「怎麼說？」

　　衛三也順著牆角蹲了下來：「只要其他人一掉鏈子，知道吧……」

　　就在衛三和男同學吹牛的時候，北望樓氛圍愈發深重。

　　比賽接近尾聲，剩下的軍校已經有兩所快抵達終點，在終點前兩所軍校發生了交鋒，基本算每年每場的看點了。

　　平通院和帝國軍校。

　　平通院損失了一位機甲單兵，帝國軍校之前在最後關頭，毫不猶豫選擇拋棄機甲師，而留下三位機甲單兵，在終點前終於取得優勢，率先讓指揮趕到終點。

　　看完帝國軍校和平通院的博弈，金珂抬手按了按額角，這屆或者說往屆達摩克利斯軍校機甲單兵實力過於孱弱，指揮也僅有S級，輸了也正常。

　　下一屆……金珂盯著光幕上歡呼的軍校生，至少前三他要拿到。

　　「我去接他們回來。」黎澤少校低頭整理衣袖，抬頭對校長道。

　　校長點了點頭，有些感慨：「那幾個孩子辛苦了，尤其是申屠坤，撐了三年。」

　　大廳內除去老師，剩下的便是下一屆的苗子，四個人互相對視一眼，顯然都有了自己的目標。

　　「也不一定要拿到多好的名次。」校長轉頭看著幾個孩子，「你們保護好自己最重要，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做無謂的犧牲，尤其是下一屆比賽。」

　　後面幾個老師紛紛對這四個學生說了幾句話。

　　金珂離開之前，猶豫了一下。

　　「有事要說？」項明化點了出來。

　　「我有個朋友她想進校隊當射擊者。」金珂頓了一下，「能不能放鬆一點條件？」

　　不知道為什麼，金珂覺得有衛三在，他會安心一點。但他最近一直都在研究復盤各種指揮戰役，不知道衛三和丁和美的事，按照3212星的水平看，衛三好像一直都是中上成績，可能進校隊可以，射擊者有點勉強。

　　黎澤少校第一個反對：「這是比賽。」

　　校長擺手：「你哪個朋友，說來聽聽，想必她有自己的優勢。」

　　「她叫衛三。」金珂剛說出這個名字，周圍的人臉色就有點變了，紛紛看向黎澤。

　　黎澤擰眉：「那個翻牆去酒吧玩的學生？」

　　金珂知道這事，不過在他看來，衛三不會去酒吧玩。她那麼摳，沒人請不可能會自己付錢喝酒。

　　說不定是障眼法，估計是高人約在那裡見面。

　　想到這，金珂明白自己為什麼想要衛三進校隊的原因了，有她在，一想到背後高人，他能莫名感到安全！

　　「不用你開口，她自己能進。」項明化笑了一聲，「下屆射擊者必然有她一席，否則我血滴白送她了。」

　　黎澤眯眼：「你把血滴給一個普通學生？」

　　自從無聊跟著衛三出去，發現她在酒吧喝酒後，黎澤少校便對衛三印象不好，當她是個不務正業耽於玩樂的學生。

　　但凡從用A級機甲升到S級機甲的人，對當初的A級機甲都有不同的感情，畢竟那架機甲陪伴度過了整個少年時期。

　　「我留著也沒用，學校機甲不適合衛三，乾脆送她。」項明化笑道，「我覺得她能發揮血滴的最大作用。」

　　「好了，既然能進，金珂你就不用擔心。」校長讓眾人都散了。

　　走出北望樓，應成河突然對金珂道：「你過線了。」

　　在所有人面前推出一個A級學生。

　　金珂聳肩：「我提了衛三名字，只要被校長老師們稍微有印象，她機會就能多一點。」

　　軍校最好的資源都分配給S級學生，剩下一點才是A級部分學生，金珂不過是順口一提罷了。

　　「現在看來也不需要你提。」應成河淡淡道。

　　「這樣最好，改天我去看她訓練實力怎麼樣。」金珂攬著應成河，「你也一起。」

　　「我去幹什麼？」

　　「她肯定想見到你，S級的機甲師！」

　　「是3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