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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宋雨桐 -【賊吻(另類男人調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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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8-27 00:00:24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宋雨桐 - 賊吻(另類男人調之一)

代表真愛的玫瑰藍寶石,竟引發一場爭奪戰!國際知名的神秘大盜嚴子鈞,英俊瀟灑、亂有個性,專愛挑戰高難度,潛入大英博物館中輕鬆破解機關,還打敗同行,藍寶石得來不費吹灰之力!不過遠走高飛至加勒比海逍遙,技不如人的手下敗將竟還覬覦他的戰利品?夏樂兒一出現,他就察覺她似曾相識,刻意的挑逗勾引明顯別有目的。他老神在在準備迎戰這謎樣的女人,但她蹩腳不專業的行為卻讓人傻眼?!他頭大兼迷惑,難道她單純只是天外飛來的艷福?風情萬種的夏樂兒,出身神偷世家,雖然未得神偷真傳,沒有飛天遁地的本事,但賣弄風情、勾引男人她最在行。為了拿寶石救姊姊,她單槍匹馬出擊對付嚴子鈞,反正他玩世不恭出了名,肯定是個四肢發達的笨蛋,即使毫無出任務經驗,憑美人計對付他已綽綽有餘。這頭一次出任務,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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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8-27 00:00:30 |只看該作者
  楔子

  暗夜裏的大英博物館,除了藝術畫展示間端景壁面下端微弱的藍燈之外,別無其他的照明,館內呈現一股寧靜安詳的氣氛。

  號稱日不落國的英國,從世界各地搜括而來的奇珍異寶不在少數,埃及、希臘、古代中國……族繁不及備載。來過大英博物館的人都知道,它大得跟迷宮一樣,不會看地圖的人在裏頭鐵定迷路;也因為它占地甚廣,一般要到博物館逛逛的人最好先設定一塊想看的區域,免得逛上三天三夜都沒看到自己真正想看的東西。

  一名身手俐落矯健的蒙面黑衣人踩在博物館裏厚重的地毯上,腳步無聲無息,他小心翼翼地避開一道道近乎隱形的紅外線,來到了館內東南方的位置,一個展示各國奇珍異寶的珠寶展示間。

  他沒有在四周多做停留,精銳的目光毫不遲疑的鎖定了近期主要展示品-位於珠寶展示間正中央,接受著重重關卡保護的玫瑰藍寶石。

  它的存在讓人難以忽視,就算在暗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寶石展示間裏,它也透過一層又一層的玻璃,風姿綽約的展現著它獨特醉人的光華。

  晶透的藍寶石裏鑲著一朵玫瑰,根據中國千古流傳的一則傳說,藍寶石裏那朵絕不可能用人工鑲嵌的玫瑰,是遠古中國一名癡情女的化身,因為苦苦等候著自己的丈夫,每日以淚洗面,玉皇大帝同情她的癡情,將她化為一朵獨一無二的玫瑰,冰封在藍寶石裏,名為“情鍾”。

  這顆玫瑰藍寶石經過歷代易主,卻在一個月前隨著一批寶物一併出土,送至大英博物館展示,各大媒體爭相報導,風行一時,來觀賞玫瑰藍寶石的民眾絡繹不絕。

  據聞,玫瑰藍寶石是一顆可以帶來美好姻緣的傳奇寶石。只要擁有它的男人,就可以順利的擁有至愛,一生幸福。

  不過,這並不是他想要它的目的。挑戰大英博物館的重重防盜關卡,才是他覺得有趣好玩的地方。

  嚴子鈞唇角微勾,眸光閃動,如豹般敏捷的身子正蓄勢待發。

  他取出精細的工具,伏低身子,驀地往上一躍,如飛鳥一般攀上光滑的牆面,轉眼人已來到天花板上的管道裏,拿出一個小型儀器,嘗試找出密碼打開保護寶石的玻璃光罩,一連串數字從他的指尖流泄而出……

  終於--

  嗶一聲,玻璃光罩倏地開啟。

  就在他準備就緒,將身子吊掛而下,避開紅外線光束要取那只藍寶石的當下,另一抹纖細的身影卻意外的從管道另一端出現,他分心地與對方近距離對視了一眼,長長的睫毛下是一雙黑得發亮、美麗出塵的眼睛,此刻,卻閃現一抹冰冷與勢在必得的決心。

  想跟他這個警方跟監數年都抓不到把柄的國際大盜搶東西?嘖,該說這女人不自量力呢,還是要開口稱讚她一聲勇敢?

  不管是什麼,這女人的出現都讓今天的遊戲更有挑戰性了--當然,這句話的前提是:如果他不會被某人連累,而不小心英名盡毀死在這裏的話。

  嚴子鈞挑眉,撇唇。

  仿佛有心電感應一般,心一動,兩人的眸光再次在空中交會,不發一語,同時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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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8-27 00:00:50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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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勒比海

  設備齊全、應有盡有的白色巨型遊艇,停泊在維爾京群島繁忙的沙洛特阿馬略港裏,放眼望去,碧綠如水晶的湖面帆船點點,紅瓦白牆的法式建築倚山而建,簡直就是人間仙境。

  夏樂兒一頭烏黑長髮迎風而動,及膝洋裝下修長高挑的好身材曲線畢露,完美的小腿性感迷人,雪白的膚色沐浴在陽光下,透著一抹微紅,就連挺俏鼻頭上的細小汗珠也顯得可愛迷人得緊。

  夏樂兒步履優雅的步下遊艇,手上提著簡單的行李,腳都還沒踏上地面,就有專門幫人提東西的小廝朝她走了過來,伸手接過她的行李。

  她給了對方一個迷人嬌美的笑,大方的打賞了十塊美金,小廝樂得合不攏嘴。

  “你會說英文吧?”夏樂兒低頭問眼前這個應該有著非洲血統的黝黑小廝。

  “會的,女士,我的名字叫阿麥。”小廝笑咪咪地道。

  加勒比海靠著獨特的自然美景,再加上定居落戶在此處的名人甚多,長年停泊在阿馬略港的遊艇更是數以百計,為了應付來自世界各地的觀光客,大賺觀光財,本地居民的英文早就練得呱呱叫。

  夏樂兒微微一笑。“這樣很好,我想要找一個人,如果你可以幫我找到他,我會再賞你一百美金。”

  說著,她從皮包裏掏出一張照片遞給阿麥。

  阿麥才看一眼便笑了。“他是嚴大爺,我替他提過不下一百次的行李。”

  嚴子鈞,五年前搬到加勒比海時,島上的居民就管他叫嚴大爺。大爺是對這名長相帥氣、出手大方的東方男子的尊稱,島上的居民沒有人不知道他居住在半山腰那間面海的白色大房子裏頭,那幢房子有個十分具有歐洲風味的寬廣陽臺,景觀一等一的好,凡是路過的人,都會對那幢房子多看幾眼。

  雖然大家都知道嚴大爺有間美麗的大房子,卻沒人知道嚴大爺的出身來歷,只知道他一年會出島幾次,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他那間大房子裏,有人猜他是名作家,有人猜他是有錢企業家的後代,才能整年不工作,只要待在房子裏就可以過著富人的生活。

  “是嗎?太好了!”看到手上寫著“某某小島上一棟白色大屋”的紙條,她還以為得大費周章才能找到他呢,沒想到她才一踏上加勒比海的上地,就找到人了,真是天助她也。

  夏樂兒笑得眉兒彎彎,順手掏出一百美金放在阿麥手上。“我要知道他住處的正確位置,還有常上的館子,他平常都在做些什麼事……如果這些你都可以回答我的話,那麼--”

  “你就會再賞我一百美金?”

  “答對了。”夏樂兒伸手摸摸小廝的頭。“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定要保密,如果洩漏了任何風聲,那給你的錢我全都會要回來,懂了嗎?現在,你得先帶我到離嚴先生家最近的飯店,我們邊吃邊聊……”

  org

  港口邊的白色小酒館裏,夏樂兒一身清涼的削肩紅色小洋裝搭著白色細帶涼鞋,姿態悠閒的坐在吧台邊,啜飲著酒館主人推薦的冰鎮威士卡椰子汁,熱辣的威士卡搭配上解暑的椰子汁,夏樂兒邊喝邊眯起眼,無法明白其怪異的滋味何以稱得上此店的招牌酒。

  現在時間是晚上七點四十分,不早不晚,據阿麥說,嚴子鈞每天吃完飯都會到這間名為“陽光海”的酒館喝喝小酒,因為酒館的主人葛曼是嚴子鈞的好友,只要嚴子鈞在加勒比海,這裏就是他每天必然報到的地方。

  既然如此,她只要在此守株待兔便成。

  她夏樂兒雖然不像姊姊夏寶兒一樣擁有飛天遁地的本事,但至少有一件事她比姊姊不知強多少倍,那就是賣弄風情、勾引男人,再加上她乃法國巴黎藝術學院電影藝術系的高材生,演戲對她來說輕而易舉。

  只要她夏樂兒抬眉淺笑,就有一堆男人為之瘋狂追逐,只要她夏樂兒淚眼汪汪,就有一堆男人心甘情願為她挖肝掏肺地獻出所有,要什麼有什麼,根本不必她親自動手。但天知道,除了外在這些嫵媚動人的條件可以唬唬人之外,她可是一次戀愛都沒談過的“肉腳”。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生動演技可以唬人就好,至少目前她還沒有失敗過啦,嚴子鈞也不會是例外--

  嚴子鈞,中法混血兒,五歲時父母在一次意外中喪生,親戚中沒有人願意領養他,他輾轉流落到孤兒院,一年後被一對神秘的義大利籍夫婦所收養,帶往西西里島定居,從小便讓他接受形同黑手黨的訓練,奠定了他日後成為國際大盜的好身手。

  不過,嚴子鈞還來不及成為黑手黨的一員,十七歲那年便逃離了西西里島,自此之後行蹤成謎,無人知曉。直到十年前,國際上出現了一名心思細密非常、一出手絕無失誤的神秘大盜,嚴子鈞的名號才開始迅速流傳,但因為沒有人抓得到他,甚至取得任何證據,因此,流傳永遠只是流傳。

  她請人做的調查報告還特別指明了,這男人性喜挑戰,喜怒無常。

  儘管如此,他畢竟還是個男人,只要他是男人,她就有接近他的機會,就算不像學校裏的小男生一樣容易被騙,自動自發把寶物送給她,但至少,她有機會進入他家去找她想要的東西。

  她會用她的方式拿到玫瑰藍寶石,然後把姊姊從那個爛公爵堡裏換回來。

  一切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而且,她的時間有限,太有限了……

  還記得不久前代替家族出馬的姊姊失了手,一身狼狽的回到家裏,只對他們說了一句:“東西被嚴子鈞拿走了。”

  其他的,一個字也沒有跟家人提……

  她瞞著爺爺、姊姊和那個鬼公爵交易,一個人跑到加勒比海來,為的就是要趕在姊姊跟公爵的婚禮前取回東西,好把姊姊換回來。雖然平常姊姊話很少,但對她的關心卻絕對一分不少,她無法眼睜睜看著姊姊葬送一生的幸福。

  既然已經來到這裏,她就絕對絕對不能空手而回,不管用盡任何手段,她都願意!而且勢在必得!

  正想得出神時,酒館的大門被推開了,掛在門邊的貝殼串珠發出叮叮叮的清脆響聲,像海風吹拂的聲音。

  “嗨,子鈞,你終於出現了,今天你慢了二十五分鐘。”葛曼抬頭瞄了一下牆上的鍾。“幹什麼去了?遇見美人了?”

  “哪來那麼多美人可遇?”嚴子鈞聞言,俊朗一笑,高大的身影充滿著男人野性的味道,一屁股坐上吧台的高腳椅,還來不及叫酒,總是異常敏銳的感官雷達就已經鎖定了身旁美麗的東方女子,不自主地將視線移到她身上。

  見他移來的目光,夏樂兒把握機會舉起酒杯對他嬌媚一笑,唇角微勾三十度角,笑不露齒,頭略向旁偏,眉眼間十足十的挑逗意味。

  這個女人在勾引他。

  勾引得很刻意。

  卻是眉眼如畫,巧笑倩兮,像是世上最美麗的一幅風景。

  “早知道你這裏窩藏了個大美人,我一定早二十五分鐘來。”雖是對葛曼說話,嚴子鈞目光卻半寸不離夏樂兒。

  這個女人……他在哪兒見過?

  嚴子鈞細眯著眼,陷入思考。

  這雙有著長睫毛、黑得發亮的眼睛……

  最近一個月來,他唯一見過的東方女人……

  有了!就是半個月前在大英博物館跟他搶藍寶石的女人!不會錯的!以他超人的敏銳觀察力及識人的能力,這雙眼睛的主人的確就是那天那個搶輸他而故意觸動警鈴,害他差點失風被捕的女人!

  沒想到,她竟然還敢出現在他面前……

  是為了那顆玫瑰藍寶石吧!這個輸不起的女人!技不如他,現在又想玩什麼把戲?美人計?

  呵,有趣,真是有趣。眸子閃過濃濃的興味,他長長的腿往旁邊的高腳椅一挪,轉眼坐到她的身邊去。

  “嗨,我們在哪里見過嗎?”嚴子鈞迷人的一笑。

  真爛的搭訕手法!是不是全天下的男人搭訕女人時都是用這句話啊?夏樂兒心裏不屑,臉上卻掛著又羞又喜的笑意。

  “有嗎?很抱歉,我的記性一直不太好。”她柔聲道,一顆心卻不爭氣的亂跳。搞什麼!這個男人該死的迷人,對她這樣笑,差點讓她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你真的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我?這真是太讓人傷心了,我以為見過我的女人永遠不會忘記我這張臉。”雖然那天他們兩個人都蒙著臉,不過,他就不信她不認得他。

  平民老百姓不識得他是理所當然,但他的大名在同業間及警界高層可是赫赫有名呵。美國,英國,法國、阿富汗、埃及調查局,哪一個不想將他一網成擒?偏偏跟了這麼多年,一點證據也抓不到,嘖,連他都開始同情他們了。

  嘔~~這個男人真是有夠大言不慚!

  “真的……很抱歉,我實在想不起來……”她跟他根本從來沒碰過面,她想得起來才有鬼哩。

  “是嗎?”嚴子鈞無所謂的一笑,揚手叫葛曼。“喂,老兄,給我一杯跟美女一樣的,還有,今天她的酒錢全算我的。”

  夏樂兒面露驚喜,含羞帶怯。“這樣我怎麼好意思呢?我連你的名字都還不知道。”

  他朝她伸出手。“嚴子鈞,你呢?”

  “夏樂兒。”她和他握手,大方的報上真名,反正她夏樂兒的大名名不見經傳,說了他也不認識。

  他執起她的手背順勢一吻。“好名字,為什麼來到加勒比海?”

  嚴子鈞目光灼灼,吻上她手背的灼熱感,令她心跳失速。

  “我是來採訪的。”她想抽回手,他卻早料到如此似的輕扣住她的柔荑,不讓她抽回。她不禁有些羞窘,感覺好像失去了主控權。這男人果真跟學校裏的那些小男生不同,一舉手一投足都散發著十足十的男人味:

  “喔?你是記者?”

  “嗯,我們雜誌八月份的主題是加勒比海的名人風光,我負責這個專題報導,所以會在這裏待上約莫半個月。”說出原先掰好的角色背景,夏樂兒瞼不紅氣不喘地。

  “是嗎?或許你需要一個好導遊?”

  “當然,你認為你會是那個好導遊嗎?”夏樂兒嫵媚的朝他眨眨眼,風情萬種。

  “關於這一點,全加勒比海的居民都可以為我作證,沒有一個人比我更熟悉加勒比海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海,我可是出了名的愛玩,讓我當你的導遊是你天大的榮幸、前世修來的福氣,對吧,葛曼?”

  葛曼哈哈大笑。“你這小子,一見到美人就自願充當起義工來啦?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小姐,你可要小心一點,這男人是匹狼,跟他在一起,一不小心就會被吃下肚……”

  嚴子鈞冷眼掃去。“你這小子給我閉嘴!狗嘴吐不出象牙!”

  “做人要有良心……”葛曼嘀咕著。“不過小姐啊,他說的沒錯啦,他這個人一天到晚喜歡亂亂跑,加勒比海上百座小島,每一處都有他愛的小窩,自然是比任何人都有資格當導遊--啊!要死了!你幹麼拿花生米彈我啊?”

  嚴子鈞迷人地笑著,不理好友叫苦連天,拉起夏樂兒的手便往酒館外走去。

  明月高掛,海風吹拂,滿天星子亮得令人睜下開眼,再加上陣陣海浪聲,別有一番沁涼滋味。

  夏樂兒的小手讓嚴子鈞輕輕握住,很難不感受到他掌心間傳來的體溫與熱氣。

  心,跳得有點快。

  身體,熱熱地、怪怪地,胸口也脹脹地。

  是剛剛喝下肚的酒精在作祟嗎?害她現在腳步虛浮,頭也有些微沉重,尤其,身體熱得想馬上跳進海裏解解暑。

  “那個……嚴子鈞……”她喚他。

  被他握著的手心越來越熱,熱得她口乾舌燥。

  “嗯?”嚴子鈞信步往大海的方向走,掌心沒有鬆開她的意思,握住她的手,竟像是天生就該如此一般自然。

  “這樣……會不會太快了?”

  “什麼東西太快了?”他愕然回眸,晶燦的眸定定的落在她羞紅的小臉上。

  “這個……”她揚揚被他握著的手。

  “不會吧?”嚴子鈞瞪大眼,無辜地道:“男人握女人的手,是禮貌耶,你不懂啊?”

  “禮貌?”他瘋了嗎?

  嚴子鈞朝她眨眨眼。“是禮貌沒錯啊,如果我要對你不禮貌,就不會像這樣只拉著你的小手了。”

  “那……是怎樣?”她愣愣地抬眸瞅他。

  “像這樣。”他出其不意的將她拉近,一手扣緊她纖細的腰,驀地俯身用唇貼上她的--

  柔軟濡濕的舌尖輕舔著她的上唇.下唇,抵開她因緊張而緊咬住的貝齒,極富技巧的深深探入,與她怯生生的舌尖糾纏不清。

  撲通撲通撲通--

  心飛快的跳著,夏樂兒輕喘不已,感覺心臟快要從喉嚨裏蹦出來,想伸手推開

  他,卻發現自己捨不得……

  看來是她瘋得比較厲害,不是他。

  環在腰間的手臂強而有力,滾燙的體溫透過單薄的洋裝布料透進她的肌膚,令

  她泛起一抹輕微的顫抖,不由自主地,她的雙手從抵抗轉為主動,爬上他的肩膀,輕輕地環住了他……

  就在她被吻得迷迷糊糊,腦袋空空如也,整個人虛軟得偎進他寬大健碩的懷裏時,他的吻卻停住了。

  嚴子鈞居高臨下的俯視她被吻得嬌豔不已的紅顏,口中還纏繞著她嘴裏混合著椰子和威士忌酒的味道,那異常柔軟的唇瓣、生澀卻熱情的回應,幾乎要讓他身體的每一寸都為之緊繃。

  “你好美。”他不吝於讚美眼前這女人,尤其看她被他搞得呆呆的樣子,更是美。

  “唔。”她輕應一聲,仰起小臉望著他的唇,貪戀的吞了一口口水。

  她眼睛迷濛,雙手還環在他的頸際,挺立的酥胸緊緊偎著他的胸膛。

  他笑了,伸手拍拍她的臉。“你醉啦?”

  “唔。”他不想再吻她了嗎?剛剛的滋味……真是太美妙了!她好想再嘗一口……他的唇、他的吻。

  嘖,這小女人,不知道這樣看著一個成熟的大男人會讓她身處險境嗎?雖然,她刻意的親近本來就是在玩火,不過,他懷疑她究竟想玩多大?是只要一個吻,還是想以身相許?

  不管是什麼,他都樂於奉陪。

  他嚴子鈞一向不懂得拒絕美女,也不想拒絕美女。

  “你再這樣看我……我會吃了你。”他微笑的警告,大掌順勢撫上她嬌俏的臀部,輕輕施壓,讓她清楚的意識到他對她的渴望。

  這一摸一壓,讓夏樂兒瞬間驚醒,花容失色,忙不迭地從他身上彈開,連退了好幾步,腳一軟,竟跌坐在柔軟的白色沙灘上。

  “你的反應真叫人失望啊!”嚴子鈞走上前,朝她伸出手。

  她瞪著那只手,突然覺得那只手是魔掌,就像他的吻一樣,有著神秘的魔力,讓她成了花癡,巴巴地盼著他再來吻她。

  太可怕了……

  也許,這個嚴子鈞除了是賊之外,還是什麼魔教中人,練就迷惑人心的魔法,不然她剛剛是怎麼了,突然被鬼附身了嗎?怎麼可能才一個吻,就讓她這樣笨笨呆呆的?

  “你這麼怕我啊?”嚴子鈞蹲下身,帶笑的眸光瞅著她。“我還以為……你今天晚上會想要跟我回家呢。”

  回家?夏樂兒眼睛一閃。

  跟他回家的意思,就代表她可以堂而皇之的走進他那間據說、鐵定、肯定、絕對佈滿全世界最先進防盜設備的家裏,而不會意外的被電死、被關鐵籠,或是因私闖民宅的罪名被抓進警局,對吧?

  她當然想跟他回家!這不就是她勾引他的最終目的嗎?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達成了,這男人果真是個超級風流鬼!

  “我當然想啊!”天啊!這是什麼蹩腳的臺詞!她表現得這麼花癡,一點都勾引不了男人吧?“我的意思是……嗯,我想上你家喝杯茶……”

  嚴子鈞修長的指尖輕叩著光潔好看的下顎,有點困擾地道:“那可不太妙,我家沒有茶,只有酒耶!”

  “啊?是嗎?只有酒啊……”她的酒量是OK啦,不過人家都說男人會酒後亂性,如果他突然變成大野狼不顧一切的朝她撲過來時,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人可抵擋得了?

  見她漂亮的眉皺在一起,矛盾又掙扎的樣子,嚴子鈞突然大發慈悲。“不然這樣好了,回程的時候我去買幾瓶果汁。”

  “嗄?”蹙成小山的眉一下子舒展成一直線,紅豔豔的唇開心的往上揚起一抹笑弧。“好啊,謝謝你,你真是我所見過最體貼的男人了。”

  “是嗎?體貼的確是我的優點之一。”嚴子鈞再次朝她伸出手。“起來吧,我先送你回飯店拿衣服。”

  拿衣服?他想對她做什麼?夏樂兒一呆,手伸到半空中嚇得想要抽回來,卻已經一把被他握住,然後拉起身。

  “為什麼……要拿衣服?”如果她的知覺神經沒有傳達錯誤,她的手應該在顫抖。

  “明天一早我要帶你四處走走,你穿這樣不太方便。”假裝沒看見她一臉可笑的蒼白模樣,他正經八百地低頭瞄了她腳上的低跟涼鞋一眼。“你有帶布鞋或是比較好穿好走的鞋子來嗎?”

  夏樂兒點點頭,帶布鞋來的目的其實是為了在寶物得手之後溜得快一點。

  “那就一併帶過來,今晚,你就睡在我家好了。”

  啥?夏樂兒又是一愣。睡他家?

  “那個……嚴子鈞先生……”她還沒準備好啊!雖然為了換回姊姊,她犧牲一切在所不惜,但是……非到最後關頭,她是絕不輕易獻身的,絕不。

  “嗯?”他拉著她的手往停車的地方走,臉上的笑意始終未止。

  黑夜掩去了他唇角邊的惡意捉弄,被他搞得神經緊張的夏樂兒根本什麼也沒看見。

  “那個……你家有客房嗎?”

  頓步,回眸,嚴子鈞啼笑皆非的瞅著她。“夏樂兒小姐,你該不會真的以為跟我回家,只要喝喝果汁、聊聊天吧?如果是這樣,我也不必帶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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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還是跟著他回家了。

  如她所料,這個國際大盜的家裏有著全世界最先進的防盜設備及保全系統,幸好她還有一點腦袋,沒有直接闖進他家去自投羅網。

  通往白色大宅的外頭有著半人高的白色籬笆,籬笆內是一大片紅紅綠綠的花海,四處可見的高大椰子樹迎風招展,連著黑幕上的點點星子,氣氛輕鬆而悠閒。

  還沒走進屋內,她就已經愛上這裏了,卻沒想到屋內的風景更是令她再也捨不得移開目光。

  屋子的各個角落都設置了原木落地窗,每一個角落望出去皆有不同的風景,正前方面對著一大片海景,右邊的窗外是連綿的山峰,左邊的角落則是一大塊陽臺綠意,上頭附設了傘式的休閒桌椅,還看得見島上點點暈黃醉人的燈海。

  地中海風格的室內設計,一瞬間便讓她的靈魂徹底釋放。

  夏樂兒站在白屋內的正中央,微眯著雙眼享受窗外海風吹上她臉頰、肌膚的微妙觸感,像是情人的愛撫般,溫柔而令人沉醉。

  在她身後的嚴子鈞,步伐優雅的朝她緩緩走去,每一步刻意的放緩,目的只為了慢慢欣賞這個小女人的美。

  她靜靜地站在原地,好像本來就屬於這個地方,這個地方是為她而存在。

  海風的拂動,讓薄紗的衣料緊緊貼著她好看的嬌軀,酥胸飽滿挺立,未著絲襪的雪白長腿均勻有致,性感逗人,他想像著自己的雙手撫在上頭的美妙觸感,下腹部已然緊繃。

  心動,不如馬上行動。

  他從後頭圈住她細小渾圓的腰,火熱的大掌一路往上挪移,罩住了她渾圓的嬌乳--

  “不……”她驚喘一聲,下意識地想要抗拒,綿密濕熱的吻卻一一落上她雪白敏感的耳畔、頸間,讓她虛軟得無力推開他的侵略……

  酥麻的電流刹那間竄遍她的全身,前所未有的無力感與愉悅感受襲擊著她,讓她有片刻的暈眩。

  “嚴子鈞,你不可以……”嬌吟抗議著,對方卻完全不理。

  是啊,是她答應跟他回家的,人家為什麼要理她?

  一開始,對方就說了今晚帶她回家的目的是為了上床,既然她跟來了,就表示她同意跟他上床,不是嗎?

  現在一切抗拒似乎都顯得矯情且做作了。

  背後的拉鏈被拉下,洋裝一股腦兒的落在腳邊,正對面的落地窗玻璃上映照著她只穿著蕾絲胸衣及內褲的絕美身姿,身後的男人正熱情的挑逗她、吻著她,大掌褪去她的胸衣,露出她雪白挺立在空氣中的嬌豔酥胸……

  她羞紅著臉不敢再看下去,男人卻不理她的羞澀困窘,雙手捧起她的嬌乳,用指尖挑逗著為他綻放盛開的蓓蕾……

  她呻吟嬌喘,身子不由自主地蠕動著,卻因此更貼近身後男人的熊熊渴望,她嚇得睜眼,又看見玻璃窗上,交疊在一起令人羞慚不已的兩個身影……

  “你喜歡這裏吧?”他帶著邪惡笑意地在她耳邊呢喃,張齒啃咬上她的耳垂,她輕吟一聲,被他攔腰一抱,放到大廳裏寬大的咖啡布面絲絨沙發床上。

  他隨即壓了上來,得意的微笑。“這裏是整間屋子視野最好的地方,我想你一定會喜歡。”

  其實,他想說的是--此刻,她酡紅的臉、迷濛的眼,雪白中透著一抹瑰麗的身子,才是他眼下最最迷人的風景。

  “你喜歡嗎?”他又問,想聽她嬌嬌柔柔的聲音。

  夏樂兒望著他俊逸出色的五官、唇瓣迷人心魂的笑意,心微微一動,淚水莫名的盈上眼眶。

  他是不是常常這樣對著每一個躺在這裏的女人笑呢?

  她其實害怕得要死。

  真的就快要死了。

  雖然她已經二十一歲,但是並不像她所表現的那樣開放和成熟,一天之內,她被這人奪去了初吻,還被這人脫去了衣服,看光了身子,全身被摸透透……接下來,甚至還會發生她可能無法接受的事……

  她當然知道是什麼事,但知道歸知道,做卻是另一回事。

  就像剛剛的那些……就已經讓她緊張又難受得快死了……

  此刻他龐大精壯的身子壓著她,目光灼灼地望著自己,讓她突然覺得自己好渺小又好委屈……

  淚水終是止不住的亂掉一通。

  雖然姊姊的幸福很重要,雖然這是她親口答應的--跟他回家上床,但事到臨頭,她還是害怕得想哭呵……

  他這麼壯,不知道會不會不小心弄傷她?

  她會不會第一次就中獎懷了他的寶寶?如果懷了怎麼辦呢?他一定不會要的,那她呢?

  還有,這個男人這麼帥、這麼迷人,她的第一次若給了他,那以後她還找得到像他這麼帥的男人嫁嗎?如果再也找不到這麼帥、這麼迷人的男人,她還可能跟別人上床嗎?

  她怕,她會因此忘不了眼前這個男人……

  一發不可收拾的戀著這個男人……

  老天爺,她究竟在想些什麼啊?夏樂兒伸手抹去淚。

  真的失控了,一被這個男人吻了就失控了,亂七八糟的失控……

  嚴子鈞盯著她一臉的淚,兩道濃眉緊蹙,唇辦不悅的抿成了一直線。

  “你不會還是處女吧?”通常被他吻的女人只會愉悅不已的享受著他的愛撫與逗弄,哪有像她這樣小媳婦似猛掉淚的?

  “我……”她說不出話來。

  他眯眼瞪她。

  她這個樣子,擺明瞭就是。

  再想到之前在海邊吻她時,她呆呆的模樣、生澀的吻、單純的反應,在在顯示著她這方面的無知和沒有經驗……

  可笑,差一點就被她騙了。

  空有成熟豔麗的外貌,骨子裏只是個小女生而已,其實,小女生也還好,單純的反應也還好,重點是,她竟然還是個處女!

  該死的!

  等不及她回話,嚴子鈞已俐落的翻身下沙發,把她的內衣及洋裝撿起丟還給她。“穿上它,然後馬上離開這裏。”

  話落,嚴子鈞大跨步的走向浴室,此刻的他需要冷水降溫,大量的冷水。

  真是見鬼了!他為什麼要在這緊要關頭上放過她?就因為她臉上可憐兮兮的淚?

  處女就處女,是她自願跟他回家的不是嗎?她自己要玩火,自然就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他在替她擔心個什麼勁?不,他是在替自己擔心,他怕她以後纏住他,甩不掉,就是這樣!

  嘖,真是見鬼了!

  低咒著,嚴子鈞不斷的用冷水抹臉,卻又不由自主地一直想起她雪白粉嫩的嬌胴……

  該死的!他需要的不是冷水,而是去找另一個女人來滅滅火,否則,今晚他是別想好好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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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嚴子鈞沖完澡來到大廳時,就看見夏樂兒小臉紅咚咚地,醉醺醺的半躺在沙發床上。

  木制的大桌上放著他剛從法國帶回來的上等葡萄酒及一個高腳杯,杯子裏一滴酒也沒有,葡萄酒瓶裏的酒卻只剩下半瓶。可以想見,那半瓶酒是跑進這個女人的肚子裏了。

  “你在幹什麼?我叫你走,你沒聽見,還偷喝我的酒?”他不是個小氣的人,但是看到本來應該已經離開的女人還躺在他家裏,讓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好。

  她是笨蛋還是傻瓜?在差一點就失身之後,她還敢喝得醉醺醺的睡在他的沙發上?她當他是不是男人啊?想到就有氣。

  聽到聲音,夏樂兒睜眼從沙發床上爬起身,對他嫣然一笑。“你……洗完澡啦?我正在等你呢。”

  “等我幹什麼?”他雙手盤在胸前,冷冷的瞅著她。

  不理他冷冷的神色,夏樂兒極盡溫柔的討好道:“剛剛……對不起,我掃了你的興……我現在準備好了,如果你還想……抱我的話,我……”

  “很抱歉,我沒興趣了。”他惡聲惡氣的打斷她,一點面子也不給。“你如果不想自己走出去,我不介意動手把你丟出去。”

  噢,天啊,這個男人真是小鼻子小眼睛!她都已經開口要獻身了耶,他竟然還在記仇?

  夏樂兒看著他,不信他真的會把她丟出去,她是女人耶,而且看她喝了他半瓶酒,他應該知道她可能連路都走不穩,難道就不怕把她丟在路邊會被野狗吃掉,不小心犯下過失殺人罪?

  嗯……他可能不怕,這男人什麼寶貝都偷得到手,要處理一具屍體而且讓人找不到證據,應該一點也不難,他伯什麼?

  這樣一想,夏樂兒頓時覺得事情有些棘手了。

  “還不走?”他挑高眉,早些兒的君子風度、風流倜儻全不見了,現在的嚴子鈞,就像只吃不到肉卻快餓死的獅子,暴怒無比。

  “我沒有車,你要我就這樣走下山嗎?”她露出楚楚可憐的神情,賣身不成就先賣乖。“何況……你答應過我明天要帶我四處走走的,難道人人口中的嚴大爺是個這麼不守信用的人?”

  嚴子鈞冷冷地睨著她,看不出是被她打動了,還是更生氣了。

  她看著他,小心翼翼地說:“那個……我不會吵你的,今天晚上我就睡在沙發上,如果你不打算帶我四處走走的話,明天一早等太陽出來了,我就走路下山,這樣可以嗎?”

  今晚她非留下不可,都已經來到這裏了,沒道理入寶山空手而回吧?何況她都被這人看過、摸過了,再怎麼樣也得讓她把他家摸一遍、看一遍才值回票價!

  “不可以。”三個字涼涼地從他口中吐出,帶點挑釁的意味。

  啥?這樣求他了還不行,他會不會太過分了點?夏樂兒火了,滿肚子的怨氣一股腦兒全湧上來。

  忍住,再忍住!她再次放軟聲調,面露笑容的討好道:“求求你,好嗎?只要一個晚上--”

  “不行。”兩個字封住她的口,他倒想看看她還能變出什麼把戲?

  夏樂兒的臉從生氣的紅轉為氣怒的白,對這前後態度判若兩人的男人簡直忍無可忍!

  “喂!嚴子鈞!你會不會太過分了?”夏樂兒從沙發上跳起來,怒不可遏的朝他走去,兩手插腰的站在他面前,這才發現他好高,她的臉得仰高快九十度才看得到他的下巴。

  “怎麼樣?你再不出去,我就拎你出去。”

  “你、你、你這只大色鬼!我剛剛又沒叫你停,是你看到我哭就自己停手的耶,你究竟在氣什麼啊?還有,你之前溫柔體貼又君子,沒想到得不到人家的身體就馬上翻臉不認人,這樣的行為很惡劣你知道嗎?哪有男人會這樣對待女人的?何況我剛剛都說我願意給你抱啦,你還有哪里不滿意?莫名其妙的超級自大狂,我真快要被你氣死了!”辟哩啪啦罵了一串,夏樂兒罵著罵著競哭了起來,水汪汪的眼不斷掉著淚,卻不忘瞪視著他,表達她的怒氣。

  嘖,哪有罵人的先哭給人家看的?嚴子鈞啼笑皆非的看著眼前的瘋女人。

  真是個……可愛的瘋女人。

  之前表現得風情萬種,卻被他一吻就呆愣愣地;後來主動投懷送抱,他拒絕她就扮可憐;現在呢?氣得哇啦哇啦地指著他的鼻子罵,卻反而可憐兮兮的哭了起來……究竟,哪一個才是真的她呢?

  他看著她,想笑,笑不出來。

  她淚水泉湧的模樣兒讓他心軟又心動,她氣怒邊罵邊哭的樣子著實美麗得不得了……

  可惡!現在他到底是怎樣?竟被一個小女人左右了自己的心思?

  而且,還是一個別有所圖的小女人。

  管她是否為了拿到藍寶石不惜以身相許,此刻他什麼都不在乎,卻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會是處女……

  他不是什麼善心人士,處女這兩個字對他而言不具有任何特殊意義,但當她眼淚一掉,他就是無法下手……

  他能不氣嗎?她害他血脈債張,卻又不能碰她,在她別有目的的前提下,他僅餘的耐性少之又少。

  “你真的太可惡了……”夏樂兒繼續邊哭邊罵。“我喝酒壯膽就是為了補償你,你還不領情,人家都已經這樣低聲下氣了,你還是不動心,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可是我也不是故意的啊……你真的好可惡……帶女人回家只為了上床嗎?你對我沒有一點點的喜歡嗎?就只是為了上床,這跟野獸有什麼不一樣?”

  野獸?嚴子鈞的兩道眉危險的抖了抖。

  “沒到手就氣成這樣,一點風度也沒有……”她繼續念,哭得眼睛紅紅地,好不可憐。“你到底還要不要我啊?你說啊!要不要,一句話!”

  要,還是不要?她以為她現在是在市場裏賣豬肉嗎?

  嚴子鈞歎口氣,正要開口,她卻突然沖進他懷裏緊緊抱住他,力道之大,害他連退了好幾步。

  “對不起,請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嗎?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你,請你不要趕我走……”說這些甜言蜜語的臺詞,她通常不必打草稿,反正豁出去了,她今晚非留下來不可!

  她喜歡他?嚴子鈞的眸子閃過一抹嘲弄。

  好,真是太好了,為達目的,她不只想賣身,連心也一併出賣了。

  嚴子鈞唇角微勾,沒有伸手推開她。

  明知道她說這句話一點意義也沒有,但不知道為什麼,當她沖進他懷中緊緊抱住他、說她喜歡他時,他心裏的某一角卻輕輕地陷落了。

  很奇特的感覺……

  就好像,她是真的喜歡他,單單純純地喜歡著他……

  這種感覺好久好久不曾有過,這麼多年來,他的身邊從來就沒少過女人,黃皮膚、白皮膚,黑皮膚,只要是美人,他通常來者不拒,但當她們在他身下呐喊著說“我愛你”時,那通常只代表他帶給她們此刻的愉悅與滿足。

  這樣的魚水之歡,對他而言就像運動養生般自然而然,從來不曾帶給他心動的感覺。

  但此刻,他卻為一個小女人的淚動了心……

  如果她不是那個在博物館的偷兒,該有多好呢?那麼,她所謂的喜歡他,也許就有一點出自於真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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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竟然睡著了。

  就在他抱她上床,頭一沾枕的那一秒鐘。

  嚴子鈞瞅著眼前這個對他毫無防備的小女人,很想伸手掐死她。

  本來以為她又在演戲,他故意對她上下其手亂吻亂摸一通,這個女人卻反而伸手環住他,臉兒紅紅地抱著他睡得更加香甜。

  半瓶酒精濃度二十的葡萄酒足夠她醉的了,保證一覺到天亮。

  嚴子鈞又好氣又好笑,躺在她身側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轉身睡去。

  反正來日方長,只要這個女人沒有拿到東西,恐怕就會一直想辦法賴在他身邊不走,就讓她慢慢找好了,他又不是笨蛋,如果有任何蛛絲馬跡讓她找得著的話,他還叫嚴子鈞嗎?

  這些年潛進他家的警界人員不知有多少,哪一個不是空手而回的?就算她再行,也沒他嚴子鈞深謀遠慮啊,只能說她傻,竟以為跟他回家就可以找到她要的東西。

  想著,嚴子鈞微笑的沉沉睡去。

  直到身邊男人的呼吸轉為均勻,夏樂兒才緩緩地睜眼。

  他以為她真醉了嗎?呵,大錯特錯!

  剛剛的半瓶葡萄酒她只喝了一杯,其他的全偷偷倒掉了,她是個一喝酒就會馬上臉紅的人,所以要裝醉輕而易舉,再加上天生熟練的演技--那個熟睡呼吸法可是戲劇表演科目中的必備訓練,因此,她才能騙過這個精明的賊。

  當然啦,裝醉是有很大風險的,如果嚴子鈞連她醉死了都想要抱她的話……那她也只好認了……

  反正,當她決定跟他回家之後,就把貞操丟在一邊當垃圾了。

  她側頭瞧他,故意把一隻腳往他身上放,試探他的反應,見他動也不動,她又輕輕地把腳抽回來,起身,在床邊逗留了好一會兒,見他依然熟睡著,這才放心離開床鋪,開始她的尋寶計畫。

  她先從他的大書桌上找起,每一個抽屜、每一張紙都不放過,因為怕驚醒嚴子鈞,她只能拿著手電筒慢慢找,整張書桌找完已經花了她半個小時,卻什麼也沒找著。

  照理說,像嚴子鈞這樣的專業大盜應該有個專門放置戰利品的地方及銷貨的管道,不會傻傻地把證據放在家裏等著讓警方找到。但那顆藍寶石體積非常小,而且他才偷走它沒多久,警方又大肆追查中,據常理判斷,為了避免消息走漏,他應該還沒有把它銷出去才對,也就是說,玫瑰藍寶石應該還藏在某處他隨時拿得到的地方。

  調查報告裏提到了一個重要的線索,那就是嚴子鈞有收藏寶物的習慣,從世界各地偷來的東西,其中有一部分會成為他自己的收藏品,因此就算找不到實品,也應該有藏寶圖什麼的……夏樂兒思索著。

  如果能找到藏寶圖,就可以威脅他把藍寶石交出來以供交換了,否則她根本就像瞎子摸象,永遠理不出頭緒來。

  因此,她現在首要之務就是找到這個房子的竣工圖,有了竣工圖,她就可以在最快時間內把整間房子的格局、設備及機關搞清楚,這樣,要找到他藏東西的地方就不難了。

  她得加快速度……

  以這間大房子的面積看來,她想把屋子從頭到尾翻一遍的話也得花上幾天幾夜的時間,這還不包括外面的院子、土堆、花木……

  唉,她對偷東西一竅不通,只能用這種笨方法了。

  要是姊姊在就好了,姊姊是神偷家族的唯一傳人,要是有她在,應該可以很快相中目標把東西偷到手……

  甩甩頭,夏樂兒禁止自己如此依賴姊姊。

  現在姊姊的幸福都掌握在她手上了,她只有往前沖的分,沒有時間再胡思亂想了!

  想著,夏樂兒再次埋頭苦幹,睜大著疲憊不堪的雙眸,繼續在微弱的光線下尋找她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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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8-27 00:01:33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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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物的香味陣陣飄進鼻端,讓饑腸轆轆的夏樂兒緩緩地睜開雙眸,只見落地窗外,太陽已升上海平面,晨曦的美盡入眼簾。

  眨眨眼再眨眨眼,夏樂兒不是很確定自己是怎麼到床上的。

  是她自己爬上床的,是嗎?

  她的腦袋瓜子只依稀記得她找東西找到快累昏了,頭一直點一直點,索性就趴在書桌前打一下盹好爭取一點時間……

  然後咧?然後咧?夏樂兒伸手敲敲小腦袋,鎖緊了眉頭。

  完了!她竟然想不起來?

  不會是嚴子鈞抱她上床的吧!不會吧?如果是的話,那不就表示他已經發現她昨天根本沒有醉死?

  想到此,夏樂兒的臉都綠了,忙低下頭檢查身上的衣服是否完整,對昨晚一點記憶也沒有……她真的是太大意了!

  “早安,樂兒。”嚴子鈞微笑的敲了敲本就敞開的房門,倚在門邊一副瀟灑態意的迷人模樣。

  “早……”她答得心虛,偷偷的瞧他--嚴子鈞在跟她笑耶,這應該表示他什麼都沒發現吧?

  “我準備了早餐,起來吃吧,還是……你需要補眠?”他意有所指地道。

  補眠?雙眸陡地瞪大。

  “當然不需要!一點都不需要!”夏樂兒忙不迭地從床上爬起來,對他微微一笑。“我昨天睡得很好……呃,不需要補什麼眠,又下是豬……對吧?”

  “是啊,你昨天真的睡得很好,我怎麼吻你你都沒反應。”竟然給他在他的書桌上睡著了,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看見當偷兒當得這麼不盡職的人,嚴子鈞的唇角抖了抖。

  嗄?夏樂兒張大了嘴。

  “那個……是嗎?”裝死裝死,傻笑傻笑,她昨兒演醉鬼,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一點都不記得了……你是開玩笑的吧?”

  嚴子鈞一笑。“是啊,是開玩笑的。”

  卻見他瞬間欺上前來,一張俊美的瞼孔在她面前不斷的放大再放大……

  “你……幹什麼?”她抓著被子直往後退,可惜退無可退,背抵到床頭櫃,被他鎖得死死的。

  “你昨晚說你喜歡我,還記得嗎?”他逼視著她酡紅不已的容顏,低沉的沙啞嗓音顯得性感無比。

  她張大著嘴,一開一合,被他的目光看得口乾舌燥,很想耍賴說她沒說過這句話,反正那個時候她演的角色是醉鬼啊,既然是醉鬼,說過的話自然可以當沒說。

  “可是你卻睡著了,讓我抱著你什麼都不能做。”他不滿的控訴,伸出長手摸她滑嫩的小臉,然後緩緩地移上那兩片顫抖的唇瓣。

  她屏息著,不敢說話,因為她一動,可能就會碰上他的唇。

  “你得補償我……”他呢喃著,臉一側,舌尖輕舔上她的唇瓣,然後徐徐地侵入她微張的小嘴,更深的探入……

  她嬌吟一聲,雙手抵在他逼近的胸膛上,被他吻得腦袋發暈發脹,雪白的腳趾蜷曲了起來……

  就在她以為他要更進一步對她做出脫軌的事時,他卻微笑的放開她,伸手把她拉下床--

  “起來吧,吃完早餐,我帶你去看加勒比海最美的湖光山色。”

  嗄?就這樣啊?

  她被他拉著走,心竟莫名的悵然若失。

  瘋了……真的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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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勒比海的陽光,映著萬里無雲的藍天,純淨清透,夏樂兒情不自禁深吸了一口氣,雖然睡意蒙矓,但坐在應和著海風而搖搖擺擺的帆船上,她真的很難安然入夢。

  今天風大,帆船搖擺的幅度也有點大,但這一點也無損于那個男人掌舵的瀟灑英姿,在船頭迎著風,戴著深褐色墨鏡的嚴子鈞看起來就像海神一般,自然的融入美景之中,儼然成為畫作的一部分。

  矯健有力的長腿微張,只著背心的嚴子鈞,倒三角形美男的身材彰顯無遺,俊美野性中還帶著一絲絲謎樣的風采,夏樂兒不時偷瞄著他,雖然昨天已經領教過這個男人變臉像變天一樣的脾氣,但還是不自主地被他所吸引。

  尤其想到昨夜他由身後摟住她、吻著她,映照在落地窗上的每一景、每一幕,早上的長長深吻,她就臉紅心跳,怎麼都甩不掉體內的那股火熱與悸動……

  她真的覺得好熱!

  夏樂兒單手撫著臉,另一隻手仍緊緊抓住船身,就怕一個不小心摔下船,莫名其妙的死於非命。

  “嚴子鈞……我們可以回岸上嗎?我覺得頭有點暈,人不太舒服。”她不是第一次搭船,但看樣子這種小帆船真的不在她的身體狀況可以容忍的範圍之內,她還是自動投降認輸好了。

  “你會暈船?”嚴子鈞疑惑地看著夏樂兒,從她一上船就緊繃的身子看來,她似乎不會游泳。

  這實在令人很難相信……

  因為據有力消息指出,那一夜在大英博物館差點失風被捕的大盜是跳海逃走的。那個跳海的人既然不是他,那麼,就該是那個女人了,不是嗎?如果那個女人就是眼前這個女人,那麼,她根本沒理由不會游泳!

  難不成她的演技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嚴子鈞狐疑的挑挑眉,眯起了一雙好看的眸子。

  “應該是吧,如果頭很暈、有點想吐的感覺就叫暈船的話。”她有點虛弱的回答他。

  “會游泳的人應該不太會暈船才對。”他故意說道,挑眉細看她的反應。

  “我不會游泳。”她答得乾脆,抬眸瞧著他。“為什麼你認為我會游泳?我從小就是旱鴨子。”

  她不只是早鴨子,而且還是個體能弱勢,也因為如此,在神偷家族只能有一個傳人的歷代傳統之下,她才會被踢出局,由身手俐落的姊姊夏寶兒繼承神偷家族的衣缽。

  “你真的不會游泳?”他古怪的瞅著她,想看清她是不是在說謊。

  她也迷惑的看著他。“我為什麼要說謊?”

  他看她的樣子充滿著質疑,為什麼?難不成他一開始就在懷疑她出現在他面前的用意?還是昨天她在他家偷偷摸摸翻東西被他發現了?

  不會的,他的所作所為看起來不太像識破她伎倆的樣子……

  夏樂兒不斷說服自己,給自己信心喊話。

  嚴子鈞笑了笑。“我沒有說你在說謊,只是,我以為你會游泳,才敢不穿救生衣就上我的船。”

  臉色一變,夏樂兒被他的話搞得神經緊張,兩手緊緊抓住船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其實……我的駕船技術不太好……”

  “什麼?不會吧?”他看起來操帆操得很熟練啊!

  “一般時候還OK啦,但今天風真的很大……我不是很有把握不會翻船……”

  “什麼?”她大驚失色。“翻……翻船?”

  開始結巴了?呵呵,好好笑。

  嚴子鈞扯扯唇角,努力憋住笑,一邊安慰她。“你不用擔心,應該不會有事的,我也不是每一次遇到大風浪都會把船弄翻的啦,不過,下次要搭船還是記得穿上救生衣比較好,加勒比海的居民很少有不會游泳的……啊!”

  他突然間大叫一聲,目光投向遠方,她瞬間被嚇破膽,魂都快出竅了。

  “你幹什麼亂叫啊?”心臟急速跳動,她舉目四望,難不成海裏突然出現了大白鯊?

  “完了!有點不妙……”他凝著一張俊臉。

  “什麼?”她真的被他嚇得臉色發白,雙手雙腳都顫抖不已。坐這樣的小船已經讓她夠沒安全感了,他竟然還跟她說可能會翻船?有沒有搞錯啊?她真的是太高估他的駕船技術了……

  “小心!大浪來了!”低喝一聲,嚴子鈞面露嚴肅,握著舵的手突然一轉,一陣狂風吹起了漫天巨浪,整艘船突然劇烈搖晃起來。“抓穩了!”

  夏樂兒嚇呆了,沒想到船會搖晃得這麼厲害,像是快翻過去似的,她抓不穩船身,疾速的被搖晃的船隻甩到角落去,跌得全身吃痛不已,這樣還不打緊,就在她忍痛想爬去拉一旁的船杆時,船身又是劇烈一晃,夏樂兒終是一個不穩,整個人栽進了海裏……

  “啊……”

  她喝了好幾口海水,兩手害怕的不斷揮舞,身子載浮載沈,雙腳踏不到地的恐懼緊緊攫住了她的靈魂……

  “救我!救……救我!”她在海面上揚聲喊了一句,一會兒又沈進水底,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船還在晃著,可是半點也沒有翻覆的跡象。

  大浪來得快去得快,風還在吹,嚴子鈞筆直的站在船頭,唇角勾起一抹嘲弄又可惡的笑容。

  她會不會演得太過火了?

  雙手交叉盤胸,嚴子鈞冷眼看著她喝下好幾口海水,身子隨著海浪浮浮沉沉了好一會兒,一直到她整個身子沒進海裏,再也看不見她揮舞的雙手……

  不太對勁……

  嚴子鈞眼一眯,心一動,瞬間躍入了海中,往她沉下的位置遊了過去……

  該死的!難不成她真的不會游泳?

  他邊低咒著邊在海面下尋著她的蹤影,當他終於找到她,將她救上岸時,她已呈半昏迷狀態,施了十幾次人工呼吸之後,她才翻身吐了好幾口海水,緩緩地睜眼……

  “你還好吧?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嚴子鈞瞅著她,著急的問。

  她只是傻傻地看著他,傻傻地看著,一句話也不說。

  “聽得見我說話嗎?”他緊張的拍拍她的臉。“夏樂兒,如果你聽得見我的聲音就回答我!聽見沒有?”

  她幽幽地看他一眼。“我聽到了。”

  話落,她突然起身撲進他懷裏,雙手緊緊的攀住他,害怕的大聲哭了起來。

  “嚴子鈞……我以為我就要死了……嗚嗚……那種不能呼吸,身子一直往下沉往下沉的感覺真的好恐怖好恐怖……嗚……我不要死啊,我還有美好的人生還沒過呢……真的好可怕……嗚……”

  夏樂兒一直哭一直哭,哭得傷心斷腸,緊緊抓住他的雙手不住地顫抖著,讓他心憐又心虛,反手將她擁得更緊。

  她左一聲嚴子鈞、右一聲嚴子鈞,聲聲都是依賴,聽在他的耳裏,就像是在控訴他的低劣行為與不齒行徑。

  如果,夏樂兒真的在這場他故意安排的意外中喪生,他會如何?

  嚴子鈞的心一顫,竟覺前所未有的難受與惶惑。

  他只不過是想測試她是否真的不會游泳罷了……

  卻害她哭成這樣,嚇成這樣,像個無尾熊一樣的緊緊巴著自己……

  測試的結果是--她真的不會游泳,還差一點被他害死在海裏。

  究竟是哪一個環節出了錯?

  難道,她並不是那個在大英博物館跟他搶玫瑰藍寶石的女人?她接近他的目的也不是為了那顆玫瑰藍寶石?

  淡淡的疑問浮上腦海,嚴子鈞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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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子鈞開車送夏樂兒回她落腳的飯店,親自抱著她回房間。一路上,夏樂兒雙手緊緊圈住他的脖子,螓首埋進他的懷裏,動也不動的乖乖任他抱著她。

  耳邊,枕著他的心跳。

  身體,感受到他強力溫暖的臂膀。

  他絕不是一個會讓女人有安全感的男人,他變幻莫測的性情、時而熱情時而冷漠的迷離態度,根本讓人捉摸不定……

  但此刻,他強而有力的臂彎卻讓她絕對的安心,仿佛只要這樣偎在他懷中,就可以一輩子幸福。

  開門,嚴子鈞將夏樂兒抱進房裏,

  窗簾是拉開的,面對的是佈滿濃密椰子林的海灘,水藍色海面上三角形的風帆點點,藍白紅相間或是紅綠黃相間,是海天一色裏最突出的風景。

  米白色的亞麻沙發,水綠色的織布地毯,簡潔的碎花壁紙,牆上還掛著幾幅充滿非洲當地色彩的畫,客房佈置樸素優雅,舒適而溫馨。

  夏樂兒進去洗澡,嚴子鈞坐在米白色沙發上等待,長腿隨興張開著,修長的指尖支著頭,望向窗外的眸光深長悠遠。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在這裏等;等待,不是他嚴子鈞會對女人做的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在乎她的眼淚,女人的眼淚,通常也不是能打動他的心的武器。

  是因為愧疚吧!因為他害她差點淹死在海底,所以過意不去。

  起身,嚴子鈞走向陽臺吹風,高大挺拔的身軀映著大海藍天,背影看起來竟有些孤單。

  “嚴子鈞……”夏樂兒包著浴巾走出浴室,在他身後怯怯地喚了他一聲。

  他回頭,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雪白無瑕的長腿和引人遐思的粉嫩藕臂、細緻頸項,喉結滾了滾,男性的象徵起了騷動,他微眯著眼,對她這樣引誘他的行為感到些微的懊惱與氣悶。

  “幹什麼?”粗聲粗氣地,眸子微沈。

  “你全身都濕了,也該去洗個澡,不然會感冒的。”她雙手抓著浴巾就怕它掉下。剛剛進浴室時忘了拿衣服進去換,又不好意思叫他幫她拿內衣褲,索性用毛巾把自己包裹住,半天才從裏頭走出來。

  “不必了,我沒有衣服換,而且,我家離這裏不遠。”說著,嚴子鈞走向她,俯身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記。“我先回去了。”

  越過她,他往房門走去。

  “嚴子鈞!”她直覺地喚住他,卻不知喚住他的目的是為了什麼。

  嚴子鈞的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眸。

  “還有事嗎?”冷冷的嗓音飄過來,好像不太願意被打擾似的不耐。

  她久久不語,緊抓著毛巾的手因為過於用力而泛白。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再度邁開步伐,卻聽到身後傳來一句急切的低喊--

  “留下來!”她情急的說出口,就怕他這樣一走,她與他就再也沒有交集。

  她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又為什麼突然間變得冷漠……

  她不喜歡這樣的他,感覺真的離她好遠好遠。

  明明幾分鐘前他還溫柔的抱她回來,不是嗎?為什麼他可以這樣雲淡風輕的說走就走?走了,他是不是還會來找她呢?她還能去找他嗎?

  她當然得去找他!因為她的東西還沒拿到手啊!

  可是,她知道自己想去找他的目的不只有這樣……她就是知道。

  所以迷惘又無肋。

  嚴子鈞回眸,眯眼,審視著她顯得混亂卻又依然嬌美的容顏。

  他當然可以留下來,要了她,對他而言該是輕而易舉的事。

  但,可以嗎?他確定可以抱了她之後就放手?就像他以前抱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那樣瀟灑走開,不再牽掛?

  太多了,真的太多了!他與這個女人的相處時間太多,對話太多,她留在他腦海中的記憶也太多。

  本來只是想陪她玩玩火,沒想到卻大有可能反過來燒到自己。

  才短短兩天,她就深入了他的腦海裏,他對女人的感覺太敏銳,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根本抽不了身……

  這樣的眷戀不是他要的!何況,這個女人對他根本不是真心!

  想到此,嚴子鈞不再留戀,頭也不回的定了。

  門砰地一聲關上時,夏樂兒呆呆的說下出話來,心像是一下被抽空了,空空洞洞地十分難受。

  過了好久好久,夏樂兒才想到要生氣,但等她抓著浴巾沖出房間,嚴子鈞卻早已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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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8-27 00:01:49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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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涼風徐徐,加勒比海的小島上卻熱鬧非凡。

  迎風群島最南端的格瑞那達,由歐、非兩洲的宗教信仰結合而成的克裏奧爾民間傳說,造就了色彩鮮豔燦爛的化妝嘉年華會。

  夏樂兒應飯店經理的邀請前來參加今晚的盛會,雖然她不是很明白自己為什麼可以受到飯店經理貴賓級的招待與禮遇,但,今夜的她需要放縱一下,好排遣內心那莫名其妙而來的空虛與氣悶。

  夏樂兒繞過一堆人走到偌大的自肋餐枱邊,上頭放置了各式各樣當地的水果,橘子,柳丁、香蕉、椰子,還有比一般大兩倍的鳳梨整顆擺在那裏當裝飾,另外,甜點、蛋糕一樣不少,冰涼的飲料和調酒更是熱門得很,一大桶一大桶的擺在地上讓人取用。

  夏樂兒替自己倒了好幾杯調酒,一邊聽著隆隆的當地民族音樂,一邊用腳踩著拍子,熱情的加勒比海居民放肆的扭動著身體跳舞,她也跟著舞動身軀,反正這裏沒有人認識她,跳舞就算跳瘋了也沒人會笑她。

  飯店經理羅傑終於在眾人之中尋到了她,開心得下巴差點掉下來。

  “夏樂兒小姐,我終於找到你了。”

  “找我幹什麼?”夏樂兒喝了一口酒,笑得膩人,突然伸手拉起他的手。“剛好,陪我跳舞吧!”

  她又灌了一口酒,之後擱下酒杯,兩手搭在高大的羅傑身上。“你住這裏很久了吧?教我跳這邊的舞,是這樣嗎?我剛剛觀察了一下,大家好像是這樣跳的,左腳踢勾踏,右腳踢勾踏……”

  “夏樂兒小姐,嚴大爺也來了,你要不要去找他?”經理羅傑被她拉著左轉一圈,右轉一圈,轉得頭都快暈了。

  聽到嚴子鈞也來到這裏,夏樂兒一愣,隨即冷了臉。“找他幹什麼?我討厭他!討厭死了!”

  “嗄?”羅傑意外得嘴巴差點合不攏。

  今兒白天,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看到嚴大爺親自抱著夏樂兒小姐回房裏,兩個人親密的樣子不知羨煞多少人,怎麼才短短半天不到,他倆就吵架啦?

  “嗄什麼?快教我跳舞啦!”唔,口好渴,夏樂兒轉身找杯子,又往喉嚨灌了一口酒。“好好喝喔,經理,我還要一杯,你幫我倒好嗎?”說著,她打了個酒嗝。

  “夏樂兒小姐,你會不會喝太多啦?這調酒後勁不小呢,若不是常喝的人,不小心就醉了。”怕事後嚴大爺找他算帳,羅傑有些憂心的看著眼前這個臉紅紅的小姐。

  “醉什麼?我千杯不醉耶!”誇下海口後,夏樂兒吃吃笑了起來,忘了剛剛才叫人家去倒酒,拉起羅傑的手又東轉一圈、西轉一圈。“來,我們來跳舞,今天晚上我們不醉不歸喔,經理。”

  嬌笑著,轉圈轉得頭暈暈,夏樂兒腳步一個踉蹌,重心不穩的跌入羅傑懷裏。怕她摔著,羅傑忙不迭伸手扶住嬌軀,卻在下一秒鐘觸電似的把手彈開,害得夏樂兒失去依靠,跌坐在地上--

  痛呵!她的屁股就快要開花了。

  “搞什麼啊!這裏的男人比粗魯的嗎?”她痛得淚花灑落一臉,伸手揉著翹臀,越想越覺得委屈。

  “夏樂兒小姐,你沒摔疼吧?”羅傑蹲下身察看她,為自己的大意而道歉,想拉她起來,卻又對不遠處那雙虎視眈眈的眼感到忌憚。

  要不是剛剛突然看見那雙眼睛的主人,他也不會嚇得馬上鬆手啊,真的不能怪他。

  “疼!疼死人了!你們這些討人厭的男人!”她邊哭邊罵人,生氣的用力捶著羅傑。

  她夏樂兒人見人愛,哪個男人不是把她捧在掌心裏?那個該死的男人竟然無視于她的要求,就這樣轉身走人?以為她是見到男人就貼上去的花癡嗎?所以他才不要她?

  不不不……不是這樣!他知道她是處女啊!他是因為她是處女,所以才不碰她的,他是怕她纏死他……

  “夏樂兒小姐……”羅傑被她打得面容扭曲不已,倒不是很痛,而是大家都往他們這邊瞧,好像他對她怎麼樣了……完了!那雙眼又瞪過來了,他會不會跳到黃河也洗不清啊?

  “別叫我的名字!”她吼著,哭著,打著,仿佛這樣還不夠,最後還哭著把羅傑抱住。

  “夏樂兒小姐!”羅傑經理嚇得草容失色,忙將她緊抱著自己的手給扳開,否則,他的衣服鐵定會被那雙眼睛裏頭的怒火給燒出一個洞來。“你放開我好嗎?拜讬!”他的嗓音裏有著濃濃的祈求。

  夏樂兒怔住,不哭了,身子稍稍退開了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見的。“連你也不要我?”

  “嗄?”羅傑張大了嘴,現在是怎樣?

  他是很想抱她啦,像她這麼美的女人,哪個男人不想要?但是,她不是嚴大爺的女人嗎?嚴大爺平日對人雖然和顏悅色,但真的生起氣來可不是鬧著玩的,得罪他,就不必在加勒比海一帶混了。

  “你說說看,我哪里不美、不好了?”她幽幽地瞅著他。

  “嗄?”羅傑冷汗直冒,抬眼看見嚴大爺站定在她身後。

  “快說!”她低吼了起來,美目汪汪。“我叫你給我說清楚,聽到了沒有?”

  “夏樂兒小姐……”羅傑哀呼一聲,百分之一百後悔今晚把她帶到這裏來,原本是想討好一下嚴大爺的,沒想到卻差點被她害死……

  她氣得顫抖下已,淚花再度滿溢,灑落一臉。“你是笨蛋啊?只會叫我的名字嗎?我的名字有什麼好叫的?你那麼喜歡叫我的名字為什麼不抱我?我不美嗎?我究竟哪一點討人厭啦?你說啊!快給我說!”

  纖細的肩膀因傷心的哭泣而不住抖動,夏樂兒狼狽的坐在地上,一顆顆的淚珠成串成串的落下。

  嚴子鈞的眉鎖得死緊,四周不斷投射過來的目光與議論紛紛都不在他的眼下,他的眼中,只有這個坐在地上哭得傻裏傻氣的女人。

  他沒有想到今晚她也會出現在這裏,而且是用這樣的面貌出現在這裏,此刻的她,也在演戲嗎?

  嚴子鈞輕輕地否定了這個可能性。

  她不知道他就在她身後,不是嗎?

  但,如果不是,那她所表現出來的就是真的嘍?白天他拒絕她,真的傷了她的心?

  她說喜歡他……是當真的?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隨隨便便就要一個男人抱她啊,她是笨蛋嗎?

  嚴子鈞眸子一沉,萬般思緒上心頭。

  “夏樂兒。”低啞的嗓音輕喚著她的名字。

  她沒聽見,只是一勁兒哭著。

  歎口氣,嚴子鈞蹲下身一把將她抱起--

  “啊!是誰?你想幹什麼?放我下來!”她尖叫掙扎,雙手雙腳拚命揮啊踢啊。

  “是我,別動了。”這小妮子雖然身材纖細,可抱起來也不太輕,她再這樣動下去,他可能會直接把她丟在地上不再理她。

  聽到熟悉的嗓音,夏樂兒定下心神,幽幽地抬眸瞧他。“你是誰?我不認識你,放我下來!”

  “別鬧了,我現在沒心情跟你玩。”雖然他在加勒比海本來就挺有名的,但為了一個吵吵鬧鬧的女人而必須接受眾人不斷投射過來的好奇目光,他可是一千一萬個不甘願,這根本有損他翩翩公子的美名。

  “誰在跟你玩?快放我下來!不然我去警察局告你綁架!”夏樂兒淚水盈在眼眶,瞪視著他的美眸晶瑩璀璨,竟半點不損她的嬌豔。

  他看得口乾舌燥,氣悶的栘開眼,為自己的身體老不受他控制而微微生氣。

  “好啊,要不要我現在開車送你去?”也不搞清楚這裏是誰的地盤,嘖!這裏的員警從上到下暗地裏不知拿了他多少好處,誰敢在他頭上動土?

  “好,現在就送我去!我要叫員警把你這個大壞蛋關進牢裏,一輩子吃牢飯!”小嘴巴逞強著,被他抱在懷裏的身子卻乖乖的沒再動了,因為剛剛那一摔把她摔得全身疼,不知道現在如果下來,她還能不能自己走?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嚴子鈞想起了半個多月前那個大英博物館的女人,因為搶不過他而故意觸動警報器,害兩個人都差點失風被捕的情況,兩道濃眉不由得鎖緊,一股氣也莫名的上湧。

  步伐越來越大,抱著她的力道越來越緊,就在夏樂兒要再一次抗議的時候,人已經被丟進他的敞篷車裏--

  “啊!痛!”她撫著屁股,生氣的瞪他。

  他卻壓根兒沒理她,坐上駕駛座,踩下油門,車子飛也似的沖了出去。

  馬路邊一大片一大片的甘蔗田飛逝而過,車子不一會兒便出了城鎮,轉向荒野,今晚風大,車子駛過,塵沙滾滾,讓夏樂兒不禁眯起了眼。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這裏的景色太過陌生,太過荒蕪,也太過黑暗,讓人很難心安。

  嚴子鈞斜眼瞄她,笑諷:“不是要去警察局?”

  “你……好啊,去就去,你可不要騙我!”負氣地跟他卯上,去就去,誰怕誰?

  嚴子鈞扯扯唇,沒說話,車子像永遠駛不到盡頭似的不斷前進。

  直到,遠方的海平面映照著月光閃爍、波光瀲濫,黑幕點點繁星的美,一一落進夏樂兒的眼簾,心在一刹那間鬆軟,驚喜的眸光一閃一閃地,就像黑幕裏的星子般璀璨迷人。

  “天啊!好美喔!”小嘴張成○字形,不斷的讀歎。

  聽見她驚喜開心的呼喊聲,看見那張佈滿淚痕的小臉重綻歡顏,嚴子鈞的唇角也不自禁的微勾,一顆緊繃的心終於得以擱下。

  “喜歡嗎?”嗓音溫柔得快要滴出水來,這是他的聲音嗎?嚴子鈞皺眉。

  “好喜歡!”兩手巴著車門,好像想要馬上跳下車。

  像是猜測到她想做的事,嚴子鈞不一會兒便將車子停下,但她卻沒膽子下車,怕嚴子鈞三更半夜的把她丟在路邊。

  “下車啊!”他努努嘴,示意她打開車門下去。

  “不要。”這麼好心,鐵定有鬼。雖然她喝了不少酒,但可還沒醉,沒失去理智。

  瞧她彆彆扭扭的樣子,嚴於鈞不禁失笑,在她眼裏,他真的是個一點君子風度

  也沒有的討厭鬼吧!不然,她就不會死ㄍㄧㄥ在車上,怕他丟下她了。

  “不下去我就要吻你嘍。”他恐嚇著。

  “吻就吻,誰怕誰啊?”她連送上門他都不要了,她還怕他吻她?見鬼了!嚇三歲小孩啊?

  眸子一沉,危險的星芒閃動。“你說的?”

  “對。”夏樂兒挑釁的把嘴嘟起。“來啊,吻啊--啊!”

  她的唇倏地被柔軟火熱的唇舌所攫奪,嚴子鈞朝她壓下,堅實的胸膛抵住她柔軟的胸脯--

  “唔……你這個無賴……”她伸手打他,張嘴想咬他,卻被他先一步的一一制伏。

  他的吻混雜著濃烈的呼息聲與她的嬌喘,略微粗糙的大手拉下她肩上的細帶,捧起她的嬌乳,恣意的挑逗著她粉紅色的敏感蓓蕾……

  “你……放手!”被他逗弄得虛軟無力,夏樂兒只能微弱的抗議著。

  “你不是說喜歡我?”他邊吻她,邊將她身下的座椅放平,好讓兩個人的身體更加舒適且貼合。

  “那是早上……”他龐大有力的身軀緊緊壓著她,讓她無法不感覺到他下腹部的男性渴望。

  天啊……

  她的腦袋快要缺氧了……

  她真的快要不能呼吸了……

  “你這麼善變怎麼行?”落在她身上的吻,綿密火熱而野性十足,他被這個女人搞得欲火焚身,心意浮動,再也收不了手。

  “善變的是你吧?”她氣得伸手推開他的臉。“你明明不要我的,現在幹什麼又吻又抱又摸的?”再揮手打掉他的手。

  不過,這些動作一點用都沒有,因為它們很快的又回到原位,繼續進攻……

  “誰叫你哭成那樣?我心軟了。”低沉沙啞的嗓音溫柔的咬住她的耳垂,輕聲說著。與其看著她到處勾引男人,沒魚蝦也好的胡搞蠻纏,他還不如讓這個女人變成他的。

  “去你的!誰要你的同情!”夏樂兒真的火大了,開始又踢又咬。

  同情?他又不是慈善家,專門收養流浪狗。

  嚴子鈞只是笑,相對於她的又踢又叫又咬,此刻的他展現了前所未見的耐性與溫柔,任她在他身上又咬又啃,卻依然溫柔的吻著她,安撫著她受了傷的脆弱靈魂……

  不知為何,她淚花滿臉的模樣兒總是讓他不自覺地心軟、心動,硬不起心腸把她推開……

  他遇上剋星了是嗎?他實在不太願意承認。

  也許,時間可以證明一切?

  若真是如此,那就讓時間來證明好了。

  他輕輕淺淺地吻她,讓她咬破了唇也不吭聲,被她的指甲劃傷了胸膛也不在意,她要打要啃要咬要罵都隨她好了,誰叫他……捨不得放手……

  活該。

  報應。

  就算她是警方派來的臥底,或是道上派來的殺手想要取他的命,此時此刻,他都顧不了那麼多了。

  如果,她說喜歡他是騙人的。

  如果,她臉上的淚花與傷心的模樣都是騙人的。

  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漸漸地,身下的嬌軀融化了,在他的吻下化為一聲聲輕吟與美妙的歎息……

  月光,星子,海浪,成了今夜最佳的催情劑。

  敞篷車上,兩個密密交疊的人兒,正隨著海浪的律動,一次次的譜出最原始美麗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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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闌人靜,夏樂兒沉睡的容顏在月光下顯得柔和恬適,嚴子鈞難得的點上一根煙含在唇邊,小小的星火在黑夜裏一閃一閃地,忽明忽暗,就像此刻他複雜不已的心情。

  她不是第一個躺在他床上的女人,卻是第一個讓他睡不著的女人。他知道只要內心的疑問未解,他對她就無法不設防,縱使,她的眼淚常常讓他失去應有的理智與冷漠。

  嚴子鈞離開臥室,緩步走到大廳,拿起電話撥了一個熟悉的號碼,響了幾聲,電話就被對方接起--

  “嗨,大爺,找我有事?”話筒的另一邊傳來傭懶的聲音,是與嚴子鈞長年秘密合作的夥伴山佐,是嚴子鈞的財產管理人,也是死黨,擁有律師與會計師雙執照,負責嚴子鈞所有對外事務。

  “睡醒了沒?”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的吧,大爺?住在悠閒的加勒比海小島上,你好像日夜不分了?”現在是半夜三點吧!該死的傢伙!山佐皺眉。

  嚴子鈞撇唇,在空氣中吐了一口煙圈。“我要你幫我查一個人。”

  “又有誰想要找你碴了嗎?”

  “是一個女人,半個多月前摸到大英博物館想偷那只玫瑰藍寶石的女人,我要知道她的來歷,如果可以的話,給我一張她的照片。”

  山佐大叫起來,瞌睡蟲全被嚴子鈞的話給嚇跑了。“喂,有沒有搞錯?一個蒙面的黑衣人,你叫我怎麼查?”這就像要他去撈一顆不知道被丟在大海哪個角落的珍珠一樣,毫無頭緒可言。

  “這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

  山佐覺得頭疼不已,他當然可以找人去辦,但……“你打算付多少錢?”

  “這種事你幫我決定就好,我只要答案。”錢的事通常不在他的決策考慮範圍裏。

  山佐冷哼一聲。“有錢也不是這樣花法……你找那個人幹什麼?報仇啊?因為她害你差一點被逮?”關於這件事,稍早之前嚴子鈞也跟他提過。

  “這不關你的事。”

  “有鬼喔,大爺。”嚴子鈞對女人從不費心的,他通常只對奇珍異寶及挑戰重重保全機制有興趣,現在卻要他去查一個女賊?

  不理他的調侃,嚴子鈞煩悶的又吐了個煙圈,好心的給他一個線索。“這件事其實不難查,她的身高約莫一六六,瘦高纖細,東方人,身手矯健俐落,應該是個受過專業訓練的賊……這樣的女人應該不難找……另外,查出對玫瑰藍寶石有興趣的買家或是收藏者,也是一個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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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8-27 00:02:06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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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潔淨的沙灘,隨風搖擺的棕櫚樹,藍綠色的湖水,朵朵的白雲,廣闊的山脈,一望無際的叢林和海岸……這些,全都在夏樂兒的腳底下。

  加勒比海島嶼眾多,山也不少,一早起來,嚴子鈞便說要帶她去爬山,一覽何謂天下美景。

  大手拉著她,夏樂兒亦步亦趨的跟在嚴子鈞身後,刻意換上便鞋的她依然爬得十分吃力,好幾次腳差一點踩空,沿著陡峭的山坡又滑下好幾步遠,幸好他一直拉著她的手,沒讓她就這樣一路滑到山谷裏去。

  只是,嚴子鈞的眼神一直很古怪,常常偷偷瞄她,視線和她對上時不避開,反而給她一個溫柔的微笑,笑意卻不及眼底,是她多疑嗎?總覺得他深沉的目光裏揣測著什麼。

  此刻,夏樂兒氣喘吁吁的坐在山頭的大石頭上,蒼白的容顏佈滿了汗珠,眼角眉梢卻全是笑意。

  “謝謝你帶我來,這裏真的很漂亮。”雖然爬山對她這個體能差到不行的人來說真的很辛苦,但是有嚴子鈞在身邊,這條陡峭的山路似乎也不那麼難走了。

  嚴子鈞望著她,眼底有著淡淡的迷惑。

  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賊,應該有靈巧的身手、超人的體力,才可以上天、可以下地,就算偷不到東西也足以自保,但,夏樂兒卻似乎一樣要件都沒有具備。

  沒錯,他是故意帶她來爬山的,為的就是測試她的身手靈活度,結果,就跟測試她會不會游泳一樣,答案都是令他意外的。她不只爬得氣喘吁吁、臉色發白,還汗水淋漓、腳步踉蹌,好幾次差一點跌落山谷,嚇得她的面容更是慘白不堪。

  但此刻,她卻笑著謝謝他,說這裏的景色好美?

  她是笨還是傻?

  她可以裝傻裝笨,但他卻開始恨起了自己的卑鄙,也厭煩了這樣的猜測。原本有趣好玩的新挑戰,不知為何突然令他不舒服起來!

  “你沒帶相機。”嚴子鈞突然道。

  “嗄?”她愣愣的看著他。

  “為雜誌寫加勒比海專訪稿,應該要附上一些這個地方的照片吧?”他想不透,如果她不是那天在大英博物館的賊,那麼,她接近他的目的是什麼?那天晚上,她又在他家東翻西找什麼?

  “啊……是啊!”夏樂兒心虛的笑了笑。“相機我放在飯店裏,早上你送我回去飯店換衣服時太匆忙了,忘了帶出來。”

  “是嗎?”嚴子鈞眸子微眯。“昨天早上我帶你出航時你也沒帶在身上吧,這樣你回去怎麼交差呢?”

  “呃……是啊,我真的有點糊塗……”夏樂兒咬咬唇,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忘了這麼重要的道具。

  “老實告訴我吧!”他的耐性已經用罄。

  “嗄?”

  “你來加勒比海的目的。”

  聞言,她詫然抬眸望著他。

  陣陣海風吹上山頭,竟帶來一絲冷意。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是來做旅遊專題採訪的。”鎮定!一定要鎮定!她不能自亂陣腳。

  嚴子鈞目光炯炯的看住她,表情嚴肅而認真。“就這樣?”

  “是……是啊,就這樣。”夏樂兒被他的眼神看得心慌,卻不敢隨便移開視線,怕泄了底。她總不能告訴他,她是來偷他的玫瑰藍寶石的吧?

  “告訴我實話,或許我可以幫你。”

  夏樂兒嚇一跳,心快要跳出胸口,這一回沒辦法再裝作若無其事,他的話讓她緊張得胃揪在一起,快要喘不過氣來。

  “我不懂你的意思。”

  嚴子鈞微微一笑,看她緊張得快不敢呼吸,心裏已經有了明確的底。

  她接近他,果然是另有目的。

  不知為什麼,明知道結果是這樣,他卻還是覺得不舒服。

  “機會只有一次,夏樂兒小姐,我想要寵你,所以……只要你開口,想要什麼 我都可以給你。”如果,她可以對他誠實,那麼,他的心也許能好受一點。

  他叫她……夏樂兒小姐。

  在昨夜兩個人如此親密以後,他卻還是叫她夏樂兒小姐?

  她的心有點受傷,幽幽地望住他。

  “為什麼?”嗓音有些顫抖,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她很想裝無辜,或者故意生氣掉頭就走,但她心虛呵,因為接近他的目的本來就不單純。“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我說過了,我想多寵你一點,比其他的女人多一點。”

  “因為你是我第一個男人?”所以想要補償她?

  嚴子鈞審視著她蒼白的容顏好一會兒,淡淡的笑了。“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無關補償,無關愧疚。

  他只是希望在那一夜之後,她可以打開心房告訴他真心話。

  雖然這樣的念頭有點天真,有點可笑,有點無聊,但,他就是暗自希望她可以這麼做。

  “你知道的,只是不想說吧!”她體貼地微笑,心卻空空的。“其實你不必有任何壓力,也不必補償我什麼,你跟我……就像你跟其他任何一個女人一樣,不是嗎?何況,我來這裏根本沒什麼目的,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以為我有什麼特別的目的?”

  她跟其他的女人一樣嗎?他也希望如此。

  “沒有……就好。”大掌摩挲著她的臉,嚴子鈞不禁失笑,為自己的行為感到莫名其妙。

  他究竟在做什麼?因為跟對方有一夜情,所以便要對方對自己坦誠不諱?這跟一個女人因為一夜魚水之歡便要男人娶她有什麼不同?他真的沒想到自己會變成這樣討人厭的人,竟然,會對一個女人有所要求?

  女人,在他的生命中只不過是不可或缺的生活調劑品而已,必須存在,卻一點兒也不重要,不是嗎?

  “嚴子鈞?”夏樂兒看著他閃爍帶著迷惑的眼,難得的嚴肅與認真讓他憑添一股成熟男子的魅力,深深的令她動容且心疼。

  如果,她坦誠來到這裏的目的是為了玫瑰藍寶石,那麼,他會把寶石送給她嗎?還是,他聽了之後會不齒她的行為,認定她為了藍寶石不擇手段到跟他上床?

  不,她不要冒這個險……

  雖然欺騙他的結果可能一樣,但是至少,她不必親眼看見他對她的冷漠與不齒,至少,她還可以暫時享受他的溫柔與擁抱……她不想欺騙自己,其實,自己已經戀上了這個男人,如果不是這樣,那麼昨天她就不會因為他冷漠的拒絕,感到失落及痛苦。

  “嗯?想說什麼?”

  “請你相信……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喜歡你這件事都是真的。”她柔聲輕訴,突然撲進他懷裏緊緊抱住他。

  聞言,嚴子鈞眸光閃動,心微微一緊,唇邊淡淡的逸出一抹無聲的歎息。

  究竟他該拿她怎麼辦好?

  是不顧一切的抱緊她?還是冷漠的將她推開?

  天曉得!他竟想不出答案,完全失去平日的灑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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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海”小酒館,是加勒比海的熱門酒館,從黃昏到日落,人影穿梭,舞影流動,熱帶海洋的悠閒氣氛籠罩著酒館,也是酒館生意好到不行的原因之一。

  嚴子鈞坐在吧台前,不喝平日慣常暍的調酒,威士卡的嗆辣滋味才是今夜他想品嘗的。

  已經喝第四杯了吧!他看起來心事重重,一張俊臉悶得就像暴風雨前的空氣。

  “別告訴我你被女人甩了。”葛曼開口,半個身子趴在吧臺上瞅他。“還是你缺女人?要不要我介紹妹妹給你?”

  這麼悶的嚴子鈞,真的讓人很不習慣,雖然他不是長舌的男人,不過至少笑容常在啊,哪像今天的嚴子鈞……悶得可以,酒一杯杯喝下肚,他有點擔心等一下要背他回家。

  嚴子鈞瞄了葛曼一眼,伸手跟他要了一根煙點上,咬在唇邊,還是一語不發,就連幾個主動貼上來的女人都被他冷冷的眼神給嚇走。

  葛曼古怪的看著他,摸摸鼻子,低頭拿布擦杯子去了。

  “你談過戀愛嗎?”

  “嗄?”擦杯子的手停住了。

  “我問你有沒有談過戀愛?”見鬼了嗎?這樣看他?

  葛曼輕斥。“廢話,我當然談過戀愛,我都四十了,你當我條件差成這樣啊?”

  他葛曼雖沒到嚴子鈞這樣人見人愛的程度,但至少也生得相貌端正,品德兼優啊!哪像嚴子鈞徒具一張俊臉,卻無心、無情得很,女人愛上他,簡直就是前世欠他的--可憐。

  “那……愛上一個女人的感覺是什麼樣子?”

  “嗄?”葛曼手一滑,杯子差點掉在地上。

  “你今天有病啊?連一點小事都做不好?”眯眼瞧他,嚴子鈞冷哼一聲,完全沒有意識到造成人家有病的是他這個罪魁禍首。

  “我……我有病?你才有病吧!”葛曼小心翼翼地把杯子放到杯架上,才轉過身來瞪他。“你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失戀啦?不會吧,你這個男人會失戀,天要下紅雨嘍!可是,如果不是失戀那是怎樣?你談戀愛了?但這也不是新聞啊,你每天都在談戀愛,像吃三餐一樣,所以說,有病的是你,盡問一些可笑的問題!你沒愛過女人啊?愛女人的感覺還要我來告訴你,你是故意氣我是不?”

  葛曼火大的嘀咕著,他年近四十始終沒找到心儀的女人結婚已經夠嘔了,這個風流鬼竟然跑來問他愛上一個女人的感覺,他是故意要取笑他啊?

  不理這個老男人的嘀嘀咕咕,嚴子鈞自顧自地道:“我是沒愛過女人……我只懂得抱女人,我想……愛一個女人的感覺跟抱一個女人的感覺,定義應該下太一樣吧?葛曼?”

  “嗄?”他真的快被搞得像只烏鴉了。

  “我不確定……自己應該怎麼做……”他從來沒有這麼煩惱過,為一個女人這樣掛心、費心又勞心。“也許,我只是一時迷惑……等她離開我的視線後,這種討人厭的感覺應該就會消失了吧,葛曼?”

  葛曼看著他,沒答話,沒應聲。

  因為他突然發現嚴子鈞根本就是在自言自語,並非真心想獲得什麼解答,只是自我矛盾掙扎著,努力的想理出一個頭緒。

  看來嚴子鈞這回可能真的愛上某個女人了,而那個女人是誰呢?不必說,鐵定就是這幾天在島上傳得沸沸揚揚的女主角--來自英國倫敦的東方女子夏樂兒小姐。

  每個人都說嚴大爺戀愛了,在海上,在山上,在飯店,在車上,都可以看見嚴大爺和夏樂兒小姐親密的身影,尤其是這幾天,這兩個人根本已經到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程度。

  本來他還不當這些傳言是一回事,不過現在看嚴於鈞這副德行,還真的很給它意外不已……

  人家說聰明反被聰明誤,說的就是嚴子鈞吧!像他這樣絕頂聰明的男人,竟然不知道自己已經陷入愛河,還跑來問他愛上一個女人的感覺是怎樣?

  哈,可笑!他都快被這個男人搞瘋了。

  “葛曼?”

  “什麼?”他如果再問他可笑的問題,他鐵定笑給他看。

  “如果一個女人是為了某種目的而接近你,可是你又似乎不小心愛上她了,那你會怎麼辦?”

  葛曼挑眉,想到三十五歲那年被女人騙光錢而流落街頭重新再來的淒慘往事,想也不想的便開口道:“廢話,當然是遠離這個女人,永遠不要再見面,如果你不想死得很難看的話。”

  “如果……那個女人其實也愛上你了呢?”

  葛曼冷哼一聲,下以為然地道:“為了某種目的而接近男人的女人,是不可能有真心的,她們的真心是為了達到目的,等到目的達到了,就會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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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樂兒一個人待在飯店裏整整兩天了,這兩天當中她什麼地方都沒有去,這也是她踏上加勒比海小島後頭一次沒有跟嚴子鈞在一起的日子,他說他這兩天有事外出,不會在家,然後就像消失在海平面上的落日一樣,無聲無息。

  距離那個臭公爵迎娶姊姊的日子只剩下七天了,她卻一無所獲,還一頭栽進嚴子鈞的情網裏,她真的很對不起姊姊。

  一切都怪那個臭公爵,突然拿著陳年舊帳要神偷家族還欠他們的恩情,把大英博物館的玫瑰藍寶石偷到手,為了避免神偷家族隨意敷衍,不盡力執行任務,還要爺爺答應,如果失手了,就拿姊姊夏寶兒來抵,當他的新娘。

  爺爺對姊姊的能力很有信心,所以爽快答應了,卻沒想到嚴子鈞也對寶石有興趣,而且好死不死的選在同一天下手,才會導致經驗欠缺的姊姊失手落敗的局面,這些都是當初意想不到的事。

  事後,姊姊認輸的點頭答應嫁給溫尼斯公爵,從那天之後,姊姊就被接進公爵宅第裏等待婚禮,形同被禁錮,她這個妹妹什麼也不能為姊姊做,只能親自找上嚴子鈞,想辦法把東西偷回來,溫尼斯答應過她,只要她在婚禮前夕把寶石交到他手上,婚禮就可以取消。

  所以,她是姊姊如今唯一的活路。

  讓姊姊嫁給一個陌生人,怎麼會有幸福可言呢?她不安又心疼,卻只能像呆子一樣的坐在飯店裏乾著急……

  乾脆直接跟嚴子鈞說清楚,也許,他會大方的把東西給她……

  可是如果嚴子鈞不給,她不就反而打草驚蛇了?現在畢竟還沒有到最後關頭,她還有一點時間可以靠自己把東西找出來……

  夏樂兒越想越煩,雪白的小腳在飯店房間的地毯上走過來走過去,此時,門鈴卻響了--

  “是誰啊?”她走到門口問。

  “嚴子鈞。”

  是他?夏樂兒開心的打開門,隨即撲進他懷中。

  “你回來啦,我好想你。”雙手緊緊圈住他的腰,夏樂兒將臉埋進他的胸膛。

  她是真的很想他,很想很想,想到心會痛……

  嚴子鈞輕輕地推開她,她錯愕的抬眸,幽幽的眼瞳裏閃爍著不解。

  他深深的看她一眼,突然從褲袋裏掏出一個粉紅色的精美小盒子遞給她。

  “這個……是什麼?”夏樂兒的眼皮跳了跳,心也在跳。

  也許以眼前這樣的狀況,每個女人都會以為對方拿的是求婚戒指。但她可不然,因為像嚴子鈞這樣的男人,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決定跟一個女人廝守一生,就連他是否喜歡她,她都一點把握也沒有了,何況是求婚?

  所以,他遞給她的當然不會是求婚戒指。

  “送你的,打開來看看。”他微笑,平日飛揚的眉宇卻帶著一抹淡淡的疲憊。

  “你好像很累的樣子,發生了什麼事嗎?”她沒伸手接過小盒子,反而伸手撫觸他的眉,卻在下一秒鐘被他的大掌給握住,移開。

  “打開。”他把盒子直接放在她的手心裏。

  夏樂兒開了,發出藍色光芒的玫瑰藍寶石赫然出現在這只粉紅色盒子裏。

  她雙手顫抖,詫然不已的抬睜--

  “你……”為什麼他知道她在找這個?又為什麼自動把東西奉上?她不解又納悶,隱隱約約有著不好的預感。

  “這不就是你想要找的東西?你千方百計接近我,不惜以身相許,為的不都是它嗎?”他冷冷的凝視著她,忽爾笑了。“不要告訴我……這不是你要的東西,嗯?”

  “我……”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現在,它是你的了。”這是他苦思之後的決定,東西給她,然後讓她走。他相信,只要她走了,時間會很快地連同他對她的記憶一同帶走。

  反正這顆藍寶石之於他,只不過是挑戰高科技保全勝利的一個象徵而已,送給她,他一點都不會心疼。

  “為什麼?”她的聲音悶悶地,心也悶悶地。

  他扯唇一笑,不挺在乎地道:“就當做我們分手的禮物吧!”

  夏樂兒愣住,心像是被重物狠狠地撞了一下。

  “分手?”她喃喃自語,手裏的盒子突然變得好沉重好沉重,一股酸意不斷的湧上鼻尖。

  “你的目的達到了不是嗎?”嚴子鈞眸光微沈,看著眼前變得蒼白不堪、毫無血色的容顏,心一橫,殘酷的話接著出口。“我不是一個小氣的男人,既然你已經付出了代價,那麼,我就把你要的東西送給你,從今以後,希望你不要再纏著我,我們到此為止。”

  “嚴子鈞……”她想對他說什麼,可是卻說不出口。

  “東西已經給你了,我不會要回來,請你不必再對我演戲了。”

  “你……”他當她對他的愛都是在演戲嗎?夏樂兒怔怔地看著他,忘了該說什麼。

  “順便告訴你好了,那天你之所以掉到海裏,是我故意使的把戲,我是操帆高手,船在我手上,要穩要翻全操之在我,我真的沒想到你為了演好一場戲這麼賣命,竟然裝作不會游泳。”

  什麼?夏樂兒愕然不語,覺得身上的血液不斷的流失。

  他究竟在說什麼?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是誰了。”仿佛這樣還不夠,嚴子鈞繼續投下一顆震撼彈。

  “嗄?”她張大嘴,不可能!

  嚴子鈞可惡的笑了。“我們在大英博物館碰過面不是嗎?雖然當時你蒙著臉,可是,你的眼睛……我不會認錯。”

  大英博物館?他把她當成姊姊了?姊姊蒙著面,他竟然還認得出她的眼睛?

  他一直把她當成姊姊,那麼,從頭到尾他對她都是在演戲嗎?就像她對他一樣?

  “我不是她!”夏樂兒直覺地脫口而出。雖然她跟姊姊是雙胞胎,從小到大不知多少人把她們認錯,但是……她就是無法忍受嚴子鈞竟然從頭到尾都把她當成姊姊!

  真是可惡,真是討厭!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如果你不是她,那麼你現在就不會知道我在說的人是誰,更何況,還有你手上的東西可以作證,不是嗎?你跟她一樣要的都是玫瑰藍寶石,我不懂你為什麼還要否認?”

  “我真的不是--”

  “夠了,夏樂兒小姐,除非你現在把東西還給我,然後告訴我--你接近我的目的不是為了它,否則,我是不會相信你的,你再多的辯解都是多餘。”

  “我--”

  “如何?你決定要把東西還給我了嗎?”他挑眉,朝她伸出手。“把東西給我,我就相信你喜歡我是真的。”

  好過分……

  真的好過分……

  她當然不可能把藍寶石還給他!她需要它啊!沒有它,就沒有辦法救姊姊,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把它還給他的,就算……他把她羞辱到死,她也不能放手啊!

  可是,她愛他是真的,一直都是真的啊!

  “很抱歉,我不能。”她咬唇,困難的把話說出口,背過身去,一滴淚沿著眼角滾落。

  果然,這就是她的回答。

  藍寶石之於她,比他嚴子鈞之於她還要重要幾百倍,對吧?

  他早預料到了,所以才會先發制人,將自己對這個女人的在乎、掛心、掙扎與矛盾全數否定……

  免得,當被甩了的人換成自己時,他將無以為繼……

  哈!哈哈……

  他該開心的,不是嗎?早一點看清楚,總比真的陷落下去再也爬不出來的好!

  他的決定果真是明智的。

  冷冷地別開臉,嚴子鈞寒了心,修長的雙腿筆直的往前邁開,轉眼離開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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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8-27 00:02:21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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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自家的客廳裏,紛亂雜遝的心情前所未有,嚴子鈞一根煙一根煙的抽著,體內的狂野蠢蠢欲動,一刻也安靜不下來。

  目前這樣,不是最好的狀況了嗎?東西給她,她轉身走人,然後,他的心將重新獲得自由,不再牽掛任何一個人。

  打從五歲時父母雙雙車禍去世,他孤伶伶的留在世上,淪落到孤兒院的那一刻開始,牽掛這個名詞就不曾在他的生命中出現過了。

  他發過誓,這輩子,他嚴子鈞不會再牽掛任何人、任何事,他不要再讓任何一個人有傷害他的機會……

  嚴子鈞煩悶的吐了一口煙圈,緊凝著眉,過去的往事如洶湧的海浪朝他無預警的襲來,幾乎讓他承受不住。

  送走她,真的讓他很難過?難過到要把過去的記憶再重溫一遍才足以捨下?是這樣嗎?他真的搞不懂為什麼,只不過是一個嬌美又脾氣暴躁愛演戲的女人罷了!為什麼他會對她另眼相看?

  為什麼……心會覺得有點兒疼,有點兒酸?

  就好像五歲那一年,他聽到父母雙亡的消息時的感覺一樣,突然覺得莫大的孤獨,覺得受了傷,覺得被拋棄……

  該死的!都過去了!全都過去了!他不再是那個極度需要愛的五歲小男孩了,他已經是個成熟的大男人,一個快要三十歲的大男人!不需要任何人的愛,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忙就可以好好過日子!

  會忘記的……

  一定會。

  失去父母那段長久又嚴酷的歲月他都撐過來了,這世上還有什麼可以難得倒他?

  嚴子鈞深吸了幾口氣,強自壓下想把夏樂兒綁回身邊的衝動。

  手機鈴聲突然大作,來電顯示是山佐那傢伙打來的,他伸手接起--

  “大爺,我找到關於那個女人的線索了!”山佐的口氣略顯雀躍與得意,因為他深信這一回嚴子鈞一定會徹頭徹尾的佩服他,竟然連英國皇室裏的極機密消息都采聽得到,哈哈。

  嚴子鈞一愣,差一點忘了自己曾經叫山佐去查夏樂兒的資料,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喂?大爺,你在聽嗎?”為了不讓有心人監聽,山佐都習慣喚嚴子鈞“大爺”,不過今天的大爺有點不太對勁喔,呆呆的……怪得很!

  嚴子鈞臉色一沉,他其實可以不聽的,因為人都走了,但,他還是不假思索的說出口--

  “我在聽,你說吧。”

  “那女人是英國赫赫有名的神偷家族唯一繼承人,神偷家族因為上一代傳人和老婆雙雙死於非命,因此收山退隱很多年,在道上銷聲匿跡很久,這一次卻因為欠已故英國老溫尼斯公爵的人情,去大英博物館奪寶,沒想到失手了,因此,那個女人只好答應嫁給現任公爵溫尼斯,當溫尼斯的新娘,他們的婚禮即將在六天後舉行--”

  “你說什麼?婚禮?”就在六天後?

  現在是什麼狀況?嚴子鈞聽得一頭霧水。如果夏樂兒已經決定嫁給那個什麼鬼公爵,那她怎麼還會出現在這裏?現在,藍寶石已經在她手上了,她還要回英國嫁給那個什麼鬼公爵嗎?

  “是啊,溫尼斯公爵與夏寶兒小姐的婚禮,是全英國倫敦上流階層都知道的事啊,每個人都在討論這個夏寶兒小姐是飛上枝頭當鳳凰--”

  “夏寶兒?”嚴子鈞再一次打斷山佐。“你說那個女人的名字叫夏寶兒,不是夏樂兒?你確定?”

  山佐被他問得一愣。“什麼夏樂兒?我確定那個新娘是叫夏寶兒沒錯……我這兒有新娘的照片,你要看的話我等會兒傳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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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屬維京群島的交通以島內公路運輸為主,緊鄰著美屬維爾京,主要機場是距離羅德城十六公里外的牛肉島機場,夏樂兒在牛肉島機場搭機前往邁阿密到香港,打算從香港再轉機到英國倫敦。

  等待轉機的時間,坐在香港機場的貴賓室裏,夏樂兒將包包斜背在胸前,透過大片的玻璃窗望向外頭的落日餘暉,加勒比海的時光就好像一場夢,一時之間,她還真有點分不清過去那段日子是真實的,或只是夢境……

  不知姊姊現在好嗎?那個臭公爵有沒有欺負姊姊?要不是親口答應那個臭公爵,在回倫敦之前不和姊姊聯絡,臭公爵也答應她不會告訴姊姊她跑到加勒比海去偷寶石一事,現在她就可以打電話給姊姊訴訴苦了。

  告訴姊姊,她好像愛上了一個男人……

  告訴姊姊,她可能要花一輩子的力氣才有可能忘掉這個男人……

  嚴子鈞,嚴子鈞,嚴子鈞……夏樂兒喃喃地念著他的名,好像只要這樣念一念,他就會從旁邊蹦出來似的。

  想到他,她的心就隱隱痛著。

  飛機從牛肉島機場起飛的時候,她看見越來越小的加勒比海島嶼,迷濛的視線裏,她還是渴望看見熟悉的身影,希望他也會像電影裏的男主角一樣,偷偷的在某個角落裏看著女主角走。

  從沒想過,愛上一個人竟然這麼容易,容易到就算對方對自己壞成這樣,還是對對方念念不忘。

  輕扯出一朵笑花,夏樂兒不得下笑自己的傻。

  忘了吧,忘了吧,在她決定收下玫瑰藍寶石的那一刻,她就已經選擇失去他了,他不會相信她對他是真心的。

  幸好,嚴子鈞並不愛她,所以,她這樣應該不會對他造成傷害吧?

  想著,夏樂兒又笑。

  她怎麼可能傷得了這個大男人呢?這無疑是多慮的。嚴子鈞從不定心也不定性,這一次把寶石送給她,已經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她還要貪求什麼?她已經達到目的,現在只要趕緊把藍寶石送到公爵手上就行了。

  但,淚花卻染上她整臉,一發不可收拾……

  坐私人噴射機匆匆越過大西洋,趕到香港機場來尋夏樂兒的嚴子鈞,看到的就是這一副景象--一個傻傻的女人哭得滿臉是淚,還邊哭邊笑,笑比哭還難看。

  幸好,他及時在這裏找到她了!要不是加勒比海等於他的地盤,他不可能靠著幾通電話就順利的在第一時間來到這裏截住她。這就是身為富人的好處,可以用金錢換取時間及空間。

  見她哭成這樣,心一緊,嚴子鈞邁開步子正要朝夏樂兒走去,卻見一名戴著深黑墨鏡的高大金髮男人不知為何走到夏樂兒面前,瞬間擋住了他的視線--

  嚴子鈞腳步一頓,天生的警覺性讓他狐疑的挑了挑眉,隱隱約約覺得這男人四處東張西望的鬼祟模樣不太對勁之時,突然聽到前方一陣大叫--

  是夏樂兒的聲音!就在同時,他看見那個高大的金髮男人疾步往外沖,手裏抓著的正是剛剛夾在夏樂兒胸前的皮包--

  “小偷!快來人啊!那個男人把我的皮包搶走了!快來人!”夏樂兒急得哭出來,邊叫邊哭邊往前追。“拜讬你,先生,皮包裏有一個對我很重要的東西,請你還給我!我求求你還給我!”

  機場人好多,雖然她一直在叫,但混亂的人群只是漠然的看著她,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人還擋住她的去路,不小心被她撞倒,她頻道歉,淚一直掉。

  淚眼模糊之中,跑沒幾步,夏樂兒也被東西絆倒了,因為衝力太快,她痛得根本站不起來,著急的抬起頭來望向那名偷兒逃走的方向,卻仿佛看見一抹熟悉的背影朝那名偷兒追了上去……

  是錯覺吧!為什麼她好像看到了嚴子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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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樂兒沒有報警,因為玫瑰藍寶石是嚴子鈞從大英博物館偷出來的,卻在她的皮包裏出現,如果報警,她可能會被當成小偷關進牢裏吃牢飯。皮包被搶,留在身上的只有隨身帶著的護照和機票,在機場等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她對找回玫瑰藍寶石的機率徹底死了心。

  既然已經來不及用藍寶石換回姊姊的幸福,她只能改采第二個計畫了……

  夏樂兒失神的踩著沉重的步伐搭上飛機回倫敦,在倫敦機場打電話到家裏,請爺爺派人來接她。

  夏氏家族的居住地位於英國倫敦的夏納步道上,小巷子裏的居民來頭不小,爬滿藤蔓的喬治式磚房曾經住過許多名人雅士,如小說家艾略特、畫家羅塞堤等,重點是,這裏有著最美的泰晤士河落日。

  推開有些歷史的木格子窗,夏樂兒俯望著河光浮動裏的落日光影,心裏念著的卻是加勒比海的海洋。現在嚴子鈞在幹什麼呢?看書?出海海釣?還是已經到了小酒館喝酒?

  昨天在香港看到的身影一定是她的錯覺,嚴子鈞不可能出現在香港機場,而且還剛好在她身邊……

  “樂兒。”房門外有個蒼老的聲音在喚著她。

  夏樂兒轉身,小跑步的上前打開房門,門外站著的是她已經七十歲的爺爺夏光,雖然爺爺已經七十歲,但高大的身影看趄來依然挺拔,未顯老態,只是白髮蒼蒼,掩不去歲月的痕跡。

  “睡了一整天,你睡飽了嗎?”夏光慈愛的看著小孫女,抬眼看到被推開的窗戶,笑道:“你真有在睡嗎?還是不想跟爺爺說話,所以才故意把自己關在房裏裝睡啊?”

  夏樂兒笑著說:“沒的事,爺爺,我昨天是真的很累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所以才沒跟你請安,你別生氣喔,生氣老得快。”

  “爺爺本來就很老了,倒是你,怎麼才出門玩了一個多禮拜,就瘦成這樣?”

  “瘦下來比較漂亮啊,你們不是老說姊姊比我漂亮,就因為姊姊比我瘦兩公斤吧?真不公平,現在我可扳回一城了吧!”夏樂兒說笑著,眼裏卻難掩一股失落。“只可惜……姊姊不在家,我要跟她比漂亮也比不成了。”

  “樂兒,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跟你姊姊不可能一輩子在一起的。”夏光伸手撫著夏樂兒的發。“都怪我不好,要不是爺爺當年欠了老公爵一個天大的人情,也不必拿你姊姊的幸福來抵了,你姊姊啊,冷漠冰心,不懂人情世故,硬底子的個性這樣嫁進豪門公侯的世界裏,真是讓爺爺不放心呵!”

  不放心歸不放心,他這個老頭子能為小孫女做的卻實在有限,幸而,現任溫尼斯公爵雖然為人行事詭譎,是非難辨,但生得相貌堂堂,舉止雍容,以丈夫人選來說,不管家世或財勢都是上上之選,寶兒嫁給他,也算是高攀了,不管怎麼說,至少溫尼斯公爵親口答應過他這個老頭子,絕對讓寶兒一生富貴,衣食無缺,也絕對不會虐待她。

  或許寶兒嫁給他也不是件壞事,否則依寶兒這種冷若冰霜的性子,老實說,要不是公爵要她,他還挺擔心她能不能嫁得出去呢!

  “爺爺……”夏樂兒紅了眼眶,緊抓著爺爺的手。“你放心……我會讓姊姊幸福的……”

  自從她們十歲那一年,父母親遠赴埃及參加一個考古學術研討會,莫名其妙失蹤多年而被宣告死亡之後,她和姊姊便被人送到了倫敦。爺爺一手將她們姊妹倆帶大,對她們恩重如山,理所當然地,爺爺的債也該由她們兩個人來扛下。

  夏光搖搖頭。“要怪都得怪我思慮不周,沒想到寶兒會遇上對手,那個嚴子鈞……唉,如果我知道嚴子鈞那小傢伙也對藍寶石有興趣,我說什麼也不會拿你姊姊的幸福當抵押品了。”

  “爺爺,其實……其實……我這次出門就是去找嚴子鈞……”夏樂兒咬著唇。“而且,他已經把玫瑰藍寶石送給我了……”

  “此事當真?”夏光的眸子閃了閃,他自然知道樂兒不可能丟下姊姊跑出國玩耍,也知道她定是代姊姊去找那顆藍寶石,但沒想到她真的拿到手了?

  天知道她是如何辦到的,如果嚴子鈞那麼容易應付,警方就不會追了這麼多年還追不到一點證據將人押入牢中了。

  “是真的,可是爺爺……”夏樂兒的眼淚再也止不住地落下,傷心的撲進夏光懷裏哭著。“我把它弄丟了,我在香港的機場裏被人搶了皮包,那顆藍寶石就在皮包裏頭,我卻不能報警,一點辦法都沒有……我笨,跑得不快,根本追不到那個人……爺爺,都是樂兒的錯!我明明差一點就可以救姊姊了……都怪我當時胡思亂想,心不在焉地,才會讓人有機可乘……”

  突起的變故讓夏光也不禁陷入沈默,好一會兒後,他安撫的拍著她的背。“傻丫頭,別哭了,也許,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的……”

  溫尼斯公爵位高權重,家大業大,竟然想娶寶兒為妻,光這一點就很讓人起疑竇了,天底下美女這麼多,溫尼斯公爵總不會因為寶兒美就想娶她為妻吧?

  這個問題,夏光老想不透。他曾前去公爵府上拜見公爵,希望可以用其他方式來償還恩情,卻沒想到溫尼斯根本不理他,只說除了藍寶石以外,沒有任何一樣東西可以交換夏寶兒。

  如果早個幾十年,他這身老骨頭還靈活時,還可以讓這事兒起死回生,可現下……他真的老了,除了讓寶兒跟樂兒一塊逃走之外,這件事也只能讓它發生了。可逃又能逃多遠呢?溫尼斯公爵的勢力遍及全英國,就連美國官方都得賣他幾分薄面,他們根本無路可走。

  “爺爺……我們去接姊姊回來好嗎?再三天就是姊姊的婚禮了,哪有人不是從家裏出嫁的?我們去接姊姊回來,我想替她穿婚紗,爺爺也應該親自帶著姊姊走紅毯,再把她交給公爵啊,對不?”

  夏樂兒淚光閃爍的仰起堅決的小臉。“我們現在就去把姊姊接回來,好嗎?姊姊還沒嫁給公爵的一天,公爵就沒理由把她扣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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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夏光和溫尼斯公爵協商之後,溫尼斯公爵答應在婚禮前一天放夏寶兒回家待嫁,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擔心新娘逃婚,溫尼斯公爵在夏家四周派遣了十多名的保鑣,名為保護,實則監督,個個高頭大馬,身手矯健。

  夏樂兒看了一肚子氣。“這個臭公爵,當我們是犯人啊?竟然連出門都得要他的保鑣同意,真是見鬼了!”

  留著長長的直發,夏寶兒和妹妹夏樂兒有著一模一樣的雪白膚色與漂亮臉孔,不同的是她神情冷漠,仿佛世上所有事都不能撼動她一絲一毫的情緒,聽了妹妹氣呼呼的話,也只是撇撇唇,雲淡風輕得很。

  “他高興就好,反正我回家了,不是嗎?”夏寶兒伸手拉過妹妹的手,正色看她。“我剛聽爺爺說,你前陣子出國玩了,為什麼沒跟我說一聲?”

  “喔,那個啊……是啊,我是出國走了走,因為看不到姊姊啊,我心裏煩悶,所以出去透透氣……沒跟姊姊說,是因為怕你生氣嘛,你在受苦,我卻去玩……說不過去啊!”說著,夏樂兒偷偷抬眸看了夏寶兒一眼。“姊姊,你不會是生氣了吧?如果你生氣的話,那就打我好了。”

  夏寶兒睨了妹妹一眼。“你這小娃,說這什麼話,我怎麼捨得打你呢?”

  “是嗎?”夏樂兒嫣然一笑,拉著姊姊的手搖啊搖地。“我就知道姊姊最疼我了,姊姊對全世界的人都不好,只對我和爺爺最好。”

  “你這丫頭就是嘴甜,惹人喜歡。”夏寶兒笑了,眉淡如柳,若說夏樂兒是一朵嬌豔帶刺的玫瑰,那夏寶兒就是一朵高傲冷漠的百合。

  “是嗎?可偏偏有人不喜歡啊。”夏樂兒想起了嚴子鈞,想到他決然離去的身影,心幽幽地一痛,不禁斂了笑。

  夏寶兒挑挑眉,見樂兒眼中的惆悵與傷心,擔憂的望著她。“樂兒,你最近有什麼心事嗎?”

  “我?”夏樂兒指指自己的鼻子,笑了。“沒啊,我的心事就只有姊姊,想到以後再也不能常常跟姊姊在一起,就覺得好難過喔。”

  夏寶兒心一揪,伸手將妹妹擁緊。“你要勇敢一點,樂兒,我相信沒有我在身邊,憑你這樣可愛的女人,一定也可以過得很快樂的。”

  “我會的,姊姊,你放心。”夏樂兒反抱住姊姊。“其實我比姊姊勇敢多了,爸爸以前不是常說嗎?就算把我丟在沙漠裏,駱駝也會成為我的朋友把我載回家的,所以……不論發生什麼事,姊姊都不要替我擔心喔,知道嗎?”

  這件事……她心意已決。

  雖然無法取得玫瑰藍寶石來解救姊姊的幸福,但她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來還姊姊幸福。

  聞言,夏寶兒不由得皺眉,心裏竟隱隱覺得不安,卻說不上來這份不安來自何處……

  “樂兒?”

  “嗯?”

  “你不會闖了什麼禍吧?”

  心陡地一跳,夏樂兒笑得一臉心虛。“怎麼會呢?我都二十幾了,哪還能闖什麼大禍啊?”

  她要做的事可都是深思熟慮過的,深思熟慮過的事,就不該冠上一個“禍”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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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國倫敦白金漢宮附近的一問六星級飯店,今日舉辦了一場國際級的盛大婚禮,送來的花籃從飯店門口一路排到白金漢宮,交通管制封閉了飯店門口的兩條大道,大道兩頭則用花圈編織成一個又一個的圓,長長一串數百個,讓一輛輛豪華轎車駛進一片花海當中。

  飯店的迎賓大廳挑高八米,圓拱形的石柱及圓頂的藝術天花板,可以看出這間飯店的氣派與奢華,一層樓即可席開五百桌的場地,更是難得罕見,尤其,飯店附設專門給新人證婚的高雅神壇,一點都不遜於正統的教堂。

  此刻,高大尊貴、神情冷峻,偉岸非凡的新郎溫尼斯公爵就站在神壇前,等待著紅毯另一邊的夏光牽著新娘的手朝他走來,親手把孫女交給他。

  “寶兒,我相信你會幸福的,對丈夫柔順一些,對你自個兒有好處,懂嗎?”夏光叮嚀著,隔著白紗,他看不清楚寶兒此刻的神情,但寶兒一向不把情緒表露在外,也很少話,今天從家裏出門也是一勁兒點頭搖頭,比平日的話又更少了些。

  唉,樂兒更是誇張,今兒一早突然病了,說無法一起前來參加姊姊的婚禮,他想她是故意的,因為怕看了難過傷心,所以才藉故不來吧!

  新娘子頭低低地點點頭,還是不開口說話,握著爺爺夏光的手有些顫抖。

  新娘頭上蓋著白紗,但是掩不住絕美的姿色,她唇角微勾,眼眸低垂,距離新郎越來越近,她的心跳也越來越快,直到爺爺把她的手交給了新郎,新郎戴著白手套的大掌緊緊的握住她--

  要死了,她緊張得快窒息了……

  禮服好緊,緊得她透不過氣來,鞋子也好緊,搞得她的腳好疼,全身上下大概除了頭上的新娘紗帽勉強稱得上合適之外,每一樣衣物對她而言都小了那麼一丁點……

  沒辦法,誰叫姊姊的身材比她還要纖細?這禮服又修改得非常合身,她能穿上去已經是阿彌陀佛了。

  夏樂兒憋住氣,免得自己就像一隻吃得太飽的青蛙,有把新娘禮服給撐破的嫌疑。只不過她這氣一憋,腦袋瓜子缺氧,完全聽不清楚前頭的牧師在說什麼,整個人頭暈暈地……

  “夏寶兒小姐?’

  夏樂兒恍惚中好像聽到有人在叫姊姊的名字……

  “夏寶兒,說話。”低沉好聽的嗓音裏卻挾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存在,溫尼斯俊美非凡有如雕刻般的臉孔此刻正傾靠在新娘的耳邊,危險的呼息吹拂在新娘顯得蒼白的頰畔。

  夏樂兒被他這麼近的臉及嗓音嚇一跳,驚得手中的捧花掉在地上--

  “啊!”她懊惱的輕叫一聲,忙不迭彎身把花撿起,耳邊還聽見四周不斷傳來的悶笑聲。

  笑吧,笑吧,笑到嘴巴都歪掉最好!可惡!夏樂兒咬牙,下意識地側過臉瞪了溫尼斯一眼--

  這不瞪還好,一瞪正好看見溫尼斯清冷的眸光裏散射著濃濃的威脅感……

  好嚇人……

  難以想像如果是姊姊嫁給這個男人,兩個人會不會在床上打起來?或者是兩個一塊被對方的眼光給凍死?

  “說--話。”溫尼斯捏緊了掌心裏的柔荑,痛得夏樂兒皺眉。

  “說……說什麼?”

  顯而易見的,新娘還在狀況外。

  “夏寶兒小姐,你願意與溫尼斯公爵廝守一生,相互扶持,一輩子無論貧富,對對方不離不棄嗎?”

  牧師輕咳了幾聲,好心的將聲音放大一點,希望可以震醒新娘子的神智,免得新娘子還沒過門就被外傳冷漠無情的公爵給踢出門。

  這會兒,夏樂兒總算知道溫尼斯叫她說什麼了,趕緊別開眼,深呼吸一口氣,朗聲答道--

  “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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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8-27 00:02:43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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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夏寶兒昏昏沉沈的從床上起來時,時鐘上的短針已指在三,長針則指在十的位置,她恍惚了好一會兒,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下午的這個時候躺在床上睡覺,她一向沒有午睡的習慣啊,更何況,就算要睡也不可能睡得這樣昏沉,這陣子待在公爵府上,根本睡不安穩,就怕那個男的跑進她房裏來……

  啊!夏寶兒突然想起一件事。今天……今天不是她要嫁人的日子嗎?她怎麼會睡到現在?溫尼斯不可能放過她的……

  她猛然坐起身,眼角突然看見了擱在床頭櫃上一封署名要給她的信,她連忙取來打開--

  姊姊,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成為溫尼斯公爵的新娘,從今天開始,你的身份是夏樂兒,而我,則是夏寶兒,公爵應該分不出來你我之間的差別,畢竟他以前又不認識我們,對吧?我想,哪一個人嫁給他,對他而言並沒有差別。

  所以,姊姊,不要來找我,相信我,我會幸福的,因為我是一隻打不死的蟑螂,適應力很好。

  請不要擔心我,這可是我精心策劃的結果,如果你又出現了,那我的犧牲就白費了,既然生米已經煮成熟飯,我也嫁不出去了。就這樣吧,請姊姊開始當夏樂兒,開開心心的過日子,這是我長這麼大唯一可以幫到姊姊的事,我很開心,真的。

  就這樣了,等過幾天回門,我們就可以見面了。

  祝好

  妹妹樂兒

  該死的!樂兒竟然跑去代她嫁給溫尼斯了!

  夏寶兒頹然的放下信,腦袋突然間空白一片。

  樂兒真是太單純了,雖然跟她長得一模一樣,假扮她嫁給溫尼斯,溫尼斯一時半刻的確不會察覺,可是只要時間一久,樂兒還是會被發現是冒牌貨的,她怎麼那麼傻?

  公爵雖然以前並不認識她們,但是她待在公爵府半個月了,他每天都來找她的碴,又怎麼可能不瞭解她的性子?要分出她和樂兒,對那個精明得像鬼一樣的男人來說,一點都不難啊!

  難怪昨天晚上樂兒特別來找她喝茶談心,樂兒鐵定在茶裏下了藥,才會讓她一直昏睡到今天下午才醒。現在怎麼辦?看時間,婚禮已經舉行過了,賓客也都散了,所以,樂兒現在應該是在公爵府上,要是溫尼斯沒發現她的身份,硬要拉樂兒上床,那麼,那麼……真要生米煮成了熟飯……

  天啊!她再也想不下去了!

  不行!她得趕快去一趟公爵家,如果能在溫尼斯發現樂兒的身份前和樂兒換回來,應該就不會有事了。

  對,就這麼辦!

  夏寶兒匆忙的奔出夏家,才伸手要招計程車,一隻大手就從後頭拉住了她--

  “誰?”夏寶兒的反應是馬上將手掌一翻,意圖逃出對方的掌握,可惜對方的身手卻比她更快一步的反制住她……

  這樣的身手很熟悉,不久前在大英博物館裏,有個男人也曾經這樣跟她對過招……一抬眸,夏寶兒赫然看見了嚴子鈞--一個狼狽得好像剛從水溝裏爬出來的男人。

  “你--”他怎麼會找上這裏?又怎麼會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據業界相傳,嚴子鈞是個風流瀟灑又很有品味的男人,為了研究這男人的盜賊本事,她不只一次看過這個男人的照片及他的豐功偉業。

  “夏樂兒?”嚴子鈞不太確定的看著眼前這個跟夏樂兒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這個女人是樂兒嗎?像,又不太像,頭髮直直的,神情意外又冰冷,身子……似乎纖細了那麼一點。

  “你認識樂兒?”這回,換夏寶兒挑眉,一臉的莫名與防備。“你是來這裏找樂兒的?找她幹什麼?”

  “你不是樂兒,那你鐵定就是夏寶兒嘍?”難怪山佐告訴他,那個女人叫夏寶兒,嘖,原來如此……一切都是誤會。

  嚴子鈞松了一口氣,這幾天沉沉壓在胸口上的鬱悶感瞬間紆解不少。這山佐不知是怎麼辦事的,只查出有個跟夏樂兒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要嫁給溫尼斯,卻沒查到樂兒有一個雙胞眙姊妹?該死的傢伙!

  “是,我是夏寶兒,也是那個在大英博物館跟你交手的人,你今天是來找我報仇嗎?”夏寶兒冷冷的環胸看著他。“就算是,我現在也沒空跟你攪和,我還有很重要的事……”

  “等等,你說你是夏寶兒,”嚴子鈞突然想起一件事。“那麼,今天中午要跟溫尼斯公爵結婚的女人是你嘍?”

  “沒錯。”

  嚴子鈞的眼皮一跳,眼眸危險的一眯。“那……你為什麼還在這裏?”

  不會是……那個笨丫頭做了什麼傻事吧?

  org

  倫敦攝政街上最大的一棟維多和亞時期建築,就是溫尼斯公爵宅第,此宅歷史悠久,就跟倫敦塔的歷史差不多,只不過倫敦塔充滿了血的傳說,而溫尼斯公爵府卻充滿著愛情的傳說。

  溫尼斯不屑那些可笑的家族傳說,他關心的只有家族利益,愛情之於他只是可笑的玩意,既然失去代表家族婚姻的玫瑰藍寶石是他的錯,那麼,他索性為自己找一個妻子好了,這樣,那些老人也不會在他的婚姻上大作文章了。

  溫尼斯坐在臥房的躺椅上,身上只披著一件藍色的絲質睡袍,修長有力的小腿露出睡袍外頭,性感又優雅的交疊著,婚宴完後他已洗過澡,好整以暇的坐著等待品嘗他的新娘。

  只不過,他的新娘不只不聽話,還一直躲在壁角裏,連新娘禮服都還沒換下。

  “把衣服脫掉。”他再一次命令道。“再不脫,就由我親自動手。”

  夏樂兒被他的寒眸盯得直打顫,這個男人有著與生俱來的皇家威儀,光坐在那裏就讓人全身不自在,那個遠在加勒比海的嚴子鈞凶歸凶,可是卻不會像這男人這樣冷冰冰的笑,是怎樣?她是他的妻子耶,又不是他找的妓女!他怎麼可以用這樣的態度對她?

  她很想對他吼,可是想到自己是代姊出嫁,依姊姊的個性根本不會對這個男人吼,她就怯步了。

  唉,演戲她是沒問題啦,可是現在是要上床耶,她做不來啊,她怎麼可能無動於衷的讓別的男人抱?

  她能把這個男人想像成嚴子鈞嗎?嚴子鈞抱她時是那麼的溫柔熱情,這個男人……她不敢想,瞧他此刻冷冰冰又在笑的樣子,活像鬼魅一般,迷人卻又讓人害怕。

  她不喜歡,她比較喜歡嚴子鈞性感又溫柔的笑容……

  “沒聽見我說的話嗎?”不知何時,溫尼斯高大的身影已逼近夏樂兒,就站在她的身後。

  夏樂兒嚇一跳,忙要閃躲,卻被溫尼斯長手一勾,扣緊了腰--

  “我幫你脫吧,這樣快一點。”

  “不要!不可以!我不要啦!”夏樂兒急得大叫,想掙脫他的掌握,禮服的拉鏈卻瞬間被他拉下,露出雪白無瑕的美背。“啊!你這個色鬼!我明明說不要的,你聽不懂啊?”

  不行,絕不能讓他碰她!她的身體是屬於嚴子鈞的,如果嚴子鈞知道有另一個男人碰過她,他一定不會要她的……

  可是,她現在代姊姊嫁給溫尼斯了,婚也結了,就差一道洞房手續而已,她怎麼可能不給他?現在的她根本無路可退,就算有路也不能退,難不成她想要反悔?那姊姊怎麼辦?

  照時間推算,姊姊應該已經醒過來了,如果姊姊不聽她留言的勸告,跑來這裏將她找回去的話,那麼一切不都功虧一簣了?

  不行!她得趕緊生米煮成熟飯才行,這樣姊姊也無法逼她回去了!

  溫尼斯提唇,眯眼,若有所思的審視著眼前的女人。

  他的新娘臉上的表情可真豐富,這根本就不像他本來要娶的那個冷冰冰的女人。

  她,不是夏寶兒。

  不是那個總是神情漠然,對一切都無所謂的夏寶兒。她的表情是冰冷的,從來看不出情緒變化,更不可能在這重要關頭再來要矜持。

  “夏樂兒。”溫尼斯喚道。

  “嗄?什麼?”夏樂兒一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馬上回頭。

  “你果真是夏樂兒。”

  “我本來就是……”夏樂兒話說一半,忙捂住自己的嘴,瞪大眼睛看著溫尼斯。

  “好,好極了,你們兩姊妹敢這樣耍我,嗯?”溫尼斯一把扣住夏樂兒的下巴,笑得鬼魅非常,卻絲毫不減俊美,反而憑添一抹迷人的致命氛圍。

  “那個……那個……不關我姊姊的事,全都是我個人的主意……反正,你只是要一個漂亮的妻子而已不是嗎?我跟我姊姊長得一模一樣啊,對你而言,其實根本沒什麼不同……”

  “說得好。”

  “很高興你也認同我的說法,那現在是……我的意思是……你決定要怎麼樣?”

  溫尼斯笑了。“既然你比較渴望嫁給我,我也無所謂啦,只要我不說,也沒有人知道我娶錯新娘,對嗎?”

  夏樂兒也跟著笑,冷汗卻直冒。“對啊,我也是這麼想的……”

  “那就洞房吧!”皮笑肉不笑地,溫尼斯刻意嚇她,想把他當傻子耍嗎?那就陪她玩玩好了。

  “嗄?”不是吧?他知道娶錯新娘之後還堅持要跟她上床?夏樂兒咬住唇,他步步進逼,害她只能顫抖的閉上眼……

  “你怕了?”膽敢捋虎鬚,就要付出代價。

  眼睛陡地瞪大。“我才不怕咧!”身體卻不斷的發著抖。

  溫尼斯勾唇,微笑。“不怕最好。”

  他寒眸一閃,俯身便要往那兩片唇襲去--

  “啊!”夏樂兒突然大叫一聲,捂住了嘴。

  “後悔了?”

  “不……不是啦,是我突然肚子痛……好痛喔,我要先去廁所,你等等我喔,我馬上回來。”轉身想跑,手腕卻被扯住。

  “別跟我玩這種把戲,我的時間寶貴。”溫尼斯攔腰將她一抱,丟上了大床,結實精壯的身子朝她壓了上去--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我說我肚子好痛,你沒聽見啊?”她急得快哭了。

  此時此刻,她真的一千一萬個後悔,她想起嚴子鈞,想起嚴子鈞愛著她的感覺,她真的沒辦法若無其事的讓另一個男人在她身上做著跟嚴子鈞一樣的事,真的沒辦法呵。

  可是怎麼辦呢?這個男人看起來一點都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溫尼斯吻上她頸畔的那一刻,夏樂兒眼角的淚也跟著滑下……

  再見了,嚴子鈞,這一回,真的真的再見了……

  “住手!”

  一抹熟悉的嗓音傳到她的耳畔,夏樂兒眨眨眼,以為自己又犯了幻聽。

  “你給我住手!她不是夏寶兒,我才是。”

  溫尼斯聞聲住了手,俐落的翻身而起,坐在床上優雅的拉好衣服,才微笑的抬眸--

  眼前站著一個高大英俊、雙眸閃現著濃濃怒火的男人,還有他溫尼斯的正牌新娘;一樣雙眸閃著怒火的夏寶兒。

  “果然是專業的國際大盜,竟然可以輕易穿越過公爵府的重重保全來到我房裏,看來,我得換保全了。”溫尼斯見到這兩個人並不意外,意外的是他們兩個竟然會同時出現。

  “廢話少說,我是來帶人走的。”嚴子鈞冷冷的看著溫尼斯身後的夏樂兒,她雙手揪著衣服,幽幽地瞅著他,那模樣兒有多讓人心疼呵!如果他晚來一步,如果他沒有從加勒比海一路追過來,那麼,這個女人就會成為另一個男人的了。

  他全身泛起一陣寒意,莫名的惱火與鬱悶感充斥在他心頭。

  該死的女人!竟敢代她姊姊嫁人,她究竟把他嚴子鈞置於何地?她說喜歡他都是假的嗎?

  “要帶她走沒問題,但我有條件。”

  “說。”

  “等等--”夏寶兒出聲阻止兩個男人的對話,她走到溫尼斯的面前,高高的仰趄美麗圓潤的下巴,冷冷的望著他。“溫尼斯公爵,放我妹妹走還需要談什麼條件?你要娶的是我夏寶兒,不是夏樂兒,現在我來了,她理所當然可以走,我不認為這需要談什麼條件。”

  “說得好。”溫尼斯優雅從容的替她鼓鼓掌。“不過……如果我不介意要你妹妹呢?”

  “你--”夏寶兒一聽,倒抽一口冷氣,氣得身子直發顫。她怎能容忍樂兒嫁給這個可怕的男人,無論如何,今天她非讓樂兒離開不可。

  佯裝沒看見夏寶兒氣得發白的嬌顏,溫尼斯繼續道:“其實……她吻起來的味道挺不錯的,長得也跟你一模一樣,甚至還比你有趣多了,會說話會流淚會求饒,還挺對我的味兒呢!”

  不知道這樣說,這丫頭會不會再多一點表情?老實說,激怒夏寶兒已經成為他生活的樂趣之一,當然,如果可以再多一點比發怒更精采的情緒,譬如說吃味啦、愛上他之類的,那就更完美了。

  溫尼斯微笑,好整以暇的等待著。

  “你說夠了沒有?”嚴子鈞挑眉,雙手環胸,對溫尼斯的話,反應並不像夏寶兒那般激烈,反倒顯得從容鎮定。“直接把條件開出來吧,再拐彎抹角的話,我可不保證我會願意因為這個女人而跟你做任何交易。”

  他大概猜得出溫尼斯要什麼東西,這個男人從頭到尾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夏寶兒。

  否則,溫尼斯不會故意派人阻擾夏樂兒把玫瑰藍寶石交到他手上。

  溫尼斯挑眉,對這個男人的聰明才智極為讚賞。“你確定你不會?”

  “你可以賭賭看啊!”嚴子鈞撇唇低笑。“賭看看……究竟是夏寶兒對公爵比較重要,還是那個笨丫頭對我比較重要,嗯?”

  兩個男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會了數回,無聲勝有聲。

  半晌,溫尼斯終於開了口--

  “東西給我,人你帶走。”

  org

  嚴子鈞扛著夏樂兒走出公爵宅第,肩上的女人極不安分,拳打腳踢樣樣來不說,還張口咬他的脖子,痛得他一路上不斷的在罵人--

  “這是最後一次了,夏樂兒!你再咬我一次,我就打你屁股!”他警告著,脖子上的劇痛讓他的忍耐到了極限。

  “你放我下來我就不咬你,其他免談!”夏樂兒失控的對他拳打腳踢,也顧不得自己會不會就這樣從他背上摔下去。“你說,給我說清楚,你跟那個鬼公爵做了什麼鬼交易?你給他什麼東西?為什麼你不把姊姊也帶回來?我不能把姊姊一個人留在那裏,你聽見沒有?”

  除非他耳朵有問題,否則她吼那麼大聲,恐怕連美國白宮都聽見了。

  “夏寶兒是溫尼斯的老婆了,你忘了?我沒有權利把人家的老婆帶走,這是誘妻罪。”

  “見鬼的誘妻罪!你現在犯的才是誘妻罪!中午和溫尼斯舉行婚禮的人是我夏樂兒,又不是寶兒,我才是溫尼斯的妻子!要留也該是我,不該是姊姊!天知道他會怎樣懲罰姊姊,一切都不關姊姊的事,全部都是我策劃的啊,我不能就這樣丟下姊姊不管--”

  “你給我閉嘴!”說到這個他就一肚子氣。

  “我為什麼要閉嘴?我有說錯嗎?反正溫尼斯自己也說了,他根本不介意娶的是誰。姊姊看似頑強,可是內心是很脆弱的,偏偏她不習慣像我這樣亂吼亂叫,心事總憋在心裏,久了一定會生病,姊姊該找一個溫柔體貼又懂得她的心的男人來愛她,而不是那個傲慢自大又不懂憐香惜玉的臭公爵啊!”

  “那你呢?”

  “我?”

  “你就適合那個傲慢自大又不懂憐香惜玉的臭公爵?”傻丫頭,都沒想過自己的處境嗎?剛剛不知道是誰哭得一臉的淚,想到就悶!她是個愛哭鬼,他早就知道,可是,還是輕易的被她的眼淚左右,他真的越來越討厭自己了!

  “當然不是這樣,可是我至少不會把一切都悶在心裏啊,我不可能讓人一直欺負我的,可是姊姊她--”

  “她會幸福的。”

  夏樂兒一愣。“你憑什麼覺得她會幸福?”

  “我說會就會,這是我與生俱來的敏銳直覺告訴我的。”

  原來是胡掰的……夏樂兒咬牙,張口毫不客氣的往他脖子上咬下去--

  “啊!痛!”嚴子鈞大叫一聲。“你這個瘋女人!”

  “我就是瘋,你放我下來,不必理我這個瘋子!再不放開我你試試看,我一路咬下去--啊!”一股刺痛感襲上她的俏臀,嚴子鈞狠狠的揍了她的屁股一下,夏樂兒疼得兩道眉皺成一團。

  啪--又一下。

  “啊!”她痛得飆淚。“你這個大壞蛋!嚴子鈞!你憑什麼打我?我討厭你,好討厭!你是我在這世上最討厭的人!”

  “我剛剛已經警告過你了,不可以再咬我。”才打她兩下屁股而已會疼到哪去?他的脖子都快被她咬斷了。

  “你這個莫名其妙的傢伙……嗚……你究竟為什麼跑來倫敦啊?該死的傢伙……嗚……我還以為你是因為捨不得我才追來的,看來根本不是……”夏樂兒邊伸手抹淚邊道:“你是不是後來覺得把藍寶石給我很捨不得,所以才一路追過來的?對吧?一定是……嗚……可是沒用了啦,東西不見了……被小偷搶走了啦……你就算打死我,我也沒辦法再生一個給你了……”

  “弄丟了是吧?”嚴子鈞涼涼的明知故問著。

  “對啦,不然姊姊又何必嫁給臭公爵當老婆,要是東西在我手上,我又何必代嫁?你以為我願意啊?雖然那個臭公爵長得人模人樣的,但是他壓在我身上時真的好讓人害怕……”

  “他壓在你身上?”嚴子鈞眯起眼,感覺心在瞬間加快跳動了一百倍。

  “剛剛你不是看見了嗎?”他的身體突然繃得好緊,這是生氣的前兆嗎?

  他是看見了,但他巴不得自己沒看見。

  嚴子鈞的臉色臭了起來,雖然剛剛溫尼斯說了一串曖昧的話,但他以為那是溫尼斯胡謅的。“他還對你做了些什麼事?”

  “沒有……”

  “真沒有?”

  “就是沒--”夏樂兒一頓,突然生起自己的氣來,越想越委屈,一泡淚又飆了出來,“我幹什麼跟你說這些?你這個大壞蛋,跟公爵沒兩樣,男人都是一樣的貨色!”

  她一直念一直罵,直到他把她丟到一輛紅色車子裏,他上車踩下油門,車子飛也似的飆了出去。

  “這是姊姊的車耶,你怎麼可以開走?”這個男人見鬼的又在生什麼氣啊?該生氣的人是她夏樂兒吧!他打她屁股耶,還把她像布袋一樣的扛在肩上,讓她從公爵府一路丟臉丟到大街上,可惡!

  “她說了,我在倫敦的日子可以開她的車代步,反正現在她已嫁進公爵府,出入都有司機,不需要用到車子,就算要用,公爵府上的車子還有好幾輛,隨便開一台就成。”

  夏樂兒狐疑的看著他。“姊姊為什麼要對你這麼好……你跟姊姊不是只有一面之緣嗎?”

  她記得他說過在大英博物館裏,他跟姊姊交過手,會過面。那應該是他們第一次碰頭才對,不是嗎?

  “因為她把你交給我了。”口氣不太甘願地,他挑了挑眉。

  “什麼?”

  看她傻傻的樣子,嚴子鈞好心的補充道:“愛屋及烏的道理,懂嗎?”

  “不懂。”夏樂兒的小臉兒全擠成一團了。

  “我到你家時差一點誤把夏寶兒當成你,夏寶兒問我為什麼出現在這裏,我說是要找你,然後夏寶兒就問我為什麼要找你、我什麼時候跟你認識的、找你做什麼等等,所以我把你跟我相識的過程大概跟她說了一遍,就這樣。”

  “什麼?”夏樂兒的嘴巴張得更大了。“你跟姊姊說了什麼?包不包括我跟你上床這件事?”

  嚴子鈞掃了她一眼。“這當然啦,這是重點,不是嗎?”

  “什麼重點?”她為什麼一直有聽沒有懂啊?

  “我說我來找你的原因是因為我不希望自己的小孩不知流落到何方,我的小孩必須姓嚴,而且他必須有愛他的媽媽和爸爸,缺一不可,所以,你跟我上過床這件事當然是重點,對嗎?”表情有點心虛,有點尷尬,他可不想這小妮子真的追問起他為何從加勒比海追到這裏,只好努力的顧左右而言他。

  夏樂兒不敢相信的瞪著嚴子鈞,心怦怦跳著,被他打的屁股都還在疼呢,這個男人現在是在跟她求婚嗎?有沒有搞錯啊,什麼小孩?什麼爸爸媽媽?什麼姓不姓的?簡直就是莫名其妙到了極點!

  “你瘋了嗎?腦筋秀逗了嗎?你現在是在跟我求婚?”他是嚴子鈞耶!一個飄忽不定、永遠不打算定下來的風流男子耶!他最喜歡挑戰了,不斷的挑戰高難度的東西,怎麼可能突然想要跟她結婚?

  嚴子鈞的臉熱辣辣的燒了起來。她那看瘋子似的眼神,讓他本來打算說出口的感性話語全吞進肚子裏去,他也覺得自己可能真的瘋了,腦筋秀逗了,不然,他為什麼會掛記著這樣一個女人,一路追了過來?

  “你少臭美了,夏樂兒小姐,我不是在跟你求婚。”依然開著車,嚴子鈞專心的看著前方的路與街道兩旁那些快要打烊的酒吧、書店和看不到盡頭的公園。這丫頭,很懂得如何傷一個男人的自尊心。

  明明是她愛他、她喜歡他,可是為什麼現在聽起來好像是他巴著她不放?他嚴子鈞會巴著一個女人不放?說出去會笑死人!

  “不是?那你現在是在幹什麼?”想當然耳不是啊,這才像嚴子鈞的本性!她夏樂兒不是花癡,絕不可能自作多情的以為這個男人會愛上她。

  “我只是想先確定你的肚子裏沒有我嚴子鈞的小孩,如果有,你就一定得嫁我,聽清楚了,就算我娶你,也是因為你肚子裏的小孩,不是因為你長得有多美麗,個性有多討人喜歡,哭起來的樣子有多讓人心疼,懂嗎?”

  夏樂兒錯愕的看著他,心有一絲絲的受傷。“我沒有懷孕!”

  嚴子鈞撇撇唇。“你不覺得你的話說得太早了?時間到了再給我答案也不遲,我有耐心等的。”

  “你不必浪費時間等,因為我不可能那麼倒楣會擁有你的小孩,就算有了,我也不會嫁你。”該死的臭男人!搞得她好氣。

  倒楣?有他嚴子鈞的小孩叫倒楣?嚴子鈞憋住氣,握住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這女人是存心氣他嗎?在他千里迢迢的從加勒比海追到倫敦來之後?他甚至還幫她追賊耶,追了三天三夜還差點誤入陷阱,好不容易才見到她的,她卻拿這種話來回報他?

  可惡的丫頭!良心被狗吃了!

  想他嚴子鈞,這輩子何時對人這麼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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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夏家客廳裏,泰晤士河的落日斜照進屋內,嚴子鈞對著夏樂兒的爺爺夏光,把三天前在香港機場追搶匪的經過說了一次。

  看過山佐的報告之後,他知道了玫瑰藍寶石對夏樂兒或者是夏寶兒的重要性,在那個高大的金髮男子搶走夏樂兒的皮包之後,他在第一時間追了上去,這一追,足足追了三天三夜,那小子看來是很習慣做這種工作了,要不是他身手比一般人靈活數倍,在這三天裏可能好幾次就追丟了人。

  “昨天晚上,我追那個搶匪,一路追到溫尼斯公爵府上……”

  “溫尼斯公爵府?”夏光錯愕不已,在一旁假裝忙碌擦桌子的夏樂兒聞言也停下動作,愣愣的望著他。

  嚴子鈞點點頭,繼續說道:“那個搶匪以為已經成功甩開我,所以大剌刺地潛進公爵府,我親眼看見那個人把藍寶石交給溫尼斯公爵,然後,我埋伏在府內,直到深夜才動手,沒想到寶石是拿到了,卻掉進了溫尼斯設下的機關裏,當我好不容易從伸手不見五指的地窖裏逃出來時,已經是下午兩、三點……很抱歉,我還是來不及阻止這場婚禮。”

  夏光搖搖頭。“這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大方的把寶石送給樂兒,說到底,反而是夏家欠你一個人情。”

  什麼人情?那可是這男人說要給她的貞操補償費耶!夏樂兒聽不下去了,抓狂似的沖到他面前問--

  “你剛剛那段話的意思是不是--那個搶走我皮包的人其實就是溫尼斯公爵的手下?”這才是重點好不好?

  “看來是如此。”

  “所以,溫尼斯公爵是故意不讓我拿到藍寶石的?”否則,又何必多此一舉派人來搶她手上的東西,等著她把寶石送上門就好了,不是嗎?

  “應該是這樣。”

  “為什麼?”簡直就是匪夷所思!“那個鬼公爵是把我當白癡耍嗎?他明明承諾過只要我把藍寶石取到手交給他,他就會放過姊姊的,難不成他只是唬我的,他根本沒有打算放過姊姊?”

  嚴子鈞讚賞的點點頭,終於覺得這小女人有一丁點的腦袋了。“沒錯,就是這樣。”

  “為什麼?”那個臭公爵一開始要的東西不就是藍寶石嗎?否則幹麼搬出快作古百年的人情要求爺爺還啊?還拿姊姊的幸福來抵?

  “也許……他愛夏寶兒。”

  “去他的!”夏樂兒呿了一聲。“那他剛剛叫你留下的東西……不會就是藍寶石吧?”

  這兩個男人後來鬼鬼祟祟的不知進行著什麼交易,她跟姊姊都聽不到,沒想到原來是……他把姊姊賣了?

  “正是。”嚴子鈞淡淡地道:“他要的新娘本來就是夏寶兒,只是他不願意擺明承認罷了,條件交換只是讓他有臺階下而已,否則僵持下去的結果,可能是我們三個人都沒辦法走出公爵府,這是權宜之計。”

  見鬼的權宜之計!

  夏樂兒氣紅了眼,沖過去兩手就往嚴子鈞的胸膛猛力地打。“你……你真的很可惡!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你明明知道溫尼斯耍詐!你明明知道那顆藍寶石可以解救我姊姊的幸福,怎麼還可以跟他交換呢?你是故意的嗎?因為姊姊曾經害你差一點被捕,所以你要報仇?你這個小眼睛小鼻子的男人!”

  任她罵任她打,嚴子鈞全受了。因為他知道她現在心情很不好,只要她不要咬他,他都可以忍耐。

  “樂兒,住手!”夏光輕喝。

  “爺爺?”聞聲,夏樂兒聽話的住手了,悶悶的轉過頭來望著爺爺,盈盈眸子裏閃爍著淚光。

  “別鬧了,樂兒。”夏光輕歎一聲。“你跟公爵的約定是在婚禮前將寶石送到他手上,不是嗎?已經遲了,就算嚴先生沒有把寶石交給公爵,你也沒法子用這一點來要求公爵取消婚禮,我說了,這是寶兒的命。”

  不是這樣的!夏光的苦口婆心,夏樂兒全聽不進去。

  “爺爺!您不生氣嗎?您應該拿掃把把這個男人趕出去才對啊,為什麼還要我住手?他是大壞蛋,他一定是故意的,爺爺……”

  “傻樂兒,如果他是故意的,又何必告訴我們實情?如果他的本意不是為了幫你追回藍寶石,那麼他又怎會掉進公爵府的機關地窖裏?你不謝謝人家,還罵人家,成何體統,嗯?”

  嗄?夏樂兒傻眼了,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爺爺罵她耶……

  從小到大爺爺都沒罵過她,竟然為了這個臭男人罵她……喔,快氣死她了,真的快氣死她了……

  “你看看嚴先生一身的傷,身上的衣服都破了、濕了,快帶人家去洗個澡,順便去爺爺房裏找幾件嚴先生可以穿的乾淨衣服讓他換上。還有,他身上的傷必須消毒上藥,懂嗎?還愣在那裏幹什麼?快去啊!”他老頭子老歸老,但眼睛可沒花,嚴子鈞這傢伙對樂兒的用心,他可全都看在眼底呵。

  看來,樂兒在加勒比海的那段時間裏,這兩個人一定發生過什麼事,否則,嚴子鈞又怎麼可能將玫瑰藍寶石雙手奉送呢?唉,這個傻丫頭,都已經這麼大了,心思卻還是一直線的單純,絲毫不懂嚴子鈞這大男人的用心呵。

  再者,嚴子鈞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國際大盜啊,如果能成為他神偷家族的女婿,搞不好神偷家族還可以重出江湖,建立威名……好好好,真的是怎麼想、怎麼好,兩個丫頭都有了好的歸宿,那他也算對得起她們的爸爸媽媽了。

  想著,夏光蒼老的瞼上露出滿意不已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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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光先睡了,他安排嚴子鈞睡在夏寶兒的房間,洗完澡後的嚴子鈞赤裸著上半身,健美的體魄傷痕處處,招搖的晃到夏樂兒的面前坐下,倒三角形的好身材讓夏樂兒看得臉紅,但他身上的傷卻看得夏樂兒心驚又心疼。

  他傷成這樣,還一路把她從公爵府扛到車上,任她像瘋子似的又槌又打又咬的,他不痛嗎?應該很痛吧,所以才會氣得在她閹他脖子時動手打她的屁股。

  他一定很生氣,因為她的不知好歹。

  想著,一股酸意湧上眼眶,不知道該氣自己還是氣他,反正現在腦子亂成一片,快要逼死她了。

  久久等不到她開口說話或是動作,嚴子鈞懶洋洋的開了口。“幹什麼?我傷成這樣還能引起你對我的食欲啊?雖然我知道自己的身材真的很容易讓女人胃口大開,不過,至少也等你替我上完藥之後啊,等個幾分鐘沒關係吧,璏?做人要有耐性一點--啊!很痛耶!”

  五支沾了紅藥水的棉花棒一字排開,一根一根的戳著嚴子鈞光裸背上那些磨破皮的傷口,像是跟他有仇似的,夏樂兒下手毫不留情,故意要讓他痛,聽著他嘴裏嘶嘶叫的抽氣聲,終於有了復仇的快感。

  “你再說啊,沒關係,我很樂意聽的。”她咬牙笑著,手一點也沒閑著,戳完他的背,跑到他的正面戳他的胸口。

  “喂,夏樂兒,你這樣像是在搞謀殺耶。”他抗議的鬼叫。

  “錯,我是在殺豬。”

  豬?“我哪一個地方像豬來著?”簡直是污辱人嘛!他的身材可是一等一的好,一點贅肉都沒有耶。

  “你沒看過人家殺豬喔?”

  是沒有啊,怎樣?他挑眉。

  “豬在被殺之前會先嘶嘶叫啊,然後當刀子落下的時候就像這樣--”手上的棉花棒狠狠的往他胸口上最大的紅色血塊戳去--

  “啊!”嚴子鈞突然鬼叫一聲,痛痛痛,痛死他了。這個可惡的女人!狠毒的女人!

  “對,就是這個叫聲。”夏樂兒呵呵笑著,笑得整個人都在抖動。“所以我說我在殺豬啊。”

  “夏樂兒。”他沉下臉。

  “嗄?”不知死活的夏樂兒還在笑,因為沒看見他的臉,專心的替他抹藥。

  “你死定了。”輕柔的嗓音像是蠱惑,半點威脅感都沒有,上半身卻朝她傾近,讓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

  “喂……”他幹什麼靠那麼近啊?夏樂兒皺眉。“你這樣子我沒辦法上藥啦,退後一點,聽見沒有……唔……”

  她的小嘴驀地被封住了,一隻手抓著棉花棒,一隻手在空氣中亂揮,兩隻手怕弄到他受傷的胸膛,毫無著力點可言……

  沒想到,這個賊傷成這樣還能吻她……

  不止如此,還越吻越過分,從她的唇吻上胸前的鎖骨,再轉移到她微微隆起的胸,他的大掌隔著上衣撫摸那片柔軟,找到中心點挺立的位置,逗弄著那朵早已為他綻開的蓓蕾……

  她嬌喘一聲,手上的棉花棒掉落在地上,他反身把她整個人壓在咖啡色布沙發椅上,下腹部抵住她兩腿之間的柔軟,瞬間繃緊--

  “你……想幹什麼?”這是她家耶!

  “殺豬啊!”他低嚷著,迷人的氣息吹拂在她瑰麗的頰畔,性戚的唇辦帶著些許笑意。

  “什麼?”他看著她的樣子太危險,讓她不禁想逃。

  “你沒看過人家殺豬嗎?”他又笑。“豬在被殺之前會先激動的喘幾聲,就像你剛剛那樣子……”

  “你--”她嬌喘地瞪著他,感覺到他的大掌正探進她的睡袍底下,拉下她的底褲……她不安極了,卻被他壓在身下動彈不得。

  “然後當刀子拿起來要揮下的時候,豬就會像這樣--”他的下半身陡地一挺,深深的進入了她體內……

  “啊!”她激喊出聲,弓起了身子,不由自主地夾緊雙腿,讓那股灼熱更深切更具體的埋進她體內……

  “對,就是這個聲音……”他低笑,傾身啃上她雪白敏感的頸項,下半身緩緩地在她體內律動著……

  想要跟他玩,這小女人還嫩得很呢!

  “你……不可以這樣……”她被他的激情衝撞著,雙手緊緊扣住他結實的腰杆,整個人都快要燃燒起來……

  “為什麼?我知道你很渴望我……”她的表情,她的聲音,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在告訴他--她渴望著他。他太熟悉女人這樣的神情了,絕對不會判別錯誤。

  “爺爺在樓下……”

  “沒關係……”

  “他會聽到的……啊……”這個男人根本就是故意的,竟然咬她的耳垂,讓她興奮得快要哭了……

  “你小聲一點他就不會聽到了……”他微笑,繼續努力,托高她的臀,抬高她的長腿,加快了速度……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夏樂兒潮紅著一張臉,香汗淋漓,整個人緊緊攀在嚴子鈞身上,隨著一波又一波緊接而來的律動,不自主地扭動自己的嬌軀……

  “嚴子鈞……”

  “嗯?”

  “你是個大壞蛋!啊……”指尖深深的陷入他強壯的肌肉裏。

  夏樂兒和嚴子鈞雙雙飛上了天,高潮未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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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倫敦的陽光,暖暖的宛如冬陽,但夏樂兒還是醒了,因為不知道哪一隻豬故意把窗簾拉得大開,豔陽直直的射在她臉上,夏樂兒睜眼,望向滿室狼藉,覺得臂膀有些冷,忙縮進被子裏去。

  長長的哀歎從她薄唇中輕淺的逸出,她覺得無力透了,真的不知道事情為何會演變更此?

  她竟然又跟嚴子鈞上床了。在大床上滾了一次又一次,累得她根本下不了床。

  她說過,她才不要那麼倒楣懷了他的孩子,結果咧?再這樣莫名其妙被他帶上床滾幾次,她不嫁他都不行了。

  她不要嫁他。

  憑什麼他以為她有了他的小孩就得嫁他?憑什麼他希望她滾時她就得滾?

  加勒比海到倫敦,有遠到她必須感動到以一輩子的幸福相許的地步嗎?

  沒有。

  所以說,她為什麼要感動?何況他大大方方連問她一句都沒有就把姊姊賣了,一點都不把她放在眼裏。

  “吃早餐了,樂兒。”嚴子鈞體貼的把早餐端到床邊,見她醒了,挾了一塊火腿就塞進她嘴裏,討好的問了一句:“好吃嗎?”

  夏樂兒咬了咬,吞下肚,也懶得回他好不好吃,一雙美目直直地瞅著他。“有個問題我一直很想問。”

  “問啊!”

  “你沒事一路追我到香港的機場幹什麼?”

  臉色瞬間數變,嚴子鈞的臉從紅轉為白再轉到黑,彆扭的情緒讓他乾脆板起臉來。“當然是為了玫瑰藍寶石!不然是因為你嗎?我突然想到……那顆寶石是傳說中的姻緣石,我應該把它送給未來的老婆,不是你,所以我得把它拿回來。”

  “那你又幹什麼用藍寶石去交換我?拿到寶石之後你就滾回加勒比海就好啦,為什麼又跑到我家裏來,又跟著我姊姊潛進公爵府去找我?”夏樂兒咄咄逼人的問著,目的是想求得一個答案,這個答案對她的人生很重要,因為她突然懷疑……這個男人會不會是愛上她了?是嗎?是嗎?她真的好想知道。

  看樣子,這小女娃一點都不領情就是了。

  嚴子鈞瞪著她,氣得牙癢癢。

  當初他一定是被鬼附身了才會沖出來找她……聽了山佐的調查報告之後,他當下便原諒了她,卻又怕自己已經傷害到她,所以沒想那麼多便沖出去找人,至少,他得告訴她--他原諒她了。

  就這樣,真的就這樣而已,沒有任何其他的動機或目的。

  結果卻搞得他追那個賊追了三天三夜,這樣還不打緊,當他和夏寶兒一起潛入公爵府,親眼看見溫尼斯公爵把夏樂兒壓在床上,兩個人的身影密密交疊在一塊時,一股前所未有的氣焰燒上了他的腦門……

  他想狠狠打溫尼斯一拳,做為他碰了他女人的回禮。

  他更氣得想打夏樂兒一頓屁股,怪她像個傻蛋似的代嫁,完全沒有考慮他會怎麼想。

  是啊,他在乎得要死,前所未有的在乎。所以他決定把她帶回來之後,就馬上娶她--無論用任何理由,都不容她拒絕。

  沒想到,他難得衝動得想娶一個女人,連那種“你的肚子裏可能有我的小孩”的蹩腳理由都說出口了,這個女人卻說她才沒那麼倒楣有他的孩子……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沖著她這句話,他非要她替他懷一個孩子不可。

  “說話啊,嚴子鈞。”她等得快抓狂了。他的舉動根本前後不合邏輯嘛,尤其昨天他還說出那種莫名其妙的話來,搞得場面像求婚一樣。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不能容忍我的孩子不姓嚴,在沒有爸爸媽媽的雙重關愛下長大,如果你的肚子裏已經有了我的小孩,卻成了溫尼斯公爵的妻子,那我的小孩怎麼辦?他會一輩子不幸,你知道嗎?你這個笨女人!如果你害我的小孩一輩子不幸,我絕不會原諒你的!”他心虛的別開眼胡掰一通。

  “喂,嚴子鈞,你簡直是--”

  “我後來想過了。”嚴子鈞壓根兒不理她,自顧自地道:“既然藍寶石已經沒了,我那時又把它送給了你,那麼,你就應該當我的老婆。否則以後我娶不到老婆怎麼辦?還不是要你負責,對吧?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速戰速決--”

  “速你的頭啦!”她氣紅了眼。“不嫁不嫁不嫁,我就是不嫁。”

  她才不要嫁給一個不愛她,只愛她肚子裏的小孩的男人!何況,她的肚子裏還不一定有他的小孩哩。

  嚴子鈞沉下臉。“夏樂兒,你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喜歡我這件事都是真的,對吧?”

  難道,是他在自作多情?難道,她真的只是在演戲,根本沒有真心?

  “我--”夏樂兒害羞的紅了臉,哪有人這樣大刺刺的問對方是不是喜歡自己的啊?

  是是是,她是喜歡他沒錯,可是,他根本不愛她啊!

  他不愛她,她才不嫁,她夏樂兒又不是沒人要,幹麼倒貼別人?

  “你什麼?”嚴子鈞的臉色很難看。“喜不喜歡我,這個問題你需要考慮這 麼久嗎?”

  她望著他,猶豫著要不要再次獻出自己的真心讓他知道。

  那一次他頭也不回的離去,決絕的判了她的罪刑,他的神情、他的話語傷得她好深好深,每次想起,她的心就會揪在一塊。

  她還能說愛他嗎?如果他不愛她,她的愛根本一點意義都沒有。

  “你愛我嗎?”她幽幽地抬眸瞅著他,勇敢地迎視著他此刻冷峻、看不出情緒的面容。

  他愛她嗎?見鬼的!她怎麼可以要求他回答這種讓他彆扭得要死的問題?嚴子鈞瞪著她,想把這個不懂得什麼叫矜持的女人掐死。

  老實說,他從來就不喜歡矜持的淑女,他就是喜歡像她這種感情純真又熱情如火的女人,但,此時此刻,他多麼希望她能ㄍㄧㄥ一點,那麼,他就不必面對這麼棘手的問題了。

  他愛她嗎?這問題的答案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了,他要怎麼回答她?雖然,他非常清楚自己在乎著這個女人,比任何人,任何事都在乎,但,這就代表他愛她嗎?

  說愛,是一輩子的承諾呵,他能給她嗎?他給得起嗎?他如果願意給,那麼,她願意要嗎?

  審視著她期待不已的容顏,嚴子鈞的內心經歷了無數的掙扎,想到小時候爸爸媽媽抱著他說愛他的慈愛模樣,他曾經以為那就是一輩子的承諾了,可惜不是,說愛,並不能代表可以守候著對方一輩子,不是嗎?說了,又有什麼意義呢?他說不出口,也不想說這種沒有意義的話。

  “我已經說了,我願意娶你。”這已經是他能給她最好的答案了,關於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承諾。

  “你願意娶我,但是你不愛我?我的前提是--我沒有懷孕的話,你還是願意娶我?”是這樣嗎?

  “是的,我願意。”事實上是,他想要娶她,想要她成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每天都可以看見她。

  明明,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深情與渴望,為什麼他不願意承認他愛她?他連婚姻都可以給她了,為什麼不能對她說愛呢?如果他不愛她,為何又要娶她?夏樂兒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困惑。

  輕輕抬起她的下顎,嚴子鈞修長的指尖撫平她蹙成一座小山的雙眉。“只要你喜歡我,願意嫁給我,這就是最重要的事了……懂嗎?”

  不懂呵,一點都不懂。

  說愛有那麼難嗎?除非他不愛她。

  “我知道了。”她對他微微一笑,細滑的柔荑輕輕地抓下他撫扣著她下巴的大掌,身子微微退開,她仰頭瞅著他,像是在做最後一場巡禮般的慎重良久,將他的影像深深的烙印在心版上。

  “你知道就好。”他捧起她的小臉,吻上她柔軟芳香的唇瓣,舌尖溫柔的滑進她的小嘴深處,深深的勾纏吸吮,無限情深。

  他當她是答應他了。

  感激她沒有繼續向他索愛……

  果真是個體貼迷人的小傢伙呵,他願意用一百一千一萬個吻來補償她,讓她真的感受到濃濃的快樂與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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