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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弘琰] 華山掌門路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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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14 00:26:4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章 二品符師

    江琰神識一震,強抑著心中的震動站了起來,現在剛剛連通了星空通道,要趕緊將另外一處界門在華山立起。i

    神識海內神識液的翻騰不休,按照以往的經驗,肯定是有了新的突破,江琰擔心若是一下又休息幾月時間,自己可能醒不過來,而自己煉制出的那道界門已經做出了標識,寧謙閆風幾個符師弟子並不知道,並不能將這兩處界門連接起來,若是自己現在盤膝突破境界,銀鈴兒這幫弟子又得在這守了不知多長時間。

    大袖一揚,那處新界門就消失在眾人面前,然後身影一轉,江琰就消失在剛剛溝通了星空通道的界門內。

    「師尊,師尊,大師兄,師兄……」

    江琰剛剛跨出界門,就聽到唐婉和一干弟子的驚喜呼喚,不過江琰現在沒有時間理會他們,神識海內的神識液還在翻著滔天巨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發生了大事,安置界門才是正行。

    「 ……」

    一處高大的界門出現在眾人眼前,江琰頗是艱難的說了一句,「寧謙,你斷了劍令與試煉之地的聯系。」

    剛剛吩咐下去的江琰立即盤膝坐下,額頭青色木字一閃,還在翻騰的神識海內,撲天蓋地的神識迅速涌出,直撲身前那處界門。寧謙看師尊額頭的神識海發出亮光,不敢怠慢,也是額頭木字閃爍了一下,青色的神識之力直撲劍令,毫不拖泥帶水,直接斬斷了劍令的星空通道。

    已經有過一次連接界門的經歷,江琰這一次卻是熟門熟路,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兩處界門之間的星空通道連接起來。

    「嗡嗡……」

    高大界門閃過一片青色光芒,光芒消失,界門匾額出現四個大字,「蘊瀾妖界」。i

    沒有翻騰的雲霧,也沒有遮目的霧霾,透過這處寫有蘊瀾妖界名字的界門向內望去,只見界門內一片郁郁蔥蔥,界門前面,站著幾個身穿白衣的少男少女,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在焦急的看著界門內,小女孩腳下,蹲著一黑一百兩只靈獸,似極了哮天犬和哮魂犬。

    「大師兄」,粉雕玉琢的雲影拔高了聲音尖叫一聲,一溜煙的沖了過來。

    唐婉一把將沖了過來的雲影抱起,「噓」了一聲說著,「影兒乖,大師兄正在修煉,影兒別打擾了大師兄。」

    寧謙看了一眼界門內的華山弟子,身影一閃,穿過界門進了蘊瀾妖界,低聲吩咐了幾句,得了寧謙吩咐的一眾弟子魚貫而入,每一個都是輕手輕腳,生怕驚擾到了江琰。

    江琰現在卻是另外一翻景象。

    神識海內,綠浪翻天,恍若矯健綠龍的神識之力在綠浪中翻滾縱躍,自額頭傾瀉而下的綠色的靈力如同一道自天際傾瀉而下的瀑布,看去頗是壯觀。

    神識海底,散發著幽幽綠芒的神識內核正在吸納著自高處落下的靈力,並迅速把它們轉化為神識之力,化作矯健綠龍,翻騰而綠浪翻天的神識海面。

    隨著越來越多的靈力涌入神識海,神識海內的神識液也逐漸變了顏色,由著溫潤的淡淡綠色,逐漸變為深幽的陰沉綠色,翻滾的綠浪,也逐漸變成了深幽的灰暗浪花。

    神識內核,散發的光芒也逐漸變了顏色,神識海內,神識液越來越高,幾乎要填滿了整個神識空間……

    綠浪越來越小,神識液也逐漸到了神識空間的頂部,因著沒了空間,綠浪再也無法翻起浪花了……

    綠浪雖然無法翻滾,神識之力卻是依舊化作矯健綠龍,在神識海邊沿翻騰滾動,遇到囿著神識液的神識空間內壁,神識之力卻是去勢不停,化作一道綠色閃電,消失在神識空間內壁……

    神識液越來越多,終于充滿了整個神識空間,江琰指尖流動的靈力卻是終于停了,不再靈力從江琰指尖流出了。i

    江琰渾身冒著蒸騰霧霾,因著神識空間的緣故,江琰整個腦袋都被蒸騰霧霾籠罩著,這讓堅持守候江琰的唐婉,趴在唐婉肩頭幾乎要睡著的雲影,一旁盤膝坐著,神色警惕周圍的寧謙,都不能看清了江琰的容顏。

    「嗡嗡……」

    一股幽暗的綠色忽然從江琰身散發出來。

    因著夜色已經降下,江琰身散發的靈力光芒雖然深幽,卻是頗是醒目,本來要睡著的雲影一個激靈,目瞪口呆的看著江琰身散發的深幽光芒,語氣里頗是訝異的問著,「師姐,大師兄修煉好了嗎?」

    唐婉拍了拍雲影柔順的烏黑頭發,將雲影按在自己肩頭,語氣里滿是寵溺的說著,「大師兄馬就好了,影兒乖,影兒先趴在師姐肩膀休息了。」

    雲影嘴角動了幾下,終是耐不過睡意,小腦袋一低,重又趴在了唐婉肩頭,不再動了。

    唐婉目光里滿滿都是喜悅,盯著渾身散發著幽暗光芒的江琰,俏臉滿滿都是喜悅,這是神識空間內的神識液滿溢的外顯,這樣說明師兄已經到了一品符師巔峰,進入突破的邊沿。

    寧謙卻是從了起來,師尊身的光芒預示著他神識海內的神識之力已經滿溢,神識之力為著突破神識空間的限制,正在努力開拓神識空間,這些綠色光芒,正是開闢神識空間後溢出體外的,現在這個時候,師尊是堅決不能受到騷擾的,寧謙一雙恍若鷹隼的眸子在四周來回逡巡,生怕有著什麼東西突然出現,驚擾了正在突破的江琰。

    「嗡嗡……」

    江琰身的光芒越發亮了起來,頭頂的霧霾,也越發濃重了,正面看去,江琰恍若一個冒著蒸騰白氣,散發了綠色霧霾的霓虹燈,在夜幕下,頗是醒目……

    「啪……」

    正在努力驅使靈力轉化為神識之力的江琰耳旁猛然聽到一聲炸裂聲,在江琰的神識感知里,神識內核突然炸裂,恍若一顆被砸碎的核桃一樣,神識內核化作四五瓣,四分五裂了。

    一股痛感忽然自神識海內傳了出來……

    疼痛如山,剎那間就充滿了江琰的整個腦袋,刺激著江琰的每一個神經……

    隨著神識內核的碎裂,一股肉眼可見的波動迅速在江琰神識海內成形,以破裂的神識內核為中心,迅速沖向神識空間的內壁……

    江琰的神識海猛然一顫,隨著神識內核爆裂形成的沖擊到了神識空間的邊沿,一股巨力撞在神識空間內壁,受到撞擊的神識內壁猛然後退,神識液液面猛然降低了一下。

    「嗡嗡……」

    神識內壁向後移動,如同尋到了突破口的神識之力突然發動,一窩蜂的沖向了神識內壁……

    ……

    寧謙有些擔憂的看著江琰,心中滿是不安的問了唐婉,「師叔,師尊已經這樣一夜了,按照師尊過去講給我聽得突破情形來說,一品中階突破進入登堂入室境界,不該這麼長時間,這麼大動靜啊。」

    唐婉抱著雲影的身形略略動了一下,抱著雲影這丫頭站了一夜,唐婉也有些疲憊了,臉浮著淡淡喜悅,唐婉對著華山下代大弟子說著,「你師尊早就是一品登堂入室境界了,現在應該是要進入二品了。」

    「二品!」寧謙目瞪口呆的看著渾身閃爍光芒的江琰,滿臉都是驚詫,因著寧謙已經成為符師,所以他知道符師進階的困難,雖然有著師尊引導,自己也歷時一年,在昨日才進階到一品符師,師尊進階到一品中階符師,是登堂入室境界沒有多長時間,這麼快又有突破了。

    「嗡嗡……」

    江琰身的幽暗綠色光芒暗了下去,籠罩在霧霾中的臉容也重新現了出來……

    「呼……」

    江琰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從了起來,雖然身滿滿都是粘乎乎的,江琰心里卻是頗為高興,經歷一番苦楚,終于進階了。

    迎著東方升起的一縷朝陽,江琰緩緩的站了起來,看著懷抱雲影,溫婉立在晨光中的唐婉,江琰心里升起滿滿的暖意,自己修煉一晚,婉兒應該也是在這里守護了一晚,有女如此,夫復何求。

    「師兄,恭喜師兄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看江琰起身,唐婉略略帶了些疲憊的臉滿是溫婉,語聲柔軟的對江琰說著。

    「弟子恭賀師尊進階二品符師,一統天岳界指日可待。」寧謙站在江琰身後,語聲恭敬的說著。

    江琰揮了揮手,頗是哭笑不得的說著,「謙兒,你小子如何有了一統天岳界的想法,四品宗門的位置先要坐穩了再說。」

    寧謙俊臉升起一抹明亮光輝,「師尊現在進階二品符師,根據弟子打探來的消息,不要說是東木區,就是整個天岳界,也是第一人了,一統整個天岳界,只要師尊說句話,弟子帶人就能掃蕩天岳界大小宗門。」

    江琰凝眉看了一下寧謙,皺眉說著,「謙兒,你的想法過于天真了,不要說整個天岳界,就是一個東木區,你小子都不一定能夠拿的下來,金焱宗那個老狐狸,不是你小子能夠應付的。這幾日你準備一下,為師要去東木城一行,你組織一下內門弟子,這次去了東木城之後,有一部分弟子要留守東木城。」

    看了一下躍躍欲試的寧謙,江琰沉聲說了一句,「到了東木城,為師讓你見識一下天外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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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14 00:27:0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一章 文松往事

    寧謙有些疑惑,不過看著師尊臉的那抹笑容,忍下心中的疑惑說著,「不知何時出發,師尊?」

    「你牧師叔出關之後,我們就出發,這次出門的內門弟子,境界不得低于練氣八層,都使用二品飛行靈獸,留守東木城的弟子,每人賜一品階靈器一柄,去你林可師妹那里領取就是了。」

    江琰仔細算計了一下,對寧謙安排著。

    寧謙得了江琰命令,恭敬的退了下去,想到東木城,寧謙臉滿滿都是興奮,這些日子總有練氣九層的師弟跟自己求了一品階的靈器,這下好了,師尊一下都滿足他們了,駐守東木城,不知道師尊會不會把自己留在那里主持一應事務。

    「師兄想要牧師弟一個人留守東木城?人手會不會不足呢?」

    唐婉懷中抱著雲影,溫婉說著。因著背對了朝陽,唐婉俏臉鍍一層亮麗的金色,背著朝陽,整個人散發了溫暖氣息,美的讓江琰楞了下來。

    江琰走前幾步,摸了一下雲影的小腦袋,語調里滿滿都是自信的說著,「一個東木城罷了,還不值得我華山多留幾個人在那里,若是天南劍宗所在的天岳城,倒是值得為兄多留一個師弟在那里,好了,師妹,你也回去休息一下,過幾日的東木城,你也一起去,師尊的仇怨,總是要報的,金焱宗那些混蛋,也悠閑夠了,是讓他們後悔的時候了。」

    ……

    東木城外不遠處的天空,一行四只體形碩大的天行鶴飛在空中,朝著東木城緩緩飛著。i

    第一只天行鶴,寧謙站在最前端,銀鈴兒緊緊靠著江琰站了,銀鈴兒後面,坐著幾個白衣華山弟子,其中也有著文師兄,幾個華山弟子一樣都是白色裝束,身後背著一柄靈器。

    第二只天行鶴背,卻是坐著江琰,唐婉,雲影和牧雲。

    第三只第四只天行鶴滿滿都是華山弟子,孫陽,紫蘇分領一只天行鶴。

    銀鈴兒看到遠處的大城,扯著身邊的寧謙衣袖,興奮的叫著,「大師兄,大師兄,那里是東木城了,東木城好大呢。」

    寧謙臉帶著和煦微笑,手掌按在天行鶴的脖子,不時校正了一下天行鶴的方向,溫和的看了一眼銀鈴兒,和煦說著,「是的,師妹,這里就是東木城,以後就是我華山的一個落腳點,這次有些師弟師妹就會留守這里,看到城西的那座高山了嗎,那里就是我華山以後的一個分舵。」

    文姓弟子走到銀鈴兒身旁,看著銀鈴兒扯了寧謙衣袖的素手,眼眸里掠過一絲羨慕顏色,不過這絲顏色瞬間就消失了,銀鈴兒師妹喜歡寧謙,文姓弟子一點也不奇怪,華山下,除了出身紫衣門的幾個師姐,其余的女弟子,那個又不暗戀風采卓然的大師兄呢,大師兄似極了掌門的風采,與掌門一模一樣的裝束,溫和的笑臉,無一不是華山女弟子的致命殺手。

    「大師兄,這里不是四品宗門羲和劍宗的地盤嗎,難道我們華山要成為四品宗門了?」文姓弟子看了一眼遠處的東木城,頗是奇怪的問著。

    寧謙回頭看了一下文姓弟子,笑著說了,「文松師弟啊,你說的對,我們華山已經取羲和劍宗而代之了,以後的東木區,就是我們華山的天下了。」

    文松臉猛然綻放了一絲喜悅,語氣里頗是驚喜的問著,「那金焱宗呢,大師兄,金焱宗也歸我們管了?」

    寧謙看了一眼文松喜悅的臉龐,猜測文松必然有了一些故事,將掌控方向的責任交給一旁的銀鈴兒,拉了文松在一旁坐下,仔細詢問了文松高興的緣由。

    對于文松出身,寧謙還是知之甚詳的,文松出身天山派,是天山派一個外門弟子,對于天山派的認知,也僅限于端茶倒水,打掃山門,後來入了華山,文松得授厚土決,在短短一年時間里,借著華山輔助進階的一些特殊功能,文松進階練氣八層,成為一群拜入華山的弟子中間比較出類拔萃的人物,有幸被江琰選了這次任務。

    「大師兄,文松出身臨清府,是臨清府人,宗門進階四品宗門,想來那些三品宗門不敢掃了大師兄您的面子,文松求您幫文松去金焱宗要幾個人,大師兄。」文松臉現了悲苦顏色,頗是動情的對江琰說著。

    寧謙臉的笑容緩緩散去,正色對文松說著,「師弟盡管說來,若是為兄能幫,定當盡力幫你,若是為兄不能幫你,為兄幫你去求了師尊。」

    文松翻身跪倒在地,語聲哽咽的說著,「多謝大師兄,師弟多謝大師兄。」

    寧謙伸手扶起文松,笑著說了,「自己兄弟,謝什麼謝,你叫我一聲大師兄,你的事情,自然就是我的事情,你把事情來龍去脈講一下,為兄若是求到掌門師尊那里,也好有個說法。」

    看到文松跪在寧謙面前,天行鶴背的一眾師兄弟都紛紛圍了過來,聽到寧謙的說話,大家也紛紛給文松打氣。

    「文師兄放心,大師兄許諾的,肯定沒跑。」

    「文師兄,誰不知道大師兄仗義疏財,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大師兄你還信不過嗎。」

    「文師兄,天大的事情,大師兄也能幫你擺平,哭個甚。」

    文松抹了一把臉的淚痕,將自己的身世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文松本為臨清府富商文家第二子,家境本也殷實,老爹是臨清府一個平常商人,大哥文風是個典型的紈褲子弟,夜班敲敲寡婦門,調戲調戲良家婦女,小惡不斷,大惡卻是不敢犯過。文松還有個小妹文盈,生的也頗是麗質,不過文家一家的慘案,卻也生在這個麗質。

    在這個世俗權力遠遜仙家弟子的世界里,仙家的意志要遠遠高于世俗皇權,雖然一些大宗門囿于天道輪轉,不會插手凡俗政權,可是對于一些沒有窺得天機的小宗門而言,卻是沒有這個忌諱。

    金焱宗是臨清府地唯一的三品宗門,宗主謝文元境界不足,對于天心功德,卻是沒有一點認識,因此對于宗門弟子在臨清府囂張跋扈,欺男霸女,卻是一點也不加管束。

    不知是因著什麼原因,金焱宗少宗主謝北侖看了天生麗質的文盈,並明言只要文盈了他的床,文家鋪子就可以受到他謝北侖的照顧,文松老爹本是老實人,如何敢觸怒謝北侖,可是也不願把女兒送給一個在金焱宗臭名昭著的惡人,雖然這惡人是仙人。

    屢次三番被拒絕後,謝北侖大怒,直接擄人了金焱宗,寧死不從的文盈卻是心思堅定,為著不被謝北侖侮辱,文盈用剪刀劃破了自己的臉蛋,將一張天生麗質的臉蛋劃花了。

    面對花臉的文盈,謝北侖自然沒了興趣,可是在金焱宗從未被拂逆過的謝北侖徹底發怒,抓了文家老小,包括文盈在內,全部扔進了靈石礦脈,並放出狠話,要他們文家人在礦脈里世代為奴。

    幸運的文松那時已經拜入天山派,謝北侖好似也瞧不文松這麼個小角色,愣是沒有派人將文松也抓金焱宗,這才有了後來的文松拜入華山門下。

    文松看著寧謙,臉帶著祈求神色說著,「文松求大師兄救救文松父親和大哥小妹,文松願粉身碎骨,報答大師兄恩德。」

    寧謙看了一眼下方的東木城,嘴角揚起一抹得陰寒的微笑,冷冷說著,「好一個謝北侖,好一個金焱宗,文師弟,你的事情包在為兄身,為兄保證,數日之內,就讓你見到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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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14 00:27:1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又是謝北侖

    老者名武昌,是東木城外武家村人,平素打柴為生,躺在地渾身鮮血的是他兒子,名武吉,年齡不過十四五歲,因著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的緣故,武吉小小年紀也經常隨著老爹一起進山打柴,維持家用。

    武家父子每次打柴入城都比較早,不過今日因著武吉生病,打柴進城的時候稍微晚了那麼一些,等武家父子兩個到了城門口的時候,東方已經升起了太陽,城門口也排起了長隊,武家父子只得隨著人流排起長隊。

    等到日三竿,終于輪到武家父子進城,因著心憂車的柴不能買一個好價錢,武家父子一俟守門軍檢查完畢,就推著車子,飛也似的向著城內沖去。

    武家父子剛剛進入城門洞,天空就飛來了一群修者,幾個架著二品飛行靈獸和一品飛行靈獸的修者。

    守門軍雖然不認得這些修者出自何家,不過城內府衙和城門軍將軍都交代過,今日會有大批修者通過,讓這些守門軍士長點眼楮,不要沖撞了這些修者。所以一看到天飛著的修者,幾個城門軍立即制止了人流繼續進入城門洞,給天落下的修者理清了進入城門洞的道路。

    來的一行人正是金焱宗修者,不知因著什麼原因,謝文元直接在城門口落下飛行靈獸,竟然要走進東木城去了。

    看到守門軍清理出來的道路,謝文元心里卻是暗自興奮了一下,自己親手將金焱宗帶進三品宗門的行列,歷時百年之後,終于又是自己,要將金焱宗帶入四品宗門的行列了,不看東木城的守門軍看到自己,急忙清理了道路了麼……

    金焱宗一行人走進城門洞,謝北侖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看到前面走著的凡人,謝北侖口中哈哈笑了一聲,化作一道藍影,在人群中撞出了一個人仰馬翻,把一眾還未走出城門洞的凡人撞了東倒西歪,東西也落的滿地都是。

    武家父子的柴車也落了滿地,柴火東一捆西一捆,扔的那里都是。

    武吉也是血氣方剛,再加身體發熱,看到有人撞壞了自己柴車,少年心性發作,勃然大怒,梗著脖子對著正哈哈大笑的謝北侖說著,「王八蛋,你,你怎麼能隨便撞人,我家的柴被你撞壞了,這麼多人都被你撞壞了,你這人怎麼這……。」

    謝北侖聞言哈哈一笑,衣袖一揮,一股金色氣浪擊在武吉身,無辜的武吉立時如同斷線風箏一樣,望空飛去,在半空中噴出一口鮮血,落在了遠遠的地。

    武昌老頭也是見多了仙人,看到兒子被別人一揮衣袖就弄得口吐鮮血,立即明白這年輕人就是仙人,不是自己一個凡人能夠冒犯的,萬分害怕的抱著吐血落地的武吉,武昌老頭苦苦哀求了正一步一步逼近武吉的謝北侖。

    「公子,仙長,求仙長放過小兒一命,小兒有眼無珠,冒犯仙長,求仙長饒了小兒狗命一條……」

    謝北侖走到武吉旁邊,伸腳踩在武吉身,俊臉帶著冷漠微笑說著,「老家伙,剛才你兒子罵我是王八蛋,老家伙你可聽清楚了?」

    武昌老頭抱住謝北侖雙腿,腦袋磕在地  作響,「仙長,仙長,求仙長饒了小兒一命,小兒年幼無知,冒犯仙長,還請仙長饒了小兒一命。」因著磕頭太過用力,不一會兒,武昌老頭額頭滲出大片鮮血。

    慘象驚得路人作鳥獸散,寬闊的東木城東門城門洞口,轉眼功夫,一個鬼影子也沒有了。

    「求仙長放過小兒一命,求仙長放過小兒一命……」

    武昌老頭淒厲的哭求聲在東門城門洞口回響著。

    「好了,北侖,放這小子一命,今日我們還有大事要做,等成了這東木城的四品宗門,你再來囂張了。」

    一行人中,走在謝北侖後面的徐明元走出城門洞,看到形容淒慘的武昌老頭,動了惻隱之心,于是開口對著謝北侖說著。

    謝北侖俊臉閃過一抹陰狠顏色,不過徐明元有話,他還是要聽的,畢竟徐明元現在是金焱宗第二高手,自己老爹也不敢不賣了他面子,不過麼……。

    「既然徐師叔開口,那小佷就放過這臭小子了。」

    腳金光一閃,一抹黯淡金光迅速沒入了地的武吉身,謝北侖這才抬起腳,笑嘻嘻的放開了武昌父子,轉身向著東木城內走去。

    徐明元看到謝北侖腳下閃過的一抹金光,臉掠過一絲陰霾,謝北侖這個混賬東西,竟然連自己的面子也不給了,剛才那一道金光,正是金流劍氣中的一式,這道劍氣沁這少年的身體里,除非有著懂了青木化靈決的人出手,這少年不要想活命了。

    ……

    「王八蛋!」聽過城門軍講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面容冷寒的紫蘇張口就罵了一句,俏臉已然滿是森冷顏色了。

    「仙長,求仙長救救我兒子,求您了仙長。」武老頭對著紫蘇連續磕頭不斷,蒼老的身子不時轉頭看了一下自己兒子,淒惶的神情,蒼老的容顏,滿面的鮮血,惹得幾個華山弟子眼眶紅了起來。

    江琰看了一眼地的武昌,對著身後的孫陽擺了擺手,得了掌門命令,孫陽立即蹲到武吉身旁,伸手按在武吉手腕,一道土行黃色靈力度入了武吉體內,探查著武吉體內的傷情。

    「五髒六腑皆傷,內腹出現嚴重,而且他體內還有一道霸道的金焱宗金系靈力在運轉著,弟子無能化解,恐怕要師尊的化生散才能救了這少年。」

    孫陽探查過武昌的傷勢,對著江琰稟報了說著。

    江琰眉頭皺了起來,又是這個謝北侖,師父丁元的死與這謝北侖有關,門下弟子文松一家的慘案也與他有關,沒想到自己隨便進入東木城的一個城門洞,竟然都能遇到被這謝北侖傷了的凡人。

    這少年傷勢如此嚴重,怕是唯有青木化靈決才能醫治了,江琰伸手一招,身後的唐婉走前幾步,到了江琰身前,詢問的看著江琰。

    「這少年傷勢頗重,怕是要勞煩師妹施展青木化靈決了。」江琰對著疑惑的唐婉說著。

    唐婉看到地躺著的少年,緊緊皺了娥眉,素手一揚,一道青色靈力度入了武吉體內,正是青木化靈決的靈力,青木化靈決不但能夠輔助修者恢復靈力,亦且能夠治療修者身的傷勢,知曉這少年內腹皆傷,唐婉得了江琰的允許,施展了青木化靈決。

    得了唐婉的青木化靈決療傷,地躺著的武吉蒼白的臉立即就帶了一絲血色,不過是半盞茶的功夫,武吉臉的慘白之色盡去,睜開眼楮,看到正盯著自己看了的老爹,周圍站著的幾個飄逸少男少女,武吉一骨碌爬了起來,疑惑的四下看了自己。

    「多謝仙救了小老兒兒子一命,多謝仙。」武老頭拉著自己兒子,跪在地不斷對著江琰磕頭作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紫蘇抱著雲影,後退幾步,到了江琰面前,對著江琰恭敬行了一禮,語聲沉穩的說著,「師尊,弟子以為,我們可以借著武家父子之事,將金焱宗謝家一脈,連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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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風雲起東木

    「咚……」

    東木城外,東木山巔的巨鐘敲響了起來。

    東木山上,原本羲和劍宗的大殿上,分列兩排,坐著東木區內大大小小的一眾宗門掌門宗主。

    臨清府地金焱宗主謝文元坐在最前方,謝文元下首,坐著的是東清府地洗劍門的門主諸葛傷,謝文元對面,坐著的是洛澤府地三品宗門平清寺的主持道智和尚,諸葛傷的對面,坐著的是南平府地三品宗門落雁宗的宗主雲天南。

    東木區四大府地,四大三品宗門的門主全部到齊了,在座諸人中,以坐在最上首的謝文元的築基後期為最高,其余三人都是築基中期接近築基後期的境界。

    在四人後面的高台上,原本是羲和劍宗宗主寶座位置的前方,分列左右擺了兩道案幾,一個案幾後坐了化生寺的空色小和尚,另外一個,卻是坐著一個頭發胡須花白的年老修者。

    看諸人都已經到齊,空色和尚對著花白胡須的老者單掌立在胸前為禮,溫潤如玉的說著,「文施主,時間差不多了,該開始了。」

    頭發胡須花白的老頭是來自天岳界唯一的五品宗門天南劍宗的文停時,聽到空色和尚的說話,老者睜開微微眯著的雙目,掃了一眼已經落座的一眾三品宗門的宗主,眼角掠過一絲失望顏色,略略帶著一些疑問的說著,「華山不是還沒有到嗎,大師,這麼早開始,是對華山江琰掌門的不尊敬吧。」

    空色和尚微微笑了一下,臉上帶著和煦微笑說著,「不瞞文施主,江居士已經到了東木城了,不過沒有先來東木山,他坐下的大弟子已經到了。」

    文停時臉上閃過一抹渴盼神色,略略帶著一些急迫的說著,「江居士既然到了,為何還不出現,他那大弟子境界如何了?」

    空色和尚不動聲色的說著,「文施主,你身後的少年,就是華山二代大弟子寧謙。」

    文停時急忙轉身,眼楮眯成一條細縫,向著身後侍立的白衣寧謙看去。

    靜靜侍立的寧謙只感一道微不可察的細芒掃過自身,心神一動,寧謙一品的神識之力瞬間就涌出神識海,不過看到對面空色和尚和煦的笑容,寧謙身體微微一退,如水銀瀉地般涌出神識海的神識瞬間又收了回去。

    文停時使用探查修者境界的法決看出寧謙的境界,心里掠過一絲驚詫,臉上帶著驚喜神色說著,「小哥年紀輕輕,已然築基……」

    寧謙體內沖天而起的神識威壓瞬間又將文停時的話壓回了嗓子,文停時的胡子眉毛一揚,築基大圓滿的實力迅速在身體周圍形成了一道淡淡的靈力圈子,阻住了寧謙的神識侵入自己身體周圍半尺之地,等寧謙的神識一退,文停時眼中掠過一絲驚芒,「你是一品符師!」

    天南劍宗本身就有著幾個一品符師,其中也不乏一品巔峰的符師,對于符師境界的區分,文停時還是十分清楚的,剛才寧謙的神識之力瞬間涌出,文停時的第一判斷就是這小子最差也是一品符師。

    因著文停時的一聲驚呼,高台下面,一眾坐著的各宗掌門,站著的各宗弟子,長老,紛紛向著高台上看了過來。

    文停時咳嗽一聲,靈力貫注在聲音中,頗是鄭重的說著,「今日召集大家來此,本是為著東木區內四品宗門的名額未定亦是而來,可是因著出了一些意外,四品宗門的選擇最終已經定了下來。不論是在潛質上,還是在宗門的整體實力上,那宗門都足以力壓在座的各位,所以這次召見大家來此的目的,就是為著讓大家見一下以後歸屬的四品宗門——華山。」

    「我不同意!」

    一聲尖利的叫聲突然從台下響了起來。

    謝文元身後,滿臉猙獰的謝北侖高聲叫了,「我金焱宗才是四品宗門,論高手,我爹是築基後期的高手,論數量,我金焱宗還有著徐師叔,白通另外兩位築基高手,那新晉的華山有什麼,要人沒人,要錢沒錢,整個一窮酸宗門。

    文停時白胡子一翹,十分不悅的說著,「小子,你是質疑老夫的決定是不是?一個狗屁不是的三品宗門的小宗主的兒子,竟然敢在老子面前囂張狂妄,真當自己是什麼絕世高手了!」

    空色和尚也是低頭合十雙掌,口中地上玄了佛號,「阿彌陀佛。」

    「噌……」

    一株青翠欲滴的青色樹藤插在了謝文元前面的堅硬地面上。

    「二品上階靈器青木藤!」

    坐著的四個宗主紛紛抽了一口冷氣,二品的青木藤,這可不是容易煉制的靈器,而且又是上階,幾大宗門想要求一柄靈器而不可得,人家華山出來一個二代弟子,手中的靈器竟然都是二品上階的。

    寧謙掃了一眼周圍的人群,雙眼閃過一抹冷寒顏色,冷冷的開口說著。

    「謙奉家師之命,先來東木山,不敢弱了我華山名頭,謙在此地,演上一手小玩意給大家看上一看。」

    寧謙雙目一凝,左手負在身後,右手微微張開在身前,五指張開,對著遠處的青藤緩緩握上了手掌。

    隨著江琰手掌緩緩握住,遠處青藤上的一處細芽緩緩拔節而起,然後是結出花蕾,張開美麗的花朵,再接著花瓣落,花謝,最後重新又歸于一個小小的嫩芽。

    「嗤,障眼法。」謝北侖站在謝文元身後,嗤之以鼻的說著。

    「住口。」謝文元突然開口,冷冷的訓斥著自己的兒子說著。謝北侖身旁,徐明元卻是眼觀鼻,鼻觀心,一動不動了。

    落雁宗的雲天南看了一眼謝文元,臉上流露出戲謔顏色,謝文元一世英雄,沒想到生出一個沒有城府,狗屁不識的兒子,不過雲天南也是驚詫于台上那少年的神識手段,笑了笑說著,「小哥好手段,天罡三十六技之花開頃刻,小哥大手臂,貴宗好深厚的實力。」

    平清寺的道智和尚卻是雙掌合十,微微低頭說著,「阿彌陀佛,花開頃刻,小施主好本事。」

    謝文元冷冷笑了一聲,「寧謙,你是華山首席大弟子,單憑這一手花開頃刻,老夫猜你應該已經築基了,你那狗屁師父,也應該到了築基後期了吧。」

    寧謙目光在台下坐著的四大宗門宗主的反應盡收眼底,語氣湛然的說著,「好說,好說,謝宗主,謙修煉一年有余,三月前終于築基成功,比及家師,謙卻是不足道也不足道也,築基後期,于家師不過是小術而。」

    謝文元嘿嘿一笑,臉上帶著譏諷顏色說著,「總體而言,你們華山的實力,比之我金焱宗,卻是省上一籌,若是僅僅憑借著表面實力,我金焱宗不如你華山也。」

    雲天南眼色一轉,不明白這老頭在想著什麼,竟然自承不如華山,要知道自己在落雁宗與他斗了幾十年,可是從未聽這老頭自承不如人過,難道是太陽從西面出來了,這老頭要改了性子了。

    「如何,寧謙小子,讓你那藏頭露尾的師父,幾個師叔都出來吧,你們華山的力量,這次都傾巢而出了吧,我就不明白了,你們華山有著凌駕東木區所有三品宗門實力之上的力量,為何還總是龜縮在一個小小的華山上。」

    謝文元嘲笑的說話向著大廳,激起一陣轟笑聲。

    「當然是害怕出頭就被打殺了,我們金焱宗壓著臨清府地,那個宗門敢跟我們金焱宗比。」徐明元身後,一個金焱宗弟子大聲嚷嚷著。

    諸葛傷眯了眼楮,盯著謝文元和寧謙看著,幾家宗門之中,他洗劍門最弱,所以諸葛傷也養成了凡事不為先的性子,正是因著這性子,洗劍門才穩居東清府地三品宗門的位置。

    雲天南皺眉看了一眼謝文元背後的金焱宗弟子,略略有些不大高興,雖然文停時說了華山會是下一個羲和劍宗,可是自己畢竟是三品宗門不是,你一個小弟子也敢在這大殿上講話,金焱宗謝文元真是有些猖狂了。

    「猖狂了……」雲天南猛然眉毛一揚,剛才謝文元說話的時候,雖然自承不如華山,可是他是一語雙關,表面實力?

    寧謙卻是眯著眼楮,眼光里滿滿都是嘲笑的看著金焱宗主謝文元說著,「我華山行事,不需要向謝文元你交代了吧,這一年來,我華山足跡遍布千界,也有必要向你謝文元匯報了,謝文元,你吃錯藥了吧……」

    「豎子!」謝文元怒喝一聲,卻是被寧謙惹出了真火。

    「給我殺了他,明元。」謝文元指著台上的寧謙說著。

    徐明元向前一步,一股凌厲的精神威壓瞬間彌漫整個大殿,精神威壓的盡頭,直指高台上的寧謙。

    寧謙皺起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眼楮里滿是和煦的微笑說著,「若是要斗法,自然要去外面斗了,打壞了這大殿里的東西,須是我華山自己的物事。」

    徐明元臉上浮起一片猙獰顏色,語氣里滿滿都是刺骨冷厲的說著,「收拾你一個區區築基初期,還能打碎我金焱宗的東西麼,小子,不用白費心機,拖延時間了,有能耐逃出這個大殿,爺我自然跟你出去打了。」

    寧謙臉上滿是和煦笑容,揚手一招,青木藤回到了自己身後,眼神里滿是笑意的對著徐明元說著,「真的麼……」

    最後一個麼字出口,寧謙已然化作一道金芒,消失在大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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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東木山中劍氣堂前

    「好高的山啊!」

    雲影舉起白白胖胖的小手,指著高聳入雲的東木山,仰著粉雕玉琢的小臉說著。i

    江琰一行人走在東木山前,已然到了東木山山門牌坊前面,牌坊頗是破敗,本來泛著白色的牌坊,竟然變成了黑灰色,牌坊橫梁的匾額,羲和劍宗幾個大字的筆畫也不全了,滿是破敗顏色。

    守衛牌坊的弟子,已然是華山白衣了,看到江琰,兩個弟子急忙前,恭恭敬敬的對著江琰行禮,「弟子見過掌門,見過各位師叔。」

    紫蘇走在江琰身側,俏臉帶著些冷寒的問著,「李漢銅,金焱宗的人可在山?」

    李漢銅抬頭看了一眼紫蘇,眼角微微揚了起來,語氣里帶著一絲怒意說著,「大師姐,金焱宗那幫人真夠趾高氣昂的,我和藍師弟下來的時候,他們正在挑戰大師兄,竟然不把我華山四品宗門當回事。」

    紫蘇回頭看了一眼江琰,語氣里有些急迫的說著,「師尊,寧謙有難,我們趕緊去。」

    唐婉卻是看著李漢銅繼續問了,「漢銅,這次來參加集會的,都有那幾個宗門?」

    李漢銅回憶了一下,略略帶著些不大肯定的說著,「化生寺,天南劍宗,金焱宗,落雁宗,平清寺,還有一個用劍的宗門,弟子只是知道他們是東清府地的,好幾個同門都不知道他們的名字。」

    唐婉目光轉向江琰,略略帶了一絲緊迫的說著,「師兄,四大三品宗門都到了,我們趕緊去。」

    四大三品宗門都到了,即便是四大宗門中最弱的洗劍門,宗主也是築基中期的修為,寧謙一個築基初期的修者,怕是任意一個宗門的宗主出手,都不大能應付過來。

    江琰懷中抱著雲影,腳步輕輕一轉,向著華山飄去,「我知你們為謙兒擔心,不過幾個築基中期罷了,若是謝文元不出手,謙兒還是能應付過來的,即便謝文元出手,不是還有空色和尚和天南劍宗的人嗎。」

    雖然說話語氣滿是輕松,江琰依然加快了腳步,身形飄忽,轉瞬十幾丈開外,向著華山行去。

    紫蘇看到江琰飄忽的身法,眼眸里掠過一絲羨慕,語調里滿是渴望神色的問了唐婉,「婉師叔,師尊好像又練成了新的身法,不知這是什麼身法?弟子好像從未見過。」

    唐婉腳下輕輕一錯,人影一閃,也出現在了十幾丈開外,語音飄渺的說著,「這是我華山比之縱地金光術更一層的身法,取自蘊瀾妖界中移形草與幻影術的雙重異能,名移形換影,紫蘇,若是你想要修煉,那可要趕緊到了築基中期才行。」

    「好好修煉,師叔很看好你的。」牧雲呵呵笑著的說話聲在紫蘇旁邊響起,卻見胖胖的牧雲身影一轉,也施展出了移形換影,轉瞬出現在十幾丈外了。

    「噌噌……」

    「嗡嗡……」

    東木山中,劍氣堂前,演武台。

    寧謙與徐明元正在酣戰。

    寧謙身後,是一群白衣華山弟子,徐明元身後,卻是金焱宗與南平府地一眾修者,劍氣堂大殿門口,卻是文停時和空色和尚,兩人身旁分別立著平清寺道智和尚和洗劍門的諸葛傷。

    道智和尚低頭詢問著空色和尚,「小師叔,華山一個二品宗門,怎麼有著這麼出色的一個大弟子,僅僅憑借著築基初期的修為,金焱宗徐明元竟然拿他不下。」

    空色和尚溫潤臉露出一絲淡淡微笑,滿是戲謔的笑著說了,「道智,若是寧謙僅僅是築基初期,自然難逃敗亡,難道剛才的大殿之,你沒有聽到文施主的一聲驚呼嗎?」

    道智和尚眉毛一張,頗是驚訝的說了一句,「一品符師!」

    一旁的文停時一邊觀看台的戰斗,一邊對著身旁的諸葛傷交代著什麼。

    「諸葛,這次的事情十分棘手,我天南劍宗怕是也難護了你洗劍門了,若是你能抱化生寺的大腿,就去化生寺尋了庇護,我家掌門師兄不會怪了你什麼。」文停時眉毛微微吹著,臉黯淡顏色頗重的說著。

    諸葛傷明顯一愣,語調里滿滿都是驚訝的說著,「文前輩,令師兄繼任宗主了,宗主不是方吟前輩嗎。」

    文停時眉頭一皺,不過想到自己師尊,臉色又黯淡了下來,語氣里頗是憤懣的說著,「雲城界一戰,家師已經隕落了,這件事也不是什麼秘密了,天南劍宗已然不是以前的天南劍宗了,靠化生寺這座大佛的事,你早作準備。」

    諸葛傷臉掠過一絲驚詫顏色,「文前輩,貴宗的青玉印不是只有結丹修者才能吸收嗎,令兄……」

    「多嘴!」文停時冷冷的打斷了諸葛傷的說話,目光轉向了演武台。

    被文停時喝罵,諸葛傷臉卻也沒有什麼難堪神色,而是目光一轉,目光掃過一旁的空色和尚,心里暗暗思量了什麼。

    「叮叮當當……」

    如同青色激流般,寧謙身後,數不清的青木箭直射亮著一蓬明亮金色光芒的壁障,金色壁障後面,正是正舞動長劍飛快的徐明元。

    「叮叮當當……」

    寧謙右手平舉,指著演武台另一端的徐明元,身後的青木藤幻化出一枚又一枚青色箭矢,幻化出的巨量箭矢首尾相接,幾近成為一道青色細流,連綿不斷的擊在金流大劍形成的光幕。

    徐明元老臉滿是慘白顏色,出手至今,除了自己舞動金流大劍的守勢,卻是一招也未曾出了,眼前的華山少年雖然只有築基初期的實力,可這小子的法決配合手中的二品靈器,卻是足以硬抗了自己這個築基中期的修者。

    「叮叮……」

    寧謙終于停下幾乎轟擊了徐明元的金流劍,開場至今,青木藤幻化出的青木箭幾近半千之數,徐明元的金流大劍也終于要堅持不住了,一品靈器終究差了二品靈器一個品階,任是青木藤幻化出的青木箭,金流大劍也有些抵受不住了。

    不過依靠連綿不絕的打擊來擊敗對手,卻難以讓在場的三品宗門感受到殺雞儆猴的感覺,既然已經摸清楚了徐明元的真正戰斗力,寧謙毫不猶豫的決定發動自己新近練成的一式青木箭術。

    「小子,靈力不足使用了。」徐明元看了一眼手中金流大劍,看到劍刃坑坑窪窪的大小訃坑,臉怒意滿滿,帶著疾風的語氣說著。

    謝文元眉頭卻是皺了起來,冷眼看了凝神靜氣的寧謙,老臉忽然帶了一絲疑惑顏色,謝文元畢竟活了百年,見識不是徐明元能夠比擬的,所以看到本來大佔優勢的寧謙停了攻勢,狐疑的盯著台的寧謙,心憂這小子難道還有了什麼厲害的法決。

    寧謙左手舉起,到了與右手平齊的高度,雙掌向內一握,一股淡淡的青色光華開始在握著的雙掌間緩緩凝聚,看著對面滿臉譏諷顏色的徐明元,寧謙一字一句的說著。

    「徐明元,寧謙自入華山以來,披星戴月,無敢有一時忘掉自己身為華山大弟子的責任,師尊有言,阻我華山者,殺無赦,依我本心,自當誅殺你于這劍氣堂前。空色大師言,你徐明元足能為我華山驅策的一個小卒子,今日我就幫師尊掂量一下,看你徐明元究竟有沒有這個資格。」

    隨著說話,寧謙手掌,青色光華越來越亮了起來……

    徐明元踏前一步,右手向一揚,金色大劍飛在空中,金色劍刃開始散發了絢爛金色光芒,看著寧謙手掌亮起的青色光芒,徐明元眉頭不自禁的皺了起來,這小子借著說話間隙,凝聚了法決,真當自己不知道麼,一不做二不休,徐明元也借著這空隙,凝結了金流劍氣。

    「小子,你胡扯什麼,什麼狗屁小卒,你華山覆亡在即,還敢妄言。」看金流大劍浮在空中,徐明元臉帶著陰狠神色說著,剛才的一陣壓制,卻是讓徐明元頗是惱怒,恨不得撕了寧謙出氣。

    寧謙雙掌一揚,一抹青蒙蒙的光華飄了半空,朝著徐明元的方向飄了過去。將這抹青蒙蒙的光華推出,寧謙額頭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口中也開始喘了粗氣,似乎這一個小小的圈子,比之剛才如同狂風暴雨般的青色箭雨更加耗費了心力。

    「青木逐月!」台下幾個華山弟子眼中閃動著得意的光芒,大驚小叫的咋呼著。

    「那老家伙有的難受了,大師兄動了青木逐月了。」文松看著空中的青色圓圈,眼中閃爍著羨慕光芒說著。華山原來的弟子,多數都見過唐婉施展這一招青木逐月,憑借築基初期的修為,生生迫退了築基後期的西峽宗修者的英姿。

    「嗖嗖……」

    寧謙右手猛然向前一舉,身後的青木藤幻化出幾只青木箭,直撲飛在高空的青色圈子。

    徐明元右手一舉,一股金色靈力離體而出,沒入高空的金流劍刃,金流大劍開始晃動,散發了一陣殷殷的錚鳴聲,震動了場內眾人的耳膜。

    隨著金流大劍不斷晃動,一股股肉眼可見的波紋以著金流大劍為中心,逐漸向著四周發散開來,波紋到了青色圈子,激起青色圈子表面靈力一陣翻騰,然後遠遠的傳播開去。

    「金劍錚鳴!」

    謝文元看著自己的師弟,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徐明元什麼時候練成這一招金劍錚鳴了,要知道,這可是接近于二品的劍技,自己可是從未傳授過他。

    空色和尚看到謝文元臉的狐疑顏色,嘴角露出一絲得意微笑,對著身後的道智和尚低聲耳語幾句,道智和尚緩走幾步,到了謝文元身旁,口中玄了佛號,口中滿是羨慕的說著,「謝宗主,什麼時候你們金焱宗也有這二品的劍技了,令師弟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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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寧謙危

    「 ……」

    青木藤幻化的青木箭終于射在青色靈力凝聚的圈子上,青色圈子猛然一頓,瞬間爆發了一陣刺目的絢爛光華……

    青木箭刺入青色的圈子里,一聲響亮的音爆瞬間響徹全場,圈子炸開,青色的氣浪四散,一彎形似圓月的靈氣團突然成形,乍然出現在演武台上空,圓月下面,青色靈力四溢,瞬間彌漫全場。

    看到彎月成形,寧謙額頭綻放一絲喜悅顏色,右手五指駢指成劍,對著圓月遽然一指。

    「啪」

    演武台上空的彎月突然爆開,彎彎的月牙突然炸開成兩個半月,分射高空的金流大劍與演武台上的徐明元。

    「嗚嗚……」

    半月形靈氣運轉速度頗快,也才一轉眼的功夫,就到了徐明元面前。

    徐明元不敢怠慢,伸手一招,就欲召回了金流大劍。

    「 ……」

    一聲刺耳的響聲突然在眾人耳中炸響,卻是另外一半半月形靈力擊在金流大劍上,正運轉著金劍錚鳴的金流大劍猛然一頓,劍身猛然一彎,化作一道流星,飛向了天外。沒有爆發出威力來的準二品法決,與威力完全爆發出來的二品法決相較,只能是被秒殺的命運了。

    「啪……」

    招金流大劍不至,徐明元只得驅動自身靈力,想要硬抗了這道半月形靈力,雙掌上凝聚的靈力剛剛與半月形靈力相接,鋪天蓋地的壓力就從雙掌上傳了過來,雙掌猛然一疼,在雙手手腕處,傳來了清晰的手腕折斷聲音。

    「唰……」

    一道藍色身影一閃,謝文元出現在了徐明元身旁。

    「 ……」

    金流大劍舞動,青色的靈力擊在金流大劍形成的光幕上,面紅耳赤的謝文元終是接下了寧謙這一式青木逐月。不過接下這半式青木逐月的謝文元也不輕松,這一式威力完全爆發出來的二品法決,即便是高了寧謙兩個境界,謝文元依舊接的頗為困難。

    「噗……」

    手腕折斷的徐明元被謝文元扯在身後,彎腰吐出了一口鮮血,靈器被毀,手腕折斷,徐明元卻是傷的不輕。

    橫眉冷冷看了一眼形容淒慘的徐明元,謝文元轉首對著寧謙說著,「好身手,好法決啊,寧謙小子,沒想到江琰一個弟子,竟然能打的我金焱宗第二高手吐血倒地,若是謝某人沒有些準備,今天還真要看著你華山繼位四品宗門之位了。」

    「呼呼……」

    寧謙雙手按著青木藤,彎著要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語氣里不見一絲波動的說著,「謝宗主麼,不論你有什麼準備,今天,你和你兒子是走不出這東木山了。」

    「哈哈哈……」

    謝文元仰天大笑,神情睥睨四方,很是不屑的看了寧謙,「寧謙小子,打敗我金焱宗一個築基修者,就真當自己無法無天了,不要說你華山沒有築基大圓滿修者,就算有了又如何,今日江琰未至,老夫倒要看看,還有誰來救了你小子。」

    「徐師弟,你先退下。」

    謝文元看了一眼身後的徐明元,眼中閃過一抹森寒冷光,語氣湛然的對著徐明元說著,心中卻是想著,你暗藏準二品法決,這帳回頭再跟你算。

    被謝文元的目光掃過,徐明元身上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顫,心里閃過一道驚懼光芒,難道自己私下吞了準二品峰法決而沒有上交,惹得宗主發怒了,若是如此,自己必須要考慮了後路了,徐明元忐忑不安的想著。

    喝退了自家師弟,謝文元向前一步,踩裂了演武台上的一塊石磚,右手一揚,金流大劍劃破長空,高高飛在了半空,散發了炫目光亮,籠罩了半個演武台。

    「寧謙小子,今日老夫先送你一程,為你師父打個前站。」

    江琰眉毛一樣,直起身子,舉起了手中的青木藤,用力向下一按,青木藤猛然一頓,瞬間落地生根,小小的一根青木藤,轉眼間就長成了一顆參天大樹,緊緊遮住了後面的寧謙。

    謝文元眼角閃過一絲不屑顏色,駢指成劍,猛然一指寧謙方向,金流大劍攜帶嗚咽聲音,劃破長空,直撲青木藤而來。

    「噌噌……」

    金流大劍幾轉,與青木藤糾纏幾次,重又飛回到了半空,懸在了謝文元頭頂。

    青木藤幻化的參天大樹卻是猛然一顫,瞬間又回復了原來大小,落在了呼呼喘氣的寧謙手上。

    「小子,不錯嗎,傷了我金焱宗高手,竟然還有余力接了老夫一招,今日老夫大發善心,索性給你小子一個全屍。」謝文元囂張的大笑瞬間響徹全場,彌漫在眾人耳旁。

    空色和尚眉頭一皺,看了看演武台上的謝文元,目光轉向了身旁的天南劍宗文停時,探尋的意味頗是明顯。這里以文停時修為最高,亦且又代表著五品宗門,空色和尚也不好不征詢文停時的意見就出手,過度掃了天南劍宗的面子。

    文停時眼中閃過一絲挪耶神色,看著高台上神色湛然,沒有一絲急躁或者驚懼顏色的江琰,臉上掠過一絲失望神色,語氣里滿滿都是不屑的說著,「空色大師,你又何必著急,若是華山連眼前的這幾個三品宗門都應付不來,如何能夠與幾個四品宗門並列呢,空色大師。」

    空色和尚目光幾轉,終是停了想要勸說的打算,文停時明擺著就是兩不相幫,勸了他也沒什麼用處,還不如自己早做準備。想到這里,空色和尚寬大僧袍罩著的雙手上,開始凝聚了一絲絲金色光芒……

    「嗚嗚……」

    謝文元駢指一指,金流大劍化作一道金色光芒,直撲大口喘著粗氣的寧謙。

    「小子,受死吧。」謝文元窮凶極惡的呼喝聲,瞬間響徹全場。

    寧謙眉頭一皺,握著青木藤的手向上一舉,想要驅動了青木藤,無奈剛才的一招青木逐月卻是損耗頗大,靈力短時間內不得回復,卻是沒有半分靈力來應付了謝文元的這一式攻擊。

    「大師兄快退。」文松看到寧謙遇險,伸手招出自己的靈器,就要沖到演武台上去救了寧謙。

    「老匹夫,趁人之危」

    「王八蛋,以大欺小」

    華山弟子的謾罵聲,吵吵嚷嚷的在場內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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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西峽宗現

    「 啷」

    一聲刺耳的金屬撞擊聲響徹全場。i

    「噗」

    文松口吐鮮血,身子向後飛了出去,文松的長劍也隨著文松,一起飛了回來。

    緊要關頭,文松出手,手中的金焰劍劃破長空,砸在謝文元的金流大劍,毫無意外的,文松被金焰劍傳回的巨大反擊之力蹦飛了。

    「叮叮當當……」

    密密麻麻的長劍釘在金屬劍刃的聲音響徹全場,卻是寧謙身後的華山弟子看到大師兄式微,長久的宗門訓練在這一刻發揮了作用,十幾個弟子同時出手,靈器劃出一片金色,黃色,青色的光芒,紛紛揚揚的擊在沖向寧謙的金流大劍。

    伴隨著一片叮叮當當的響聲,擊向寧謙的金色大劍偏了方向,劃出一道金色流光,金色大劍插在了寧謙不遠處的演武台圍欄,鋒利的靈力卻是將白石鑄就的欄桿撞斷了一大截,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

    「啪嗒,啪嗒……」

    華山弟子整齊的一劍雖是擊偏了金流大劍,可是金流大劍的反震之力也將他們全部擊飛,伴隨著被金流大劍蹦飛的十幾柄靈器,十幾個白衣弟子也飛了出去。

    「哼,自找死路。」

    看到自己的金流大劍被擊偏了方向,謝文元臉一片森寒顏色,再看到被金流大劍擊飛的一眾華山弟子,謝文元冷哼一聲,語調里滿是怒意的說著,一群小小的練氣修者,竟然擊偏了他的靈器。

    謝文元伸手一招,插在地的金流大劍騰空飛起,帶起一片細碎的石粉,劃出一道流光,金流大劍重又浮在謝文元頭頂了。

    「嗚嗚……」

    金流大劍猛然一亮,劃破長空,金流大劍直撲寧謙而來。

    「去死,小子,我看這次誰還能救你。」謝文元臉滿是猙獰顏色,神色扭曲的叫囂著。

    伴隨著嗚嗚咽咽的破空之聲,金流大劍的金光,籠罩了整個演武台,映的謝文元猙獰的紅臉變成了金黃顏色,也蓋住了寧謙的一襲白衣。

    「噗……」

    寧謙胸口一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金流大劍散發的壓力實在太強,遠不是差了兩個境界的寧謙能夠抗衡的。

    丟開手中的青木藤,寧謙盯著無匹的壓力盤膝坐下,最後看了一眼浮在天空的金流大劍,寧謙緩緩閉了雙目。

    「滋滋……」

    神識劃破空氣的響聲突然在寧謙身旁響起,在寧謙的神識感知里,一個梭形的神識形成的繭子包裹著寧謙成形了……

    ……

    東木山半山腰

    江琰看了一眼正與紫蘇酣戰的一個灰衣人,臉帶著淡淡笑容,對眼前的蒙面修者說著,「西門傷,你們西峽宗什麼時候學會藏頭露尾了,難道說一個堂堂四品宗門的人,臉都不敢給人看麼。」

    蒙面修者一把抹下臉的蒙面黑紗,露出了真容,正是隨著天山盧天南進攻華山,負傷逃遁的西門傷。

    西門傷伸手一招,正與紫蘇激戰的灰衣人瞬間後退,躲開了紫蘇的攻擊,到了西門傷身後。

    紫蘇看了一眼西門傷和他身後的修者,得了唐婉的示意,也反身退到了江琰的後面。

    「江掌門,這是傷師弟西門羅,築基後期的修為,剛才冒犯之處,還請江掌門勿怪。」西門傷卻是客客氣氣的對著江琰說著。

    江琰擺了擺手,制止了西門傷繼續客套下去,臉笑容隱去,語聲沉穩的說著,「西門兄,此地留下二位築基後期的存在,想來是為著攔下江某了?」

    西門傷臉浮起溫潤笑容,雙眸閃著狡脅得色說著,「江掌門猜的不錯,今日西門確實受人所請,在這一關卡,留下江掌門與唐婉女俠。i不過麼,以傷來看,傷兄弟二人,不要說江掌門,怕是唐婉女俠也難留下。」

    「汪汪……」

    江琰抱著的雲影懷中,不知何時多了哮天犬,哮天犬聽到西門傷先前囂張的說話,雌牙露嘴的對著西門傷吼叫了幾聲。

    西門羅前一步,低聲在西門傷耳旁說了一句,「二品靈獸哮天犬。」

    西門傷盯著江琰幾人看的眸子里更是飛揚起得意顏色,俊臉浮起一抹得意顏色說著,低聲對身後的師弟說了一句,「幾個老不死的家伙,若不是聽了我的,這次我西峽宗怕是會惹大麻煩了。」

    西門傷雙手抱拳為禮,對著江琰客氣說了,「江掌門,鄙派無意與貴宗為難,不過受人之惠,忠人之事,在這里略微阻了江掌門的步伐,現在既然無能實現這個目標,江掌門請。」

    西門傷卻是干脆利索,一看自己與江琰有著差距,毫不猶豫的放棄了與江琰敵對,立即舉手投降,放了江琰一行人過去。

    江琰意外的看了西門傷一眼,有些想不通西門傷為何如此好說話,竟然這麼容易就放了自己過去,「西門兄,我華山殺你西峽宗弟子,你這麼容易就放了江某過去?」

    西門傷俊臉浮起一抹狡脅顏色,索性在一旁的石階坐了下來,語音里滿是得意的說著,「識時務者為俊杰,我和師弟不是你的對手,自然要放了你們過去,至于江掌門殺我西峽宗弟子一事,若是江掌門能夠活過今天,那自然不再會是個事情。」

    「不再是個事情?」江琰皺眉看了一眼台階坐著的西門傷,神情疑惑顏色更重了,忽然,江琰眼中幾轉,語帶雙關的問著,「西門兄,對于貴派與我華山為敵……」

    「過了今日,若江掌門不死,你我說不定還能成為盟。」西門傷打斷了江琰的說話,語聲沉穩的說著。

    江琰目光掃過神情有些緊張的西門羅,揮了揮手,身形一轉,向著山走去。唐婉紫蘇也緊緊跟在江琰身後,越過西門兄弟,向著山趕去。

    「希望江琰你不要讓我失望啊。」西門傷看江琰一行人走遠,看著江琰背影,西門傷溫潤臉帶著一絲堅毅說著。

    「師兄,我們放過了他們,回頭怎麼跟西門長老交代?」西門羅黑黑臉帶著些許焦灼,目光越過西門傷肩膀,看著遠處消失的華山諸人問著。

    「交代?」

    西門傷冷笑一聲,語氣里帶著十分篤定的語氣說著,「剛才你沒有感覺到嗎,江琰和他身後那女子的實力,怕是已經遠在我們之了,其余幾人,也不是你我能夠攔下的,與其我們兩兄弟與人拼的兩敗俱傷,不如我們看著別人被拼的兩敗俱傷,西門納言那個老家伙,想讓我們兄弟做馬前卒,門都沒有。」

    西門羅黑臉變得更黑了一些,語氣里滿是不相信的問著,「師兄,納言老匹夫可是築基大圓滿巔峰的修為,比宗主也差不了多少,怎麼會輸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宗門。」

    西門傷俊臉猛然轉過一絲森冷顏色,語氣里滿是寒意的對著西門羅說著,「師弟,你給我記住,這世界,沒有什麼可能與不可能,面對華山這個破宗門,一切都有可能。」

    「我們追去看看,師兄?」被西門傷訓斥之後,西門羅有些躍躍欲試,想要追蹤著看了華山諸人與西門納言那個老家伙的戰斗,要知道,能夠得了自己師兄稱贊的宗門,有了什麼不平凡的地方。

    ……

    「噌稜……」

    一柄金色長劍插在距離江琰不遠的地面。

    江琰眯起眼楮,看了看站在山路一側一個小山包的青衣老者和他身旁的幾個青衣人,心頭忽然升起一絲寒意。能夠讓江琰心頭升起寒意的,無不是境界高過江琰的修士,當年面對天山盧西琊時,靈藥谷地里遇到肉棕熊王時……

    目光凝視緩緩轉身的青衣老者,透明信息界面緩緩出現在江琰眼前了。

    姓名︰西門納言

    門派︰西峽宗

    職務︰七代弟子

    修為︰築基大圓滿

    武器︰金雁五行劍

    法決︰金炎決三品下階、御劍術一品階、風行決、凝火決一品、探查術、金流劍氣二品下階

    功德點數︰

    根骨︰5

    屬性︰土

    江琰眉頭一皺,當日在華山腳下,師妹出手殺了與西門傷一起的那錦衣少年,後來江琰曾從金焱宗弟子口中打探到,那錦衣少年是四品宗門一個外門長老的孫子,結合這老者的姓氏,想來這個西門納言,應該就是那個外門長老了。

    「你們終于來了。」青衣老者混合著恨意與冰冷的說話從山石傳了下來。

    「自從⼳兒的屍體被傳送回西峽山後,老夫每時每刻都在想著拔了那小妮子的皮,抽了她的骨頭,為我家⼳兒報仇,天天盼著能夠滅了你華山一門,為我⼳兒報仇,天殺的天南劍宗,竟然頒布了不準四品宗門進入東木區的劍令,老夫每天都活在這種苦難之中啊,你們殺了我的⼳兒。」

    西門納言含著病態的話音冷冷傳遍全場,尖利的聲音讓江琰身起了滿滿一層雞皮疙瘩。

    雲影苦巴巴的揚起小臉,皺眉看著自己的師兄,對于那白發老頭如同夜梟般的訴說,卻是嚇到了雲影。

    江琰轉身將雲影遞給了唐婉,接下來必有一場惡戰,雖然空色和尚曾言,二品符師擁有秒殺一切築基修者的實力,可是面對聲勢鼎盛,氣息哀怨的西門納言,江琰怕是要被纏在這里一段時間了。

    西門納言黑臉仰天,大聲咆哮著,說話聲響徹整個東木山峰。

    劍氣堂前,演武台的謝文元聽到這有若鬼哭狼嚎的吼叫,心里不由得得意的笑了,西門那老匹夫,終于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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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14 00:28:2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八章 花開頃刻

    「婉兒,你帶影兒先行一步,謙兒恐怕應付不來謝文元,你先去主持大局。牧師弟,孫陽,你們也跟去,紫蘇,可有信心與為師一同面對築基大圓滿的存在?」

    江琰將雲影遞給唐婉的同時,低聲安排了唐婉牧雲幾人下一步的行動。

    紫蘇俏臉浮現一抹淡淡紅暈,語氣里頗是輕松的說著,「能與師尊共同御敵,弟子死而無憾。」

    江琰下意識的拍了一下紫蘇的肩膀,語氣里滿滿都是輕松的說著,「傻丫頭,為師只是要你一旁觀摩為師如何出手,那里需要你死而無憾了。」

    被江琰手掌拍在肩膀,紫蘇臉頰飛起一抹緋紅,臻首微微一低,目光里頗是奇怪的看著自己師尊,心里滿滿都是怪怪的心思。

    「唰……」

    唐婉輕輕向前跨出一步,身形瞬間到了十幾丈開外,牧雲緊隨其後,也是身形一轉,追在紫蘇後面了,孫陽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金光,就要追了下去。

    「嗚嗚……」

    西門納言突然出手,插在地的金雁五行劍化作一道流光,直追前面的唐婉而去。

    「臭丫頭,老夫來此就是為著捉你,給我留下。」西門納言狠狠不已的說話瞬間響徹在山道。

    「叮叮當當……」

    江琰遽然伸手,十五枚青色的箭矢恍若一道青色細流,直撲金雁五行劍而去,一陣叮叮當當的響聲過後,金雁五行劍劃出一道金色流光,沒入了山路一側的石壁里。

    「西門先生,想要為你孫子報仇,先過了本座這一關。」江琰豪邁的說話聲有若滾雷般,炸響在半山腰,沿著山壁四散傳播,遠處的山谷里,回蕩著這一關,這一關的回音。

    「 ……」

    一股恍若實質的精神威壓突然以西門納言為中心散發開來,青衣無風而鼓,站在西門納言身旁的兩個修者被這股威壓一逼,齊齊後退了老遠。

    「江琰小子,老夫今日不把你挫骨揚灰,屠盡你華山一門,老夫就不是西峽宗西門納言。」

    西門納言暴躁的怒罵聲瞬間響徹半山腰,怒意填胸的西門納言白胡子無風飄起,一張老臉完全成了豬肝紅色,須發怒張,戟指身後青木藤高高揚起的江琰。

    「嗚嗚……」

    西門納言信手一招,沒入崖壁的金雁五行劍突然沖出,劃出一道弧線,直撲凝神靜立,雙眼眯起的江琰。

    「師尊小心」,紫蘇看到高空撲擊而下的金色大劍,雙眸里閃過一絲擔憂顏色,開口提醒著江琰說著。

    「一劍西來,不過是金流劍氣中最末等的一式罷了,能夠用這一式,說明對方很輕視我,紫兒,看清楚了,為師是如何破了這一招一劍西來。i」江琰右手負在身後,淡淡的說著。

    在金色大劍光芒的映照下,江琰雙目微眯,平端在胸前的左手猛然向前一舉。

    「疾」,一聲輕斥突然出口,直指遠處的金雁五行劍。

    「嗖嗖嗖……」,江琰身後,青木藤猛然一抖,十五只青木箭首尾相接,直撲沖擊而來的青木箭。

    「當當……」

    連綿不斷的兵刃撞擊聲在場內響起,金雁五行劍,不斷爆發出一片片刺目的火星,伴隨著不斷的青木箭撞在金雁五行劍,金色光芒逐漸黯淡下來……

    「當……」

    最後一只青木箭撞在劍刃聲,金雁五行劍終于被撞的飛了起來。

    「疾……」

    西門納言拉長的聲音適時響起,飛在空中的金雁五行劍猛然一頓,平平懸停在了空中。

    身體猛然向後一歪,高舉在空中的右手在胸前猛然劃出一個大圈,雙足猛然跺地一下,西門納言猛然飛在了半空中,雙掌並攏在胸前,平平向前一推,一道璀璨的金芒脫手而出,直撲遠處的江琰。

    「疾」

    身在半空,西門納言冷哼一聲,金雁五行劍猛然一顫,長劍光芒猛然一亮,劍柄一擺,發出嗚嗚咽咽的破空之聲,直撲江琰而來。

    看到兩面夾攻而來的鋒芒,江琰眉頭皺了起來,負在身後的雙手猛然一扭,手腕一翻,手中抓著青色的青木藤,江琰臉浮現一絲凝重顏色。

    「嗡嗡……」

    青木藤光華流轉,轉眼間,青木藤就變得有了一人來高。

    手中舉了青木藤,江琰猛然將青木藤向下一按,泛著淡淡光華的青木藤下端猛然一亮,小鴿截青木藤沒入了山石路。

    「 ……」

    江琰的衣衫無風而鼓,淡淡精神威壓瞬間彌漫江琰前方,將西峽宗三人籠罩在內。

    青木藤表面光華流轉,這才一轉眼的功夫,原本不足半人高的青木藤突然長大,長成一株參天大樹,將江琰和紫蘇遮在了身後。

    「花開頃刻!」

    江琰身後不遠處的山坳里,正探出頭來看著兩人戰斗的西門傷目瞪口呆的看著江琰前面的參天大樹,語音里滿是顫抖的說著。

    「花開頃刻?很厲害嗎,師兄?」西門羅轉過頭來,一臉奇怪的看著西門傷問著。

    「嘿嘿,築基期的時候也不是很厲害。」西門傷拔了身下壓著的一株野草,將草葉叼在口中,臉帶著慶幸說著。

    築基期修者施展花開頃刻,威力頂天只能讓一株擁有靈性的靈藥或者花朵開花結果,可是修者境界提升之後,這一招花開頃刻卻能將一個嬰兒在一轉眼的時間里變成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殺人于無形。

    西門傷看了一眼西門納言,心里對于自家宗主的認可又高了一層,在得到華山繼任為東木區四品宗門以後,宗主並沒有大發門下弟子,滅了壞了西峽宗好事的華山,卻是一言不發,任由孫子被殺的外門長老西門納言負氣下山,任憑西門納言尋了華山晦氣。

    若是西門納言勝了,華山被滅,偌大一個東木區,自然就歸屬西峽宗所有了,若是西門納言被殺,西門傷看了一眼身旁的西門羅,這小子可是負有將西門納言勝敗的消息傳回宗門的任務,到時候有了進一步的消息,再決定西峽宗是進還是退,卻是方便了很多。

    看了一眼身形躍在半空,須發怒張的西門納言,西門傷拉了一把西門羅,「別看了,西門納言完蛋了,我們撤。」

    西門羅黑臉一怔,有些不大情願的說著,「可是師兄,他們還沒有打完……」

    西門傷眼楮一眯,目光在西門羅身轉了幾下,至到看到西門羅遍體發寒,臉升起膽怯顏色,西門傷這才溫和說著,「只要宗主知道花開頃刻和華山有著兩個築基大圓滿修者,那就足夠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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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四宗盡現

    「滋滋……」

    江琰身體周圍,無形神識劃破空氣,發出密集的破空響聲。

    青木藤長成的參天大樹依然完好,除了青色大樹表面滿是大大小小的凹坑,大樹依然完好。青色樹干,盎然青意蜿蜒流動,溫潤如玉。

    西門納言身後,兩個青衣西峽宗弟子已然倒下了,兩人雖然也是築基初期的實力,可是面對高達三品的七星連珠,兩人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青木箭突破自己的靈甲防御,飲恨青木箭下。

    山風吹動,西門納言的白發被吹的飄揚了起來,青衣也開始隨風飄揚,遮住了按著長劍呼呼喘了粗氣的西門納言的長劍。

    江琰靜靜的負手而立,前面是青木藤化成的青色大樹,後面是含笑而立,形容婉約的紫蘇。

    「西門納言,你還有什麼遺言,本座可以代為轉達,若是遺物,那就算了,那些是本座的戰利品。」負手而立的江琰神色平靜的說著。

    「你……」

    西門納言猛然伸手,須發皆張,怒指江琰,看他神情,恨不得將江琰碎屍萬段了。

    「勝者王侯,敗者寇,西門納言,你既然來殺江某,難道還不明白,殺人者,恆被殺之。」紫蘇語調冰冷,一字一句的說著。

    「噗……」

    西門納言口中噴出一口鮮血,雙膝跪倒在地,眼眸里滿滿都是恨意,咬著牙齒,面色猙獰的說著,「江琰,算你小子命大,你小子竟然是一品符師,若是你不是一品符師,老夫如何會敗,如何會敗……」

    西門納言仰天怒吼,聲調自半山腰遠遠傳開了去,回蕩在東木山間,驚起一群棲息的林間鳥獸。

    「老夫不甘心啊!」西門納言猛然低頭,雙目閃爍了幽暗光芒,緊緊盯著江琰說著。i

    江琰突然擺手,示意紫蘇後退,在江琰的神識感知里,西門納言周圍的靈氣突然劇烈波動起來,靈氣似乎受到牽引,發瘋似得撲向雙膝跪地的西門納言。

    「呼呼……」

    因著靈氣涌動速度過快,帶動空氣奔涌不動,在空氣中響起冷風吹動時特有的空氣呼嘯聲。

    「嘩啦,嘩啦……」

    青木藤大樹的樹葉受到瘋狂涌動的靈氣牽引,在呼嘯山風吹動下也紋絲不動的樹葉,竟然發出了嘩啦嘩啦的樹葉吹動聲音。

    「撲嗒,撲嗒……」

    江琰的衣角飄起,因著空氣中的靈氣涌動速度太快,江琰的衣角也被吹了起來,衣角撲動幅度過快,發出密集的衣角抖動空氣的聲音。

    「臭小子,老夫死了,你也別想好過,啊哈哈哈……「

    在身周吹動著的漫天風沙中間,西門納言倔強的站了起來,嘴角鮮血不斷流出,染紅了頜下飄揚的白色胡子,滿頭白發飄散起來,形象崢嶸的西門納言叫囂著向江琰走了過來。

    「明年今日,定是老夫祭辰,江琰,你也逃不脫。」

    靈力涌動終于停止了,西門納言臉的肌肉完全扭曲了起來,嘴角的鮮血,惡毒的眼神,皺紋全消的老臉,泛著金光的額頭……

    江琰眼角跳動一下,看樣子西門納言這老頭要出狠招了,不惜與自己同歸于盡了。

    手掌緩緩按在青木藤大樹,木色靈力瞬間度入了青木樹干內,沿著青木樹干直沖樹干頂部而去……

    「 ……」

    一蓬鮮血毫無預兆的在西門納言身炸起……

    「江琰小子,死!」沖天而起的血光中,西門納言臉泛著病態的紅光,形色猙獰的哈哈大笑著。i

    「 ……」

    浩蕩的金色靈力突然成形,一朵夾雜著血紅色的金色雲朵突兀的出現在眾人眼前,金紅雲朵猛然炸開,夾雜了血肉碎屑的金色靈力發出暴烈的破空響聲,突然四散沖擊開來……

    ……

    「娘的,這老家伙竟然被逼得自爆!」一聲惱怒的喝罵聲從山路一側的懸崖傳了下來,高高的懸崖一個火紅衣衫的中年軋髯漢黑臉滿是意外的叫了一聲。

    軋髯漢後面的紅衣少年「啪」的一聲合了手中的折扇,用著折起的折扇「啪啪」敲著自己的手臂,語調里滿滿都是意外的說著,「竟然能施展出這一招,這華山掌門怕不僅僅是一品符師啊。」

    軋髯漢黑臉猛然一怔,言語里滿是不大相信的問著,「不是一品符師,難道他還是二品符師!不可能,不可能,我們天岳界什麼時候也能培養出二品符師了,不可能,天南劍宗李若寒那老家伙也才不過一品巔峰,都沒能跨入二品,這小子,不可能。」

    紅衣少年沒有理會自言自語的軋髯大漢,折扇在手中敲了幾下,眉頭一皺,斬釘截鐵的說了一句,「通知下去,讓後面的幾大長老都撤出來,不得再攔截華山弟子。」

    軋髯大漢臉色一黑,不能置信的問著,「可是少宗,我們已經收了金焱宗大筆靈石,這不是失信于人……」

    紅衣少年「唰」的一聲展開折扇,搖了兩下,語調里滿滿都是自信的說著,「我們不是西峽宗,築基大圓滿巔峰的人物,我南明無極宗也不多,讓他們都撤出來。這東木區的水有點深啊,若是要硬趟,怕是會折損不少高手,後面不是還有北原派嗎,先讓他們頂。」

    軋髯大漢臉色一喜,恍然大悟的說著,「漁翁得利,少宗明見。」軋髯大漢說完,身子一晃,迅速消失在了少年身後。

    同時,石階頂端的一處山道,正盤膝坐著的黑衣中年人身體猛然一晃,睜開雙眼,急切的對著身旁侍立的一個黑衣少年說著,「風林,傳令下去,命令所有弟子全部撤回,不得與華山弟子開戰。」

    看黑衣少年去了,黑衣中年人這才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珠,伸手攥住了懸在額頭的一個泛著墨色光芒的圓球,若是江琰在此,一定能夠認出,這是用來近距離探測情報的百幻納珠,與千幻水晶球有著異物同能的功效。

    ……

    「唰……」

    在江琰的靈力貫注到青木樹干頂的時候,青色光華突然自青木大樹的傘蓋邊揮灑而下,一圈晶瑩的透明光幕,緊緊將站在青色大樹下的江琰和紫蘇緊緊保護了起來。

    泛著血紅色的金色雲朵撞在晶瑩的光幕,激起一陣漣漪,晶瑩光幕表面泛起如同水波一樣的漣漪,傳遍了整株大樹面。

    「嗚嗚……」

    光幕擋住泛了血紅色的金色雲朵,相互摩擦,兩相撞擊,發出低沉的轟鳴聲,隨著金色沖擊波繼續沖擊,透明光幕逐漸變了形狀,如同一把錐子插進了膠凍內,拉出一道長長的梭形尖角。

    「啪……」

    晶瑩的光幕終于碎了,如同硬抗外力到了頂端的玻璃一樣,晶瑩光幕在江琰前面瞬間四分五裂,化成靈力,漫天飛揚了。

    「唰……」

    高大的青木巨樹瞬間變小了一截。

    在紫蘇驚愕的目光里,青木藤化出的大樹瞬間變得小了,在晶瑩光幕剛剛碎裂的這會子功夫里,青木巨樹已然重新變回了原來的半人高,表面的青色光華似乎也黯淡了下來。

    江琰心疼的摩挲了一把手的青木藤,西門納言的拼死一擊,終于還是將自己這有著靈性的靈器擊傷了,想到這靈器傷了後自己御使其它靈器的諸多不便,江琰頗是氣惱剛才自己沒有拿出二品符師的實力,面對二品符師,西門納言怕是自爆的機會也沒有了。

    「滋滋……」

    江琰額前的神識海閃爍一陣青色光芒之後,已經有了兩倍頭發絲粗細的神識如同開了堤壩後涌出的洪水,短短一轉眼的功夫,一處梭形的大繭子就在江琰前面成形了,正是神繭術中的一式——化神為繭。

    西門納言自爆形成的靈力沖擊毫無意外的被化神為繭擋在了外面,面對江琰這一式神繭術,活著的西門納言也不一定有著法子,更何況是西門納言自爆後形成的靈力沖擊波呢。

    誅殺西峽宗西門納言之後,江琰帶著紫蘇一路向前,直趨這次三品宗門集會的核心地帶,劍氣堂前的演武台。

    江琰到了演武台下的時候,寧謙已經神清氣爽的站在演武台下了,服用了幾顆聚氣丹,再加唐婉的青木化靈術相助,也就一轉眼的功夫,寧謙身因著連續大戰而形成的疲累和靈力空虛都一掃而空了。

    看到江琰和紫蘇到來,寧謙和一眾華山弟子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禮,「弟子見過師尊。」

    江琰擺了擺手,示意幾人不必多禮,目光轉向了演武台。

    演武台中央,牧雲與謝文元正在激戰,兩人身形矯健,如同穿花蝴蝶一樣在場來回翻飛,一道金色和一道黃色的幻影繞著矯健騰空的兩人來回飛動,靈器撞擊的聲音不時響遍全場。

    牧雲身後是徒弟孫陽,孫陽再向後的欄桿旁,站著風姿婉約的唐婉,中間斷開一段的石頭欄桿,坐著粉雕玉琢的雲影小丫頭,小丫頭小手拖著下巴,正有一搭沒一搭的晃著小腳丫,奇怪大師兄為何還沒有來到這里,渾然不曾理會了場內劍拔弩張的詭異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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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入主東木山

    「大師兄」,雲影看到演武台下站著的江琰,小臉洋溢著得意笑容,「唰」的一聲從欄桿跳了下來,撲到了江琰懷里。i

    「汪汪」,白色的哮天犬吼叫兩聲,從演武台一邊跳了過來。

    「汪汪……」,又是一道獸吼,一道黑影閃過,黑色的哮魂犬搖著尾巴出現在江琰腳邊,仰著狗頭討好了。

    江琰踢了一下腳邊的兩只靈獸,揉了揉雲影的小腦袋,語氣里滿是意外的說著,「你個丫頭,竟然把兩只靈獸都帶出來了,看護山門怎麼辦,你個丫頭。」江琰說著,寵溺的按了一下雲影粉雕玉琢的小臉。

    「咯咯」

    雲影笑著撥開了江琰的手指,小臉滿是不服氣的說著,「宗門有四師兄呢,大師兄,小黑和小缸也很厲害的呢,它們兩個聯手起來很厲害的呢。」

    從江琰懷里掙脫下來,雲影拉著江琰的大手,向著演武台的另外一邊跑去,一黑一白兩只靈獸蹦跳在雲影身邊,歡欣蹦跳著。

    到了演武台另外一端,看到眼前的情形,江琰一下呆了。

    演武台下,抱著腦袋,幾十個身穿黃衣的金焱宗弟子蹲在地,高手如白通,徐明元之流,也不能免了抱著腦袋蹲在地的慘象,徐明元還好,僅僅嘴角有著些許鮮血,白通卻是形容頗慘,頭發被抓掉大半,黃衣也是破破爛爛,幾縷黃衣中間,隱約還能看到正滲出血跡的傷口。

    「嗷……」

    金翅虎低沉的叫聲在眾人耳旁響起,卻是蹲在地,看守金焱宗修者看的有些不耐的金翅虎發出十分不舒服的吼聲。

    「這些壞蛋都是小黑和小缸抓住的。」雲影扯著江琰的大手,粉雕玉琢的小臉洋溢著得意光彩。

    「嗚……」,遠處的金翅虎忽然發出一聲緩緩變弱的微弱爭辯聲,似乎是在強調打趴這幫人,自己也有份。

    「恩,小金也有份的。」雲影看了看抬著虎頭,虎目里含著期盼光芒看著自己的金翅虎,小臉神色掙扎許久,終于決定將功勞分給金翅虎一些。

    「小金?」江琰看看正猛點了虎頭的胖大金翅虎,哈哈大笑起來,這麼個大個子老虎,竟然被雲影叫做小金,也真是委屈它了,不定吃了影兒這小魔王多少苦頭,金翅虎才肯自願接受了這小金的稱呼。

    「數日不見,居士一向安好?」空色和尚的問話在江琰前面響起。

    江琰抬頭,看到一身月白僧袍的空色和尚,單掌立在胸前,和煦笑著看了自己,江琰也是單掌立在胸前,對著空色和尚行了一禮,「空色小和尚,不在你化生寺呆著,跑到東木山來何干?」

    空色和尚看了一眼地蹲著的金焱宗弟子,言笑晏晏的說著,「特為救人而來。」

    走到離著那群蹲著的金焱宗弟子有著幾步遠的地方,空色和尚雙掌合十說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恕人一命,一若救人一命,居士,可否看在小僧薄面,放過這群金焱宗弟子中的一些人?」

    「嗚……」

    「汪汪……」

    空色和尚又向前一步,金翅虎的吼聲和哮天犬哮魂犬的吼聲突兀的在場內響起,阻止著空色和尚靠近了金焱宗弟子。

    「小居士養的好靈獸」,空色和尚無奈的看了一眼弓起身子的金翅虎,須發皆張的哮天犬和哮魂犬,只得無奈的看著雲影說著。

    雲影看了一眼江琰,見大師兄沒有什麼反對的神色,這才揮了揮小手,制止了想要攻擊空色和尚的靈獸,脆生生的說著,「小黑,小缸,小金,不要亂動。」

    聽了雲影的喝聲,三只靈獸立即蹲在原地,一動不敢動了。

    空色和尚看幾只靈獸不再動作了,這才走到演武台旁,伸手扶起地的白通和徐明元,語聲鎮靜的說著,「兩位,對于小僧那日的提議,兩位施主今日有什麼看法?」

    白通看了一眼地蹲著的弟子,臉閃過一絲懼色,「但憑大師安排。」

    徐明元看了一眼地蹲著的徐石,目光又掠過演武台正與牧雲激斗,並落在下風的謝文元,臉神色幾轉,最後終是咬了咬牙,「徐某但憑大師安排。」

    空色和尚笑吟吟的看著江琰,語氣里帶著一絲得色的說著,「居士,如何?」

    一瞬間,場內諸人的目光,全都望向了演武台一側的江琰。

    五品宗門的文停時臉閃過一絲意外神色,這華山掌門的年齡卻是好小,不知他有沒有機會成為……

    平清寺道智和尚目光在空色和尚與江琰之間轉了幾次,低聲玄了佛號。

    洗劍門的諸葛傷站在文停時身後,目光幾轉,終是落在了江琰身。

    落雁宗的雲天南好奇的盯著江琰,想要看了江琰如何應對。

    「汪……」

    黑色的哮魂犬忽然仰頭,攝魂音瞬間彌漫全場,除了幾個大圓滿修者,場內一眾修者明顯都愣了一下,台正在交戰的牧雲與謝文元也是身形微微一滯,兩人之間出現了剎那的停頓。

    「唰……」

    灰影一閃,江琰出現在牧雲與謝文元之間,曲掌成爪,江琰狠狠朝著謝文元頸間抓了過去。

    感受到江琰的攻擊,謝文元偏了一下腦袋,下意識的躲避了江琰的攻擊,可是因著被牧雲的長時間壓制,加攝魂音的作用,面對江琰的攻擊,謝文元的反應略微頓了那麼一絲。

    「啪……」

    江琰手掌抓在謝文元的頸間,靈力透體而出,迅速封住了謝文元體內的數道經脈,讓他不能驅使了靈力。

    「 啷」,謝文元的金流大劍失去控制,落在演武台的青石地,發出響亮的撞擊聲。

    「啪嗒」

    江琰沒有理會手忙腳亂的牧雲,而是直接一把將謝文元扔到了演武台下,語氣里滿是陰森的說著,「交出我想要的東西,徐明元,白通,你們二人殺死謝文元父子,我就讓你金焱宗繼續存活下來。

    白通一把揪出躲在一眾金焱宗弟子中間的謝北侖,一把將謝北侖扔到謝文元身旁,用自己的行動,在宣布著向江琰投降。

    徐明元站起身體,從懷中掏出一枚玉符,走到演武台,恭敬的呈給了江琰,口中說著,「江掌門,這是殺死令師的信息來源。「

    接過這枚玉符,江琰目光在地躺著的謝北侖和謝文元身掃了一遍,語調里滿是冰寒的說著,「白通,殺了謝文元,我讓你做三品金焱宗的掌門,徐明元,殺了謝北侖,你傷我弟子的過往,一筆勾銷。「

    白通與徐明元相互對望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噌稜……「

    「噌稜……「

    兩聲長劍出鞘的聲音響徹全場,兩道金色蛟龍突兀出現在空中,搖頭擺尾,直撲地的謝家父子。

    「徐明元,白通你們兩個白眼狼,你們竟敢……「

    金色蛟龍撲下,謝文元喝罵的聲音突兀停頓,化作一蓬模糊的血肉,留在了演武台下。

    ……

    「以後的東木區,我華山為尊,不尊號令,謝家父子就是你們的榜樣……」

    江琰站在演武台,對著台下的一眾東木區修者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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