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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弘琰] 華山掌門路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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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雲中誰寄錦書來

    江琰呆立在柴門之外,唐婉掀開布簾進屋,注意到江琰立在院子外,放下門簾,裊裊婷婷的走了過來,輕輕扯了一下江琰的衣袍。

    「師兄,進去了,影兒和爹在等著我們呢。」

    「汪汪……」

    院子里響起哮天犬的吠聲,卻是哮天犬鑽到狗窩里,把土狗趕了出來,在狗窩呆了一會,頓覺狗窩條件太差,不滿的鑽了出來,抖了抖身上的灰土,哮天犬朝著遠處所在院子一角的土狗吠了幾聲。

    「嗚咽」

    土狗被嚇得屁滾尿流,將身體又縮了縮,幾乎要縮進牆縫里去了。

    「江琰小子,還不趕緊進來,這麼大的雪,讓我女兒陪你站在外面,凍壞我女兒怎麼辦,趕緊進來。」

    唐老頭頗是不滿的對著門口的江琰吼著了,不過老頭一生從文,這吼聲也不過是僅在院子內可聞,隔壁鄰居也難聽到。

    「師妹,等下我準備符劍傳書紫蘇,命她發布功德任務,為我華山積累功德點數,爭取早日化神。」

    江琰牽了唐婉素手,走進了院子,一邊走一邊說著,江琰轉向坐在正屋的唐老頭說著。

    「岳丈大人學識通達,小婿佩服。小婿有位同鄉在仙門修行,上次他還跟我說修煉沒有進境,積累的功德沒有用處,回頭我就拿岳父大人的話去訓斥他去。」

    唐婉松開江琰手掌,笑著看了一眼高聲說話的江琰。目光里滿是溫柔繾綣,默默回身合了柴扉,這才隨了江琰走向正屋。江琰自顧自的走進了屋里,抖落身上的雪花,笑著對正依偎在火爐旁的一老一少說著。

    「岳丈大人,小婿那同鄉,也是有些根基的人。不過他不在我們東寧城,下次見了他,我一準拿這大道理來訓斥了他一頓。」

    似乎是因為站了一天的緣故。唐老頭動作有些慵懶,將帶著符文的手腕放在火爐上,眼光迷蒙的看著那符文在吸收了火焰。看江琰進來,也沒有理會江琰的說話,語調里帶著些懶散的說著。

    「婉兒,你跟江琰小子去弄點年夜飯出來吧,我跟小雲兒還等著吃呢,你們兩個不能把我們這一老一小給餓著了。」

    江琰與唐婉相視苦笑一下,兩人一個掌門一個堂主,現在卻是被老頭逼著去做飯了。

    「岳丈大人,我給您找個僕婦來吧?您一個人在這里住多有不便,而且沒人照看。婉兒也不放心。」

    江琰有些無奈的對老頭說著,自己在華山就沒做過一頓飯,現在隱于世間,單是給便宜老丈人做飯就不下幾十頓,現在給老頭找個僕婦。以後自己再來,就不用自己動手了。

    「那麼麻煩干嘛?老夫過幾日就隨你們去東寧城住了,你們兩個做了給老夫來吃就成了,那里要什麼僕婦。」

    「額!」

    江琰與唐婉無奈的對視一眼,不過江琰眼中是哭笑不得,唐婉眼中卻是由衷喜悅了。

    「我去準備年夜飯」

    唐婉看到江琰臉上的苦小。心下了然,明白師兄不願做飯,乖巧的應了一聲,走進隔壁廚房做飯去了。

    「江琰小子,趕緊去幫忙,叉著手就等吃飯,這可不成。」

    大雪不斷落下的院子里,響著唐老頭的吼聲。

    ……

    華山宗門大殿

    紫蘇靜靜站在大殿內高高的台階上,俯看下面立著的華山弟子。紫蘇身旁,是手中擎著一枚青色符文的寧謙。低過紫蘇和寧謙兩個台階,立著林可與朵兒,再向下,立著孫陽姜阿男幾個華山弟子。

    高曠的宗門大殿內,牧雲坐在台階下最左手的椅子上,背靠椅背,手掌托了腦袋,在沉思著什麼。緊靠牧雲下面一的排椅子,卻是空蕩蕩的沒有坐人。

    蘇林,林路,李文,文松幾個靈戰部的主將和輔將赫然列在牧雲身後,更有著幾個往日里表現足夠忠誠的靈兵,也都立在牧雲椅子後面,靜靜注視著台階上立著的紫蘇和寧謙。牧雲對面,原本是南門落的位置上卻是空無一人,空著的椅子後面,立著煉丹堂的一眾弟子。

    「掌門師尊有命,命本座與寧謙師兄共掌宗門事務,過去的半年里,師尊從未有消息傳回,今天,本座收到師尊符劍傳書。」

    紫蘇看著下面的師弟師妹,開口說著。過去江琰在時,紫蘇從未稱呼寧謙為師兄過,現在為著宗門大局,紫蘇卻是開口稱呼了江琰為師兄,倒是讓台下的一眾華山弟子愣了一下。

    「掌門師兄有消息了!」

    牧雲騰的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胖臉上滿是驚愕的看著台階上的紫蘇,嘴唇囁嚅著問了。

    「蘇兒,掌門師兄還好吧?婉師姐和小師妹也都還好吧,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呢,空色和尚那禿驢沒有傷到他們吧?」

    一連串才問題連珠炮似得從牧雲嘴里蹦了出來,看牧雲那神情,似乎恨不得要沖上台階來問了。自半年前東寧城一戰之後,牧雲再沒有收到過江琰小心,現在牧雲才明白為何當日掌門師兄離去時會如此依依不舍,原來掌門師兄當日就料到自己已經回不來了,這半年來,牧雲心中滿是對于師兄師姐與小師妹的擔憂。

    「恩,師叔,這是師尊的傳信符文,您老人家有權利看的。」

    寧謙一托手中的符文,閃爍著青色光華的符文飄飄搖搖的飛向了下面站著的牧雲。牧雲看符文飛的有些飄搖,頗是不耐煩的對著符文招了招手,飛著的符文恍若一道流光落入了牧雲手中。

    牧雲看過了符文,將符文還給寧謙,胖臉上滿是喜悅的說著。

    「蘇兒。你為代掌門,掌門師兄有令,你就下達命令吧。」

    紫蘇對牧雲行了一禮,這才將目光轉向寧謙,與寧謙相視一笑,寧謙向前一步,高聲說著。

    「文松靈戰部聽令」

    文松越眾而出。站在大殿中央,彎腰對著台階上站著的紫蘇和寧謙行禮。

    「水府之國東北山區有妖獸,屢次危害東北山區山民。擾民安寧,本座命你們靈戰部去誅殺此獸,帶回妖獸獸丹。此次任務獎勵功德點數一千點。妖獸資料都在這玉符內,文師弟你凡事小心,不可大意。」

    文松接過隔空飛來的玉符,恭恭敬敬的後退散步,揚手一揮,這才轉身出了殿門。幾個輔將緊隨文松之後,急急出了殿門,追了文松出去。

    「蘇林,雲城界西商城外有妖獸為禍,本座命你靈戰部跨界誅殺此獸。記住,本次任務不需失敗,若失敗,提頭來見。本次任務獎勵功德點數一百點。」

    「大師兄你不公平,為什麼文松師兄的任務能獲得一千功德點數。我們這個跨界任務只能獲得一百功德點數,這太不公平了,大師兄。」

    不等蘇林說話,金吾將唐川反倒是嚷嚷了起來,語氣里頗是不滿。

    「任務難易程度不同,獎勵的功德點數自然不同。唐川,你為金吾將,這宗門大殿上,有你說話的地方嗎。」

    紫蘇冷冷的訓斥著唐川說了。因為寧謙性子隨和,雖然能服眾,可是因為隨和,一些喜歡搞怪的師弟往往不大會怕了江琰,如唐川這個搞怪的性子,就是屢次截斷寧謙說話。不過這次唐川小子卻是觸到了霉頭上,于今宗門出事,唐婉執掌華山刑罰,靈戰部這幫小子沒有一個不怕她的,現在被紫蘇訓斥,唐川乖乖的低了腦袋,不敢再搗蛋了。

    「還有誰有什麼問題嗎?」

    紫蘇嚇住了唐川,目光在下面靈戰部中掃蕩了一圈,冷冷的問著。被紫蘇冰冷的目光掃過,下面一幫靈戰部的輔將金吾將心中把唐川罵了個狗血淋頭,這是什麼時候,這小子也不看看就敢說了俏皮話,這會子引了大師姐發怒,自己這幫人別再被大師姐丟到思過崖去。

    「你繼續布置任務,師兄。」

    紫蘇轉身對寧謙說著。

    寧謙臉上含笑,看了一眼下面戰戰兢兢的唐川,語調平穩的說著。

    「蘇林師弟,這是你們靈戰部的將要誅殺的妖獸資料,你收好了。」

    蘇林躬身接過自台階上飛下的一枚符文,恭敬退了三步,轉身,揮手,大步出了宗門大殿。唐川看蘇林揮手,急忙屁顛屁顛的沖了出去,追著蘇林出去了,出了宗門,唐川猛然覺得後背一濕,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被紫蘇給嚇出冷汗來了。

    「林路……」

    「李文……」

    寧謙一個一個的宣讀著命令,華山靈戰部一個一個的都被派了出去。

    林可為華山第一煉丹師,不能輕動,紫蘇主持宗門大局,也沒有動,其余這些弟子,卻是全都有了任務被派了出去。

    東清府地赤地千里,降雨的任務東清府地也能完成,不過為著功德點數,寧謙把小三兒派去,讓他以符陣降雨,解了東清府地大旱,搶了這份功德。

    洛澤府地有洪澇,閆風被派出去以符陣解救洪澇;西夏平原有諸侯國禍亂朝廷,黎民苦不聊生,寧謙將西門晚晴派出,讓他率領新組建的華山第六靈戰部去解了諸侯紛爭,解民于倒懸……

    南明無極宗轄下萬家山區發生瘟疫,南明無極宗修者施展渾身解數也沒能撲滅瘟疫,寧謙派姜阿男與丁寧出馬,以化生散為藥引,輔以姜阿男等華山弟子的靈力,不出一月,將瘟疫撲滅的干干淨淨。

    一時間,華山上下,除了靜坐後山五行台修行的南門落,主掌宗門事務的紫蘇,忙于煉制靈丹的林可,華山上下全都嗎忙碌了起來,天岳界內,到處都能看到華山弟子的身影,為禍天岳界的妖獸,惡霸,瘟疫,大旱,洪澇全部被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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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五品符師

    「咯咯……」

    窗外響起了雞鳴聲,早晨的第一縷陽光射在糊著窗戶的厚紙上,將室內映的亮堂堂的。

    「小雞吃米了,小雞吃米了」

    院子里傳來雲影歡樂的笑聲,緊接著,院子里響起小雞跑動的聲音,中間夾雜著一聲兩聲的狗叫聲,卻是已經天大亮了。

    江琰長身而起,自床榻上坐了起來,穿上衣服,哈了一口熱氣,江琰準備推開房門了。透過門縫的光線,可以看到地上雪水濡濕的地面,想來唐婉早上起來在這門口已經來回好幾趟了,腳下沾染的雪花留在這里,濕了地面。

    不知不覺一夜又過去了,今天是與唐老頭商量的回城日子,江琰不敢再如往日般睡了懶覺了。

    「呼……」

    江琰甫一開門,門口就是一股寒氣撲面而來,江琰雖然不懼寒冷,可是院子里刺骨的冷意還是讓江琰後退了一步。

    「影兒要去看昨天堆的雪人。」

    一身水荷色衣衫的雲影裹著一陣刺骨的寒風沖進了屋子,撲在了江琰身上。

    「好,我就帶影兒去看雪人。」

    江琰順手抱起雲影,走出了屋子。連綿數日的大雪,將整個村子都染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院子里的積雪已經被唐婉清掃干淨了,屋頂上卻是可見頗厚的積雪。抱著影兒,江琰走出了院門。

    「早點回來,馬上就要吃早飯了。」

    唐婉叮囑的聲音從廚房里傳了出來。似極了一個居家過日子的小媳婦,晨起掃雪做飯,侍候家人。江琰回頭看了廚房的時候,正好可以見到手中拎了鍋鏟,立在廚房門口殷殷望著自己的美麗倩影。

    「知道了」

    江琰對著目光里滿是溫馨的唐婉揮了揮手,走出了院子。

    「江琰那小子又跑了……」

    院子里響起唐老頭問詢的聲音,江琰縮了縮脖子。一溜煙的竄了出去,吃飯前堅決不能被這老頭逮住,不然肯定又被他長篇大論的說教了。

    「汪汪……」

    哮天犬和哮魂犬一前一後。相跟著沖出了院子,沖向了昨日江琰領著雲影和唐婉堆了雪人的村頭。

    「汪汪……」

    「咯咯……」

    兩只靈獸沖過的村子,又是一陣雞飛狗跳。兩只靈石上竄下跳,不是從柴門鑽入了別人院子,就是站在院牆上對著院子里的土狗和小雞呲牙咧嘴,把養了雞狗的農家院子里搞的雞飛狗跳。

    「江琰先生,帶著小雲兒去玩啊?」

    「江先生,早啊!」

    早起掃雪的村人與江琰打著招呼,因為曾經在唐家莊住過三個月的緣故,江琰與村人頗為熟稔,一路走來,與相熟的農人不停打了招呼。

    「小雲兒。來給嬸嬸抱抱,咦,還害羞了,小丫頭,來抱抱。」

    晨起掃雪的鄰居楊大嫂看到江琰抱著影兒。不由得喜笑顏開的丟掉掃帚,想著要抱了影兒,奈何影兒與她不對路,將腦袋埋在江琰懷里,打死也不肯出來。楊大嫂無奈,只得繼續撿起掃帚掃雪了。不過楊大嫂看著影兒的目光里,滿是慈愛與羨慕。

    「這孩子,大嬸抱抱都不肯……」

    楊大嫂頗是郁悶的說著。

    ……

    「呼……」

    江琰長長的噴出了一口白氣,自村中一路走來,感受著雪後純然的大自然氣息,江琰越發感覺自己與天地幾乎要融為一體了,額前的神識海似乎有些蠢蠢欲動了,在這寒冷的雪天,額前的神識海恍若燃燒的火團一樣,讓江琰心中有些惴惴了。

    「 ……」

    終于到了村頭,剛剛看到過去幾日堆起的雪人,江琰耳旁就傳來一聲悶響,江琰愕然轉頭,卻是看到哮天犬正暈頭轉向的在村頭撞了堆好的雪人,在哮天犬一撞之下,昨日江琰辛苦堆積起來的一個巨大雪人就變成一攤白雪了。

    「臭小黑,死小黑,又控制了小缸亂撞。」

    雲影從江琰懷中掙脫下來,飛也似得跑到了倒地的雪人旁邊,趕跑了暈頭轉向的哮天犬,追著哮魂犬要打了,哮魂犬卻是頗不乖覺,化作一溜黑影,遠遠的竄到村頭唐林家院牆上去了。

    「目力所及,白雪蒼茫,看天地之交,惟余蒼蒼……」

    凝望無盡缸雪,江琰心中驀然升起一股化身天地的豪情,蒼茫天地間,修者雖強,可是不入化神,終究難抗惶惶天威,大雪冰封數萬里,唯有化神修者才能做到,元嬰修者壽數千年,可終究難逃天威,做不到這大雪冰封九萬里的壯觀。

    「嗡嗡……」

    正在沉思的江琰身上猛然亮起一抹絢爛的白色光華,卻是因為江琰體內靈力激蕩,掩蓋江琰修為的隱世符突然發揮作用了。

    「轟……」

    一股溫潤的生命氣息猛然自江琰身體上發散出來,江琰腳下的白雪瞬間被吹了干淨。毫不知情的江琰卻是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眼前的雪景正在發生變化,額頭的神識海越發明亮了起來,一點一點,江琰的神識徹底沉入了神識內。

    「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

    神識陷入自己神識營造的雪海中間的江琰下意識的向前跨出一步,隨著江琰跨出這一步,空氣中神識之力開始激蕩起來,滋滋作響的江琰身體周圍,激蕩的神識之力恍若龍卷風一般,瞬間吹飛了周圍的幾個雪人,比之哮天犬撞倒了雪人的動作卻是迅速多了。

    「  啪啪……」

    江琰體內一陣悸動,元嬰體內猛然響起一陣骨骼伸張的爆音,在原來的氣海處。原本只有江琰半身高的元嬰,陡然開始長大了起來。

    「滋滋……」

    隨著江琰周圍神識之力的迅疾運行,影影綽綽的冰封萬里影像緩緩成形,神識之力結成的神識世界緩緩將江琰身影淹沒了。若是空色和尚在此,一定能夠辨識出江琰現在的境界已經到了五品符師。

    「  啪啪」

    在江琰神識凝結的冰雪世界,江琰體內的元嬰增長的速度猛然增加,半身高。大半身高,全身高,元嬰終于長大到了與江琰身高仿佛的地步。靈力凝結的元嬰在一盞茶的功夫里竟然攀到了頂端,在這一瞬間,江琰的修為竟然到了元嬰巔峰。

    「轟……」

    江琰身體周圍凝結的風雪世界激蕩起一片漫天雪花。因為身體周圍神識之力激蕩,體內靈力飛揚,隱世符作用著把江琰體內的靈力催出體外,吹的江琰身體周圍的雪花四散飛揚。

    「轟……」

    因為隱世符的作用,江琰體內的靈力開始激蕩起來。靈力凝結的元嬰想要與江琰融合,無奈因為江琰身上隱世符的壓制作用,元嬰無法與江琰身體徹底融合,在與江琰身體不相融合之後,一道道的多出靈力開始在江琰下意識的控制下在江琰體內沖突,想著要沖破了隱世符的壓制。

    「噗……」

    一口鮮血自江琰嘴角噴了出來。

    隱世符的作用何等強大。空色和尚這個化神期的修者都分辨不出,江琰的五品符師境界自然無法沖破隱世符的禁錮,除非現在江琰的境界到了能夠化神的心境,隱世符才會放開束縛,任由江琰體內的元嬰與身體融合。

    因為體內靈力激蕩。這一下江琰卻是傷的不輕,不過神識沉浸在雪海之間的江琰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處在危險的邊沿了。

    「汪汪……」

    哮天犬首先發現不對,朝著江琰的方向狂吼起來,無奈江琰現在正沉浸在神識營造的雪海之間,絲毫沒有聽到哮天犬的狂吼聲音。

    「師兄。師兄!」

    雲影被哮天犬驚醒,看到江琰滿身鮮血,立即大聲呼喚了江琰。

    「恩?影兒,哮天犬?」

    神識沉浸在神識之力營造的雪海之間的江琰,恍恍惚惚的感覺到有人在呼喚了自己,神識雪海之中,雲影與哮天犬歡快的跳著向江琰跑了過來,一瞬間,江琰剛剛略微有些情形的神識重新又模糊了起來。

    「師兄,吃飯了。」

    唐婉的聲音柔柔的從莊頭傳了出來,柔柔的聲音穿破江琰神識凝就的風雪世界,傳入江琰耳中了。

    「吃飯?是婉兒,婉兒來尋我吃飯來了,我這是在那里?」

    江琰神識營造的雪海猛然一震,一股痛徹心肺的疼痛猛然在江琰心底激蕩起來了,緊接著,江琰猛覺胸口一悶,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灼熱的鮮血噴灑到雪地上,濺起一片血色霧氣。江琰一口鮮血噴出,神識之力凝就的世界瞬間沒了蹤影,強大的神識之力也瞬間收進了神識海中。

    「婉兒!」

    單膝點地的江琰抬起頭來,語氣里有些郁悶的對著俏臉上滿是擔憂神色的唐婉說著。

    「為兄剛剛以神識之力營造雪海,成萬里冰封之態,竟然突破了五品符師的境界,借著進階那會的迷糊勁,為兄誤打誤撞觸摸到了化神的那道牆壁了。」

    「五品符師,化神?」

    唐婉目瞪口呆的看著江琰,伸手在江琰腦袋上按了一下,這才自言自語的說了。

    「沒有發燒啊!」

    江琰聞言苦笑一下,人間呆的久了,自己這個師妹啊,竟然懷疑自己是發燒說胡話了

    「滋滋……」

    在江琰有意識的控制下,江琰神識海內的神識之力恍若開韁野馬,瞬間沖出神識海,將江琰與唐婉包裹了起來。

    「虛擬世界!」

    唐婉感受著神識之力上那濃厚生命氣息,俏臉一喜,目光里滿是喜悅的看著江琰說著。感受著周圍濃厚的生命氣息,唐婉終于確定掌門師兄在符師修行上又進了一步,跨入能夠在身體周圍凝結虛擬世界的五品符師境界。

    「吃飯了!」

    唐老頭頗是怒氣沖沖的聲音從莊頭傳了出來,看著單膝點地的江琰,老頭口中咬著一根油條,沖著江琰和唐婉喊了,看唐老頭的神色,對于吃了早飯還要自己來喊,頗是生氣……

    「走了師兄」

    唐婉對江琰吐了一下舌頭,招呼著雲影和兩只靈獸走向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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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東寧書院

    東寧書院是東寧城修仙世家孫家舉辦的書院,因為慧劍門沒落,孫家投靠華山的緣故,孫家放開了對于書院的管理權。東寧書院的幕後勢力搖身一變,成了統治包括東寧城在內,大大小小一牽零三十八個城池的婺源國朝廷。因為東寧書院曾經有過的修仙世家背景,東寧書院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婺源國第一書院,東寧城也變成了婺源國的都城。

    唐老頭雖然不是婺源國的什麼大人物,不過他在孫家管理東寧書院的時候曾擔任過一任書院院正,也算是東寧城內唯一與孫家修仙者打過交道的普通人,再加上老頭在書院內頗有些人脈,江琰借著這些人脈,才能進了東寧書院為一普通夫子。

    東寧書院開設科目駁雜,醫農數術皆有。唐老頭本是醫科大家,江琰來書院任教,不可避免的就進了醫科。醫科下又分藥科和醫術科,江琰本著混日子的心態選擇了能夠照本宣科的藥科。

    藥科主講雲城界內的各種藥材,藥性,以及各種藥材混合後產生的藥效等內容。因著孫家一些煉丹師的工作,這些藥性和藥理都已經輯錄成冊,編存在了圖書館內,不過因著保密的需要,這些東西只有一部分是以書冊形式存在,大半記載藥性藥理的內容都輯錄在玉符內,儲存在館藏內。

    藥科夫子的主要工作就是將這些藥理藥性,如何配藥講給學子,並帶領他們完成一項項的試驗。

    為著能夠勝任夫子這位置。江琰特意進入書院館藏,將館藏內所有的書籍都掃了一遍,包括那幾枚普通人無法看懂的符文,江琰借著自己五品符師的強大記憶力,將這些全部記下來了,經過幾次講課之後,江琰儼然書院內最博學多才的夫子了。

    距離上次江琰進階五品符師已經有兩個月的時間了。唐老頭也從唐家莊搬到了東寧城內居住,因著唐老頭的關系,江琰家里每日都是高朋滿座。有以前的老友尋唐老頭敘敘舊情的,有曾經的學子來拜訪了唐老頭的,最離譜的就是婺源國主。每日都派了國子監的大臣來江琰家里游說唐老頭,希望他能重新出任書院院正,幫助婺源國建立與修仙世家孫家的關系。

    不過唐老頭現在含飴弄孫,根本不屑理會婺源國的大臣,因為曾經與孫家修仙者打了頗多交道的緣故,唐老頭對于婺源國朝廷卻是有些看不上眼,對于婺源國想要他出仕的想法,更是嗤之以鼻。現在老頭每天早上吃過唐婉弄好的早飯,就拉著不情不願的雲影,拎著哮天犬出來溜達。拜訪一下老友,去東寧河邊釣魚,日子過的是怎一個舒服了得。

    不過隨著錫蘭國使者到了東寧城,婺源國上下吵翻天之後,唐老頭的好日子卻是過到了頭。

    這幾天。因著婺源國鄰國與錫蘭國的領土糾紛,錫蘭國使者到了婺源國,身後有著修仙世家撐腰的錫蘭國強索婺源國城池。這下急壞了婺源國的國主,為了能夠與長久不在東寧城出現的孫家修仙者建立了聯系,婺源國主流水似的將大臣派到了江琰家門口蹲守,希望唐老頭能夠與孫家取得聯系。求的孫家修仙者的幫扶,來擋了錫蘭國背後修仙者。

    這幾日上因著有大臣蹲守在江琰家門口,唐老頭卻是連家門也不敢出了,每日只在後院里曬了太陽,讓守著江琰家門的婺源國大臣一天一天等著。今天是婺源國丞相蹲守在江琰家門口,遠遠的,江琰走到街口的時候,就看到一個長須飄揚的中年男人在自家門口前走來走去,唉聲嘆氣。

    這丞相姓宋,是婺源國豪族宋家的當代家住,因為新近婺源國與錫蘭國的紛爭而登上相位,不過他也深知,若是自己不能求的修仙世家的援助,自己這個丞相怕是只有這幾天的命。

    「唉,江琰夫子,啊,不是,江琰先生,您散學了,不知可曾見過唐老先生,宋某已經在這里等了唐老先生一天了。」

    宋丞相遠遠的看到從街道上走來的江琰,遠遠的朝著江琰打躬作揖的請求著說了。

    江琰看了一眼大開的院門,可以看到白色的哮天犬趴在影壁牆上曬著太陽,唐婉正坐在桌子後面按照自己的要求畫了符文,黑色的哮魂犬趴在雲影旁邊,不時抬頭看了一眼門口,接著就又趴下腦袋懶洋洋的睡覺了。看院子里的情況,江琰猜測唐老頭肯定又躲在後院里曬太陽了。

    「宋丞相,看樣子鄙岳父還是不肯見您那,大人您又何必非得來求了鄙岳父呢,難道我婺源國數千城池,就只有這東寧城孫家才是修仙世家嗎?丞相何不去尋了別的修仙世家來,也是一樣可以做了我婺源國的靠山啊。」

    江琰也是有些不耐煩婺源國君臣如同狗皮膏藥似得圍追堵截,看著宋丞相說著。

    宋丞相聞言老臉一皺,想著就要發怒了,不過想到江琰這唐老頭女婿的身份,宋丞相長吸了一口氣,語氣里滿是無奈的說著。

    「江琰先生,此事說來簡單。修仙世家那里是這麼容易就能尋到的,而且就算尋到了,也不一定是那錫蘭國靠山烏雲城主的對手啊。現在錫蘭國已經遣使來朝,要我婺源國割了東南三十五座城與他,否則就要兵戎相見。時間緊迫啊,江琰先生,煩勞您幫我美言幾句,讓唐老院正見我一面,本大臣想唐老院正也不願意看著我婺源國亡國吧?」

    江琰無奈的擺了擺手,心說你婺源國亡國管我什麼事情,本掌門是天岳界的,唐老頭願不願意見你,那是你們自己的原因,與本座卻是沒有半毛錢關系。

    「這個我也幫不了你,丞相大人,鄙岳父不肯見您,就算我能求的他見您,想來也沒有用處,比較岳父大人自院正上退下來也有些年頭了,與孫家的聯系,也不一定還有。」

    宋丞相聞言臉色變了一變,失望之色差點寫在了臉上,不過宋丞相涵養還是不錯的,這失望顏色瞬間就消失的無蹤了,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宋丞相連連對著江琰打躬作揖的說著。

    「沒關系,沒關系,只要江琰先生求的唐老院正肯見了本大臣就好了,事成之後,宋某必有重謝。」

    江琰無奈的看了一眼自家門口被婺源國士兵形成的人牆堵住的門口,語氣里滿是無奈的說著。

    「那好,宋大人,你明日來吧,明日鄙人岳父大人肯定會接待你了。」

    宋丞相聞言一喜,一張臉上滿是諂媚微笑,對著江琰連續幾次打躬作揖,最後才依依不舍的走掉了,臨走時不忘掀著轎簾對江琰喊了。

    「江琰先生,宋某明天一定早來,一定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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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唐老頭的糗事

    江琰走進院子,正埋頭畫了符文的雲影正巧抬頭,看到江琰走進院門,嘩啦一下把桌子上的紙筆推倒在地上,乳燕投林般撲到了江琰懷中,環住了江琰脖子,撒嬌似得說著了。,,用手機也能看。

    「符文好難畫的呢,影兒不畫了好不好。」

    江琰長笑一聲,將雲影向上拋起老高,引得地上趴著的哮天犬,影壁牆頭曬了太陽的哮天犬紛紛吼叫了起來。接住雲影小巧的身子,江琰刮了一下雲影小巧的瓊鼻,笑著說了。

    「這個要去問婉兒,婉兒答應了,影兒就不用畫了。」

    雲影吐了吐小舌頭,將手臂重新環住了江琰的脖子,清脆的語調里滿是懊惱的說著。

    「她才不同意呢,她就恨不得我一天到晚都在畫這個,現在這些日子又不能修行,外公又不陪我出去玩,好悶的那!」

    雲影抱著江琰的脖子,小身子在江琰懷中扭來扭去,頗是不安分的掙扎著嚷嚷了。

    「讓你爹帶你去書院,小雲兒,明兒他們有藥材辨識課程,要去城西那邊的藥田,回來肯定在城內最好的酒樓一品齋吃飯,小雲兒趕緊纏著你爹,讓她帶你明兒一塊兒去。」

    唐老頭從後院出來,看到雲影在江琰懷中撒嬌,不由得開口慫恿著說了。

    雲影聞言小臉一喜,漆黑的眼珠直直的盯著江琰,雙手攬著江琰的脖子,緊緊抱著,一言不發。小臉上滿是祈求神情。

    「嗚嗚……」

    哮魂犬在江琰腳下咬著江琰的褲腿,也是委屈的嗚嗚咽咽叫著。

    「去」

    江琰一腳把哮魂犬撥到一邊去了,語氣里滿是哭笑不得。

    「你也來湊熱鬧,當我不煩是不是!好了影兒,明個帶你去就是了。」

    「啊,明天去玩了,去一品齋吃飯了。呀呀呀……」

    雲影從江琰懷里滑落下來,圍著唐老頭蹦蹦跳跳轉悠著了。

    唐老頭苦巴著臉,臉上滿是無奈神色。雲影能夠跟了江琰去城西藥田,他卻是不好意思跟著去了,不說書院里認識他的夫子佔了大半。就說看守西山藥田的守田老人,也是認識他這個曾經的書院院正。不論怎麼說,唐老頭就是拉不下臉去噌吃噌玩了。

    「岳丈大人,明日宋丞相會來拜訪您,跟您談關于錫蘭國要跟婺源國兵戎相見的事情,您老去見上一見吧,我已經答應他了。」

    江琰牽了唐婉小手,向著正屋走去,這會子唐婉已經做好了飯,正把飯菜端上桌子。江琰扯了雲影就要去幫忙了。

    「不去,你小子答應的,我老人家為何要去,不見,宋丞相就牛氣了。老夫我當初擔任院正的時候……,唉你們兩個怎麼走了,啊!吃飯了,尊老愛幼懂不懂,老人家還沒吃呢……」

    正喋喋不休的唐老頭看到江琰和雲影已經坐在桌子上開始吃飯,不由得怒喝一聲。飛也似得進了正屋,坐在了自己位置上,拿起筷子開始扒飯了。

    「岳丈大人,明天見不見宋丞相?」

    江琰口中噙著食物,有些含糊不清的問著,對于唐老頭是否見了宋丞相,江琰並不關心,不過江琰有些好奇,唐老頭這曾經給孫文烈家做了院正的人物,也算是見過些場面,現在怎麼會躲著婺源國朝廷。

    果然老頭被江琰一再追問,終于有些氣餒了,放下筷子,一張老臉拉的老長,瞪了江琰一眼說著。

    「你個小王八蛋,非得把老頭子干過的那點糗事都要給老頭子抖摟出來嗎!你個臭小子,咳咳……」

    唐婉急忙起身拍了唐老頭的後背,幫唐老頭理順了氣,又趕緊倒了一杯茶水過來,這才嗔怪的瞪了江琰一眼,語氣柔柔的責怪了江琰。

    「爹一把年紀了,師兄你就不要再氣他了,見不見那宋丞相,又不是什麼大事。,婺源國朝廷又能如何了,一個微末小國罷了,一個微末小國的小官,不見也罷。」

    唐老頭聞言一愣,老眼瞥了唐婉一眼,用著驚詫的語氣說著。

    「婉兒,那可是丞相啊,一國丞相,老頭子就算曾經擔任東寧書院的院正,可那也是曾經了,現在只需要一個身強力壯的城門軍,就能把老頭我打的找不著北去。江琰小子,我看你跟我女兒的背景都不大簡單,你給老頭子我說實話,你們兩個是不是背景特別深厚,連宋丞相都不放在眼里,你們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

    江琰與雲影對視一眼,兩人異口同聲的說著。

    「不能說!」

    唐老頭愕然的看著異口同聲的一大一小,語氣里頗是郁悶的問著說了。

    「為什麼不能說,難道你們倆是什麼江洋大盜,還是殺人如麻的惡客?」

    唐老頭不屑的斜瞥了江琰一眼,語氣里滿是不屑的說著,一邊故作不屑的說著,一邊重新捻起筷子,開始吃飯了。

    「我們來頭大的很呢,外公你是猜不到的!」

    雲影扒著飯,抬起頭來對唐老頭做了個鬼臉,說了一句就重新低下頭去扒飯了,不過看她兩頰上滿是滿是紅暈,想來對于能夠嚇了唐老頭一跳也頗是興奮。

    「好了,爹爹,我們的身份不論如何,總歸是您老人家的晚輩,可是您老人家有什麼糗事,竟然不敢見了宋丞相呢?」

    唐婉攔住了想要繼續問了的唐老頭,語調里滿是軟綿的問著唐老頭說了,臻首上滿是關切神色,看著唐老頭說了。

    「咳咳……」

    被江琰三人注視,唐老頭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放下筷子,用著無奈的語氣說著。

    「都是些陳年舊事了,你們還記得老頭子初次遇到你們的事情吧。」

    唐老頭少有才名。年紀輕輕就揚名婺源國,後來得孫文烈賞識,入了孫家,卻因為根骨太差,無法修行而不得入了孫家門下修行。因為他的才名,孫家就把他扔到了東寧書院,唐老頭當時心中也憋了一口氣。努力要做出點事情來給孫家看看。在東寧書院內,唐老頭努力苦讀書院館藏內的各種書籍,不曾想唐老頭在醫科方面天賦突出。借著書院的雄厚實力,數年之後,唐老頭竟然成為東寧城數一數二的名醫。

    孫家也就順水推舟。把唐老頭任命為書院院正,當時的唐老頭,居于孫家與婺源國之間,做為兩家的傳聲筒,頗是風光。婺源國也是在那個時候,借著孫家的名頭,很是掃蕩了周圍幾個中小朝廷,一躍成為東寧城周邊的一個大國。

    好景不長,西城門與慧劍門大戰到來,慧劍門被滅門。孫家也受到牽連,若不是華山出手,孫家也差點被滅族,後來得知孫文烈到了華山,孫家更是舉家遷往天岳界。要不是江琰的安排,孫家在這東寧城怕是一個族人也不會留下,不過現在東寧城還有著的幾個孫家族人實力不足,卻也是無法與烏雲城主相抗了。

    孫家大部遷走之前,唐老頭得到消息,想著靠了自己的名頭。隨孫家一起遷走應當不是難事,唐老頭與孫家族長交涉之後,被允準與孫家一塊遷去了天岳界,不過在界門之前,前來迎接他們的孫家族長突然變卦,把唐老頭給驅趕了回來。

    唐老頭事後得到消息,說是那天孫家族長被華山大人物訓斥,憋了一肚子氣,把那一肚子氣正好都撒在了唐老頭頭上,唐老頭沒能去到天岳界,只怪老頭運氣不大好。

    被送回東寧城後,唐老頭一怒之下配出了能夠無聲無息致人死地的慢性毒丹,服下之後,唐老頭就返回自己老家唐家莊等死,不想在彌留之際,江琰三人被傳送陣傳送到唐家莊,唐婉出手,干淨利索的救了老頭性命。讓唐老頭沒有死成。

    宋丞相家是婺源國豪族,當初唐老頭做了婺源國與孫家傳話人的時候,曾經許諾宋家從修仙人那里討來一枚延長壽命的靈丹,當時也是唐老頭無知,將話說的太圓滿了,也收下了宋家一枚百年老參做為報酬。可是能夠延長壽命的靈丹那里是這麼容易能夠得到的,想當年江琰辛辛苦苦完成掌門系統的任務,掌門系統才獎勵出了一瓶能延長壽命的靈丹。

    孫家自然是沒有能夠延長壽命的靈丹,唐老頭卻已經把那老參拿來煉藥了,沒法子歸還宋家了,一來二去之下,唐老頭卻是在宋家那里丟了一次臉皮,所以對于現在宋家弟子充斥的婺源國朝廷,唐老頭是打心眼里不願意去沾上一點關系。

    「這是一枚易壽丹,能夠延人五年壽命,不論是馬上要死,還是活蹦亂跳,都能幫你延長了五年壽命。」

    江琰將一個乳白色瓷瓶仍在桌子上說著,雖然說易壽丹煉制不易,可是對于江琰而言,煉制出能延長壽命的靈丹卻已經不再是不可能了。這枚易壽丹是江琰煉制出來的一枚半成品靈丹,在將要成丹的時候,丹力外泄,靈丹藥效降低,本來能夠延長十年壽命的靈丹變成只能延長五年了。

    「五年壽命!」

    唐老頭目瞪口呆的看著桌子上的乳白色瓷瓶,一張老臉上滿是驚詫神情,顫巍巍的拿起那個瓷瓶,老臉上忽然流露出一絲狡猾神情。

    「欠人東西終于能歸還了!」

    唐老頭頗是送了一口氣的說著,靈巧的將乳白色瓷瓶塞進了自己懷里,唐老頭招手示意站著的唐婉坐下。

    「吃飯,吃飯,明兒小雲兒跟江琰去書院,老頭我就來接待一下宋丞相,順便還了欠了好幾年的債。我就知道你們三個不是平常人,尤其是你江琰小子,老頭子在你身邊的時候,總感覺你小子不似常人,看吧,你小子果然不是平常人!」

    唐老頭一臉陰謀詭計得逞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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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17 00:10:4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五十六章 宋家公子

    東寧書院的藥田處在東寧城城西高山環繞的一處山谷間,雖則是剛剛出了冬季,空氣中還頗有燥冷的味道,藥田里卻已經是花團錦簇了。隨風搖崗的芍藥,向天鼓著花蕾的牡丹,樸實無華的三七……

    雲影扯著江琰的大手,小臉皺成了一團,小手指著藥田里的一顆藥草說著。

    「那株不是雜草嗎,陳伯都把它當雜草除掉的那,這里為什麼還要讓它長著呢?」

    四四方方的藥田中間,已經開花的,鼓著花骨朵的,只有青葉朝著天空的靈藥穿插生長,雲影指著的,是幾株開著紫色或者淡藍色花骨朵的飛燕草。飛燕草藥性軟綿,相對于華山靈田內種植的三葉草,藥性僅有了三葉草的百分之一,所以陳伯不願意讓飛燕草在靈田內生長,每次有飛燕草長出來,陳伯就把它連根拔起。

    飛燕草的藥性雖然只要三葉草的百分之一,可是在這處藥田之內,飛燕草卻是藥效頂尖的幾種藥草之一,所以雲影甫一說出飛燕草是雜草,一群穿著白色書院服的學子和看守藥田的老人就轉過頭來了,十幾個人整整齊齊的看著江琰了。

    「見過夫子」

    十幾個身穿書院服的弟子集體躬身對江琰行禮,人群中的守田老人也微微躬身,對江琰行禮。江琰揮手示意那守田老人繼續,就要自顧自看了這藥田了。

    「夫子,你家小妹妹好漂亮啊!小妹妹。讓姐姐抱抱。」

    一個身穿白色書院服的女弟子從圍著那株藥草觀看的人群中擠了出來,對著江琰行了一禮,然後伸出手來,就要來抱了牽著江琰大手的雲影,那女弟子臉上的神情滿是驚喜,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雲影看了。

    雲影唰的一下藏到了江琰身後,探出小腦袋來。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楮好奇的注視著那女弟子,小臉上滿是不高興的神情。

    女弟子看雲影藏到了江琰身後,目光里轉過一絲失望顏色。雲影這麼粉雕玉琢的小丫頭,怎麼這麼認生呢,怎麼樣才能讓自己抱抱呢。那女弟子目光里轉過一絲狡脅顏色,女子看著雲影的俏臉上,滿是和顏悅色,蹲下來看著雲影說了。

    「小妹妹,你認識那株藥草嗎,就是你剛才說是雜草的那株,姐姐來給你講一下那株藥草的名字和作用吧,那株藥草很厲害的呢。」

    「那株就是雜草,我才不要知道它是什麼呢,看守靈田的陳伯都知道。你們都不知道,真笨。」

    雲影目光里轉過一絲狡脅,從江琰身後站了出來,手指按著臉蛋說著,語氣里滿是對于女子炫耀藥草的不屑

    「額!」

    那女弟子被雲影搶白。俏臉上神情微微一愣,有些赧然的看了一眼江琰,見到江琰依舊是笑眯眯的神情,這才放下心來,夫子看樣子是沒有好好教了這麼漂亮的小妹妹,她不認識這藥草也是正常的。女弟子繼續將目光轉向了雲影。被雲影粉雕玉琢的小臉吸引,女子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想要捏了雲影的臉蛋。

    「啊!非禮!」

    雲影尖叫一聲,躲到了江琰後面,避開了那女弟子的素手,滿是不滿的嚷嚷著了。

    「江夫子,出了什麼事情了?」

    守田老人分開書院士子,不悅的走了過來,現在的學子是怎麼搞的,連夫子帶來的孩子都敢欺負,真是無法無天了。

    「小孩子鬧情緒,擾了您講課了,江某對不住了。」

    江琰很大度的揮手示意,對老頭道歉了,介紹藥草的任務本來是自己這個夫子來干的,自己晚到,守田老人代自己給一眾士子講解各類藥草,江琰也算是受人之惠了,所以江琰說話時頗為客氣。

    「宋伯,是我不對,我不該惹了這小妹妹,不管夫子的事,宋伯。」

    旁邊的女弟子開口求情說著。

    「上課不準時,講課不守規,這是我書院夫子應該做的事情嗎,還一介夫子,真是離譜,連街上乞討的乞丐也不如,他們還能按時上街乞討。」

    一個冷冷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了出來,緊接著,一個頭戴平冠,手中搖著一把折扇的士子走了出來,手中折扇在手上敲了一下,語氣里滿是不屑的說著。

    江琰眉頭一皺,這年輕人他卻是認識,正是當朝丞相宋均的小兒子宋蒙羅,因為他老爹新近上位的緣故,這小子近來眼界高了不少,已經接連有幾個夫子被他穿了小鞋了,看樣子這小子今天的火氣是要發在自己頭上了。

    「江夫子,蘇寧不過是想要抱抱你家女兒,你就不舍得,難道你不知道,蘇寧是我的未婚妻嗎,惹怒了我,小心你這個夫子也做不成。」

    宋蒙羅臉上滿是傲然,手中折扇一合,指著江琰說了。這幾日宋均進位丞相,宋蒙羅也算是正兒八經的丞相公子了,借著丞相公子的明天,宋蒙羅頗是囂張了一短日子,今天看到江琰女兒不肯給自己還沒有訂婚的未婚妻看了,宋蒙羅不由得勃然大怒了,想著要借機收拾了江琰。

    「宋蒙羅,誰是你未婚妻啊,嘴巴放干淨點,想要姑奶奶做你未婚妻,先讓你老爹把丞相位子坐穩了再說,坐不穩丞相位子,就不要做夢了。就算你爹坐穩了位子又能怎麼樣,你一樣給姑奶奶老實點。」

    蘇寧卻是頗不領情,看到雲影被宋蒙羅嚇得不輕,不由得怒氣沖沖的開口訓斥了宋蒙羅。宋蒙羅不學無術,不清楚自家老爹在朝野的形勢如何,蘇寧卻是家中長女,對朝政門清的人物,知道宋均坐穩丞相位子的可能性很低,這才開口訓斥了囂張的宋蒙羅。

    「嘿,吃癟了,宋蒙羅,別以為你老爹當了丞相你就能囂張了,這次踢到鐵板了吧,你們宋家再厲害又能怎麼樣,在我們蘇家面前,還不是一樣吃癟。」

    一個腰間懸了一塊玉佩的白衣士子走了出來,那士子摩挲著玉佩,語氣里滿是譏誚的說著。

    「蘇讀,你放屁,我們宋家是你們家惹不起的,不要在那里亂叫了!」

    宋蒙羅惱羞成怒,對著年輕人喝罵了說著。

    「放屁!你他娘的才放屁呢,蘇文,蘇定,今天練練手,揍宋蒙羅一頓,罪名就是不敬夫子,咆哮講堂。」

    蘇讀一邊說,一邊挽起了袖子,大踏步的朝著宋蒙羅走了過來,宋蒙羅身後,兩個如同蘇讀一樣腰間懸掛著玉佩的少年竄了出來,一言不發,揮手超宋蒙羅頭上扇了下去。

    「啊……!」

    宋蒙羅的慘叫聲響徹整個藥田內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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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凡塵風波

   江琰牽著雲影小手,饒有興致的看著蘇家三公子群毆宋少爺,初始宋蒙羅還頗是硬氣,任憑三人暴打,口中也沒有討饒的詞語,雖然在挨揍,依舊在顯示著自己宋家公子的豪邁。

    「好,蘇讀,你小子狠!」

    「蘇文,你敢打我腦袋!蘇定,你小子連老子那里也敢打!」

    「本公子跟你們三個沒完,你們打,用力打,哎呦!咕公子跟你們沒完。」

    「哎呦,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蘇讀三人也是夠狠,宋蒙羅不求饒,三人就一直劈頭蓋臉的打著,尤其是蘇文,下手之間頗有分寸,盡挑宋蒙羅身上皮糙肉厚的地方敲打,既打不壞宋蒙羅,又能把他打的哭爹喊娘。

    「夠了,夠了,蘇讀,本公子這次怕你了,怕你了。」

    宋蒙羅終于扛不住了,抱著腦袋在地上求饒了。

    「好了」

    一邊站著的蘇寧開口喝停了三人,蘇寧雖然對宋蒙羅印象不好,可是若是真把他打壞了,宋蘇兩家鬧將起來,蘇讀三人免不了要挨頓罰,現在把宋蒙羅打的挺慘,可是並沒有傷到筋骨,就算宋蒙羅回去也不會把這糗事讓家里知道。

    蘇讀三人聞言停手,蘇讀踹了宋蒙羅一腳之後,氣喘吁吁的罵了一句。

    「宋蒙羅,你個廢物,以後不要再打我蘇家的主意,還有,對夫子尊重點,上次看你對付術科夫子。少爺我就想揍你了,你丫什麼玩意,也敢不敬夫子。」

    蘇讀一揮手。蘇文兩人與蘇讀退了開去。蘇寧向前一步,俏臉上滿是不屑的說著。

    「宋蒙羅,今天這事情是本小姐惹下的。以後你有什麼後手,都朝著本大小姐來就成了,江夫子只是一介夫子,有什麼事情你繞過夫子就是了。這東寧城里水深的很著呢,你宋家不過是借著這次兩國大戰佔了不少利益,真當你宋家是什麼大門大戶了,哼!」

    江琰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切,對于蘇家的手段頗為欣賞。幾個子弟說打就打了丞相公子,挺身出來處理事情的大小姐更是豪邁,一人就把所有事情攬了下來。

    「好了,今日講課到此結束,大家去一品齋吃飯,用過飯後返回書院接著上下午的課。」

    江琰揮斷了場內的吵吵嚷嚷,開口吩咐著說了。對于宋蒙羅挨打。江琰並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現在他老子估計正在自家求了自家便宜岳丈唐老頭呢,就算宋蒙羅把這事拿回去告了他老子,恐怕宋蒙羅反倒更會挨了一頓好打。

    在藥田守護老頭的扶持下,宋蒙羅吭吭哧哧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因為蘇讀三人下手頗有分寸。宋蒙羅現在只感覺渾身上下都疼,卻是沒有那處傷能夠要了他性命。

    「哎呦,宋伯你輕點。」

    宋蒙羅猛然支起架子,猛吸了一口冷氣,顫顫巍巍的喊了。

    「夫子,公子無知,冒犯了您,還請夫子見諒。」

    宋伯扶著宋蒙羅,語氣里頗是客氣的說著,一邊說著,宋伯一邊扯了宋蒙羅,要讓他來給江琰道歉。

    江琰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語氣里滿是淡然的說著。

    「宋門,你不用忙了,本座不會因為這點小事生氣的,不過……」

    江琰語氣一冷,兩人之間猛然籠罩了一股刺人心扉生寒的殺意,本來眉眼間略有些無奈的宋門猛然瞪大了眼楮,碩大汗珠浮現在額頭上了,看向江琰的目光里滿是驚詫。

    「宋門,你現在已經練氣二層,若無外力相助,終生無望突破練氣三層。記住,本座不想有人知道你見過本座。」

    宋門耳旁響起江琰冷冷的傳音入密聲音,額頭滿是汗珠的宋門急忙點頭,雖然他不知道江琰為何知道自己姓名,可是身體周圍游走的那一絲絲殺意,卻是讓他體內的靈力幾乎遲滯,宋門這是第一次感覺到生命不在自己掌握之中。

    「宋伯,宋伯,您老怎麼了,絲……,宋伯您老怎麼了?這大冷天的,您老怎麼出汗了?」

    被宋門攙扶的宋蒙羅看到宋門額頭見汗,不由得大驚小怪的嚷嚷了,一不小心拉扯到了傷口,不由得吸著冷氣嚷嚷了。

    宋門無奈的伸手一拍,宋蒙羅只覺一股暖流流入體內,渾身上下癢癢麻麻的地方瞬間就感覺消失了,舒服的吸了一口氣的宋蒙羅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自家老子嚴令自己對宋門這老頭持了子弟禮節,原來這老頭是修仙者啊,這麼隨手一拍,自己身上痛徹心肺的疼痛就全部消失了。

    「謝謝宋伯,謝謝宋伯」

    身上不疼了的宋蒙羅連連對著宋門打躬作揖,神情諂媚,眼圈周圍被蘇讀三人砸出的黑眼眶幾乎要眯成了一條黑線。

    江琰登上書院配給夫子的馬車,看了一眼旁邊侍立著的宋門,又看了一眼正對著宋門打躬作揖的諂媚宋蒙羅,神情冷漠的揮了揮手。

    「好了,宋門,你走吧,記住我說的話。」

    「走了那,去一品齋吃飯了那。」

    雲影掀著馬車門簾,噘著小嘴,對江琰撒嬌說著。

    江琰對著一旁等待自己指示的一眾馬車,揮手示意一眾弟子先行,得了江琰示意,一眾書院弟子的馬車魚貫而出,駛出了山谷,駛向東寧城去。江琰也縮進馬車,看到緊窄的馬車里的少女,江琰皺著眉頭說了。

    「蘇寧,怎麼不坐了你自己馬車?」

    「弟子想跟影兒同坐嗎,夫子……」

    看著遠去的江琰馬車,聽著馬車中傳出的蘇寧撒嬌聲音,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的宋蒙羅惡狠狠的瞪了馬車後尾,剛才被宋門輸入一道靈力產生的舒爽感覺隨著這煩躁也都消失不見了。宋蒙羅心中怒意滔天。雖然他跟蘇寧並沒有訂婚,可是自從見了蘇寧一面之後,宋蒙羅就將蘇寧視作自己的未婚妻。現在自己的未婚妻卻是坐在江琰的馬車里,宋蒙羅心中幾乎要被怒火燒炸了。

    「宋伯,我走了。」

    宋蒙羅身上沒了疼痛感覺。頓時把救了自己的宋門給忘到腦後去了。心里只想著如何來對付了江琰,腳步有些踉蹌的走向自己的馬車。

    「公子」

    車夫急忙過來扶了宋蒙羅,宋蒙羅看到車夫,目光里突然閃過一道異彩。

    「宋才,上次你說你家妹夫在府衙做事,你去,給我尋些人來,公子我有大用。」

    車夫宋才臉上一喜。自己給公子駕了這麼久的車,終于有能被公子用到的地方了,只要能借著這次機會把自己跟公子的關系宣揚出去,以後在東寧城內,自己雖不能橫著走,這好處卻也是……

    「好咧,公子。您等些時候,我把您送到一品齋,就去給您尋了人來,駕……」

    馬車駛動,宋蒙羅的馬車駛出了山谷。追上了前面的一輛馬車,隔著馬車,宋蒙羅高聲嚷嚷了。

    「徐公子,徐四溢,你小子看哥們我挨打,你心里好受吧,說吧,哥們在南門那邊的那片莊子,是不是不想要了?」

    從隔壁馬車里鑽出一個胖胖的腦袋,那徐公子諂媚笑著說了。

    「別價啊,宋少爺,我爹也就一城門校尉,您老跟蘇家的恩怨,小弟不敢攙和啊!」

    「這次不用你攙和我跟蘇家的事情,夫子那邊想要沾了我未婚妻,我要去收拾夫子一頓,你小子說吧,這事你幫不幫我。」

    胖胖的徐公子聞言一喜,身體一矮,從馬車里鑽了出來,坐在了車轅上,滿是不在乎的說著。

    「這樣不好吧,宋哥,我們對付夫子,要是被書院里知道了,不是麻煩死了,再說了,我們也沒有什麼由頭啊!」

    「本公子自有辦法,看到夫子身旁的那個小女孩沒有,那丫頭身上穿的是水荷色衣衫,他脖子里圍著的絲巾是明黃色的,這可是違禁物品,不要說抓了夫子,就算是我們把他當街給殺了,也沒人敢說什麼。」

    ……

    一品齋上,唐老頭正站在一處靠窗的位置上看著樓下,唐老頭後面的酒桌上,坐著滿臉諂媚顏色的宋丞相,宋丞相對于唐老頭一直站在窗口的動作有些不解,不過目光掠過唐老頭手上握著的那個乳白色瓷瓶的時候,宋均的目光卻頗是火熱。

    能夠延長五年壽命的靈丹啊!

    當年宋家送了唐老頭一根百年老參,想要交換了能夠延長壽命的靈丹的時候,宋均本來就沒存著能夠換取到靈丹的目的,只是單純的想要交好了唐老頭,沒想到當年唐老頭的許諾,今天卻是要兌現了。

    宋均一時有些神思不屬,能夠延長五年壽命的東西,若是自己吃了,就能多活了五年,這可是千金難買的好東西啊。

    「宋丞相,聽說你兒子今天也去西山藥田了,不知道書院現在的守田人還是不你們家宋門?」

    看到樓下出現白色書院服的學子,唐老頭心中會心一笑,江琰小子終于到了,自己不用噌他的飯,也混到了這里,而且還是婺源國丞相請客,自己等會可要去江琰小子那里好好炫耀炫耀。

    昨個唐老頭打破砂鍋也沒能問出來江琰三人的身份,不但古靈精怪的雲影一個字不肯說,就連往日里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婉兒也不肯說,唐老頭心中頗是不服,心中鬧起了小孩兒情緒,非要來跟江琰炫耀了些什麼,所以今天宋丞相一上門,唐老頭就指名道姓的要來一品齋吃大餐。

    「咦,怎麼城門軍來這一品齋了?宋丞相,難道城門軍的待遇好到能來一品齋吃飯了?」

    正要轉身回來坐下的唐老頭看到城門軍的身影,不由得疑惑的說了。

    「  啪啪……」

    唐老頭話音未落,樓下就傳來砸桌子推板凳的聲音,宋均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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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公子見諒

    「就是他,就是那個灰衣服的小子,他身旁那個小丫頭身上有違禁物品,按律當斬,你們去把他抓了,趕緊的,不要傷到了他身旁那個女子,那是蘇學士府上的大小姐。」

    宋蒙羅站在一品齋的門檻上,指著正在用飯的江琰吼著身後的城門軍。

    城門軍聞言上前,一陣桌子倒,椅子歪的動作之後,一品齋一樓被弄的一團糟亂,正在吃飯的客人被城門軍驅牛趕羊般趕到了一樓的一角,城門軍尖利的長槍指著了江琰。

    「嘿嘿嘿,江夫子,本公子我不敢惹了蘇家,還不敢惹了你麼,連本公子的女人也想染指,真是不想活了。」

    宋蒙羅從袖子里拿出一條明黃色圍巾,一邊走一邊說了。

    「宋蒙羅,你憑什麼要抓了夫子,城門軍無憑無據就能抓人了。」

    蘇寧指著宋蒙羅,大聲說著,說著話的時候,身體更是向前一步,攔住了城門軍的長槍。城門軍知道蘇家大小姐的身份,不敢傷了蘇寧,長槍紛紛後撤了。

    「我說有罪就是有罪」

    宋蒙羅冷冷的走上前來,揚手將手中的明黃色絲巾拋到了雲影腳下,語氣里滿是冷冽的說著。

    「城門軍聽令,一品齋內有人私用明黃色物品,已經被本公子發現,你們給我上前把人拿下,送回兵部大牢,若有反抗,當場給我殺了。」

    「嘿嘿嘿,江夫子。你還是不要反抗了,刀槍無眼,若是傷了您老人家,我們做弟子也是心有哀傷不是。」

    胖胖的徐公子走上一步,與宋蒙羅並肩而立了,胖臉上滿是惋惜的對江琰說著。

    「我說你們幾個,小心一點。等會抓了我家夫子的時候,不要太過份,那是我跟宋公子的夫子。就算他私藏違禁物品,那也是本公子的夫子,你們幾個。還愣著干嘛,給我上啊,小心的把本公子的夫子給抓了。」

    徐公子對著幾個城門軍將領吼著說了。徐公子老爹是東寧城西門城門校尉,統領西城數千士兵,這些領兵的將校都等同他老爹的私兵,所以罵起來的時候頗是囂張。

    「拿下」

    一個城門軍的首領頗是無奈的吼了一句,現在丞相公子,校尉公子都在這里,就算是栽贓陷害,自己也不能放一個屁。為了自己的未來考慮,現在那兩個王八蛋說什麼就是什麼,自己只需悶頭做事就是了。

    江琰依舊慢條斯理的夾了一塊魚塊放進口中,品了一下,咂摸著嘴說了。

    「人間美味。無過于此啊,可惜享用此等美味的時候,竟然被人栽了無妄之災,真是晦氣。」

    雲影趴在桌子上,小手捻了兩根銀筷子在盤碟之間翻飛,聞聽自家大師兄說話。抬頭看了一眼周圍虎視眈眈的士兵,不屑的瞥了一眼前面站著的宋蒙羅和徐公子,哼了一聲,又繼續低頭尋了美味去了。

    「別吃了!」

    宋蒙羅瞥到雲影不屑的目光,一股火氣猛然涌上腦門,大踏步向前幾步,伸手一按桌子沿,就要把桌子掀了起來。

    「蒙羅」

    一個熟悉而又冷冽的聲音突然在二層樓上響了起來。

    「爹」

    「丞相大人」

    宋蒙羅抬頭,就看到站在二樓樓梯口上一個老者後面的自家老爹,心中一喜,宋蒙羅語氣里滿是驚訝的問著。

    「爹您怎麼在這里?」

    「見過丞相大人」

    下面正在吃飯的學子,被城門軍逼到一角的食客,提了長槍的城門軍,看到宋均,紛紛跪下對宋均行禮了。

    宋均向前一步,與唐老頭並肩而立了,語氣里滿是冷寒的問著。

    「這里是怎麼回事?城門軍李副將,你來給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情況?」

    李副將腦門一熱,頗是郁悶的向前幾步,心中想著栽贓陷害的是丞相公子,老子自然是跟兒子親近的,可是睜眼誣陷了那夫子,自己卻也是不敢的,于是斟酌著說了。

    「稟丞相,標下得到宋公子和徐公子的報訊,說這里有人使用違禁物品,標下奉命前來抓人。」

    「違禁物品就在那里,丞相,就那個灰衣服的夫子旁邊,他剛才看到城門軍來了,就把那違禁物品給扔掉了。」

    胖胖的徐公子高聲叫囂著說了,這個時候,宋少爺面對自家老爹要避嫌,說不得,徐公子這個做幫凶的把這栽贓陷害的任務接過來了。

    唐老頭對著江琰擠了擠眼,臉上滿是得意的湊過去在宋均耳旁附耳說了幾句。宋均聞言臉色大變,目光在唐老頭手上的瓷瓶與下面坐著的江琰身上來還轉換幾次,臉上閃過幾許糾結之後,狠了狠心說著。

    「好了,這里沒有什麼違禁物品,都散了,李副將,帶你的人走吧。」

    宋均吩咐著城門軍副將說著。

    「違禁品就在那江琰腳旁,爹你怎麼能說沒有,違禁品就在那人旁邊。」

    本來覺得自己老爹肯定會幫了自己的宋蒙羅心情猛然墜入了谷底,這是什麼情況,老爹今天這是怎麼了,違禁品明明就在這里,他怎麼說什麼也沒有,還讓城門軍散了,城門軍散了,怎麼能再抓了那想染指自己未婚妻的夫子,宋蒙羅大呼小叫的嚷嚷了起來。

    宋均在心底將自己兒子罵了幾百遍,不過表面上還是要維持自己丞相的形象,宋均冷著臉說著。

    「我已經說過了,這里沒有違禁品,城門軍都給我撤出去,你們兩個,這里是你們胡鬧的地方嗎?給我滾出去。」

    宋均一邊說著,一邊不經意的掃了江琰一眼,見江琰臉上神色不變,這才放下心來,只要沒有得罪這神秘的煉丹人就好,唐老先生的話自然不會假的,這少年年紀輕輕就能煉制出這靈丹來,肯定不簡單,說不定就是修仙者,根本不是自己能夠得罪的。

    「用了違禁品的人在里面,都給我沖擊去抓人,不要傷到了我家少爺。」

    正在向門外撤出的城門軍猛然被一群紅衣捕快堵在了一品齋門口,當先一人大呼小叫,正是宋蒙羅的車夫宋才。

    江琰眉頭緩緩皺了起來,這婺源國朝政還真是混亂,隨便污人清白不說,一個丞相公子,竟然能夠連著調動了城門軍,府衙捕快來抓人,這樣的婺源國……

    看到江琰臉色皺了起來,宋均心中咯 一下,修仙者不是自己能夠得罪的存在,婺源國還想著指望修仙者來救了,若是因為這件事引得修仙者不喜,自己這個丞相明天就可能下台了。

    想到這里,宋均三步兩步跳下樓梯,對著當先走上前來的宋才劈面一腳,怒火沖天的吼了。

    「滾,本相已經說過這里沒有違禁品了,宋才你還帶了府衙的人來這里,想要干嘛。」

    「爹,人是我叫來的……」

    宋蒙羅臉上頗是不忿的開口說著,自家老子今天這是怎麼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難道一點面子也不願意留給自己了。

    「朝廷自有律法,朝廷捕快,豈是你一個人的私兵,李捕頭,李副將,你們兩個都把人帶走吧,下次若是再讓我看到你們私自調了朝廷私兵,本相決不輕饒。」

    李副將與剛剛進門的李捕快唯唯諾諾而出,李副將還好,清楚事情來龍去脈,知道是丞相發威,不對自己,而李捕快卻是被嚇了半死,難道自己剛來就惹得丞相不高興,那自己這飯碗……,李捕快看向宋才妹夫的目光里滿是怒火了。

    宋均沒有理會自己兒子,轉身對著江琰行了一禮,恭敬說著。

    「公子,小兒無禮,冒犯公子處,還望公子大人大量,不與小兒計較,若有得罪處,改日均攜小兒親自上門致歉,今日之事,一切過錯均在均處,公子見諒。」

    「爹你跟他道歉……」

    「啪……」

    宋均轉身一巴掌扇在了自己兒子臉上,把宋蒙羅打了一個暈頭轉向,幸虧有旁邊的徐公子扶住宋蒙羅,才免了宋蒙羅摔個大馬趴。

    聽著丞相扇了自己兒子那響亮的一巴掌,蘇寧不自禁的向著遠離雲影的方向挪了一挪,看向江琰的目光里滿是驚詫了,原來夫子不是簡單人物啊,丞相大人都不敢招惹夫子,為了讓夫子息怒,丞相竟然親了自己兒子……

    旁邊的幾個學子卻是頗為興奮,這些日子宋蒙羅借了老爹的勢頭在書院威風八面,現在好了吧,冒犯夫子,被自家老爹打了吧,看樣子夫子還是很厲害的!

    江琰拍了一下雲影的腦袋,瞪了一下樓梯上站著的唐老頭,語氣里頗是無奈的說了一句。

    「走了,昨兒給你的瓷瓶,給我拿回來,昨兒給了東西,今兒就想著來把我投進牢獄,不給了。」

    雲影扔了銀筷子,離開滿桌的豐盛菜肴,唐老頭從樓梯上屁顛屁顛的跑下來,一老一小相跟著江琰出了一品齋。

    宋均恭恭敬敬的目送江琰三人離開,看著唐老頭拿著那個瓶子離開,宋均的目光里滿是肉痛顏色,等到江琰三人跨出一品齋,宋均臉色立即垮了下來,抬腳對著自家兒子就踹了出去。

    「我讓你得罪江夫子,我讓你得罪江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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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烏雲城來人

    宋均抄手站在江琰家門前,與宋均並肩而立的,是一個華服中年人,兩人立在側對江琰家院子大門的位置。宋蒙羅耷拉著腦袋,與徐公子並肩跪在江琰家門口,兩人身後,跪著的是曾在一品齋參與鬧事的城門軍和府衙捕快,李副將和李捕快跪在最前面,兩人雖然跪得筆直,臉上卻是寫滿了惶恐與不安。

    宋均身後,立著婺源國十幾位朝廷大臣,因為站的時間過久的緣故,十幾個大臣衣冠都有些不整,看著緊閉的院門的目光里,滿滿都是憤怨與一絲絲畏懼。

    「皇上,不若臣去叫門,這樣一直等下去也不是法子,烏雲城主的使者已經到了城外,若是江琰夫子再不肯出手,我婺源國不保也。」

    宋均目光掃過身後的一些個大臣,看到他們衣衫不整的淒慘模樣,心中閃過一絲冷笑,不過他身為丞相,負責調和皇帝與大臣關系,為著朝廷體面考慮,也不能讓這些大臣在這里東倒西歪,損了朝廷面子。

    「還是再等等吧,江先生既為修仙者,自然洞曉朕的來意,現在先生不肯開門,自然是不想攙和了朕與錫蘭國的戰事,朕望朕的誠意能夠打動先生,肯出手救了我婺源國一救。」

    華服中年人開口說著,雖然站了不斷時間,婺源國皇帝身上的衣衫卻是依舊整整齊齊,額頭緊皺,卻是絲毫見不到他臉上有什麼疲憊顏色。

    「嗡……」

    婺源國皇帝剛剛說完,宋均後面立著的一眾大臣已然開始喧囂起來了。這幫大臣能夠站到現在。已然是看在虛無縹緲的修仙者這三個字上面,對于這些未曾見過修仙者的大臣而言,還不如一把長刀來的可怕。

    「哎呦,我說怎麼滿城都找不到婺源國的君臣呢,原來是跑這里來行跪拜禮來了。我說宋均,你身為一國丞相,這事情已經拖了我一個月了。我們錫蘭國的修仙者不願意再等了,烏雲城主的大弟子曾羅已經到了,東寧城西南一百零五坐城究竟是給不給。不給的話,曾羅仙長就要出手了。」

    一個倨傲的聲音突兀的在遠處街口響了起來,隨著聲音。一個紫衣中年人自街口施施然走了過來,中間人身後,跟著一隊錫蘭國衛士。

    「嘩啦嘩啦……」

    中年人一出現在街口,婺源國守衛街口的衛士呼呼啦啦沖出來一群,將中年人包圍了起來,錫蘭國的衛士沖上前來,婺源國的衛士與錫蘭國衛士開始對峙起來。

    「嘿嘿……」

    紫衣中年人看到婺源國衛士攔下自己,冷笑一聲。

    「宋均,怎麼著,你是準備現在就把本使者給圍殺在這里。好嗎,宋均,您這丞相可當的有些不大合適,要是前幾天嗎,曾羅大師未到。您這些個衛士還真有希望把本使者誅殺在這里,不過可惜啊,曾羅大師來了。修仙者,是你一個區區婺源國能夠惹得起的嗎!」

    「呼……」

    中年人話音一落,一股勁風猛然自紫衣中年人身後吹起,婺源國的衛士被這勁風一吹。當先幾人首當其沖,噴出一口鮮血,高高飛出了人群,眼見是不能活了。

    「一幫井底之蛙,連本座也敢擋,真是活的不耐煩了,區區婺源國,遇到我烏雲城,竟然不知進退,真當我修仙者不敢殺人!」

    隨著說話,一個白衣中年人踱著步子,緩緩從錫蘭國使臣後面站了出來,白衣中年人手中搖著一柄折扇,臉上滿是冷漠光芒,緩緩走上前來,看向江琰院門前的目光里,滿是森冷寒意。

    「曾羅!」

    宋均暗暗驚呼一聲,他可不是身後那幫沒有見識的大臣,他可是見過孫家修仙者施展法術時候的威力,剛剛飛出的那幾個衛士,不過是人隨手一拂罷了,若是他真有心殺人,怕是剛剛那一下,就死了不知多少衛士了。

    「烏雲城的修仙者!」

    宋均前面的婺源國皇帝緩緩轉過身來,面向了長街盡頭的錫蘭國使者,冷冷盯著那被錫蘭國衛士衛護著的白衣中年人,目光里滿是冷冽。當年婺源國與錫蘭國大戰,錫蘭國曾無數次想著要刺殺了兵威頗盛的婺源國皇帝座駕,當時有著孫家修士衛護的婺源國皇帝曾多次見到前來刺殺自己的烏雲城修士,其中這曾羅借著兩件靈器多次逃脫了孫家修士的圍攻,也是一個厲害人物。

    「項裴羅,本座給你一刻鐘時間,盡數降了錫蘭國,否則本座就親自出手,收了你的性命,現在沒有孫家那幫王八蛋衛護,你身旁這些大臣衛士,不過本座一扇之力。」

    人群中簇擁著的曾羅冷冷的對著婺源國皇帝喝著,目光里滿是譏諷顏色。

    「曾羅,你不要囂張,我們身後院子里就有修仙者,若不是那仙長輩分太高,不好以大欺小,你曾羅休想進入我婺源國。」

    宋均攔在皇帝前面,戟指遠處的曾羅喝罵著說了。

    「院子里有修仙者!」

    曾羅心神一動,伸手按了一下腰間的一個錦囊,從錦囊里拿出一枚玉符,看到玉符上青蒙蒙的光華,不由得眉頭皺了一下,目光仔細在青色的玉符上掃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亮點,這才心安下來。

    「怎麼代表我自己的光點也看不到了?」

    曾羅暗暗疑惑了一下,不過想著也沒有發現代表其它修者的光點,曾羅也就將這心思放下了,先辦正事要緊。

    「修仙者?是縮頭烏龜吧?看見老子來了,宋均你身後的修仙者就藏起來做縮頭烏龜,嘖嘖,宋均,自從孫家那幫修者大舉遷走以後,你們婺源國不會連一個修仙者也沒有了吧,啊,哈哈哈!」

    曾羅目光里滿是譏誚,哈哈大笑著說了。明明院子里一個修者也沒有,這宋均竟然在這里虛張聲勢了。

    「哼!若孫家仙長在此,何容你區區一個曾羅在此囂張!」

    婺源國皇帝大袖一拂,冷冷說著。

    「可惜啊,可惜孫家那些人啊,還沒有遇到曾羅仙長,已經先是退避三舍了,皇帝陛下,趕緊下詔吧,曾羅仙長耐心可是有限的,剛才是死了這幾個衛士,等一會兒,可是說不好了。」

    錫蘭國紫衣使者向前一步,頗是囂張的說著。

    ……

    江琰盤膝坐在後院的花壇中間的蒲團上,花壇前面,立著唐婉和雲影,唐老頭身上蓋了一件長衫,正躺在一把躺椅上,眼楮微眯著。

    「江琰小子,咳咳,難道你真不想管了這婺源國的事情,不論如何,婺源國總是你現在的國家。咳咳……」

    前院傳來的嘈雜聲驚醒了眯眼睡覺的唐老頭,聽到嘈雜的議論聲音,唐老頭終于開口說著了。因為前些日子染了風寒,唐老頭這些日子身體頗不好受,都是躺在椅子上休息,對于錫蘭國烏雲城主使者到了東寧城的事情也不了解,現在聽清楚門外的議論,想到故國將亡,唐老頭咳嗽著開口說了。

    「我們可不是婺源國的人呢,外公!」

    雲影小臉上滿是得意笑容,看著唐老頭說著。

    「縮頭烏龜!敢罵我是縮頭烏龜!」

    雲影突然跳了起來,扯住唐婉的手撒嬌說著了。

    「外面有人罵我們是縮頭烏龜,太過分了,竟然罵我們是縮頭烏龜……」

    「影兒不要搗亂,外面那些人鬧就鬧去,只要不驚擾到了師兄修行,就任由他們鬧去就好了。外面那幾個修者只是練氣期的小娃娃,若是跟他們計較,靈氣波動之下,師兄就不能修煉了。影兒乖,不用理會了他們。」

    唐婉雙眸緊緊定在江琰臉上,拍了拍雲影小手,安慰著說了。

    「婉兒,我老頭子有一事相求。」

    唐老頭忽然直起身體,掙扎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無奈身體虛弱,只是站了一下,又軟軟的挨著椅子倒了下去。

    「爹爹,您怎麼站起來了!」

    唐婉俏臉上滿是擔憂,彎腰扶起了唐老頭,素手向腰間一按,就要掏出了靈丹來,將一枚靈丹喂到了唐老頭的嘴邊。

    「咳咳……,不用了,婉兒,爹的大限已到,你們仙家的靈丹雖然神妙,終究還是難擋壽命大限,這些靈丹就不要再浪費了。服下那顆延長五年壽命的靈丹,老頭我這幾年,已經是賺了的了,咳咳……。」

    唐老頭氣喘吁吁的擋開了唐婉送到自己嘴邊的靈丹,語氣里滿是虛弱的說著。

    「婉兒,我有一事相求,咳咳……我老頭自知命不久矣,可是這故國,終究是難舍,咳咳……,婉兒,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救了我這故國一救,老頭我不想眼睜睜的看著故國先于老頭我而去了,咳咳……」

    唐婉俏臉上本來滿是擔憂神色,聞聽唐老頭的話,目光里忽然帶上了一絲為難,夾雜在擔憂中間,唐婉素眉緊緊蹙了起來。

    「師兄有令,我們華山弟子,是不能參與人間皇朝更迭的,若是因為我們而阻礙了人間皇朝更迭,我們身上就會被昊天降下惡果,低了我們辛苦修行才得來的一些功德,爹……」

    「是江琰小子說的,那我去求了江琰……」

    唐老頭氣喘吁吁,就要掙脫了唐婉雙手。

    「爹爹……,你這是干嘛!婺源國對您老人家真的這麼重要嗎……」

    唐婉雙眸里淚珠滾動,素顏上淚珠潸然欲下。

    「岳丈大人,您這是讓我為難啊,影兒,帶了哮天犬出去,嚇退那幾個練氣期的小家伙就是了。」

    江琰終于睜開雙眼,看著地上的唐老頭說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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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誰是縮頭烏龜

    婺源國皇帝項裴羅袍袖一拂,強忍著烏雲城大弟子曾羅釋放的威壓,雍容臉龐變的有些扭曲,沉聲爭辯著說了。

    「曾羅,你不要囂張,現在孫家是不在我婺源國了,可是你不要忘了,孫家雖然投靠了華山,大半基業可都在這東寧城內,翌日孫家知道了今天你所說的話,想來華山一怒,你烏雲城也逃不過傾覆之禍。」

    曾羅聞言臉色一變,腿肚子不禁轉了轉筋。想著若不是自家師尊見機的快,開城降了華山的靈戰部,自家現在怕是真變成飛灰了。想著那部靈戰部的滔天殺意,華麗的靈甲靈器,曾羅心中不自禁的顫抖了一下。對于華山,那是比慧劍門還要強大的存在,不要說自家師尊,自家那敢跟慧劍門叫板的師祖都畏畏縮縮不敢惹了。

    「華山一怒,我烏雲城自然逃不了城毀人亡的下場,那是自然的。」

    曾羅斜瞥了一眼婺源國皇帝,目光掃過婺源國皇帝身旁的一眾婺源國大臣衛士,冷冷笑著說了。

    「項裴羅,你一介凡人,懂多少我修者之事。不要說我烏雲城,就算是有著傳說中的強大修者的西城門,遇到華山兵鋒,還不是被屠戮干淨。所以我慧劍門自然是不敢惹了華山的,皇帝陛下您放心好了,我曾羅做事是有分寸的,咱們只論你婺源國和錫蘭國之間恩怨,那里會牽扯到華山上去。」

    說到華山,曾羅也有些惻然。說話聲音不自禁的降低了不少,不過講到兩國恩怨,曾羅重新又回復了底氣,自己是來為錫蘭國撐腰的,又不是來得罪華山的,再說了,這小小的錫蘭國能有華山背景。扯上天去吧。孫家雖然有些厲害人物,不過放到連金丹修者都能輕易誅殺的華山,孫家這點實力。怕是連外門長老都輪不上一個。

    「廢話少說了,皇帝陛下,你婺源國前方西南一百零五坐城究竟給還是不給?」

    紫衣的錫蘭國使者有些不耐煩了。開口攔住了想要說話的婺源國君臣,冷聲喝問著。

    「朕若是說不給呢?」

    婺源國皇帝攔下了想要喝罵的宋均,目光斜瞥紫衣使者,語氣森冷的說著。這幾年來,因為沒有了孫家的支持,婺源國的日子越發艱難,前幾年割了三十五座城以後,錫蘭國的胃口就開始大了起來,一年大過一年,現在竟然想著要了臨近東寧城西南一百零五坐城。是可忍,孰不可忍。

    「嘿嘿,不給啊!項裴羅,本使者給你個面子,稱呼你一聲皇帝陛下。既然你不給,那說不得,本國皇帝陛下用了巨量代價請來了烏雲城的曾羅先生就有了用武之地了。」

    紫衣使者臉上滿是譏諷顏色,對于婺源國君臣的強硬,卻是一步也不肯退讓了。

    「曾羅先生,下面就勞您大駕了。這些個婺源國的凡夫俗子,除了那皇帝項裴羅,都是些沒見識過仙家威嚴的人物,有勞曾羅先生讓他們長長見識了。」

    紫衣使者對曾羅諂媚說著,從剛才的冷肅變到諂媚,這使者變臉速度卻也是夠快。

    「哼……」

    曾羅冷哼一聲,哼聲的余音在場內回蕩,離的近了的一些婺源國衛士捂著腦袋倒了下去,那聲蘊含著靈力的冷哼,一瞬間就把他們震昏了過去。

    「啊!」

    看到呼啦一下倒下一地衛士,婺源國一眾大臣的臉色集體一變,看向曾羅的目光里多了那麼一絲敬畏與恐懼,一聲冷哼就弄趴下這麼多衛士,若是他哼的再響了一點,自己這幫人怕是要死了干淨了。

    「一幫井底之蛙,本座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是仙威難測!」

    曾羅冷哼一聲,向前跨出一步,站在了眾人之前,身體周圍亮起一抹蒙蒙的金色光華,手上的折扇亮了起來。

    「這麼一個胖子,連下跪都跪不穩,要來何用,本座就拿他來讓你們見識一下我仙家手段。」

    曾羅走到徐公子旁邊,突然伸手對著跪在地上的徐公子輕輕一扇,一股璀璨金光自曾羅扇子上揮灑出去,恍若一陣金光在場內亮起,徐公子胖胖的身影就被金光包裹了起來。

    金光過後,原本徐公子跪著的地方,什麼也沒有了。

    「人,人呢?」

    一個大臣大著膽子問著,他與西城門城門校尉交好,也算是看著徐公子長大的,現在看到徐公子沒了,不禁開聲問著。

    「已經化作飛灰了。」

    宋均看看空無一人的地面,嘴唇囁嚅著開口說了,時隔多年,自己終于又見到了仙家手段,還是如同以前一樣令人可怖,令人心中難以升起反抗的念頭,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現在沒有仙家來為自己這一方來擋了這些殺人手段。

    豆大的汗珠自婺源國君臣額頭上流了下來,一個大活人,就這麼眼睜睜的被一陣金光帶走了,無聲無息的沒了蹤影。

    「本座這把靈器,揮灑出的金光可以把你們這些凡夫俗子都包裹起來,不過昊天有好生之德,不坐不願意做了無妄殺孽,項裴羅,你還是按照錫蘭國的要求,交出那西南一百零五坐城吧。」

    曾羅冷冷的開口說著。他手中的這把扇子是一把靈器,雖然與慧劍門,華山那些弟子使用的靈器沒法比了,可是用來誅殺這些凡人,卻還是不用費了吹灰之力。

    「曾羅,你不能在這里殺人,我們後面的院子里,就有仙家,你若是惹怒了那些仙家……」

    宋均張開雙手,攔在了婺源國皇帝身前,囁嚅著說了,不過想到自己無數次求了那江琰夫子,都不見他出手,想來這次,怕是也難請動他吧,也許那江琰夫子是仙家,只是自己的猜測,自己一開始押寶就押錯了地方了。

    「嘿嘿,不過是些縮頭烏龜罷了,在這里僵持了這麼長時間,若是那院子里有人,早就該出來了,宋均,想要忽悠了本座,你還差得遠了,我仙家手段,不需要用眼楮去看,就知道那院子里沒有一個仙家,就算有,也是縮頭烏龜,哈哈哈……」

    曾羅打斷了宋均說話,哈哈笑著說了。

    婺源國眾大臣的臉上紛紛升起怨恨與懼怕神色,院子里沒人,自家皇帝和丞相根本就是在忽悠了我們,這下沒有仙家手段庇護,婺源國怕是真的沒有希望了。

    「汪汪……」

    狗吠聲突兀的在安靜的場內響了起來,緊接著,緊閉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略略帶了些惱怒的清脆的聲音從院子里傳了出來。

    「你說誰是縮頭烏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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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17 00:11:4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六十一章 哮天犬

    一身水荷色的雲影出現在大門後面,雲影腳下的台階上,蹲著一黑一白兩只白色小狗,看到雲影打開了大門,兩只小狗一前一後,哧溜一聲從門內竄了出來,對著遠處手中擎了折扇的曾羅怒吼了兩聲。
    「恩?」

    曾羅目光里閃過一絲異色,有些忌憚的後退了兩步,自己隨身攜帶的符文地圖上沒有顯示這院子里有修者,可是這兩條小狗,怎麼給了自己一種危險的感覺。

    「汪汪……」

    哮天犬對著曾羅吼了兩聲,然後與哮魂犬並肩趴窩在台階上了,渾然兩只溫順的小狗,那里有了什麼讓曾羅忌憚的模樣。

    「哼!」

    曾羅重新又向前兩步,冷哼了一聲,目光盯著雲影說了。想著自己剛才的受驚後退,曾羅頓覺有些氣悶,想著要找回了場子。

    「小姑娘,趕緊回家去吧,剛才本座說的縮頭烏龜,不是說你。」

    雲影小臉一揚,頗是怒氣沖沖的說著。

    「你剛才說什麼,你自稱本座,你憑什麼自稱本座,難道你有金丹修者的實力了?一個練氣期的小家伙,也敢自稱本座,你們烏雲城是怎麼教你的,難道你師父沒有告訴你,本座只有金丹以上修者才能自稱嗎。」

    曾羅臉色一滯,被雲影質問的有些啞口無言了,這小丫頭年紀不大,懂的似乎不少,竟然知道本座只能是金丹以上修者的自稱,看樣子這小丫頭就算不是修者。也是有著修者家人。

    「哼!小丫頭,屁大一點年紀,就想著來教訓人了,本座不跟你計較,若是想要教訓我,讓你家大人來吧,本座想在忙于國事。沒工夫來理會你。」

    「你說什麼,你敢說我屁大一點年紀,氣死我了!哮天犬。咬他,氣死我了!」

    雲影雙腳在地上跺了兩下,小臉皺成了一團。語氣里滿是怒氣,指著曾羅怒生說了。

    「這是那位江夫子的女兒,想來應該也是一位小仙家。」

    宋均附耳在皇帝耳旁說著,臉上滿是劫後余生的喜悅,只要江夫子肯出手,自家婺源國自保就應該不成問題了,就是不知道這小丫頭能不能打過那曾羅,曾羅可是縱橫沙場,殺過數位孫家仙人的人物。還是要江琰夫子出來吧,江琰夫子出來。應該就有些把握了。

    「嗚嗚……」

    哮天犬與哮魂犬應聲而起,兩只靈獸發出低沉的吼聲,目光里閃爍著金色光華,盯住了手中持著閃光折扇的曾羅。

    「吼……」

    哮天犬低吼一聲,一股低沉的音波陡然發散開來。哮天犬前面的地皮猛然被揭了起來,劈頭蓋臉的砸向了曾羅與他身後的一眾錫蘭國衛士。

    「 啪」

    「噗嗒」

    「嘩啦」

    「哎呦……」

    曾羅展開的扇子想要遮住了這股音波,無奈扇子甫一接觸到音波,整個扇骨就斷裂開來,本來散發著金光的的扇子發出 啪一聲響,整個兒斷裂開來了。

    錫蘭國的紫衣使者被一大塊地皮砸在地上。哎呦哎呦的慘叫著了,幾個錫蘭國的衛士也被地上揭起的地皮徹底砸在了地上,幾個運氣不好的衛士,更是被砸的頭破血流,躺在地上哎呦哎呦了。

    「這是靈獸!」

    左右兩只手各持了一半斷了的扇骨,曾羅目瞪口呆的看著台階上傲然立著的白色小狗,口中滿是驚詫的說著。

    「還算有點見識!」

    雲影走上前來,踢了躍躍欲試的哮魂犬一腳,阻止它再吼了出來,剛才哮天犬的一嗓子,這個練氣期的小家伙已經傷成這個樣子了,若是哮魂犬再吼上一聲,不定會誅殺了幾個人呢。

    「趕緊滾吧,這次我家外公說了,不能讓婺源國先于他而去了,所以你們趕緊走吧,不要逼著我發火,趕緊走吧走吧。」

    雲影不屑的瞥了一眼曾羅手中斷成兩截的無品靈器,語氣里滿是譏諷的說著。這種無品靈器在華山幾乎已經絕跡了,沒想到還會有修士把它當成寶貝了,想來這人的宗門一定很窮吧,雲影有些得意的想著。

    「哼!」

    曾羅氣沖沖站了起來,將兩截折扇扔在地上,氣呼呼的走了,臉上滿是頹廢,連錫蘭國的使者也顧不上了。

    身影急速消失的曾羅心中滿是郁悶,自己來這婺源國處理一件小事,沒想到竟然遇著了一只靈獸,傷了自己不說,還毀了自己的靈器,若是那靈獸的目標是自己而不是靈器。

    想到這里,曾羅額頭上一陣冷汗,腳下加快腳步,生怕雲影反悔了一樣。

    「你你你……,把這幾個哼哼的人都抬走,不就是被我的狗狗給嚇了一下嗎,頭上破了點皮,就被嚇成這樣,這個什麼錫蘭……,什麼國的國家的使者怎麼這麼沒用。」

    雲影指著站在宋均身後的幾個大臣指揮著說了。

    「還不趕緊去,愣著干什麼呢?」

    婺丞相,你來踢朕一腳,我怎麼感覺這不是真實的,剛才我還被錫蘭國的使者逼著要割了一百零五座城,這會子就看到他們躺在地上哼哼,而我婺源國,卻是沒了什麼事情了。」

    婺源國皇帝感覺有些不可思議,臉上滿是驚喜神情,看著自己的丞相宋均說著。

    「恩,宋丞相你說的不錯,江琰先生能夠出手幫我婺源國解了一時之急,都是丞相你的功勞。」

    「為國分憂,為君上分憂,臣之本分,臣之本分。」

    宋均臉上也滿是笑容,笑逐顏開的對著高興的皇帝打躬作揖說著。

    「這位小前輩,朕想要親眼去感謝了江琰夫子,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問題為朕引薦一下?」

    婺源國皇帝對著站在台階上的雲影拱手說著,神情里滿是謙恭顏色。

    「事情真多!」

    雲影瞥了好奇的婺源國皇帝一眼,語氣里滿是傲然的說著,小臉一扭,頗是自負的走進了自家院子,對于那皇帝的詢問,卻是理也不理了。

    「唉,唉,小前輩……」

    婺源國皇帝向前幾步,就要跨上了台階。

    「嗚嗚……」

    哮魂犬冷吼一聲,低沉的嗚咽聲陡然在場內響了起來,嚇得剛剛前腳踏上台階的婺源國皇帝一陣哆嗦,急忙從台階上退了回來。想想錫蘭國那幫人的悲慘樣子,項裴羅可不願落成那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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