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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廣場喂鴿子] 看守魔女們的典獄長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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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6 00:19:4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三十章 連環殺人案

    “該不會是連續殺人案吧?還和血族有關,這豈不是說……”艾登意識到了什麼。

    “對,之前被抓的兩人都已經被列為嫌疑人了,雖然有一起失蹤案是發生兩人被捕以后,但因為他們同屬于一個集体,說不定是團体分別作案。”蕾貝卡解釋,“被捕的兩名子爵中,一人也在煙花巷活動過,然后另一人在上城區的几個街區狩獵。之前的殺人拋屍案,屍体出現在城郊,但警察調查過后發現那里並非第一現場,死者前一晚還在在煙花巷工作。然后報上來的兩起失蹤,一名失蹤的人也是煙花女,然后另外一人是上城區的居民,最后一次被人目擊出現的地點剛好那名子爵活動過的街區。”

    “每個人的活動區域都能對上一個案件啊……”艾登沉吟。

    三名血月教團的吸血鬼,兩人在煙花巷狩獵,一人在上城區狩獵,然后受害人有兩人是煙花女,剩下一人在上城區失蹤……

    這個血月教團,是在白銀城到處殺人玩嗎?

    “被捕的兩人都極力否認,但都給不出不在場證明。而且他們襲擊了活人也是事實,所以我們目前也只能將他們暫時羈押在局里,等進一步查到證據。”蕾貝卡講解。

    “就算人是他們殺的他們當然得否認,本來就是通緝犯,又是血族,再算上惡性命案,死刑完全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艾登搖搖頭,隨即想起了剛剛被帶過去的凱爾,“那,凱爾·卡奧多你們之前有問過話嗎?”

    正常來說出了血族相關的案件,異端審判局肯定會找常住本地,或者從外地過來登記過的血族問話。

    “派人問過話了,那場殺人案推定的殺人時間里,他有不在場證明,當時他正在搭乘長途火車到白銀城來。他還向我們出示了車票,我們找到那班火車上的工作人員問過話,他們都記得這人。”

    艾登點頭,工作人員不一定能記住每一個乘客,但如果有一名血族出示了《異種人員管理證》登車的話,基本不可能記不住。

    “不過,單純只是本人不在? 還不足以代表他絕對和事件無關。”蕾貝卡補充道? “我們抓到的兩名子爵,都曾提到有一名血統地位比他們更高的血族在持續監督他們的行動。”

    “你們懷疑那人是凱爾?”艾登問。

    “只是考慮可能性? 畢竟高階血族? 並沒有那麼常見。”蕾貝卡回道,“而且還剛好在最近來到白銀城。”

    艾登想了想? 凱爾提到自己屬于和死神派的血月教團相對立的始祖派,並帶著阻礙死神派活動的命令前來? 順便看望自己的妹妹——這一切都只是他的一面之詞。

    凱爾持有尼德蘭發布的證件? 還被異端審判局審查過,身份上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和奧菲利婭提起的時候,奧菲利婭的反應也沒有矛盾之處。

    從凱爾費盡心思要和奧菲利婭會面這點看? 他看望妹妹這一點多半是真的? 但前面那部分,就只能存疑了。

    如果他其實是血月教團的人,以隱藏身份控制其他犯人行凶,然后自己拿出陽光下的身份去抓住犯人,以此洗脫自己的嫌疑……倒也並非沒有可能。

    “說到這個? 其實我剛好明天准備到你單位去的。”蕾貝卡突然想起了什麼。

    “嗯?”

    “我們前天和昨天兩天,有讓人稍微監視過凱爾·卡奧多的行蹤? 看到他在煙花巷和下城區一條賣古董的街道逛過,然后還去過兩趟城郊的屠宰場? 除此之外,監視的人還說他去了下薔薇鐵獄? 投了一封信到門口的信箱里——就在昨天。”

    艾登思考了一下? 去屠宰場應該是為了領取食用的血液——大多數登記的血族平時都是吃加工血制品的? 但也有一些對口味有點追求的會親自去屠宰場購買新鮮血液。

    然后去煙花巷應該是為了調查諾斯·費拉圖的行蹤,這一點也和他本人敘述一致。

    至于賣古董的街道,有可能是他個人的興趣,很多血族因為活的時間長,或者受到血族內部氛圍影響,審美眼光比常人滯后,在裝飾和日用品方面會更鐘情古董和舊貨。

    然后,去薔薇鐵獄投信是為了……

    艾登表情突然僵住了。

    他想起來了——昨天,那家伙寄了一份色圖拿來賄賂他。

    關鍵是蕾貝卡現在突然提到這個……

    “能不能告訴我們,他到底寄了什麼給你?”蕾貝卡問出了艾登意識到的問題。

    “呃……”艾登稍微卡殼了一下,“他寫了封信給我,請求我給他和奧菲利婭會面的機會,被我拒絕了。”

    “可是,監視的人說……”蕾貝卡遲疑了一下,“對方是塞了厚厚一疊信封進去的。”

    艾登心說這監視的調查員眼睛這麼尖干嘛?

    不過仔細想來干監視的,眼尖一些才算得上專業。

    其實說出來倒也沒什麼,色圖而已嘛,誰沒見過?如果問話的人是局長或者其他男性上級審判官,艾登大概會自然流暢地交代出來。

    但跟女性前同事談論這個,多少有一點點尷尬。

    關鍵是那些照片……他還收下了。

    “該不會,他寄了錢給你吧?”蕾貝卡不無擔憂,“前輩你可千万別腦袋一熱就走上歪路了。”

    “怎麼會?不是錢。”艾登示意蕾貝卡放寬心,“其實是一些……呃,比較有收藏價值的照片而已,構不成行賄的。”

    他仔細想想,這事多半也瞞不過去,估計現在凱爾正被問相同的問題。

    “難道是……風景照?”蕾貝卡眨巴眼睛。

    “算是吧。”艾登只能維持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有需要的話,找個機會我可以將那些照片拿給局長確認一下。”

    這個鐵路正在往大陸各處延伸,同時便攜式相機剛大規模推廣不久的時代正好比較流行旅行攝影,風景照算是這個時代的社會時尚。

    要說風景照,那些照片也確實都是一些“好風景”。

    這一次,艾登吸取到了一個教訓:別人送的禮不能隨便拿,哪怕,只是色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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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6 00:19:5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三十一章 殺人的目的

  數分鐘后,負責給凱爾做筆錄的上級審判官從走廊深處出來,走過來向蕾貝卡彙報:“問完了,現在安排他去拿賞金了。”

    “有問到他這几天的行蹤嗎?特別是……那几個關鍵的時間點。”蕾貝卡問道。

    “關鍵的時間點?”艾登聽到順口就問。

    “之前被捕的兩名子爵,都提到過負責監督他們的人會定期拜訪他們檢查他們的活動,我們記錄下了那些時間和地點。”蕾貝卡回答。

    “懂了。”艾登理解過來。

    通過對抓捕到的三名吸血鬼的口供,異端審判局能掌握到的“監督者”的行蹤,只有在“監督者”前去拜訪三人檢查他們工作進度的時間和地點。

    通過確認凱爾在那個時間的行蹤,或許就能確認他是不是那名監督者。

    艾登對此也異常關注,血月教團在跟隨豐穰母神教團行動,出現在廢礦坑的那名吸血鬼恐怕就是血月教團的人——甚至很可能就是在背后操縱著那几名血族的監督者。

    如果那位監督者在監視豐穰母神教團的過程中有目睹到魔女集會對黑山羊的反擊,自然也有可能發現了他參與其中——就算沒有親眼看到,也可能從那几名大魔女之間的對話里聽到,要知道當時換到神父身上的普蕾西婭,可是帶了一份由他自己的繁衍体偽造的屍体過去,只要那些女巫在現場隨便多嘴几句,就可能暴露。

    如果凱爾是那名監督者,那他突然接近自己的目的就值得戒備一下了。

    “有一個時間點他給出一條可以確認的不在場證明。”下級審判官說著掃了一眼在場的艾登,“十一號號的下午,他說自己去了薔薇鐵獄,說是去探望他妹妹奧菲利婭·卡奧多,但是當場被拒絕了。”

    蕾貝卡立刻向艾登投以確認的眼神。

    “是有這麼一回事,接待處值班的人有跟我提過,他在那里出示過證件,不會有錯。”艾登略一回想就想了起來。

    “時間是?”

    “大概下午三點十五左右吧。”

    艾登記得這個時間,是因為伊莎貝拉提到了“愛麗絲·利德爾”也剛好在這個時間到訪。

    “我記得那一天‘監督者’是在下午四點多造訪了上城區的二號嫌疑人吧?”蕾貝卡試著回想了一下,“如果他離開監獄馬上趕往那里,應該還是來得及的。”

    “但凱爾·卡奧多聲稱,他在四點的時候依然滯留在監獄附近,還和一名女獄警有過接觸。他自稱想找那名獄警幫忙走關系,但遭到了拒絕。”下級審判官補充。

    “是維羅妮卡,這事她也跟我講過。”艾登給予了確認。

    “除此之外他還在四點十分左右接觸過一名剛好從監獄側門出來的人,說是……‘監獄領導的客人’,名字叫愛麗絲·利德爾,是名看起來不到二十歲,相當漂亮的少女,然后他還說……”下級審判官說著看看艾登,突然停頓下來。

    艾登稍微愣了一下,凱爾還曾經見過阿比蓋爾這件事他倒是並不知曉。

    “還說了什麼?”蕾貝卡追問。

    “他還說……呃……”下級審判官有些無奈地笑笑,看著艾登說道,“他說那名訪客似乎和大隊長你有點特殊的關系。”

    艾登眼角抽搐了一下。

    這吸血鬼是真的狗啊,在這里報復讓他到異端審判局配合問話的事情是吧?

    “能說明一下嗎前輩?”蕾貝卡再次看過來。

    “一定要說明嗎?”

    艾登其實並不像細說阿比蓋爾的事情,他和阿比蓋爾的交易,涉及到不少機密。

    凱爾見到維羅妮卡和阿比蓋爾的時間並沒有相差多少? 事實上只有維羅妮卡的作證? 就足以說明凱爾不是那名“監督者”了。

    但蕾貝卡卻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請務必說清楚。”

    下級審判官在一旁露出了微妙的表情,仿佛看戲。

    艾登看蕾貝卡這麼刨根問底? 只好嘆了口氣? 回答:“那人,其實是阿比蓋爾。”

    這話一出來? 蕾貝卡和下級審判官同時瞪大了眼睛。

    “阿比蓋爾?那個‘頂點的魔女’?”下級審判官詫異地問。

    艾登點了點頭。

    “豐穰母神教團的事情都已經結束了,你還跟魔女集會有往來?”蕾貝卡睜大眼睛問。

    “我只是……”艾登略一思索? 想到了理由? “和她們有了一點生意往來罷了。”

    “什麼生意?”蕾貝卡問,“不會和黑魔法有關吧?”

    “放心,合法的。”艾登聳了聳肩,“我們監獄准備用她們的技术生產女性衛生用品。”

    蕾貝卡和下級審判官都懵住了。

    “話說回來? 既然里頭那貨不是監督者的話? 那這座城市里恐怕還潛伏著一名高階血族。”艾登將話題轉了回來,“能讓一名伯爵怕成那樣,頭銜大概得在公爵以上吧。”

    一名或許實力堪稱S級通緝犯的血族親王或者公爵潛伏在這座城市,而且還背負著不只一起殺人嫌疑,這可是個大事件。

    “是啊……明天局長一過來就得彙報? 這下要蹲守的地方又要增加一個了,人手要不夠用了。”蕾貝卡嘆了口氣。

    看來異端審判局已經試著在前面兩名被捕的吸血鬼的藏身點蹲守起來了? 等待那位“監督者”拜訪的時候抓住對方。

    現在諾斯落網后,要蹲守的地點又要增加了。

    考慮到對方的血統或許能達到親王級別? 想盡可能在蹲守地點抓住目標,至少也得有一名上級審判官帶隊才行。

    “那前輩你這次……要怎麼打算?”蕾貝卡試探性地看過來。

    上一次艾登主動出手? 一舉幫異端審判局解決了危險的豐穰母神教團? 蕾貝卡不確定這一次他會不會插手。。

    “看情況吧? 我還有監獄的工作要處理,這一次也只是正好被里頭那吸血鬼抓著報案才跟過來看看的。”艾登攤了攤手。

    追查和抓捕犯人的事情,是異端審判局的職責,他畢竟還是有自己的本職工作要處理。

    但如果,這個新的血月教團真的查到了他身上……他也只能想辦法解決掉對方,反正對方極可能就是在城市里殺人的真凶。

    只是,這几起殺人和失蹤案件如果真的是血月教團所為,他們殺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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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6 00:20:0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三十二章 如你所見,我在洗澡

  “今天真是有勞典獄長了。”異端審判局門口,凱爾對著艾登脫帽,然后從衣服里側掏出了一面蓋著異端審判局蠟印的信封,“這筆賞金,我們要不對半分了吧?”

    “不必了,我基本上什麼都沒做,受之有愧,人是你抓的,你自己拿著就好。”艾登一口回絕。

    “典獄長真是廉明啊,令人欽佩。”凱爾笑笑,“看樣子,想要從你這里走關系見奧菲利婭一面,恐怕是真沒戲了。”

    “你還在考慮那檔子事?”艾登眉頭微皺,“想要見她的話,等下個月,她觀察期過了再來監獄就行了——當然前提是奧菲利婭在這期間不要犯事,不過就今天的情況看,恐怕很難啊。”

    “我懂,她在成為血族以前就是個任性妄為,讓人頭疼的丫頭,成為血族以后更是再沒有糾正的機會。”凱爾苦澀地笑笑,“那就勞煩您給她帶句話,讓她不要再犯傻了,老老實實守點規矩,好好活著比什麼都强。”

    “沒必要留這種遺言一樣的傳話吧,你還是寫封信給她吧,雖然她現在沒法會面,但信件還是能收的。”艾登回道,“而且你說的這種事情,我每天都在教底下的每一個犯人。”

    “嗯,說得有道理。”凱爾微笑著點頭,“真是太好了,典獄長您果然是個值得托付的人。有您看著那個傻丫頭,我就放心了。”

    “先說好,她要是再試圖像上次那樣用惡性犯罪的形式越獄的話,下一次再加刑重判,恐怕是會變成死刑的。”艾登面無表情地提醒。

    凱爾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好,我會試著規勸她一下的。”說完他臉上重新浮現出禮節性的微笑,“真抱歉耽誤了您一晚上的時間,我就在這里告辭了。”

    “稍微等一下,卡奧多先生……”艾登見他轉過身去? 開口叫住了他。

    “哎呀不用那麼生疏嘛? 叫我凱爾就好了。”凱爾轉回來,“還有什麼吩咐?”

    “恕我冒昧地問一下? 你們的始祖派你前來阻止‘死神派’的行動? 你們究竟有著什麼目的?”艾登問道。

    “死神派”的血月教團已經基本可以確定是一個潛在威脅,不管是對他本人還是對這座城市。

    但前來阻止“死神派”的“始祖派”? 也並不見得就能當做盟友看待。

    “這個嘛,我個人的話? 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目的? 只是依照那位大人的命令行動而已。”凱爾笑著攤手,“不過,那位大人應該是想要消除自身的詛咒得到徹底的解脫吧,他一直期盼自己能得到安寧? 已經有很久很久了。”

    “安寧?是說……那種意思?”艾登一時之間有點不太理解。

    “對? 他想要像普通人一樣死去,他已經活得太久了,已經厭倦了當一只怪物苟活在世上。”

    “自殺不就好了?”艾登更加疑惑。

    “很遺憾,始祖他……是死不了的。”凱爾搖搖頭,“和我們這些衍生種不同? 他是真正意義上的不死之身。哪怕是身体被徹底粉碎,燒化成灰? 再撒到世界各處,那些灰燼也會逐漸聚到一起變回活物? 哪怕這個過程要花上几年。要是沾上足夠的血,他的身体會在一瞬間復原? 連他自己都找不到能殺死自己的方法。”

    艾登聽到這里? 不禁想起了阿比蓋爾跟他交易的復活能力。

    血族始祖這個詭異的復活能力? 怎麼看也完全超出了黑魔法的范疇。

    前面凱爾提到始祖的詛咒來源于死神,那這個不死之身的力量,莫非也是“死亡”權柄的效果?

    “讓擁有不死之身的個体死掉,這聽起來感覺是掌管死亡的神明才能辦得到的事情啊。”艾登評價,“但你們的始祖卻要跟死神作對?”

    “畢竟,他的詛咒貌似就是死神給予的,他們關系不可能好吧。”凱爾用輕松的語氣帶了過去。

    艾登無言地點點頭,心里卻是冒出了一個念頭。

    跟“死亡”權柄的支配者為敵的始祖,真的只是想死嗎?

    在這個世界,特意和一名神明為敵,可能性最高也是最合理的目的,應該是想將對方從神座上拽下來,取而代之才是。

    和凱爾道別后,艾登目送凱爾坐上一輛出租馬車,自己卻沒有坐車回家,而是轉身走向了監獄的方向。

    血月教團,血族的內部矛盾,連續殺人案……突然得知了這麼多事情,今晚想回家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安穩地入眠恐怕已經很難了。

    有血族調查過豐穰母神教團,這件事就很可能跟他有關。

    但硬要說起來的話,也不只是跟他有關。

    現在他要找個安全的地方,去和另一名關聯者見上一面。

    “典獄長,您不是已經回去了嗎?忘記東西了嗎?”值守的獄警看到本來已經下班的領導大晚上又跑回來,不禁有些詫異。

    “突然想起來有工作忘了處理。”艾登含糊地應過去,徑直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然后,他拿出了阿比蓋爾給他的大魔女憑證,開始在心里呼喚阿比蓋爾的名字。

    數秒鐘過去,阿比蓋爾的聲音傳了出來:“真是少見呢,閣下竟然會主動呼喚我。”

    “有些事情想和你單獨商量一下,方便見個面嗎?”艾登問道。

    阿比蓋爾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儿,憑證里的灰霧突然涌動了起來。

    艾登又一次被灰霧包裹起來,然后被“轉移”到了阿比蓋爾的召喚空間。

    然后他便愣住了。

    雖然同樣是周圍灰霧翻騰的空間,但卻沒了往常的那張堆滿南瓜燈的長桌,空間里頭一片空曠,只有稀薄的白霧飄蕩——這些白霧慵懶而隨意地四處飄動,和法术投影造出的不停翻騰得灰霧不同,看著就像是普通浴室里的水汽。

    他自己坐在辦公椅上,正前方是一個巨大的,被灰霧蒙住的浴缸。

    阿比蓋爾就坐在浴缸里,身影在灰霧中若隱若現,像是隔了一層灰色的紗帳。

    “這里是?”艾登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出現在了不太合適出現的地方。

    “如閣下所見……”阿比蓋爾極其淡定地回答,“是我的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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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6 00:20:1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三十三章 獻祭

  “……”艾登沉默下來。

    在女性泡澡的時候,坐在人家的浴室里和對方談事情,這感覺頗有些尷尬。

    阿比蓋爾倒是顯得淡定自若,還自顧自地打開瓶子往浴缸里倒精油,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只要我不尷尬,尷尬就是別人”的儀態吧。

    好一會儿過去,艾登有點繃不住了,開口說道:“看起來你這邊不是很方便啊,那我還是稍后再來叨擾吧。”

    但阿比蓋爾卻回絕了:“不用了,我才剛開始泡,一泡至少得一個鐘頭,讓來做客的人等那麼久我會過意不去的,閣下不必介意,就在這里說吧。”

    “好吧。”

    艾登長出一口氣,在心里提醒自己要平常心,只是正常的談事情,不要產生什麼奇怪的念想……

    嗯,想想這浴缸里泡著的女巫至少七八十歲,是自己奶奶輩分的人,感覺好像馬上就能冷靜下來。

    “閣下不會是在想什麼失禮的事情吧?”阿比蓋爾突然來了一句。

    “沒啊!”艾登條件反射一般地否認,雖然不知道隔著薄霧對方看不看得到,他還是立刻在臉上掛起紳士的微笑。

    這女巫咋這麼敏銳?

    “好吧,那閣下這次來所為何事?是之前我們確定的生意進展得不太順利嗎?”阿比蓋爾問道。

    “不,那件事很順利。我這次想見你,是為了詢問你之前你提到的血族組成的血月教團的事情。”

    “那個教團怎麼了?”

    “那個教團出現在了白銀城,而且……似乎還調查了奈維修女繼承前的屍体。”艾登緩緩說道,“你之前說過他們崇拜死神對吧?”

    “是這樣沒錯。”阿比蓋爾理解過來了狀況,“原來如此,黑山羊隕落之后,就會衝我們來了。”

    無名女巫的日記里,顯示出死神曾意圖通過操縱無名女巫,從舊雷塞王國王室手里奪取“繁衍”權柄的可能性,這件事只有他們兩人知道。

    死神想要得到“繁衍”權柄,在豐穰母神教團消失后下一個目標應該會指向拿走了唯一權柄和奈維修女遺骸的人,而現在的血月教團正是他的爪牙。

    “是衝你來了。”艾登糾正。

    “遺骸一度落在閣下手里,閣下也脫不了干系吧。”阿比蓋爾回答。

    “不管怎麼樣這幫人冒出來,對你我來說終歸是個隱患。”艾登來回指了指阿比蓋爾和自己。

    “閣下這是希望我也出手?”阿比蓋爾看出了艾登的目的。

    “人都已經到城門下了,你不會一點危機感都沒有吧。”

    艾登專程來找阿比蓋爾,最主要就是想讓她多少也摻和一下這件事情。

    血月教團若是追著豐穰母神教團前來,找上門是遲早的事情。

    就算艾登可以告知對方奈維修女的遺骸和孵化之卵都在阿比蓋爾手里,對方是否相信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且,血月教團的人似乎還在這座城市里到處殺人,正常人都不會允許這麼一群危險分子在自己居住的地方四處溜達。

    “閣下既然開口了,我哪有不幫的道理?”阿比蓋爾在浴缸里換了個姿勢? 手肘支在浴缸邊沿? 用手撐住側臉,“只是? 現在掌握的情況是怎麼樣?”

    艾登便將這邊發現的情況轉述了一遍? 包括一名血月教團的“監督者”操縱其他血族在城里擾亂異端審判局的視線,以及在城里發生的和血族有關的連環殺人案。

    “連續殺人麼……”阿比蓋爾聽完后沉吟道? “這恐怕,是在‘獻祭’吧。”

    “獻祭?”

    “以獻祭儀式為媒介? 獲取支配者分配的部分權能。這是很多侍奉支配者的祭司? 或者代行人獲得神明‘恩惠’的方法。”阿比蓋爾給他解釋,“‘死亡’的權柄,其儀式就是向支配者獻上‘死亡’,所以需要殺人。”

    艾登聞言馬上聯想到了自己監獄里的一名犯人——瘋子海洛? 她獲得了支配者賦予的恩惠? 得到了反饋傷害的特殊能力,但自己也承受不住神言的影響瘋掉了。

    “這種事情應該會產生精神污染吧?”艾登問道。

    “只要有適應神言的方法就沒問題了,足夠强大的精神法术,或者表達法都可以。”阿比蓋爾說道,“殺掉三個人? 那對方說不定已經暫時獲得了‘死亡’權柄的三項權能,雖然是不完整的……而且要繼續保有權能? 還得定期執行儀式才行。”

    聽到這里艾登不禁感到一陣惡寒——敵人,或許是一名被支配者賦予了權能的怪物? 而且還要在這座城市里繼續殺害無辜的人……

    但與此同時,他心里也產生了一個疑問。

    “這個死神行事未免太低調了一些吧? 一個神? 搞點事情非要弄兩個棋子為自己做事。”他開口評價。

    兩百年前死神為了針對舊雷塞王國? 用的手法是召喚了一名穿越者對王國發起起義,到了現在居然又是讓一幫血族跑過來辦事。

    “這並不奇怪,支配者不會隨便讓人抓到自己的蹤跡,每一個接近權柄的聖徒都時刻想著將其從位置上拽下來取而代之,甚至還會有其他支配者對其虎視眈眈。很多支配者,早已在爭斗中失去了原本的身体和身份。”阿比蓋爾一副見怪不怪的語氣說道,“而且,在兩百年前和另一位支配者兩敗俱傷的死神,現在還不知道他的情況怎麼樣了呢。”

    艾登點頭,想起了梅麗菲利亞——那家伙現在也是占據了其他凡人的軀体,她原來的身体,莫非也早就沒了?

    看來在這個世界上,成為支配者也並不意味著高枕無憂。坐在王位之上不單單意味著高高在上,也意味著被無數人覬覦,被卷入更加激烈的權柄爭斗。

    如果不是自己的性命被人盯上,以艾登的性子是真不想摻和這種麻煩事。

    “從閣下說的情況看來,那位血月教團派出來的‘監督者’,很可能就是死神的代行人了。”阿比蓋爾將話題轉回來,“閣下現在准備怎麼做?主動去找到他,還是等他找上門再伺機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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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6 00:20:2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三十四章 血族誕生之謎

  “我倒是很希望你能想辦法解決他。”艾登直言不諱地提議,“畢竟,從力量相克的角度來說,你是最適合解決這個死神代行者的人選。”

    一個可能掌握了“死亡”權柄三項權能的血族,單從權能的數量看,已經勉强接近了“死亡”權柄的聖徒——雖然每項權能的力量應該都會和真正的神言差上一截。

    但哪怕是這樣一個“偽聖徒”,對現在的艾登來說都是個難以應付的對手。

    雖然艾登對“死亡”權柄的能力並不怎麼了解,但哪怕只是稍微從概念層面出發考慮那麼一下,都能想得到這個權柄的權能肯定極其危險。

    而“生命”權柄和“死亡”權柄相對,彼此相互克制,要是能請動阿比蓋爾這個真聖徒出馬,鐵定能將這個偽聖徒打得滿地找牙。

    當然,就算不考慮這層關系,艾登也不會想親自面對這麼一個棘手的敵人。

    “我倒也不介意幫閣下你處理一下,畢竟我也還欠你一份人情。”阿比蓋爾答應得倒是相當爽快,“但我不太也方便長時間離開魔宴森林,除非閣下先幫我找出目標在什麼地方,我才能動身前去解決他。”

    “就算想主動揪出他來,我也只能依靠異端審判局的搜查。”艾登抱起手來,“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我最多,也只能操縱一些蝙蝠在夜里稍微搜尋一些,蝙蝠是能夠分辨人類和血族。”阿比蓋爾緩緩說道,“只是……一座城市這麼大的范圍,無異于大海撈針啊。”

    “不能讓奇奇莫拉她們幫幫忙?”

    “閣下是不是誤會了我和她們之間的關系?”阿比蓋爾毫不猶豫地回絕。

    艾登聽明白了阿比蓋爾的意思,魔女集會的其他大魔女並不是阿比蓋爾的部下,阿比蓋爾想要遣動她們,恐怕都得給出相應的好處。上一次大魔女們會集体協助阿比蓋爾,說到底主要還是因為有機會獲取神性。

    想到這里艾登不禁有點苦惱起來,目前來看,在這座白銀城里,最有可能和那名血月教團的監督者逮個正著的人和勢力,就只有他自己和異端審判局了。

    阿比蓋爾雖然不是通緝犯,但作為最强大的女巫,嚴重違反《公約》規定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想讓阿比蓋爾和異端審判局合作,就算有和兩邊都有點關系的他在中間協調也是不大現實的事情,上一次動用關在監獄里的女巫幫忙已經是相當勉强了。

    但要等那名偽聖徒找上門來,一切就晚了? 單憑一道“回歸”的神言? 還不知道能不能贏得過三道不完整的權能——和應付薇拉暗殺的那次不同,這不是被動防守就能解決的對手。

    “‘死亡’權柄的權能我沒有太多研究? 你有了解過嗎?”艾登朝阿比蓋爾問道。

    “我也不太了解? 但大致,還是可以有一點概念的。”阿比蓋爾說著頓了頓? “黑魔法是神言的劣化版本,而死靈术就是不完整的‘死亡’權能。”

    艾登稍微想象了一下? “死亡”的權能? 除了能殺死生命外,恐怕死靈术能做到的一切,“死亡”權能都可以做到,而且能做得更好。

    哪怕是……像巫妖那樣? 用命匣保存靈魂? 即便身体被毀,也可以借助操縱其他屍体讓自己“復活”。

    具体的情況,還是試著問一下梅麗菲利亞看看吧。

    只是這種“不死”的對手,是最難對付的,光是想想就覺得頭疼。

    難道只能期待異端審判局找到那家伙的蹤跡? 再由他轉告阿比蓋爾了動身去解決了嗎?

    這時艾登腦子里浮現出來了自己手邊一直存在的另一張牌——占卜師梅麗莎。

    對了,那家伙的話? 會有辦法揪出那名藏在這座城市里的“監督者”也說不定……

    不如明天,就過去拜訪她試試看。

    就算問不出敵人的所在之地? 也正好可以詢問一下獲取神言的線索。

    暫且拿定了主意后,艾登看向阿比蓋爾:“也罷? 找人這事? 我這邊暫且想想辦法。如果我找到了? 希望你能遵守諾言啊。”

    “那是自然的。”阿比蓋爾淡定自若地回道,“另外生意上的事情也勞請閣下多留心些了,我們這邊可是很關心進度呢。”

    艾登聽到這話不禁在心里泛起苦笑,阿比蓋爾顯然並沒怎麼把血月教團的事情放在心上,居然還有閑心關心生產衛生巾的生意。

    這倒也難怪,畢竟如今血月教團是在白銀城活動,而不是魔宴森林。跟和豐穰母神教團起衝突的時候完全相反,這一次對面先盯上的似乎是艾登這邊的地盤。

    天道好輪回啊……

    “好的好的,那我……”艾登剛准備告辭,突然想起了凱爾的事情,便開口問道,“啊,對了,其實我最近,還碰到了一名自稱是來妨礙血月教團活動的為始祖的效力的血族親王。我想問下,血族始祖的詛咒,真的是拜死神所賜嗎?”

    艾登准備趁著和阿比蓋爾交流的機會,了解一下凱爾提供的情報是否可信。

    “唔,可以這麼說。但嚴格意義上講,血族的詛咒並不是現在的死神直接給的,而應該說是被他所害。”阿比蓋爾回答。

    “什麼意思?”艾登好奇地追問。

    “我過去也曾有段時間研究過血族……據我所知,血族的始祖亞茲拉爾,他好像曾經差一點就能夠成為‘死亡’的權柄的支配者,只是在最后一步晉升的時候,出了某種差錯,導致他被權柄的力量反噬,變成了現在這副詛咒之軀。”阿比蓋爾回答。

    “然后現在的權柄在‘死神’手里……”艾登眨巴兩下眼睛,意識到了什麼,“那難道說,讓血族始祖晉升失敗的人……”

    “對,極可能就是如今的‘死亡’的支配者——很可能就是他從亞茲拉爾手里奪走了唯一權柄,才讓血族誕生的。”阿比蓋爾點頭。

    艾登陷入了沉思。

    這麼說來,血族始祖和死神之間,確實存在某種血海深仇——始祖派和死神派的矛盾,是真實存在的。

    只是血族始祖的真正目得,恐怕不是享受永眠,而是得到死神的權柄,並將其取而代之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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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6 00:20:3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三十五章 挾持了個怪物

翌日傍晚,白銀城黑市。

    “不是吧?”艾登看著眼前的牌子,緊縮起了眉頭。

    那間由占卜師梅麗莎經營的“幻之月”珠寶店如今大門緊閉,門把上隔著一個碩大的牌子,上面寫著:“店長遠行,暫停營業”。

    梅麗莎,不在。

    從牌子上的內容看,她大概離開了這座城市,而且貌似會離開很長一段時間。

    居然偏偏是這種時候,只是巧合,還是說……特意的?

    艾登一下子想起了梅麗菲利亞曾跟他提到,梅麗莎有能力占卜到自身可能暴露的時機。

    難道是感覺到了什麼危險,才挑在這個時候跑路,避免和他見面嗎?

    艾登在心里嘆了口氣。

    不管是哪種可能,這一次,他似乎是沒法利用這個情報源了。

    雖然梅麗莎並不是一個完全值得信賴的對象,但在這種關頭手上突然少了張牌,多少會讓人感覺到些許不安。

    不過其實稍微樂觀一點考慮的話,血月教團也並不一定有監視到魔女集會和豐穰母神教團的爭斗現場,或許,那人是在事后才趕到現場,檢查奈維修女的屍体……

    剛冒出這麼個念頭艾登就開始反省了。

    在這種境況下還盲目樂觀很可能會讓自己死得很難看,要知道現在可是有個殺人鬼還在城市里四處溜達啊。

    如果那名監督者,真的是像阿比蓋爾說的那樣,為了獲取死神的權能而殺人,現在死了三個人,也就意味著這項准備工作已經大致完成了。

    包括諾斯·費拉圖在內的几名臨時招募的雜魚吸血鬼,恐怕只是用來牽制異端審判局的煙霧彈,只是棄子而已。

    這樣考慮的話,在准備工作完成之后,那名監督者就不一定用得到這些棄子了,異端審判局的蹲守作戰也不一定抓得住他……

    如果要找上門來的話,或許就會是最近了。

    今晚就先回監獄里再好好想想對策好了,打定主意后艾登轉回街道,尋了輛馬車打道回監獄。

    “長官?”

    艾登在下車點剛步下馬車,就看到從公共馬車上走下來的維羅妮卡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維羅妮卡在監獄里值的班以夜班居多,一般都是在下午或者傍晚時分開始上班。

    “你今天也是夜班啊。”艾登朝她笑笑,算是打過招呼了。

    “您這是外出了?還是下班了以后又回來那東西?”維羅妮卡問道。

    “外出辦了點事,今天晚上准備在監獄處理些工作。”艾登和她開始邊走邊聊。

    “昨天您好像也出去一趟又回來了……最近又發生什麼事情了嗎?”維羅妮卡敏銳地察覺到艾登這兩天的行動軌跡有些不尋常。

    “這個嘛……”艾登心想要是說自己昨天去了趟煙花巷,今天又跑了趟黑市,怕是要產生什麼奇怪的誤解。

    不過只是最近發生在城里的血族殺人事件,跟維羅妮卡講一講倒也是無妨。

    兩人走向路口,准備拐進監獄側面的小道,維羅妮卡突然“誒”了一聲。

    艾登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看到一名穿著黑衣的女子捂著肚子,搖搖晃晃地從小道里走出路口? 扶著路燈呻吟起來。

    從她捂著肚子的指間? 暗紅色的血正不斷地往外冒,染紅了她的手。

    艾登稍微怔了一下? 維羅妮卡倒抽了一口涼氣? 立刻大步上前:“喂!你沒事吧!?”

    維羅妮卡的反應算是正常反應,但一直在考慮那名殺人鬼血族的艾登的腦子里卻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陷阱!

    這個時間段早就過了探視時間? 監獄附近壓根就沒多少路人,怎麼會突然冒出一個身上帶血的傷員?

    “先別過去!”

    艾登剛出聲准備叫住維羅妮卡? 那女人猛地抬頭? 一下子伸出那只沾血的手,暗紅色的血液飛甩出去,化作一道長鞭打向維羅妮卡。

    維羅妮卡下意識地閃避,這一下對她來說實在有些猝不及防? 即便以狼人的反應速度? 也只能躲得相當勉强。

    這時那女人已經一臉猙獰地朝她衝了過來,扑到她身后,手里的血鞭收縮重新變化成一把匕首。

    艾登迅速拔槍,但那女人已經把刀架在了維羅妮卡的脖子上,同時惡狠狠地大喊:“不、不許動!不然我馬上宰了她!”

    艾登面色凝重起來? 這種無需咒語,如同本能一般使用血魔法的能力? 這女人顯然是一名血族。

    這家伙,就是找上門來的那名監督者?

    不對? 感覺……不太像。

    艾登察覺到了不對勁,他接觸過太多罪犯了? 這女人從表情到聲音都顯得非常緊張? 完全不像個能操縱別人同時又殺人不眨眼的慣犯? 和他推測中的那名監督者的形象相去甚遠。

    記得,諾斯·費拉圖提到過,被監督者操縱的血族除了他還有三名,除去已經落網的兩名子爵,正好還有一人……

    而且以維羅妮卡的身体能力,用這種刀架脖子的方式挾持她……其實並沒什麼用,剛剛這女人將刀架上來的時候,維羅妮卡雖然慢了一步,但還是及時抓住了對方的手腕,隨時都可以折斷,對手顯然還不知道自己挾持的是個什麼危險分子。

    艾登心念一動,朝維羅妮卡投了個眼神,示意她先等等。

    既然隨時有機會掙脫,不如先試著問問看對方的目的。

    維羅妮卡一怔,雖然不是很明白,但還是暫且擱置了立刻反擊的念頭,稍稍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偽裝成被挾持的弱女子,用生硬的語氣開口:“你……不要亂來啊!”

    艾登來回看看維羅妮卡和那名血族,維羅妮卡在這方面的演技真有點差,但血族看起來似乎太過緊張,顯然沒有注意到人質的不自然。

    “你是誰?想做什麼?”艾登朝對方開口問道。

    對方挾持了維羅妮卡沒有馬上動手,而是選擇朝他喊話,顯然是有著殺人以外的目的。

    那女人用嘶啞的聲音開口了:“給我聽好,不想這家伙死的話,就把……就把關在這里的血族親王奧菲利婭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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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6 00:20:5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三十六章 最痛苦的死法

  艾登和維羅妮卡都微微睜大了眼睛。

    奧菲利婭?

    這家伙……是想劫獄?

    “你要帶走那名犯人做什麼?”艾登追問。

    “不要廢話馬上給我照做!!”血族女人激動地大喊,“必須要讓那家伙戴著禁魔鐐銬出來,現在馬上!!”

    艾登聽到這話意識到了什麼。

    戴著禁魔鐐銬的血族,既無法使用血魔法,也沒法動用血族天賦的變形能力,基本上就是砧板上的魚肉。

    這家伙的目的不是“救出”奧菲利婭,而只是“劫走”奧菲利婭。

    只是略一思考艾登就明白了對方的目的——這恐怕是准備拿奧菲利婭當人質,來針對凱爾·卡奧多的。

    血月教團似乎也察覺到了“始祖派”的阻撓行動,並准備反制。

    同時艾登也確信了站在對面的人並非那名監督者,只是一名被操縱的下級血族。

    自治州過去也曾發生過恐怖分子挾持民眾甚至執法人員,要求釋放被關押在監獄中的同伙的事件,但從執法機關的角度,基本上是不可能答應這種條件的,只會通過談判或者突破手段救出人質,更何況是奧菲利婭這種危險程度能達到S級的罪犯。

    用挾持獄警的方式,要求監獄交出犯人,這種手段堪稱無謀,反而可能會讓自己深陷險境。

    作為一個懂得對異端審判局釋放煙霧彈的幕后黑手,自然不大可能親自下場摻和這麼危險的事情。

    艾登剛想開口再套几句話,那血族愈發激動起來:“不要再浪費時間了!不然我先扎她一刀子!”

    看來是沒法以這種狀態繼續對話下去了,艾登將目光移向維羅妮卡,輕輕點了點頭。

    維羅妮卡會意,瞬間握緊了血族的手腕。

    那血族女人只感覺手腕一陣生疼,下意識地想要將手里的血刀扎下去,結果卻發現自己的手像是被熊死死咬住了一般動彈不得。這時維羅妮卡抓著她的手腕用力一擰,只聽到“卡啦”一聲,劇烈的疼痛貫穿了血族女人的意識。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維羅妮卡已經抓住她被折斷的手腕一個過肩摔,將其摔倒在地,然后一腳狠狠踩了上去——她打起這種危險的罪犯,向來是不會手軟的。

    血族女人只覺得手臂一疼,視野中的一切便急速翻轉了過來,全身上下都開始劇烈地疼起來。

    她還不理解自己是怎麼被挾持的人質打爆的,但此時此刻她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變形,將身体分裂成蝙蝠從這里逃脫出去。

    被抓住就意味著失敗,失敗的話……就意味著死!

    但艾登沒有給她變形的機會,照著她的腿就打了一發噬魔彈,封印住了她的能力。

    “不、不要啊!”血族女人發現自己不能變形,只能絕望地呼喊。

    “老實一點,不然下一槍我瞄准你的心髒!”艾登冷冷地威脅。

    維羅妮卡趁機反剪住了對方的雙臂,將其控制住。

    艾登立刻四下張望起來。

    那名監督者,派這個血族女人過來玩這麼一出鬧劇,估計不只是試著劫下獄這麼簡單,恐怕也是為了試探一下他這邊的情況。

    那樣的話? 他很可能就躲在附近的什麼地方暗中觀察。

    維羅妮卡見狀? 雖然還不明白前因后果,但也意識到艾登是在尋找什麼? 也警覺地跟著四下張望起來。

    然后? 她率先發現了藏在遠處的人影:“長官,在那里!”

    艾登立刻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五百米開外的本區鐘塔里頭? 隱約有道人影在窗口一晃而過,瞬間消失在里頭的陰影中。

    這麼遠的距離? 也真虧維羅妮卡能一眼就看到。

    “要追過去堵他嗎?”維羅妮卡馬上看向艾登。

    “不必了? 那家伙是血族,能直接從塔樓上面飛走,堵不到的。”艾登搖頭,對方給自己留了個相當安全的位置? 基本不可能追的到。

    而且艾登自己也沒做好和這麼個對手正面交鋒的准備。

    他將目光移向被抓住的血族女人? 開始問話:“你是血月教團的人?”

    但這女人無視了他的問題,只是睜大眼睛,囈語一般地大喊:“不要啊!救、救命!救救我啊!!”

    “別嚷嚷了,回答我的問題!!”艾登警告對方。

    女人依舊只是在那里哀嚎,甚至聲音都帶上了哭腔:“不要!我還不想死!”

    艾登剛想再說點什麼? 女人的肌膚突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起來,像是被看不著的火焰燙傷了一樣。

    “不不不——”女人的聲音變得凄厲起來。

    艾登瞪大了眼睛? 這個皮膚灼傷的過程……是血族被太陽曬到、被聖水潑到、又或者接受生命法术時出現的傷害反應。

    低階的血族要是暴露在烈陽底下,十几秒鐘就會被就被燙傷到難以治愈? 兩分鐘就會被徹底燒成灰。高階的血族雖然對太陽有一定的耐受性,但被太陽曬到也多少會受到一點傷害? 理論上只要有足夠長時間的暴曬? 哪怕親王級別的血族都會被曬死——只是自然情況下? 基本是達不到這個劑量的。

    現在的時間是傍晚,雖然還有太陽但早已經是日薄西山,對存在頭銜的血族來說基本沒什麼傷害,而且眼前這血族剛剛被這點程度的太陽曬著也並沒有出現任何症狀,沒理由突然又被夕陽曬傷。

    是“死亡”權柄的權能——艾登突然反應過來。

    昨天跟阿比蓋爾談過話后,艾登曾去地下牢房見了梅麗菲利亞一面,向對方詢問關于“死亡”權柄的權能。

    當時梅麗菲利亞是這樣回答他的:“‘死亡’權柄的能力,我並沒怎麼特別研究過……應該說其他王座下的下級權柄,我都只是稍微涉獵了一下。‘死亡’權柄的權能我只知道兩個,一個是殺死指定目標的‘奪命’權能,一個是支配死亡得‘不死’權能。

    奪命的權能很好理解,便是殺生,奪取生命……不過‘死亡’的權能,是能針對所有具備‘死亡’概念的個体生效的。一旦生效,被權能指定的目標就會死于某種對目標可行的死法……淹死、斬首、絞死、疾病,甚至是衰老。”

    被太陽活活曬死,正是對吸血鬼這種特殊的不死族來說最痛苦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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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6 00:21:1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三十七章 關我什麼事

    “長官,這……”維羅妮卡臉色有點發白,朝上司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從她的角度看,她“不過”是折斷了這吸血鬼的手腕,給了對方一個過肩摔,再踩了兩腳確保對方沒法再反抗而已。

    結果這吸血鬼下一秒身体就開始潰爛了,同時還叫的要死要活的,不知道還以為這家伙在用什麼奇怪的手段碰瓷。

    “不是你的問題。”艾登隨口回了一句,自己的眉頭卻是緊鎖了起來。

    監督者顯然是利用自己的能力,事先對這血族女人宣告了某種“死法”,一旦任務失敗,監督者就會毫不猶豫地對其處刑。

    這大概也是這名棄子會受到對方控制,鋌而走險做出劫獄這種事情的根本原因吧。

    “救我啊!我不想死……”絕望中的吸血鬼情急之下流著血淚向艾登求助。

    艾登自然也不希望眼前的吸血鬼就這麼被滅口,罪不至死的犯人

    僅僅出于嘗試地,他試著說出了神言。

    他倒並沒有期待能完全消除對方權能的效果,但梅麗菲利亞曾經和他提到過的,權能的力量只和個体接近權柄的程度相關。

    倘若對方並沒有真正掌握神言的效果,只是行使從死神那里借來的恩惠,那或許他的神言力量,能稍微產生一點影響。

    艾登剛念完咒語,維羅妮卡就敏銳地察覺到周圍的街道出現了奇異的變化,周圍道路上零星的落葉和垃圾都像是被人清掃著一般集中起來。

    艾登並沒有在意這種變化,他仔細觀察著眼前的血族女人,發現對方皮膚上灼傷范圍擴展的速度似乎大大延緩了下去。

    吸血鬼也感受到對方施展的奇怪咒語起了一點效果,痛苦明顯減輕了一些。她這才停止了鬼哭狼嚎的呼喊,只是在那里一邊痛哼一邊哭。

    艾登眯起眼睛,“回歸”的神言還是有一點效果的,驅散了一部分“奪命”權能的效果,減輕了本可能致死的持續性傷害,勉强給對方吊住了一條命。

    但已經造成的創傷似乎並不能恢復,而且傷害的效果並沒有完全消失。

    如果不對其加以額外的救治,這名吸血鬼恐怕依然會在權能的作用下慢性死亡。

    “去叫人,把這貨抬到醫務室去,順便去通知一下異端審判局。”艾登立刻向維羅妮卡下達了指令,

    兩分鐘后,艾登便帶著半死不活的吸血鬼來到了核心區的醫務室。

    “被太陽燒傷的吸血鬼?這玩意您從哪里撿到的?”獄醫看到艾登帶倆的病人有點傻眼,“話說這不是我們的犯人吧?”

    “這個你不需要擔心,這貨剛剛在門口挾持維羅妮卡要劫獄,遲早要關進來。”艾登簡短地回答。

    “我完全沒聽出不需要擔心的地方,這吸血鬼腦子沒問題嗎?”獄醫一時之間沒能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美琉姬奴引發的暴亂的時候,她曾躲在配藥室里,隔著玻璃親眼目睹維羅妮卡一人將一整個醫務室的犯人摁在地板上摩擦,挾持這種怪物怕不是腦袋秀逗了吧?

    “救我……求求你們? 救我……”吸血鬼只是躺在床上虛弱地懇求。

    “你如果肯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 我可以想辦法救你一命。”艾登瞥了她一眼。

    “我什麼都會說的……先救我……”吸血鬼嘴巴微微開合。

    “怎麼回事?明明沒有太陽,她這個曬傷好像還在逐漸惡化。”獄醫初步檢查一番后說道? “這樣下去她會虛弱致死的。”

    “她被下了特殊的詛咒。”艾登想了個說法出來。

    “這種詛咒我聽都沒聽說過啊? 您還是讓您的那位御用巫醫來看看比較好。”獄醫聳了聳肩。

    “她也解決不了。”艾登篤定地回答,“不用管詛咒? 先想辦法治她的傷,吊住她的命再說? 可以的話? 我不想交一具屍体給異端審判局。”

    他知道核心區的獄醫多少有一些治療異種人員的經驗,血族的曬傷她應該也是有治療方案的。

    “只是治傷的話……讓她吸人血就好了啊。”獄醫聳了聳肩。

    “只有這種辦法?”艾登皺眉。

    他也知道吸血鬼能夠通過攝取人類的血液恢復傷勢,如果攝取魔獸的血還能暫時性地提高魔力。監獄里常備的只有從屠宰場采購過來的加了抗凝劑保存的獸血,對血族來說只能勉强當做食物。

    之所以詢問獄醫? 只是想確認是否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但獄醫直接攤開雙手:“這是最簡單也最可行的辦法了? 不過嘛……她這個傷勢,再加上詛咒的影響,恐怕得吸相當程度的血才夠,一個人的話恐怕承擔不起。”

    艾登思考了一下,突然有了個主意。

    他看向病床上的吸血鬼? 問道:“你,是什麼等級的血族?”

    “伯爵……”吸血鬼迷迷糊糊地回答。

    “去核心區牢房? 把奧菲利婭帶過來,她今天應該從禁閉室出來了。”艾登轉向身后待命的維羅妮卡。

    很快? 戴著鐐銬的奧菲利婭便被帶到了醫務室。

    她板著一張臉,瞪著艾登? 連稱呼都不帶? 開口便是冷冷地來了一句:“干什麼?”

    剛被眼前這個男人關完禁閉出來? 她顯然不怎麼想再看到艾登。

    “這里有個你的同族,傷得很重,你給她稍微喂點血吧。”艾登指著病床上的血族女人說道。

    艾登希望能靠奧菲利婭的血救治一下病床上的血族女伯爵。血族吸取了比自己位階更高的同族的血,不僅可以恢復傷勢,還可以將自身得力量暫時提升那名上級同族的程度。

    如果一名低階血族能殺死一名上級同族,同時通過儀式吸取對方的全部血液,甚至能直接讓自己的血統提升。

    讓奧菲利婭供血的話,不僅可以讓這名女伯爵恢復傷勢,還能暫時提升女伯爵的血統,讓她對這種曬傷產生更强的耐受性,需要消耗的血也能大大減少。

    然而奧菲利婭卻是馬上拉下了臉,連看都沒朝那邊多看一眼:“這關我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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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你居然在血里下毒

  “怎麼?給你個機會稍微做點事,提高一下你那低得已經不能再低的待遇等級,你倒還不樂意了?”艾登面不改色,奧菲利婭的反應倒也在意料之中。

    倒不如說,這家伙要是馬上滿口答應下來才叫反常。

    “哼,不勞你費心!”奧菲利婭斷然拒絕,“我干嘛要管這種低階血族的死活,讓她去死!”

    艾登心想伯爵級別的血族,其實也算不上什麼低階血族了。

    大概也只有奧菲利婭這種親王級別的,才有機會這樣站在這種鄙視鏈的頂端吧。

    “你知道這家伙為什麼跑這里來的嗎?”艾登指了指床上的女伯爵,“她今天可是為了把你從獄中劫走,挾持了一名獄警威脅我啊。”

    “什麼?”奧菲利婭扭頭看向那名女伯爵,很快就確信自己不認識她,當即皺起眉頭,“你騙誰啊!?”

    “沒騙你,她向我提出的要求,是要我把戴著禁魔鐐銬的你送出來。”艾登面無表情地說道,“如果我沒有想錯的話,她應該是想抓你當人質。至于要威脅誰,你自己應該心里有數吧。”

    奧菲利婭聽了這話表情略有觸動,再次瞪向女伯爵。

    “跟她確認她大概也不知道什麼,她是被人操縱的。作為失敗的代價,她被幕后黑手變成了這副德性。”艾登在一旁補充,“為了盡可能地從她嘴里問出點東西,我才讓你想辦法救她一命。”

    “到底怎麼回事?那白痴招惹上什麼麻煩?”奧菲利婭盯住了艾登的眼睛,“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他沒給你寫信嗎?”艾登反問,他昨天才建議過凱爾去給奧菲利婭寄信。

    “今天是來了一封信,里頭除了一堆沒卵用的說教根本什麼都沒說!”奧菲利婭咬牙切齒地回道。

    看來凱爾是完全沒有告知奧菲利婭自己的境況……

    “那你把她救活,我就告訴你。”艾登直接開出了條件。

    奧菲利婭盯著艾登瞪了好一會儿:“那我也有個條件。”

    “真會討價還價啊……說吧。”

    “讓我吸你的血!”奧菲利婭一字一頓地回道。

    “哦?還指名道姓要我的?”艾登挑了挑眉,開口揶揄道,“你終于也開始對我想入非非了嗎?”

    “去你的!本親王每天就喝那麼一點豬血,現在還想讓我掏空身体去獻血?”奧菲利婭指著艾登,咬牙切齒地說道,“讓我喝人血!要選的話,我肯定要吸你的,我現在可是每天做夢都在想著放干你這混蛋的血啊,只是吸一點,已經算是便宜你了!”

    是為了泄憤……只是稍微放點血的話,艾登其實倒也不介意。

    “可以,你先把人救起來再說。”他朝奧菲利婭點頭。

    奧菲利婭這湊到那名女伯爵身旁,女伯爵轉動眼球望向她,眼里滿是求生的渴望。

    奧菲利婭表情冷淡地將手伸向女伯爵,仿佛貴婦伸手讓對方行吻手禮。

    女伯爵努力把腦袋抬升起來,張開嘴將獠牙對准了奧菲利婭的手腕,用力咬了下去。

    奧菲利婭眉頭微皺? 臉上閃過一絲嫌惡? 但姑且還是勉强控制住自己沒有把手縮回去。

    伴隨著一陣陣吞咽的聲音,女伯爵臉上和手上顯露出來的潰爛傷口迅速逆轉愈合起來。

    奧菲利婭皺著眉頭忍耐了好一會儿? 一把將手抽了回來:“行了渣滓? 你還想喝多少!?”

    女伯爵嘴角還掛著血滴,一臉戀戀不舍地望著奧菲利婭被扎破的手腕。

    然后奧菲利婭馬上轉過臉瞪向艾登:“該算我們的了。”

    “咬脖子未免太有傷風化了些? 姑且給你咬下手背好了。”艾登一邊整理自己的袖子一邊說道。

    艾登當然不可能讓對方咬自己脖子,就算封印了魔力? 血族嘴里的獠牙始終是個威脅? 隨便亮出脖子給對方咬,對方說不定會趁機咬斷他的喉管。

    在后面站著的維羅妮卡松了一口氣。

    奧菲利婭的臉頰抽搐了一下:“你讓我咬那里我還不樂意呢!趕緊給本親王解開束縛!!”

    艾登暫時給奧菲利婭解開了脖子上的封印,將手伸向了奧菲利婭:“來,張嘴。”

    奧菲利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然后張嘴亮出獠牙? 以報復過去受到屈辱的力道狠狠地咬了上去。

    血液立刻冒了出來,流入奧菲利婭的齒間。

    久違的人血!還是自己每天都想痛飲的仇人的血!

    此時此刻奧菲利婭只覺得這血仿佛熱得燙嘴,比以往喝到的任何鮮血都要更加刺激,簡直就像烈酒……不,這股刺激的感覺比那還要强烈。

    然而這股熾熱、刺激的第一感覺掠過之后? 緊隨其后的劇烈疼痛讓她渾身一凜。

    不是什麼錯覺!這血真的炙熱到能燙傷她,就像往嘴里灌了一口聖水!

    她立刻松嘴? 條件反射地將第一口血吐了出來,但嘴里卻還是火辣辣地一陣發疼。

    “怎麼?不合胃口?”艾登對奧菲利婭的反應感到了些許詫異。

    奧菲利婭沒馬上回話? 抓過附近桌台上的水壺就往嘴里灌水,不停漱口然后吐掉。

    好一會儿過去? 她才終于緩過來? 捂著嘴朝艾登罵道:“好燙啊!痛死我了!卑鄙小人? 居然耍這種手段!你居然在血里下毒!?”

    艾登愣了一下,瞧了一眼沾血的手,一時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往血里下毒?不可能,他又不是艾凡莎……而且對活人有用的毒,對本身就算死人的不死族是沒法起效的。

    “長官,手還好吧?”維羅妮卡一臉關切地上前,拿出手帕遞給艾登。

    “謝了。”艾登順手擦拭起手上的血來。

    獄醫拿著准備好的藥品和繃帶湊過來:“我給您包扎一下……”

    但在艾登抹掉手上的血跡后,獄醫當場就怔住了:“咦?”

    被吸血鬼咬過之后,艾登的手背本應該留下兩個獠牙咬出來的血孔。

    但現在艾登的手上只有兩道極淺的傷口,感覺就是在什麼地方蹭破了點皮而已。

    而且,這兩道極淺的傷口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迅速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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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6 00:21:3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三十九章 贈與“死亡”

  獄醫和維羅妮卡同時看向艾登,眼里都寫著詫異。

    這種肉眼可見的自愈速度,哪怕是肉体强韌的純血狼人,也只有在月圓之夜才能勉强達到這一水准,至于血族,更是只能在攝取足量人血的時候才行。

    但這一刻艾登也沒有點沒反應過來。

    這不可能是“回歸”神言的效果,他老早就實驗過,他現在的權能,可以對物体起效,可以驅散黑魔法的效果,可以排除侵入身体的異物,但還不足以讓生物体受損的狀態回歸,像這樣治療傷口是做不到的。

    而且,他的血還對奧菲利婭產生了一定的傷害。

    這樣治愈傷口,他所知曉的只有涉及到生命煉金的高超黑魔法才能做到,但他不是女巫,自然沒學過這種法术……

    女巫……

    想到這里艾登突然反應過來了。

    這或許是,阿比蓋爾那根手指帶來的效果。

    生命系的黑魔法,可以改造生物的肉体,也可以用來治療一定程度的外傷。

    他曾親眼看到阿比蓋爾擰斷自己的手指,然后手指當場就重新長出來。

    在接受了阿比蓋爾肉体的一部分后,他的身体或許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響。

    這樣也能解釋奧菲利婭吸了他的血后為什麼會出現那樣的反應,生命系的魔法,本來就可以對不死族造成傷害,阿比蓋爾的“生命”權能,應該有類似的效果。

    換言之,這恐怕是阿比蓋爾給予的“重生”帶來的副作用。

    有機會的話和阿比蓋爾確認一下吧……

    “長官,你這個……到底是?”維羅妮卡一臉好奇地問道。

    “簡單的治療魔法。”艾登面無表情地胡謅。

    他有資格使用黑魔法這件事全監獄的人都知道,反正除了一些老資歷的防暴隊員,其他人對黑魔法都沒什麼了解,也就隨便他怎麼扯設定了。

    但獄醫還是瞪著眼睛:“開玩笑吧,我都不知道您會這麼厲害的東西……這您要是偶爾來醫務室露個臉,這邊得省多少個床位?”

    “這種法术只能對自己用。話說這醫務室要是歸我管的話,你工資是不是以后也歸我領?”艾登瞥了一眼獄醫。

    “求別……”獄醫連忙擺手。

    “混蛋,原來是你用法术整我!”奧菲利婭聽到這邊的對話當場破口大罵,“說話不算數!卑鄙!無恥!”

    “這還不是怪你自己咬那麼用力,吸血就吸血嘛,一口下去我感覺自己手都要掉了。”艾登迅速找到了借口,抓著手腕活動了一下,“還要再來嗎?不過我可不保證不會跟剛才一樣。”

    奧菲利婭咬牙切齒地瞪著他。

    “不要了麼?那就暫且把你的待遇等級調回去好了,現在還是要做正事要緊,回頭我再告訴你凱爾·卡奧多惹上了什麼麻煩。”艾登說著將視線移向了躺在床上的血族女伯爵。

    女伯爵神色有些緊張,她不清楚對方究竟是用了什麼詭異的法术吊住了她的性命,不過她很清楚眼前的人不是她能惹得起的對象。

    “在把你交給異端審判局前,先回答我几個問題? 首先? 名字。”艾登盯著女伯爵開口。

    “瑪莎·凱頓……”女伯爵老實回答。

    “有上通緝名單嗎?吸過人血?”艾登繼續問。

    “不是……沒吸過。”女伯爵說著移開了視線。

    “你騙鬼啊,剛看到你的時候身上就一股剛喝過人血的氣味。”奧菲利婭冷冷地揭穿了對方。

    艾登掃了奧菲利婭一眼? 在喝人血這件事上奧菲利婭在監獄里基本上都處于戒斷狀態? 上一次她嘗到人血的味道還是在美琉姬奴計划暴亂之前。看樣子只需要一兩個月,戒斷過人血的血族就能通過氣味找出近期吸過血的同族。

    “我知道你們有被要求去狩獵普通人? 不要讓我再發現你在試圖糊弄我。”艾登朝女伯爵警告。

    女伯爵咽了口唾沫,僵硬地點頭:“明白。”

    “所以你是血月教團的人?”

    “是的。”

    “為什麼跑過來劫獄?”

    “我是……被命令的!是有人逼我這麼做的!”一聽到這個問題瑪莎就開始努力辯解起來。

    “誰逼你的?說清楚。”艾登追問。

    “是……教團里的高層人物? 他讓我們叫他‘代行人’? 他每次出現在我們面前都將身体霧化一部分遮住自己,所以我們都不知道他長什麼樣。他命令我和其他三名教徒到這里來,說這是‘死神的旨意’。但是來了以后,他只是讓我們在不同的地區定時去狩獵人血。”女伯爵戰戰兢兢地回答? “我也不想的? 但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真不想的話,逃走不就好了嗎?”艾登冷笑。

    “我們沒法反抗他,那個人……可是‘死神’的代行者啊!忤逆他的話,就會被處刑的!”女伯爵說著心有余悸地抱住了自己,“我們親眼看到過他處刑其他血族? 他只要碰別人一下,就能把那個人活活燒死!”

    “碰一下?”艾登一下子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這一次也是? 他讓我……强迫喝下一滴他的血,逼我做這種事情……說如果我不好好做的話? 就讓我体驗到最痛苦的死法。”

    讓對方喝下一滴血,就能在一定距離內殺死對方……

    這倒是跟阿比蓋爾贈與“復活”的手法很相似? 只不過這名“代行人”贈與的效果是死亡。

    雖然從女伯爵嘴里沒有問出和“代行人”有關的基本特征? 但艾登還是了解到了一件比較有用的信息。這位“死神”代行人使用死神賦予的“奪命”權能時? 似乎需要通過身体接觸完成。

    艾登接著又向女伯爵詢問了一些和血月教團有關的問題,不過並沒有得到什麼特別有用的情報——和之前凱爾抓到的諾斯一樣,這人也是在近期被突然招募進教團的棄子。

    “喂,你審完了吧?”一直在一旁抱手等待的奧菲利婭終于沉不住氣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那個白痴到底惹上了什麼麻煩?他該不會跟血月教團扯上了什麼關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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