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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廣場喂鴿子] 看守魔女們的典獄長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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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6 00:25:5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六十章 血月教團的分裂者

  按照艾登的推測,當初血衣先生應該是從業已衰敗的血月教團中,挖走了大量的人類信徒作為自己行事的棋子,所以才會打著血月教團的旗號。

    從方才的表現看,死神的代行人,似乎也對血衣先生恨之入骨。

    闡明自己的立場,或許能從對方嘴里套出關于血衣先生的情報。

    “你也是我主的敵人。”代行人冷冷地回了一句。

    “我其實跟你的主人沒什麼仇怨,嚴格來講是你非要過來招惹我。”艾登聳了聳肩,“到我住的城市的殺人,想劫走我監獄里的犯人,到頭來還想要謀殺我的下屬……你到處殺人樹敵,最后死在誰手上都不冤吧?死神也是真倒霉,怎麼就攤上了你這麼個毫無計划性的代行人。”

    從艾登的角度看,代行人的行動,其實很大程度上就是毀在了他自己亂殺人的習慣上。

    獲得死神的權能其實只需要殺三個人,但他卻多殺了一人,為此不得不進行額外的拋屍,讓其他勢力早早地察覺到他的存在和行動模式。

    到最后,他也沒壓抑住自己的殺人衝動,沒有布置更周密的計划,貿然跳出來對維羅妮卡下手。如果他行事再謹慎和隱秘一些,艾登這邊想要揪出他恐怕是沒這麼容易的。

    代行人沉默著沒有說話。

    他也承認自己落得這個下場,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的“興趣”。

    事實上在接受死神的任務來到自治州之后,他也曾想過要壓抑自己一直以來的殺人癖好,以任務為重。

    但不知道為什麼,在來到這座城市后,那股殺人的衝動就開始變得難以抑制,莫名膨脹起來的欲望每天都折磨著他——這是以前几乎從未出現過的事情,雖然以前他也經常以殺人為樂,但基本上時隔數周甚至數個月才會來那麼一次。

    而在昨天看過那個女獄警之后,他就滿腦子都是殺掉這個上號獵物的念頭,于是急不可耐地行動了起來。

    如果能耐心一些,花時間觀察那名獄警的上下班時間,找個合適的時機偷襲……他結局恐怕會有很大的不一樣。

    不可思議的是,在一切都功敗垂成之后,這股膨脹起來的欲望就如同退潮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簡直就像是鬼迷心竅了一樣。

    “……還是什麼都不願意說嗎?”艾登見他似乎完全沒有透露情報的意願,心里已經開始生起放棄的念頭了。

    但這時代行人卻又開口了:“你想殺了那個男人?”

    “我只是有必要這麼做。”艾登平靜地回道,“但他失蹤了,我只能盡可能地收集他的情報。”

    他一直默認梅麗菲利亞告訴他血衣先生想要殺他的事情是真的,因為他感覺自己賭不起毫無准備地被那種强者暗殺一次的可能性。

    “那我還是告訴你吧。”代行人突然在面具底下發出了詭異的笑聲,“畢竟到最后你們誰完蛋了都是我樂于見到的。”

    艾登沒回話,用手指點了點桌面示意對方說下去。

    于是代行人開始講述了:“那個男人大概是六年前加入教團的,是一名平平無奇的男巫,一開始表現得和其他人類下仆沒什麼區別,但是要能干很多。我們通常會指派人類去勸說更多的人類加入教團,作為教團的底層人員和血族的糧食。那個人口才很好,基本上每次都能拉到一兩個新教徒……我們甚至有考慮把這樣的人才拉到‘我們’這一側來。”

    “你們把他初擁成血族?”艾登聽出了代行人的意思。

    血衣先生如果是血族的話,這個情報對艾登來講就非常關鍵了。

    “只是考慮。我們不會輕易地增加自己的同類,畢竟在這個時代對血族來說食物是很匱乏的事情。”代行人回答。

    艾登心說你們覺得匱乏是因為你們理所當然地把普通人當成正常的食物啊。

    “結果到頭來,我們都小看了這個人類。”代行人緩緩說道,“他竟然在暗中分裂了教團,勸說其他人類信徒背叛死神,改信其他神明……”

    “是什麼神明?”艾登明知故問。

    “他們打的旗號是掌握‘智慧’權柄的陰謀女神,但實際上是什麼神,誰又知道呢?”代行人用不屑的語氣說道。

    “看你們對他這麼痛恨那貨……你們沒有試著報復他麼?”

    正常來說,在這幫侍奉死神的血族察覺到血衣先生的分裂行為,就應該動手把他宰了才對。

    “我們派出過几名殺手,被死神賦予了加護的殺手,除了我成功了,其他全被他反殺了……媽的!”代行人說到這里似乎有點來氣。

    “等一下,你成功了是什麼意思?”艾登緊皺起眉頭來,“你殺掉他了?”

    “是啊,我成功殺掉了他,還把那家伙的屍体帶回來獻給了我主。”代行人說道,“但我主卻告訴我他沒有死,那具軀体里連一點靈魂的殘留都沒有。”

    “怎麼回事?”

    “說來你可能不信,那家伙似乎是給自己換了一副軀体,在其他人身上復活了,然后轉到了暗處操縱教團。他在教團中,就是以這種奇跡讓那些追求永生的信徒對他頂禮膜拜的。”

    “原來是這樣。”艾登點頭。

    “典獄長你接受得也太快了吧?”一直旁聽的凱爾終于忍不住插嘴了,“這種事情哪能這麼輕易做到?”

    “不巧我監獄里就有犯人能做到。”艾登看都沒看他,“更何況他們還侍奉了新的支配者。”

    普蕾西婭的獨門秘法就能做到置換身体,他自己也是通過梅麗菲利亞的權能繼承了這具身体,對這種事情,他自然是一點都不陌生。

    普蕾西婭的秘法,是將精神系的黑魔法鑽研到極致才得以模仿到神之權能的一部分。代行人對血衣先生的評價是一名平平無奇的男巫,那麼血衣先生能置換身体,多半也是借助了梅麗菲利亞的權能。

    “那這麼說,你並不知道他現在的長相?”艾登感覺有點失望。

    “是的。”代行人回道。

    “還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情報?”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艾登隨口追問了一句。

    代行人試著回想了一下:“在教團的時候,他曾向我們提議,血月教團應該向復仇聖堂宣戰,將復仇聖堂侍奉的權柄獻給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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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6 00:26:0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六十一章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

    薔薇鐵獄,食堂。

    對代行人的審問結束后,艾登和凱爾坐在這里吃遲到的晚飯。

    “你這食堂可真有意思,居然會想到拿血來做菜。”凱爾拿著勺子將盤子里的炒豬紅扒得干干淨淨,打了個飽嗝,“我只能說,贊!”

    “我們這里關押的血族可不只有你妹妹,每天我們從屠宰場那里采購肉類的時候都會順便弄一點新鮮的血。因為沒法長期保存,多出來的部分就拿來做菜,其實這里還有血腸可以吃。”坐在他對面的艾登淡淡地回道。

    “真好,像我這樣的血族,每天最需要擔心的就是吃飯問題,要是所有的餐館都能這樣,我們也不用老是去找牧場和屠宰場了。”凱爾搖頭感慨道,“人們只有在以前窮苦的時候,還有戰爭的時候,才會想起牲畜的內髒和血也是可以吃的。”

    “這倒確實。”艾登附和。

    血族基本上只能進食血,雖然《公約》規定登記的血族可以從正規渠道購買血液作為食物,但這種“正規渠道”並不是哪里都有的。有的時候,守規矩的血族反而會比那些肆意襲擊人類采食的血族更容易遇上吃飯問題。

    哪怕是凱爾這樣高血統的血族,在如今這個的社會還是會遇到不少不便之處,規則這種東西,並不總是能完善到保證對所有人都公平公正。

    “有喝的嗎?”吃完飯凱爾突然問。

    “茶?還是血?”艾登問。

    “水就可以了……唉!”凱爾說到這里,突然沒由來地嘆了口氣。

    “怎麼了?”艾登一邊問一邊將水壺遞了過去。

    “突然想起了一個不太喜歡的笑話,說吸血鬼會拿女人用過的衛生用品來泡茶。”凱爾臉上泛起了苦澀的笑。

    艾登前世就聽過這個笑話,類似的笑話在這個世界也存在著。

    但對這個世界真實存在的血族而言,這個笑話大概就不怎麼好笑了。

    “今天這事雖然有些意外,但能這麼快解決,總歸是件好事,就是便宜了你那位朋友。”凱爾給自己倒水。

    “那倒未必。”艾登意識到對方說的是阿比蓋爾,“她還欠著我的認清沒還呢。”

    死神代行人的事情沒等阿比蓋爾出手就由他們自行解決了,已經沒有她出場的機會了。但換句話說,阿比蓋爾欠他的人情……應該說還是沒有還的。

    “那今天這事閣下算不算是欠了我人情呢?”凱爾咧嘴笑道。

    “我們一起解決了共同的敵人,憑什麼是我欠你人情?”艾登也笑笑,“雖然你犧牲比較大……但我這不是也安排你們兄妹明天會面了嗎?”

    “跟你這種合作就是占不到便宜。”凱爾又嘆了一聲,但馬上又換了張臉似地掛起了笑容,“說到這個,我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一下。這麼久沒見我這個傻妹妹了,我想給她整點活儿……”

    “什麼意思?”艾登沒聽明白。

    凱爾壓低了聲音,將自己的打算跟艾登說了一遍。

    “……怎麼樣?”說完之后凱爾跟他征詢起意見來。

    “隨便你,只要你自己想清楚后果。”艾登給出了正經的回復,“回頭被斷絕了關系別來找我就行。”

    “沒事,我可是替她給始祖當打工仔當了二十年啊,只是開她個玩笑應該不算過分吧?”凱爾滿臉寫著無所謂。

    “給始祖打工的感覺怎麼樣?或者我應該問……你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艾登順口問道。

    “我無所謂,始祖其實姑且也算是一個過得去的老板,只要完成他交待的事情,他不會對我們有太多干涉。既然已經成了血族,也只能以這樣的身份活下去,我本來也沒什麼人生理想,只是過一天算一天罷了。給始祖辦事,說到底也只是在血族內部站了個隊罷了。”凱爾仰頭靠在椅背上。

    “你倒是還挺灑脫。”艾登評價。

    “說起來典獄長你現在也算是站了隊了。”凱爾笑呵呵地說道,“逮捕了死神的走狗,又和始祖的人合作,從現在開始,你應該算是我們始祖派的盟友了。”

    “這一次是血月教團自己找上門來,這個立場……我也沒得選。”艾登平靜地回答,“老實說,我個人不太喜歡卷進這種事情。”

    “可您從以前開始就跟血月教團有聯系了不是嗎?”凱爾問道,他對艾登審問代行人時提及的話題多少有點好奇,“您跟代行人提及的‘血衣先生’,到底是什麼人?”

    “只是過去的一個逃犯,曾經試圖暗殺我一次,我一直想把他抓捕歸案。”艾登簡短地回道,“我以前說過了,這個血月教團,和死神派的血月教團已經不是同一個組織了,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

    凱爾盯著艾登看了好一會儿,點頭認同了這個說法:“說得也是啊。”

    凱爾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想起了自己剛才坐在咖啡館里腦海里聽到的聲音。

    有件事他對艾登說了謊,其實他並不是聽到槍聲趕過去的,當時他其實並不在路上,而已經提早到了約定的地點,坐在咖啡店的最里側,對外頭的動靜並沒有什麼察覺。

    真正讓他趕到監獄的,是一道突然出現在腦海中的女人的聲音,那道聲音命令他立刻趕到薔薇鐵獄去。

    聲音出現的同時,他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人攥緊了一般疼痛了一下——他馬上就理解到,始祖正在用血契提醒他服從這道命令。

    正是因為那道聲音,他才能在合適的時機出現,幫助艾登·加洛德打敗死神的代行人。

    凱爾很清楚,那不是始祖能做到的能力,應該是有其他人,通過始祖將這道命令傳達到了作為始祖代行人的他身上。

    有什麼高高在上的,超越了始祖……甚至是死神的存在,在暗中幫了他們一把……不,准確地講,是在幫助艾登·加洛德。

    不過看起來,眼前這個男人還未察覺到。

    凱爾識趣地在這件事上保持了沉默——因為這確實不是他該關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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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6 00:26:2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六十二章 典獄長的勢力聲望

  晚上,艾登坐在阿比蓋爾的召喚空間,向她說明事件的進度。

    “……因為出了這樣的意外,我和始祖派的人,就直接把那家伙給收拾掉了。現在人已經交到了異端審判局的手上。”艾登將事情的原委和阿比蓋爾講述了一遍。

    “交給異端審判局處理,真的沒問題嗎?”阿比蓋爾似乎有點懷疑異端審判局處理不了這種犯人。

    “雖然對女巫說這話是有點……但我還是得奉勸女士你一句,不要太小看異端審判機構比較好。”

    畢竟艾登親眼見過被異端審判局囚禁的支配者,一個神明的代行人,應該不成太大問題。

    “好吧,總之看來是沒有我出場的機會了。”阿比蓋爾語氣平淡,“反正對閣下來說,這本來也算不上什麼棘手的難題吧?”

    艾登心說棘手啊,怎麼不棘手?老子只想好好管監獄,不想親自上場打這種要搏命的戰斗啊。

    他能看得出阿比蓋爾壓根就沒把死神派出的這位“欽差”當一回事,因為阿比蓋爾自己就有著秒殺這位代行人的實力。

    由于先前的艾登表現出來的對神之權能的了解,阿比蓋爾也一直將艾登當成和自己一個等級的强者——或者至少背后有著相當不得了的靠山。

    艾登也能感覺出魔女集會一直對他有過高的估計,阿比蓋爾覺得死神的代行人並不算什麼威脅,就以己度人地認為對艾登也不算什麼事情。

    這種被大佬當成同類看待的感覺很微妙,就像跟一個富翁同席吃飯,對方稀疏平常地聊著各種他的資產夠不上的奢侈品,然后回頭毫無察覺地問上一句:“你覺得呢?”

    “還好。”艾登只能禮節性地笑笑,然后友善地提醒一句,“只是雖然這名代行人是被我解決了……但從他的行動軌跡看,他應該已經查到‘繁衍’權柄轉到誰手上了,我覺得你多少還是注意一些為好。”

    以阿比蓋爾的勢力,死神的代行人乃至于整個血月教團的血族,都算不上太大的威脅,但被這些血族所崇拜的死神就不一樣了。

    “權柄”的支配者,和接近一個權柄的聖徒,實力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對死神而言,阿比蓋爾掌握著“生命”王座下剩下的關鍵要素,又是曾經背叛了自己的無名女巫的繼承者——如果死神知曉了這一切,他多半是會想盡辦法殺掉阿比蓋爾的。

    “我倒覺得不必擔心太多,我想死神多半是沒有親自出手的余力了。”阿比蓋爾依然平淡得出人意料。

    艾登到也這麼希望,畢竟這一次的事件,讓艾登在血族內部的派別之爭中强行站了隊。

    如果用游戲中,勢力的好感度打比方的話,他這位薔薇鐵獄的典獄長,現在在始祖派那里應該贏得了一個“友善”聲望,卻在死神派那里得到了一個“仇恨”聲望。

    除此以外他現在在魔女集會那邊的聲望應該也算是正的,既是過去合作過的對象,又是現在的生意合伙人,對現在艾登來說阿比蓋爾是一個相當有價值的人脈資源,他自然也不希望阿比蓋爾被死神干掉。

    所以他冷靜地提醒了一句:“你這想法會不會太樂觀了點?”

    “我的‘母親’過去也曾調查過死神的動向,然后以我積累的情報看來,死神的勢力自兩百年前舊雷塞王國覆滅以后,已經沉寂了很多年了。到如今,對出手還是靠這樣一個代行人……”阿比蓋爾輕描淡寫地說道,“兩百年前的戰斗對死神的損傷恐怕意外地大。”

    “老實說我有點奇怪,死神是‘死亡’的支配者,他應該能完全操縱‘死亡’的概念,死亡的支配者,其實是死不了的吧。”艾登提出了疑問。

    別說只是接近“死亡”權柄的始祖,就連凱爾和代行人都擁有不死之身。凱爾曾提到過始祖就算被燒成灰也死不了,只要再補充鮮血,就又能恢復形体。

    堂堂死神如果做不到這種程度,再怎麼樣也太說不過去了。

    一個死不了的神,要怎樣才會被重創到兩百年都不能親自出來搞事的程度?

    “對各個權柄來說,跨越‘死亡’其實算不得太稀奇的事情,身体死不了不代表精神沒法受到影響,要知道當年和死神對抗的,可是‘欲望’權柄的支配者。”阿比蓋爾顯然聽出了艾登的意思,“那正是‘精神’王座下的權柄。”

    “你對‘欲望’權柄的權能……”艾登問道。

    “並不怎麼了解,但姑且可以推測一下。我的祖上,不正是差點被那位所謂的愛神侵蝕了精神嗎?”阿比蓋爾淡淡地說道,“我想‘欲望’權柄的權能之一,應該就是完全控制一個人的‘目的’。”

    “就像催眠术?”

    “支配者的力量恐怕不只如此,她應該能做到將自身所有的‘目的’全部强加給別人,讓他人的思考方式逐漸變得和自己完全同步,變成另外一個‘自己’——我想這才是她能做到逐步侵蝕別人精神的基礎。”

    “也就是說她對死神做了一樣的事情?”艾登跟上了阿比蓋爾的思路。

    阿比蓋爾點頭:“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死神摧毀了‘欲望’支配者的身体,而‘欲望’的支配者則用盡全力侵蝕了死神的精神——最后變成了一個兩敗俱傷的結果,我想死神恐怕依然對這種侵蝕束手無策。”

    “這麼聽起來,如果侵蝕成功的話,死神的精神就會變得和愛神一樣,‘死亡’的權柄就會落到‘欲望’支配者手里?”艾登皺起眉頭,“這能力會不會太無解了一點?”

    “不,考慮到支配者的位格,這種侵蝕的效果肯定是比較有限的。但起碼,死神現在沒辦法自主行動這一點應該是可以確信的。”阿比蓋爾篤定地說道。

    “那就但願事情真如你說的那樣吧……”艾登搖了搖頭,“其實我還有一些想跟你打聽的事情。”

    “請講。”

    “你有聽說過‘復仇聖堂’這個組織嗎?”艾登向阿比蓋爾打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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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6 00:26:3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六十三章 “仇恨”權柄的儀式

   “復仇聖堂?那個號稱‘瘋人院’的恐怖組織?”阿比蓋爾回答,“這個組織跟閣下有什麼瓜葛嗎?”

    “只是因為其他案子順便問問罷了。”艾登擺了擺手,“看來你多少有些了解啊。”

    “但我知道的,恐怕不會比異端審判局多多少。要知道這個組織就是在《公約》出現以后衰落下去的……嚴格來講,它就是被各國的異端審判機構搞死的。”阿比蓋爾緩緩說道,“閣下知道的,恐怕反而比我更多。”

    艾登確實知道復仇聖堂這個組織,這個組織的前身,是大約十五年前在尼德蘭興起的,名為“聖堂”的政治極端組織。

    最開始,這個組織的活動主要是反對尼德蘭的國內改革,培養殺手和武裝人員搞一些暗殺活動和恐怖襲擊。后來尼德蘭改革成功,聖堂組織被尼德蘭政府定性為恐怖組織,核心成員被捕,剩下的人員不得不逃離出境。

    隨后,殘存的組織成員將組織改名為“復仇聖堂”,演變成一個純粹的針對尼德蘭政府的恐怖組織。數年的發展過程中,這個恐怖組織的行為模式變得越來越極端,甚至出現自願性的活人獻祭。組織里涌現出了大量精神異常,行為瘋癲的恐怖分子,這也是阿比蓋爾提及的時候,會將其稱為“瘋人院”的根本原因。

    而這個時期,對這個恐怖組織非常不湊巧地,尼德蘭加入了《公約》。

    按照公約的規定,出現活人獻祭的宗教組織,基本上必上肅清名單。

    于是“復仇聖堂”立刻從僅僅關系到尼德蘭內政的極端組織,一下子“升級”成了違反《公約》的肅清邪教團体,淪為國際上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被各國異端審判機構嚴厲打擊。

    至此,“復仇聖堂”在大陸大多數國家內都失去了生存土壤。到六年前,“復仇聖堂”其實早已在各國的打擊活動中潰散,分裂成了數個缺乏組織性的小團体流竄大陸在各地,並被逐個擊破。

    事實上,三年前自治州也搗毀過一個被判定為“復仇聖堂”余孽的小型宗教團体,領頭人至今還在薔薇鐵獄里關著。

    那人正是擁有邪神加護的“瘋子海洛”。

    但艾登直到今天才從死神的代行人嘴里得知,血衣先生曾經利用血月教團去對付“復仇聖堂”,試圖奪取“復仇聖堂”的權柄。

    從瘋子海洛的特殊能力看,復仇聖堂,確實信仰著一名真實存在的支配者,並曾得到過這位支配者的回應。

    然后,他分裂了血月教團,蠱惑人類教徒轉而信仰陰謀女神梅麗菲利亞,並且,貌似還得到了梅麗菲利亞的加護。在被死神代行人殺死之后,早有准備的他給自己置換了身体,繼續帶領新的血月教團活動,靠神的奇跡換得了信徒的崇拜。

    按常理推斷,在掌控了分裂出來的新的血月教團后,他多半會繼續試圖奪取“復仇聖堂”所侍奉的權柄。

    而據梅麗菲利亞透露,在血月教團被搗毀,他暗殺前任艾登的時候,他已經成為了“仇恨”權柄的聖徒,並且得到了“仇恨”的唯一權柄。

    從阿比蓋爾的回答看,她似乎對“復仇聖堂”並沒有太多了解。

    但艾登仔細想了想,還是試著提出了問題:“那你是否知道,復仇聖堂曾侍奉過‘仇恨’權柄?”

    “這點我還是知道的。”阿比蓋爾回答。

    果然——艾登坐實了自己的猜測。

    “復仇聖堂”所侍奉的,正是被血衣先生奪走的“仇恨”權柄。

    “瘋子海洛”反彈傷害的能力,應該就是“仇恨”權柄權能之一的效果了。

    “知道,但你們卻沒有深入打探一下麼?我看集會里成員一直很想得到權能啊。”艾登不禁有點疑惑。

    “我禁止了。”阿比蓋爾淡淡地回答,“我明令禁止集會里的成員試圖接觸‘仇恨’權柄,一旦有人表現出意圖,就將其除名。”

    “為什麼?”

    “閣下難道不知道‘仇恨’權柄晉升儀式的條件嗎?”阿比蓋爾反問。

    “我只知道要完成一次‘復仇’。”艾登先給出了自己所知道的情報。

    “剩下兩個儀式,一個是找到一個人,完全自願地為自己獻祭,然后剩下的……據說是要完成一次‘背叛’。”阿比蓋爾回答,“如果魔女集會中有人試圖追求‘仇恨’的神言,乃至于開始追求權柄,對魔女集會來說就是一個危險因素,我必須將其排除。”

    艾登聽了就愣住了。

    晉升“仇恨”權柄的儀式之一是要完成一次“背叛”?血衣先生已經完成了這個儀式,這也就意味著……他曾經背叛過什麼人了?

    莫非是……梅麗菲利亞?艾登自然而然地浮現出了這個念頭。

    感覺這個情報,結果從死神代行人口中得知的事情,能提煉出不少信息。

    “感謝你的回答。”艾登點了點頭。

    “不必這麼客氣,閣下姑且也算是我們的盟友。”阿比蓋爾平靜地回答,“我想問一下,閣下的工場准備得怎麼樣了?”

    “改制得差不多了,材料齊全了就可以開工。”艾登回答。

    “那真是太好了。薇拉已經制備好了第一批材料,大約兩百公斤,要怎麼交給您?”

    “后天寄貨運到白銀城的車站就好。”艾登淡定地回答,“我會雇馬車去拉回來的,其他手續上的事情我會處理,你們只要給材料就可以了。”

    “好,那就預祝閣下生意興隆了。”

    “是預祝我們生意興隆。”艾登補充,“那,今天就先告辭了。”

    “再會。”阿比蓋爾平淡地道別,揮了揮手。,

    灰霧迅速翻涌上來,艾登眼前的場景切換會了自己的辦公室。

    艾登坐在椅子上,思考了好一會儿,他站起身來,拿過了擺在房間角落的提燈。

    剩下的問題,果然還是直接當面質問一下底下的那位女神比較好。

    從今天得到情報看來,這位陰謀女神,還真是瞞了他不少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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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6 00:26:4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六十四章 梅麗菲利亞的目的

  沉厚的牢門在艾登面前開啟,他抓著提燈,大步踏進牢房。

    梅麗菲利亞今天醒著,正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哎呀,今天的表情還真是……嚴肅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捉奸的。”梅麗菲利亞咧開嘴,一如既往地對他露出戲謔的笑容,“看來接下來……又是你問我答的環節?”

    “你想玩游戲?”艾登問道。

    “我倒是想,但看起來你沒這個心情。”梅麗菲利亞微笑。

    “我無所謂,可以和往常一樣,邊說邊聊。”艾登淡淡地回道。

    艾登確實沒有什麼心思跟眼前的女神玩桌游,但從進來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意識到梅麗菲利亞對他這次來訪的目的有所預料。

    看到對方這個態度,艾登意識到自己再急躁也沒用,在保持著從容的女神面前,他再怎麼黑著臉大聲質問也只會顯得可笑。

    梅麗菲利亞微微睜大眼睛,似乎有點意外,隨即她就一臉愉悅地眯起了眼睛:“不錯啊,你這個態度我很中意。”

    “那玩點什麼?”

    “還是老樣子吧。”梅麗菲利亞用意念力搬出了他們常玩的那套飛行棋。

    艾登在桌前坐下,和梅麗菲利亞一起擺放棋子。

    “你想問什麼?”

    “你以前跟我說你自己厭倦了崇拜你的血月教團,所以拋棄了他們……其實是背后的那位‘血衣先生’背叛了你才對,是不是這樣?”艾登一邊說著一邊擲出了骰子。

    這第一擲,他就擲出了六點。

    “哎呀,你今天的運勢很不錯啊!”梅麗菲利亞先是評價了一下艾登的手氣,這才不緊不慢地回答起了問題,“看來你已經知道‘仇恨’權柄的其他條件了?”

    “你,是不是曾經拿他當自己的棋子,讓他幫你奪取‘仇恨’的權柄?”艾登追問。

    從死神代行人提供的情報看,梅麗菲利亞曾經給過血衣先生自己的加護。

    死神代行人靠殺人得到了死神分配的權能,他依照死神的意志行事。凱爾從始祖那里得到了不死之身,因為始祖需要他給自己辦事。

    那麼血衣先生,當時就很可能是梅麗菲利亞的“代行人”了,他專門從“復仇聖堂”那里搶奪到“仇恨”的權柄,應該也是出于梅麗菲利亞的指示。想從一名支配者手里奪走權柄,沒有另一名支配者在背后推波助瀾,恐怕也是難于登天。

    “不錯,你沒有讓我失望。”梅麗菲利亞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是一個素質相當不錯的棋子,當時我給出指示,讓他奪取‘仇恨’權柄替我保管——因為‘我’沒辦法直接吸收‘仇恨’權柄。結果那家伙毫不猶豫地選擇背叛我獨吞權柄,真的是太令我失望了。”

    她投出骰子,同樣是一個六點。

    “失望?”艾登拿起骰子,抬頭望了梅麗菲利亞一眼,突然冷笑一聲,“別開玩笑了吧。”

    “怎麼?”

    “你,可是能讀心的神明,你怎麼會想不到他會背叛?”艾登平靜地回答,“一個凡人想要騙過你,恐怕很難吧?”

    “那你的意思是?”梅麗菲利亞饒有興致地問道。

    “他的背叛,其實在你的意料之中吧。”艾登盯著棋盤,一邊移動棋子一邊說道。

    “那我為什麼要這樣做?”梅麗菲利亞問道,她的語氣並非是反問,更像是在出題。

    艾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過來拋了一個問題出來:“你先告訴我,一個人,如果在得到神言和對應的唯一權柄之前就滿足了晉升儀式的條件,這種情況下……”

    “他在掌握神之箴言並得到唯一權柄的瞬間,就會被權柄承認。”梅麗菲利亞沒等他問完就給出了答案,“正如你想的那樣,完成儀式條件和得到權柄的前后順序,是沒有影響的,哪怕……只是無意中完成了儀式。”

    “所以,你的目的,是培養一個‘仇敵’,在拿到權柄之前,提前完成一次屬于你的‘復仇’?”

    艾登說著又一次投出了骰子,這一次骰子給出了六點——他可以選擇讓下一枚棋子起飛,也可以選擇讓出來的棋子往前走六格,而在這枚棋子往前數的第六格,梅麗菲利亞的棋子正好就在那里。

    “哎呀,讓你逮到了。”梅麗菲利亞眼睜睜地看著艾登將自己的棋子打回了老家,還正好抵達和自己棋子相同顏色的格子里往前“飛”了一段。

    她用意念力“拿”起骰子投擲,但卻只投出了一,只能白白過掉這個回合。

    “但問題是……”艾登拿著骰子,直視梅麗菲利亞的眼睛,“你為什麼不親自把他給宰了?”

    “你又是怎麼看的呢?”梅麗菲利亞歪了歪頭。

    “我說你該不會,想要……拿我當那個‘背叛’儀式的跳板吧?”艾登皺起眉頭。

    艾登今天這個局面,現在看來,完全可以說是梅麗菲利亞一手造成的。

    殺死前任艾登的血衣先生,他手里的‘仇恨’權柄是梅麗菲利亞幫他拿到的,他的背叛行為是梅麗菲利亞早有預謀的。

    而后,梅麗菲利亞引導異端審判局搗毀了血月教團,還跟前任艾登秘密達成了某種“協議”。

    恐怕正是她的所作所為,讓血衣先生將“艾登·加洛德”設定成了自己的仇敵。

    然后,她在艾登身上施加了一道保險,讓血衣先生無法殺死“艾登·加洛德”。

    在艾登知曉了自己的處境后,為了保全自己,就只能依賴梅麗菲利亞,努力獲取神之權能,以求得從血衣先生的“復仇”中自保的力量。

    而在這個過程中,梅麗菲利亞是可以選擇在某個時間,對他做出一次“背叛”的。

    但梅麗菲利亞聽了他的回答,卻一反前面的欣慰和贊許,有些無奈地搖起頭來:“你怎麼可以這麼懷疑我?我對你,那可是——”

    “別說那種鬼都不會信的騷話,我會起雞皮疙瘩的。”艾登搶先打斷了她。

    “真不解風情啊。”梅麗菲利亞嘟囔一句,隨即對艾登露出意味深長的笑來,“不過,你不會真覺得我有必要那麼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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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6 00:26:5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六十五章 難得贏一次

  “確實,好像不需要。”艾登仔細想想,也認同了這個說法,“你已經算是直接背叛了自己的信徒了。”

    血月教團被異端審判局摧毀的時候,梅麗菲利亞毫不猶豫地拋棄了教團內忠于自己的信徒。

    “背叛對陰謀家來說不應該像呼吸一樣自然嗎?其實在這之前,被我背叛過的人,已經數也數不過來了。”梅麗菲利亞微笑。

    “既然儀式在得到權柄之前完成也能生效的話,那其實那家伙在背叛原血月教團的那幫吸血鬼的時候,就已經完成儀式了吧。”艾登說道,“不過只要有‘他搶奪‘仇恨’權柄是在你的授意下完成’這一前提,只要他選擇侵占權柄,就會形成背叛事實,你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對這個‘叛徒’實行復仇。至于第三個條件……”

    艾登打量著梅麗菲利亞的臉:“這副身体,該不會是祭品自願讓出來的吧?”

    “正是如此。”梅麗菲利亞回答,“在這個世上,其實並不缺願意將命拿出來變賣的人,給他們足夠的報酬,亦或是幫他們達成願望……尤其是幫他們復仇。”

    “你說自己消化不了‘仇恨’的權柄,那你為什麼這麼急著先拿到權柄?”艾登繼續問,“該不會你其實……”

    已經掌握了“欲望”的權柄——這個念頭在艾登的腦中閃過。

    “智慧”和“仇恨”是王座下相互對立的兩個權柄,按梅麗菲利亞以前的說法,在掌握了其中之一,想要强行掌握另一個的時候,就會出現極其危險的副作用——除非有作為中位權柄的“欲望”權柄過渡。

    梅麗菲利亞其實也是“欲望”的支配者,也就是說……兩百年前欺騙了無名女巫的愛神梅琳達爾,很可能就是梅麗菲利亞的另一個身份?

    按阿比蓋爾的推測,梅琳達爾應該是在與死神的對抗中失去了屬于自己的形体,而梅麗菲利亞……正是奪取了祭品人類的身体在這世上活動的神明。

    但這時梅麗菲利亞卻給出了否定的回答:“‘我’可沒有‘欲望’的權柄哦,安排那家伙為我保存‘仇恨’權柄,是為了安排一次正儿八經的‘復仇’。”

    “正儿八經的復仇?要是他找到了徹底抹殺我的方法,他可就直接晉升成支配者了。”艾登狐疑地眯起眼睛。

    “有什麼關系?到時候我自然還有后手。”梅麗菲利亞說著又擲起了骰子,“最重要的,是在這件事里,能找到怎樣的樂趣。”

    “你連這種事情也抱著玩樂心?”艾登微皺起眉頭。

    “當然,一個被我安排好的棋子,還有一個被我召喚過來充滿了隨機性的棋子,你們兩人在棋盤上……究竟會是誰吃掉對方呢?”梅麗菲利亞在棋盤上移動著棋子,她的棋子在距離艾登的棋子相鄰的格子里停了下來。

    “可惜,只差一點。”她很是惋惜地嘆了口氣。

    艾登沉默了一會儿,拿起了骰子。

    他並沒有完全相信,但看起來,梅麗菲利亞願意主動透露的,也只有這個說法。

    “‘仇恨’權柄原來應該是有支配者的吧。”艾登拾掇起了關于復仇聖堂的話題,“那個被你們奪走權柄的組織,復仇聖堂,他們崇拜著一名真實存在的支配者。”

    “記得,那位復仇女神嘛。”梅麗菲利亞風輕云淡地說道,“解決她還真是花了一番工夫呢。”

    “聽你這語氣我完全聽不出來哪里花工夫了,倒感覺像是踢開了一枚路邊的小石子。”艾登評價。

    “真的挺費工夫的,‘仇恨’的權柄會抑制人的理智,因為它本身代表著精神上‘非理性’的部分。那位復仇女神就是這樣一個對手。她吸收了權柄,但沒能完全駕馭權柄,導致她的思考異于常人——甚至可以說,那位支配者早就半瘋了。”

    “那不是很好對付?”

    “對我來說,反而很不好對付。我擅長的是布置陰謀給她下套,但她並不按常理出牌,好在最后還是我贏了。”

    “我有一個問題,在我的監獄里,關押著一名復仇聖堂的女祭司,她身上到現在還具備支配者的恩賜。”艾登提出了疑問,“支配者死了的情況下,被賜予的部分權能也能繼續生效嗎?”

    而且,海洛身上的權能,已經持續了很多年。

    要知道死神代行人,都必須靠定期殺人來維持權能。

    “那女祭司是不是個頭很高,棕頭發,綠色眼睛?”梅麗菲利亞問,沒等艾登回答,她就繼續說了下去,“嚴格來講復仇女神沒有完全死哦,她的最后一縷殘魂,就在那女祭司身上。”

    “什麼意思?”艾登不太理解。

    “‘仇恨’的犧牲權能,能在自身遭到毀滅的時候,靠他人的自我獻祭獲得復生的。”梅麗菲利亞解釋道,“當初復仇女神被逼到窮途末路的時候,站出來為她獻祭的人就是那女祭司。”

    “最后獻祭沒有成功?”

    “我想辦法破壞了獻祭。結果就是復仇女神的一點靈魂碎片和祭品融合在了一起,剩下的被徹底摧毀。”梅麗菲利亞回答,“那女祭司身上的權能,就是這麼來的,不過她也因為犧牲權能的影響瘋掉了,拿走權柄以后,我們就任她自生自滅了。”

    然后大約三年后,這瘋瘋癲癲的女祭司才在被異端審判局抓住,投進了這座監獄。

    艾登最后一次投下骰子,上面的數字宣告著他的最后一枚棋子抵達了終點。

    “是你贏了啊。”梅麗菲利亞咧開嘴笑了,“難得。”

    “是很難得。”艾登沒否認這一點,就算玩飛行棋,各自擲骰子的情況下,他面對梅麗菲利亞依然是輸多勝少。

    “差不多該回去了。”他站起了身。

    經歷如此忙碌的一晚,他現在只想盡早休息一下。

    “走好。”梅麗菲利亞沒有留客的意思,“對了,差不多是時候拜訪一下占卜師了吧,你的箴言還沒有收集齊呢。”

    “可她……”

    “明天去拜訪的話,應該就已經回來了吧。”梅麗菲利亞微笑,沒等艾登說完就接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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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6 00:27:0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六十六章 始祖的信

  第二天一早,薔薇鐵獄核心區會面室內側走廊。

    在維羅妮卡的看守帶領下,奧菲利婭來到了會面室門前。

    “昨天,你給我的‘幫手’,算是立了一功,所以我宣布你提前結束你的觀察期。”艾登拿出一個瓶子,里頭封裝著灰白色的煙霧,“現在將它還給你。”

    “哼,算你識相。”奧菲利婭伸出了自己的左臂。

    艾登打開了瓶子:“犯人3005,臨時解封施法權限。”

    灰色的煙霧從瓶中涌出,立刻被吸到了奧菲利婭的手腕斷口,重新聚化成了那只蒼白的左手。

    奧菲利婭活動了一下手腕,看著艾登問道:“剛剛跟我說有面會,該不會……”

    “你的觀察期結束了,所以可以接受面會。”艾登點頭。

    “那,他已經到了?”奧菲利婭問。

    “在里面等著你了。”艾登表情冷硬地指了指房間里頭,“好好准備一下吧,去道個別吧。”

    “什麼意思?他馬上就要離開這里了?”奧菲利婭微微皺眉。

    “是,要去很遠的地方……”艾登表情肅穆,“去見他最后一面吧。”

    “什麼意思啊?”奧菲利婭完全沒明白。

    艾登沒回話,只是打開了面會室的門,示意奧菲利婭進去。

    奧菲利婭一頭霧水地走進面會室,迎接她的是一個桌台,上面擺著一個骨灰盒。

    奧菲利婭呆在了原地。

    艾登在她背后關上了面會室的門,同樣走進房間的維羅妮卡在一旁看著,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擺什麼表情好。

    奧菲利婭瞪著眼睛,看看骨灰盒,又扭頭看看艾登,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這……什麼意思?”

    艾登繃著臉,用低沉的聲音回答:“昨天的行動,他意外暴露,和血月教團的人開戰,等我趕到的時候,他已經不行了……來不及搶救。”

    奧菲利婭的臉凝固了。

    隨后,她像是脖子生鏽了一樣把臉轉回正面,呆愣愣地看著那骨灰盒,在原地杵了許久。

    好一會儿過去,她微微搖了搖頭,一臉無法相信地擠出一句話來:“居然,就這麼……死了?”

    “我很抱歉。”艾登緩緩說道。

    “你答應過的……”奧菲利婭小聲說道。

    “我很抱歉。”艾登重復。

    一切都晚了。

    想到這句話,奧菲利婭頓時感覺到一團難以形容的情緒在胸口淤堵起來,讓她下意識地咬緊了牙關。

    然后這時,玻璃幕牆另一側的門被打開了,凱爾·卡奧多手持相機踏入了房間,在奧菲利婭因為錯愕抬頭的瞬間,他端著相機按下了快門。

    “好表情!”抓拍成功后凱爾大聲贊嘆。

    奧菲利婭又一次懵住了,隔著幕牆看著那邊生龍活虎的兄長。

    好一會儿她反應過來,猛地回頭瞪向艾登。

    “所以說了,我很抱歉。”艾登聳了聳肩,“這是他的主意。”

    奧菲利婭又一次緩緩將臉轉回正面,只是這一次,她的表情和前頭完全不一樣了——透著露骨的殺意。

    “驚不驚喜?”凱爾熱情洋溢地朝奧菲利婭揮手,“說真的奧菲利婭你剛才的表情真的太棒了,二十年沒見你——先把桌子放下來好不好!?”

    “我他媽殺了你啊!!”奧菲利婭一臉狂暴地抓起了桌台舉過頭頂,一副要用用它砸穿玻璃幕牆的架勢,空空如也的骨灰盒砸在了地上。

    維羅妮卡趕緊上前奪過了桌台,以免監獄的財產受損。

    “冷靜啊冷靜……你這脾氣還是跟以前一樣躁啊,不過我真沒想到我死了你居然會這麼傷心,看來你還是挺關心——”

    “你去死啊啊啊!!”奧菲利婭用一聲吼打斷了凱爾賤兮兮的笑聲。

    然后她猛地轉身,看著艾登一字一頓地說道:“這個人我不認識,我要回去了!!”

    “喂喂,你一周沒几次被探監的機會吧,先坐下來聊几句嘛!”凱爾試圖叫住她,“哎哎先別走啊!”

    “滾!!”但一臉氣憤的奧菲利婭不管不顧地打開門離開了會面室,負責看守的維羅妮卡趕緊跟了上去。

    “呃,這算是……”凱爾尷尬地笑笑,抬手撓了撓眉心,“玩脫啦?”

    “這不是完全預料得到的結果麼?”艾登聳了聳肩,“回頭照片洗出來留我一份,我要拿來笑她。”

    “您這,不比我好多少吧?”凱爾微微瞪大眼睛。

    “你這個妹妹,姑且可以算是我干這份工作的快樂源泉啊。”艾登微笑,“另外她剛結束觀察期,一周對外會見只有兩次,下一次至少得間隔三天。”

    “能通融一下嗎?”凱爾干笑。

    “規定如此,請您理解。”艾登用公事公辦的語氣回道,“而且,就算過了三天,也不能保證她就把氣消了,你還不一定能見得到呢。”

    “好吧好吧,先寄几封信吧。”凱爾長出一口氣,“給她帶的東西交到斜對面那個房間就沒問題了?”

    “是的。”

    “那錢……”

    “去接待處對面的窗口,存到她賬戶里就行了。”艾登給他講解,“不過在這監獄里,一個吸血鬼也花不了什麼錢。”

    “看她和以前一樣這麼衝動,還是有點擔心啊。這丫頭接下來,真的沒問題嗎?”凱爾嘆了口氣。

    “這衝動的原因九成得算在你頭上吧。”艾登笑笑。

    “接下來還得關一百五十六年來著?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看她出來。”凱爾感慨。

    “這得看她自己表現了,不說減刑的機會,別再犯事就都好說。就現在而言,姑且能看到一點希望了。”艾登說著頓了頓,“畢竟對你們血族來說,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我這個妹妹,就托付給您了,還請典獄長您領她走上正途。”凱爾微微低頭。

    “我會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剩下的就看她自己了。”艾登正了正自己帽子。

    “那就先謝過您了。”凱爾抬起臉,“啊對了,典獄長,這次過來,我給您帶了封信,放到您的信箱里了……”

    “又是……那種照片?”這是艾登的第一反應。

    “不是不是。”凱爾干笑著連連擺手,“那是……始祖大人寄過來,要我轉交給您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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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6 00:27:1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六十七章 千里之外的海盜

   半個鐘頭后,艾登坐在自己辦公室里,從典獄長信箱的來信中揀出凱爾提到的那封信。

    白色的信封上邊角有金粉漆的花紋,暗紅色的封蠟上印著貴族的家徽。這種講究的派頭,看來血族始祖亞茲拉爾出身貴族的說法多半是真的。

    艾登戴著手套,找出拆信刀划開信封,將里頭的信抽了出來。

    “典獄長親啟。

    感謝閣下今次出手相助……”

    艾登眼睛快速掃過去,直接略過了開頭的一段客套話,跳到了后面。

    然后,他便瞪大了眼睛。

    “……我聽過描述,猜測閣下所用之權能,應屬‘秩序’之權柄。想來閣下應該對權柄留有興趣,我可以為閣下提供一些有用的情報,以表謝意。”

    看來昨天和死神代行人交戰的過程中,趕到現場的凱爾已經多少觀察到了他的權能效果,並想辦法告知給了始祖,而始祖也對“秩序”權柄有所認知,所以一下子就猜到了艾登所使用的權能。

    有用的情報……

    艾登馬上往下讀了下去——

    “秩序的唯一權柄,是一本內容空白的皮質裝訂書,被稱為《無字法典》。過去曾流經我手,最后被我交易給了一名海盜。那名海盜后來掌控了整片白鷗海域,被靜海的眾海盜尊為海盜之王。在他死后,《無字法典》在不同的海盜勢力之間流轉,經我的情報網所查,如今《無字法典》應該在占據紅鯊魚島的海盜納威·德雷克手里。

    但願這件情報能對閣下派上用場,日后希望能繼續和閣下保持這種互利互惠的關系。”

    最后的署名是亞茲拉爾。

    讀到這里,艾登快速在記憶里搜索起相關的情報來,掌控白鷗海域,被靜海尊為海盜之王……

    那不是……五百年前在南北大陸之間的靜海活動的海盜王萊恩·戈特?

    艾登皺起了眉頭思考了一下,始祖確實送了一個重量級的情報過來,“秩序”的唯一權柄,對現在的他來說是很有價值的。

    這個情報多半也不會是假的,很難想象堂堂血族始祖會費力用假情報來挑撥他和一名海盜。如果他和這個海盜有什麼過節,直接派血族親王去干掉他們就足夠了。

    只是,要從海盜手里奪取唯一權柄?

    自治州位處內陸,而紅鯊魚島是在大陸北側的珊瑚半島附近,二者中間隔著一整個龍脊帝國。薔薇鐵獄和遠在大陸北側的海盜團,基本上可以說是八竿子打不著。

    以艾登的身份和條件,想要前去紅鯊魚島征討海盜奪取唯一權柄根本就是不現實的事情。當然,帝國也是加入《公約》的國家。如果這名海盜頭子落網,也很有可能被送到自治州收押。

    只是從名字聽來,這海盜應該是男性,就算收押,也應該是送到荊棘鐵獄。

    艾登撓了撓頭,這會儿就算想要拿到唯一權柄,恐怕也沒有什麼門路……只能先擱置了。

    他倒也並不著急,對他來說,獲取神言的優先度要遠比拿到唯一權柄重要。唯一權柄不能消化的話,也只能當做一件有特性的道具使用。

    梅麗菲利亞勸他今天去拜訪梅麗莎的占卜店看看,不過今天他還有其他安排。

    凌晨時分,魔女集會先送來了一袋材料直接放到了薔薇鐵獄的外頭——如此驚人的投遞速度,艾登估摸應該是靠了哈比妮絲的飛行魔法。

    艾登望向掛鐘看了看時間,站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拿到了第一批材料后,他馬上就安排紡織工場的一個車間用這些材料制作第一批試驗產品。在投入市場前,他准備讓薔薇鐵獄里的犯人試用一下產品。

    而現在,他要去巡視一下生產進度。

    他帶上了一直像雕塑一樣立在角落里的汞合金魔像,來到犯人們上工的紡織工場,先轉了一圈,最后才走到核心區的紡織車間外頭,透過牆上的窗戶往里頭張望。

    今天值守這個車間的獄警是久違值白班的維羅妮卡,搭檔是伊莎貝拉。

    此時車間里的犯人都在埋頭工作,沒人注意到車間窗戶外面出現了一張臉。

    維羅妮卡感覺比較敏銳,立刻就察覺到車間外頭有人。

    她掃了艾登一眼,視線在上司臉上停留了一秒,便立刻移回到了車間里頭,只是悄悄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一旁歪著身子靠牆打呵欠的伊莎貝拉。

    伊莎貝拉跟著注意到窗外的上司,重新站得筆挺起來,自覺地回到了另一側角落上的崗位。

    艾登仔細地觀察著現場,第一天做這種新產品大多數都還比較生疏,不過進度倒還算過得去。

    好一會儿過去,維羅妮卡看了看鐘,開口:“第一排。”

    這是組織犯人分批次上廁所,犯人離開自己牢房,基本上不管在哪里上廁所都要向獄警報告。在車間里為了節省時間便于管理,獄警會分批次安排犯人在固定時間去一趟廁所。

    第一排流水線上的犯人紛紛站起來列隊。

    這時艾登注意到角落的位于角落的一名犯人趁著這個時候,拿起了正在處理的產品,隔著走道朝坐在她左側的奧菲利婭說了什麼。

    犯人工作的座位基本上是固定的,這個犯人,正是不久前和奧菲利婭在車間打架的那名主犯,而且從表情看來她似乎是在嘲諷奧菲利婭。

    又要出事——這是艾登的第一個反應,這犯人顯然是知道奧菲利婭現在的情況在給奧菲利婭下套,以奧菲利婭衝動易怒的性格,恐怕當場又要打起來。

    奧菲利婭剛因為立功特許提前結束觀察期,這麼短時間再打一架的話,馬上就又要回到那個狀態了。

    他看到奧菲利婭臉上明顯積攢起了怒氣,便拿起了警哨叼在嘴里,准備在奧菲利婭站起來的時候就馬上吹響。

    然而出乎他意料地,奧菲利婭最后竟然沒有朝那犯人扑過去,而是高舉起了一只手朝維羅妮卡喊:“我說警官,這賤人在朝我用種族歧視挑釁我,你管不管?”

    艾登一愣,嘴里叼著的警哨重新落回到手里。

    那個奧菲利婭……竟然沒有大打出手,開始守規矩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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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6 00:27:3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六十八章 競爭上位

    艾登正為奧菲利婭的舉動錯愕不已,維羅妮卡已經行動了起來。

    她將起身上廁所的犯人交給伊莎貝拉帶領,自己徑直走到了兩人之間,先看向奧菲利婭:“你們怎麼回事?”

    “這賤人在挑釁我啊,拿著那條東西不停跟我說,要不要等她用完拿來給我當茶包。”奧菲利婭指著那名犯人說道。

    艾登在窗外啞然失笑,這種對血族而言,算是相當刺耳的種族笑話了,真虧奧菲利婭能忍下來。

    那一頭犯人開始陰陽怪氣:“哇!真不愧是堂堂血族親王,跟老師打小報告呢——”

    維羅妮卡猛地轉過身來,用尖刀一般銳利的眼神切斷了她的話。

    “我叫你發言了嗎?”維羅妮卡冷冷問道。

    犯人立刻打了個寒戰,維羅妮卡對核心區大多數犯人還是有著很强的威懾力的。

    “沒……”犯人咽了咽喉嚨。

    “我問話的時候,不要干擾我,再有下次,你自己清楚。”維羅妮卡一字一頓地警告,“現在說話,怎麼回事?”

    這一刻,艾登感覺維羅妮卡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這丫頭學得還真是有模有樣的,在狠勁和威懾力上甚至更勝他一籌。

    有維羅妮卡在,看來是不需要他這個典獄長親自進去解決事端了。

    “我就……就隨便開個玩笑嘛,啊哈哈哈……”犯人意識到不妙了,干笑起來。

    “那就是真的是吧?”維羅妮卡面無表情,又看向附近位置上的其他犯人,“是這樣嗎?”

    那些犯人噤若寒蟬地點了點頭。

    “你很有種啊,我看的場子也想惹事?”維羅妮卡將目光轉回到挑釁奧菲利婭的犯人。

    “哎呦警官,有必要說得這麼嚴重嗎?就開個玩笑……”犯人努力賠笑。

    “這是工作時間啊,在車間工作的時候沒准你說話就不准說話。還拿種族笑話挑釁,你是眼睛看不到我站在上面……”維羅妮卡緩緩說道,“還是入獄的時候讓你背的規定是從腦子里漏出來了?”

    在核心區犯人相互嘴臭挑釁是很常見,但涉嫌種族群体歧視的挑釁會有煽動暴力犯罪甚至集体暴動之嫌,哪怕是在普通區,類似的矛盾爆發起來很容易就演變成群架,所以在規定里是被明令禁止的。

    “我、我沒有……”犯人表情僵硬地辯解。

    “上午上工結束留半個鐘頭打掃廁所,掃完再去吃飯。”維羅妮卡下達了懲罰結果,“聽懂了沒有?”

    “不是警官……”

    “我是在問你聽懂了沒有。”維羅妮卡重復。

    “明……明白了。”對方徹底縮了下去。

    大仇得報,奧菲利婭一臉快意地揚起嘴角。

    “那就繼續工作!”維羅妮卡命令完,扭頭看了一眼窗戶這邊。

    艾登默默朝她豎了一下拇指,以示贊許。

    維羅妮卡笑笑,回到了車間前方。

    午餐后,放風時間。

    核心區的犯人們在操場里繞著圈走動,由于是久違的陰天,奧菲利婭也出來走動了一下,然后在鐵柵欄圍牆旁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隨后,來到這邊巡視的艾登出現在她背后,隔著鐵柵欄跟她搭話:“看來你是真的變老實了不少啊。”

    奧菲利婭立刻扭過頭,看到艾登就皺起眉頭:“干嘛?”

    “早上車間里的事情我正好看到了,老實說,我真是嚇了一跳,這還是我認識的奧菲利婭嗎?”艾登戲謔地笑笑。

    “你什麼意思?”奧菲利婭不太高興地板起了臉。

    “換以前的你,別說這種種族挑釁,隨便開涮几句都要開戰吧。終于開始懂得守規矩了,我很欣慰啊。”艾登微笑。

    “去你的,我只是懶得爭罷了。”奧菲利婭扭過頭去。

    “你刑期很長,但減刑的機會其實也有很多……只是前提是你得一直守規矩才行。”艾登緩緩說道。

    他看得出來,奧菲利婭的心境已經出現了很大的改變,雖然依然還是對他臭著一張臉,但已經沒了那種自奉血族親王的莫名其妙的優越感。

    至少那句神氣活現的“本親王”,已經沒有再聽到了。

    “不需要你跟我說教,要怎麼做我自己心里有數。”奧菲利婭一臉厭煩。

    “你一周有兩次面會的機會,再過三天你哥哥大概又會來看你……”

    “我不認識這人,我全家都死光了。”奧菲利婭一想起早上的事情就來氣。

    “不見個面的話,你連罵他的機會都沒了。”艾登勸道。

    “少管閑事,走開啦,每次跟你說話就感覺晦氣死了!”奧菲利婭揮了揮手。

    艾登笑笑,背手准備走開。

    “喂,等一下!”奧菲利婭又突然扭頭叫住了他。

    剛准備轉過身的艾登瞥了她一眼:“怎麼?”

    “我記得你說過,給你當打手是可以減刑來著吧?”奧菲利婭朝艾登問道。

    “別說得我好像是黑幫頭子一樣。”艾登回道,“我是會挑選模范犯人給我辦事,你那天當土撥鼠的時候應該已經知道吧。”

    奧菲利婭當然記得一清二楚,畢竟她越獄的時候被三名紅色警戒級囚犯强行勸返,跟著美琉姬奴暴動的時候還遭到了阿森娜和戴莉的背刺。

    “……還有空缺嗎?”沉默片刻,奧菲利婭問。

    “嗯?”艾登挑了挑眉。

    “我問你還招不招人啊!”奧菲利婭稍稍提高了聲音。

    “怎麼?你想競爭上位?”艾登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昔日在監獄里怎麼都老實不下來的紀律破壞者,竟然開始主動爭取起他身邊的打手工作來。

    “我只是不想在這種鬼地方待一百五十多年罷了,跟你這種混蛋待這麼久,誰受得了?”奧菲利婭冷著一張臉,“我可比那几個要能打多了,你別不識抬舉啊。”

    “一百五十年,我也活不了那麼久啊。”艾登無奈地笑笑,“我選人也是有條件的,不是能打就行。你想給我辦事來換減刑,起碼先當上模范犯人吧。”

    “麻煩死了……”奧菲利婭別過臉去。

    “凡事要按規矩來,這里是監獄。”艾登轉過身去,“你的申請我姑且記下了,接下來好好表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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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6 00:27:4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六十九章 血族親王海軍隊

   半個月后,龍脊帝國以北,靜海。

    一艘貨船在海上緩慢行駛,今天風平浪靜,是個出航的好天氣,但掌舵的船長卻是神色緊張,異常神經質地四下張望著,在甲板各個位置上忙碌的船員也是滿臉不安。

    “哎呀,干嘛一個個都跟做賊似的,你們又不是在走私。”不遠處,搭船的客人忍不住開口了,他披著將身体和臉遮蓋得嚴嚴實實的兜帽長衫,抱手倚靠在船艙旁,躲在陰影底下。

    “客人,我們真不能再往繼續偏航了……這里已經離岸線很遠了。”船長哭喪著臉勸道。

    “離岸線遠怎麼了?”客人滿不在乎地問道。

    “我說了這片海域,有海盜啊!!”船長哭喪著臉,“到這里儿要是碰上了……就憑這艘小船,逃都逃不掉啊!”

    “那意思就是沒有偏航。”客人聳了聳肩,“我們就是來找海盜的。”

    “客人……我真求求您放過我們吧!我——”

    “好了好了!”客人不耐煩地抬手打斷了他的哀求,“說好的價格我再補償你一倍可以了吧?你先閉上嘴安靜一會儿可以嗎?”

    “可多少錢都買不回我的命啊!”

    船長現在的心情就是后悔,非常非常的后悔。現在他只想回到早上給那個時候的自己兩巴掌。

    他就不該貪錢接這筆生意。

    今天早上,有兩男一女三名穿著兜帽披風的旅人到港口找到他,拿錢要他將他們載出這座城市。

    當時船長看三人都一副不願意拋頭露面的樣子,猜測他們是正被仇家搜捕的黑幫成員,怕走陸路時被人發現,就選擇了買通港口的貨船。

    在權衡了一遍風險后,那一大筆“坐船費”發揮了作用。船長自己也正好只在這港口稍作停靠,馬上就要出航,這港口一天往來的船就有几十艘,想來這三人得罪的地頭蛇勢力再大,也查不到他頭上。

    這筆外快,不賺白不賺。

    于是,他就載上了這三名客人,提前離開港口前往東北方的珊瑚半島。

    結果沒想到的是,出航不到三小時,這三名客人就顯露出了他們的真面目,並劫持了這艘船,要求他們向北行駛,繞一個大圈,再到珊瑚半島去。

    “有我們在,你怕什麼海盜?”客人卻是完全不以為意,“等海盜出現了,你們都滾進船艙,我們會搞定場面。”

    “你們是……賞金獵人?”船長小心翼翼地問。

    “這你就不用關心了吧,我只能說我們會盡量保證你們的安全。”客人攤手。

    “客人……”船長還想說些什麼。

    “哎呀,是不是我咬你一口給你上個催眠你才肯閉上嘴安安靜靜地開船?”客人抬起了臉。

    他的臉上抹了淡妝,讓膚色更像是活人,但那對暗紅色的眼睛還是顯示出了他是一名血族的事實。

    血族親王,凱爾·卡奧多。

    船長當即閉上了嘴。

    面對眼前這個客人,船長並沒有說出心里話。他其實並不怎麼怕海盜,因為他也很確信,海盜多半是打不過這三名看起來血統不低的血族的。

    他真正怕的,是這三名客人會在什麼時候將整艘船的人殺光,吸干了血后再將屍体拋到海里。

    畢竟血族是以狩獵活人著稱的種族。

    雖然這客人再三保證只要他們乖乖聽話就絕不會傷害他們分毫,但船長心里還是很沒底。

    這事儿他實在不敢說出來,生怕一不小心激怒了客人自己就成了第一個犧牲者。

    “凱爾,目標還沒出現嗎?”另一名女性血族黑著臉從船艙里出來,“我感覺有點暈船了。”

    “想吐去邊上吐吧。”凱爾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

    “這任務真麻煩死了。”女血族壓低了聲音嘀咕。

    “我從自治州忙完馬上一路趕到帝國都還沒說什麼呢,你們兩個可比我清閑多了。”凱爾笑笑。

    “‘父親’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女血族還在抱怨,“他能跟帝國北方的海盜有什麼過節?我們這是准備要加入帝國海軍?”

    “他的目的對我們來說有什麼所謂嗎?”第三名血族的聲音從船艙里傳出。

    凱爾和女血族對視一眼,聳了聳肩。

    他們都和始祖定下了血契,對始祖的命令只有服從。雖然三人都因為對始祖突然要求他們到特定的海域抓一名海盜頭子的事情感到一頭霧水,但對他們來說,探究這個目的其實並沒有什麼意義。

    畢竟始祖的命令,他們都只能盡可能地去完成。

    大約過去一刻鐘,桅杆上的瞭望手就喊了起來:“有船!十點鐘方向,有艘船過來!”

    船長當即一個激靈,喊來正在甲板檢查的大副接舵,自己拿起望遠鏡,朝遠處張望,遠處的大船出現在視野里,方向直指這邊。

    船速顯然是對方更快,半分鐘的工夫,他便感覺到視野中那艘船的輪廓稍稍變大了一些。

    距離正在被明顯地被拉近,量級相差太大了,這艘商船就算鉚足勁了跑,遲早也會被追上。

    而后,那艘船撤下了原本用作偽裝的帝國旗幟,轉而掛起了恐嚇用的海盜旗,上面畫著骷髏和沙漏。

    “是海盜!他們來了啊!!”船長驚恐地喊出了聲。

    “跟他們投降,等他們追上來。”凱爾冷靜地對船說道。

    船長沒多猶豫就照做了:“把旗降下來!”

    在這片海域,並不是所有海盜都殘暴無度。有些海盜為了在自己的海域搶得更方便制定了自己的“行規”,他們在鎖定獵物后會掛上恐嚇用的海盜旗,示意獵物不要做無謂的反抗。

    如果被搶劫的商船足夠配合,他們不僅不會傷船員性命,還會視情況“仁慈”地留下一部分物資。

    但如果獵物完全無視了他們的這份“慈悲”,全力逃竄甚至反抗,迎接他們將會是另一面血紅色的骷髏旗。到時候獵物船上的人如果被抓住,除了進海里喂魚,就只能被抓上海盜船當奴隸了。

    商船降下了旗幟,收起了帆,等待海盜船靠近。

    隨后船長看向凱爾。

    “現在你和你的船員們就可以回船艙里,縮進被窩用枕頭把腦袋蒙起來了。”凱爾朝船艙里頭比划了一個“請”的手勢,“事情解決了我會叫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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