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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卡亞 -【西門二少(西門傳說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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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9 00:11:1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卡亞 - 西門二少(西門傳說之三)

這小妮子會不會太大膽啦?
竟敢跟他說話這麼沒大沒小!?
要不是看在需要藉助她的好賭運份上,
他才懶得跟她有交集勒!
只是……
當他一得知她可憐的身世跟遭遇後,
他的心竟泛起了一絲疼痛!?
不會吧?
他怎麼會對她產生這種異樣情愫!
該不會……
她不僅天生有好賭運,
也有「勾引人心」的天生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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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9 00:13:42 |只看該作者
楔 子

  西門家是以花街生意崛起、發達,現今由四大少合力接掌這事業。

  所謂花街,是令許多女人傷心、恨得牙癢癢的地方,但卻是男人的天堂,賭場、酒家……只要能將男人口袋掏空的生意盡在此,男人總對這裏流連忘返,即使一擲千金、甚至身敗名裂都在所不惜。

  西門澈,西門大少,在花街專營酒類生意,表面上他專賣酒,實際上他什麽都賣,而且在他手上沒有賣不掉的東西,他自己則是最愛中外古今的古董。

  西門深,西門二少,在花街開賭場,但他卻是最恨賭,因為從小到大逢賭必輸,連最簡單的剪刀、石頭、布都能讓他輸掉身上的褲子。

  西門洌,西門三少,擁有一身好武藝,十幾個大漢都無法靠近他的身體,專門訓練打手、保鑣,不管出租或是外借,口碑一級棒!

  西門沁,西門四少,花街最火紅、最傳奇的人物,開了一問聞名遐邇的“紅樓”酒家,除了美豔動人媽媽桑花嬌之外,手下有十一位極品名花,個個令男人垂涎欲滴,縱使如此,他依然有著遺憾,他繼續在人海中尋覓第十二位花中之最。

  而西門家除了四大少之外,還有一個受眾人疼愛的小妹妹,西門瀅。

  由於父母從小雙亡,西門家五兄妹全是由西門奶奶撫養長大的,當五個孩子逐漸長大茁壯後,最令她擔憂的便是他們的婚事。

  盼了許久,最小的西門瀅,和她的未婚夫鞏季澤幾經波折,兩人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西門奶奶縱使萬分不捨,但也感到萬分欣慰。

  而今,西門洌身邊有了花嬌,西門澈身邊也有了金時蘿,他們的感情如膠似漆,西門奶奶笑在眼裏,樂在心裏。

  現在,只剩下兩個孫子迄今仍毫無動靜。

  西門奶奶一心只盼望他們能和西門澈及西門瀅一樣,覓得愛侶共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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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9 00:14:0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李晨曦,站住!”

  一個中年男子氣喘吁吁的追著前面穿著夾克,頭戴著一頂鴨舌帽,個子不高的女孩。

  “我才不會這麽笨!”李晨曦故意揚高聲音頂回去,她的一雙腿彷佛借用三太子的風火輪似的跑得飛快。

  中年男子又氣又喘站在原地,雙手壓在略彎的膝上,喘吁吁的看著離他不遠的李晨曦恫嚇說:

  “你走!我就不信你不回來!”

  李晨曦回頭瞅著兇狠放話的中年男子,確定他們相隔有段距離後,她氣憤的回到:

  “我就算死在外面也不會回去,可惡的老頭!”

  “你這可惡的女孩!”中年男子又向前跑了幾步。

  李晨曦見狀慌張地往前跑了一段,更拉長他們之間的距離,然後又回道:“說我可惡,你為什麽不說你自己可惡?”

  “我可惡?”男子橫眉豎眼的瞪著李晨曦,“人家說養育之恩比天大!我養你這麽多年,你不但不知感恩,還罵我可惡!?”

  “感恩?我告訴你,你對我的恩,我早報完了。”李晨曦嗤之以鼻。

  男子氣得五官扭成一團,咆哮如雷的說:“報完了?你拿什麽報答我?”

  “你那間破屋子裏的傢俱、電器,哪一樣不是用我給你的錢買的?”李晨曦大膽嗆聲著。

  “那點錢也不夠我養你養到這麽大。”男子依然不甘心。

  好!既然撕破臉,要算總帳就一次算清。

  “你外面欠的賭債,哪一件不是我幫你擺平的?”李晨曦毫不留情的還擊。

  說到這,男子頓時說不出話來。

  她說得一點都沒錯,這些年他也不知道走了什麽衰運,每一次賭博他總是輸得灰頭土臉,倒是只要她上場,每一次都是滿載而歸,輕輕鬆松地清完他所欠下的賭債。

  或許是她天生有偏財運吧?只要她一上場,就彷佛財神爺上了她的身似的,每次出擊絕對是百戰百勝。

  “晨曦,想想我對你也不錯……”硬的不行,改用軟的。

  “不錯!?”李晨曦不屑地啐一聲,“是我對你不錯吧?我替你贏了多少錢,你給了我什麽?什麽都沒有!連一張像樣的床都沒有。”

  “我馬上給你買張新床。”男子以諂媚的嘴臉哄她。

  “不必了!我想通了,你這種人只會利用我,我不會再上當,我們養父女的關係到此為止,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李晨曦是吃了秤砣鐵了心。

  “天底下哪有做女兒的跟老子斷絕關係?”男子又氣又急的反駁。

  他現在哪能少得了她!

  “女兒?老子?”李晨曦鄙夷地睨他一眼,“你從來沒當我是女兒,還好意思在我面前自稱‘老子’?!算了,我這些年該還的也還夠了,你以後好自為之吧!”

  做了一個鬼臉,她轉身拔腿就跑。

  男子氣急敗壞的叫嚷:“李晨曦,你給我回來——”

  但,嬌小的身影逐漸消失……

  *  *  *  *  *  *  

  人稱西門二少的西門深,在花街開了一間賭場,但絕不是一般人所想像那樣吵吵鬧鬧,它可是一家頗具規模跟制度的賭場。

  他的賭場擁有琳琅滿目的賭法,吃角子老虎、基諾、二十一點、百家樂、擲骰子、撲克、輪盤……只要你想得到的賭法全都應有盡有,其盛況讓他的賭場在賭界佔有一席之地。

  也因西門深在賭界名氣很大,許多人揣測西門深的賭技莫測高深,足以媲美賭神,但……

  錯!錯!錯!

  西門深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賭博,因為,連三歲孩童都會的剪刀、石頭、布,他都能輸得徹底,所以為了挽回自己這方面的自尊和面子,他決定開賭場,就在無心插柳之下奠定他在賭界的聲譽。

  此刻的西門深,站在賭場監控室裏,巡視著賭場內的狀況……

  坐在監視器前的工作人員莫不嚴陣以待,大家生怕到時出現不該出現的畫面,他們可就慘了。

  “你們要提高警覺,我接到從拉斯維加斯傳來的線報,近日有一批身分不明的賭客在賭場裏出老千。”西門深緊蹙著眉吩咐。

  “知道了,我們會提高警覺。”

  西門深相信自己的手下,緩緩舒開眉心,“那就拜託你們了,有動靜隨時回報。”

  “是。”

  西門深放心地走出監控室。

  “二少。”一道急促的聲音在前方不遠處響起,身為西門深跟班的陳皮正快步迎面而來。

  西門深微皺著眉,直視上氣不接下氣的陳皮,“瞧你一臉著急樣,有什麽事?”

  陳皮邊用手背拭著額間沁出的汗,邊說:“我到處找你,要不是在半路上遇到有看見你的工作人員,這下我還不知道會在哪層樓打轉。”

  西門深的眉頭皺得更緊,“說重點!到底是什麽事讓你像發了瘋似的找我?”

  陳皮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瞅著西門深,“十分鐘前,我接到一封Fax。”

  “內容?”西門深挑兩眉l司。

  “大會決定今年賭王大賽要在我們的賭場舉行。”陳皮謹慎地回答。

  西門深冷笑睨他,“那又怎樣?”

  “賭王大賽在我們賭場舉行是件大事耶!我們可以因此吸引更多賭客……”

  西門深不禁感到頭痛,一個大男人說起話來怎麽這麽不會抓重點?

  “我要聽重點!”

  陳皮用力吞了一下口水,顫巍巍的回說:“大會的意思是,希望我們今年也能推出一個代表。”

  西門深一愣,“我們也推一個代表!?”

  這不可為難他了。

  “說穿了,他們似乎有意逼二少參賽。”陳皮終於道出重點。

  “我!?”他訝然。

  “大會正是這意思。”

  西門深冰冷的回道:“這是不可能的!”

  “我也知道,可是外界根本不知道你不碰賭。”陳皮回應。

  這……陳皮說的是實話。

  “依你之見?”他倒想聽聽陳皮的意見。

  “這……”陳皮頓時被問傻。

  西門深沒啥耐性的瞪著陳皮問:“想到了沒有?”

  將整個大會辦到盡善盡美,他是沒問題,但,要他參戰……簡直是天方夜譚!

  “不如……不如……”

  “不如什麽快說!”簡直是欠罵的傢伙。

  “不如我們就找一個人做代表。”陳皮不安地舔一舔乾燥的嘴唇。

  “廢話,不然你以為我要你想什麽?我就是想問你有沒有這樣的人選!”西門深氣急敗壞的朝他怒吼。

  “嗯……賭技平平的多得如過江之鯽,至於賭技好的就……”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西門深氣得再次大吼。

  陳皮嚇得全身雞皮疙瘩開始豎立站好,“沒有。”

  西門深眼裏兩道寒光射向他,“沒有?”

  “確實沒有,倘若派出無用的人上場,只怕會折損你的威望。”陳皮說出內心話。

  若是隨便抓一個人出戰,只怕會讓二少臉上無光,這辦法絕對不行!

  西門深無法責怪陳皮,因為就如陳皮所說,沒有一個人可以代表他的賭場迎戰“離大賽時間還有多久?”

  “整整一個月。”陳皮報告著。

  “還好,時間不算太緊迫,你給我在一星期內,找出一個可以代表我出賽的人選,我要的是絕對的勝利,不論要出多高的價格,我都願意。”

  “一個星期?!”陳皮雙眼睜得好大。

  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要找出這樣的高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務!

  “倘若找不到,你也不必來上班了。”西門深板起臉說道。

  頓時,陳皮嚇得冷汗直流。

  西門深挑了挑眉,唇邊有著意味深長的笑,他大手拍著陳皮僵硬的肩膀,“憑你黑白兩道的人脈!相信這一點難不倒你。”說完,他便轉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最後!只剩陳皮仍愣在原地。

  *  *  *  *  *  * 

  過了一天、兩天、三天……

  西門深彷佛像是鬼魅般,不時地在他耳邊提醒著,逼得原來就已經神經緊繃的陳皮近乎崩潰。

  西門深在他最潦倒的時候出手幫他,為了報答這份恩情,他對於他的要求絕對沒有二話,但這次實在是……

  “陳皮,第四天嘍。”西門深刻意加重尾音。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二少……”他以一種哀求的目光,期望西門深能放他一馬。

  “不能有理由也沒有可是,一星期就是一星期,要是辦不了……相信你知道該怎麽做。”

  陳皮一臉無奈,“二少,說真話,一星期實在是……”

  “多說無益。”西門深打斷他。

  他早該料到,只要是西門深想做的事,是沒人能阻止他的。

  陳皮無奈地歎口氣,“好吧,我盡力而為。”

  “這才對。”西門深滿意的回道,然後撇下還在傷腦筋的陳皮昂首離開。

  正當陳皮在沮喪之際,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嚇了一跳,連忙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什麽事,快說!”

  他正愁找不到人出氣,算這傢伙倒楣。

  “陳皮哥。”那頭傳來詭譎的聲音。

  陳皮的眉頭皺了起來,“你是誰?”

  “我是港口的小東。”

  “小東?”陳皮的眉頭擰得更緊,腦袋開始翻找這個人的來歷和資料。

  “我就是在港口開賭場的小東啊。”

  哼,早表明身分,就不必勞動他翻閱腦袋裏的記憶庫啊!

  陳皮微慍地說:“什麽事?”

  “陳皮哥,聽道上兄弟說,你想找一個賭技高超的人。”

  “該不會你那裏有這號人物吧?”陳皮不禁探他口風。

  “陳皮哥,你別急,我想先把事情問清楚……”

  “不要廢話!你那邊是不是有這樣的人?”陳皮怒吼著。

  “是,是有一個,不過……不過……”小東頓了一下,“不知道我可以得到什麽樣的獎賞?”

  可惡!竟在這節骨眼上跟他談條件!?

  若是在平時,他一定會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東知道,敢跟他談條件的人會有什麽樣的下場,可是這一刻……他必須沉住氣。

  “你說吧,你想要什麽樣的獎賞?”

  小東高興的說:“陳皮哥,我要的不多,只要二十萬。”

  二十萬!?他簡直是趁火打劫嘛!

  不能生氣,千萬不能動怒,說不定他手邊真有這號人物。

  陳皮強忍著怒氣說:“我可以給你二十萬,不過我要親自驗證。”

  沒想到輕易就達成協定,小東發出欣喜笑聲,“當然,當然。”

  “我現在就要見到人。”他不能再拖延了。

  “現在!?”小東有些遲疑。

  “有困難嗎?”陳皮不免懷疑起對方。

  “因為那個人剛離開,我不知道是否能馬上找到她。”小東為難的說。

  “如果想讓這筆錢順利入袋,就馬上派人找出這個人,半小時後我會到你的賭場。”

  陳皮隨即切斷通訊,杵在原地思量,不知對方是否真的能找到那位高手?

  算了,不管是真是假,他都必須走一趟。

  *    *    *    *    *    *

  李晨曦笑嘻嘻的數著剛才贏的鈔票,“……十三、十四、十五,哇!總共一萬五千。”她開心地親吻手中白花花的鈔票。

  自從跟那個沒良心的養父分開之後,她的手氣愈來愈旺,押小贏小,押大贏大,讓賭場老闆不禁傻了眼。

  李晨曦心裏開始盤算,如果再贏個幾次,這一年吃穿都免愁了。

  “喂,晨曦。”

  一隻大手突然搭在她的肩上,李晨曦怔了一下。

  是搶劫,還是仇家?

  她眼珠子急速轉了一下,然後緩緩偏過頭,察看是何方神聖——

  “小東?”

  他怎麽會突然出現?看他似乎是特地來找她的……該不會是眼紅她贏錢,準備蓋她布袋搶劫吧?

  她急忙將還溫燙的鈔票,胡亂塞進衣服內袋,然後用戒備的口吻問:“你找我有什麽事?”

  小東不安好心的說:“晨曦,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你有事要跟我商量?”李晨曦很疑惑。

  “是呀,嘖……這該怎麽說呢?”小東頓了頓。

  李晨曦見他神色怪異,莫非……真被自己料中他是要來搶錢的?

  “小東,我有事先走,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她轉身拔腿要跑。

  小東大聲朝她背影叫吼:“李晨曦!”

  李晨曦頓時停住腳步,顫顫的回頭問:“什、什麽事?”

  畢竟她還想在賭場討口飯吃,她不敢得罪這裏的地頭蛇。

  小東大步來到李晨曦的身邊,怒氣衝衝的瞪著她,“你幹嘛見到我像見到鬼似的掉頭就跑?”

  李晨曦很俗仔的說:“沒有呀,我是真的還有其他的事。”

  “少來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怕我搶你的錢!”小東氣呼呼的說著。

  原來他知道!

  李晨曦小聲的說:“我猜錯了嗎?”

  “哼!我是那種輸不起的人嗎?”小東不悅地嗤哼。

  李晨曦陪笑的說:“對不起啦!那你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麽事?”

  小東沒好氣地白她一眼,“等一下場子那邊會來一隻大肥羊。”

  “大肥羊?這與我何干?”李晨曦沒會出其意。

  小東再解釋:“我想找你一起宰那頭羊。”

  找她做幫兇!?

  李晨曦的眼睛突地睜得很大,“你別陷害我。”

  “放心,我不會害你的。雖然你在許多賭場贏了不少錢,但你懂得見好就收,所以,我打算找你一起宰這頭羊。”

  為了二十萬的獎賞,說什麽他都得鼓吹她去試一試。

  “是嗎?”她有點懷疑。

  “贏得的錢我們三七分帳。”小東竭其所能的誘惑她。

  他的意思是他七,我三嗎?

  她想,笨蛋才會去做這種蠢事!

  “不行,我無法勝任。”

  “你連試都不試,怎麽知道自己不行?”小東再次說服她。

  “不試,不試。”李晨曦堅決的搖頭。

  這下,她惹火了小東。

  “如果你堅持不去試,那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從這一刻起,你甭想涉足任何一間賭場。”

  啊!李晨曦一愣。

  “你最好想清楚後果。”小東加強語氣道。

  李晨曦想想,這輩子除了賭,她完全沒有其他謀生能力,她只能答應,不然怎麽辦?

  “好吧,我去試試。”

  小東終於露出笑意,“這就對了嘛。”

  李晨曦只能硬扯出一抹笑回應。

  “晨曦,這機會可是很難得的,再說我拿三,你拿七,你絕對不吃虧。”小東又說。

  頓時,李晨曦又愣了!

  有沒有聽錯?她拿七,小東拿三?天底下有這種好康!?

  *    *    *    *    *    *

  李晨曦隨著小東再次踏進港口的賭場,一進門她即看見一個穿葶西裝的男人坐在賭場中央,她快速地打量著他全身的行頭,嗯,這個人確實可以稱得上小東口中的肥羊。

  小東彎著腰,露出諂媚的笑,“陳皮哥,人到了,可以上桌。”

  陳皮看李晨曦一眼,這個看起來不大不小的女孩,真如小東所講,

  他將手提箱往桌上一擱,然後打開它,隨即亮出一疊疊的鈔票,李晨曦當場傻眼。

  “現在開始吧。”陳皮下令。

  李晨曦摸摸衣袋內的鈔票,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嘛!她是要拿什麽跟人家賭?

  “小東……”她轉而向小東求救。

  小東似乎早有準備,命人持出一個裝滿鈔票的箱子,放在李晨曦的身邊,然後對她說:

  “放心的去玩吧。”

  有了後援,李晨曦的信心也來了,“要玩哪一種?”

  “都行,你想玩哪一種?”陳皮不信眼前這小女孩能有多大的能耐。

  “哪一種都行。”

  哇!口氣好大。

  陳皮冷漠的笑了笑,譏諷的說:“我就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經過兩個小時的纏鬥,只見陳皮手提箱裏的鈔票像流水般不斷地往外流,而李晨曦身邊手提箱的鈔票逐地增高,幾乎快溢出來。

  陳皮不得不重新評估眼前這女孩,說實話,她根本沒有什麽高超的賭技,她有的是一般人沒有的好運。

  他看向快見底的手提箱,然後說道:“這把定輸贏,你若是贏了,箱裏的錢全歸你。”

  “就這麽說定。”李晨曦回道。

  陳皮看了看手中的撲克牌,心裏暗喜,他相信這一把可以贏她。

  “紅桃10、J、Q、K、A同花順。”他得意的將牌攤在桌上。

  旁邊觀戰的人莫不倒抽一口氣,然後目光不約而同的射向李晨曦。

  “你是同花順,可是我也是同花順……”她將手中的撲克牌攤在桌上,“黑桃10、J、Q、K、A同花順,我的同花順比你的大,YA……我贏了!”李晨曦興奮地跳起來歡呼。

  陳皮難以置信的盯著攤在面前的牌,她、她的運氣實在好到離譜

  “今天我認輸,不過,明天你還敢跟我賭嗎?”陳皮起身說道。

  李晨曦斂起興奮的笑容,盯著眼前這個不怕死的傢伙,“你還想跟我賭?”

  “沒錯,明天同樣這個時間,我們再一次一較輸贏。”陳皮慎重地下挑戰書。

  “賺錢不容易,你為什麽非要將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錢這樣揮霍掉?”李晨曦充滿疑惑的問。

  小東連忙上前拉住李晨曦,阻止她說出更離譜的話,“陳皮哥,當然可以,明天同樣這個時間恭候大駕。”

  “好,就這樣決定。”陳皮隨後轉身離開小東的賭場。

  “陳皮哥,慢走。”人都走遠了,小東還繼續鞠躬哈腰。

  李晨曦不理他,轉望向自己只花兩個小時贏得的鈔票,嬌俏的小臉漾出滿足的笑容。

  不知何時,小東已轉而坐在她身旁,還沒好氣地瞥她一眼,“高興了吧,剛才不知道是誰,還想阻止對方。”

  “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為賭,而輸掉所有身家財產。”她可是好心耶!

  “放心,輸這點錢還不至於讓他傾家蕩產。”

  “這點錢!?”李晨曦很驚訝。

  這個陳皮到底是什麽來頭?這些錢她可是要用很多精力才賺得到耶!

  小東沒理會她的訝然,只是對她說:“記得明天這時間過來。”

  她回過神後,應道:“好,明天我一定會來。”

  然後,小東將堆成一座小山的鈔票推到她面前,“之前說好三七分帳,這一份歸你。”

  “你有沒有紙袋借我?”李晨曦突然這麽問道。

  “你要紙袋幹什麽?”

  “裝錢。”

  小東不禁搖頭失笑,這女孩真是天真得可愛。

  *    *    *    *    *    *

  李晨曦沒想到玩撲克牌能讓她贏得這麽多錢,她坐在地上雙手放在床上,看著鋪滿整張床的鈔票,忍不住大笑。

  “哇!有錢真好。”

  一個躍身跳上床,左手抓了一把鈔票,右手也不例外,她開心地在床上又翻又滾,又跳又叫。

  只是,有一點她想不透,為什麽有錢人不把錢當錢看,難道他們不知道賺錢有多辛苦?

  從小跟著養父有一頓沒一頓的,那種日子她過怕了,所以她很珍惜現在有錢用的日子。

  像她這樣每天進進出出賭場,在許多人的眼裏,她是一個不務正業,不知上進的壞女孩,可是有誰知道,她是一個有學習障礙的女孩,她除了看得懂自己的名字之外,就只認識麻將裏的東南西北中發萬這幾個字。

  不過,當上帝關閉一扇窗時,她會開啟另一道窗。

  還好,她對數字有著強烈的記憶力,賭對她來說不過是一種數位遊戲,她可以從中得到樂趣和成就感。

  李晨曦雙腿盤起坐在床上,環視四周的鈔票,“我應該把這些錢放在哪裡?”

  銀行?不成!

  因為要先開戶,光是填寫那一大堆的資料,就足以讓她的頭疼個大半天。

  放在身上?行不通!

  現在的治安不好,萬一被搶,所有心血豈不付諸流水!

  藏在家裏?也不行!

  萬一道小偷,她會哭死的。

  這行不通,那也不成……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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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9 00:15:2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陳皮回到自家賭場後,心裏不斷反覆思量該不該向西門深報告,他遇到一個奇特的女孩?

  以他多年的賭場經驗來看,那女孩是憑著那股別人沒有的運氣贏錢,只是,運氣這種東西能維持多久?

  他,真的沒有答案。

  “陳皮。”

  突然,一道令他害怕的嗓音從背後響起,陳皮火速轉身迎視西門深。

  “二少。”

  西門深緩步走近,陳皮臉上的鬱色讓他不禁問道:“遇到什麽事,瞧你一臉怪怪的?”

  陳皮立即換上一張笑臉掩飾,“怪?有嗎?”

  “有沒有你自己心裏有數。”西門深涼涼的說,“對了,都已經過了四天了,交代你的事情辦得怎樣?”

  “什麽事?”腦子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

  “什麽事!?”西門深冷著一張俊臉瞪他,“你居然有臉問我什麽事?”

  “噢噢噢,我想起來了,你是要問代你出賽的人選。”變鈍的腦子刹那間恢復正常。

  “不然我要問你什麽?”他此刻只想掐死陳皮。

  “二少,對不起。”陳皮趕忙賠不是。

  “到底有沒有找到人?”

  目前他只關心這件事,萬一沒找到人代替他,那就糗大了,西門二少的名聲絕對不能毀於一旦。

  “這……這……”陳皮怯怯地答不出話。

  “到底有沒有?”西門深失去耐心。

  “是有一個,不過……”

  “你找到了?”西門深的眸底掠過一抹驚喜。

  “二少,這這這……怎麽說才好?”陳皮十分為難。

  “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是個……小女孩。”

  “小女孩!?”西門深的眼睛陡地睜大,“陳皮,你是在耍我嗎?這是賭王大賽,可不是什麽扮家家酒!”

  “二少,你先別生氣。”陳皮早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我今天有去領教這女孩的賭技了。”

  西門深的怒火終於稍緩,“你已經親自去跟這女孩交手?”

  “是。”

  “是她贏還是你贏?”西門深只想知道勝負。

  “她全勝。”

  西門深嘴邊逸出諷笑,“一個女孩有這麽高深的賭技?”

  “沒有,說實在的,她根本沒賭技可言。”

  “沒賭技?”他被弄糊塗了。

  “嗯,她有的是一股擋不住的好運。”

  “若說她是靠運氣,我敢說沒有人的運氣會一直那麽好。”西門深不以為然。

  “是真的,二少,就拿我跟她玩撲克牌的事來說好了,我那時拿到同花順,結果她居然也拿到同花順,而且還是黑桃大同花順,夠玄了吧!”陳皮急忙解釋。

  “真的有這麽玄?”西門深不是很信。

  “真的,從頭到尾我沒贏過她一把。”

  “噢?那我倒是很想見識一下這女孩。”西門深對她感到興趣。

  “我約了她明天再戰一場,因為我很想看看這女孩的好運氣,是否真的能一直維持。”陳皮連忙道。

  “好,明天我跟你一塊去。”

  陳皮登時一怔,“二少,你要跟我一塊去?”

  “是呀,我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女孩,能讓你吃敗仗。”

  西門深的唇邊有著笑意!他已經開始期待,明天的到來——

  *    *    *    *    *    *

  對於今天的賭局,西門深有著迫不及待的心情,他希望真如陳皮所說,那女孩擁有異於常人的好運,畢竟賭這玩意,賭技固然重要,但是運氣才是首要條件。

  西門深站在陳皮的辦公室前,伸手扭動門把,推門而入。

  “準備好了嗎?”

  陳皮先是一愣,“二少,你真的要一起去?”

  西門深不悅地皺起眉頭,“我什麽時候說話不算話?”

  “二少,這女孩只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賭徒,又不是什麽大人物……”萬一讓他失望,這個罪過只怕他擔不起。

  “我說了算。”他的語氣堅定。

  陳皮清楚西門深的脾氣,一旦他下了決定絕不容許任何人拂逆,他實在沒立場再多說什麽。

  “時間差不多,我們該出發了。”

  陳皮一邊拎起準備好的賭金,一邊向天祈禱,希望她別讓他們失望!

  *    *    *    *    *    *

  座車緩緩駛進港口,彎進巷弄,接近小東的賭場。

  陳皮雙手壓在裝滿賭金的皮箱,偷偷瞟身旁的西門深一眼,“二少,小東的賭場又髒又亂,我怕會損了你的興致。”

  “我不在乎這些,你不必替我擔心。”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陳皮無奈地將目光挪回前方,“到了,就在前面。”

  西門深偏著頭察看一眼,“是那間貨櫃屋?”

  屋前還站了幾個彪形大漢,西門深不禁在心裏暗笑,如此不起眼的賭場還請人把風?

  “是,少二,你真的要進去嗎?那裏面又悶又熱的。”陳皮又問。

  西門深冷冷的說:“別廢話。”

  陳皮對他的堅持束手無策,只好附和:“那我們就在這裏下車。”

  西門深推開車門,一腳伸出車外,便踩進泥濘中。

  他一雙劍眉瞬間蹙緊,眸底飛過一抹嫌惡。

  陳皮一臉慌色的跳下車,“二少,我幫你擦乾淨。”

  他從口袋裏掏出手帕正要彎下腰時,西門深出聲阻止他的舉動,“不用了,你是我的跟班,不是我的奴才,別在外人面前損了自己的尊嚴。”

  原來,平時看似冷硬的西門深也有體貼人的一面!陳皮感激在心中,連忙將手帕塞進褲袋裏。

  門口的人一看到他們的座車,隨即進去通知小東,小東立即奔出來迎接,“陳皮哥。”

  “嗯。”陳皮隨意回著。

  小東一雙賊目隨即瞥向陳皮身邊的西門深,看他氣宇不凡,想必是大有來頭,“陳皮哥,請問這位是……”

  陳皮嚴肅的說:“這位是西門二少。”

  西門二少!?

  小東頓時嚇得說不出話。

  “小東。”

  陳皮的這聲叫喚,稍稍喚回小東飛散的魂魄,他戰戰兢兢的回應:“陳……陳皮哥,什麽事?”

  “昨天那個女孩來了嗎?”陳皮問。

  “晨曦,她……她還沒來。”

  “還沒來?”

  小東用力吞了一下口水,潤潤乾燥的喉嚨,“她答應要來,就一定會來,可能是路上發生一點事。”

  “知道了。”陳皮回頭恭敬地請示西門深,“二少,那女孩還沒到,你是不是要先回車上休息?”

  “不用了,我們一起進去等。”西門深冷道。

  “是,二少,請。”陳皮微彎著腰恭請。

  西門深走向小東的賭場,一旁的陳皮大手往小東的肩上一拍,“還不回魂?”

  “耶?”小東又受到驚嚇。

  “二少都快走進你的賭場了,你還在這裏發愣?”陳皮提醒他。

  小東要時驚醒,加快腳步趕到西門深的前頭,恭敬地幫他拉開門,“二少,請。”

  還好,他刻意為了今天的賭局清場,現在賭場裏沒有其他外人。

  西門深走進賭場後掃視四周,不過十坪大的狹隘空間竟也能開賭場?

  小東搬來一張較舒適的椅子,雙手用力拍去椅墊上的灰塵,“二少,請坐。”

  一旁的陳皮擔心西門深會感到不適,沒想到他沒說什麽的坐下,讓他稍稍鬆口氣。

  小東殷勤地奉上一杯熱茶,“二少,請用茶。”

  西門深接下他手中的茶,暫且擱在一旁,“那女孩住的地方離這裏多遠?”

  小東刹那間被問傻,“我也不清楚,晨曦她向來居無定所,我實在不知道她住哪。”

  “居無定所?她父母是做什麽的?”西門深覺得奇怪。

  “晨曦沒有父母,之前她有個養父,但是她那個養父不務正業,常常欠下賭債,逼得晨曦為了幫他還債,只好也跟著賭博。”

  有趣了,為了償債而賭博?

  “聽你這麽一說,這個叫晨曦的女孩常常贏錢嘍?”西門深試著推論。

  小東立即回道:“嗯,附近大大小小賭場的人都知道,只要晨曦出現,今天就會少進帳很多。”

  這下更引起西門深高度興味,“噢,既然你們知道這種情形,為什麽還讓她賭?”

  “因為晨曦懂得見好就收,她贏到夠她花用的數目就會歇手,不像一般賭徒貪得無厭。”

  西門深露出淺淺笑容,“真是個奇怪的女孩。”

  突地,門被推開,站在門前把風的大漢伸進頭,“東哥,晨曦來了。”

  “叫她快一點進來。”小東疾聲催促。

  “噢。”大漢關上門,傳話去。

  西門深拉拉一旁的陳皮衣角,陳皮彎下腰等著西門深指示,“記住,千萬不要嚇到那女孩。”

  “我知道。”陳皮頷首。

  “過去坐。”他命令道。

  陳皮乖乖的依循西門深的指示,坐在他昨天所坐的位置,等待李晨曦的出現。

  須臾,門再度被推開,一個嬌小、頂著短髮的女孩沖了進來,她笑嘻嘻的說:

  “我看到外面的車子,心想你一定到了。”

  陳皮抬頭看她一眼,“不是說好了嗎?你怎麽遲到?”

  李晨曦腳一抬跳進椅子上,接著說:“我也不是故意的,昨天晚上沒睡好,所以爬不起來。”

  沒唾好?

  “你昨天又去別家賭?”陳皮直覺反應。

  “才不是,昨天贏了那麽多錢夠我用好久,我才不會那麽貪心又跑到別家賭。”

  李晨曦拍拍身上的衣服後,又說:“是因為昨天贏了那麽多錢,害我傷腦筋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唉,錢太多也是件麻煩事!算了,不說了,我們開始吧。”

  她無意間瞥見坐在一旁的西門深,她沒有多問,隨即又展開笑靨說:“小東呢?”

  “我在這。”小東立即從屋後拎出一隻手提箱擱在她旁邊,“錢替你準備好了。”

  李晨曦唇邊漾出甜甜的笑,“還是跟昨天一樣?”

  “嗯。”小東應了一聲算是回答。

  有了後盾後,李晨曦開心的笑,“開始吧。”

  這女孩真有趣!

  對於她無心機的言行舉止,西門深忍不住掩嘴偷笑。

  *    *    *    *    *    *

  最後,又是和昨天一樣,從一開始到結束陳皮一路輸到底,李晨曦的運氣好到陳皮額頭直冒冷汗,在一旁觀戰的西門深也不禁瞠目結舌,他很納悶,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好運的人?

  只有小東在一旁暗暗偷笑,因為,李晨曦今天又替他賺進不少。

  陳皮望向已經見底的皮箱,轉頭對她說:“你一直這麽好運嗎?”

  他這一問可問倒了李晨曦!她手撐著頭,雙眼往上看,似乎真的在思考,隨後她才回說:“好像一直都不錯。”

  “真的那麽神?”陳皮還是有一絲質疑。

  “不知道,因為連我自己有時也感到訝異,不過我很喜歡有好運的感覺。”李晨曦說著。

  陳皮回頭瞅著在一旁都沒吭聲的西門深,“二少……”

  西門深霍地起身走到桌前,“小妹妹……”

  李晨曦的笑容瞬間僵凝,她氣嘟嘟的從椅子上跳起來,“你眼睛瞎啦?我已經二十三歲了,不是小妹妹。”

  西門深錯愕地看著她,“你有二十三歲?”

  無論是上看下看,還是前看後看,他實在是看不出來,她已經過了法定年齡!?

  李晨曦氣得給他一記白眼,“我確實已經二十三歲。”

  西門深忍不住噗哧一笑,“姑且相信你。”

  姑且!?

  李晨曦氣惱地斜睨他一眼後,雙手往桌面一掃,將贏來的賭金全掃進皮箱裏,“小東,錢全在這裏。”然後,悻悻然地瞥了陳皮一眼,“明天還繼續嗎?”

  “明天?”陳皮用眼神請示著西門深。

  “啊,算了,算了,像你們這種只懂敗家不知惜福的人,我也不想再跟你們玩了。小東,我明天不來了,我先出去轉轉,等一下再跟你分錢。”

  小東登時恨不得能當場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一頓,竟敢跟西門二少這樣講話!?

  “晨曦!”

  李晨曦不明就裏的看著有點火的小東,“幹嘛?”

  “李、晨、曦!”小東氣得一字一字的叫她的名字。

  李晨曦依舊不懂他在氣啥,“到底什麽事?”

  “你叫晨曦?”

  突然,一道低沉嗓音插進來,李展曦轉身面對出聲的西門深說:“是,我是叫晨曦。”

  他有雙漂亮如星子的眼睛,只是迷人的眼眸透著一抹讓人感到寒冷的冷光。

  “我有一間賭場,不知道是否有那個榮幸能邀你來玩?”他想再試試她的運氣。

  李晨曦不以為然地睞他,“你也有間賭場?”

  “是的,我的賭場比這裏還大。”

  “比這裏還大?”

  “你不信?”

  李晨曦無所謂地說:“不是不信,是我沒興趣。”

  面對他的邀約,她竟然不當一回事,真的太不給他面子了!

  西門深的臉上瞬間刷過一道寒光,“為什麽?”

  李晨曦大刺刺的回道:“一、你這個人看起來非善類;二、你的賭場比這裏大,表示輸贏也很大,我很窮,玩不起。”

  周遭的人不禁替她捏把冷汗,看來這小妮子真的活得不耐煩,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不過,很意外地西門深非但沒生氣,反而縱聲大笑,“原來你是擔心賭金。”

  “當然。”李晨曦的目光掃過剛才贏來的錢,“難不成你們輸得不甘心,想再贏回去?我可沒那麽笨,好不容易贏來的錢,我不會就這樣揮霍掉。”

  西門深的笑聲更加響亮!“我才沒那麽小心眼,你贏的錢理所當然歸你所有,你放一百二十個心,我不會打你的錢主意。”

  “真的?”

  “是真的!”他給予肯定的回應。

  她還是半信半疑,“那你為什麽要我去你的賭場玩?我可是沒有賭金的人耶!”

  “我會像小東一樣幫你準備賭金。”

  “幫我準備賭金?”她質疑。

  “是真的,可是我有一個條件。”

  就說嘛,天底下哪有這麽多好康的事?

  “什麽條件?”

  “從現在起,你一分一秒都不能離開我的視線。”西門深炯炯目光緊盯著她。

  一旁的陳皮為之一怔,因為二少這麽說,不就表示他相中了她?

  “一分一秒都不能離開你的視線!?開什麽玩笑?那我吃飯睡覺,還有洗澡上廁所,你是不是也要盯著?”

  西門深頓時為之失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希望從現在到明天這段時間,由我安排你的食衣住行。”

  “真的就只有這樣?”

  “是真的。”他點點頭。

  “嗯,對了!”她突然又想到一件事。

  “還有事?”西門深不解。

  她,還真不是普通的難搞。

  李晨曦看著西門深說:“有關分錢的事。”

  都還沒賭,她就先想到分錢!?

  算了,為了賭王大賽,他忍忍忍!

  “你說吧。”

  “輸了我不必賠錢,贏了三七分帳,我七,你三。”李晨曦將條件說得清清楚楚。

  這……這是什麽不平等條約啊!?

  但,他只能無奈地說:“答應你。”

  達成協定的李晨曦,安心地露出笑容,“那走吧。”

  西門深不甘心的瞪小東一眼,隨即走出去。

  當西門深和李晨曦走出小東的賭場,陳皮來到小東面前,“別擔心,二少不會對你怎樣,至少他接受了李晨曦,這也算是大功一件。”

  小東很懷疑,“真的嗎?”

  “對啦。”陳皮拿出支票簿,開了一張二十萬的支票遞到小東面前,“這是我們之前講好的。”

  小東接下支票,又問:“二少真的不會對我……”

  “不會!”陳皮失去耐心。

  小東這才安心的拿著支票送防皮走出賭場,看著西門深的座車離開後,一顆懸著的心慢慢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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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9 00:15:3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這傢伙的賭場何止比小東的賭場大,望著賭場大門,李晨曦呆愣住!

  西門深走至李晨曦的身旁,“進去。”

  她從驚惶中拉回神,整顆頭像波浪鼓般左右用力搖擺,“不,我我我不進去。”

  “想要反悔?”這可不是他樂見的。

  “隨你說。”李晨曦迅速旋身拔腿想跑。

  突地,一隻大手飛快的拎住她的衣領,使勁往上一提,“做人怎麽可以不講信用!”

  李晨曦感覺整個人幾乎騰空,用力伸直腳尖只能碰到一點點地,她皺著眉,吼回去:“不是我不講信用,而是這種地方是那種不把錢當錢看的公子哥來的地方,我沒那本事……”

  “說完了嗎?”西門深涼涼的瞥她一眼。

  李晨曦瞪向他,“反正這裏不是我該來的地方。”

  “你忘了是我請你來的嗎?”西門深提醒她。

  “也對喔!”

  西門深沒轍地歎口氣,“何況,你的吃住包括賭金,全包在我身上。”

  “說的也是。”她輕點著頭附和。

  “想不想找一點刺激?”西門深誘惑著。

  “這……”她半是心動半是猶豫。

  “不花你一毛錢,而且又能讓你大開眼界……”他進一步蠱惑。

  李晨曦偏頭,睨著仍揪住她衣領的大手,“閣下,你該不會要這樣持我進去吧?既然是你請我來做客,這樣子……是不是太不尊重我了?”

  “說的也是。”說完大手一放。

  李晨曦站穩了後,仰起頭看向西門深,“謝謝你給我面子。”

  提及面子,西門深不禁打量著她,“我該先打理你的門面……”

  “我的門面?”李晨曦愕了一下,疑惑地低頭看著自己。

  她身穿T恤,外罩一件襯衫,身下著一條牛仔褲,一雙球鞋……她雖然沒穿名牌,但稱得上是乾乾淨淨。

  “我這樣很好,不需要再打理。”李晨曦替自己辯駁。

  西門深的頭輕搖,“不是乾淨就行,會出現在我賭場的人,基本上郜是有頭有臉的人,你這身打扮只怕會引起他們的側目。”

  “賭錢還要看門面?太囉嗦,我不去了。”

  西門深似乎早料到她會這樣,這一回他不揪住她的衣領,身子乾脆往她面前一站,雙手環在胸前,用充滿興味的眼神看著李晨曦。

  “又要反悔?”

  “不然呢?”李晨曦怒視他。

  目前他不能激怒她或得罪她,為了賭王大賽他勢必要忍下這口氣。

  西門深揚起暖暖的笑意,“還是那句老話,看我的。”

  “好吧,隨便你,既然喜歡當冤大頭就讓你當。”李晨曦無所謂的聳肩。

  西門深轉身喚來陳皮,“等一下你先帶晨曦去樓下的精品街買幾套衣服。”

  “是。”陳皮立即回道。

  西門深的目光移回李晨曦的臉上,笑容始終沒變,“買好了衣服記得馬上來見我。”

  “好吧。”李晨曦點頭。

  陳皮面帶微笑的走向前,“晨曦,跟我來吧。”

  走之前,她納悶地回頭瞥西門深一眼,他不僅供她吃住,還要為她打理門面!

  這等好事她可是第一次遇到。不過,她心裏很清楚,他會這麽歹方的對她,肯定有企圖,只是她猜不透他究竟要幹嘛?

  *    *    *    *    *    *

  西門深坐在辦公室不停地思忖,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女孩,真的幫他解決難題嗎?

  驀地,辦公室的門被用力推開——

  “我回來了。”李晨曦蹦蹦跳跳的來到他面前,“你的賭場還真的大到嚇死人!”

  “會嗎?”西門深笑問。

  跟在晨曦後的陳皮,關上了門,轉身來到西門深的面前,“二少。”

  西門深微笑頷首算是回應,然後目光飛快回到李晨曦的身上,衣服是換了另一套,只是……風格沒變。

  “你怎麽還是這種打扮?”

  在他的凝視下,渾身不自在的李晨曦,硬是擠出聲音回道:“我全身換新的了。”

  “看得出來。”

  “這不就結了。”

  西門深轉而用犀利的目光射向陳皮,“難道精品街沒有適合她穿的衣服?”

  “不是這樣的,是她堅持……”陳皮急著想解釋。

  “我不喜歡穿裙子,更甭說穿那種會摔死人的高跟鞋。”李晨曦幫無辜的陳皮回道。

  算了,牛就是牛,牽到北京還是牛。

  “隨你便。”

  “這還差不多。”她得意地笑了。

  “想不想去賭場玩幾把?”

  他回歸正題,想再試試她的手氣,倘若她只是僥倖,他一定會馬上叫她離開,不想再跟她糾纏下去。

  “現在?”

  “是,在這裏你只要能贏三把,就足夠你大吃大喝一整年。”他誘惑著她。

  “真的嗎?”她心動了。

  “當然是真的。”

  李晨曦開心的說:“好,我現在就去玩。”

  魚兒果然上鉤!

  西門深指示陳皮說:“你去帳房那支領一百籌碼,讓晨曦玩幾把。”

  “是。”陳皮知道西門深的用意。

  只給一百籌碼!?李晨曦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

  陳皮面露笑容向李晨曦說:“我帶你去玩幾把。”

  李晨曦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陳皮,走出西門深的辦公室。

  陳皮看到臉色微變的李晨曦,不禁問道:“你又怎麽了?”

  李晨曦立即抱怨:“他很小氣耶!才給一百塊,我是要怎麽用這點錢,換來大吃大喝一整年?人家我在外面玩,起碼是幾千塊起跳……”

  陳皮好笑的看著李晨曦,“你以為一百籌碼是一百塊?”

  “難道不是嗎?你別想跟著他一起騙我,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一百籌碼!”

  她低吼。

  唉,她真的還太嫩!陳皮哂笑搖頭。

  “你真的弄錯了,在這裏一個籌碼代表一萬,你是個聰明的女孩,應該知道一百籌碼是多少。”

  啊!?

  震驚閃過李晨曦的臉上,她倒抽口氣,“一、一百萬……”

  陳皮笑笑的說:“你總算清楚了。”

  她搗著嘴,再次重申:“一百萬!?”

  陳皮半拖半拉著晨曦,“對啦,走吧,要賺到一整年的吃喝費用,就快去玩幾把。”

  “對對對對對……”李晨曦的腦子裏只有這個字。

  說什麽她都得搏命一試!

  *    *    *    *    *    *

  另一頭的西門深也沒閑著,他走到監控室,指著其中一台監視器說:“盯著陳皮跟那女孩。”

  看著監視器裏的李晨曦,面前的籌碼高高堆起,西門深的眉頭隨之皺緊,她真的是很好運!

  能見得李晨曦這樣擁有好運的女孩,他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不靠她,那他又該去哪找代替他的人選?

  靠她,他又擔心自己沒有一顆強而有力的心臟!

  他、他真是兩難啊!

  西門深踅回辦公室,靠在椅背思考著該如何抉擇。

  就在此刻,他辦公室的門無預警的被推開——

  “你沒騙我耶!那些錢我不僅可以大吃大喝一整年,我想五年都沒問題!”

  西門深好笑的說:“瞧你開心的。”

  “當然開心,我從來沒想過能贏這麽多錢。”她那雙眼眸正閃著燦爛的光芒。

  西門深繞過辦公桌,在隨她之後進來的陳皮耳邊問:“你認為如何?”

  陳皮自然明瞭西門深所問何事,“對於她的表現我很驚訝,不過我還是擔心……這會不會太冒險?”

  西門深當然知道這很冒險,但是目前他們無其他人選……

  此刻,李晨曦悄然從西門深的背後探出頭,朝著他們咧嘴大笑,“你們兩個大男人背著女人說悄悄話,是件很沒禮貌的事。”

  西門深瞅著那冒出來的小臉,微慍的低吼:“偷聽人家說話才是沒禮貌的事!”

  李晨曦一個跨步站在他面前,雙手擺在背後,盈盈的甜笑說:“是嗎?”

  西門深無奈地吸口氣,然後對她說:“有件事想跟你談。”

  “什麽事情?”他的事情怎麽這麽多啊!

  西門深還在思考,接下來說出來的話,是不是明智的抉擇。

  但他沉思太久,李晨曦沒有耐心耗下去,“喂,你到底想跟我談什麽事?假如說不出來,那我要回家了。”

  西門深突然開口說:“我想多留你三個星期。”

  “多留我三個星期!?”李晨曦驚愕地睜著一雙大眼,然後踮起腳尖伸手摸摸他的額頭,“還好嘛,沒發燒。”

  西門深沒好氣地撥掉擱在額頭上的小手,“我本來就沒發燒!”

  “可是我剛剛以為你燒壞腦子。”李晨曦低聲嘟嚷,“沒事幹嘛要留我住三個星期?這樣你很不劃算喔!”

  “說完了嗎?”西門深有些不耐煩。

  “我是替你著想耶!”

  “不用你費心,現在你給我聽好,三個星期後,我的賭場將會舉行一場盛大的賭王大賽,我要你代表我出賽!”

  李晨曦一怔,“要我代表你出賽?”

  “嗯。”

  既然是大賽,相信獎金一定不少,她腦子瞬間勾勒出她坐擁錢海的畫面,眼睛閃起亮晶晶的光芒。

  “假如我贏了,想必一定有一大筆錢……”

  “嗯,如果你贏了這場大賽,不僅會有你半輩子花不完的錢,我還會送你一幢房子。”

  “一幢房子!?”李晨曦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一旁的陳皮也傻住,沒想到他會開出如此優渥的條件。

  “對!一幢房子。”

  看他嚴肅的表情不像在說謊,李晨曦深深吸口氣,“好,我答應你。可是這三星期的吃住……”

  “全算我的。”

  她也不囉嗦,馬上回答:“那好,我願意留下。”

  陳皮在一旁偷笑,這樣的條件不留下就是傻瓜。

  西門深坐回椅子上,然後對陳皮說:“你到樓上住房部幫她準備一間房間。”

  “我就住在這裏?”李晨曦很吃驚。

  “不然呢?要我到外面幫你租房子?我可是沒有多餘的時間傷這種腦筋。”西門深回應。

  陳皮拉住李晨曦,“我們住房部的房間可是媲美五星級飯店。”接著他暗示她閉上嘴巴,不要再多說話。

  “是嗎?”她半信半疑。

  “陳皮,你現在帶她去房間休息,晚上我還有事情要交代她。”

  “是。”陳皮回應。

  “那你為什麽不一口氣說完,還要等到晚上?”

  她的白目讓陳皮很緊張,他偷偷拉她的衣服,“晨曦……”

  此刻的西門深,內心積壓的怒氣終於抑不住,他一掌拍向桌面,“說夠了沒?我說晚上就是晚上,出去——”

  西門深的怒火嚇得陳皮拉著李晨曦奪門而出,趕緊逃開欲要爆發的火山。

  李晨曦不明就裏的瞅著陳皮,“幹嘛要跑?”

  陳皮斜睨著她,“你沒看見二少發火嗎?”

  “看見了,但他發火關我什麽事?再說!他這個人也未免太霸道,為什麽每個人都得聽他的?”

  陳皮苦笑一聲,“時間一久,你就知道為什麽要聽他的!”

  “我就偏偏不聽,看他能拿我怎麽樣!”她才不信邪。

  “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你。”

  “放心,我不會怪你的。”

  天啊!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孩?

  *    *    *    *    *    *

  一看到房間,李晨曦不禁瞠目咋舌。

  她兩條腿好似生了根似的,動也不動的呆立在房間,兩眼惶惑的在房問四周打轉。

  “這是一廳一房的房間,電視、電話、冰箱隨你用,服務員每天會來打掃並補足冰箱的食物,如果餓了,可以直接撥電話請他們送東西上來。”

  介紹半天沒有回應,陳皮回頭瞅著佇立原地不動的李晨曦,“怎麽沒反應?不喜歡這間?”

  怎麽可能不喜歡!?

  “我真的住在這裏?”

  “是啊。”

  “確定是給我住的嗎?”不行,一定要問清楚。

  “是啊,有什麽不對嗎?”

  “沒有不對只是……這裏太豪華……”李晨曦說出心中的惶恐。

  陳皮終於明白了,“這是二少交代的。”

  “我怕我粗手粗腳會弄壞這裏。”

  “只要你不是蓄意破壞,我相信這裏的東西都很堅固,不會怕你的粗手粗腳。”

  陳皮笑說。

  “是嗎?”她還是遲疑。

  “跟我來,我教你如何使用衛浴設備。”陳皮將話題一轉,想藉此消除她心中的憂慮。

  李晨曦不安的隨著陳皮走進浴室——

  陳皮說過,這裏的房間足以媲美五星級飯店,她是不知道五星級飯店長什麽樣,但是跟她所住的地方相比,這兒簡直就是皇宮,光是浴室就比她住的地方大!

  “這是按摩浴缸,旁邊那間是蒸氣室,另一端是淋浴間!這裏還附設一台電視……”

  “洗澡看電視?”李晨曦面對奢華的享受發出驚歎。

  “許多人都是這樣,邊看電視邊泡澡,可以松緩緊繃的神經。”陳皮笑了笑。

  面對這樣奢侈的享受!李晨曦不能苟同地搖頭!“真正要松緩緊繃神經!就是要好好睡上一覺。”

  “每個人緩解壓力的方法不同,你說要睡一覺,有人是大吃一頓,還有人是呼吸新鮮空氣,各有各的方法。”

  “你說的也對。”李晨曦點點頭。

  一一介紹完房間所有的功能,陳皮微笑瞅著李晨曦,“你先休息,別忘了晚上二少要見你的事。”

  說起此事,李晨曦憋不住滿胸的疑惑,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他是要幹嘛?”

  “我也不知道。”陳皮聳聳肩。

  “那我能不能不去見他?”

  “為什麽?”

  “我覺得他這個人個性陰晴不定,說變就變,翻臉比翻書還要快,所以我不想再看到他。”

  “這就是二少的脾氣。”陳皮早已習以為常,所以見怪不怪。

  李晨曦感到詫異,“你怎麽能容忍他的脾氣?”

  陳皮解釋:“其實二少的人很好,只是脾氣一來就無法控制,再說他是那種怒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的人,所以,你不用太在乎。只是有一點你千萬要注意,就是別故意惹他生氣。”

  “故意惹他生氣會怎麽樣?”李晨曦望著陳皮問。

  陳皮不知道該不該笑,其實她在無形中已惹惱他許多回,她卻還不自知?

  “那就表示此人離死期不遠矣。”

  “有這麽嚴重?”

  唉,她還真不是普通的白目!

  “依你的狀況,我想還是先幫你籌畫後事比較快。”

  “呸呸呸,少觸我黴頭。”李晨曦沒好氣的說。

  “別生氣,我是逗你玩的,不過。你真的不能忘掉與二少有約這件事。”陳皮慎重地叮囑。

  “知道了。”

  送走陳皮,她迅速關上房門,迫不及待的沖向床,整個人陷在軟軟被窩裏,臉頰緊貼著鬆軟的枕頭,嘴裏忍不住發出讚歎的呢喃:

  “好軟、好舒服……”

  她、她可是頭一次睡到這麽舒服柔軟的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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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9 00:15:5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都已經過了六點!居然還沒看到她的出現!?

  看來,她是故意挑釁他!

  西門深怒火中燒,“看我不剝掉你一層皮才怪!”

  他問了櫃檯她房間的號碼後,直奔她的房間,用力按門鈴——

  過了半晌,她打著哈欠,揉著眼睛,拉開門,“是誰?”

  “是我!”西門深怒視她。

  他的聲音頓時嚇跑她身上的瞌睡蟲,她詫異的盯著門前怒氣衝天的西門深,“是你!”

  西門深猛力推開房門,大搖大擺的走進房間。

  李晨曦杏眼圓睜的看著他的行為,不免氣呼呼的大叫:“喂,你懂不懂禮貌?”

  西門深轉身,冰冷的問:“我不懂禮貌?”

  李晨曦不悅地甩上房門,走到他面前,手指不客氣地戳著他的胸口,“這裏雖然是你的地盤,但是這是我的房間,沒有我的邀請,你怎麽可以恣意闖進來!?”

  西門深低頭瞅著胸前的手指,“拿開。”

  李晨曦不悅地瞥他一眼,悻悻然地抽回手,帶著怒意的雙眉像山峰收攏緊,雙手環在胸前瞪他。

  西門深冷冷地盯著她,“不是說好晚上見。”

  “現在已經晚上了嗎?”李晨曦眯起眼睛,眼神裏有著明顯挑釁意味。

  “已經六點了,請問算不算是晚上?”西門深譏諷的說。

  李晨曦不由得一怔,“現在六點了?”

  難道……她不知道?

  西門深環視四周,這間房間沒有窗戶,難怪她不知道現在已經晚上,但……

  “你總該有手錶吧?”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才發現她手上根本沒有!“你沒手錶?!”

  李晨曦抽回手,“誰規定一定要戴手錶?”

  “請問你平常怎麽看時間?”

  “問人呀。”她回得自在。

  “一支表也沒多少錢,我不相信你買不起。”

  “我是買得起,但我根本不需要那玩意兒。”

  西門深冷冷嗤笑,“怎麽會不需要?”

  聽出他在嘲諷她,她強迫自己不去在意。

  “我又不像在上班的人怕遲到,我嘛,只要身上沒錢就到附近的賭場轉一轉,弄點錢過活,所以那玩意兒對我沒用,弄個沒用的東西在身上,不是很多餘嗎?”

  說真的,他實在受不了一個女孩每天只會沉浸在賭博中,過著不事生產的日子。

  “你除了賭,就沒想過找份正當的工作做?”

  “你以為我不想啊!只是沒有一家公司要我。”她忿忿不平的反駁,因為這是她心中的痛。

  “怎麽可能?依我看!是你遊手好閒慣了,不能吃苦。”他竭盡譏諷的本事。

  “信不信由你,我懶得跟你說。”她憤然的跳進沙發,抓起旁邊的抱枕往懷裏一塞。

  西門深在她對面的沙發坐下,“餓了嗎?”

  李晨曦不搭理,故意將目光別開。

  西門深拿起旁邊的電話,吩咐服務員將晚餐送進房間,“我不是討好你,因為我答應過會負責你的吃住。”

  李晨曦依然別開頭不看他。

  兩人無言……直到清脆的門鈴聲響起。

  西門深起身走向門口,打開房門——

  “二少,這是你吩咐的晚餐。”服務員推著餐車站在門外。

  西門深不語,敞開房門,讓他進來。

  服務員推著餐車進房間,將晚餐一一擺在餐桌上。

  “請慢用。”他轉身推餐車出去。

  西門深關上房門,轉身看見李晨曦早已坐在餐桌旁,開始大快朵頤起來,完全不在乎自己難看的吃相。

  西門深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放下碗筷!”

  李晨曦塞了一嘴的飯菜,雙頰鼓鼓的愕視西門深,然後口齒不清的說:“這些不是給我吃的嗎?”

  “是給你吃的。”

  “既然是給我吃的,那為什麽叫我放下碗筷?”

  他、他真的是莫名其妙的傢伙耶!

  “因為你忘了吃飯應有的禮貌!”他忍不住發火。

  “吃飯就吃飯,還要什麽禮貌?”她氣惱地噘起小嘴。

  “又不會餓著你,你就不能細嚼慢嚥嗎?”

  可惡!他是刻意跟她過不去嗎?李晨曦氣得全身發抖。

  “哪來這麽多規矩!我只想趕快填飽肚子,若是細嚼慢嚥的話,是要吃到什麽時候?”

  “這是基本禮貌,難道沒人教你嗎?”他譏諷著。

  “是沒人教我,但,那又怎樣?”她深深感覺被羞辱。

  他記得小東曾經大略提過,她沒有父母,她是跟著養父一起生活,然而養父又是不務正業的賭徒……

  頓時,西門深的憤怒轉為同情。

  “晨曦!從現在開始,我教你一些吃飯時應有的禮儀,你願意接受嗎?”

  他突然轉變的語氣,讓李晨曦一頭霧水。

  “你落差會不會太大?”

  她、她被他搞迷糊了啦!

  “先別管那個,聽話,先放下你手中的碗筷。”

  他的聲音輕柔又溫和,李晨曦不由自主的放下手中的碗筷。

  西門深拿起面前的碗筷,用筷子挾起離自己最近的一道萊!放在桌上的空碟子裏做示範。

  “筷子不可以在菜肴裏翻,挾起想吃的菜肴放在碟子裏,然後慢慢的送進嘴裏,再細嚼慢嚥,這樣才不會傷了自己的胃。”西門深捺著性子的教導李晨曦。

  他優雅的舉動吸引住李晨曦的目光,她像個小學生般乖乖地聆聽老師的教誨。

  時間就這麽慢慢流逝……

  *    *    *    *    *    *

  在花了近兩個小時後,他教會了她一些基本用餐禮儀,最令他感到驚訝的是,她真的很認真學習!

  其實,她不是一個不受教的女孩,只是沒有人去細心教導她罷了。

  西門深也領悟到一件事,只要他用溫和的語氣跟她說話,她便會像只聽話的小綿羊,不再跟他作對。

  結束晚餐後,西門深領著她坐到客廳。

  “以後出去用餐,要記得我教你的禮儀。”

  “好。”她欣然回應。

  “雖然時間花費冗長!但你不僅填飽了肚子,也贏得身邊許多人讚賞的目光!一舉兩得,你說是不是?”

  “說得也對。”她認同。

  “晨曦,我始終不知道你姓什麽?”

  李晨曦沉默片刻,回道:“暫時還姓李。”

  “暫時?”西門深不解其意。

  “我的養父姓李,不過,我在前陣子已跟他劃清界線……”

  他越聽越不懂,“你跟你養父劃清界線?”

  “嗯,我跟他脫離養父女關係。”

  “為什麽?”西門深好奇的問。

  “你不知道我養父有多可惡,每一回賭輸都是我出面幫他清償賭債,但他都不顧我死活,每次一拿到錢又去賭。”李晨曦說得咬牙切齒。

  “你不是也愛賭?那你又為什麽不喜歡你養父去賭?”她允許州官放火,卻不准百姓點燈?

  “我不是愛賭,是我沒有謀生技能,所以沒有工廠肯要我,不然我不會選擇賭!”

  這樣的話,她已經重複第二遍了。

  西門深還是不相信,“怎麽可能?”

  “是真的!”這一次,她的語氣有些落寞。

  “為什麽?你能告訴我原因嗎?”他瞅著她問。

  李晨曦微微顫動一下,“因為我……我不識字。”

  一抹震驚從他的臉上掠過,“你再說一遍!”

  這時代居然、居然還有文盲!?

  “我除了自己的名字和麻將上的字外,只認得數字,其他的……我真的不認得。”

  “你養父沒送你去上學嗎?”他在驚訝之餘難掩同情。

  “也不能說沒有,是我笨得可以,不會寫也記不住老師教的字,不過我已經很努力也很用心的記下我的名字。”她垂下頭說著。

  “我不信!”

  他從椅子上起身,轉身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找了紙和筆,蜇回客廳將它們放在她面前,“寫出你的名字。”

  李晨曦的臉上瞬間佈滿驚駭,她看著面前的紙和筆不假思索的推開,“我不喜歡寫字。”

  “你如果要我相信你,你就寫。”

  她在他的眼裏看到堅持,她知道她是逃不了了,只好無奈地撇撇嘴,“好嘛,我寫。”

  拿起面前的筆,李晨曦困窘的不知該怎麽握才好。筆在她手裏宛如有千斤重,她趴在桌上,費勁地一筆一劃的寫著……

  “這枝筆怎麽這麽重?”

  “真不知道是誰幫我取的名字,筆劃這麽多……”

  她不停碎碎念,光是寫“李晨曦”這三個字,就已經讓她累得汗水直流。

  西門深看了不禁暗暗歎氣,單單看她拿筆的姿勢就知道她沒說謊,又見她一筆一劃勾勒出來的字形,他早得到答案。

  “終於寫好了。”李晨曦松了一口氣。

  三個字就讓她花了十分鐘,而寫出來的字還得靠他的智慧去猜測。

  “李這個字我勉強看得出來,至於晨……這是不是早晨的晨?”

  她想了一會兒後,說道:“我知道是晨曦的晨,跟早晨的晨是不是同一個字,我就不知道了。”

  “那麽曦就是晨曦的曦?”他似乎聽出一點端倪。

  “對呀,就是李晨曦的曦。”回得好理直氣壯。

  說來說去,好像在繞口令。

  “我當然知道是李晨曦的曦。”西門深差點沒當場吐血。

  “你都知道,又何必問我?”

  天啊,在他想不開準備拿豆腐撞牆前,他立即拿筆在紙上清楚寫出李、晨、曦三個字。

  “這是你的名字?”西門深指著他所寫的三個字。

  李晨曦開心地拍著手說:“對,就是這三個字。”

  他無力地歎口氣,“真被我蒙對了。”

  “你的字寫得好漂亮。”李晨曦忍不住發出讚歎。

  “如果你願意學,我相信你也能寫出漂亮的字。”

  她自嘲道:“不必了,我呀,即使給我十年的時間,也不可能寫出像你一樣漂亮的字。”

  “只要你肯下定決心,不必十年,我相信很快的,你就能寫出漂亮的字。”

  不管他的話是不是真心的,她真的有些感動,但……

  “不可能的,以前教過我的老師都說,朽木就是朽未,雖然我不懂什麽是朽木,不過我從老師的表情看出來,那是無可救藥的意思,所以你也甭白費力氣了。”李晨曦毫不在意地自嘲。

  他不喜歡看到她那種佯裝無所謂的表情,他一把握住她的手,硬是將筆塞進她的手裏,矯正她握筆的手勢!一字一字冷冷的說:

  “你一定能寫。”

  他莫名的舉動嚇到李晨曦,從來沒有人逼她認字,從來沒有人強迫她一定要會寫字,他的舉動也許過於粗野,但是她能感受到他的熱忱。

  他的大手握住她緊抓筆的小手,“先寫一橫,再直直的拉下來,然後……”

  西門深發覺握筆的小手在顫抖,他低頭瞅向在他胸前的李晨曦,驀地發現她的水眸起了一層薄霧,令他驚惶地鬆開手。

  “是不是我的手勁太大弄疼你?”

  李晨曦不想讓淚水流下來,她輕搖著頭,小手依然緊緊握著筆,“不是。”

  西門深蹲了下來,直視眼眶閃動盈盈淚光,卻忍住哭泣的李晨曦,“是我太凶,嚇著你?”

  她對他露出一抹勉強的笑,“再凶的人我都領教過,你哪算得上凶?”

  “那你……”

  突地,牢牢鎖在閘內的一顆淚珠,像偷渡似的滑出閘外,西門深手指輕輕拂去那顆洩露主人脆弱的淚珠。

  “如果真的不想寫,就不要勉強。”

  不,他會錯意了。

  李晨曦幽幽的目光,凝視近在咫尺那張充滿善意的俊臉,“我很想寫……只是從來沒有人這樣對我。”

  刹那間,淚水宛如決了堤的洪水流出……

  這一哭可讓他慌了,他手指不停地幫她抹去淚水,“別哭,我對你或許太凶、太嚴厲,可是我都是為你好。”

  “從來沒有人……像你這樣對我。”她抽噎的說。

  西門深擠出一抹莫可奈何的笑,“那是好,還是不好?”

  她說不出話,頭如搗蒜般猛點。

  “如果我要求你,從現在開始聽我的話,讓我教會你寫……”本來是想說教她寫字,可是依她目前的程度看來,這比登陸火星還難,他還是循序漸進吧。“寫自己的名字。”

  李晨曦驚愕的問:“可能嗎?”

  能認得自己的名字對她來說已經足夠,現在要她學會寫……真的可能嗎?

  “我說過,只要你願意,天底下沒有不可能的事。”瞧著發愁的李晨曦,他嘴角綻出一抹笑意。

  她抬起盈滿淚光的水眸面對他。他深邃的黑眸裏,有份讓人深信不移的自信,讓她願意相信他。

  “我願意試試。”

  “只是試試是不行的,一定要全力以赴。”他想藉此激勵她。

  李晨曦無法拒絕,唯有點頭答應。

  *    *    *    *    *    *

  本來是登門要教訓她失約的事,卻意外地教了她一堂吃飯應有的禮儀。也讓他發現到,她是一個目不識丁的女孩!

  西門深從李晨曦的房間回到辦公室的路上,不斷地反覆思量!這些日子她是如何度過的?

  難怪她說,沒有一間工廠肯用她。

  想想她的無奈、她的悲哀,他心裏突然萌起一抹同情與心疼。

  回到辦公室,西門深翻出一疊白紙,從電腦裏找出適用的字體,以墨水列印出她的名字,想讓她依著字體描寫,訓練她學會寫出自己的名字。

  嘟嘟嘟——

  西門深目不轉睛的盯著列表機印出的紙張。

  叩叩叩——

  此刻,卻傳來敲門聲。

  “進來。”

  陳皮推門而進,“二少。”

  “什麽事?”他依舊盯著列表機。

  陳皮來到西門深身邊,報告道:“二少,剛才拉斯維加斯那兒傳來一封Fax,說賭王大賽的評議委員後天會先抵達臺灣,還注明有哪幾位成員,據瞭解他們是想先和二少見面,並共同商議有關大會之事。”

  “噢,我知道了。”

  西門深的冷淡回應令陳皮感到訝異,“二少,我們是不是要先安排這些人的吃住?”

  “你去張羅。”

  “那二少,不如將他們安排來我們的賭場?”

  “也可以。”印完最後一張,他整理一番!並仔細檢查每一張是否列印完整,“這樣對她來說,應該簡單多了。”

  這牛頭不對馬嘴嘛!

  陳皮納悶皺起眉頭,不解地悄悄探頭查究,驀地發現每張紙上全都是李晨曦三個字。

  二少,是怎麽了?

  幹嘛每張紙都印著滿滿的李晨曦三個字?

  西門深將印出來的紙亮在陳皮的面前,“這種字體既簡單又好寫吧?”

  陳皮掃了面前的紙一眼,問:“二少,這是要做什麽?”

  西門深回道:“讓晨曦學寫字。”

  讓她學寫字!?

  陳皮質疑地問:“哪有人不會寫自己的名字?”

  “她就是不會。”西門深似笑非笑的回應。

  “怎麽可能?”陳皮一臉狐疑。

  西門深看出陳皮臉上的質疑,“晨曦,她是個文盲。”

  什麽?!

  陳皮瞪大眼睛,隨後撫平驚愕,瞅著西門深說:“二少,會不會是她故意騙你的?”

  西門深斜睨陳皮,然後說:“是不是真的,我會看不出來嗎?”

  “她真的是個文盲?”陳皮還是有些不信。

  “她拿筆的樣子可是比拿掃把還難看。”西門深沒好氣的說。

  “不會拿筆並不表示她不認識字。”

  “她除了認得自己的名字之外,就只認得麻將上的國字。”西門深再次為她解釋。

  “真的還假的?”陳皮難以置信。

  “看她那個表情不像騙人,不過我說了,我會在一天之內教會她寫自己的名字。”

  “她辦得到嗎?”

  其實,他沒有十足的把握。

  “就聽天由命,盡力而為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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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9 00:16:09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昨天心裏只惦記李晨曦練字之事,一時之間忘了陳皮昨晚擱在桌上的Fax這件事,現在他正詳細察看Fax上的內容。

  這次前來勘察的成員有三位,一位是大會主席羅勒,還有拉斯維加斯著名大老千!也是百利賭場的總監喬瑟夫,另一位則是華裔會員陳凱。

  出動三位資深大老前來勘察,由此可知大會非常重視這一屆賭王大賽,所以他要加倍慎重。

  西門深眉頭深鎖,按下對講鍵,“陳皮,進來。”

  隨即,陳皮推門而入。

  “二少。”

  西門深問:“你昨天怎麽沒說清楚,羅勒先生和喬瑟夫,還有陳凱要來?”

  陳皮畏怯地瞅著西門深,“二少,昨天我已經向你報告過了,只是你一直沒注意聽。”

  “是嗎?”難道真的是他忽略了?

  “因為昨天你一直專注李晨曦的事情……”

  西門深自知理虧,只好又問:“你安排妥他們的吃住了嗎?”

  “已經照你的意思,將他們安排在我們賭場的住房部,至於餐點方面,我也特地和廚房大廚商議過,絕不會讓二少丟臉。”陳皮小心翼翼的彙報。

  西門深滿意地點頭,“真不愧是我的得意助手。”

  “謝謝二少的誇獎。”總算過了一關。

  西門深抓起昨天印好的紙,“我現在要去李晨曦的房間,如果有什麽事,就直接撥電話過來。”

  陳皮吃驚的看他一眼,眼看貴客要到了,他心裏還在惦記李晨曦!?

  “二少,你不再看一下我為他們三人所做的安排嗎?”

  “不了,我相信你所做的安排。”西門深唇邊揚起信任的淺笑。

  “可是有關一些細節,例如店裏可能要做的更動和變化……”

  “我不是說,你是我得力助手,這些事當然由你全權負責,有什麽問題再告訴我吧。”

  就這麽簡單?

  陳皮傻眼呆視西門深,“二少,你就真的那麽相信我?”

  西門深露出微笑,“你要我說幾遍才聽懂我的話?我相信你的辦事能力,你一定不會失我面子的。”

  一連串的“我相信你”,讓陳皮掩不住臉上的喜悅,“二少請放心,我一定會盡力做好每件事。”

  “沒事就出去做事吧。”西門深對他說。

  “是。”說完,陳皮轉身離開。

  西門深隨後轉身到書架前,拿了一本莎士比亞,低頭翻閱一下,最後決定帶這本書和之前列印的紙去晨曦的房間。

  走出辦公室,踩著沉穩的腳步來到李晨曦的房間,按下門鈴——

  這一次,她很快地敞開房門,“進來吧。”

  “我已經替你準備好,你呢?準備好了嗎?”

  她一頭霧水,問道:“不就是寫字,又不是出門旅遊,我要準備什麽?”

  西門深輕笑,“對喔!你只要能乖乖坐在桌前寫字就行了。”

  李晨曦感到一陣涼意竄過全身,“我一定要乖乖坐在桌前嗎?”

  “難道你要站著寫字?”西門深淺笑問道。

  “不不不,當然是坐著寫。”

  西門深雙手按住她的肩膀,將她推向桌前,“這不就對了,現在你就乖乖地在桌前坐下。”

  “現在?”

  西門深拉開椅子,讓她乖乖的坐在桌前,他將準備好的紙放在她面前……

  “要寫這麽多?”她驚叫。

  “我說過,要在一天之內讓你會寫自己的名字,再說這可是我花了一夜弄好的,你可要好好寫完。”

  李晨曦怔怔地看著那一疊紙,心裏立即竄起一股恐懼,她顫抖的指著紙說:

  “你不會是要我一天之內寫完吧?”

  西門深不語,只是揚起眉看她。

  李晨曦嚇得不敢再問,只是低著頭碎念:“寫一遍就快要我的命,居然還要我一天之內寫這麽多遛?還不如直接拿把刀殺了我算了!”

  西門深聽不清楚她的嘀咕,於是問道:“你說什麽?”

  “沒有啦。”她不敢實話實說。

  西門深掏出為她準備好的筆,放在她面前,“可以開始了。”

  李晨曦無奈地望著面前的筆,噘起小嘴,然後握緊筆,開始動作。

  “慢慢寫,欲速則不達。”西門深宛如嚴厲的老師站在桌旁監督著。

  李晨曦不情不願的喃喃道:“我是不知道什麽叫欲速則不達,我只知道馬上就會出人命!”

  *    *    *    *    *    *

  李晨曦偷偷抬起頭,望見西門深坐在沙發上低頭看書,她真的不懂書有什麽好看?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字,又沒有圖片也沒有絢麗的顏色,很無趣耶!

  放下手中的筆,她皺著眉扭動寫到快變形的手腕,“痛死人了。”

  “坐好,繼續寫。”一道如獅吼般的聲音直接劈過來。

  “不要啦,再這樣下去,我會死掉……”她張大可憐兮兮的眸子說。

  “不准撒嬌。”西門深無動於衷。

  “就算是機器也有休息的時候,何況我是人咧!”

  西門深輕輕合上書,抬頭看著那張求饒的臉,“才一下子,你就坐不住?”

  “什麽才一下子!”李晨曦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推開椅子站起來,“我已經寫了兩個小時,就算是在學校上課,中間也還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啊!”

  西門深眉頭極為不悅地緊擰,然後起身,走到她身邊將她壓回座位,“再寫半小時,我就讓你休息十分鐘。”

  “再寫半小時!?”

  “這已經是最大的寬容,你如果不聽話,我馬上收回休息十分鐘這句話。”他威脅她。

  “好嘛……”她不甘願的瞅著前的紙。

  他順手敲了她腦袋一下,“坐好。”

  “哎呀。”她搗著頭大叫。

  “姿勢坐好才能寫出漂亮的字。”

  凝望他那雙不容討價還價的眼眸,她認分地合上小嘴,重新握住筆,繼續和那些令她痛苦的字奮戰。

  西門深審視她寫的字,一筆一劃雖然不盡滿意,但是看出她已經盡力,只是他還是不忘調侃她:

  “照著上面的字描寫,你也能把字寫得像飛一樣?”

  “已經很不錯了,你還嫌!”她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他還想怎樣?

  此刻握筆的手劇烈顫抖,她真的寫太久了。

  西門深於心不忍的按住她的手,釋出善意的說:“休息一下。”

  “真的?”她懷疑他的善心。

  “嗯。”他點頭。

  李晨曦如獲大赦似的放掉手中的筆,欣喜若狂的歡呼,“終於可以休息了!”

  看她從椅子上彈起,像只毫無羈絆的袋鼠一樣!從這頭跳到那一頭,看得西門深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看起來像只被釋放出來的袋鼠。”

  李晨曦不理他,走到他之前所坐的位置,拿起他擱在沙發上的書,從頭翻到最後一頁,“這有什麽好看?”

  西門深來到她面前,拿走那本被她嫌惡的書,“這是莎翁名著,記載許多小故事,很有趣。”

  “莎翁是誰?我只聽過不倒翁。”明亮的眼裏透著懷疑。

  深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莎翁的原名叫莎士比亞,你有沒有聽過馬克白?”

  “沒有,我只聽過立可白。”

  西門深哂笑,“那你聽過羅密歐與茱麗葉吧?”

  李晨曦得意的笑說:“這個我聽過,我只知道他們最後都死了,雖然覺得他們的舉動好蠢,可是我不知道整個故事內容。”

  “想不想聽?我可以告訴你這個故事。”他問道。

  李晨曦猶豫想了想,問:“好聽嗎?我一向不喜歡聽悲劇收尾的故事。”

  “為什麽?”他不解的問。

  “人活著就是一種痛苦,為什麽還要苦上加苦?”

  “你覺得人活著很苦?”西門深驚愕她這一番說詞。

  “難道不是?像我的親生父母既然不想要我,又為什麽要生下我?像我的養父都不管我,那又為何要領養我?有時候我都會想,我在這世上是不是多餘?”她的眼底閃過一抹令人心酸的悲涼。

  他突然感到心一陣刺痛,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圈住她瘦弱的肩膀,“別胡思亂想,人生不是這樣。”

  李晨曦撥掉她肩上的手,“你的人生當然不是這樣!”

  西門深凝視她臉上的痛苦、憤恨,感覺到她在強大的命運面前是那麽束手無策,心真的好疼。

  他一把將她攬進懷裏,下巴抵住她的頭,想藉此給她溫暖。

  “其實我倆的境遇有點雷同,我的父母早已過世,只是我很幸運有疼愛我的奶奶守護著,要不然我也有可能跟你一樣。”

  李晨曦吃驚的仰起頭凝望他,“你的父母都死了?”

  “對,這一點我們是不是有點雷同?”他淡然一笑。

  李晨曦感歎的說:“怎麽說你都比我幸運,至少你還有疼你的奶奶,而我什麽都沒有。”

  西門深輕輕拉開彼此距離,露出溫馨的微笑說:“如果你願意,我願意補上你殘缺的部分。”

  “怎麽補?”一個和她完全不相干的人,怎麽幫她補上殘缺的部分?

  “我可以教你之前沒學到的東西,也會教你不知道的東西。”

  他的表情好嚴肅,李晨曦努力想忍住笑,結果還是笑出來,“你以為我真的什麽都不懂嗎?況且你懂的我未必用得上。”

  “話是不錯,但你不可否認我會的東西比你多吧?”

  止住了笑,她回說:“你說得對,你會的東西是比我多,要不然你怎麽會當老闆?”

  “你是這樣想的?”他問。

  “是啊。”

  他真的徹底服了她的思考邏輯,手指輕輕劃過她的鼻尖,“不對,應該說無論時世怎樣艱難,一個人可以本分度日。”

  “那是你的想法。”

  “不不不,這句話不是我講的,是他。”他搖頭輕笑,眼神瞟向沙發。

  李晨曦茫然的目光對上那雙溢著微笑的眼睛,“他?”

  “就是莎士比亞。”

  原來,他是這個意思啊!

  “莎士比亞是英國自古以來最偉大的作家,英國人曾經說過,可以沒有國土但不能沒有莎士比亞,由此可見英國人對他推崇極深,加上他的作品取自人間,嘲諷人性、直指人心,所以更能引發大眾的共鳴。”他捺著性子慢慢講解。

  “他還活著嗎?”

  西門深淡然微笑說:“他已經死了快四百年。”

  李晨曦頗感訝異的張大眼睛,“死那麽久,還有人要看他的書?”

  “這就是他偉大的地方。”他笑了笑,“他還留下許多令人盪氣迴腸的名言。”

  “譬如……”

  他驚訝她的好奇,卻不禁感到欣喜。

  “譬如說‘明槍好躲,暗箭難防’、‘任是英雄好漢也逃不過詭計陰謀’、‘不要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凡事必須三思而後行’。”

  “不對,不對,有些話根本不是他說的,因為我記得在電視裏常常聽到這幾句話。”她不贊同的說。

  西門深忍不住爆笑出聲,“就是因為是至理名言,所以常常被人引用啊!”

  “真是這樣嗎?”她半信半疑。

  “是啊,不過他有一句最適合用在你身上。”他用著認真的表情凝視那張懵懂的臉。

  “哪一句?” 

  “一個人漂亮是偶然的運氣,會寫字念書才是天生本領。”

  他在暗指她漂亮?

  她的臉上無端地飛上一朵紅暈。

  “是嗎……”

  “等你親自去感覺嘍。”他話中有話。

  李晨曦只感覺自己在刹那間醉了……

  *    *    *    *    *    *

  休息時間已經從原來所訂的十分鐘延長近一小時,在這其間他說了許多莎士比亞流傳下來的名句,她聽得津津有味。

  低頭瞅著那沉醉其中的李晨曦!西門深笑了笑,“休息這麽久,你應該收心繼續寫自己的名字了。”

  他逼她坐回座位,不容許她反駁。

  李晨曦無奈地說:“一定要全部寫完嗎?”

  “沒錯,那是今天的分量。”

  “可是我還想聽你講莎士比亞。”她設法逃避這苦刑。

  “我非常樂意說給你聽,不過你得先寫完……這些。”他不容她閃躲,手指著桌上的紙。

  “可是我……”小嘴翹得半天高,左手不斷揉搓隱隱作痛的右手腕。

  西門深察覺到她的舉動,微微蹙著眉伸手握住她的手,“你的手怎麽了?”

  李晨曦不悅的抱怨:“明知故問。”

  西門深刹那間明白了,放下她的手,細數她已寫好的紙張,原來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寫完兩百多張……

  難怪,難怪她的手會不舒服!

  接著,他進浴室擰了一條熱毛巾出來——

  李晨曦怔怔地看著他,“你想幹嘛?我只是手痛不想寫,這樣犯不著要殺人滅口吧?”

  西門深沒回話,只是抓住她的右手,將熱毛巾敷在她的右手腕,“熱敷對你有幫助。”

  “原來是這樣。”

  她望著被他握住的手!不知道是他手掌的溫度,還是熱毛巾傳來的熱度,她感覺有股溫溫的熱潮從手腕竄入心房。

  他的黑眸在她嬌俏的臉上流連,眼神驀然柔和,“真不知道你的腦袋瓜裝了什麽?只不過好心拿條熱毛巾幫你熱敷,你卻說我想殺人滅口!?”

  “我只是隨口亂謅。”李晨曦有些不好意思。

  “你忘了嗎?莎士比亞說過,不要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凡事……”

  “凡事必須三思而後行。”李晨曦介面。

  “既然記得,為什麽不改改心直口快的毛病?”西門深拿她莫可奈何。

  “要改也需要時間。”她硬掰。

  “你呀。”她那俏皮模樣西門深完全束手無策,“根本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其實我也不是不能改……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他懷疑地笑出聲!“以你的個性,就算給你一世紀的時間,你也不可能會改。”

  看扁她!?

  李晨曦立即回說:“我一定能改!”

  西門深瞅著她有些過度的反應,問:“有必要為這事生氣嗎?”

  這這這這這……

  “哎呀,相信我,我一定能改。”

  “好,我拭目以待。”他輕拍她的臉頰。

  她又說:“我一定做到讓你心服口服。”

  “心服口服?”

  她怯怯地問:“我又說錯了?”

  西門深突地揚聲大笑,“沒說錯,沒說錯!”

  “真的?”她開心的跟著大笑,突地張開雙臂抱住他的腰。

  她的舉動讓西門深為之一愕。

  “你是第一個對我這麽好的人。”她沒發覺他的緊繃,依然偎在他的胸前說著。

  “是嗎?”

  西門深感覺自己即將失去控制,她莫名地挑起蟄伏在他身體許久的熱情,讓他全身處於亢奮狀態。

  “是真的。”她輕喃。

  他緩緩伸出手臂將她緊緊擁住,這是前所未有的感覺,甜蜜中帶著一絲幸福。

  是的,他感覺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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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9 00:16:2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經過一天的相處,兩人的距離漸漸拉近。

  “晨曦,把剛才教你的那一段念一遍。”西門深將手中的書遞給她。

  她雙手捧著書,一臉茫然的看著書的內頁——

  “就從這裏開始念。”西門深的手指隨意點著書上的字。

  “這?”她心裏直喊糟。

  西門深偏著頭,面帶笑容的瞅著她,“怎麽了?”

  李晨曦低著頭無聲地喃喃:“你念給我聽就行了,還要我念……”

  他問:“還是不會念?”

  李晨曦有點生氣的將書往他懷裏一塞,“我不想念!”

  他的臉色瞬間一沉。“為什麽不想念?”

  想想自己在她身上花了多少心思,就算自己的家人他都沒有如此費心,但她卻藐視他的苦心!?

  “不想念就是不想念,沒有為什麽!”她頓時杏眼添了幾分怒氣。

  “看著我!”他俯看她的臉龐,兩人的距離拉近許多。

  “不看,偏不看!”

  她故意將視線調開,不想看到他眼中的怒氣。

  他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用力將她轉過來面向他,“我費盡心思教你,你卻這樣回報我?”

  “我知道你的苦心,我也很認真聽你念,可是我不認識上面的字,你要我念什麽?”她無奈的回道。

  西門深收回手,“我已經一個字一個字的教你!就算你記不住全部的字,最起碼能認得幾個吧?”

  “不要說幾個,我一個都不認識!”

  一個都不認識!?

  一團怒火盤即在胸口熊熊燃燒,他額間的青筋暴突,“搞了半天,我一直在對牛彈琴?!”

  “隨你怎麽說,我就是不認得一個字。”她再次頂回去。

  “你——”西門深氣得說不出話。

  鈴鈴——

  驀地,房間裏的電話響起。

  西門深抓起無事也跟著湊熱鬧的電話,沒好氣的朝話筒咆哮:“誰?”

  電話那頭隨後傳出訥訥的聲音,“是二、二少嗎?”

  “陳皮,什麽事?”

  陳皮鬆口氣,“剛才我還以為自己撥錯電話。”

  “少廢話,有事快說!”

  “是。二少,羅勒先生一行人已經抵達賭場。”陳皮趕緊報告。

  “啊,我怎麽忘了這件事!”

  “二少,你是不是應該親自迎接他們?”陳皮問。

  “你先帶幾個高級幹部在大門守候,我馬上下去。”吩咐完後,他起身,斜睨坐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的李晨曦,“你乖乖待在房間裏念書。晚一點我再來驗收成果。”隨後他轉身走出房間。

  “晚一點要驗收成果……”李晨曦手撐著頭,沮喪地轉著眼珠,“難道他看不出來,我根本不是讀書的料?念書、念書!書有什麽好念的?念書又不能讓我吃飽肚子,念書根本沒有一點樂趣……”她頹喪的整個人趴在沙發上。

  她的腦子突地閃進一道想法,打從第一天住進這裏,她似乎只有進賭場玩過一回……

  嗯,是該找回她樂子的時候了……

  *    *    *    *    *    *

  陳皮帶領賭場幾名幹部在門口等候貴客光臨,而西門深轉回自己的辦公室整理儀容後,也緩步來到大門口,正好羅勒一行人出現。

  西門深面帶微笑向前迎接,“歡迎各位大駕光臨。”

  “二少。”羅勒率先問候。

  喬瑟夫和陳凱紛紛回以微笑,同聲問候:“二少。”

  羅勒迎視西門深後,說:“幾年不見,二少風采依舊。”

  “羅勒,你也一樣老當益壯。”西門深客套回應。

  “這一次我們三人先來此的主要目的是要與二少溝通,關於這屆賭王之戰的事。”羅勒說明來意。

  “我有收到大會傳來的訊息。”西門深唇邊逸著淺淺笑意,“先不說這,各位經過長途跋涉,想必很累了,我已經安排好各位的住處,那麽請各位先行休息吧。”

  “好……”羅勒先回話。

  但,陳凱突然插話,“不了,我們一點都不累,我們想先到你的賭場參觀一下。”

  他此話一出,羅勒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真是不知死活的傢伙,初次踏上別人的地盤,卻一點面子也不給!?

  羅勒尷尬的望著西門深,“陳凱第一次來,所以……”

  西門深沒理會他,只是用冰冷的眼神掃向陳凱,看來他是不知道他不是好惹的傢伙!

  “你是陳凱?”

  “是的。”陳凱得意的回應。

  西門深的眼神更加深沉,“你是怕我的賭場會不符大會水準是嗎?”

  “我確實有這層顧慮。”他不怕死的回應。

  找死!找死!

  羅勒手撫著額頭,歎氣。

  喬瑟夫見狀,立即向前陪著笑臉,“因為他第一次來,所以二少謂你別見怪。”

  “沒關係。”他唇邊扯出冷冷笑意,“羅勒、喬瑟夫,你們也一起參觀一下吧。”

  “我們!?”羅勒和喬瑟夫都很錯愕。

  “省得我還要再介紹說明一次。”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暖意。

  羅勒和喬瑟夫暗暗叫苦,不禁後悔帶這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出門!

  “這裏請。”西門深一手做著邀請動作,另一隻手在背後一勾,陳皮快步來到西門深的身邊。

  “二少。”

  西門深低頭吩咐:“交代廚房撤除今晚的鮑魚。”

  陳皮登時一愣,然後忍不住轉身暗笑。

  二少他……他居然將用這種方式報復!?

  *    *    *    *    *    *

  他們一行人在西門深的帶領下走進賭場,此刻的賭場內似乎出現詭譎的氣氛。

  覺得事有蹊蹺的西門深,拿起對講機問著監控室,“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二少,是前兩天陳皮帶來的那個女孩在場內賭博,她的手氣好到令人驚歎,現在所有的賭客紛紛跟著她下注。”

  那、那不就是李晨曦!?

  西門深的臉色當場丕變。

  他什麽時候准她進賭場的?

  可惡!真是個可惡至極的女孩。

  “二少,是怎麽一回事?”羅勒瞅著臉色驟變的西門深,不安的詢問。

  “沒什麽事!”氣得理智盡失的西門深忿忿的低吼,然後走向被賭客擠得水洩不通的賭桌。

  喬瑟夫愕視羅勒,“出了什麽事?”

  “不知道,只知道二少的臉色很難看。”羅勒回答。

  “我們一起去瞧瞧不就知道了。”陳凱提議。

  嗯,他這提議不錯,與其在這裏揣測,還不如跟去一瞧究竟。

  於是三人跟著西門深,走向那被賭客包圍的賭桌。

  另一頭嘶喊吆喝得已經口乾舌燥的李晨曦,抓起擱在旁邊的果汁潤喉。

  “請下住——”莊家喊話。

  數十隻眼睛集中在李晨曦的身上,只要李晨曦下注,他們馬上跟進——

  此刻的李晨曦,手抓著籌碼正思索該下哪注。

  倏然,一陣刺骨冷風自她的背後刮起。

  “我有准你下來玩嗎?”

  李晨曦登時身子僵硬得有如石像,心底大喊不妙,她怯怯地掉過頭,兩眼慢慢地望向他——

  完了!被逮到!

  她瞅著面色陰冷的西門深,當下將手中籌碼往口袋一塞,準備開留。

  已經被她氣炸了的西門深!看她拔腿想溜之大吉時,更是火冒三丈,他朝她的背影大喝:

  “給我站住!”

  “我又不是傻瓜。”李晨曦邊逃邊碎念。

  最後,她終於穿出人群。

  只是……事情似乎沒這麽順利!

  “你再跑一步試試看,你以為我遠不到你嗎?”

  聽到西門深的怒吼,她僵在原地,低下頭等他出現。

  處於盛怒的西門深,劈頭就是一頓大罵:“我交代你的功課全會了?”

  她不語,只是搖頭。

  “那你還敢偷溜出來玩!?”他狠狠瞪她。

  她不安地咽咽口水,“我覺得好無聊,所以……”

  “無聊?”西門深冷問。

  她抬起頭陪著笑,“對啊……”但一望進那張怒氣衝衝的臉,她隨即又慌張的低下頭。

  “還敢頂嘴!?”他一怒之下,大手橫過她的腰上,然後將她往肩上一甩,讓她掛在他肩上。

  李晨曦沒想到他竟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把她扛在肩上.瞬間~抹怒氣抹紅了她的臉。

  “放我下來!”

  “辦不到!”他沒有商量餘地。

  氣得柳眉倒豎的李晨曦,很想雙手掐死這個不通情理的傢伙,“我只是玩玩,又不是犯了什麽大罪。”

  “你犯到我,就是大罪!”

  李晨曦哇哇大叫:“我不管!西門深,放我下來!”

  不改初衷的西門深,一路將她扛著打算回房間,就在走出賭場入口處遇上陳皮,他錯愕的盯著他們。

  “晨……晨曦?”

  “喂,快幫幫我。”李晨曦趕緊求救。

  西門深不理會她的大叫,依舊移動著腳步。

  “二少,這樣子很難看……”陳皮想勸阻。

  “閉嘴!”兩道寒光射向陳皮。

  “是……”陳皮登時被釘在原地。

  一路上不管投來多少訝異的目光,引起多大的騷動,西門深依舊不理會。

  最後,連住房部的經理也趕來察看情況,此刻的西門深已走到李晨曦的房門前,他大聲叫喚:

  “開門。”

  住房部的經理隨即領命開啟李晨曦的房門,然後請示著:“二少,還有什麽事嗎?”

  “這沒你的事了,你出去做事!”吩咐完,大腳一踹,門就在經理眼前墓地關上。

  “還不放我下來!”李晨曦氣得嘶聲大叫。

  西門深走到床邊,絲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吵鬧不休的李晨曦拋向床。

  一恢復自由的李晨曦,一古腦兒的自床上跳下,然後,怒不可遏的朝他開罵。

  “我只是無聊去玩,況且,你憑什麽當這麽多人的面前讓我難堪!?”

  可惡,她還不認錯!?

  “我有說你可以去玩嗎?”他冷冷的低哼。

  “是沒有。”雖然他沒讓她下去玩,可是他不是她的什麽人,他無權干涉她的行動,“可是你沒理由軟禁我。”

  竟然還跟他理直氣壯的!?

  “是你昨天說的,要好好的學習,不是嗎?”

  “我是說過,但是你也不能一整天把我關在房間,總要讓我出去透透氣啊!”

  頓時,空氣凝結起來。

  過了半晌,西門深率先打破沉靜,“我是不該限制你行動,但是你犯錯在先,你沒學會我今天教你的字。”

  怎麽又回歸認字的話題上?

  李晨曦痛苦地說:“能不能不要再提認字的事?我對那些真的沒興趣。”

  “你不能一句沒興趣,就推翻認字的重要。”他沒好氣地看她一眼.

  “不認識字我也活到這麽大,況且我也不在乎。”她抗議道。

  “不管你在不在乎,最起碼你要會寫自己的名字吧?”

  “我會寫啦!”她理直氣壯的回應。

  “你會寫?”

  光是昨天要她照字體描寫都能畫得歪七扭八,他才不信她此刻已經會寫自己的名字!

  “不信?”

  他不語,只是搖頭。

  李晨曦氣嘟嘟的沖到桌前,“你看。”

  西門深審視擺在眼前的紙張,縱使那字不盡如意,但看得出來她盡力了,“今天沒見你提筆練字……”

  “昨天晚上,你走之後我又開始練習。”她得意地笑著。

  他輕輕的說:“沒想到你真的很認真。”

  “可是我還是不喜歡認字,那對我來說是折磨。”她皺起眉頭說著。

  叩叩叩——

  突地,傳來敲門聲。

  “等一下我們再繼續,我先開門。”他走到門前拉開房門,發現站在門外的陳皮,“什麽事?”

  “二少,羅勒先生……”

  羅勒!?

  西門深登時一怔,他全然忘了他還有客人!

  “我已經安排他們到房間休息。”細心的陳皮早已替他善後。

  “嗯。”他不禁鬆口氣。

  “可是有關晚宴……”

  “你代我招待。”

  “這樣不妥吧?”陳皮面有難色的看著西門深。

  “為什麽不妥?”他不喜歡應酬,尤其還要面對那個目中無人的陳凱,他才沒興趣。

  “因為羅勒和喬瑟夫先生他們意外目睹你剛才剽悍的一面,他們不僅好奇也覺得不可思議,還一直問我有關晨曦……”陳皮解釋道。

  西門深冷嗤一聲,“連男人都這麽八卦!”

  “這也不能怪他們,現在整間賭場都在討論晨曦和你之間的關係。”陳皮又說。

  李晨曦不知何時己悄然走至西門深的背後,該聽的她都聽到了,不該聽的也全聽進了耳裏。

  “活該,誰教你當場讓我難堪,嘗到報應了吧!”

  西門深氣呼呼的回頭瞪她一眼,“誰教你不聽話!”

  陳皮傻愣的瞅著他倆之間的對話,她的放肆,他的不以為然……他倆之間彷佛起了一種微妙的化學變化。

  “二少,現在不是歸咎誰對誰錯,而是今晚的晚宴……”

  李晨曦俏皮地將雙手搭在西門深的肩上,踮起腳尖越過西門深的肩膀瞅著陳皮,“你是怎麽跟他們說我?”

  她才不管什麽晚宴,她只想知道那些人是用什麽眼光看她?

  陳皮怯怯地瞥西門深一眼,“我說你是……你是……”

  “你說晨曦是什麽?”西門深也想知道。

  “我說晨曦是你的女朋友。”他想他是死定了。

  西門深和李晨曦驚得同時抽氣——

  西門深蹬大眼睛,一把揪住陳皮的衣領,“你說什麽?”

  “為了顧全你和展曦的面子!我不得不撒這個謊,要不然我無法解釋剛才那一幕。”

  西門深霍地鬆開手,陳皮急忙多吸幾口氣,補充肺部瞬間缺失的氧氣。

  “那麽今晚的晚宴我要帶晨曦出席?”

  “我?不行!”李展曦一時驚得方寸大亂。

  “你不得不出面,要不然我跟你打從明天開始要戴面具示人。”西門深撂狠話。

  “不,還是不行啦。”她極力反抗。

  “不管!”西門深看了看時間,“現在離用餐時間還有兩小時,我會在這兩小時內教你一些國際禮儀。”

  又要上課?

  李晨曦頭真的很大!

  西門深指示陳皮,“你趕緊到樓下精品街,幫晨曦挑一件禮服和一雙鞋子,順便幫我知會美容部的人,一小時後上來幫晨曦化妝和整理頭髮。”

  “是,我馬上去辦。”陳皮如風似的飛快從他眼前消失。

  *    *    *    *    *    *

  西門深沒想到李晨曦的領悟力這麽強,凡事他說了一遍她都能牢牢記住,不過,認字除外!

  儘管如此,他還是擔心她會說錯話,更擔心羅勒一行人會說出讓李晨曦無法應對的事情。

  況且,現在還有另一大棘手問題!

  陳皮對外宣稱李晨曦是他的女朋友,但她很明顯不是他西門深喜歡的那型啊!

  他站在臥室外,不時探頭往裏頭瞧著任由周遭人裝扮她的李晨曦。

  “二少。全弄好了。”工作人員走出臥室,向西門深報告。

  李晨曦在工作人員的攙扶下,走至他的面前,她低著頭,心裏好怕、好擔心,在進行化妝時,她根本沒勇氣看鏡子一眼。

  “晨曦,抬起頭,讓我看看。”西門深輕聲說。

  她緩緩地抬起頭,映入他眼簾的是,如出水芙蓉般的粉頰,一雙如黑玉般的眼眸又大又亮,高挑勻稱的身材散發孤傲而美麗的氣息。

  西門深刹那間驚為天人。

  “到底怎樣?”她急問。

  他不語,只是睜大眼睛直鎖著她不放。

  “我就知道,一定醜得讓你說不出話!”她想自個兒找鏡子看個究竟,當她注視到鏡中出現的人兒,連她自己都傻住,“這……這是我嗎?”

  不可能!鏡中的女人好美,美得讓人嫉妒……

  “這是你,真的是你。”他望著鏡中的她,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他雙手按住她微微顫抖的肩膀,露出莫測高深的笑,“今晚是屬於你的。”

  “是嗎?”她漾出一朵嬌媚迷人的微笑。

  “相信我。”那雙迷人的眸子,彷佛要勾走他的靈魂。

  他似乎感覺到,心慢慢被勾去了——

  李晨曦在西門深的引領下前進晚宴餐廳,一路上她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但也因為如此,她驚惶的緊緊摟住西門深的臂彎。

  西門深感覺到手臂傳來的緊繃,他面帶微笑的在她耳旁輕聲低語:“別緊張,大方點。”

  李晨曦試著穩住不斷顫抖的身子,可是她還是好緊張、好害怕,“能不緊張嗎?我感覺整個心臟快跳出胸口了。”

  眼前的奢華景象是她這輩子第一次看過,她連作夢都不敢奢望這些,所以要她如何放輕鬆?

  “放開心。”西門深又傳來安撫的話語。

  放開心!?她哪放得開啊!

  不說別的,光拿她身上的衣服來說就好,也不知道誰設計的,細肩、低胸、窄腰的……讓她不僅擔心會春光外洩,呼吸用力點又怕繃裂衣服,真是有夠活受罪!

  “深呼吸。”

  他對她耳語,她順從地照做。

  西門深的目光再度滑過李晨曦全身,黑色禮服彰顯出她雪白肌膚,貼身的設計勾勒出她婀娜多姿的曲線,頸間一條簡單的鑽石項鏈,襯托出她純真自然的氣質,但是一比起她那雙晶瑩的眼眸,就算是鑽石也相形失色。

  她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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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9 00:17:0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西門深目不轉睛的凝視李晨曦,心裏有著無限讚歎,沒有一個女人比得上她,她的美增添他的驕傲。

  陳皮站在餐廳大門前迎接西門深,當他的目光落在西門深身旁的李晨曦時,整個人瞬間呆愣。

  陳皮蹙起雙眉,“你是晨曦?”

  “是我。”李晨曦有些羞澀。

  陳皮不得不佩服現在的化妝技術,一個平凡看似不起眼的女孩,竟能搖身一變,變成美麗非凡的女子!

  “羅勒他們到了嗎?”西門深問陳皮。

  陳皮回道:“都已經到了。”

  眼看就要上場,李晨曦緊張地微微顫了一下。

  西門深拍拍她,“別擔心,有我在。”

  李晨曦仰起頭,凝視身旁的男人,她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嗯。”

  西門深勾住她的手邁開大步往前走,經過陳皮的身邊時,飛快在他耳邊說:

  “不准你打晨曦的主意。”

  陳皮聞言,先是一怔,隨後無聲微笑,“我哪敢?”

  接著,西門深挽著李晨曦走進餐廳,然後轉而緊握著她的手,向迎視他們的羅勒、喬瑟夫和陳凱走去。

  “對不起,讓你們久等。”西門深微笑致歉。

  他們三人先是回以一笑,然後看向迷人的李晨曦。

  羅勒微笑頷首,“這位女士是……”

  “她是我的女朋友,李晨曦小姐。”西門深熱情的介紹。

  此話一出,西門深也被自己嚇到!因為他竟說得如此自然,這究竟是為什麽,他自己也弄不清。

  “是下午在賭場遇到的那位女孩?”喬瑟夫問。

  西門深低頭瞥李晨曦一眼,瞧見她臉上迅速染上的酡紅,他忍不住漾起輕柔的微笑,“就是她。”

  羅勒和喬瑟夫面面相覷!隨後爆出一陣大笑。

  “之前就聽聞西門二少做事與眾不同,沒想到連女朋友也是如此,李小姐!可真是特別啊!”陳凱的目光正火熱地注視著她。

  這傢伙居然如此放肆的直視晨曦,簡直沒將他放在眼裏!

  西門深的臉色瞬間一沉,大手不經意的緊握著手中的柔荑。“能做我西門深的女朋友,自然是與眾不同。”

  一陣疼痛從指間傳來,李晨曦微微皺起眉瞅著西門深,見他閃爍怒火的目光,她嚇得不敢多說什麽,不過她知道,眼前的陳凱慘了。

  陳凱露出一抹邪笑,“是啊,果真與眾不同。”

  陳皮感覺到西門深和陳凱之間的暗潮洶湧,為了避免發生衝突,他立即插話:

  “各位請入座!可以開始用餐了。”

  他這句話,及時化解了僵凝的氣氛。

  李晨曦在西門深的牽引下人座,很不湊巧的陳凱就坐在李晨曦的另一旁,西門深隱在心裏的怒火漸漸顯現在臉上,李晨曦心裏只有一句——大事不妙!

  李晨曦刻意挪了一下椅子,緊緊挨在他的身旁,一方面她怕自己在用餐的禮儀上會出現不合宜的動作,另一方面她想藉此安撫情緒瀕臨失控的西門深。

  還好,因為她刻意的靠近,西門深的怒氣被安撫下來,臉上漸漸露出溫煦的笑意。

  他們之間的一舉一動看在陳皮眼裏,他是笑在心裏,看來,二少是真的陷進去了。

  接著,服務員在一旁將每個人面前的空杯斟滿酒……

  李晨曦睜大眼睛緊瞅著酒杯,惴惴不安的手在桌下拉著西門深。

  他納悶地將頭靠向她小聲地問:“怎麽了?”

  李晨曦將身子倚向他,在他耳邊刻意壓低聲音說:“我不能喝酒。”

  西門深笑了笑!回頭在她耳邊低語:“這是紅酒,不會醉。”

  不會醉才怪!

  對她來說,只要是酒都一樣會醉人。

  李晨曦微慍的說:“別說我沒事先告訴你,到時出糗可是你丟臉。”

  他大手在桌底下拍拍她的腿,臉上依然漾著柔柔的笑,“放心!我不會讓你出糗的。”

  既然他不接受她的忠告,她還能說什麽呢?李晨曦無奈地輕輕吐口氣,內心希望此事不會發生。

  *    *    *    *    *    *

  今晚她的言行舉止表現出淑女的風範,卻也不失少女的純真,西門深非常滿意。

  其實,晨曦是真的做了很大的努力,為了不讓自己醜態百出!擱在她面前的酒她幾乎沒動,就算有人敬酒,她也只是讓酒沾沾唇帶過。

  “二少,不知道今年你是否會參加這場大賽?”陳凱帶著一絲詭笑,不懷好意的問。

  西門深冷冷嗤笑,“羅勒他們沒告訴你嗎?我向來不參加比賽。”

  “你不參加比賽!?”陳凱故作吃驚狀。

  眼見,又是一場風雨即將來臨,羅勒連忙插話解釋:“二少是不參加任何比賽的。”

  “原因呢?”陳凱似乎不想放過西門深。

  “沒有原因。”西門深冷酷的回應。

  這個陳凱分明是故意的!

  李晨曦有些不悅地斜睨陳凱一眼,“二少雖然不參加,但今年我會代表二少出賽。”

  西門深被她的話嗆了一下,臉色一陣青,他是決定讓她代表他出賽沒錯,可是他都還未跟羅勒他們說啊!

  陳凱狐疑的眼神瞥向身旁的李晨曦,“你今年代替二少出戰?”

  “不是代替而是代表。”李晨曦不悅地加重語氣。

  羅勒訝異的注視西門深,“二少,真的嗎?”

  望著羅勒的目光,他知道躲不了,於是強迫自己露出微笑,“沒錯,今年我是有意讓晨曦代表賭場出戰。”

  “太好了!下午雖沒來得及目睹李小姐的賭技,但是以你今天在賭場展現出的氣勢來看,一定有過人之處。”羅勒吹捧著她。

  “是呀,我也很期待能欣賞到李小姐的賭技。”喬瑟夫附聲。

  “但,我更欣賞李小姐下午那股氣勢,尤其是被人扛在肩上時那股飆怒的氣焰。”

  陳凱當頭一盆冷水澆下,李晨曦臉上的得意頓時跌到穀底,她咬牙的回說:“陳先生真是愛說笑。”

  “我不是說笑,我是真的‘很羨慕’你和二少之間的相處模式!”陳凱隱含譏諷。

  西門深怒衝衝的握緊拳,倘若可以,他真的很想抓起面前的酒杯砸向那張惹人厭的臉。

  “真不好意思,陳先生,這其實是我和二少之間的一種情趣。”她不溫不慍的回敬。

  “好個異於常人的情趣。”陳凱繼續嘲諷。

  “古人說得好,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所以我和二少都很珍惜對方,自然要想些特別方式維繫感情。”李晨曦再度回擊。

  西門深臉上的怒氣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驚訝,她肚子裏什麽時候裝了這麽多墨水!?

  “李小姐說得真好,不知道李小姐平時喜歡做什麽?”羅勒對李晨曦多了一份好奇。

  “看書。”她泰然自若的道。

  西門深吃驚地看著她臉不紅氣不喘的扯謊。

  “不知道李小姐喜歡看哪方面的書?”羅勒又問。

  “我嘛……”李晨曦頓了一下。

  西門深心裏暗暗叫苦。

  “我喜歡莎士比亞。”李晨曦甜甜的說。

  莎士比亞!?

  西門深的眼睛突地瞠大,她說謊還真是不眨眼啊!

  “我也喜歡莎士比亞,不知道李小姐喜歡莎翁哪一部作品?”喬瑟夫開心地問。

  “當然是最著名的羅蜜歐與茱麗葉。”她回答得好順口。

  陳凱故意考李晨曦!“吾譽若失,吾生亦休……”

  可惡,故意考她!?

  “過去是未來的小引,真理與油常浮於面!擷取莎士比亞語錄。”李晨曦緩緩柔聲道出。

  陳凱微微一震!

  李晨曦眼中閃出一抹譏諷光芒,“與其做愚蠢的智人,不如做聰明的愚人。”

  她當場將他一軍,氣得陳凱臉色一片青綠,於是他又說:“行動勝於雄辯,老百姓的眼睛是比他們的耳朵聰明。”

  想引用莎士比亞的語錄跟她鬥?

  李晨曦笑了笑,“傻子自以為聰明,但是聰明人知遣自己是個傻子。”

  她的譏諷暗喻氣得陳凱從椅子上躍起,兩手撐著桌面,偏過頭瞪視放縱自己女朋友藐視客人的西門深。

  “二少,不發一語是你的待客之道?”

  李晨曦佯裝驚愕地傾身趨向西門深,“對不起,我得罪他了……”

  西門深伸手摟住李晨曦,在她耳畔低語:“沒關係。”然後抬起鄙夷的眼神射向陳凱,“你應該捫心自問,是否越客人應有的本分。”

  “你——”陳凱憤怒的說不出話。

  在一旁看不下去的羅勒揚聲警告:“陳凱,強龍不壓地頭蛇。”

  陳凱瞥羅勒一眼後,悶著氣坐下來,“今天是我失態,對不起。”

  西門深見他已退一步,做主人的也不好再咄咄逼人,他舉杯說:“為剛才的失禮,我敬你。”

  陳凱心不甘情不願的舉起面前的杯子,仰頭一口飲盡,“等大賽那天我們再見真章。”

  西門深的心頓時震了一下,這其實是他最擔心的,但他臉上絕不能洩露出一絲不安。

  “歡迎賜教。”

  羅勒為了緩和僵凝氣氛,於是笑容可掬的瞅著李晨曦,“李小姐能文能武真是了得。”

  “你過獎了,這一切都是二少教導有方。”她有禮的回應。

  西門深再次頗感詫異韻瞥她一眼。

  她居然將那晚他念的莎士比亞語錄中的話,一字不漏的記起來,還運用得如此得體!?

  喬瑟夫舉起酒杯,“李小姐,真令人佩服,我敬你一杯。”

  李晨曦呆愣一下,這回似乎不能打混。

  “李小姐不肯賞臉?”喬瑟夫笑看李晨曦。

  西門深不想看到客人臉上的失望,於是說道:“晨曦,一杯不會醉。”

  李晨曦斜睨他一眼,“這是你說的。”

  “放心,真的不會醉。”西門深莞爾一笑。

  *    *    *    *    *    *

  錯!錯!錯!

  西門深錯估一切,因為李晨曦一杯葡萄酒灌進肚子,臉馬上一片通紅,兩眼開始變得呆滯。

  她斜靠在西門深的肩上,語不清的說:“我我我……醉了。”

  西門深錯愕地側頭瞥她一眼,“不會吧?你真的醉了!”

  她沒回話,只是倚在他的頸邊不斷地打酒嗝……

  看來,她真的醉了。

  “帶、帶我離開……”突地,她進出這句話。

  西門深立即回說:“我馬上帶你回房間。”

  他抱起她,一臉歉意的環視客人,“晨曦好像醉了,對不起,我要先失陪了。”

  喬瑟夫體貼的說:“沒關係,二少,你先帶李小姐離開。”

  “是啊,真的沒關係。”羅勒附和。

  “那就先失禮了。”他轉頭對晨曦說:“我們回房。”

  “怎麽辦?我好熱……”李晨曦伸手扯著細肩帶。

  西門深驚慌地抓住她的手,“不行——”

  “可是,我真的好熱。”被緊握住的小手試著從大手中掙脫。

  “不行!”

  “為什麽不行……”她嬌嗔。

  “不行就是不行!”他急得雙手握住她的手,頓時李晨曦整個人順勢往下滑,西門深情急之下叫喚陳皮!“陳皮,快過來幫忙。”

  陳皮立即沖向前扶住李晨曦,西門深在莫可奈何之下彎下腰,將她扛在肩上。

  西門深就這樣再度將她扛回房間——

  他將她放在床上後,幫她脫掉她腳上的鞋子,然後大手握住她纖細的腳丫子,忍不住輕輕揉搓。

  “沒想到你有一雙漂亮的腳!”

  “我快熱死了!”突地,她扯著衣服喊道。

  西門深聞言放開她的腳,豈知她冷不防的往他身上一踹,西門深搗著胸口悶哼一聲。

  “可惡,竟然踹我?!”他輕聲咒駡。

  她一邊的細肩帶已被亂舞的小手扯下,頓時渾圓的酥胸半露,刹那間他怔住!

  春色無邊的畫面煽惑他的心,他同時感覺到某種情愫在他體內流竄。

  當她的手準備攻擊另一邊細肩帶時,他急忙趴在她的身上壓住她,雙手握住那雙毫無意識揮動的手,低聲嘶吼:

  “當心被我看光光!”

  在他身體下的她終於不動,只是這樣的安靜並沒有持續太久,她又開始不安分的像毛毛蟲般蠕動,她這樣的舉動無疑在火上加油。

  “這是你自找的!”

  他雙手從她背後托起她!火熱的唇在她的胸前、細頸、唇上烙下印記,她不由自主的逸出嚶嚶嬌喘,頓時勾去了他所有魂魄,他抬起頭輕撫她的臉龐,下一瞬間他再度吻了她,這個吻挾帶積壓已久的激情,火熱而強烈……

  他的唇慢慢地從她的唇上移開,她倏然張開眼睛,眨了眨睫毛,凝視映在眼瞳裏的俊臉!“你……”

  西門深頓時如遭雷極,迅速清醒。

  他怎能在她醉得不省人事之際,強奪她的吻……

  他羞慚的從她身上跳開,“我該離開了。”

  突地一隻手拉住他,“不、不要走……”

  此刻的他進退兩難。

  “好難受……不要走。”李晨曦感覺整個腦袋快炸開,胃裏有簇烈火燃燒著。

  “要我留下陪你?”他凝視那張難受的小臉問道。

  “嗯……”她移了一下身體,身邊挪出一個空位。

  西門深瞅著那雙朦朧眼眸,他既心疼又不捨。

  “好吧。”西門深輕歎一聲,然後在她身旁躺下。

  一條玉臂突地環過他的胸膛,頭跟著緊緊貼上他頸窩,她滿足的輕歎:“噢!

  好舒服。”

  他感受到她輕淺的氣息正柔柔灑在他的頭旁,他側過臉頰貼靠她的額頭,心裏莫名湧出一股溫馨幸福的感覺。

  他、他好久沒有這麽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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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9 00:17:2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或許是因為那杯葡萄酒的關係,這一夜她睡得特別舒服,一個翻身——

  身邊怎麽多了一個人!?

  她驚惶地掀開被單,赫然發現熟悉的俊臉,沉睡中的他看起來好溫和,她不禁被迷住,但,問題是他昨天怎麽會睡在她身邊?

  “你在偷看我睡覺。”他依舊閉著眼睛,唇邊卻漾著一抹好柔好柔的微笑說道她嚇得讓被單從手中滑落,羞紅著臉說:“我才不是偷看,是大大方方的看。”

  他緩緩張開眼睛瞅著她,唇邊的笑意更加擴大,“看來你酒醒了。”

  酒醒?

  “我昨天喝醉了嗎?”她有點納悶。

  西門深以手肘撐起半個身子,“你是我看過酒量最差的女人,一杯葡萄酒就醉了,還醉得不省人事,醉得胡言亂語。”

  “真的這麽離譜?”李晨曦吃驚地張大眼睛。

  西門深手指俏皮地指向她的胸,“還春光外洩。”

  李晨曦驚慌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前,發現一切完好無誤後,隨後重重地舒口氣,“你幹嘛要嚇我?我還真以為……”

  西門深歎氣說:“是我幫你拉回肩帶的。”

  什麽!?

  “那全都讓大家看光了嗎?”

  西門深慵懶地笑了笑,躺回床上,雙手枕在腦後,挑了挑眉說:“沒有,只有我看到。”

  只有他看到!?

  她瞪大著眼,“你再說一遍!”

  西門深看向她。嘴邊勾著笑,“對,只有我看到,而且你的胸型還真美……”

  頓時一股怒火直沖腦門,她羞惱得無以復加。

  “色魔!”

  她怒紅雙頰,雙手緊抓著被單,一腳狠狠地把他踹下床。

  西門深氣急敗壞的說:“這是你第二次踹我。”

  第二次?

  她有沒有聽錯?她什麽時候踹過他?

  “踹你算是客氣,況且你為什麽賴上我的床?”李晨曦氣呼呼的興師問罪道。

  “記性真是差!是你昨天硬求我留下的。”他咬牙進出話。

  是嗎?

  “別臭美了,我怎麽可能留你?”

  “莎士比亞說過,女人是最嬌美的惡魔,在你身上,這句話用對了一半,因為你是女人中最糟糕的惡魔!”西門深忿忿地將目光別開。

  李晨曦本來就已經羞惱不已,聽他這一說更是火!

  “那你現在馬上離開惡魔的房間!”她氣得大叫。

  “好。”他從地上跳起來,雙手拉拉皺巴巴的襯衫,“不會喝酒就別逞強,下回你不見得能這麽好運。”

  她氣惱地從床上跳起來,雙手擦腰站在床上,怒瞪那張自以為是的俊臉,“你還好意思說,之前我就跟你說過,我不能喝酒,是你硬要我喝,故意害我出糗!”

  呵,翻舊帳?

  西門深慵懶地仰起頭看著她,“這麽說來,是我害你的?”

  “本來就是!”她氣衝衝的回瞪他。

  “就算是我害你,可我也幫了你,沒讓你在大庭廣眾下出糗!說起來你應該要謝謝我。”

  得了便宜還賣乖?真是可惡至極!

  “謝你個頭!”她怒不可遏的撩起一邊裙擺,舉起右腳踹向他。

  他機警地伸手握住她突如其來的右腳——

  “啊!”她一個重心不穩倒在床上。

  “你以為我會乖乖讓你踹第三次嗎?”

  “可惡!”她氣紅了臉,雙手憤怒地拍著床。

  西門深大手一放,強壯的身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壓向她,凝視那雙盛滿怒意的眸子。

  “別鬧了,昨天你沒在外人的面前出糗,你只是讓我看到你嬌柔的那一面。”

  李晨曦訝異地張大雙眼看著他的眼,他的眸底沒有揶揄和譏諷,是再認真不過的眼神,她有些愣住。

  他輕輕地歎口氣,嘴邊倏然逸出一抹輕柔的笑意,“而且,我會記住你那嬌憨模樣。”

  嬌憨?又是一個奇怪的字眼……

  “你能不能起來?我快不能喘氣。”李晨曦輕聲哀求。

  他無奈地哼笑,她以為他非常樂意這樣壓她啊?

  真是大錯特錯!身下的軟玉溫香逼得他難受到了極點,高漲亢奮的感覺讓他痛不欲生。

  霍地從她身上躍起,他說:“再過幾天就開始舉行選拔賽……”

  “什麽選拔賽?”李晨曦慢慢坐直身子。

  她是真不知道,還是跟他裝蒜?

  “賭王大賽的選拔賽。”

  “賭王大賽就賭王大賽,幹嘛還有選拔賽?”李晨曦懶懶地說著。

  “這是歷年來大會的規定,要參加賭王大賽的人必須先經過選拔賽,因為有許多人是代表賭場出賽,所以必須慎重篩選出勝利者參加爭霸戰。”西門深解釋著。

  “那你的賭場由誰代表參加?”李晨曦問。

  西門深詫異地睜大眼睛看著她,難不成她得了失億症,過了一晚就忘了她自己說過的話?

  “你呀!”

  “我?”她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西門深不解她臉上的錯愕,“你昨天不是還跟羅勒他們說,要代表我出賽?”

  她冷靜地回想,“好像真有此事。”

  “難不成你想反悔?”西門深追問。

  這種事可開不得玩笑,倘若她反悔不出賽,那他的面子要往哪放?

  “有件事我覺得很奇怪,你會開賭場表示你的賭技應該不差,為什麽你從不參加比賽?”她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提出另一個疑惑。

  “先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想反悔嗎?”

  看他一臉急色,她突然覺得好笑。

  “我不是一個說話不算話的人,答應的事情我一定做到,可是醜話先說在前面,你答應我的事也不能反悔。”

  “我答應你什麽事?”他怎麽突然記不起來。

  “大賽贏得的錢歸我,你還要送我一幢房子。”她細數著屬於她的福利。

  “我答應過的事一定做到。”

  “嗯,那我會代表你出賽。”她回以同樣的保證,“你還沒告訴我,是什麽原因讓你不參加任何比賽?”

  她的問題刺中了他的痛處,西門深困窘地耙了耙頭髮,“你真的很想知道?”

  “我真的很好奇。”

  “我說了,你可不許笑。”他要她的保證。

  “笑?是什麽理由讓我聽了會笑?”她一臉不解。

  西門深歎口氣,來到她身旁坐下,側著頭審視那張純真的臉,“因為我不賭。”

  “開賭場的不賭!?”李晨曦驚訝地抽著氣。

  真的還是假的!?

  “我不賭,甚至還有點痛恨賭博。”西門深雙手撫著雙頰說著。

  “你既然討厭賭博又為什麽開賭場?你的思考模式怪怪的。”李晨曦不信地搖頭。

  看到她一臉的質疑和納悶,西門深用力深呼吸!然後才接著說道:“坦白告訴你,我是個逢賭必輸的人,就連最簡單的剪刀、石頭、布!都能讓我輸得灰頭土臉。”

  李晨曦立即說:“我才不信。”

  “不信是吧?不如我們來猜拳。”既然她不信,他就付諸行動讓她心服口服。

  “好,好,十歲以後就沒玩過這遊戲了。”李晨曦興致高昂的說。

  “不過我們要拿什麽打賭?”西門深問。

  李晨曦忍不住噗哧一笑,“都說自己沒贏過,還要打賭?”

  “沒有賭注的話,只怕我不會認真玩。”

  說得也是,如果只是玩,他一定不會用心……

  “不如一把十塊。”她提議。

  “十塊!?”他不屑地猛搖頭,“小孩子扮家家酒,提不起興趣。”

  “那麽……”既然他不同意,只好再想。

  他的眼神不經意的落在她身上,最後,凝視她的眼睛閃耀著一種詭譎的光芒,“不如玩親親。”

  她驚呼:“玩親親!?”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可惡的傢伙還污蔑她!

  “誰告訴你,我不是第一次!?本姑娘沒那麽隨便。”她氣得從床上跳起來朝他大叫。

  他立即回說:“昨天我就親過。”

  什什什麽……

  她驚得傻住!

  “昨天你拉著我不讓我走,還主動送上吻。”他說的好像他被強迫似的。

  瞬間只見她的雙眼睜到不能再大的地步,一抹火熱紅了雙頰,“我……我昨天……”

  昨天她喝醉了,醉得根本記不起來任何事啊!

  “你以為我騙你?”他故意再加重語氣。

  她挫敗地跌坐回床,“我一定是瘋了。”

  早上發現他睡在身邊已經讓她感到窘迫難堪,現在他還說昨晚她主動送上吻!?

  天啊!這事要是傳了出去,她要怎麽見人?

  “只不過是接吻,又不是什麽天塌下來的大事,你有必要苦著一張臉嗎?”他涼涼的說。

  她垂喪著臉說:“唉,一世英名全毀了。”

  “一世英名?”西門深刹那間捧腹大笑,“別笑死人,只是親吻就毀了一世英名?!”

  “你!”李晨曦突然很想一腳把他踹到十八層地獄。

  “別氣了,到底玩不玩?”他話鋒一轉問道。

  她怒氣衝衝的斜瞪他一眼,“玩!如果你輸了就讓我踹一腳。”

  又想踹人!

  “不行,我一定會被你踹到重傷。”他連忙搖頭。

  “不然輸的人要被贏的人咬一口。”她惡狠狠的目光直視著他,一副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的模樣。

  他看得出來她滿腹無處發洩的怒氣……好吧,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不過先說好,不准咬臉、手,和任何一個外人看得到的地方。”他先把說清楚。

  “好。”她冷笑。

  “那如果我贏了,你要讓我親一下。”

  又想搞親親!?

  李晨曦思索片刻後,回道:“好!你贏了就讓你親一下。”

  反正,她豁出去了!

  “親哪裡都可以喔。”他賊賊的笑。

  “好!”她爽快的答應。

  *    *    *    *    *    *

  李晨曦抓著西門深的肩膀,他皺著眉緊咬著牙,霍地發出嘶聲慘叫——

  “痛痛痛……”

  西門深的手用力搓揉肩膀被咬的地方。

  “說好了,輸一拳咬一下,現在還要咬兩次。”李晨曦得意地笑。

  “不行,換別的地方,我肩膀已經傷痕累累。”西門深求饒道。

  “好呀,換地方。”她露出猙獰的嘴臉,目光由上而下,由下而上梭巡半天,“還有哪裡呢……”

  西門深莫可奈何的歎口氣,“隨便你吧。”

  李晨曦笑呵呵的再次抓住他的肩膀,張大著嘴瞄準目標,西門深緊閉雙眼等待行刑——

  難得看到他逗趣的表情,李晨曦忍不住大笑出來,小手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說:

  “算了,咬了你八下也夠你受的,最後這兩下就免了吧。”

  沒想到她也有大發慈悲的一刻,西門深懷疑地瞅著她問:“真的不咬了?”

  “嗯。”

  “氣也出完了?”西門深再問。

  李晨曦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你別再哪壺不開提哪壺,把我惹惱,我真的會再咬你兩口。”

  威脅收到效果,西門深不再提。

  “話說回來,你這個人還真的不能賭,連最簡單的猜拳你都能連輸十把……

  唉!”

  西門深不以為意的聳聳肩,“所以我不賭。”

  “那你為什麽會開賭場?更令我好奇的是……外面那些人為什麽那麽怕你?”

  一連串的疑問一古腦兒全湧上。

  “我之所以開賭場,或許只是想平衡自己的挫敗,至於那些人為什麽會怕我,我也不得而知,也許我天生有張讓人害怕的撲克臉。”

  “撲克臉?”李晨曦朝他左瞧瞧右看看,隨後搖頭說:“應該說,你有張惡魔的臉才對。”

  “惡魔!?”他摸摸自己的下顎,“有我這麽帥的惡魔嗎?”

  他逗趣的模樣惹得李晨曦哈哈大笑,“馬不知臉長,哪有人說自己長得帥的?”

  “難道你不認為我帥嗎?”

  她眼神恣意地在他身上游走,“帥,帥,帥,蟋蟀的蟀。”

  西門深咧著嘴,“可惡的女人,看我怎麽修理你!”

  李晨曦嚇得跳下床,滿屋子轉。

  “有人生氣了,救命啊!”

  她的笑聲像銀鈴般清脆,他坐在床邊雙手環在胸前,欣賞她俏皮可愛的模樣。

  “瘋夠了嗎?”

  李晨曦停住腳步,好奇的問:“我說你蟋蟀的蟀,你不生氣?”

  “這樣就生氣的話,那我早就被你氣得魂歸天國。”他笑笑的應著。

  “我還以為你會修理我呢!”她對他淘氣一笑。

  “我才沒那麽小心眼,過來這裏坐。”他拍拍身旁的空位。

  李晨曦狐疑地瞥他一眼,看到他柔和的眼神後,她放下質疑,徐步來到他身邊坐下。

  “晨曦,我有事想問你。”他的聲音充滿溫暖。

  她抬眼瞅著他,“什麽事?”

  他望著她問道:“告訴我,你是怎麽記下那麽多莎士比亞語錄的?”

  “噢,你說這個……”她漾著笑容說。

  “你不認識字,如何能完整地背出句子?”他真的很好奇。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能記住身邊每個人說的話,以前在學校老師都認為我是不用心、不用功,其實我是真的無法讀、無法寫。

  但,我記憶力卻很好,就拿昨天的莎士比亞語錄來說,你昨天在念時,我就已經將它記在腦子裏了。”

  “不過那些句子我只念過一遍,並沒有重複啊!”

  “只要我集中注意,所一遍就夠了。”她得意地笑著。

  “一遍就夠了?”他微怔。

  “嗯,對了,你說的選拔賽什麽時候開始?”她問。

  “下星期開始。”他仍處在一團解不開的疑惑中。

  “會很難嗎?”她開始擔心了。

  他露出溫馨的笑容,伸手勾住她的肩膀,“只要盡心就好,就算輸了選拔賽,我也不會怪你。”

  “真的嗎?那你找我來幹什麽?”她又問。

  是喔,之前一直期望找到一位賭場高手代表他出戰,不能讓他失面子,然而現在他心裏反而不再重視此事,到底是為什麽?是什麽讓他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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