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如雪] 滿城大佬都是我徒孫 (全文完)

嗜酒態睡

471 讓他越來越好奇

    伊梵坐在座位上，扯扯唇角。

    微微側臉，看向身側的秦玖。

    女孩子的臉上，依舊是像平常一樣，並沒有太多的表情。

    只是微微皺著小眉毛，透著有那麼一點小小的不高興。

    那樣的姿態，反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小可愛。

    眼前的女孩子，就像一個謎。

    看不穿。

    猜不透。

    讓他越來越好奇。

    啪！

    「程雪！」陳燃沉著臉拍了桌子，「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就是因為秦玖同學比你優秀嗎？」

    程雪低著頭，咬著唇沒出聲。

    拿過桌上的試卷，陳燃翻出她的卷子，抓到空中。

    「看看你的分數，70分，知道你在班裡的成績嗎？倒數第一！」

    去年的全國第一，在國際大賽上拿到二等獎的洛雪，陳燃對她也是寄予著厚望。

    可是這一次，她讓他失望了。

    「就算是這個班裡沒有秦玖，你也依舊沒有資格參加國際大賽。」陳燃深吸口氣，「出去，馬上離開我的教室！」

    跟著他兩年的學生，竟然做出這種卑鄙下流的事情，陳燃真是太失望了。

    洛雪抓著自己的書包，哭哭啼啼地跑出去。

    沒有人去追她，沒有人去安慰，教室內所有的人都沉默著。

    「秦玖同學，我很抱歉。」陳燃注視著秦玖，臉上滿是無奈，「教出這樣的學生，是我的失職，對不起。」

    秦玖抬起臉，有些不解地看著陳燃：「陳老師，這不是你的錯。」

    「不！」陳燃搖頭，「身為老師，我不應該只教你們知識，而忽略了其他事。」

    如果秦玖沒有這樣的聰明，如果不是她有所防備，今天會是什麼結果？

    如果秦玖因為這一次的測試沒有通過，那麼她可能就會錯失比賽，她的缺席甚至有可能影響到競賽的結果。

    那可是關乎國家榮譽的大事，此時的陳燃也在反思。

    「好！」陳燃深吸口氣，「現在我們發試卷。陳決89分……」

    陳決走到講臺前，接過試卷轉臉向秦玖感激地一笑：「隊長，不管我有沒有機會和你同行，我都要謝謝你對我的幫助，從你身上，我也學會了應該如何做人。」

    陳燃微笑著，帶頭為他鼓掌，大家都鼓起掌來。

    每發一個人，大家都會為他（她）鼓掌。

    最後一張是秦玖的試卷，陳燃捧起那張試卷。

    「秦玖，100分！」

    不用他帶頭，這一次所有人都在為她鼓掌。

    伊梵坐在椅子上，環視四周，在眾人的眼前，他並沒有看到嫉妒的表情，大家都是真心地向秦玖的成績表示祝賀。

    他有些想不通。

    難道……他們真的不嫉妒嗎？

    「謝謝。」秦玖捧著道謝，向陳燃道聲謝，又向眾人轉過身，道了聲謝，「謝謝你們一直支援我的工作。」

    「是我們應該謝謝你才對！」

    「是啊，隊長！」

    「隊長加油，一定要拿到好名次啊！」

    ……

    秦玖環視四周，微微地揚起唇角。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們。」

    「好！」陳燃大聲宣佈，「現在，我來宣佈前五名，第一名，秦玖同學，第二名，陸越……第五名陳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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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2 你也有軟肋

    嘩——

    掌聲又響起來，所有的學員都站起身走到前面來，向入選的同學們握手祝賀，排著隊走到秦玖面前，和她握手，對她表示祝賀。

    一向討厭與別人身體接觸的秦玖，一一握住他們的手掌，沒有任何嫌棄。

    眾人得到她的幫助，她也在幫助別人的同時收穫快樂和友誼。

    「走！」陳燃一揮手，「今天啊，我請大家吃飯。」

    大家一起吃了一頓散夥飯，到分別的時候，幾個女孩子都是控制不住地落下眼淚，男生們也是眼圈發紅。

    陳燃也是動了情，一副捨不得的樣子。

    只有秦玖，小臉上還是木得什麼表情。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恭喜所有入圍的同學，大家準備一下，三天之後，我們出征M國。沒有入選的同學們，回去好好高考，我相信我們一定還會見面。」

    陳燃走上前來，和學生們握手擁抱道別，最後來到秦玖面前。

    「三天後，沒問題吧？」

    秦玖搖頭。

    「回去好好準備，等我的電話。」

    大家分頭離開，秦玖也背著書包出來，聽到身後伊梵的腳步聲，她也沒有理會。

    「秦玖！」伊梵追過來，攔住她，「我有個問題。」

    「你不是我朋友，我沒有必要回答。」

    「你回答我這個問題，我也可以回答你一個問題。你一定很好奇，我是誰，我來這裡做什麼，我為什麼要一直纏著你……」伊梵彎著唇角，笑得像個海妖，「難道不是嗎？」

    「我想要知道的答案我會自己去找。」

    「那沈知非……」

    秦玖抬起右手，一拳擊在伊梵的笑臉上，順勢抓住他的手臂，一個過肩摔將他摔倒在地，她抬起右腳踩在伊梵的胸口。

    「你敢碰他一下，我就讓你後悔終生。」

    抬起右腳，她邁步走到路邊，攔住一輛計程車坐進去。

    伊梵從地上爬起來，抬手抹一把鼻子下來溢出來的血水，唇角依舊揚著：「我一直以為，你是沒有弱點的，看來……你也有軟肋！」

    ……

    計程車駛過商業街，在燕京美術館停下。

    秦玖鑽出車子，一眼就看到站在路邊，戴著口罩和寬邊平光鏡，套著T恤和牛仔褲，一眼看去就像個普通女孩一樣的秦海瑤。

    「小珂！」大步迎過來，秦海瑤笑著幫她撫撫微亂的頭髮，「考試怎麼樣？」

    「第一。」

    「厲害！」秦海瑤向她豎個拇指，「走吧，我們現在去剛好。」

    「去哪兒？」

    早上的時候，秦海瑤就給她打電話，說是要帶她去一個好玩兒的地方。

    秦海瑤向她眨眨眼睛，「到了你就知道。」

    笑著挽住她的胳膊，秦海瑤帶著她穿過馬路，來到燕京美術館的大門外，抬手向門口的宣傳海報一指。

    「那……想看嗎？」

    秦玖轉過臉，只見美術館門口的海報上，漂亮的書法字體——

    「留白作品展」。

    秦玖：……

    「姐姐知道你從小就喜歡書畫，這位留白先生可是業內難得一見的大家，他的畫作啊筆鋒清新脫俗，我很喜歡的，我猜你也一定喜歡！」秦海瑤從包裡取出兩張門票遞給她，「開不開心？」

    平光鏡後的漂亮眼睛裡，滿是大姐姐般的寵溺之情。

    秦玖停頓兩秒，伸過右手接過門票。

    「謝謝海瑤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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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3 師叔留白（1）

    「走！」

    親熱地挽住秦玖的胳膊，秦海瑤笑著拉著她行上臺階。

    自從找回妹妹之後，秦海瑤就一直想著，能找個機會多與妹妹溝通，拉近一下姐妹二人的感情。

    這次聽說這位書畫大師難得開一次展，她推掉重要的通告，抽出半天時間，親自過來就是想要陪陪妹妹。

    書畫展外，人影躥動。

    留白在業內一向大有名氣，在書畫收藏領域也一向是名聲在外。

    因為秦玖的個性原因，她畫畫完全就是憑心情，心情好可能連著畫好幾幅，看著不滿意又會一把撕掉。

    因此，真正傳出來的畫作少之又少。

    這一次池天野好說歹說，總算是勸動她，把她放在他那裡的畫作做一個展覽。

    聽說有這樣的機會，業內人業和收藏家們都是紛至遝來，當然也吸引了不少記者，想要一窺這位神秘書畫大家的真容。

    兩姐妹檢票之後，走進美術館內的展廳，裡面已經有不少人在參觀。

    秦海瑤看得很認真，秦家不僅僅有錢，而且是書香門第，儘管她沒有像秦玖一樣學過書畫，但是受到祖父的薰陶，對於書畫也是非常在行。

    牆上的畫作，看似簡單隨意的線條，卻透著清新和肆意。

    「不愧是大家，用筆真是收放自如，小珂，你看呢？」

    注視著牆上的畫，她不時感歎出聲。

    秦玖跟在她旁邊，輕輕搖頭。

    「還行。」

    這些都是以前的舊作品，如果讓她現在畫，肯定還能畫得更好。

    「還行？」身後的聲音明顯透著不悅，「這麼好的作品，你竟然說還行？」

    秦玖轉過臉，只見身後站著一位五六十歲的老先生，一臉地不悅。

    「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真是不懂裝懂，我告訴你，放眼整個書畫界，也無一人能出留白之右。」

    秦玖揚揚眉。

    算了，看在對方誇自己的份兒上，不和他計較。

    秦海瑤將秦玖拉到自己身側，語氣已經染上幾分犀利。

    「我妹妹只是隨便說一句話而已，您何必如何？」

    蘿蔔青菜各有所愛，自家妹妹說一句「還行」，對方至於這麼上綱上線嗎？

    如果是平常，有人針對自己，秦海瑤也就一笑而過。

    可是，這是自家小妹妹啊，怎麼也不能讓別人隨便欺負。

    「老師！」

    身後腳步輕響，幾個熟悉的身影快步走過來。

    走在前面的是葉南星，跟在她身後是的葉南臣和二人的母親周楠。

    看到秦玖，三人都是一怔。

    「秦玖，你怎麼也在這？」周楠錯愕地問。

    「南星！」看到葉南星，被稱為陳老師的老者露出笑容，「你們認識？」

    「這是我表妹。」

    「這樣啊！」陳老一笑，「好，那我就一起給你們講講，如何欣賞國畫。」

    葉南星笑得乖巧：「多謝老師指點。」

    這次，母女二人來燕京城。

    一來是為了探望葉南臣，二來也是為了給葉南星找一個老師。

    這位陳老師，也是青華書畫社的老師，是葉南臣托人介紹的。

    葉南星競賽失利，只擔心自己考大學不能保證，特意拜到這位陳老師名下，就是想要利用對方的人脈，進入青華書畫院，謀一個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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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4 師叔留白（2）

    「現在你已經是我的學生，還這麼客氣做什麼？」收過葉家不少禮物，陳老師對這個聽話的學生也是態度很和藹，「等一會兒池老來了，你好好向他道個歉，到時候我替你說說話，以前的事情就過去了。」

    「好。」葉南星忙著點頭。

    之前因為把秦玖的書法說成是自己的，得罪池天野，葉南星只怕自己申請書畫院時被池天野攔住。

    特意來這個畫展，就是想要借機向池天野道個歉，把之前的事情翻篇。

    聽葉南星說是秦玖的表姐，秦海瑤的視線落在周楠身上。

    難道……他們就是葉家人？

    「還請陳老師賜教。」周楠笑著拍馬屁。

    「賜教談不上。」陳老師嘴上謙虛，臉上的表情卻顯得很是受用，「來，我就給你們好好講講，應該怎麼欣賞國畫，你們兩個既然也是南星的熟人，就一起聽聽吧，平常我可是不會輕易教給別人的。」

    秦玖：……

    這位這是多麼好為人師？！

    好，她倒要看看對方怎麼教。

    「這麼說，先生一定很懂字畫。」秦玖向牆上的那幅畫揚揚下巴，「你倒說說，這幅畫是什麼？」

    幾人面前的畫，是一幅水墨畫。

    字不像字，畫不像畫。

    題目也取得很隨便——

    無題。

    「這有什麼難的？」陳老抬手理理鬍子，「這是山水，上面的是雲，下面的是山，這裡是一艘小船。」

    「你錯了。」秦玖無語地搖搖頭，「這是一棵樹。上面是樹冠，這裡是落葉，這是一株秋天的樹。」

    這是她在道觀後山，無聊時亂畫的。

    當時池天野還拍著大腿叫好，說什麼「這是融合抽象派與國畫技法的精妙之作」，那時她還小，不懂什麼精妙不精妙，只是覺得好玩。

    「哈！」陳老哈哈佛笑，「說你不懂還不承認，樹？虧你想得出來，這話可別在外面說，要不然真要被人笑掉大牙。」

    「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每個人的想像力不同，對於畫作的感受也不同。」秦海瑤皺著眉，語氣依舊是禮貌的，卻已經溢出幾分銳氣，「我想，就算是留白先生在此，也不會這樣嘲諷別人。」

    「陳老可是書畫院的書畫大家，難道連一幅畫得是什麼都看不懂？」葉南臣早就恨秦玖恨得牙癢，現在有機會，自然不會放過，「陳老好心教你們，你們還這種態度，真是不識抬舉。」

    他們針對她也就罷了，怎麼能針對姐姐？

    「書畫大家？」秦玖皺眉，「依我看你就是個白癡。」

    陳老爺子氣得眼珠子差點瞪出來，抬起右手指著秦玖，「你……你這個小丫頭，真是……不……不可理喻。你怎麼可以對長輩這樣說話？」

    「長輩？」秦玖冷哼，「依我看，你才是倚老賣老，不懂裝懂。你這樣的人竟然也能進書畫院，池天野真是老糊塗了！」

    幾人的聲音，引得四周的不少參觀者都走過來圍觀。

    池天野帶著助理走進來，聽到這邊的動靜，也是疑惑地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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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5 師叔留白（3）

    葉南星剛好看到眼裡，眼中閃過冷笑。

    「秦玖，池老那可是書畫界的泰斗，你怎麼能這樣說話？」

    之前得罪過池天野，現在她也是賣力表現，想要扭轉池天野對自己的態度。

    「這小姑娘太過分了。」

    「是啊，怎麼能這樣說話！」

    「連池老都敢罵，好大的膽子……」

    ……

    四周的人，都是對著秦玖指指點點。

    秦海瑤心下也覺得妹妹說得有點過，只是心疼妹妹，還是護到她面前。

    「是我教她這麼說的，你們要罵就罵我！」

    嘴裡說著，她就一隻手拉住秦玖的胳膊，準備帶她離開。

    此時此刻，秦海瑤已經是悔青腸子。

    都怪自己，非要來看什麼書畫展，害得妹妹被人欺負。

    這會兒，池天野已經分開眾人走進來。

    「諸位，諸位稍安勿躁，這是出了什麼事？」

    「池老！」看到他，陳老頓時堆出笑來，「真是讓人見笑。」

    池天野？

    眾人的視線落在池天野身上，也都是安靜下來。

    「還請池老恕罪。」秦海瑤也認出是他，忙著主動替妹妹道歉，「她只是無心的。」

    「他本來就該罵。」秦玖走上前來，抬手指住牆上的畫，「池天野，你說……這幅畫的是樹還是山水？」

    小祖宗？

    將她不悅的表情收在眼裡，池天野頓時冒出一背冷汗。

    「九……秦小姐，您怎麼在這兒？」

    秦海瑤：……

    自家妹妹竟然認識池天野？

    秦玖一臉不高興：「別廢話，說。」

    「啊，是！」池天野清清嗓子，目光落在牆上的畫，「這不是山水，這是留白先生畫的一株風中之樹。」

    「這……」陳老的臉色立刻難看起來，「原來……是我看錯了。」

    「就算是老師錯了又如何？」葉南星皺眉，「秦玖，你怎麼可以對池老直呼其名？」

    「就是，秦玖，還不向池老道歉。」周楠也端出舅母的架子。

    「住口！」池天野轉過臉，視線落在葉南星等人臉上，「我說怎麼看幾位眼熟，原來又是你們。」

    「池老！」陳老忙著介紹，「這是我新收的學生，葉南星，南星，還不叫池……」

    「不用了。」池天野冷冷地打斷他，「上次我已經被她坑過一次，可不想再上她的當。別怪我沒提醒你，這種學生你還是別收為妙，要不然，以後有你丟臉的時候。」

    「這……」陳老的表情越發尷尬起來，「池老提醒的是，我……我一定注意，那……我……我們就先回去。」

    被頂頭上司罵得狗血淋頭，陳老只覺得老臉有點掛不住，轉身要走。

    「等等。」秦玖上前一步，「你還沒向我姐道歉呢！」

    陳老也不是傻子，只看池天野對秦玖的態度，就知道這位不是凡人。

    「二位，剛剛是我多有得罪，抱歉，抱歉。」

    「秦小姐。」池天野向秦玖陪個笑臉，「兩位……到裡面坐吧？請！」

    池天野親自抬起手臂邀請，秦玖懶洋洋地跟過來。

    秦海瑤跟在二人身後走進一旁的休息室，池天野忙著吩咐助理給二人倒茶，最後更是親自將茶水放到秦玖面前。

    「您請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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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6 師叔留白（4）

    秦海瑤看在眼裡，心下越發驚奇。

    池天野的態度，未免太過恭敬了些。

    接過助理遞過來的茶水，秦海瑤摘下臉上的口罩：「池老太客氣了，沒想到，你還認識我妹妹。這孩子……有時候說話直些，您別介意。」

    池天野畢竟上了年紀，對什麼明星不瞭解，助理卻是一眼就認出她是誰，驚訝地瞪大眼睛：「您是秦海瑤小姐？」

    姐妹？

    都姓秦？！

    這麼說是自家人了。

    池天野客氣地向秦海瑤一笑，「秦小姐客氣，師叔罵我，那是我的福氣。」

    饒是秦海瑤這樣的角色，也是驚訝地瞪大眼睛。

    師……叔？！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畫展的資料上可是寫著，留白是池天野的師叔。

    難道……

    從椅子上站起身，她有些不確定地注視著對面的小妹妹秦玖。

    「你……你就是留白？！」

    池天野：……

    完蛋！

    不小心揭了師叔的馬甲，怎麼辦？！

    秦玖瞪一眼池天野，皺著小眉毛站起身：「對不起，姐姐，我只是……不想讓你覺得難堪，才沒告訴你。你別生氣。」

    秦海瑤怔了怔，人就失笑出聲：「誰說我生氣的？我家小妹妹是大家留白，姐姐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生你的氣？」

    池天野小心翼翼地看向秦玖：「師叔，那您……沒生我的氣吧？」

    「算了。」秦玖白他一眼，「看在我姐的面子上不和你計較。」

    「那就好，那就好。」池天野大鬆口氣，「您快坐，快坐！」

    幾人重新入座，聊了幾句，池天野陪個笑臉。

    「不知道師叔也在燕京城，我這個當師侄的也沒盡到地方之誼，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寫幅字？」

    「什麼字？」秦玖問。

    「是這樣的，一個朋友托我向您求個字，想要讓您寫個電影名，就是簡氏娛樂的一部新電影。」

    簡氏娛樂？

    「您是說簡曜？」秦海瑤問。

    「秦小姐也認識簡先生？」池天野點點頭，「他呀和我兒子是好朋友，聽說我認識留白先生，才讓我幫忙問問。當然，您要是不願意，那我……」

    「寫什麼？」秦玖問。

    別人的字她自然是懶得寫，不過既然是簡曜求字，那肯定還是要幫忙的。

    聽她肯吃，池天野那叫一個高興。

    「就是‘亢龍有悔’四個字，不會浪費你很多時間的。」池天野笑著開口，「要是您對這些明星感興趣，到時候我帶您去發佈會玩兒，您看行嗎？聽說，那個演沉浮的女明星叫什麼的來的，也會去。」

    不管怎麼說，她也是年輕小姑娘嗎，不是都喜歡追星的。

    秦玖的唇角抽了抽。

    秦海瑤也是笑了笑。

    「池老。」助理輕輕碰碰池天野的胳膊，「這位就是您說的秦小姐，演《沉浮》的那位大明星。」

    「什麼？」池天野轉過臉，認真地看看秦海瑤，「這麼說，您是秦家大小姐？」

    小祖宗和她是姐妹，那小祖宗豈不是也是秦家人？

    池天野錯愕地看向秦玖：「師叔也是秦家人？」

    哪怕是池天野，也知道秦姓意味著什麼。

    「不行嗎？」秦玖反問。

    「當然不是，我就是有點驚訝。」池天野陪個笑臉，「那這字？！」

    秦玖站起身：「拿筆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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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7 乖得有點過分（1）

    「拿筆墨！」

    秦玖的三個字，差點讓池老爺子開心地把鼻涕泡笑出來。

    「快快，給師叔拿筆墨！」

    助理忙不迭地提過隨身攜帶地箱子，取出文房四寶，池天野親自將宣紙鋪好，兩手捧著毛筆遞到秦玖手中。

    秦海瑤早已經站起身來，站到秦玖身側。

    儘管已經知道秦玖就是留白，但是她還是多少有點無法接受，妹妹就是留白的事實。

    自然也是很好奇地想要看看，妹妹如何寫字。

    助理也不例外，站到旁邊，盯著秦玖，心下眼中也是透著幾分疑惑。

    池天野與秦玖的事情，助理並不知情，甚至連他都以為池天野的師叔肯定是觀裡哪位出世的高人，哪想到竟然會是這麼年輕一個小姑娘。

    「師叔，您看……行嗎？」

    親自磨墨的池天野手裡捏著墨條，笑得幾分討好。

    難得見小祖宗在他面前提筆，這可是學習的好機會。

    秦玖斜一眼硯臺上的墨，輕輕點頭。

    沒有急著寫字，她微微垂眸，在心中思考著這四個字的筆墨，腦海裡閃過的卻是小說這中那些栩栩如生的人生，扣人心弦的情節。

    最開始看這本書的時候，她多少還有些不理解那些人情事故。

    現在再回憶起那些情節，為家國天下不顧自家性命的將軍，為朋友兩肋插刀的江湖義氣，為愛人不顧生死的主角……

    所有的那些情緒，似乎她都已經有更深的瞭解。

    抬起右手，將筆鋒浸入墨汁中，她抬手提腕，四個字一揮而就。

    「亢龍有悔」！

    筆劃勾提，如鋒似劍，透著大氣與淩厲，其中隱含著多少刀光劍影。

    那是她一慣的冷厲風格。

    但是，與之前又有很大的不同。

    筆劃連接之間多了幾分圓潤飽滿，如長劍入鞘之後，持劍之手捧起親愛之人的溫柔。

    那劍可護萬千河山，也可執子之手與子攜老。

    池天野站在桌邊，暗暗驚歎。

    上次江城一別，不過數月，小祖宗的字竟然又精進這麼多。

    以前，她的字畫總是透著一股肆意，少了幾許圓通。

    畢竟年少，不懂收斂也是理所當然。

    現在，她的字大氣不減，卻更多了幾分內斂沉穩。

    要知道，他練出這個地步可是用了幾十年，才壓住年輕時的鋒芒，她是怎麼做到的？

    老爺子捂著胸口，又是羨慕又是激動，甚至都有點羨慕。

    年輕真是好啊！

    要是他能減輕二十歲，不，哪怕十歲，他或者能跟著小祖宗多學幾年。

    秦海瑤站在旁邊，也是看得驚歎無比。

    她沒有池天野那樣對字畫的見解，品味還是有的。

    只看剛才秦玖字的氣勢和成字的氣韻也能品出不同。

    自家妹妹自幼學字，能夠取得這樣的成就，二叔二嬸在天有知，必然也會為妹妹驕傲。

    「師叔！」池天野小心翼翼地開口，「您還沒蓋章呢？」

    聞言，秦玖聞頭微皺：「沒帶。」

    池天野：……

    「那……」池天野陪個笑臉，「我送您回去取？」

    取什麼取，東西她都留在江城根本沒帶過來。

    環視四周一圈，秦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果籃，眼中一亮。

嗜酒態睡

478 乖得有點過分（2）

    伸手取出水果刀，秦惑順手從水果籃裡抓出一個蘋果，俐落地將切出一個平面，將四周切成方形。

    眾人看著她刀片翻飛，都是一臉錯愕。

    筆尖左削右刻，蘋果渣飛揚。

    抬手將一塊削下來的蘋果塞到嘴裡，秦玖將手中的蘋果章沾一點墨，蓋在字畫一角。

    拿開蘋果章，她滿意地看看效果。

    「這不是有了？」

    幾人同時移過目光，只見字畫左下角，簽好的名字和日期上面，蓋著她新刻好的蘋果章。

    「留白」二字，飄逸飛揚。

    池天野：……

    這是什麼天才小祖宗。

    一分鐘不到用蘋果刻個章，都比他研究一個月的強。

    人比人果然是氣死人！

    秦玖將一半刻成章的蘋果送到嘴邊，注意到池天野的表情有異，她微微側眸：「不行？」

    「不是！」池天野雙目放光地盯著她送到嘴邊的蘋果，主動捧過一個新的來，「那個沾了墨不好吃了，您吃這個啊！」

    秦玖揚揚眉，將沾上墨汁的蘋果遞給他，順手拿過那只池天野遞過來的蘋果，將筆架到筆架。

    「提筆手更鬆，下筆稍淺，轉鋒時筆意更緩些。記住了？」

    池天野怔了怔，突然反應過來。

    小祖宗這是在教他！

    「您再說一遍，我這老了，記不住！」

    秦玖回他一個白眼，又重複一遍。

    池天野到底是大家，一點就透，當即興奮地拿過筆來。

    「快，給我張宣紙。」

    助理幫他鋪上紙，老人家開心地握著筆，按照秦玖的指點練習，一邊寫字，嘴裡還念念有詞。

    「妙，妙啊……嘿嘿……」

    那般姿態，竟然是如孩童般的興奮。

    秦海瑤站在旁邊，只是暗暗驚歎。

    難得能成一代大家，到這把年紀還能保持，這種學習的興趣和進取的姿態。

    知道這位一練起字來，肯定沒完沒了，秦玖乾脆拉著秦海瑤離開美術館。

    姐妹二人一起乘計程車回家，路上的時候秦玖就簡單向秦海瑤說明，她和池天野相識的原因。

    「原來如此。」秦海瑤擁住她的肩膀，「姐姐可真是傻，還帶你來看自己的畫展，不如這樣吧，晚上你想吃什麼，姐姐請你？」

    「這……」秦玖有點遲疑，「我答應了知非回家吃飯。」

    「沒關係。」秦海瑤一笑，「那就改天。」

    「不如……你也和我們一起吃？」秦玖道。

    「我可不想去當電燈泡。」

    「不是電燈泡。」秦玖正色開口，「簡曜也去。」

    聽到簡曜這個名字，秦海瑤微楞。

    心下她自然是想去的，但是想想那人對她的態度，她又有些猶豫起來。

    可惜，秦玖沒有給秦海瑤猶豫的機會，抬起臉向司機下令。

    「老城區。」

    司機將車子右轉，秦海瑤怔了怔，沒有再說什麼。

    車子來到沈家老宅的時候，不過剛剛是黃昏時分。

    簡曜還沒到，沈知非和丁睿正在廚房裡忙碌著，準備著晚餐。

    看到姐妹二人回來，沈知非笑著迎過來，將冰好的西瓜端出來放到桌上。

    「先吃點水果，晚餐馬上就好。」

    雪球早已經從他的肩膀上飛過來，落在秦玖懷裡，一對眼睛好奇地盯著秦海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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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9 乖得有點過分（3）

    秦海瑤站起身：「我也來幫忙。」

    「不用。」沈知非笑著攔住她，「我答應玖兒的，今晚我主廚，你們姐妹好好聊。」

    秦海瑤還要再說什麼，秦玖已經伸過右手，將她拉回沙發。

    「知非做的飯好吃，讓他做。」

    秦海瑤：……

    這是嫌棄她做得不好吃嗎？

    她的視線落在秦玖肩上的雪球：「這就是你養的雪球？」

    「嗯。」秦玖將雪球抱過來，將它送到秦海瑤懷裡，「這是姐姐，海瑤姐姐。」

    「海瑤姐姐，海瑤姐姐。」雪球聰明的學舌。

    「哇……」秦海瑤瞬間被小傢伙的俘虜，抱著它又是摸又是親，「小雪球，你好厲害！」

    「小祖宗，看我給你帶什麼好吃的？」沈知非剛剛回到廚房，門好裡已經響起簡曜帶著笑意的聲音，男人提著大包小包進來，看到從沙發上站起身的秦海瑤，簡曜微愣，「海瑤，你……也在？！」

    「小玖她……堅持讓我過來。」秦海瑤輕聲解釋道。

    「愣著幹什麼？」秦玖靠在沙發上，向簡曜勾勾手指，「過來坐！」

    簡曜將手中提著的東西放下，坐到小沙發上。

    「起來。」秦玖一腳踢過來，「你擋住我看電視了。」

    簡曜只好站起身，坐到秦海瑤身邊的小沙發上。

    秦玖托著腮，斜他一眼，「西瓜。」

    「還是小祖宗疼我，知道我渴了。」簡曜笑了笑，捏起一塊西瓜送到嘴邊。

    「誰讓你吃的？」秦玖瞪過來，「我是讓你照顧海瑤姐姐。」

    「海瑤姐姐，海瑤姐姐。」雪球也跟著模仿。

    「小東西！」簡曜白它一眼，「怎麼沒見你叫我叫得這麼親熱的？」

    雪球吞下秦海瑤給它的小一塊西爪，小眼睛盯著簡曜：「大膽妖孽！」

    秦海瑤失笑，「你怎麼得罪它了？」

    「我哪敢啊？」簡曜一臉委屈，「一向是它欺負我。」

    「你們早就認識？」

    「那當然，我們在觀裡……」說到一半，簡曜突然停下來，「你不是新接了好萊塢的一部戲，還這麼有空？」

    「哦……我把那部戲推了。」秦海瑤撫著雪球的背羽說道。

    「為什麼？」簡曜一臉意外。

    「我最近接手秦氏，比較忙。我聽說你要拍《亢龍有悔》？」

    當然，不過就是藉口而已。

    她也聽說了簡曜要拍《亢龍有悔》的事情，負責這個片子的導演也曾經和她打過招呼，秦海瑤是特意為這部戲留出檔期的。

    「對。作者正在改劇本，等劇本改完就拍。」

    「主演訂了嗎？」秦玖問。

    「我準備自己演主角，女主還沒定。」簡曜答。

    這個戲他是非常喜歡的，要不然也不會這麼久，一直盯著這本小說。

    「讓我姐演吧。」秦玖淡淡道，「她最適合這個女主角。」

    女主角是高門貴女，大氣端莊，秦海瑤的氣質正合適。

    秦海瑤垂著長睫毛，撫著雪球的背羽，喂小傢伙吃西瓜，耳朵卻等待著簡曜的回答。

    簡曜咬一口西瓜：「秦小姐不是最近忙嗎，哪有空？」

嗜酒態睡

480 乖得有點過分（4）

    當初看這本小說的時候，他心目的主角其實就是像秦海瑤這樣的氣質。

    只不過，兩人現在的關係實在不適合再合作。

    「晚餐好了。」沈知非從廚房裡走出來，「三位到餐廳聊吧。」

    沈知非的出現，及時將話題移開，秦海瑤和簡曜都是鬆了口氣。

    三人一起起身，來到餐廳。

    沈知非很自然地幫秦玖拉開椅子，照顧她坐下。

    簡曜斜一眼餐桌邊的椅子，坐到秦玖對面的椅子。

    丁睿將沈知非拌好的沙拉端上來，放到桌邊。

    「幾位先吃，我就先回去。」

    沈知非點點頭，將圍裙遞給他。

    丁睿接過圍裙放回廚房，自己開車離開，餐廳裡只剩下四人。

    沈知非拿過酒水，幫四個人把杯子倒滿。

    「通知大家一個消息，玖兒呢已經拿到參加化學國際競賽的資格。」

    「你這小丫頭，怎麼也不告訴我？」秦海瑤白她一眼，「恭喜你！」

    「我家小祖宗就是厲害。」簡曜笑嘻嘻地開口，「什麼時候走？」

    「後天。」

    「這麼快？」簡曜有點驚訝，「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公司的事情，秦玖一向很少參與。

    簡曜原本以為，這次可以請她一起到發佈會看看。

    聽她這意思，只怕又是沒戲。

    提到這次的M國之行，秦玖的語氣轉為深沉。

    別人都不清楚，她卻最明白，這一次的M國之行，並不僅僅是比賽這麼簡單。

    此行，危機重重。

    「如果事情順利地話，最多一周我就回來。」

    「那……」簡曜期待地看著她，「你會來發佈會嗎？」

    若是以前，秦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拒絕。

    但是這次，她沒有。

    漸漸地明白人情冷暖，她也開始體會到，自己對他們的重要性。

    「如果事情順利，我如約回來。」秦玖抬起臉，「我一定去。」

    簡曜的臉上露出笑容：「我等你，你如果推遲，咱們發佈會就推遲。」

    如果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簡曜，更不可能有現在的簡氏娛樂。

    他希望能夠與她分享這一份榮耀，這是她應得的，也是簡曜一直希望的。

    「那……」秦海瑤的語氣中不無擔心，「要不要我陪你去？」

    自家妹妹這麼小，一個人出國比賽，當姐姐的難免不放心。

    這麼多年，沒有盡到當姐姐的責任，秦海瑤也想好好地彌補她。

    「是啊，要是不行，我陪你。」簡曜也接著說道。

    「謝謝姐姐，不過……」秦玖輕輕搖頭，「有帶隊的老師，我不想搞特殊。」

    「這樣啊？」秦海瑤皺了皺眉，「那也好，不過……要是有什麼事就隨時給我打電話，咱們秦氏在那邊也有分公司，辦什麼事情也方便。」

    「我在那邊也朋友，給我打電話也行。」

    秦玖點點頭：「好，你們放心吧。」

    四個人繼續吃飯，秦海瑤和簡曜你一句，我一句地叮囑她，秦玖都是很乖地一一答應。

    沈知非看在眼裡，眼底就染上幾許異色。

    晚餐之後，四個人又玩了會牌，一直到深夜秦海瑤和簡曜才告辭離開。

    「簡曜，你負責把海瑤姐姐送回家。」

    將二人送下臺階的時候，秦玖還不忘下令。

    這次，簡曜沒有拒絕。

    「知道。」

    這麼晚了，讓秦海瑤自己回去，他也不放心。

    秦海瑤坐上簡曜的車子，目送二人將車子開遠，沈知非轉過身，視線落在秦玖身上。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今晚上，這丫頭乖得有點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