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如雪] 滿城大佬都是我徒孫 (全文完)

嗜酒態睡

570 手術（2）

    聽出簡曜語氣之中的弦外之音，秦海瑤垂下長睫毛沒有再出聲。

    「小玖！」

    周禮快步走進病房，看到他，幾人都是移過目光。

    秦玖迎過來：「怎麼了？」

    「出來說。」拉住秦玖的胳膊，周禮將她帶出病房，來到走廊的僻靜處，「我剛剛看到秦先生的病例，他的腫瘤位置有點棘手。」

    「靠近血管？」秦玖問。

    「不僅僅是靠近，而是完全依附在血管上，幾乎是將血管包裹起來，而且……」周禮凝起眉，「是腦幹主動脈。」

    秦江的腫瘤幾乎是將血管包裹住，少一點不能完全清除腫瘤，多一點可能就會傷到血管，傳統手術風險實在太大。

    其他醫院之所以為不敢幫秦江手術，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我去看看。」秦玖道。

    「來吧！」

    周禮快步向前，將她帶向辦公室，沈知非也從病房跟出來。

    三人一起走進辦公室，周禮停在電腦前，點點螢幕上的造影圖。

    「你看！」

    秦玖兩手撐著桌子，觀察著電腦上的造影圖。

    「這是腦幹供血的主動脈，如果受損會有腦出血的危險，到時候就麻煩了。」周禮抱起胳膊，臉上也有為難之色，「或者，我們先慢慢來，先處理一部分，緩解他的腦部壓力。」

    「不行。」秦玖伸過手指，輕點著腫瘤一側，「這裡是感知神經區，如果腫瘤再增大的話，會和神經聯接在一起，到時候就更麻煩了。這就是我讓你準備這種手術，而不是傳統手術的原因。」

    縮回手指，秦玖轉過臉。

    「我來操作這次手術。」

    畢竟是腦部手術，腫瘤又緊臨血和神經，傳統的開顱手術風險太大。

    這一點，秦玖把脈的時候就知道。

    要不然，她也不會讓周禮準備射波刀手術。

    射波刀稱之為刀，卻並不是用真正的刀，而是用射線來達到殺死腫瘤細胞的目的。

    當然，和傳統手術一樣，也有很大的風險。

    射線如果有所偏差，同樣也有可能會傷及周圍的組織和細胞。

    因此，同樣也要求絕對的精准。

    「小祖宗！」周禮眉頭緊皺，「你確定？」

    他知道她的針灸和醫術之強，但是射波刀完全是電腦操控進行，這可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秦玖轉過臉：「我們的實驗室參與過這個專案的研發設計工作，我會操作。」

    她在國外讀大學的時候，所在實驗室也參與過這個項目，因此對這種機器，她的操作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玖兒！」沈知非伸過右手，扶住秦玖的胳膊，「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這件事情風險很大。」

    任何手術都會有風險，這是醫生都無法避免的。

    周禮是醫生，可以把所有的風險與秦家人說明，由他們來選擇。

    如果秦玖親自做手術，萬一秦江出事，哪怕秦家人不責怪她，這件事情就會成為她一輩子的心靈重負。

    秦玖轉過臉，雙目明澈地對上他的眼睛。

    「我不想自己後悔。」

    她是醫生，當然也知道風險。

    可是如果不試一試，以後秦江出事，她可能會一直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去嘗試。

    對上她的視線，沈知非的心猛地抽緊。

    當初，他起這個筆名「有悔」，就是一直在後悔當年的事情，因此他更能體會秦玖此刻的心情。

    沉吟片刻，沈知非輕輕點頭。

    「好吧。」

    「可是……」周禮語氣凝重，「萬一？」

    沈知非輕吸口氣，「出事我負責！」

    周禮皺了皺眉，看看沈知非，再看看秦玖，咬牙歎了口氣，轉身走到門口。

    「宋醫生，幫秦先生準備手術！」

嗜酒態睡

571 手術（3）

    聽到他的命令，宋醫生答應一聲，快步行到護士站，吩咐護士為秦江做術前準備。

    周禮重新回到辦公室，將房門掩緊，在秦玖和沈知非面前停下腳步。

    「做這個手術也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周禮目光深沉地注視著秦玖，「這件事情不要讓第四個人知道，不管結果如何，手術都是我做的。」

    秦玖並不是醫院的專屬醫生，當然也沒有在這裡操作手術的資格，這已經是違反醫院的規定，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以周禮的名義進行手術。

    如果以周禮的名義進行手術，一旦手術出現任何情況，那麼都要算到周禮頭上。

    從學校畢業到現在，周禮一直都是保持著良好的形象和百分之百的手術成功率。

    如果鬧出醫療事故的醜聞，將會毀掉他的職業生涯。

    讓秦玖做這個手術，他幾乎是已經賭上自己的未來。

    秦玖不通人情事故，卻知道這其中的曲折。

    「謝謝你。」

    「不，這件事情和你無關。」周禮抬起兩手，鄭重在放在秦玖的肩膀，「我是醫生，應該從病人的角度去考慮。」

    周禮瞭解秦玖，如果不是有很大的把握，她是不會隨便開口的。

    這種手術稱之為手術，其實也是一種化療技術，比起普通化療更先進也更精准。

    這樣的新技術在國內才處於開始階段，能夠操作機器的人都是屈指可數。

    哪怕是他也還在積累經驗的過程中，對於一些太精密的手術，周禮也是十分謹慎。

    秦玖的才華在他之上，又參與過專案研究，對於這種技術比他更瞭解。

    比起他來做手術，秦玖親自操作，成功率會更高。

    秦玖點點頭，轉過身去認識研究秦江的病例資料。

    沈知非抬起手掌，搭在周禮的肩膀上。

    「謝謝！」

    周禮回他一個白眼，又肅起臉色。

    「先讓她看看病例，我去安排。」

    沒有人知道，三個人在這個小小的辦公室裡做出怎麼樣的決定。

    二十分鐘之後，秦江做好各項術前檢查和準備，送進手術室，醫護人員小心地將他扶到操作床上，秦海瑤與母親、簡曜等人都是退出手術室。

    玻璃牆另一側的操作室，周禮輕抬右手：「所有人出去！」

    「不用我協助您嗎？」助理宋醫生問。

    周禮輕輕搖頭：「不用，我自己可以。」

    宋醫生退出門外，周禮親自走過去，將門閉緊。

    沈知非坐到一旁的電腦前，側眸掃一眼牆角裝著的監控：「站到我後面。」

    周禮站過來擋住他，以免被監控拍到，沈知非以最快的速度進入醫院系統後臺，將監控畫面利用影像殘留技術調整好。

    這樣監控裡就拍不到秦玖的操作，自然也不會留下證據。

    確定一切萬無一失，沈知非拉開操作電腦前的椅子，秦玖側身坐下來，周禮則站到一邊的監控電腦前，做她的助手。

    進入儀器程式，秦玖熟練地調整著機器的波長和精准位置，起身站到玻璃幕牆前：「大伯，您準備好了嗎？」

    治療室內，秦江輕吸口氣：「準備好了。」

嗜酒態睡

572 手術（4）

    「那我們現在開始。」

    秦玖回到電腦前，沈知非和周禮同時向她的方向轉過臉，女孩子手指輕點，按下開始的按鈕。

    治療室內，機器自動運行。

    監控螢幕上，造影畫面也開始進行自動展示。

    周禮做這種手術並不是第一次，注視著螢幕上，類比出來的3D畫面，他的手指卻是下意識地握緊。

    一般來說，類似這樣的手術都會分幾次進行，但是秦江的情況如果分次進行，腫瘤增長會直接傷害到大腦，因此必須保證一次性殺死腫瘤細胞。

    這麼多的病例當中，這絕對是他經歷的最棘手的一次。

    抬起臉，隔著玻璃牆注視著操作臺上的秦江，周禮的呼吸也是下意識地放輕。

    沈知非站在二人身後，也是神情凝重。

    他在乎不是規則，而是秦江的生死。

    因為他很清楚，這個手術秦玖不會做後悔，如果她做了沒有成功她也同樣會後悔。

    整個手術治療過程只有十幾分鐘，對於周禮和沈知非來說，卻無異於一個世界那麼漫長。

    秦江在治療臺上，接受治療。

    兩個人的心也無異在油裡煎著，火上烤著，每一秒每一分都無比難熬。

    終於……

    一切結束，機器停了下來。

    秦玖打開隔離輻射的鐵門，走進治療區，周禮和沈知非都是忐忑地跟過來。

    周禮按下按鍵，移開機器，解開固定住秦江頭部的束帶。

    「秦先生，您覺得……怎麼樣？」

    秦江緩緩地睜開眼睛，因為光線有些刺眼，他一時間並沒有說話。

    過了幾秒適應一直光線，他微微一笑。

    「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就是覺得……腦子裡似乎有點嗡嗡地聲音，現在好多了。」

    周禮暗鬆口氣。

    不管手術結束如何，至少從秦江眼下的情況來看，他本人並沒有什麼不良反應，這也就表明手術並沒有傷到他的血管和神經系統。

    秦玖站到一邊，伸過右手按住秦江的腕脈，看她沒說話，周禮和沈知非也都是沉默著沒敢開口。

    好一會兒，秦玖才將手指移開。

    「怎麼樣？」周禮問。

    秦玖微微抬起臉，向秦江一笑：「大伯，恭喜你，手術很成功。」

    秦江不知道實情，當即露出笑容。

    兩個男子提到嗓子眼兒的心，總算也是落回原地。

    沈知非揚揚下巴，周禮走過去，打開大鐵門。

    門外早已經等得著急的秦海瑤和李逸、簡曜等人快步衝進來。

    看到操作臺上，看上去精神還不錯的秦江，大家都是暗鬆口氣。

    「周醫生，我爸她……」秦海瑤說到一半又停下來，生怕周禮不方便開口，「要不……到您辦公室說？」

    「沒關係。」周禮側眸看向秦玖，後者對他輕輕點頭，「手術進行得很順利，不過癌細胞的吸收也需要一個過程，我們會隨時觀察秦先生的情況，幾位先帶他到病房觀察一個小時，如果沒有什麼異樣的話就可以出院，一周之後再來複查就可以。」

    秦海瑤等人都是露出喜色，大家一起將秦江扶到病床上，將他送到病房。

    周禮到底是有點不放心，特意為他安排了一些檢查，各項檢查下來一切如常。

    一個小時之內，秦江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

    眾人一起將他送回秦家，秦玖取出紙筆寫好藥方交給沈知非去買藥，自己就取出銀針來為秦江再次針灸。

    腫瘤細胞吸收需要過程，她親自為他針灸開藥，可以最大的促進他的病情恢復。

    看秦江一切正常，周禮主動告辭——有秦玖在，他也沒有必要在這裡守著。

    秦海瑤和簡曜一起送他出來，目送周禮開車離開，秦海瑤在臺階上停下腳步，微笑著注視著簡曜的臉：「時間這麼晚了，你也回去早點休息吧。」

    簡曜點點頭：「有什麼事隨時給我電話。」

    「等等！」看著簡曜邁下臺階，秦海瑤又急步追下來，「剛才只顧著父親差點忘了，我記得你說有重要的事要和我說的，是什麼？」

嗜酒態睡

573 你很甜！（1）

    秦海瑤追下臺階，停在簡曜面前：「剛才只顧著父親差點忘了，我記得你說有重要的事要和我說的，是什麼？」

    因為是從宴會匆匆回來，又急急趕往醫院，她甚至連禮服都沒來得及換。

    燈光下，女孩子妝已經有點花，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

    「改天再說吧，太晚了，你先好好休息，也不是什麼太急的事情。」

    這種時候，簡曜哪裡忍心再用自己的事情煩她？

    「我沒關係的。」秦海瑤回他一個有些疲憊的笑容，「要不……我們到車上說？」

    「真的不急。」簡曜向她揚起一個安慰的笑容，「等你有時間的時候，我們再好好說。」

    對方的語氣裡明顯是染著堅持，秦海瑤也不好再追問，只好點點頭退到一邊。

    坐進車子，簡曜隔著車窗看看女孩子的臉，向她擺擺手。

    「快回去吧。」

    秦海瑤轉身邁上臺階，卻並沒有回院子，一直目送著他的車子消失在視線之外，終於轉身返回院內。

    到臥室看看父親，她簡單洗個澡換上家居的衣服。

    沈知非已經將藥買來，傭人忙著接過去熬制。

    這時，秦玖也將銀針從秦江身上取下來。

    「吃完飯，您好好睡一覺，現在我們只是把腫瘤細胞殺死，所以它還是會對您的血管有一些壓迫，我的藥會幫您加速壞死細胞的吸收，到時候您就可以恢復正常。不過，目前為止，還要臥室休息。」

    「我都聽你的。」秦江笑著點點頭，「小玖啊，這次真是多虧有你，要不然……」

    秦玖截住他後面的感激之詞：「我們是一家人，不用說這些。」

    「對！」李逸抬手抹一把眼角，「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小珂就是咱們秦家的福星，她一回來啊什麼事都好了。」

    秦海瑤也走進來，站到二人身側，一手一個扶住二人的肩膀。

    注意到沈知非，李逸忙著站起身。

    「知非今晚也辛苦了，太晚了，我幫你收拾一間客房，今晚就委屈你一宿。」

    「麻煩您了。」

    沈知非沒有拒絕。

    秦江的情況現在看來確實是穩定的，不過周禮走的時候也提醒過他，為了以防萬一，今晚沈知非也決定留下來在秦家過夜。

    萬一秦江真的有什麼異常，家裡有一個男人也方便些。

    李逸收拾好客房的時候，傭人也熬好藥端進來，母女二人照顧著秦江吃完藥之後，秦江很快就在診上睡著了。

    這段時間，他吃不好睡不好，秦玖也是特意加了一些助眠的藥物，讓他好好休養。

    三分治七分養。

    身體養好了，抵抗力和各方面機能增強，對於病情的恢復也更有利。

    見秦江安然睡下，李逸母女也是大鬆口氣。

    「你們快去休息，這裡有我就行了。」李逸笑著幾個年輕人擺擺手，秦海瑤還要主動爭取，卻被母親推到門口，「你們明天都有工作，我明天白天再補覺也行。」

    想想秦氏那邊，自己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秦海瑤也沒有再堅持。

    「如果有什麼事情，您就叫我們。」

    「知道。」

    李逸笑應。

嗜酒態睡

574 你很甜！（2）

    姐妹倆將沈知非送到客房，又一起結伴回到秦海瑤的房間。

    秦海瑤幫著秦玖換下裙子卸完妝，秦玖進浴室洗澡，她就將床整理好。

    等秦玖洗完澡出來，姐妹二人一起躺到枕上，秦海瑤好奇詢問：「小玖，你和簡曜……認識很久了嗎？」

    以前，秦海瑤一直以為她是因為衛萊才認識簡曜，直到今天發佈會上知道她是簡曜的合作人才意識到，事情並不像她想像的那樣簡單。

    「好多年了。」秦玖用手指理理長髮，側臉看向秦海瑤，「他有沒有告訴你他的秘密？」

    秦海瑤微愕，「什麼秘密？」

    「他答應我要親口告訴你的。」

    「難道……他之前說有件事情要告訴我，但是今晚事情太多了，所以他沒有說。」

    秦玖點點頭：「那你就再等等吧，我猜他還沒有準備好。」

    聽她這麼說，秦海瑤越發好奇起來：「到底是怎麼事？」

    「這是簡曜的秘密，他不讓我說我就不能說。」秦玖從椅子上站起身，「姐姐是真心喜歡他對吧？」

    秦海瑤抿抿唇，終於還是點頭。

    在秦玖面前，她並不想掩飾這些。

    「如果真心喜歡一個人，會接受他的所有對嗎？」秦玖又問。

    秦海瑤疑惑地揚了揚眉，「簡曜他……到底出了什麼事？」

    「回答我的問題，不管他出過什麼事，你都會繼續喜歡他對嗎？」

    「我……」秦海瑤深吸口氣，點點頭，「對！」

    這麼多年，對他的心情從來沒有改變過。

    那個人是她世界裡的一束光，現在也依舊是。

    哪怕不能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是遠遠地看著他……她也不會改變對他的心意。

    「如果姐姐是真的喜歡簡曜，那就一定不要放棄，不管他說什麼都不要放棄，因為……」秦玖抬起臉，目光深沉地凝視著秦海瑤的眼睛，「簡曜他也喜歡你。」

    秦海瑤怔在原地。

    秦玖看看她，沒有再說什麼，側身躺好閉上眼睛。

    「姐姐，晚安。」

    秦海瑤哪裡睡得著，躺在枕上卻是思緒萬千。

    如果是之前，秦玖說簡曜喜歡她，她是萬萬不敢相信的。

    最近這段時間，發生太多事情太多變故，一直陪在她身邊的陪了秦玖就是簡曜。

    那個一向對她冷言冷語的男人，陪著她跑醫院，幫著她照顧爸爸，哪怕是她在對方的家宴上說出那樣的謊，他也沒有生她的氣，甚至還主動把《亢龍有悔》的女主角給她……

    如果這都不是喜歡？

    那什麼又是。

    只是……

    明明喜歡著她的簡曜，為什麼不肯接受她的喜歡呢？

    一夜輾轉，一直到天亮秦海瑤也沒有睡著。

    看看睡得很沉的秦玖，她心下也有點擔心父親，乾脆爬起身來穿好衣服走出房間。

    前院裡，沈知非也已經早早起床，這會兒正在和周禮打電話，向他說明秦江的情況。

    秦海瑤向母親簡單詢問，聽說父親睡得很沉很安穩，她也是暗鬆口氣。

    因為腫瘤壓迫大腦，這一段秦江就一直會覺得不舒服，有時候半夜還會頭疼缺氧，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睡好覺。

    經過治療之後能睡得好，這已經是一個明顯的改觀。

嗜酒態睡

575 你很甜！（3）

    一直到十點多鐘，秦江和秦玖才相繼起床。

    幾個人一起吃早餐的時候，秦江也是難得的好胃口，能吃能睡，精神頭也不錯，氣色比之前也看起來好了許多。

    這些都足以說明他在明顯的好轉，母女二人看在眼裡，也是喜在心上。

    「海瑤姐！」腳步輕響，助理一臉笑容地走進來，「好消息，秦氏的股票昨天上升了2%！」

    因為昨天晚上簡氏的發佈會，外界都以為秦氏已經進軍娛樂圈與簡氏合作，這讓大家對秦氏又重新燃起希望，受此影響，昨晚M國的股票交易，秦氏的股價一改之前的低迷。

    昨晚大家都忙著秦江的事情，誰也沒有顧得上注意股票。

    直到今天是早上，助理才注意到這一點。

    「這都是小玖的功勞。」秦海瑤笑道。

    「這不算什麼。」秦玖語氣平靜，「等姐姐的項目開始，股份很快就會恢復如實的。」

    「這個項目我也聽說了。」沈知非笑著開口，「這樣利國利民的項目，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參與？」

    「這些……我們到辦公室再談吧。」當著秦江的面兒，秦海瑤不想多談這些。

    吃完飯，三人一起出來，秦海瑤在臺階上停下腳步。

    「其實，剛剛當著我爸不方便說，這個海水淨化的項目……」秦海瑤輕輕搖頭，「只怕要涼了。」

    她在飯局上演了一出假懷孕的事情，簡父那邊知道真相只怕要被她氣得半死，哪裡還會選擇與她合作。

    沈知非等人當然不知道飯局上的事情，只當是她在某些方面沒有打通人脈。

    「我知道了。」輕輕點頭，他也沒有多說什麼。

    「那我先走了。」秦海瑤向二人一笑，坐上車子離開。

    秦玖和沈知非一起坐上他的車子，沈知非親自將她送到燕大——陳燃老師給秦玖打過電話，說是想要和她談談到燕大上學的事情。

    車子向前，秦玖突然開口：「我想上燕大醫學院。」

    以前，她對於學習並沒有什麼目標，不過就是喜歡什麼就學什麼，也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的未來。

    這是第一次，她和沈知非談起未來。

    沈知非並不驚訝，「我知道。」

    「你知道？」

    「你小的時候就說過要當醫生。」沈知非側眸回她一笑，「什麼外科學、藥劑學、心理學……總之，要把所有的醫學學科都學一遍，治好所有需要治療的人。」

    「是嗎？」秦玖怔了怔，又彎起唇角，「那我就去學好了。」

    沈知非點點頭：「我相信，你一定會成為一名出色的醫生。」

    「那你呢，你想做什麼？」

    沈知非笑了笑沒回答。

    車子停在燕大化學樓樓下，秦玖拉開安全帶要走，手腕卻被沈知非拉住。

    她疑惑地轉過臉，就見沈知非向她側過身。

    「我現在只想做一件事。」

    然後，他低頭，唇覆住她的。

    從昨天開始，他就一直想做這件事，直到現在才有機會。

    好一會兒，他才抬起臉將她放開。

    秦玖靠在汽車座椅的椅背上，伸出舌尖舔舔嘴唇。

    「你吃過檸檬糖？」

    「然後……」

    沈知非揚揚眉，等待著她的下文。

    「很甜。」

    回他兩個字，秦玖提著書包鑽出車去，向他擺擺手踏上臺階。

    很甜？

    沈知非扶著方向盤，注視著女孩子的背景消失在大門內，人就輕笑出聲。

    小東西，竟然都會調戲他了？

嗜酒態睡

576 小太陽

    以前你是我的太陽，現在我想做你的太陽。

    ——秦海瑤

    ……

    趕到公司，與研發部的工作人員開完會，已經是中午時分。

    秦海瑤坐在桌邊吃完簡單的午餐，給母親打一個電話，詢問過父親的病情，確定秦江平安無事，她暗鬆口氣將身子在椅背上放平，抬起手指捏捏太陽穴。

    「海瑤姐？」助理推開門走進來，「時尚週刊想要給您做個專訪，您看……」

    「推了吧，我現在沒有時間。」

    秦海瑤向她擺擺手，拿過海水淨化的策劃案翻開。

    這麼好的一個專案，只怕秦氏是不可能參與了。

    鈴——

    桌上，電話響起。

    「秦小姐，您的電話在一號線。」

    秦海瑤按下1號鍵，熟悉的聲音響起來。

    「秦小姐您好，我是徐秘書。」

    徐秘書？

    簡市長的秘書。

    「您好！」

    秦海瑤的心頓時提了起來。

    「關於您之前的那個海水淨化的專案，簡市長已經將相關事項佈置給負責這個專案的部門，您準備一下，他們會和您聯繫，到時候您要準備一份具體的報價和合作方案。」

    「您是說……」秦海瑤一怔，「這個專案……簡市長沒打算取消與我們的合作？」

    「怎麼可能，簡市長可是非常看好這個項目呢。」徐秘書的聲音頓了頓，「我知道，您是擔心你和簡先生的關係影響到這個項目，這個大可不必，公是公私是私，簡市長可不會把私人感情摻雜到工作中的。」

    「我知道了！」秦海瑤大鬆口氣，「請您替我轉告簡市長，這個項目我一定是做好，不會辜負他對我的信任。」

    掛完電話，秦海瑤兩手撐在桌子上，注視著桌子上的策劃案，露出微笑。

    這個計畫從最初的一個想法到現在這個策劃，她已經準備了幾個月。

    水處理儀式也好、海水檢測……

    各種該做的前期工作已經都準備好，為了這個專案也是付出不少心血。

    現在，項目終於通過官方的檢驗，進入正式談判的階段，做為項目總策劃人的秦海瑤，當然也是十分欣喜。

    按下內線電話，讓秋秘書把專案小組的人叫到辦公室，秦海瑤收拾起相關的資料。

    注意到桌上的手機，她順手抓到手裡，調出簡曜的電話，手指落在撥出鍵上又停下來，還是當面和他談談吧，這件事情總要有個交待。

    秦海瑤趕到會議室，與專案組的幾位負責人仔細交涉完工作，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時已經是黃昏時分。

    抓過車鑰匙，她快步走出辦公室。

    到老字號買了一些簡曜喜歡的小吃，又帶了一份晚餐，秦海瑤直奔簡曜的別墅。

    別墅內暗著燈，她按下門鈴無人回應。

    知道他大概是有工作，秦海瑤坐回車子打一個電話給女傭，耐心地等待。

    簡曜只要人在海市，晚上肯定要回來，不過就是早晚。

    這一等就是兩三個小時，一直到將近十點來鐘，一輛車子才駛回來。

    簡曜鑽出車門，向助理擺擺手，邁步行上臺階。

    看他回來，秦海瑤推開車門，大包小包地提著東西追過來。

    「簡曜！」

嗜酒態睡

577 告白（1）

    門廳的燈光下，女孩子雙目明豔，笑得甜美而溫柔。

    「海瑤？」注視著面前的秦海瑤，簡曜語氣意外，「你……你怎麼在這兒？」

    「你不是說有事和我談嗎，我是特意來找你的。」看他僵在門口不動，秦海瑤揚揚下巴，「等什麼呢，幫我開門啊？！」

    簡曜回過神來，將門推開，伸手將她手中大包小包地接過去。

    掌心裡，沉甸甸的重量。

    秦海瑤先一步進門，隨手將自己的包放在門廳的櫃子上。

    「我們……在茶几上吃東西沒問題吧，坐沙發舒服一點！」轉過臉，她背著兩手，大大的眼睛眨了眨，目光希翼，「不會把你的沙發弄髒的，好不好？」

    「哦，當然。」

    眼前的秦海瑤，似乎與平常有些不同。

    到底哪裡不同，簡曜一時間也說不上來。

    「來啊！」伸過手掌，將他拉到沙發一側，秦海瑤接過他手中的紙袋，將裡面的食物和飲料之類的取出來放在茶几上，「我記得你喜歡喝紅酒的，這個酒莊的酒還不錯，你幫我開一下瓶。」

    簡曜機械地將酒接過來，微微皺眉：「海瑤，我吃過飯了。」

    「可是，我還沒吃過。」秦海瑤眨眨眼睛，似乎是玩笑，又似乎是在訴苦地撒嬌，「我可是在車上等你幾個小時。」

    「對不起，我沒接到你的電話。」

    「是我沒打。」秦海瑤一笑，「我怕……你會再躲著我。」

    簡曜還要再說什麼，她已經轉身走向酒架，「我來拿兩個杯子。」

    「可是，你還要開車的，不能喝酒。」簡曜提著酒跟過來，「冰箱裡有飲料，我幫你倒杯果汁吧？」

    從杯架上取下兩個杯子，秦海瑤一個一個托在手裡：「我想和你好好聊聊，車你不用擔心，我會叫人過來接我。」

    那雙眼睛又黑又亮，裡面映著他的影子，寫著希翼與期望。

    簡曜垂下長睫毛，閉了閉眼睛。

    「好吧！」

    長痛不如短痛。

    早晚都是要和她攤牌的。

    拉開抽屜，取出開瓶器，他俐落地將紅酒開瓶。

    兩人一個捧酒，一個提杯重新回到茶几邊，簡曜將酒倒進兩個杯子，隨手扯開襯衣的衣扣，席地而坐。

    秦海瑤也像他一樣，坐在茶几的另一邊：「說吧，想和我聊什麼？」

    簡曜將桌上的食物向她推了推，「你先吃點東西。」

    「怎麼？」秦海瑤笑了笑，「怕我聽完吃不下？」

    「你不是餓了嗎？」簡曜道。

    秦海瑤取過濕巾擦擦手指，捏過一塊炸雞塊：「以前沒發現，你這麼關心我的？」

    「畢竟，大家是朋友，而且……」

    「而且我是小玖的姐姐。」秦海瑤抬眸，目光亮亮地對上他的眼睛。

    有那麼一個瞬間，簡曜幾乎要以為她已經將他看穿。

    他掩飾地笑了笑。

    「是啊，大家是一家人。」

    秦海瑤咬著雞塊沒出聲，將一塊雞塊吃完，她捧起杯子啜了口酒：「你知道我為什麼進娛樂圈嗎？」

    簡曜一笑：「肯定是喜歡吧？」

嗜酒態睡

578 告白（2）

    像秦海瑤這樣的女孩子，從小含著金湯勺出生，不愁吃不愁穿，自然也不可能是為了名利而進這個圈子，唯一的原因不外乎就是真的喜歡。

    「嗯，當然是喜歡的，不過，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秦海瑤輕輕地晃著手中的酒杯，「好多人都以為，像我這樣的人，應該會很快樂，其實並不完全如此。我剛剛上初中，起初同學們都不知道我是誰，直到小珂和二叔二嬸出事之後，大家才知道我的身份。」

    那時候，她還在上初中，因為聰慧和天生的美貌，受到不少男生的喜歡。

    因為秦家的事情上了報紙和新聞，她的身份也被曝光。

    女生們漸漸地開始排擠她，她的寬容和溫柔也成了罪過。

    別人招惹到她，她原諒就是白蓮花，她反擊就是仗勢欺人。

    男生們接近她，她本著同學的態度與對方正常交往，結果被說成是腳踏幾隻船，將男生都攏絡在身邊。

    後來她與大家拉遠距離，又成了清高和自以為是……

    無論怎麼做，都是錯的。

    長大之後，她才明白，其實錯的不是她。

    可是當時她也不過就是個孩子而已，哪裡會理解這些？

    家裡出事，父母也因此受到影響。

    秦家這麼大的家業，只靠父親一個人忙起來更是吃力，母親身體不好，又要照顧她，又幫著父親也很累，她也不好意思給他們添麻煩。

    初中和高三的六年，她幾乎都是獨來獨往。

    而簡曜就是她的精神支柱。

    他的歌，他的電影，甚至他在廣告片裡笑得燦爛的樣子……都可以成為她的溫暖。

    那時候的他，就是她的太陽。

    簡曜消失的那兩年，也是她最難熬的兩年。

    直到，他又出現。

    站在領獎臺上的少年，更成熟也更加沉穩，笑容依舊燦爛。

    「我有一個偶像，他笑起來的時候特別燦爛，每次的委屈難過的時候，都是他的歌陪著我入眠。當時我就想，以後我也要進娛樂圈，把歌唱給那些像我一樣需要溫暖的人。當然，還有一個自私的小心思，就是想要……離他近一點。」

    秦海瑤仰起杯子，將最後一口酒倒到嘴裡，緩緩吞下，抬起長睫毛，注視著對面簡曜的臉。

    「那個人就是你！」

    說出這六個字之後，她整個人都是如釋重負。

    這麼多年，想對他說的話，這麼多年壓在心底的那句話，終於說出來了。

    「海瑤，我……」簡曜輕輕搖頭，「我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

    「你有！」秦海瑤打斷他，「你比我想像的還要好，你有才學，有想法，我知道，其實你的冷漠和高傲都是裝的。」

    「……」

    「我話還沒說完呢！」在簡曜開口之前，秦海瑤再次打斷他，「你聽我把話說完好嗎？」

    簡曜點頭。

    「之前在劇組，送膨大海給我的就是你對不對？」

    簡曜沒出聲。

    「我知道是你。」秦海瑤笑了笑，「我們一起拍打戲的時候，你故意發脾氣離開，是因為你知道我的手受傷了，對不對？」

嗜酒態睡

579 告白（3）

    「我……」簡曜灌一口酒，「我當時就是因為生氣。」

    「那你為什麼要把醫生叫到劇組？」

    那是她和簡曜的第一次合作。

    聽到消息的時候，秦海瑤開心的幾晚都沒睡好。

    背臺詞、磨戲……

    她生怕自己演不好，讓偶像看不起。

    每一個角色都是親力親為，當時她因為演打戲受傷，生怕耽擱簡曜的時間，為了不影響劇組的進度，咬著牙把劍綁在手上，每一個鏡頭都是忍著疼拍的。

    當時，簡曜因為她走錯一步大發脾氣。

    所有人都為她求情，他也沒鬆口，當天就離開片場，三天後才回來繼續拍戲。

    他離開之後不久，組裡就進駐一位醫生，當時就為秦海瑤做了治療。

    秦海瑤也以為他是生她的氣，後來與醫生聊天時，對方不小心說漏了嘴，她才知道是簡曜告訴對方她受傷

    原本，秦海瑤還對他有點小誤會，以為是自己喜歡錯了人，知道真相後越發確定他的好。

    他的傲慢也好，他的暴脾氣也好……

    不過就是偽裝，他和她一樣，也是故意與人保持著距離。

    不同的是，她表現出來的比較溫和，而他是用更強烈的方式。

    她看過到他對著湖面，一坐就是一個多小時。

    劇組裡的人一起吃飯，他也總是晃著杯子喝他的紅酒，哪怕是在人群中也像一頭孤狼一樣。

    那麼驕傲。

    那麼孤單。

    「我知道，我可能運氣比別的女孩子好，有一個好家世，不用奮鬥也可以過得很好，我也不是多麼出色，但是……我還是想要告訴你。」秦海瑤放下手中的杯子，「我喜歡你，簡曜！」

    簡曜握著杯子的右手，控制不住地顫了顫。

    酒杯裡，琥珀色的酒水，晃出一片波動的漣漪。

    「好！」秦海瑤深吸口氣，重新揚起唇角，「我說完了，該你的，你要告訴我什麼？」

    「我……」

    簡曜垂著臉，凝視裡杯子裡的酒。

    酒液一點點地轉紅，粘稠……

    像是血。

    從他的身體裡滴出來的血。

    他的手顫抖起來，越來越厲害。

    終於，杯子脫手，落在地毯上，酒灑在白色的地毯上，如乾涸的血的顏色。

    簡曜嚇了一跳，慌亂地扯過紙巾去擦。

    酒水沒有擦掉，反而越擦面積越大。

    注意到他的異樣，秦海瑤擔心地跪坐起身，手伸抓住他的胳膊。

    「簡曜？」

    簡曜右手顫抖著，臉色蒼白。

    「髒了！」

    「髒了，你看到沒有？」

    「一旦髒了就洗不乾淨了，毀了……這塊地毯毀了……」

    「簡曜！」秦海瑤快步繞過茶几，扶住他的胳膊，「你冷靜點，看著我，地毯髒了沒關係的，我可以幫你洗乾淨。」

    「不可能的，海瑤……」簡曜皺著眉，用力搖頭，「不可能洗乾淨的，髒了就是髒了……地毯和人一樣，都一樣。」

    以前，他最喜歡白色。

    白沙發、白地毯……要最軟的那種，走上去就像踩在雲端的感覺。

    那時候他不知道，白色是最不經髒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