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如雪] 滿城大佬都是我徒孫 (全文完)

嗜酒態睡

631 寶寶（2）

    目送著秦玖的飛機起飛離開，秦海瑤收回目光，看向被他拉上車的簡曜：「小玖她不是有心的，你……沒事吧？」

    「我知道。」簡曜回她一笑，輕輕搖頭，「海瑤，我有件事情想要和你商量。」

    「說，什麼事？」

    「我最近在與兒童基金會的人交涉，他們準備拍一個公益廣告，防止兒童性侵的，我準備接拍這個廣告。」

    秦海瑤轉過臉，目光定定地看著他。

    「你……真的確定嗎？」

    「嗯！」簡曜鄭重地點點頭，「我希望通過這個活動，讓家長和社會各界都更注重這方面的宣傳，還有對孩子的保護，不光是女孩，還有男孩……我希望再也沒有孩子會受到那樣的苦難。」

    這麼多年來，他其實一直在逃避這件事情。

    這些年來，簡曜也是第一次，真正地嘗試著去面對曾經的過去。

    或者是因為秦海瑤，或者是因為家人一直以來的支持，或者會因為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

    他突然發現，之前的事情對他的傷害似乎也在一點點地痊癒。

    與其逃避。

    不如直面。

    他反倒對之前更勇敢，也更堅持。

    他知道，那件事情會對一個孩子有多麼大的傷害。

    因此不希望再有任何孩子體會那樣的痛苦和傷害，他要行動起來。

    不是縮在自己的殼裡舔傷口，而是應該做點什麼。

    這些年一直熱心公益，接到這個項目的邀請，他也是認真地考慮之後，才做出的決定。

    眼前的簡曜，表現得沉著而冷靜。

    即沒有衝動，也沒有自怨自艾。

    秦海瑤淚眼朦朧地注視著眼前簡曜的臉，抬起手掌輕輕地握住他的兩手。

    「簡曜，我為你驕傲，我也加入這個項目，我們一起來。」

    她愛的那個男人，從來不會讓她失望。

    他永遠是那個發著光的小太陽，不管是什麼都遮不住他的光芒。

    「嗯！」握著她的手掌，簡曜鄭重點頭，「好！」

    看四周大家都已經上車，二人平安一下心神，簡曜拿過紙巾遞過紙，秦海瑤拭拭眼睛。

    轉臉看向天空，飛機已經變成一個小小的黑點。

    「對了，剛剛小玖對你說什麼？」

    經簡曜這一提醒，秦海瑤下意識地撫了撫小腹。

    「她說……男孩！」

    「什麼男孩？」

    「寶寶。」

    「寶寶？」簡曜轉過臉，「不會是你真的懷上了吧？」

    「不會吧？」秦海瑤臉上一熱，「那有那麼巧。」

    「那可不一定，我告訴你，我爸當初懷我的時候，就和我媽睡了一晚上。」簡曜壞笑，「說不定，本人也是神槍手呢？」

    「你……流氓！」秦海瑤氣得捶他一拳，咬咬下唇，「那……怎麼辦啊？」

    簡曜怔了兩秒，啟動車子駛向出口：「咱們現在就去醫院。」

    「可是，這麼幾天查不出來吧？」

    「先去醫院看看再說，現在科學這麼發達，肯定能查出來。」

    「如果真的懷上怎麼辦？」

    「那就生唄。我還養不起你們娘倆？」

    「不是，我就是……」

    之前一直就是玩笑，突然真的升級要做媽媽，秦海瑤也是有點緊張。

嗜酒態睡

632 寶寶（3）

    簡曜將車子靠邊停下，鄭重地向她轉過身：「海瑤，別緊張，如果你的真懷孕了，我會努力做個好爸爸的。」

    四目相對，感覺著男人眼神中的誠懇，秦海瑤的心情也平靜不少：「我們先去醫院再說，現在還不一定呢！」

    答應他求婚的時候，她就已經做好與他共度一生的準備。

    如果真的懷孕，儘管與她預期的有點不一樣。

    但是……

    怕什麼？

    他們是一對相愛的情侶，這個小寶寶就是他們愛情的見證，而他不但會見證他們的愛情，也會見證簡曜的新生。

    車子駛進一家簡曜平常來的私人醫院，路上的時候他已經幫她預約好醫生。

    因為是私人醫院，病人並不多，隱私方面也是可以保證。

    二人一起上樓來到診室的時候，簡曜的醫生已經在等他。

    雙方簡單寒喧之後，對方笑著請二人入座。

    「二位不用擔心，現在的科學手段呢，不需要等到一個多月，一般十天以後呢驗血，通過血液檢查就可以查出來結果。只是在時間短的時候，可能卵子還沒有著床，所以B超暫時還看不到。今天我們先驗個血，如果確定懷孕，等到秦小姐的月經週期過後一兩週二位再過來，我再為你們檢查B超。」

    隨後，醫生為秦海瑤開了一個驗血的單子。

    兩人一起到采血處采完血，然後回到休息室等待。

    不到十分鐘，醫生捧著檢查結果回來，後面還跟著一位護士。

    簡曜和秦海瑤同時從椅子上站起身。

    「恭喜二位。」

    「你是說……」簡曜的聲音還有些不確定，「我真的要當爸爸了？」

    「是的，從秦小姐的血液情況來看，我們可以確定她已經受孕。」

    「我要當爸爸了，我真的要當爸爸了！」心下激動，他一把將秦海瑤抱起來，「你聽到沒有，我們要當爸爸媽媽了。」

    「你……」秦海瑤小臉通紅，「你別胡鬧，你放我下來。」

    當著醫生和護士的面兒，她哪好意思？

    「對對對！」簡曜忙著將她放下來，小心地拍拍她的小腹，「沒擠疼吧？」

    這一回，連醫生和護士都笑了。

    「現在小寶寶還處於細胞的狀態，沒有這麼脆弱的。」

    強壓著心情向醫生道了謝，預約好下次檢查的日期，簡曜笑著將秦海瑤帶進電梯，一手抱著她，一手就摸出手機，「我現在就給爸媽打電話，告訴他們好消息。」

    「可是……」秦海瑤笑得無奈，「他們已經知道了。」

    簡曜握著手機，又笑出聲來。

    說得也是，全世界都知道他們要當爸爸媽媽，反倒是他們兩個是最後知道的。

    將手機塞回口袋，他伸出兩臂將秦海瑤輕擁到懷裡。

    「他一定是個小天使，和你這個天使媽媽一起來解救我的。你剛剛說小玖說是男孩，這丫頭還真是神醫，男女都能知道，不過……男孩也好，男孩像媽媽，到時候肯定比我還帥，你說咱們管他叫什麼？」

    「你說呢？」

    「我……」簡曜犯了難，「我也不知道，我要好好想一想，先幫他起個小名，以後，再幫他起大名。」

嗜酒態睡

633 寶寶（4）

    「你說，我們要不要幫他準備點什麼東西？」

    「肯定的呀，胎教安排上，還有什麼嬰兒床、嬰兒房、小衣服啦全準備好……不對……」簡曜一笑，「在此之前，還有一件事情要安排。」

    「什麼事？」

    簡曜輕輕吻在她的額頭，目光深情。

    「我要為你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不是為我。」秦海瑤笑著糾正，「是我們。」

    「對。」簡曜笑著點頭，「是我們。」

    從此之後，不是你和我，而是——

    我們！

    ……

    當天下午。

    江城。

    私人飛機在江城機場落下的時候，等待區的地面上早已經是黑壓壓的人群。

    衛萊和江北、江南兄弟站在最前面。

    季然、猴子他們也都在側，眾人身側站著楊嘉興以及高二——不，現在應該叫他們高三（9）班的所有學生。

    這一次，大家是特意為程鈺和秦玖而來。

    「小玖！」

    「秦玖！」

    「程老師！」

    ……

    看到二人走下飛機，大家一湧而上，將二人圍住。

    「想死我了！」

    「這個暑假長得跟過了一年似的。」

    「還有程老師，我們還怕您不回呢！」

    ……

    大家七八舌地道著思念之苦。

    「放心吧！」程鈺笑著，兩臂擁住身邊的學生，目光掃過那一張張熟悉的臉，經過一個暑假，不少學生又長高了，看上去越發像個大人，「你們是我從高一就帶的學生，老師要親自送你們走進考場，咱們可說好了，每個人都得給我加油努力這最後一年，我要你們所有人……都考上大學！能不能做到？！」

    「能！」

    「拼了！」

    眾人齊呼。

    「好！」程鈺鄭重地點點頭，「咱們不光要爭這一口氣，咱們也是為了自己的未來努力，不辜負這珍貴的青春年華，我陪你們一起拼！」

    沈知非站在旁邊，注視著這些年輕的身影，目光落在站在一旁好朋友之間的秦玖，臉上也有笑容。

    這才是她該呆的地方，這才是一個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孩了，應該體會的人生。

    「沈老師！」

    「沈老師！」

    ……

    江北等人也看到他，主動過來與他打招呼。

    「大家好。」沈知非向眾人點點頭，「走吧，今晚上……我請客！」

    「那可不行！」季然第一個反對，「我媽可說了，今晚上全上我們家飯店吃，她把停止營業的牌子都掛出來了，魚都準備好了，您要是不去，我媽得撕了我。」

    沈知非笑起來，「江畔人家的筆架魚肚，那我可不能錯過，走，吃魚去！」

    「走！」

    大家簇擁著幾人說說笑笑地向外走，坐上江南江北準備好的大巴士。

    一車人，駛向城區，車上笑語不斷。

    程鈺坐在沈知非前面的座位上，轉過臉注視著那一張張青春的臉龐，側臉看向坐在她對面的沈知非。

    「青春，真好！」

    「是啊！」沈知非笑著點頭，移過目光，注視著坐在後面的秦玖，「這一年，玖兒就拜託你了。」

    程鈺也和他一樣，注視著和幾個年輕女孩子聊天的秦玖：「能夠做她的老師是我此生最榮幸的事。」

嗜酒態睡

634 最後的仁慈（1）

    當晚，大家一起吃完飯，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

    飯後，秦玖道別眾人，沈知非親自送她返回葉家。

    車子緩緩地在臨江別墅門前停下，得到消息的葉廣白早已經笑著等在門口，在他身後站著葉家葉川皓夫婦，還有葉南臣與葉南星兄妹。

    沈知非是沈家三公子的消息，葉家人早已經知曉。

    秦玖重新認回秦家的事情，大家也知道。

    如今的葉川皓夫婦對秦玖，除了嫉妒之外，就只剩下怕，自然是不敢再甩半點臉色。

    見車子停下，二人殷勤地奔下臺階，笑嘻嘻地將二人迎下來。

    「舟車勞頓辛苦了吧。」

    「是啊，沈少，快下來坐會兒。」

    ……

    「外公！」秦玖沒有理會二人，走上前來站到葉廣白麵前，「讓您久等了，我和大家吃飯有點吃晚了。」

    「沒事沒事，剛九點，還早呢，老了覺少。」葉廣白笑著扶住她的胳膊，向沈知非一笑，「知非啊，快進來！」

    鸚鵡雪球早已經從車內飛出來，落在沈知非肩頭。

    一行人一起進了客廳，傭人忙著送上茶點。

    沈知非將秦家準備的禮物交給葉廣白，人就站起身來。

    「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回酒店，諸位也早點休息。」

    大家送他離開，秦玖親自扶著葉廣白上樓。

    看著她離開的背景，一家人的笑容都收斂起來。

    葉川皓輕歎口氣，搖了搖頭。

    家裡有這麼一個祖宗，以後他們怕是也沒好日子過了。

    「哼！」葉南星輕哼，「以後，我們就只有受氣的份了。」

    「這個家，反正我是呆不下去了。」葉南臣也是擰著眉毛，「這個死丫把我的前程全毀了，她還有臉回來？」

    「你小聲點。」葉川皓的妻子周楠拉拉兒子的胳膊，「要是讓老爺子聽到，又要罵你。」

    「難道你們就準備這樣一直受她的氣？」葉南臣反問道。

    葉川皓垂著臉：「誰叫你們不爭氣！」

    他願意嗎？

    可是，有什麼辦法！

    秦玖認回秦家有秦家撐腰，再加上一個沈家三公子護著，老爺子也是寵得沒邊兒……

    他們有什麼本事和她鬥啊？

    原本還指著望著兒子爭口氣，結果呢……

    葉南星還好，考個好大學不家機會。

    葉南臣好好的研究生全毀了，一門親事也完了。

    現在的葉川皓也是怎麼想怎麼發愁，卻又無可奈何。

    「哼！」葉南臣輕哼，「我看啊，再過不了幾天，爺爺把葉氏珠寶也得給她，咱們不被她趕出去就不錯了。」

    「她敢？」周楠冷哼，「不管怎麼說，你爸都是爸爸的親兒子，怎麼分也得有咱們一半。」

    「您可別忘了……」葉南星撇撇嘴，「爺爺對她可是寵得沒邊，萬一立個遺囑把東西都給她，你和我爸哭都來不及！」

    夫妻二人一聽，也是心齊齊向下一沉。

    為了這丫頭，葉廣白查沒少向他們發脾氣，甚至好幾次要趕他們出去。

    要是老爺子真的立個遺囑，把這葉家的錢給秦玖，那也不是沒有可能。

嗜酒態睡

635 最後的仁慈（2）

    「回去睡覺！」

    葉川皓氣吼一句，腳步沉重地上樓，回到臥室躺到床上，卻是心情鬱悶無比。

    妻子周楠跟著來，也在小聲嘟囔：「你說說，這死丫頭怎麼那麼命大，當初要是和他爹媽一起死了多好！」

    「你閉嘴！」葉川皓氣得抓過一個枕頭就扔出來，「小心讓人聽到。」

    周楠咬咬牙，湊到葉川皓身側，碰碰他的胳膊：「別怪我沒提醒啊，趁著現在你還管事，多想想辦法，以防萬一。」

    「怎麼想？」葉川皓翻個白眼，「我還能管著老爺子？」

    「你傻啊你！」周楠推推他的肩膀，「不會悄悄把錢轉出來一些，虧你還是經理呢！」

    葉川皓怔了怔，輕輕點頭：「眼下，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一樓之隔。

    樓上葉老的臥室，秦玖坐在床側，替老人家把了把脈。

    感覺著老人脈象還算平穩，身體狀態也不錯，她放心地收回右手。

    「外公，高三這年我想去住校。」

    「住校？」葉廣白略一沉吟，輕輕點頭，「也好，學校宿舍條件差，你住得習慣嗎？」

    「以前我在山上也住得很簡陋的，而且高三學習時間緊，還要上晚自習，我想幫大家好好複習。」

    以她的實力，天天玩也不會影響考大學。

    但是同窗這麼久，她對班裡的學生們也都有感情。

    因此也想幫幫大家。

    如果是住校的話，時間上也更充沛。

    「也好。」葉廣白笑著點點頭，「要是你想要住校那就住，明天外公幫你準備準備，下午外公送你去學校。」

    畢竟還是個孩子，當外公的只是希望她過得開心。

    這幾個月，因為和大家在一起，這孩子的病情已經好轉許多。

    難得她喜歡與人多接觸，葉廣白心下心疼卻還是沒有拒絕。

    「好。」秦玖站起身，幫他拉拉被子，「那您早點休息。」

    「小玖啊！」葉廣白拉住她的胳膊，「我知道，大舅和舅媽他們沒少針對你，但是……畢竟是一家人，你……別和他們太計較，就算是看在外公的面子上。外公會提醒他們，以後他們不會再敢招惹你。行嗎？」

    手心手背都是肉。

    畢竟人老了，葉廣白也不想看著自家家裡，骨肉相殘的樣子。

    從葉廣白房間出來，秦玖並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徑直下樓，敲響葉川皓和周楠的房門。

    打開門，看到是她，周楠一臉意外。

    先是挑眉，片刻又露出笑容。

    「小玖，什麼事啊？」

    「你們四個都到餐廳，我有話說。」

    秦玖淡淡說一句，轉身下了樓。

    「跟大爺似的。」

    周楠嘴裡吐槽一句，到底還是去叫了兒子女兒一起下樓。

    沒辦法。

    這位現在可是姑奶奶，哪裡惹不起？

    四人一起下了樓，只見秦玖懶洋洋坐在主位上，正在用手指撥弄著雪球的背羽。

    看到四人下來，她輕揚下巴。

    「坐。」

    四人互相看看，心下暗暗撇嘴，到底還是乖乖地坐下。

    「我知道你們都討厭我。」秦玖掃一眼四人，「我也討厭你們，要是依著我的脾氣，我要把你們全趕出去，然後讓你們一分錢也拿不到。」

嗜酒態睡

636 最後的仁慈（3）

    「你！」葉南臣猛地站直身，「你憑什麼？」

    秦玖揚眉，視線如刃。

    葉南臣心臟一哆嗦，慌亂地移開視線。

    秦玖微微直起身，環視四周：「你們以為我沒有這個實力？」

    餐廳內，安靜得落針可聞。

    如果是之前秦玖說這話，四個人或者會嗤之以鼻，現在誰敢說她沒有？

    「你……」葉川皓輕吸口氣，「小玖啊，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前……是我們不好，以後……我們……我們一家人和睦相處。」

    「對對對。」周楠也笑著附和，「畢竟，他是你大舅，你要是真那個什麼……你外公他也難受不是？」

    秦玖沒說話，只是斜睨著葉南臣兄妹，等著二人表態。

    葉南星心下氣恨，卻也只能認慫。

    爹媽都不敢惹秦玖，她憑什麼？

    「以後……姐姐一定好好對你。」

    最後，只剩下一個葉南臣。

    他咬咬牙沒說話，到底還是垂下臉，沒了氣焰。

    「我知道你們說的都是違心的，不過，我看在外公的面子上，不和你們計較。」秦玖挖一口霜淇淋送到嘴裡，「葉氏珠寶的股份，我只要我媽的那一份，你們的股權我不要，不過……管理權我要你們交出來，我會另外請經理人管理葉氏。」

    葉川皓抬眸：「可是……」

    「你沒有這個實力，也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秦玖不客氣地打斷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悄悄從公司轉走了多少錢，我一個電話就能讓你進去至少五年。」

    葉川皓一哆嗦。

    「以前的事就算了，從今天起……」秦玖舔掉嘴上的霜淇淋，「別給我玩兒貓膩，明天我請的經理人就會過來，接手葉氏的管理，你們就乖乖地當個甩手掌櫃，拿拿分紅，也可以衣食無憂。」

    環視四周一眼，她挑挑眉尖。

    「當然了，你們要是不願意，那咱們就再鬥一鬥。」秦玖晃晃手中挖霜淇淋的勺子，「你們敢嗎？」

    四人沉默。

    葉川皓悄悄地吞了一口口水。

    如果葉氏繼續讓葉川皓管理下去，不被他掏空，也要賠錢。

    這些事情秦玖早就已經想過，若是以前的她，肯定會想辦法讓他們滾蛋。

    回來的路上，沈知非特意和她談了葉家的事情。

    秦玖也知道，外公年紀大了，受不了這樣的刺激。

    為了葉廣白的身體考慮，秦玖才給他們一個機會。

    將桌上準備好的合同推給葉川皓，秦玖輕揚下巴。

    「這是合同，要是你同意我的條件就簽個字。」

    葉川皓低頭想了想，終於點點頭。

    「好。」

    秦玖的話難聽，卻是實話。

    以她的實力，想要玩死他們一家四口，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他們這條小細胳膊根本擰不過人家的大腿，秦玖能保留他們的股份，已經算是仁慈。

    葉川皓取出合同看了看，簽上自己的名字。

    秦玖將合同取出一份給他，自己捧著合同站起身，張開小嘴打個哈欠。

    「走啦，雪球，睡覺去。」

    走到廚房門口，秦玖又停下腳步，向幾人轉過臉。

    「再說一句，以後出去不要提你們是我的親戚，別沾我的光，你們不配。」

    說完，她轉身上樓。

嗜酒態睡

637 最後的仁慈（4）

    餐桌邊的四人都是咬著牙沒出聲。

    「我真是想不通。」葉南臣猛地站直身，「這種合同您怎麼能簽，憑什麼咱們……」

    啪！

    葉川皓抬手一巴掌抽在兒子臉上。

    「從今天開始，你們三人對小玖都客氣一點。」

    難道他葉川皓願意嗎？

    只是活到這歲數，葉川皓也活明白了。

    誰強大，話語權就掌握在誰手裡。

    實力不如人，說什麼都是狗屁！

    和秦玖鬥，後果如何不言而喻。

    能夠保住葉家的股權，以後葉氏發達起來，他們的紅利也夠一輩子吃喝用度，他不能再讓兒子和女兒作死。

    要不然，等過幾年老爺子西去，秦玖再無顧忌，到時候真的翻了臉，哭都晚了。

    秦玖上樓走向臥室，走到樓梯拐角的時候，她隱約聽到樓梯上似乎有什麼動靜。

    腳步停了停，向樓梯上方看了看，她轉過身走向臥室的方向。

    只當什麼也沒聽到。

    樓梯上方，葉廣白老爺子站在走廊拐角，將餐廳裡眾人的聲音都收在耳中。

    他心裡明白，秦玖這個決定都是為了自己。

    這個孩子是為了他才選擇寬容。

    有這樣的好孩子，當外公的心裡也是一片溫柔。

    抬手抹一把眼睛，老爺子顫巍巍轉身行向臥室的方向，笑著躺回枕上。

    他要好好睡覺，好好休養，努力爭取多活幾年，好好陪陪他的小玖。

    ……

    9月1日正式開學。

    所有的學生都重新回到校園，秦玖套著校服和衛萊他們一起從宿舍出來，行到教室樓樓下，剛好遇到從男生宿舍過來的江南兄弟和季然等人。

    「早啊，小仙女！」季然笑著和幾人打招呼。

    「早。」秦玖也是回幾人一個微笑。

    衛萊故意落下幾步，與江南並肩上樓。

    剛邁上兩步，一隻手掌就伸過來，輕輕握住她的手。

    衛萊側眸，落在江南握在她手上的手掌，笑了笑，輕輕在他手上掐了一把。

    江南皺眉吸了口涼氣，人也輕笑出聲。

    「行了，別秀恩愛啊！」季然轉過臉，「考慮一下我們這些單身狗的感受。」

    幾人進了9班教室，江南和楊嘉興則繼續向前，走向1班的教室。

    「江南！」教室門口，葉南星快步迎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那我先進去。」

    楊嘉興擺擺手，進了教室。

    江南停下腳步，「什麼事？」

    「班主任楚言老師已經聽說你進了籃球隊的事，他很不高興。」葉南星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說說你，這都高三了，還打什麼籃球啊……」

    「你到底什麼事？」江南皺眉打斷她。

    聽出他的冷淡，葉南星咬咬唇：「楚老師在裡面，你有點心理準備，你趕緊向老師認個錯，退出籃球隊……」

    不等她說完，江南已經轉身走進教室。

    講臺上，果然站著一班的班主任楚言，看到江南進來，楚言挑了挑眉，沒出聲。

    等大家都坐下，楚言抬手關上教室門。

    「今天是開學第一天，我必須要說一些事情。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高三了，這一年，我要你們所有人全力以赴在學習上，任何人不得參與任何社團活動，已經加入社團的也全部都給我退團。」

    所有人目光都落在江南身上。

    大家都知道楚言指的是他。

嗜酒態睡

638 高三9班（1）

    高三暑假原本是要補課的，因為籃球比賽的事情，江南自參加化學比賽之後一直都處於請假的狀態，沒有參與補課，對此楚言很不高興。

    尤其讓楚言不開心的，是江南因為籃球比賽，沒有繼續參加化學國際大賽。

    只是因為江南一直就是學霸，名列前茅，再加上化學比賽他又拿下頭等獎，楚言才沒有表現得太過。

    畢竟也是自己班裡的尖子生，將來高考的時候也是為他賺名聲的學生，楚言也不想與他有什麼矛盾。

    高三在即，楚言是絕對不允許他再這樣放肆。

    最後一年稍稍放鬆，可能就是前功盡棄，楚言絕不能放任江南繼續留在籃球隊。

    「楚老師！」江南站起身，語氣裡也有真誠的歉意，「我知道，我沒有經過您的同意，就加入籃球隊是我不對，但是作為籃球隊的一分子，我真的不能退出。」

    做事情有始有終。

    高三一年，籃球隊可能還會有一些比賽。

    這一年，可能是他與弟弟最後在一所學校，在一個籃球隊。

    一旦考上大學，他們可能再也沒有在一起打球，一起流汗，一起拼搏的機會。

    這樣的機會，江南不想錯過。

    深吸口氣，楚言柔下語氣。

    「你要是不好意思說，老師可以替你去找教練，這一年你要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學習上，老師也是為你好，你懂嗎？」

    「楚老師，我向您保證，我絕對不會因為籃球隊的事情影響我的學習，也絕不會影響我的成績，我會比高一和高二更加努力，算我求你。這可能是我和弟弟最後一年在一起籃球隊，請您成全。」

    這一句，江南已經是很放低姿態。

    兩年來，楚老師對他也很照顧，江南也知道對方是好意。

    楚言的臉沉了下來。

    「江南，你真的以為你是學霸、天才？！你以為你現在這個成績就可以高枕無憂？！」楚言用手指關切敲著桌子，一臉地憤然，「江南，老師勸你一句，別那麼自負，你稍有鬆懈，第一就會不保，你明白嗎？」

    「楚老師。」江南抬起臉，「我不在乎能不能考第一，我……」

    「你不在乎？」楚言氣憤地打斷他，「你考慮過老師嗎，考慮過老師這兩年在你身上付出的心血嗎？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所以……」江南的眉跳了跳，「老師只是希望我留下來，為您拿下第一嗎？」

    「你……」楚言氣得臉色通紅，「一句話，你到底想怎麼樣？」

    江南垂著睫毛，語氣平靜：「如果我堅持留在籃球隊呢？」

    楚言重重一拍桌子，「那你就別留在1班！」

    全班瞬間安靜下來。

    「江南！」坐在前面的葉南星轉過臉，「老師也是為你好，再說，你和江北什麼時候想打籃球打不了啊？」

    1班可是尖子班，在學校有更好的資源，更好的師資，更好的學習氛圍，留在這樣的班級，對於高考自然是百利而無一害。

    江南沒有理會她，只是輕輕拉開椅子，站到桌子一側。

    「楚老師，謝謝您這兩年對江南的關愛和栽培，對不起，我不能退出籃球隊。」

嗜酒態睡

639 高三9班（2）

    「你……」楚言氣得胸口起伏，「給我出去！」

    江南深深地向楚言鞠了一躬。

    彎身提起書包和掛在桌子一側的籃球，站起身走向教室門口。

    楚言一怔：「你這是什麼意思？」

    「既然老師不能接受我留在籃球隊，那我只好去別的班級。」

    「你……好……很好！」楚言氣得全身都哆嗦起來，「你有本事，你走，走了就別回來！我一班沒有了你江南，照樣是學霸班！」

    葉南星站直身：「江南！」

    江南沒說話，只是轉身走向教室門口。

    「你們看看，好好看看，這叫什麼？自以為是！」楚言氣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還有想走的，現在全給我走！」

    教室右側第六排，楊嘉興也提著書包站起身。

    「楚老師，我是籃球隊後勤的，我也不能退出，對不起。」

    在眾人的錯愕中，他也走出教室。

    楚言氣得追出來，眼看著江南停在9班的門前，楚言先是一怔，然後就冷笑出聲。

    「原來如此，我就說……一個個翅膀這麼硬，原來有人給你們撐腰！」

    走廊那一頭。

    程鈺正站在講臺上，笑著和大家說話。

    「今天是咱們開學的第一天，咱們不急著上課，現在呢……我要把我準備的這個……禮物送給大家！」

    從課桌裡掏出一個箱子，她笑著將箱子打開。

    箱子裡是一個計分器改裝而成的倒計時板，裝飾著漂亮的字樣和花紋。

    「我希望這個能夠時刻提醒大家，讓大家保持緊迫感。」將倒計時器掛到教室一側，程鈺笑著開口，「現在，請大家和我一起，啟動高考倒計時……」

    「報告！」

    門外，響起少年人的聲音。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眾人都是向著門的方向轉過臉。

    程鈺走過來拉開門，目光落在門外背著書包和籃球的江南，一怔。

    「江南，你這是……」

    江南抿抿唇：「楚老師把我趕出來了，我可以到您的班級嗎？」

    「這……」程鈺一笑，「來，先進來！」

    將他讓到教室，程鈺抬手扶住他的肩膀。

    「和老師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江南簡單將情況說明：「我是不可能退出籃球隊，所以只好離開一班。」

    「你這孩子，楚老師這樣做也是為了你的成績著想……」程鈺略一沉吟，剛要說話，眼角餘光已經捕捉到也跟過來的楊嘉興，「嘉興，你怎麼也來了？」

    「我也不想退出籃球隊。」楊嘉興向她一笑，「程老師，您就收留收留我吧。」

    「來，坐我這！」

    「我這邊也有空拉！」

    ……

    班裡的學生一聽他們要來，個個都是激動地發出邀請。

    「不許胡鬧！」程鈺瞪一眼眾人，目光落在江南和楊嘉興身上，「你們這些小盆友，還真是衝動！」

    抬手扶住二人的胳膊，程鈺肅起表情。

    「高三的最後一年非常重要，楚老師這麼做也是希望你們更專注學習，只是可能方法上有點過激了。我現在就陪你們去找楚老師，幫你們和他談談，爭取找出一個比較好的解決方法，行嗎？」

嗜酒態睡

640 高三9班（3）

    二人耷拉著腦袋沒出聲。

    程鈺在二人的肩膀上拍了拍。

    「先說好啊，不許因為這件事情就和楚老師記仇，楚老師可能方法不太好，但是也是一片好意。同學們，你們先自習，老師處理完這件事情就回來。」程鈺輕揚下巴，「你們兩個跟我去辦公室。」

    話音剛落，教室門已經被人用力推開，楚言怒衝衝站在門外。

    「楚老師……」程鈺笑著迎過來，「您來得正好，我剛要去找您呢……」

    「找我？」楚言冷笑，「程老師想找我做什麼？」

    「兩個同學的事情我已經知道，我想和您談談。」

    「談？」楚言撇嘴，「有什麼好談的，程老師挖走我們班的尖子生，還想讓我對你笑臉相迎？」

    「楚老師，您別誤會，這件事情和我真的沒關係。」

    「沒關係？」楚言斜一眼門口處掛著的班級名牌，「高三9班？兩個學生別的班不去，直接到你的班級，你還敢說這件事情和你沒關係？程老師還真是撥得好算盤，又想挖我的學生，還想當好人，真是又當又……」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江北第一個拍案而起。

    「就是，要我是學生也不會留在你們班。」季然也跟著說道。

    「你？」楚言冷笑，「你倒是想去我們班，你也夠格啊！」

    「那我呢，我也不夠格嗎？」秦玖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講臺前程鈺身後，「可惜，你沒有資格當我的老師。」

    季然不是尖子生，秦玖可是。

    全年級第一，哪個老師不想搶？

    楚言嘴唇動了動，愣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這會兒，所有的學生都已經站起身，江北和季然、衛萊他們幾個都是跟著秦玖走過來，站到程鈺身側。

    「楚老師你別主會，這是我自己的想法，與程鈺老師無關。」江南也不想連累程鈺，主動說明。

    「沒錯，我也是自己來的，程老師沒有挖過我。」楊嘉興也跟著解釋。

    「喲……這麼說是我冤枉她了，那你們倒說說，別的班不去，你們來這個垃圾班，是什麼原因？」

    一句話，惹了眾怒。

    程鈺的臉也沉下來，抬起左手示意大家衝動，她一手一個將江南和楊嘉興拉到身後。

    「沒錯，是我挖他們來的！」

    原本，她還打算將二人送回一班，可是楚言的這番作為，讓程鈺不免有些懷疑，或者把這二個人留下才是最好的選擇。

    楚言冷笑：「現在承認了？」

    「沒錯。」程鈺平靜地注視著他，「我要把他們留下，這兩個學生都是非常優秀正直的學習，我可不想楚老師把他們身上的正氣和熱血都教沒了！」

    「你……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楚老師明白。」程鈺抬起右手，「請楚老師出去，不要影響我們上課。至於這兩個學生，我會去找宋主任，親自和他協商。」

    「你要找主任，我還要去呢，一個學校的老師在背後和我玩這種陰招，我也想要讓主任給我主持一個公道。」楚言冷哼一聲，邁出教室門檻，又轉過臉，「還有你們……你們就好好留在這個班吧，我倒要看看，一年之後，你們會考出怎麼樣的‘好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