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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紅杏 -【枕邊的月亮(暴發戶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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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2 09:28:3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紅杏 - 枕邊的月亮(暴發戶之一)

她不懂,這世上為什麼會有窮人?而貧窮又是什麼滋味?
只因她從小生長在暴發戶之家,
疼她的父親財大氣粗,愛她的母親只會教她談情說愛,
她這個被捧在手心的小公主,根本不懂什麼叫民間疾苦,
總以為用錢買得到任何東西,包括友情、愛情,
所以,當她一看到溫靖邦,
當場被他的英俊瀟灑煞到,一顆少女心早已和他永結同心,
忍不住的,她發揮暴發戶之女的精神,
纏著老爸買下他──呃,是訂下他當金龜婿啦!
沒想到大帥哥竟然不反對耶!
只是,他好奇怪喔,
每次都拿張臭臉對她,還對她命令東、命令西的,
甚至還要帶她私奔!
就像羅密歐與茱麗葉那樣嗎?哦~~她已迫不及待想和他遠走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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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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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2 09:28:50 |只看該作者
楔子

矗立在眾人眼前的是一棟近看裝飾得金碧輝煌、遠觀富麗堂皇的豪華別墅,而光是從外表看一眼,就可得知,有本事住進其中的人絕非市井小民。

此刻,就在占地廣大的宅院內,巧奪天工的雕鏤鐵門前,一群西裝筆挺的黑衣男人正必恭必敬的列隊排出歡迎陣仗。

他們異口同聲的低頭大聲喊出,“風先生、風夫人,歡迎您們大駕光臨。”

而被他們迎接的大人物卻是——

一對無論長相或衣著都不怎麼樣的中年夫婦!

那中年男子正百般呵護的照顧身旁大腹便便的胖女人,並意氣風發的當著眾人的面指著眼前的豪宅,大言不慚地道:“嘿嘿嘿!老婆,這就是我這一生唯一的夢想,要讓我們的每一個兒女從一出生,就在這棟金窩裏呼風喚雨。”

那像是快生的孕婦聞言,很不好意思的抬眼瞄了所有人一眼,再悄悄拉了一下中年男子皺巴巴的夾克一角,以極輕的氣音提醒道:“阿風,你別這樣說話啦……這樣會更被大家看低你這個暴發戶啦!”

在講到“暴發戶”三個字時,中年孕婦甚至還很羞愧的低著頭,像是很有自知之明會被人以不一樣的眼光看待般。畢竟,做個暴發戶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但那叫阿風的中年男子卻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言行舉止有任何不妥,還大刺刺的仰天長笑,順手摟住身旁的愛妻,“哇哈哈哈……我們就是暴發戶一族,那又怎樣?!”

雖然就在沒多久以前,他還只是個沒沒無聞的小老百姓,但他就是不小心一夜致富了,他就是從此躋身大富豪的行列,過著穿金戴銀的富裕生活,怎樣!有誰不服就咬他啊!

他驕傲的立下誓言,“我這個名副其實的風家暴發戶,可是準備要讓我未來的子子孫孫、水遠享受虛榮奢靡的有錢人歲月,哇哈哈哈……”

而果然他的美夢成真,他們夫婦倆還真的就在這棟豪宅裏孕育出兩女一男,並很順利的讓他們的下一代成為名正言順的暴發戶一族。

只不過令他想不到的是,他的下一代雖然多少繼承了他對暴發戶的認知,也滿有呼風喚雨的本能,但——

不論是他的兒子、女兒,他們都不想在家裏呼風喚雨,而是想在外頭呼風喚雨說!

這……會讓他很疲於奔命、很操勞的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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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發表於 2022-3-2 09:29:0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今天是“競美女子”完全中學一年一度開放給外界參觀的大日子。

一大早,每間宿捨裏的每一位青春美少女都在摩拳擦掌,把自己妝扮得水水的,讓自己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不為別的,實在是她們這所聞名全省的女子中學根本就可以媲美“尼姑庵”,在這裏,上從校長下至掃廁所的阿桑……清一色全是女性。

換句話說,在競美女子中學裏念書的美少女從小學畢業進校,到高中讀完,放眼望去,只看得見女性同胞。

而更重要的是,這裏的校規森嚴,凡是被送進這所“尼姑庵”……呃——是女子中學的可憐蟲,在這六年裏是不得踏出校門一步的。

咦?怎麼會有這麼不合理的規定?!嗯——這是因為礙於現實的考量啦!

因為……其實這個道理大家都嘛知道咩,正逢青春期的美少女可是不好管教的,再加上能進這所學校的都是家財萬貫的豪門千金,他們的父母忙於在社會上繼續橫行霸道的當搶錢一族,哪有那種美國時間去管教自己的下一代呢?

既然沒時間管,就只能將“拖油瓶”送到能提供合理管教的場所,這也就是競美女子中學之所以存在,且屹立不搖,年年都有盈餘的主因啦!

但有鑒於來此校讀書的年輕美少女們六年嘗不到葷腥……哦不,是沒接觸到兩性的平衡觀念,是以,競美女子中學很“人性化”的辦了這一年一度的“學校日”。

但能來參加“學校日”的對象可不只包括學生家長喔,

就算不是這裏的學生家長也是很受歡迎的啦!只要他們是有錢有勢的人物即可。

而他們來參觀的主要目的不外乎——讓富者更富、當富得正,以便未來能政商聯姻、富商通婚……他們可以優先訂下自己相中的“肉票”。

當然啦!如果那些年輕的公於哥兒們信不過父母的眼光,也可親自在這偉大的一天,親手挑選他生命中的“倒楣鬼”。

這也是為何在這一天,競美女子中學的校園裏熱鬧非凡的原因。

===========

“天哪!你行不行啊?”某間宿捨中的兩名漂亮美眉正急得滿頭大汗,其中一個很沒耐心的奪下另一女孩——風影月手中的梳子,“要這樣用力梳才會美、才會油油亮亮,你懂不懂?”

“喂那樣會很痛耶!”被人大力梳痛頭皮的風影月齜牙咧嘴的抗議。

“你不吃得苦中苦,怎麼能成為人上人?”替人梳頭的鍾小雪氣呼呼的雙手扭腰,一副小母老虎的凶樣,“再說,我們都快畢業了耶!到今天還沒被人挑中,你不覺得汗顏,我卻認為很可恥!”

換言之,她今日非要雪恥就對了。

“小雪你……你真的覺得交個男朋友會很拉風嗎?”風影月皺緊兩條小毛毛蟲般的秀眉,不解的問。

她是個長相相當甜美的女孩!留著清湯掛麵的一頭烏黑短髮,此時正服貼的順攏在耳後;兩隻圓滾滾的大眼睛總是神采奕奕,但細看卻不難發現其中隱含著無盡的溫柔;挺秀的小鼻勾勒出俏顏的立體輪廓,配上菱角分明的嫩紅櫻唇,十足像個稚嫩可愛的芭比娃娃。事實上,她的人亦如她的長相,是那麼的單純。

這是因為自風影月出生到現在都快滿十八歲了,可她接觸到的除了自家的金窩外,就只有競美女子中學而已。

而其中的重點之一是,競美女子中學每班的人數相當少,她接觸到的人其實真的不太多。

重點之二就是,這讓風影月始終保持粉單純的心靈……呃——也可說是很幼稚的心靈。

“喂——拜託一下好嗎?這當然很重要!”鍾小雪憤恨不平的指天罵地的叫囂著,“你沒聽到隔壁班的唐小倩剛替我們兩個冠上的新外號嗎?她說我們是‘嫁不出去二人組’耶!你還不覺得事態嚴重嗎?”

在她們這一班的六名准畢業生裏;就只剩下她和風影月還沒被任何富家子弟欽點,這很丟人好嗎?

“可我記得我那無緣的媽曾經跟我說過……”風影月正想將她崇拜得五體投地,卻早早去跟上帝做朋友的親親小媽的至理名言搬出采,卻立刻被鍾小雪的手勢給打斷。

“你閉嘴!”鍾小雪又不是沒見識過風影月碎碎念的功力,她跟風影月可是同學六年,又住在同一間宿捨內,早就對她的那番話倒背如流了。

“不准你發表‘非典型性廢言’。”她可沒時間聽那一講就得花上兩、三個鐘頭的無聊說教。

“可是……”風影月還想說些什麼,在她的純純少女心深處,一直都很欣羨過世母親告訴她的“真愛無敵”論調——她一心只想遇上夢中
的白馬王子,她會對他一見鍾情,愛得死去活來的……就像她母親曾經告訴過她,母親與父親兩人間不看利益,只重視愛情的惟美戀情。

“不准可是。”鍾小雪斬釘截鐵的制止風影月的無病呻吟論,手中的大梳子繼續無情的梳著,口中則信誓旦旦的說道:“反正我決定了,今天的‘學校日’絕對會是我明年的、訂情周年紀念日。”

風影月無從插嘴,只得暗自在心底謝天謝地謝菩薩,還好小雪只替自己打算,沒將她也算在內。

可她還在暗自欣喜,卻被小雪接下來的話語給嚇昏了!

“你也一樣。”鍾小雪好不容易替風影月梳了個美美的公主頭,威脅地道:“今天你也非給我釣到個帥哥不可,不然……哼哼!”她露出
壞壞的笑容,眉峰還一聳一聳的,活像打著什麼壞主意般,“你就該糟了!”

風影月一聽到她的威嚇,立刻嚇得渾身發抖,“不……不會吧?!你沒這麼狠吧?”

,千萬別再對她施以SM酷刑,她會嚇得皮皮挫的啦!

“你有膽可以試試看我會不會啊!”鍾小雪笑得跟只狡獪的小狐狸般,而後摟著風影月的肩往宿捨門口走,“快點,我們各自行動,晚上再來討論戰果。”

語畢,她很不淑女的踏開門,再一腳蹋在風影月的小屁股上,看著風影月跟踉蹌蹌的往前走了好幾步;而她則是一個回身,往相反的方向去尋覓屬於她的郎。

===========

“哪有這樣的啦!”風影月邊小小聲抱怨,邊試著止住自己就要與地面打kiss的態勢,卻突然撞進一座肉山裏。

她猛然抬起頭,映人眼簾的竟然是個大帥哥。

“啊——對、對不起……”她呐呐道,趕緊讓自己踩煞車,不再繼續依戀那堅實高大的身軀。

可是……怎麼她的心在乍見到他的刹那,竟然漏跳了一拍,莫非他與她有緣?!

“這麼想,風影月的兩隻大眼霎時閃出心型的光芒,她一瞬也不瞬的直瞅著眼前的年輕男子。

被她撞得很痛的溫靖邦很沒紳士風度的怒瞪她,發現眼前的女孩果然跟他想的沒啥兩樣,像個花癡似的緊盯著他俊美的容顏發呆,只差沒流口水。

哼!臺灣的女孩都像她這樣膚淺嗎?

他面無表情的推了她一把,像是想跟她保持安全距離般,滿臉不屑的警告道:“別弄髒我的衣服!你這個、這個!喂!你穿的是什麼啊?”俊眉皺得死緊,像是壓根無法忍受眼前所見。

“哦對不起……”風影月趕緊再次致歉,她可不希望夢中的白馬王子對她產生不好的印象。

她這才發現,眼前的帥哥穿得一身白,看起來風度翩翩、溫文儒雅,十足的賞心悅目;可反觀自己,被鍾小雪打扮得像個櫥窗裏的洋娃娃,穿著那種一層又一層的粉紅色蓬蓬裙洋裝,頭上的公主頭髮辮還綁著一條同色系的絲質緞帶蝴蝶結呢,

看到他直皺眉頭,露出一副很嫌棄她的討厭模樣,她突然好後悔讓鍾小雪打扮,“我……”

她低頭瞄著自己的模樣,囁嚅的說:“我平常不是這麼穿的……”

不知為何,她從第一眼見到他,心底那顆純純少女心就莫名的驛動起來,那感覺……似乎很像她母親以前老是愛對她訴說的依戀感覺呢!莫非今天真是她的好日子!

想到小雪的殷殷囑咐、想到自己對白馬王子的萬般期盼,風影月雖然滿心羞怯,卻還是鼓起十足的勇氣;雖然羞得滿臉通紅,卻仍然抬起頭,以認真的眼光看進他的眼裏,然後,說出生平最大膽的話語,“那個……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溫靖邦是不懂她幹嘛在他的眼前扮出這副羞答答的模樣,但他可沒閒工夫跟她瞎扯淡,他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你沒資格!”

大剌刺的說完,他轉身就想離開。

不能怪他的態度這麼惡劣,他今天可是被迫來“賣身還債”的說!

都是因為國內太不景氣,以致影響到他家的事業。

雖說他們溫氏企業曾是國內十大富商之一,叱吒臺灣經濟市場,卻還是發生周轉不靈的狀況。

而他,身為溫氏家族裏備受器重的長子、長孫,扛在肩上的負擔重到不行,雖然他從小生長在國外,根本就不明白家族企業的經營狀況,但當爺爺密電告知他大事不好之際,他也只能乖乖的聽令行事,來到這所競美女子中學,想找個能挽救他家族企業的“自動提款機”。也因此,他趁競美女子中學這一年一度的學校日,準備來挑選一個好對象,讓溫氏企業龐大的負債得以償還。

但看到眼前這個長相只稱得上清秀,身上又沒穿金戴銀的小花癡,他才懶得理她呢:所以,她最好別浪費他寶貴的“尋寶”時間。

“我……我喜歡你。”明知貿貿然的告白,只會讓眼前的帥哥更瞧她不起,但在風影月的內心深處就是有一股奇特的感覺,總覺得他就是她命定的另一半。“我……我姓風……”

她想儘快跟他自我介紹,讓他認識她。

“誰理你姓什麼!”溫靖邦無禮的打斷她的話,還以一副狗眼看人低的不屑眼光死瞪著風影月,“而且,你憑什麼喜歡我啊?你配嗎?”要想得到他的人,可以,但得拿得出拯救他家企業的龐大資金。

憑她?他呸!“我……”風影月全然沒有被他無禮的態度所激怒,只是昂起一張熱切的小臉,滿心期盼的問:“我不知道我配不配,可是……如果你能告訴我你的條件,我就知道自己的能力夠不夠了,你能告訴我該如何才能配得上你嗎?”

在風影月封閉且單純的觀念裏,她家幾乎是當可敵國,父親在商場上簡直已到呼風喚雨的地步,什麼事應該都難不倒他。

而她父親雖然育有三個孩子,卻獨獨對她這個麼女寵愛有加,只因,風影月在年僅十歲時即失去母親,這讓她父親始終覺得必須讓她得到更多的關愛與疼惜。

所以,如果她真喜歡上眼前的男生,她相信不論他開出多麼天方夜譚的條件,她父親都會為了讓她開心而同意的。

“你說嘛!”風影月拼命追問。

不僅如此,她甚至不顧少女的矜持,雖然羞紅了整張俏臉,卻還是鼓足勇氣拉扯著他的衣角,想跟他拉近距離。

他從未見過這麼不知羞的女孩,對她的印象更糟了,他冷著嗓音說:“是嗎?你確定你夠資格聽嗎?”

莫名的,他就是想羞辱眼前這看似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

就算她家是真的當可敵國,但他就是想壓壓她的氣焰,讓她知道他或許暫時家道中落,但她卻沒資格跟他相提並論。

風影月討好的直沖著他笑,誠實的搖搖頭,“我不知道我有沒有資格,可我是真心想聽,因為……”

畢竟是生平第一次遇上心動的人,所以,就算那深藏在她心底的小鹿已狂跳得就快躍出小嘴,但她還是紅著臉告訴他,“我是真的喜歡你。”

呸!膚淺的女人,只不過被他的美男色煞到,就這麼不知羞的淨跟他說她喜歡他的皮相。溫靖邦也不懂到底他是在氣憤自己得出來“賣身”,還是氣憤眼前女孩的不知世事,反正,他就是看她不顧眼。

“我跟你熟嗎?”他克制不住惡劣的態度問,“你喜歡我什麼?我的長相嗎?還是我的魁梧身材?”

“我也不知道……”風影月確實可以感受到他對她的不友善,但她又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覺,莫名的就是不想鬆手。“就是一種感覺……你知道嗎?我覺得對你不陌生……”

“哈哈……”溫靖邦立刻不給面子的仰天大笑,順勢把積鬱幾日的苦悶全都發洩出來,“你在說笑嗎?還是……你在告訴我,你對我一見鍾情?”

“我……”風影月說不清自己對他的感覺,緊張的扭絞著青蔥玉指,眼看那十指就要打結成麻花了。

該怎麼告訴他,她可是從小就對愛情充滿無盡的憧憬。

她深深羨慕那種一見鍾情式的愛情……就像她母親與父親間的強烈吸引。

溫靖邦決定不再跟她浪費時間,瞪了她一眼後,擺出驕傲的姿態轉身想自她身邊離開。

就在這一刹那,他突然聽見一聲叫喚“風董,我沒看走眼吧?您的大駕光臨,真是讓敝校蓬華生輝啊!”競美女子中學的校長極盡諂媚的高呼,像是生怕怠慢到學校裏最大的一尊財神爺。

“風董”這兩個字像是一道魔咒,讓溫靖邦已然抬起的腳步霎時頓住。

在臺灣,有誰沒聽聞過那狗屎運極佳,打著暴發戶名號闖出一片天,擁有臺灣政經兩界勢力的風董的名號!

只要有風董的鼎力相助,他們溫氏企業想渡過此次的危機,簡直是易如反掌。

溫靖邦緩緩的回過頭,看著遠處正朝他!不!是朝她而去的一名福態老者。

原來……她的身世背景竟是這般的駭人!

第一次,溫靖邦用正眼看了風影月一眼。

===========

風影月意外的接收到溫靖邦的目光,心跳霎時漏跳了一拍,這讓她更加確定,她的感覺沒錯,她是真的喜歡他。

望著多年未見的父親,風影月心底沒有一點感動,反而產生許多惆悵,甚至有點怨怪起父親為何要來打斷自己的“豔遇”。

“爸,你怎麼會來?”所以,她的口氣裏完全沒有興奮。

從她住校後,她父親就遵守她母親的遺言,讓麼女能獨立自主,故一直沒來探望過她;但卻是天天好幾通奪命連環call,將對女兒的思念表現得淋漓盡致,讓風影月只差沒喊救命了。

不過,在經濟方面,風董從沒讓女兒吃過苦,是以,跟在女兒身邊的人當然會順便得到充裕的照顧。

風影月一直覺得這樣很好,不懂父親今天為何會突然出現?

風董全然沒感受到自己不受女兒歡迎,早已一個旋風般飛奔到女兒身畔,緊緊的擁住她,“嗚嗚……爸的親親小月兒,爸真想你……”

風影月下意識的推開父親;不想讓溫靖邦看到自己有個這麼幼稚的父親,“爸,你幹嘛又演戲啦!”

沒想到轉眼六年就要過去,她父親卻半點長進都沒有,還是照樣當她是個小娃娃,還是在她的心上人面前,真是氣死她了。

“你快走,別在這裏破壞我的形象啦!”要破壞也等她回家再說好嗎?

“可再過兩個月你就要畢業了,爸當然得過來看看你,以便把家裏打點得妥妥當當,等你一回家就能過著如魚得水的安樂日子啊!”風董有點小聲的跟女兒解釋,那態度之謙卑,半點都沒有商界名人的氣勢。

“我沒要回家啦!”風影月焦急的說出心底的想法,想趁自己還沒回家前,先跟她的白馬王子搭起友誼的橋樑。

“什麼?!”風董聞言大聲嚷嚷起來。這像話嗎?

大女兒不肯回家,說什麼她已經成年,要盡情揮灑屬於自己的青春!他好說歹說,說得口乾舌燥、口沫橫飛,卻還是無法讓她回心轉意,只能在背後找人暗地裏幫她。

二兒子不肯回家,說什麼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肯靠家族的蔽蔭,要在外面闖出一片天才肯回家,他也只好退而求其次,找到最信任的得力助手幫著兒子闖天下。

可這個、這個他最最疼愛的小女兒也不肯回家,這就太過分了。

“你……老爸在家等你等了六年,你現在卻說不要回家!”那他買那個金窩是要給誰住啊?

嗚嗚……都怪老伴走得早,害他只能淪為一個沒人憐惜的孤獨老人。

“爸……”風影月不想費心跟父親淨說這些有的沒的,“我還沒畢業耶!”

哦,也對,風董一這麼想,原來自己並不是被女兒棄嫌,只是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嘛!他一心以為女兒最後還是會回家陪他一生一世的,於是他立刻釋懷,臉上也馬上浮上濃濃的笑意,“等你有空時,一定要告訴老爸你缺什麼,老爸什麼都會滿足你的。”

風影月一聽,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猛然抬起頭,目光更愣愣的射向溫靖邦的俊顏上,小嘴裏吐出十分誠實的話語,“那我要他!”

嚇!他是誰?風董這時才注意到身旁的閒雜人等,他目光一凜,頓時由一個百般疼寵女兒的父親角色,轉變為精明幹練的生意人……不!是犀利難纏的角色。

“他?”風董只看了溫靖邦一眼,便回過頭,以十足輕柔和緩的語氣安慰寶貝女兒,“那有什麼問題。”

可風影月這坦誠的告白,卻在無意間傷透溫靖邦的男性自尊。

溫靖邦此行雖然是來尋求援手的,也在乍看到風董後,已鎖定好目標,準備將風董的女兒當作獵物,但他卻異常憤恨風影月視他為囊中物的可惡態度。

他暗自在心底做好決定,絕不會善待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誰叫她徹底的傷害到他驕傲的男性尊嚴。

哼!這筆賬他會記在心底,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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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2 09:30:5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風董雖是暴發戶出身,但多年來到底也在爾虞我詐的商界打滾過,當然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個棘手的問題。

他馬上將濃濃的笑意堆滿腦滿腸肥的油臉上,但明眼人卻可看出,他的笑意壓根沒進到他眼裏。“來來,年輕人,先告訴風伯伯,你是怎麼擄獲我的寶貝女兒的心的?”

溫靖邦都還沒來得及說他根本就跟風影月不熟,卻被風影月嬌羞的模樣給嚇得差點腿軟。

“爸——”風影月畢竟是小女生,一聽到父親口無遮攔的胡說八道,立刻不依的撲進風董的懷裏,小手胡亂的捶打著,“你在亂說什麼啦!我不依、我不依啦——”

嚇!這樣沒規矩的女孩,他要真跟她有什麼還得了?這完全是溫靖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想法。

但這也是因為,他從小就是小留學生,從未享受過親子之樂,是以,以他的眼光來看,這風影月還真的是超級的不肖女呢!

“好好,老爸不亂說,那你告訴老爸,你為什麼要他?”女兒還未成年耶!居然就胳臂往外彎,真是讓風董好不捨,他一心想跟麼女在他們的金窩裏安享晚年呢!

“我……”風影月說不出自己對溫靖邦的感覺,也不想對父親訴說心事,雖然父親待她好得不得了,但她畢竟有著小女兒心態,哪肯輕易吐實?“你不要管我啦!反正我就是要……你給人家負責搞定就對了。”

這番話聽在風董耳裏,一點都不算什麼。

因為,就是他這個始作俑者從小灌輸給自己的三個兒女,要他們養成暴發戶的囂張心態,他才不要他們再遭受他當年為錢所逼的苦日子。可他沒想到的是,這樣的教育方式也得到不少反效果。

但他一心只想讓他們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這樣的出發點是好的、是純然無雜質的。

然而,他們完全想不到,那樣的話語聽進溫靖邦的耳裏,讓他對風影月的不屑增加數百倍。

他氣得牙咬得緊緊的,臉色繃得很緊、很難看。

畢竟,他們父女現在可是在討論他這個人耶!可瞧他們說得輕鬆愉快,絲毫沒想到要來徵詢一下他這當事人的意見,他們會不會太過分、太惡劣了?

但他不能將氣出在風董身上,只因他還想著要風董拿出大筆資金來協助他們溫氏企業,但對風影月,他惡意的死瞪了她一眼,決定將滿腔憤恨全都發在她身上。

活該她未來會成為他的出氣筒、受氣包,那全都是她自找的。

“好——”風董的注意力全放在寶貝女兒身上,以致沒發現溫靖邦臉上的表情。

風影月之所以這麼積極的爭取溫靖邦,一來,她是怕學校日一過,就再也見不到他;二來,她擔心若沒能把握住溫靖邦,就一輩子再也碰不到讓她心動的人,那她豈不是要做老處女了?

嗯——不能怪她這麼想,這全是因為她那過世的母親將她洗腦得徹底,讓風影月一心認定,女人要碰上命定的白馬王子,一輩子只有一次機會,萬一錯失,就再無過著幸福美滿日子的希望了。

當然囉!她還祈望好友小雪能看到她的努力!不會再想盡辦法逼迫她。

反正,她今天就是要跟他有所交集就是。

“年輕人,可以跟你談談嗎?”風董在確定女兒的心意後,便好整以暇的看著溫靖邦,想替他打個分數。

想配得上他的女兒,當然得是個能登得上臺面的人才行。

風董認真的瞅望著溫靖邦,發現心底有點小小的不安。

因為他發現,溫靖邦有對濃密的劍眉,眉尾甚至微微往上斜飛,這在命相學來看,足知他並不是個好人;而他的雙眼淩厲有神,偶爾會進射出駭人的光芒,這若用在商場上當然無往不利,但若用在對付他女兒身上那還得了?

溫靖邦的鼻高而挺,甚至在鼻尖處有那麼一點兒微勾,說難聽就是鷹勾鼻,有這樣面相的人多半不是好應付的人;而他的唇瓣薄而淡紅,一看就知其是個薄情男。

這……這樣的男人配他家溫柔且不懂世事的女兒,怎麼可以?

溫靖邦雖然對風影月有著不滿,但他究竟是企業家第三代,自小接受各種商場上的訓練,心知肚明絕不能喜形於色,便深吸一口長氣,將自己最討人喜歡的笑容掛到俊顏上。

“爸……他笑了——”風影月見到溫靖邦的笑容,情不自禁的拉拉父親的大手,說出小女生滿心憧憬的期待。

風董聽到女兒開心的話語,再觀察女兒滿臉陶醉的模樣,心知這是典型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情節,就算再不甘願,也只能承受。

“唉!”風董輕歎一口氣,示意溫靖邦與他關室密談。

“我也要去。”風影月不是驕縱、不是要千金小姐脾氣,而是不想放棄跟溫靖邦相處的每個機會。

離畢業還有兩個多月,她可是得隔那麼久的時間才能見到他。

風董從來不是個能對自己孩子說不的父親,尤其又是他最最寵愛的麼女,當然只能首肯了。

而這也讓溫靖邦更加確定,只要自己能掌握住風影月,就能完完全全掌控風董。

這個認知讓溫靖邦心底多少覺得好過了些,而他,從來不是省油的燈,他會讓自己在夾縫中得到很棒的生存空間,更會讓那個阻斷道路的大石頭受到應得的懲罰。

===========

來到校外一家咖啡館,風董斥退身旁的保鑣,決定與溫靖邦好好來個利益交換。

“原來你是溫氏企業的第三代。”聽完溫靖邦的敍述,風董了然的直點頭,也毫不客氣的點出重點,“換句話說,如果要你跟我們家小月兒來往,我就得無條件支持溫氏企業?”

“爸——”父親幹嘛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嘛?風影月氣父親不給溫靖邦面子,一直拉扯著他的衣角,只差沒將他的西裝撕破。

溫靖邦明白坐在他對面的人物並不簡單,所謂薑是老的辣,他得小心防守。

所以,他假意觀了風影月一眼,婉轉的說出他的癡心妄想,“呃——承蒙風小姐的抬愛……我願意以跟風小姐交往為前提,慢慢的與風小姐試著培養感情。

這番話講得風影月差點沒開心的跳起來手舞足蹈,她笑得小嘴都快咧到耳後了,但由於是第一次向心儀的人告白,且得到相對的回應,她小臉都羞紅了。

風董一看到女兒如此開心,自己也跟著高興起來,全然忘了該為女兒爭取基本保障。

‘是這樣嗎?’風董忘情的又展現暴發戶的心態,‘那好,我就全力支持你們溫氏,只要你能對小月兒好。’

這女孩到底知不知羞?居然笑得這般淫蕩,真是太無恥了。

但溫靖邦極盡所能的將對風影月的厭惡感隱藏起來,再擺出最誠懇的笑,虛情假意的說:‘我自然會對她……好,只是我們該先做一番瞭解。’

‘嗯——’風影月點頭如搗蒜。

‘當然、當然,小月兒還有兩個多月才畢業,這段時間你們就好好利用,看是寫情書還是打電話聯絡感情吧!’風董已替他倆想好了。

‘我會的。’溫靖邦一徑看著風董說話,偶爾才以眼角餘光瞄一下風影月,而那眸光中還是充滿了不屑。

但看在風影月的眼裏,她卻是百感交集——哇——他又看她一眼,他一定是也對她有興趣了,她的心愈跳愈快,對他的動心也愈采愈多。

‘我也會。’雖然很害羞、很不好意思,但為了追求屬於自己的真愛,她義無反顧的說出自己的心聲。

‘太好了。’風董看著眼前這對小戀人,私心衡量著——統觀察這個年輕人一陣子,如果他還算好控制,再來跟他討論未來入贅他們風家的可能性。

就因為看到麼女這麼開心,風董所有的戒心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但風家父女失去理智,並不代表他溫靖邦也跟他們一樣,他很實事求是的提出要求,‘風董,我們能討論一下您能如何資助我們溫氏企業嗎?’

‘啊——’這麼快就要他拿出錢,這小子還真會打如意算盤,風董才這麼想,就被女兒甜甜的要求給阻斷拒絕的話語。

‘爸,你就直接問人家需要多少,明天立刻給嘛。’果然是暴發戶人家出來的,說出來的話語有著暴發戶愛炫耀的心態。

溫靖邦雖然很滿意風影月直接替他說出他的癡心妄想,卻忍不住更加瞧不起她。

真是個沒水準的女人,他才不肯真心待她呢!

但這是他一個人的秘密,只有天知、地知、他知,絕不會有第四者知道。

‘笨丫頭,’哪有人做這樣的傻事,他還沒確定溫靖邦值不值得信任,怎麼肯直接拿出溫氏所需的所有資金?‘爸自有打算。’。

溫靖邦聞言,趕緊裝出最最誠懇的態度,‘不急、不急。’

他絕對會在最短的期限內,拿到最多的資金的。

‘哈哈……’風董也十足老狐狸的笑了起來,‘就是嘛!不急、不急。’

但誰說不急?溫靖邦當下決定要速戰速決。

===========

‘不會吧?’鍾小雪不敢置信的看著笑得得意洋洋的風影月,‘你真的搞定了?你真的找到你的男人了?’

風影月雖然很害羞,卻忍不住驕傲的告訴好友,‘真的,我真的找到我的男人了。’

哇——說到自己有男人的感覺真好。

鍾小雪簡直不敢相信,用力的捏了風影月的大腿一把。

‘哇——痛痛……’風影月沒防備,被捏得痛到立刻抱著大腿在宿捨內跳來跳去,不停的呼痛。

鍾小雪看著她的反應,狐疑的自問自答,‘是夢嗎?嗯——好像不是,因為她好像真的會痛呢!’

‘當然會痛,不然你捏自己看看!’風影雪氣得哇哇叫。

‘好啊,’鍾小雪立刻不客氣的往前衝,傾全力將所有的力道放在自己的左腳上,再狠狠的踩在風影月蹦跳的右腳。

‘啊呀——痛……’風影.月當下跌坐在地,抱起快被踩斷的腳悲鳴起來。

鍾小雪也擔心的蹲坐在她面前,一臉的關心,‘真的那麼痛啊?那就不是夢了耶!’

‘本來就不是夢!’風影月雖然不是個有脾氣的人,但被人欺負成這樣,她還是忍不住拔高音量,‘你只是嫉妒我找到男人而已。’

一提及溫靖邦,風影月原本已隱隱升起的怒氣霎時被無盡的柔情所取代,她似乎感覺溫靖邦的俊顏就在她眼前,兩眼進射出愛的火花,聲音也立時放柔許多,‘哦--好喜歡他喔!’

鍾小雪趕緊將一手放在風影月的額前探試,另一手放在自己的額上,許久後才確定的說:‘沒發燒啊!’

風影月紅著小臉推開她,‘不理你,我要去睡了,說不定我可以跟我的男人一起作春夢呢!’

鍾小雪看著她的背影,還是不太相信的問:‘你是不是怕我對你施以滿清十大酷刑,所以才編了這個幻想?’

難道是她對風影月太壞,以致風影月得了暫時性逃避現實症候群?

但就在此時,宿捨的廣播響起——

‘風影月同學請到廣播室接外電,是個男的喔!’

‘哇--是他!’風影月顧不得自己才被鍾小雪打得頭昏腦脹,直接從床上飛奔而起,唰的一下就不見人影。

‘原來是系金A!’當下鍾小雪有點黯然的坐在地上,開始自怨自艾起來!‘討厭!人家今天也找到一個男人說,只是還沒像小月一樣說
清楚、講明白而已,可現在看起來我好像敗在小月手上了,真討厭……’

但從她紅紅的小臉上還是可以看得出來,她應該跟那個男人有著某種程度的確定,不然,她臉紅成那樣是在幹嘛?

===========

溫靖邦在溫氏企業總部裏看著第三十次的請款被打回票,氣得牙癢癢的。

可恨風董那只老狐狸,每次他申請幾筆款項,風董都只核准一項,其餘便退還給他,還頗便附上便條告訴他——做人不可太心急!

這是什麼意思?是要他慢慢的蠶食鯨舌,不要一口氣狼吞虎嚥嗎?

去他的!誰有資格告訴他該怎麼做,他才是溫氏企業的執行者,而那老頭只是出點資金……好嘛,是出大資金的風董憑什麼管到他頭上?

害他每申請一筆款項後,都得立刻打個電話去跟他討厭的風影月說些虛情假意的甜言蜜語,三不五時就得請人從‘情書大全’上抄個兩句給她,叫那笨死人不償命的女孩繼續做他的說客,但他已厭煩這麼慢的速度。

他要的是,立刻、馬上、迅速的讓溫氏企業重新振作起來。

看采,他不得不施展些積極的手段了。

就在認識溫靖邦將滿一個月的這天,風影月在傍晚時分又接到他的電話了。

‘風影月,你一定要幫我。’對她,溫靖邦從來不肯拉近距離,他就是連名帶姓的稱呼她,也不准她直呼他的名。

‘溫——你知道我絕對幫你到底的。’而風影月自創出一種叫法,至少她覺得那是屬於他倆之間的親昵感覺。

這就是溫靖邦要的,‘那你現在立刻打電話給你父親,限他明天上午十點前批准我前兩天呈上的請款條,否則,別怪我拒絕再玩!’

他深知如何威脅風影月。

‘拒絕再玩……’風影月喃念著這四個字,自她與溫靖邦開始進行電話及書信溝通後,他每隔兩天就會以這樣的言詞威逼她,但她從未放在心上。

對她而言,她太喜歡他,以致壓根看不清他的缺點,是以根本沒將他的威脅放在心上過。

她也從未對父親提起,惟一只告訴好友鍾小雪一人。

但即使小雪再三提醒她要睜大眼看清溫靖邦的為人,風影月卻從來沒將小雪的話認真的想過。

‘不要啦!’她沒當一回事的說,‘我現在立刻打電話給我老爸,他最聽我的。’

‘最好這樣。’溫靖邦直言,‘你直接在電話裏確定他的意願後,再打電話跟我報告,不得有誤。’

‘是!遵命,大爺。’這是風影月自己覺得好玩,再加上跟他通了那麼久的電話,她便這麼尊稱溫靖邦,‘小女子立刻照辦。’

但風影月還想多跟他閒話家常……卻發現電話已被切斷,‘啊又來了,每次都這樣,都不肯多跟人家聊些。’

每次都只是逼她回家要錢,但她卻沒多想,很自動自發的聽令行事,撥電話給她父親,‘老爸,限你現在就把溫要的款項撥給他,不然……’

風影月深知自己該如何威脅父親,讓他對她育聽計從,‘不然我就躲起來,讓你擔心!’

但這真的只是玩笑話,她在說這話時可是全然無心的。

‘小月兒,’風董有點擔心的問:‘你真覺得那小於對你好嗎?’

無論是他打聽的結果,或是他直接與溫靖邦交手,都覺得那小子只想利用他的乖女兒,這讓他很憂心。

‘當然好,我最喜歡他了。’風影月自以為是的說。

‘老爸知道你喜歡他,可他……喜歡你嗎?’雖然這麼問會傷女兒的心,但他還是得問,他不要女兒落得遍體鱗傷的悲慘下場啊!

‘當然。’風影月只是個未見過世面的小女生,再加上她的身邊、她的環境,在在單純到不行,她怎麼可能瞭解自己所受到的待遇呢?

再加上”,她根本沒跟溫靖邦真正相處過,她只跟他見過一次面,之後全都是透過書信與電話溝通,要真的說實話,她哪瞭解他啊!

但問題是,一心陷在愛情中的風影月是不知道這樣的現實的。

“老爸想想。”風董還是沒肯輕言答應,畢竟那可是很大一筆金額,他雖付得起,卻想在自己女兒有所保障後再付,“明天老爸會親自跟他談談。”

“哦好。”在風影月以為,這就是父親同意的意思。

於是,她立刻結束電話,再次與溫靖邦聯絡。

溫靖邦卻在同一時間,很認真的徵詢公伺內的會計部門及委外的專業會計師的建議,“你們確定,即使沒那筆資金,憑我們現在的營運狀況已經算是渡過難關?”

眾人謹慎的點了頭。

溫靖邦的臉上霎時露出一抹看似有點邪惡的微笑。

就在此時,溫靖邦桌上的專線電話響起,他的笑意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冷著嗓音交代道:“你們出去吧!”

接起電話,他聽著風影月的說明,嘴角微微的勾起,像是想到什麼邪惡的念頭。

他沒理會電話裏風影月不停詢問他能否接受她父親提議見面的事,壓著嗓音問:“風影月,你真喜歡我嗎?”

聽完電話彼端的回答,他臉上的笑意變得更深,“如果你真像你所說的喜歡我,那……你答應我一個不情之請吧!”

===========

風影月幾乎是抖顫著身子衝回宿捨,但她的抖顫卻不是因為恐懼與憂心,而是喜悅和興奮。

“你幹嘛笑得跟白癡一樣?”鍾小雪已經準備就寢,卻在乍見到笑得花枝亂顫的風影月時,被她嚇了好大一跳。

“沒、沒……”由於溫靖邦千交代、萬囑咐,故她不能說。

“你怪怪的!”平日的鍾小雪一定不會放過她,但她近日與心上人稍有爭執,以致情緒不甚好,便沒有追根究底。

“才沒,是你想太多了。”風影月趕緊也爬上床,將薄被緊緊蓋在自己的身上,想重溫一下剛才的幸福感覺。

鍾小雪只在臨睡前問了一句,“你不脫衣服睡,是等下還想偷溜出去嗎?”

但她實在太困,以致一問完就立刻被周公徵召去。

卻沒聽到風影月久久才嬌怯的輕語,“嗯,小雪,他要我跟他私奔,我……想答應呢!”

雖然溫靖邦不准她洩漏天機,但她還是忍不住想跟好友分享,在得不到小雪的回應下,她推開被子,走到好友床邊凝視著她,“我要走了,小雪,從今以後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你要祝福我。”

她匆忙收拾好簡單的行李,在離開的前一刻,還是留下一張小紙條,上面只寫著——

我要去追求屬於我的幸福,祝福我!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當她踏出宿捨後,等待她的確實是全然不同的命運,但卻不是她以為的幸福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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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2 09:31:1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因為在過去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所以競美女子中學的管理一直非常的鬆散,換句話說,就是晚上根本沒人守衛。

風影月拎著小行李,躡手躡腳的狂奔到校門口,一眼就看到等在外頭的溫靖邦。

“溫——”她雖然滿懷緊張,卻還是掩不住歡欣的直朝他揮手。

溫靖邦濃眉深皺,覺得自己果然沒看走眼,她是真的笨得可以,居然要私奔還敢大聲嚷嚷,像是生怕別人不知似的。

這讓他的臉色變得更難看,怒瞪著不知死活的風影月,一把將她拉進轎車旁,胡亂的將她塞進車內,那力道之大,把她的手腕都抓紅了。“你也跟我一樣緊張對不?”可風影月只單純的這麼以為。

誰跟她一樣啊?他是在擔心被人發現,那就不好脫身了。

看他沒說話,臉卻繃得緊緊的,她趕緊安慰他,“你放心,我一路上都沒看到半個人影,我們應該可以很安全的離開,你別緊張。”

邊說她邊揉撫著自己被他弄痛的小手,還不設防的這樣說著,“你看,我到現在心跳都還很快呢!不信你摸摸看……”

但才將小手自胸前放下,她馬上憶及自己的語病,小臉立刻紅得跟煮熟的蝦一樣,“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啦!”

完了!他一定會認定她是個小色女,居然主動邀請他來摸她的胸……

溫靖邦本來是沒對她有什麼想法,但在她提出邀約,且在幽暗的夜色下,他竟發現自己的生理起了反應。

嗯——他怎麼可能對她起反應!他討厭她是不爭的事實。

一定是他在這一個月裏處心積慮的與她父親周旋,連半點空閒的時間都沒有,甚至都忘了自己是個成熟的男性,理該有適當的紓解管道。

他再看了風影月一眼,這是他倆第二次見面,上回他因對她印象不佳,壓根沒注意她長得是圓是扁;但今日她就坐在他身旁,他意外的發現她的身材竟是一等一的好。

雖然不該吃她的豆腐,但他就是起了欲念。

反正到最後,他勢必得娶她,那他現在先跟她親熱親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這麼想,他直接將手覆上她高聳的胸,還順勢將她摟近,薄唇湊上她軟嫩的香唇。

“好,我摸摸看。”

他的大手才撫上她柔軟的胸,立刻就像產生自我意識般,開始上下遊移,捏著、撫著、揉著,就是不想離開。

他的唇貼上她的,被她香甜的氣息所吸引,長舌像是克制不住的直想探進她的擅口,好好品嘗其中的蜜津。

可他的浪蕩行為卻嚇壞了她!

“你……幹嘛?!”她用盡吃奶的力氣想推拒他,卻動不了他分毫。

是他的理智在瞬間回鍋,這才命令大腦制止手口不得再放肆。

他輕吸一口氣,邊調整身軀,將兩手置於方向盤上,腳踩著油門,離開競美女子中學。

“被我嚇到了嗎?”他邊開車邊觀察她的反應。

奇怪?他明明這麼討厭她,但他的身體卻好像深深被她所吸引呢!

風影月一開始確實有點吃驚、訝異,甚至有點小害怕,但她轉念一想,他剛才對她做出這麼親密的舉動,豈不表示他也喜歡她?

一這麼想,她芳心不停的輕顫,好期待他能再與她一親芳澤。

聽到他關懷的問話,風影月雖然羞得連脖子都紅了,但她還是很勇敢的抬起頭看著他的臉,“沒、沒有……”

“是嗎?”果然是個不知羞的女孩,溫靖邦卻是這麼評價風影月。

“嗯--”她嬌羞卻很想讓他知道,她對愛情可是很義無反顧的。

溫靖邦決定修改他的計畫,“你知道答應跟我私奔的意義嗎?”

不就是真正成為他的人嗎?風影月默默的點頭,只是這回她已沒勇氣再看他了。

居然給他點頭,可見她真是個不知檢點的女孩,哼!要不是她有利用價值,他真會直接把她丟在路旁。

風影月哪知道他心底對她真正的看法,只是嬌羞的輕輕蠕動唇瓣,說出對愛情的無限憧憬。

“就、就……我要嫁給你……要做你的人……”在她此刻的想法,她是真的就要踏上做女人最幸福的一條路。

溫靖邦更加確定他該如何羞辱她了,他可不想給她什麼好康的,“所以,我們雖然私奔,但該做的事還是要做。”

他指著遠處路旁的一間汽車旅館,“我們可能得先避避風頭,免得被你父親找到,所以……我沒辦法讓你住什麼豪華旅館。”

可能是風影月的母親真的灌輸她太多浪漫卻又不切實際的想法,在她的觀念裏,她覺得愛情勝於麵包,因此她急切的拉住溫靖邦的手,不顧一切的說著,“我不在意任何東西,我只要你。”

嗯——如果她只說到這裏就打住,或許她未來的命運還不會那麼悲慘說。

但她到底是風董那典型暴發戶所栽培的子女,雖然她是無心的!卻還是隱約有暴發戶的心理,“任何東西不都用錢就買得到嗎?你別擔心,以後不論你缺什麼、要什麼,憑我爸的能力,他都能讓你滿足的,我會讓我爸盡其所能的幫你,你不必再去擔心那些小事的。”

哼!她還真以為她還能繼續過著呼風喚雨的日子嗎?

休想!

他想拔斷她的羽毛,讓她找不到回家的路。

不知為何自己會對她產生這麼大的仇視,但溫靖邦就是對她的一言一行看不順眼、聽不順耳,他就是想惡整她。

“不!”他打斷她自以為是的想法,“暫時我們是不能出現在你父親面前,尤其是你。”

“為什麼?”:她不懂,但她卻十分願意聽他的。

“你父親畢竟要面子,他一定會很氣我們私奔,所以……你得聽我的,躲一陣子,我會照顧你的。”這就是他的計畫。

一聽到溫靖邦說要照顧她,風影月的一顆少女心悸動不已,她拼命的點頭,只差沒將頭點斷了,“我聽你的、我聽你的。”

“那就好。”達到目的的溫靖邦滿意的將車駛向那家簡陋的汽車旅館。

===========

打開有點黴味的房間,風影月的小秀眉很自然的皺起,但她並非嫌棄,只是從未接觸過這樣的環境。

但溫靖邦卻將她的反應當作是她不能接受一般人的生活,這讓他對她有了更壞的印象。

雖然他也是個公於哥兒,但他畢竟見多識廣,也知道怎麼讓自己適應普通人的生活;只是,他忽略了風影月的成長背景,她壓根沒機會接觸到外面的世界。

在風董的私心作祟下,他連各種媒體都不讓子女接受,這也是為何他們家的子女一旦離家後就不肯回家的主因。

但,誰會知道呢?溫靖邦故意連洗都不洗,直接放了一浴缸的溫水,“你先去洗個澡,我們早點睡。”

風影月真的不是嫌棄那看起來破舊的浴缸,而是在離開學校前,她早已梳洗過了。“我不用,你洗就好。”

她的無心之語更讓溫靖邦的心情莫名的更糟。

他進浴室隨便沖了一下,隨意裹著一條大浴巾走了出來。

“你不看電視嗎?”他是故意的,想看看她對賓館裏所放的A片的看法。

但風影月卻很直率的告訴他,“我從不看電視。”

她所吸收到的任何資訊都經過過濾,即使來到競美女子中學,她也因鍾小雪對她的保護,始終沒被外界污染到她純潔的心靈;

這也是鍾小雪之所以愛鬧她、整她的原因之一。

好,那這就是她自找的。溫靖邦直接關掉房內的電源,室內變得一片漆黑。

“咦?別關燈睡好嗎?”她不習慣。

但溫靖邦自有治她的法寶,“風影月小姐,我們已經私奔了,日後要過一陣子貧賤夫妻的節儉日子,你居然還嚷著要開燈睡覺,你不知道那會浪費電嗎?”

“哦——”風影月果然馬上就受教了。

她乖乖的躺好,卻發現溫靖邦不停侵犯她的地盤。

“溫——”她以很溫柔的嗓音問:“你幹嘛一直靠過來?我快掉下床了。”

少假裝!溫靖邦連話都懶得說,直接一個翻身壓在她身上,雙手不客氣的替她寬衣解帶起來,“我們要做愛,你不懂嗎?”

呃,她懂耶!

雖然她是很單純!卻有著一知半解的性知識,這當然是她那早逝的母親的功勞,她母親告訴過她,被自己喜歡的男人愛撫是件最幸福的事。

而她,從小就很嚮往。

“懂。”她羞紅了小臉,雖然知道在這烏漆抹黑的房間裏,他根本看不見她害羞的模樣,但她就是很羞怯又很不知所措啊!

溫靖邦從一開頭就認定她不是個潔身自愛的好女孩,所以,他半點憐香惜玉的心情都沒……

好久、好久……久到她就快崩潰,他終於停止那折磨人的痛楚。

當他一鬆開對她的束縛,她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將自己蜷縮到床的角落,控制不住的輕聲悲泣著……

她忘不掉他毫不留情掩住她的嘴,不顧她疼痛的無情模樣,他……第一次讓她產生了懼意。

溫靖邦只是自淩亂的大床上爬起,抓了抓一頭的亂髮,覺得心頭很煩躁,走到浴室門口,他循著漆黑的影子,朝風影月的方向問了句,“你……要不要梳洗一下?”

可沒有回應。風影月甚至連啜泣聲都停止,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關、關他什麼事?溫靖邦儘量武裝自己的心,告訴自己,是她自己要來招惹他的,他不過是依她所願要了,她,她有必要挑起他不安的情緒嗎?

見她連半點反應都沒,他便逕自走進浴室沖洗。

===========

風影月以極大的克制力,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響。

她緊繃住小小的身子,雖然很想將衣物穿好,但為了不讓他再碰她一下,她寧可忍受赤裸的恥辱,半點不敢動彈。

好不容易聽到他沐浴完畢、再次走回床邊,他似乎在沉思,甚至是朝著她的方向凝視……但她都沒敢有半點反應。

她甚至連呼吸都控制得幾近無聲。

直到聽見他躺回床上,她更縮起小身子,不願再跟他有所接觸。

直到……她終於聽見他的輕微酣聲,她還是一動也不動,靜靜的等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溜過。

等到百分百確定他睡著後,風影月才強忍住渾身痛到不行的嬌軀,小心翼翼的越過他,從床上溜下地,躡手躡腳的爬進浴室裏。

她將浴室的門關上,再打開燈,親眼看見鏡中的自己滿身紅痕,兩腿間還隱隱留著已快乾涸的血漬……她雙手緊掩住小嘴,無聲的啜泣著。

“嗚嗚……”她哭了好久,哭得肝腸寸斷、哭得傷心欲絕,哭到才剛萌芽的愛情全都死絕,才終於隱忍住早已決堤的淚海。

拿起蓮蓬頭沖刷身上的體汙,看著有點粉紅色的液體流在地磚上,再流到出水口,她突然像是瘋了一樣,用力的丟掉手中的蓮蓬頭,掄起小拳頭猛力的捶打牆壁,一聲聲、一聲聲……

她是那麼的用力,連小拳頭因觸碰到牆上凸出的磚牆,皮都破了,鮮紅的血緩緩的沿著她的手臂往下滑,她都沒注意到。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她只是喜歡上他,他不喜歡她可以拒絕,為什麼要這樣傷害她?

“不要!不要!”她更用力的捶打牆壁,發洩般的問:“為什麼跟你說的不一樣?媽……我對他好,為什麼他要這麼對我……為什麼?!”

她不懂啊!

她只是想要有個幸福的婚姻,她錯了嗎?

捶到沒力後,風影月無助的順著牆壁坐到地上,任溫水不停的沖刷自己的身體……

===========

直到天濛濛亮,風影月才從浴室裏走出來。

她一打開浴室門,就看到溫靖邦就站在門口,滿臉的不安與緊張,“你……想怎樣?”

其實從她開始捶牆的刹那,他就被驚醒,他試著敲門,卻只聽見浴室裏那驚慌失措的小女生不停哭泣的聲音。

他在門口站了好久,知道自己很難勸得動她,這才緩緩坐回床上。

打開燈,他凝望著那灑在賓館床單上的點點紅梅,心知自己是真的傷到她了。

說他後悔,他並沒多大的罪惡感,只是心知自己粗暴的舉止應是傷到她罷了;但說他有多想彌補,他……並沒有!

是她自己來招惹他的,他只不過按照她的想望行事,但她休想得到他的溫柔。

所以,當她踏出浴室的那一刻,他只想知道她究竟想以何種方式跟他繼續玩下去,其他他全不在意。

風影月裹著浴巾,靜靜的看著眼前她以為喜歡的男人,這才發現,先前她對他的悸動全都不翼而飛了。

原來……她沒對他動心,先前那該只是迷惑吧?

她厘不清自己的思緒,只能避開他的目光,直直朝大床走去,撿起自己的衣物,再避開他的觸碰,想進浴室將衣服穿好。

但他沒讓她如願,他一把抓住她,“告訴我你想怎樣?”

他的力道依然很大,即使他知道她是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他依然不喜歡她。

這個認知讓風影月有點難以忍受,她極力想掙脫他的束縛,卻是無功而返,只能任他鉗制著,“我想回家。”

這是她的真心話。

“你以為我會答應你的無理要求,讓你回家後,再放任你父親親手毀掉我們溫氏企業嗎?”他說得咬牙切齒。

風影月搖搖頭,“我沒想讓父親幫我報仇。”

“哼!”他擺出一副不相信的模樣,“我沒這麼好騙。”

換言之,他是不會放過她的。

風影月突然抬起頭,看著他忿忿不平的臉,只是這回,她的眼裏已進射不出火撲化,“那你的意思呢?”

“你會聽我的?”他不信的問。

“嗯——”風影月點頭,認命的說:“我聽你的,直到你願意放我回家為止。”

誰叫她識人不清,惹上這樣的事算她活該。

“好!”他決定照樣執行他的計畫,不受昨晚無心插柳的小插曲所影響,“我們先在外面待一陣子,等你父親確定不會對我們溫氏有威脅後,我再帶你回家。”

風影月伸出小手,在他訝異的目光下,將他的大手覆上自己的小手:假裝兩人握了手,再悄悄的抽回手,“我答應你。”

不知為何,這時的風影月已不像開始那樣對他充滿希冀,可他……卻莫名的對她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

像是他對不起她、虧欠她似的。

“只是我不懂……”她看他的眼光裏已沒有當初的愛戀,“我只是喜歡你,你不要我就拒絕,為何要這樣傷我?”

他……也想拒絕,可他得利用她啊!

就在這一刹那,溫靖邦突然覺得自己很卑鄙。

“以後請你別再傷我好嗎?”風影月拿出最大的誠意說:“我會儘量不再喜歡你,等這件事一結束,我們就恩斷義絕好嗎?”

當她說這話時,好奇怪,她已不再覺得難過了。

當她說這話時,好奇怪,他竟覺得心有未甘!

是因為她這麼快就說不喜歡他,傷到他的男性自尊嗎?他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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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2 09:31:3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競美女子中學今日一大早,就勞師動眾的將一些在社會上頗有分量的人士全都請到校內“開會密商大事”。

只因,創校三十來年從未發生過學生失蹤事件,竟在昨日發生了!

天還沒亮,風董已匆忙趕到,由於事出意外,他只能老淚縱橫的交代員工,“千萬不要讓消息外流!”

他怕的是,如果將女兒被綁架的事昭告天下,會刺激那票綁匪更加為所欲為,搞不好到時還會來個撕票,他絕不能拿女兒的性命開玩笑。“風伯伯,你看!”鍾小雪可是風董派駐在女兒身旁的最佳密友,當她發現事情大條,也只能趕緊效法名偵探科南,調查每個蛛絲馬跡。

她拿著風影月留給她的字條,交給風董。

呃——她真的不是故意等到事發五個小時後,才發現這麼重大的線索,實在是她的衛生習慣不甚好,東西總愛亂丟,而那張紙條好死不死的被風吹到她淩亂的衣堆內,才會讓大夥急成一團。

風董一見那張紙條,立刻心知肚明。

他趕緊招喚所有前來幫忙的大、小人物,“沒事了諸位,這件事只不過是虛驚一場,小女是跟好朋友一起出門,真是讓各位擔心了。”於是,大夥立刻做鳥獸散。

而風董也當機立斷的替風影月辦好休學手續,他沒打算再讓女兒回來複學,事實上就在這一刻,他所做的決定是,他要將女兒關在金窩裏,不再放她出走了。

“跟我到溫氏企業一趟。”處理完雜事,風董知道自己該去向那個臭小子要回“肉票”了。

“風伯伯,我跟你一塊兒去。”鍾小雪深知自己有辱他的期望,直想負荊請罪。

但風董揮揮手,語重心長的說:“小雪,你已經為小月兒做得夠多了,這回就讓風伯伯自己出面!替小月兒討回公道。”

鍾小雪難過的自首,“都是小雪沒盡到責任。”

“唉!”風董拍拍她的肩,“小雪,你已盡力,風伯伯很感激,該是還你自由的時候了。你去做你愛做、想做的事吧!”

鍾小雪聞言,當下感動極了,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真的嗎?風伯伯,你的意思是,我已經完全還清債務,還是只是給我一個短暫假期?”

風董卻假裝沒聽見,急急的帶著手下離開。

獨留鍾小雪悲哀的向天哭訴,“嗚嗚……老天!你太不公平了,為何我的命運就得掌握在別人的手裏,無法自己決定呢?”

但哭了一會兒,鍾小雪還是決定秉持向來的處事哲學——人生該做什麼就勇往直前,淨想那些有的沒的又有何用?

她還是趕緊把握住短暫的美好時光,去尋求她的一段少女情吧!

而這也是她跟風影月在一起六年,一直灌輸給風影月的觀念。

===========

溫靖邦將風影月藏在另一家簡陋的小賓館,只因昨日發生的事太丟人,他們無法繼續住下去,只能更換藏身地點。

“你不會偷偷摸摸的離開吧?”由於風影月眼中再無對他的依戀,他不禁有點擔心的問。

風影月搖搖頭,“我想獨自一人好好想想,”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你不在的話,我反而能想得更透徹。”

不知為什麼,溫靖邦就是很介意風影月不再將他視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弄不懂自己的思緒,只是義正辭嚴的替自己辯駁道:“我知道你昨晚的感受不好,但那真的是每個女孩都會經歷的……你別多想。”

換句話說,他希望她能以初識他時崇拜的目光凝視著他。

她卻沒感受到他的期望,只是很聽話的點頭,“我會努力試著朝你所說的方向去想的。”

為了不讓她父親查到他跟風影月的失蹤有任何關連,溫靖邦必須及時出現在溫氏企業中,還得表現出正常的作息。

“那我走了。”他原本已走到門口,卻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回頭。

風影月壓根沒注意他,一心只想厘清自己的感受,以致當他來到她面前,半蹲下身將唇瓣印在她的唇上那一刻,她的思緒變得一片空白。

他吻她,純粹是不甘心她的心底不再有他,但當他吻她的瞬間,一鼓暖暖的柔情莫名的沖上他的心頭,讓他駭然結束這個倉促的吻,來個落荒而逃。

她被他吻起初沒有任何感受,反而還有種想逃的念頭,卻在下一秒鐘,嘗到淡淡的情意,這讓她詫異的瞪大了眼。

就在她抬起頭的同時,他已逃出房。獨留風影月睜睜的望著他的背影,小手也不解的觸碰著自己嫩紅的唇瓣,喃喃的問自己,“剛才的感覺是真是假?”

難道……她對他的依戀,並沒因他昨日的惡劣表現而消失殆盡?

風影月更加疑惑的端坐在小賓館裏用力的思索著。

===========

當風董趕到溫氏企業時,溫靖邦早已依照往日慣例,開完兩場大型會議、一場小型會議,外加與委外廠商討論了好幾個議題。

一聽說風董氣急敗壞的衝進他們公司大門,溫靖邦立刻擺出陣仗,帶著一群公司高階主管尾隨他去攔截。

“風董,真是稀客、稀客,你不是說什麼都不肯將那筆款項兌現嗎?怎麼?如今回心轉意了嗎?”他故意提點風董。

果然風董的腳步一個踉蹌,立時想起女兒昨日對他的威脅。

“你……果然是你,”他真是失算了。

溫靖邦擺出最溫馴無害的笑容,客氣的吩咐員工,“還不快請咱們的大金主到第一會議室休息。”

大金主風董只能無言的跟在溫靖邦的身後走進會議室。

一關上門,他已迫不及待的緊抓住溫靖邦的領帶,只差沒立刻讓溫靖邦窒息而亡,“我鄭重的警告你,要是你敢欺負我的小月兒,我就跟你們溫氏沒完沒了。”

溫靖邦風度翩翩的拉開風董的手!大言不慚的說:“風董,你怎麼忘了,我可是她親自相中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欺負她呢?”

雖然,他昨夜確實狠狠的欺負了她。

莫名的,在他說出大話後,風影月那張妍麗清秀的小臉霎時出現在溫靖邦的眼前,她那帶淚的可憐樣久久不散,讓他不得不搖搖頭以甩掉她的倩影。

但風董一心掛念著單純天真的麼女,哪可能注意到溫靖邦的不自然舉動。

“小月兒跟一般女孩不同,她……比一般人都單純……”風董突然在這一瞬間覺得自己教育失敗,如果他能正常的教養自己的子女,女兒可能就不會相中這個長得人模人樣,性情卻其差無比的男人了。

但他此刻也只能亡羊補牢,“她可以說是完全不懂世事……她從沒接觸過社會,你能不能別……”

溫靖邦才沒工夫理會其他雜事,直接取出上回被退的請款條,“就請岳父大人先把支票開了吧!”

風董低下頭,默默的簽了字,良久才以滄桑的嗓音問:“我簽了以後,你就會讓小月兒回家嗎?”

怎麼可能?他又不是傻瓜。“我跟風影月已經是夫妻了,如果岳父大人要她回家的話,就等一年後吧!一年後,我跟岳父大人保證,我絕對會將她休掉,趕她回家的。”雖然這麼說時他的心莫名抽動了一下,但溫靖邦還是執意把話說得狠絕。

一年的時間足夠讓他把溫氏企業的根基打穩,再不怕風董的報復。

可一年後,他風董的女兒卻會被當作舊鞋般丟回給他,這叫他情何以堪?

“溫小子,”風董忍不住替自己的心肝寶貝發出不平之鳴,“那丫頭的錯不過就是喜歡上你,你有必要做得這麼狠嗎?”

溫靖邦假意沒聽見風董的問話,並不停的替自己做心理建設,是那女孩自己要招惹他,他沒必要對她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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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董已知寶貝女兒的下落,卻無力將她帶回身邊保護!只得悲憤異常的直奔愛妻的靈位前哭訴!“哇-—親愛的愛妻,你嘛保佑保佑咱們苦命的小丫頭,她……會被那個臭男人吃幹抹淨啊!”

只不過,他的憤慨只能哭給亡妻聽,此刻的他,一點都不知該如何解決難題,只能在一旁窮擔心。

正所謂父母心、瞎操心啊!

溫靖邦因必須處理公司的事,無法在當天及時趕回風影月的身旁,他考慮再三!決定拿出過去一個月來以電話進行的攻勢。

“嗯——風影月,是我……對,我忙,你還好吧?嗯——我是有點擔心你。”他之所以這樣說,純粹是為了激起她的感動之心,一點誠意都沒。

“你能一個人先待在那裏嗎?我得先處理完要事才能回去陪你……可能會弄到很晚,你能一個人嗎?還是……你要我放下工作趕去陪你?”以他對她約略的瞭解,她一定不會同意的。

這點他倒是覺得她頗為上道,完全知道男人該以事業為重。

“我能。”風影月逞強的說。雖然她從未一個人獨處過,也不會處理任何生活上的瑣事,但她就是不想再讓任何人瞧她不起。

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溫靖邦對她的不懂事一向嗤之以鼻,這讓她多少想為自己洗刷一下罪名。

她不要他繼續用那樣不平等的態度待她。

於是,風影月一個人乖乖的待在賓館裏,直到天色昏暗,她才驚覺自己該吃點東西了。

她拿起電話撥號,“喂,櫃檯嗎?請幫我送一份晚餐。”

但她沒想到得到的答案竟是,賓館沒有提供餐點,她得自己上街解決。

上街?!

風影月摸摸身上的口袋,再試著將每件衣物的口袋,及她當初逃離學校時所攜帶的小提包翻遍,連半毛錢都找不出來。

是啊!她沒事從不出門的,即便出門,也總有人會跟在她的身後替它付賬。

而她昨晚可是滿心歡欣,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不必操煩任何瑣事,她就要成為史上最幸福的女人了,那她帶那種身外之物做什麼?

所以,她是兩手空空出門的。

算了!她這麼告訴自己,雖然早午餐都沒吃,但那又如何,她並沒感覺餓啊!

她坐在暗暗的房裏,連燈都沒捨得打開,就這樣呆愣愣的思索自己對溫靖邦的感覺究竟是什麼!。

“媽——”終於她輕呼出聲,兩手無意識的扯拉著短髮,喃喃自語著,“我弄不懂……我一想到他,心就會跳得好快……一接電話、聽見
他的聲音,就會想對他說好……一看到他的人“就忍不住忘記他的冷漠……即使他昨晚對我那麼壞……

“可我……到現在還是很喜歡他啊!”這就是母親告訴她的愛嗎?

突然,一首童謠倏地竄過她的腦海——

“再試一下,一試再試試不成,再試一下……”

對啊!她不該這麼快就否定他,她該再給他機會,讓他也有機會對她產生愛意才是,這樣他倆就會有彩色的未來了。

“對,就這麼決定。”她像是下了決心,原本黯然失色的小臉終於浮現一絲希望的光彩,“可是……得求求他別再對我做出像昨晚那樣的事……那好可怕呢!”

她喃喃自語著,心情因想通而變得大好,也因此她突然覺得好餓。

“喝水、喝水。”她立刻衝到賓館裏的小冰箱前,拉開冰箱門,卻意外發現裏面空空如也。

是啊!她想起來了,原本放著的兩瓶礦泉水似乎昨晚已被溫靖邦喝光了。

怎麼辦?她真的好餓!

想了好一會兒,風影月大聲的告訴自己,“沒錯!我風影月從昨晚開始已不再是暴發戶風董的女兒,我只是個平凡人溫靖邦的妻子,我要試著過普通人的生活。”

不該再只想著過去的奢華。

她突然衝進浴室,打開洗手臺上的水籠頭,將小嘴貼在出口處,咕嚕咕嚕的猛灌生水。

“好喝好喝……”她試著安慰自己,至少她已不太餓了。

由於天色很快就暗下來,風影月究竟還是害怕,她幾經掙扎還是開了燈,“我……以後會慢慢適應節省的,可今天……先讓我開一下下。”她爬上床,一把抱起兩個枕頭,想假裝有伴。

“怎麼還不回來?好晚了耶!”等了好久好久,她終於忍不住抱怨起來。

而她,不知為何,肚子竟開始隱隱作痛。

她將小身子緊緊的蜷縮成一團?將枕頭壓在愈來愈疼的腹部,勉強自己不要多想,就這麼乖乖躺著等他回來……

許是經過昨晚的刺激與疲累,雖然她的胃有點難受,肚子也沒停的疼痛,而她身上還有幾處也莫名的在發疼……但她還是抵擋不住倦意,沉沉的睡著了。

===========

溫靖邦直到半夜兩點多才回到小賓館,他一打開門,便聽到風影月發出偌大的呻吟聲,那讓疲倦的他下意識很不舒服。

“果然不是什麼好貨,連睡覺都在做春夢。”他惡意地看輕風影月,仿佛這樣貶低她會讓他紊亂的心情變得好過些。

連看她一眼都不,他直接走進浴室梳洗一番,約莫在浴室裏混了快半個多小時才再次踏進房裏。

而她,還在床上哼哼哈哈的,而且音量還更提高了點。

溫靖邦的心情更不好了,他順手撥了下微濕的髮稍,大跨步走近床邊,單手不客氣的搖晃著背對著地睡的風影月,口中不悅的念著,“風影月,你會不會太浪費了啊?睡著了還開著燈……”

將她翻過身,他霎時駭了一大跳,話語頓時含在口中無法說完整了。

她小小的面孔一片潮紅,額頭、人中以及下巴都是一顆顆又大又圓的冷汗,甚至她的背後也濕了一大片,連床單都染著水漬印痕。

她的小嘴微張,粉舌微微輕吐,似乎連呼吸都顯得困難。

他探手摸上她的額,果然燙得驚人。

“喂——你怎麼了?”他驚駭的問著,在得不到她的答覆之下,只能先將她推到一旁,自己趕緊穿好衣物,再皺著眉將她一把抱起,踢開賓館的房門,朝他車的方向奔去。

明知自己有這樣的反應不對,但他就是按捺不住煩躁與疲累,恨恨的念著,“就知道你是個包袱,只會找麻煩,你不知道我今天超累,還得伺候你進醫院報到……”

但念歸念,他還是將她帶到附近一間小醫院掛急診。

===========

風影月醒過來時,天才濛濛亮。

她抬了下頭,意外的發現溫靖邦竟然就坐在她的床前沉睡,莫名的,她的心底泛起一股暖暖的柔情,“他還是滿關心我的……”

一這麼想,那種一開始對他的喜歡感覺似乎在瞬間氾濫成災,她滿心滿眼都浮現出對他濃濃的愛意。

她就這麼呆呆的直視熟睡的他,覺得自己好幸福。

“溫——”她輕輕在嘴裏喃念著,“我要用力的表現,直到你也喜歡上我為止,因為……”

她的小臉因告白而顯得紅通通的,但她還是忍不住訴說著對他的癡心想望,“我是真的好喜歡你,這應該就是一見鍾情吧?”

溫靖邦因睡得很不舒服,以致挪動著身軀差點從椅子上跌下。

“小心!”風影月關心的輕嚷,不顧手中仍吊著點滴,就想伸手去扶他。溫靖邦怎麼可能領她的情?他一個皺眉,壓低嗓音價仍聽得出他的不悅,“你幹嘛?害我一夜無眠不夠,還想替我找什麼麻煩嗎?”

由於他的口氣異常不善,風影月不禁瑟縮了一下,委屈的想替自己說話,“我、我沒……我不是故意的。”

看到她看他的眼神已恢復先前的崇拜眸光,溫靖邦霎時心底盈滿得意,但他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與感覺,他卻沒有多想。

不過,由於她愛戀的眼光讓他的男性自尊在瞬間得到滿足,他便決定繼續以超高姿態來對待風影月。

“誰理你是不是故意,你讓我昨晚睡不好就是不對。”他惡劣的指責她,“說!你幹嘛故意虐待自己的胃?”

居然半夜來個急性腸胃炎!害他折騰了一個晚上,累壞他了。

原來她一整天沒吃東西,再加上喝了生水,竟然沒用的讓腸胃發炎,唉--她還真是受不了人間辛苦。

不行!她不能這麼嬌弱,她該更能吃苦耐勞一點才對。

“我……不是故意的。”下回絕不喝生水了。

“哼!”溫靖邦從鼻孔哼氣,“下回我也不肯照顧你了。”

說完,他起身伸展一下僵硬的身子,頭也不回的走出病房,順便撂下一句話,“好了就自己回去,錢放在你床頭的抽屜裏,我要去上班了,晚上有事跟你說。”

哦--他對她真好,昨晚陪了她一夜,她一定要將他對她的好深深記在心裏。

但她卻全然沒想到,其實他只是忙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等她的情況穩定下來,已快接近天亮,他懶得再趕回賓館,哪是特意要照顧她!光從他對她的不耐煩及不關心的表現,她其實就該清楚感受到自己只是任由他踐踏她的真心,但因她深信真愛無敵的信念,以致看不清現
實面。

她興高采烈的回道:“遵命,我會儘快回去的。”

說到回去,她甚至很甜蜜的將那簡陋的賓館當作兩人甜蜜的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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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2 09:31:49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簡陋的賓館裏——

溫靖邦擺出一副高姿態,趾高氣揚的將他的想法攤在陽光下,還儼然以一副他說了算的口吻做出結論。

“……沒錯,你聽懂沒?從現在開始,你得跟在我身邊一整年,專職做我的擋箭牌。”誰叫她看他又是那麼崇拜,他當然會大加利用。

而風影月果然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哦——我願意、我願意。”她幾乎是立刻衝到他面前,兩手緊緊的握住他的手,還不停的搖晃著,像是生怕他會改變主意似的。

呃——誰叫他昨晚照顧了她一整夜,讓她好感動,那種強烈喜歡他的心又死灰復燃,且燃燒得更劇烈了。

不但如此,她還以非常認真的眸光凝進他的眼裏,以最最誠摯的口氣告訴他她的決定,“我甚至不會用到這麼久的時間……”

她心底的想法是,只要給她半年的時間,她應該就可以擄獲他的心。她對自己可是很有把握的。

但溫靖邦卻弄擰了她的意思,一聽到她竟敢不聽從他的命令,乖乖的在他身旁待上一年,馬上就想歪了——

莫非她想造反嗎?

難道她想縮短跟他在一起的時間,以便能及早回到風董的身邊,再對他採取報復行動嗎?哼!她休想。

他態度異常惡劣的一把將她拉過,面色猙獰的死盯著她,惡狠狠的警告道:“我說一年就一年,沒得商量。”

但風影月卻誤以為他想要的是,能跟她至少一年的相處,那她當然會欣然接受啦!

所以,她半點異議都沒的猛點頭,“好啊好啊!那就聽你的待一年。”

溫靖邦這才稍微止住怒火,但他沒忘記把自己的處事原則告訴她,“我生平最討厭別人忤逆我。”

“我都聽你的、我都聽你的。”她忙用力的點頭,力道之大像是要把頭點斷,以表現自己的誠意,“我只是以為……”

他直接截斷她未說完的話語,“不要以為!”

他的面色相當難看,濃眉怒瞪,“如果你想要我對你另眼相看的話,就乖乖的對我言聽計從。”

哦--原來他要的是百依百順的女孩,嗯!她會、她真的會。

“我知道了。”她趕緊受教的點頭,“從現在開始,我會完全以你的意思為主,絕不發表我的意見。”

這是因為,她本來就是個溫柔乖巧、善體人意的女孩啊!

“真的?”他意外的以眼角餘光瞥見她一臉聽話的模樣,而這竟讓他的男性自尊更高張,“你自己說過的話要記住,不可以反悔。”

她立刻信誓旦旦的舉起右手發誓,“我風影月立誓,絕對會聽從溫靖邦的命令,如有違抗,願遭天打雷劈。”

這樣就能證明她是個言而有信的人了吧?

溫靖邦也不懂,他明明不想讓她立下毒誓的,但乍聽到她肯對他掏心挖肺,就是讓他難看的臉色變得緩和許多。

雖然聽到這樣的起誓多少讓他內心產生些許愧疚,但他決定不予理會,反正每個人都在發誓,又不會怎樣。

但他決定既然她表現了她的誠意,是該給她點糖吃。“我們過兩天去法院公證……”

但他的話都還沒說完,風影月已雀躍萬分的跳起來手舞足蹈了,“耶耶-—我願意、我願意,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喜歡上我。”

她太高興了,以致忘了先前打算不再和他有肉體上的接觸,忘情的主動抱住他的腰,“我好開心!我好開心喔!”

溫靖邦正想喝斥她竟敢打斷他的話語,卻在接觸到她軟玉溫香的身子時,心底莫名產生想要她的念頭。

奇怪!他從來不是個縱欲的人,也不戀棧肉體上的歡愉,可他為何會有這種要不夠她的感覺?

他沒打算正視這樣的想法,只是任由像是突然有了自我意識的兩手環住她的橋軀,狠狠的抱個死緊。

嗯--他愛死這種將她擁入懷中,百分百確信她很喜歡他的驕傲感覺。

但風影月一被他環抱住,心底的陰影在瞬間自她的心頭氾濫到四肢百骸,她不由得推拒,“不——”

一想到他昨晚的“獸行”,就算她再喜歡他還是有點怕怕的。

不高興她的反應,溫靖邦故意更摟緊她,還惡意壓低嗓音說:“剛說要全聽我的,現在開始反悔了?”

沒、沒有啊!她不想反悔,只是擔心他會像昨晚那樣……

“我、我……”可這叫她如何說得出口。

“不准講理由,你該受罰。”他更壞心的威嚇她,還將她直接丟到床上,眼看她的小身子在彈性不甚佳的彈簧床上上下下震動著。

風影月恐懼的望著地,“要、要怎麼罰?”她真的好怕。

看到她異常恐懼的小臉,莫名的讓他心情大好,他先捏捏她的粉頰,再揉扁她的小鼻子,最後將食指按在她軟嫩的唇瓣上,“你說呢?”風影月隱約知道他想做什麼,也看到他開始脫衣服,她開始挪動身軀,想躲到床角以避開他的侵犯。

但她心知肚明,如果他再對她用強,她還是會逆來順受的,誰叫她喜歡他這麼多。

“那個……”但她是真的很怕看到他臉上那有點凶凶的表情,只得鼓起最大的勇氣要求道:“那你、你別像昨晚那樣、那樣凶……行、行嗎?”

溫靖邦被她這麼一提醒,霎時想到自己昨晚的惡劣行徑,再看到她恐慌的小臉,更加慚愧了。

但他當然不肯讓她知道他的歉意。他深吸了幾口長氣,勉強抑下熊熊的欲火,強辯道:“我哪有凶,是你自己太沒經驗了。

換句話說,該怪她以前太潔身自愛,才會對他昨晚的侵犯大驚小怪。

風影月趕緊受教的低頭,‘對、對不起。’雖然她也不知自己昨晚到底做錯什麼事,但她已約略知道他喜歡她委曲求全。

‘就是嘛!你以為現在還有男人喜歡指導處女……’他試圖強辭奪理,卻還是有點轉不過來,‘呃——反正我沒嫌你沒經驗,你就該偷笑
了。’他鴨霸的這麼說,還故意擺出一副是她不對在先的惡劣姿態。

風影月只能更加小心翼翼的向他致歉,‘對、對不起。’

‘好啦!我原諒你,不過你給我過來一點。’她離他那麼遠是要做啥?‘你不知道我有話要跟你說嗎?’

‘哦-—’雖然還是很怕他侵犯,但看到他俊臉上的氣惱似乎已消失,風影月緊緊拉住自己的衣服,鼓起最大的勇氣靠近他。

他一把將她強摟在懷裏,雖然這樣很容易刺激到他的男性反應,但他就是喜歡抱她人懷的感覺。

感到風影月的小身子似乎有點僵硬,他只得儘量控制自己,不讓自己想要她的心表露出來。

他開始說出他的惡劣計畫,連徵求她的意願都沒,以強勢的態度要求她扮演好該扮演的角色。

‘我們結婚後的這一整年,我不准你跟家裏有半點聯繫。’免得她萬一透露了點蛛絲馬跡,那他們溫氏企業還是會有倒閉的可能,而他絕不准許那樣的事發生。

‘可是……’雖然在競美女子中學讀了六年,她也是一年才見父親一次,但至少她每天都能跟父親通話,聊慰思念親人之苦;而她的兄姐偶爾也會跟她聯繫,讓她知道自己不是無依無靠的。

‘沒有可是。’他一聽到她遲疑的話語,立刻就不高興了,‘我說的話你只能照做,沒得商量。’

‘好、好吧!’親情誠可貴,愛情價更高,她還是……重色輕家人好了,反正一年很快就會過去。

得到她同意後,溫靖邦抱她的力量這才變得溫柔地了‘你唯一能接觸的人就是我。’

他要切斷她與外界所有的溝通管道,讓她只屬於他一人。

‘真的?!’好棒,這正是她所癡心妄想的。

‘對。’他說得斬釘截鐵。

‘太好了、太好了,’她絕對會好好把握跟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讓他喜歡上她。

溫靖邦沒有理會她的歡欣,繼續說出惡毒計畫的下半部曲。‘等一年時間期滿,我們立刻離婚,我會無條件放你回家。’

一年的時間足夠讓溫氏企業站穩腳步,之後,他倆就一拍兩散,他要再回美國過他大少爺的逍遙日子。

至於她,誰理她!‘不用啦!’風影月想的卻是,可能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能擄獲他的心,到時他就不會跟她離婚了!

‘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她怎麼老是聽不懂,總想激怒他?

‘呃——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基本上她才不介意,她只相信自己的本事。

‘離婚協議書會在婚前先簽妥。’聽到沒?”他最在意的是未來該如何甩掉她。

“是,你叫我簽我就簽。”她不敢再妄自發表意見,從現在起都聽他的吧!誰叫她這麼喜歡他呢!

“那就這麼決定。”他很滿意她不再事事跟他“唱反調”,“明天我帶你去看我們的新房,後天去法院公證。”

“嗯。”她暗自在心底雀躍不已,真好,他倆就要有屬於自己的家了。

她一定會把家看得溫馨滿人間,讓他不但愛上她,也同時愛上他們的愛的小窩。

看她乖乖的對他言聽計從,溫靖邦不禁洋洋得意。

而將這件事解決後,他身體裏的每個細胞都已隱忍不住,開始抓狂的呐喊著想要宣洩……

於是,他開始對她上下其手起來。

===========

溫靖邦當然不會因今日是他倆的洞房花燭夜而陪在風影月的身邊。

笑話,他之所以娶她只是為了阻斷她回家哭訴的機會,以免她那個暴發戶父親報復溫氏。

所以,他在兩人辦完手續後,立刻逼她回到他倆的新家,“我要趕去公司,你先回去把家整理好,記得要做個盡職的賢妻良母,知道嗎?”

一聽到他這麼說,風影月的小臉立刻浮現一抹酡紅!甚至幻想著自己的身畔圍繞著一堆兒女。

“好。”她滿懷嬌羞的坐進他替她招來的計程車。

看著揚長而去的車影,溫靖邦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拿起手機撥號,“柳秘書,我今天的行程是什麼?”。

從這一刻起,他要把生活重心全都放在事業上。

當風影月再看到溫靖邦時,都將近晚上九點了,她開心的衝到他身旁替他拿外套、接過公事包,再跨跪在他的面前替他換上拖鞋。

“你吃過了嗎?”他涼涼的問。她誠實的搖頭,“沒。”

別問她為何不吃,她是想吃,但家裏沒有半點糧食,她又沒能力出外覓食,身上更是身無分文,只能乖乖待在家裏挨餓。

但她還是覺得好幸福,因為,從今天開始,他就是她的另一半了,她真的好開心。

溫靖邦忍不住好奇的問:“你不會自己弄嗎?”

她又誠實的搖頭,“不會。”

“那你會什麼?”雖然他其實是在心底暗自叫好,她愈無能他愈能控制好她,但他還是忍不住想挖苦她,“你怎麼做個稱職的家庭主婦?你怎麼照顧我?”

她聽聞他的話,小臉變得一片慘白,“我、我會學!”

怪她太天真了,在她的觀念裏一直是這樣以為的,她只需嫁個她愛的男人,至於其他瑣事應該都會有人來幫她的。

“你明天幫我請幾個傭人,我要掃地的、煮飯的、洗衣的……”她認真的板著手指計算,“如果能幫我請個司機的話,那我就能出門了。”

溫靖邦看著她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說話的語氣也變得很不客氣,“你以為我是你們那種暴發戶嗎?”

“咦?不、不行啊?”她的小臉頓時失望的垮下,開始擔心的自問自答起來,“可是我……沒人教我的話,我真的不大會耶!”

她聽懂他要她做個事事自己來的家庭主婦,她也心甘情願,可問題是,得先有人教教她吧!她以前可是個茶來張口、飯來伸手的富家小千金,她是真的什麼家事都不會做呢!

“算了,明天我就幫你請個人來教你,”他本來就知道她很無能,但這也是他之所以能將她吃得死死的最大原因之一啊!

“溫——你對我真好。”風影月好開心的摟著地,主動的與他親近。

溫靖邦忍不住就想將她抱來吃……但一想到她一整天沒進食,總算良心發現的隱忍住欲火,“去穿件外套,我帶你去吃東西。”

“嗯——溫,你對我真的好好。”在思緒單純的風影月的觀念裏,他對她示好就表示他已有點喜歡她,這讓她芳心大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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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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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2 09:32:0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走在熙來攘往的街道上,風影月小手緊緊牽住溫靖邦的。

她從沒像這樣跟一個人出來逛過街,從來都是她走在前,身後跟著三五個跟班,替她抬那滿載而歸的戰利品。

當然,也是防止她會走丟。而現在,她只能靠他一個人,她當然會亦步亦趨的跟緊他。

“好可愛的娃娃喔!”她看到迎面朝她走過來的一對情侶,女孩手中抓著一個男友剛從抓娃娃機裏抓來的絨毛娃娃,忍不住欣羨的多看了一眼。

溫靖邦本來該假裝沒聽見的,他又不在意她的任何反應,但他也不知自己是撞了邪,還是被她給下了降頭,反正他就是發現她小臉上那渴望的表情。

而他莫名的就是想滿足她的需求。

“哪個可愛?”但他說話的口氣很平淡。

風影月沒想到他會聽進她的話語,因為從出來吃飯到現在已一個多鐘頭,她問的每個問題他都沒回答,只是像個聾啞人士般的對她不理不睬。

但她的心情並沒有受到影響,畢竟,國父革命也是經過十次的努力,她才不擔心呢!

更何況,今天是他們簽訂婚約要在一起一整年的頭一天,她心底只有暖洋洋的快樂,沒有半點不愉快呢!

可聽到他的話,她還是喜上眉梢的指著位於他們正前方幾尺遠的抓娃娃機說:“就是那裏面的小娃娃。”

她本來就是個夢幻美少女,擁有一拖拉庫的絨毛娃娃。

但這回的私奔太匆促,以致她連半隻都沒來得及帶出來。

溫靖邦很不屑的往前走到機器旁,不耐煩的觀了夾娃娃機裏面的一堆醜娃娃,“這叫可愛?幼稚!”

但風影月卻點頭如搗蒜,“好可愛喔!”

而她沒說出來的話語是,她好想要一隻喔!

拼命的告誡自己不需要這麼做,但他還是很跩的投幣,還以相當不耐煩的嗓音問:“你要哪個?”

咦?他真要抓給她?

風影月當下將小臉貼緊玻璃櫥窗,指著每個都長得一樣,只是大小不一的絨布娃娃說道:“那個,前面第三只……哇--好棒!”

她好開心又好恭敬的伸出雙手,看著溫靖邦將娃娃放到她的手中。

“好可愛——”她忍不住用粉頰去磨蹭娃娃,“我好喜歡。”

她抬起頭,一張小臉散發出令人炫迷的神采,小嘴裏吐出的話語更是讓溫靖邦樂翻天,“溫,你好棒,真的抓到了。”

嗯!她是真的滿足了他的超級大男人心態。

他立刻再次投幣,“笑話,這麼簡單的事哪難得倒我?快說,你還要哪個,我全抓給你。”

“真的?!”從沒人這麼幫過她,她向來喜歡抓娃娃機裏的布偶,但從來沒人抓給她,都是直接到店面買給她,這讓她更深刻的感覺到,溫靖邦真是對她好到不行。

“我要這只、那只。”她興奮的指著一隻又一隻的布偶,“如果可以的話……那只我也喜歡。”

而溫靖邦果然沒有辜負她的期望,將她點名的每只娃娃都抓出來,丟到她的懷裏。

就這樣,在這街道的一隅,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拼命抓娃娃,而他身邊嬌小的女孩則是不斷的在一旁搖旗呐喊著,將一個個戰利品收進懷裏。

===========

“謝謝你,溫我好開心喱!”坐進車內,將所有好娃娃都安放在後座,風影月認真的向他道謝。

溫靖邦卻面無表情,他是在心底怨怪自己,幹嘛?他幹嘛要讓她開心成這樣?

“你回去就得付出代價。”他冷冷的說。

啊——他是指他們一回家就要做……愛做的事嗎?

不是風影月好色,而是她是衷心的愛上了他,再加上他今晚的行為又深得她心,她當然樂於從命噦!

“哦--好……”她羞紅了一張俏臉說。

雖然沒有必要,但溫靖邦還是忍不住找到機會就故意貶低她,“看來你已經不再怕……是做上癮了嗎?”

風影月只當這是夫妻間的打情罵俏,“溫——”

於是,當下天雷勾動了地火,他的熊熊欲望再也無法隱忍……

“溫、溫——”她驚駭的想要求他停止,“不能在外面!”

她可是好人家的女兒,不能在野外那個啊!

“我控制不住了!”他才不管,反正夜正黑,路上又沒什麼車輛行人,誰管他愛做什麼。

“可是……”她會很害羞的。

“沒有可是!”他的霸氣又拿出來了。

“但是……”她的語氣近乎懇求。

“不准但是。”他一口否絕了她的懇求。

“我不敢……”在外面做啊,

“怕什麼,有我在。”他一言以蔽之的告訴她,就算天塌下來也有他獲著,她是在操什麼心啊!

不知為何,一聽到他這麼承諾,風影月就是想深深的信賴他,誰叫她是這麼無可救藥的愛著他呢,

“哦--”她乖乖的任地予取予求。

而他也沒讓她失望,立刻展開一場腥風血雨……呃——不是啦!是風花雪月的一場激戀……

===========

溫靖邦指著站在門口的中年歐巴桑,“風影月,我請劉太太來教你幾天,你可得給我認真學習,不得偷懶,知道嗎?”

他故意將溫氏家族裏最惹人厭的管家請來,讓風影月的日子不好過“哦——我會認真的。”風影月滿心感激的朝來人行了個九十度的躬,“我是風影月,什麼都不會,請您多多指教,我會很努力學習的。”

很滿意於風影月的虛心求教態度,溫靖邦拍拍劉管家的肩,“我把她交給你了,你就別客氣,儘管指使她吧!”

劉管家多少聽聞風影月仗著財大氣粗,硬逼溫靖邦娶她的傳言,本來就投打好心眼的想來替自家主子出口氣的。

“是,我會盡力的。”才送走溫靖邦,就在關上大門前,劉管家已決定先給風影月一個下馬威。

她暗自在風影月的背後大力一推,再假裝自己是在關門,然後虛情假意的問:“啊——我撞到你了嗎?你怎麼站在我後面,我背上又沒長眼睛!”但她絲毫沒有要扶風影月起來的打算。

風影月一時不防,摔得挺重的,連膝蓋都破皮,隱隱有血絲滲出,但她眼見劉管家已經急匆匆的走向廚房,便趕緊自地上爬起,露出一張笑臉,低聲下氣的跟進廚房裏。

“怎麼什麼都沒有?那得先去採購才行。”劉管家故意忽略風影月的傷口,直接打開流理台下的一個抽屜,取出錢包。

哦--原來家用是放在這裏,那她以後知道了,風影片認真的觀察劉管家的每一個舉動。

故意將風影月撞到門邊,聽到她吃痛的輕呼一聲,劉管家才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的問:“我要去採買,你要去嗎?”

“要要!”風影月趕緊放下正在揉著被撞疼的頭的小手,急匆匆的跟在劉管家的屁股後頭。

劉管家來到她的50CC機車旁,自看物箱內取出一頂舊舊的安全帽,“這頂先借你,從明天起你得自備。”

自備啊!風影月決定等劉管家一走,就去放錢的地方拿點錢去買一項漂亮的。

劉管家發動機車,卻久久等不到風影月上車,她不禁冒火,“喂——你是要不要上來啊?”

她是要,可她怎麼看都覺得很危險。

風影月小臉上淨是上忐忑不安,“坐上去安全嗎?”

但劉管家已催油門往前衝,誰理她,要跟就用路的吧!

風影月沒想到劉管會不等她,一見車往前行,急巴巴的直追著車跑,焦急的叫道:“劉、劉管家……我還沒坐……”

她追了約莫十來分鐘,兩條腿都快跑斷了,劉管家才總算停下車。

“還不上來!”她對著兩腿酸軟的風影月大吼。

風影月這才趕緊跨坐上去,兩手緊緊的抓住劉管家粗粗的腰身,卻立刻被制止。

“拿開你的手。”她討厭的人怎麼可以抱她!

風影月本想告訴劉管家,不抓東西她怕跌下車,卻突然感到身後似乎有個東西卡在她的後腰處,她一回頭發現是支橫桿,趕緊反手緊緊握住。機車終於再次往前行。

“你怎麼這麼重?”劉管家才騎了約莫兩分鐘就停下來,“到了。”

這……這麼近?那她以後可以慢慢走來,不用再讓劉管家載了,風影月這麼想,因為她不想看別人的臉色。

再說,她身高一百六,卻只有三十九公斤,根本就不重好嗎?

默默的跟在劉管家身後推著推車,仔仔細細的觀看被放進菜籃裏的食材。

她全都用心的記住,決定下回再來此地,一定要獨自來,不要再被人嫌棄。

付完賬,劉管家將所有的東西交給風影月,“我先去加個油,你自己慢慢走回去。”

“哦。”風影月沒有抗議,拼了吃奶的力氣,將那將近十公斤的東西,一步一腳印的提回她與溫靖邦的家。

當她走到門口,劉管家已好整以暇的等在門口,“怎麼走這麼慢,真是個千金小姐。”

她在罵她!風影月默默的在心底立誓,不要再讓別人看輕她,她會做個稱職的賢妻良母的,她非做到不可!

跟在劉管家的身後,學著將一樣樣萊整理好,分別放在冰箱裏,風影月的小手其實已經快痛斃了!

摘菜、洗菜……她哪這樣勞動過啊?

但她都還沒來得及喊累,劉管家已拿起吸塵器,指揮她,“你先掃過我再吸,這樣會比較乾淨。”

“哦——”她乖乖的接過掃帚。卻不知從何掃起。

於是,她從自己所站的位置自客廳的正中間開始掃起,卻立刻被劉管家罵到臭頭。

“笨啊!哪有人掃地不從角落掃起,要這樣、這樣……”劉管家邊掃邊數落著。

風影月不只乖乖聽著,還很用心的觀察該如何掃地才會乾淨、該如何吸地才會看起來清潔溜溜。

之後她被帶到後院學習如何使用洗衣機。

她連眼都沒眨一下的默記著該將同色系的衣物一起洗,該如何的放水、放洗衣劑,要按哪個按鍵……

曬衣時,她又足足聽了快兩個小時的訓——“衣服要翻過面才能曬,你懂是不懂啊?”

“喂喂——衣服要晾前得抖一下,才不會皺成一團,你是豬啊?怎麼連這個都不懂?”

“內衣當然要曬在陰暗的地方,你是頭壞了還是笨到家,你媽怎麼這麼不負責任,連這些一家事都沒教過你嗎?”

夠了,她要怎麼罵都行,但就是別罵到她母親頭上。風影月轉身就走,不想聽到不喜歡她的人攻擊她的所做所為。

“等等!”劉管家眼看風影月走進屋,趕緊跟上去,一點都不放鬆的命令著,“你現在得趕快學煮飯做菜,少爺要回來吃飯的。”

一聽到溫靖邦的名,風影月就不敢再要大小姐脾氣,她記得很清楚,他確實要求她做個什麼都,會的家庭主婦。

所以,雖然她的手腳酸疼不已,她的心也很受傷,但她還是乖乖的點頭了,“哦--知道了。”

劉管家一見風影月柔順的跟進廚房,便故意叫她做各種危險性高的事,以挫挫她的銳氣。

哼!一個作威作福的暴發戶小姐,還敢在她面前耍脾氣,不給她點顏色瞧怎麼行!

於是,風影月做了許多生平從未做過的事,她第一次開瓦斯,卻因身子靠太近,不但頭髮被燒焦了一小撮,連小臉也被燙紅一小片;她生平第一次拿菜刀殺魚,卻將自己的左手劃了一個口子,流了比魚還多的鮮血。

但她沒死心,愈挫愈勇……呃——並不是,是劉管家不管她的傷勢,繼續讓她學做各種家事。

當天色暗下,牆上的鍾敲了八聲,餐桌上終於擺上一條煎得焦黑的魚、一盤炒得完全看不見綠意的蔬菜、一盤烏漆抹黑的東西,以及一大碗黃稠稠的湯。

劉管家眼見此時溫靖邦還未回家,便心知肚明他要求風影月做晚餐只為折磨她,便無心再留下,晚上可是她看連續劇的美好時光,她才不肯陪這個暴發戶之女呢!

“你自己等少爺,我明天再來。”劉管家換回自己光鮮亮麗的衣服,揮揮手,沒帶走一絲雲彩。

她可不可以不要再來了?這是風影月心底真心的想望。

但她沒敢說出口,雖然她覺得自己已經學到訣竅,但在沒有得到溫靖邦的認可前,她還是沒有膽子造次。

雖然小臉上滿是油垢,兩手上也多是大小創傷,但她還是滿心欣喜的坐在餐桌前等著老公回家吃晚飯。

牆上的時鐘響了九下、十下、十一下……

直到響了兩聲,風影月才默默的捧起早早替自己盛好的半碗飯,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起來,“好香的幹煎鯧魚、好好吃的炒空心菜、好甜美的青椒炒牛肉絲……”

她的嗓音聽起來好落寞,甚至有點哽咽,但她還是一口接一口的將飯菜送入口中。

最後,她舀了一勺湯,“好香好甜的玉米濃湯……”

喝了一口,她只覺得這湯似乎放了太多鹽,吃起來好鹹好鹹,但她沒注意到的是,不知何時,她的淚早巳滴滿一整飯碗了。

她動作遲鈍的收拾著桌上的菜,有樣學樣的擦好桌子,再將飯桌的椅子歸位,走進廚房開始洗碗。

“不難,一點都不難,我才一天就學會了……”她逞強的做著每件今日所學到的事,沒管手上一個個傷口刺痛難忍。

當她洗好碗,一個轉身想回到客廳繼續等晚歸的溫靖邦,卻被乍然出現的人影給嚇得哇哇大叫,“哇啊——你……溫,你回來了?”

她沒聽到他開門的聲音,才會嚇得三魂少了兩魂。

溫靖邦是在她開始吃飯時進門,他本來沒想多看她,卻在聽到她悶悶的哀怨聲時,心揪了一下,那感覺……很痛!

因此,他克制不住的站在飯廳門邊,聽著她發表深閨怨婦的心情。

他本想惡狠狠的指責她,要她知道她所做的是全天下女人的本分,卻沒料到她竟看起來這麼糟糕!

她原本小臉上總是洋溢著青春朝氣的光彩全都沒了。剩下的只有濃濃的疲累及哀怨神色;她兩眼老是進射出愛戀地的目光,此刻滿是無助“溫,你回來了……”她有點急於討好他,“你餓嗎?要我熱東西給你吃嗎?對不起,我沒等你……”

“我吃飽了。”他拉過她想轉身去忙的小身子,

拉起她的小手想牽她回房,卻感到她瑟縮了一下。

他訝異的望著邋遢的她,“怎麼了?”

“沒事。”她無事一身輕的笑著,笑得這麼的自然而真心,“好開心你回家了。”

連說到“回家”兩字,她覺得自己心底都像是吃到蜂蜜般的甜。

“你學了一整天?”他摸摸她紅腫的小臉,發現粉頰上不止有傷,還濕答答的,“你哭了?”

“沒有!”她激動的反駁,“我沒累、我沒哭,我只是、只是……很想你……”

莫名的他心軟了,他怎麼這麼殘忍的讓一個高高在上的小千金去做這些煩累的家事?

他摟過她,“不用學了、不用學了。”

他的用意是不想讓她變得這麼狼狽不堪,“我讓劉管家明天不要過來了。”

“嗯——”風影月一聽人整個都放鬆了,保證的說道:“她真的不必再來,我都學會了。”

不知為何,當溫靖邦聽到她的保證,莫名的有點不捨,畢竟他向來知道劉管家夠狠,她應是吃足苦頭了。

一這麼想,他突然想給她一點鼓勵,他輕擁著她,再她的頭頂上低語,“很晚了,我們一起去洗澡吧!”

啊,他邀她與他一起共浴!

風影月更加確認,他絕對是比她想像的更喜歡了她一點。

===========

溫靖邦是心存不良意圖,打算跟她洗個香豔的鴛鴦操,傾便再與她一親芳澤,事實上他一直厘不清,為何他就是要不夠她?

但當他替她褪除衣物,看著她身上一個個青紫的印痕,他的心突然瑟縮一下,他待她會不會太不溫柔了?

撫摸著其中一枚較深的紅痕,他的大手若有意似無意的輕撫著,“還會痛嗎?”

風影月邊讓溫水沖刷過身子,邊倚著他休息,疲憊感頓時湧上,她無力回答他的問話,只想閉上雙眼休息一下。

“嗯——”她輕喃著,整個人挨著他微微往下滑。

他沒想到兩人如此這般的袒裎相見,她卻無視他的英雄本色,居然給他呼呼大睡起來,這讓他忍不住怒瞪起雙眉,卻在扶住她的嬌小身子之際,以眼角餘光瞄到她眼臉下的黑影,看來……她真的太操勞了。

將她放在溫暖的浴缸中,讓恰到好處的溫水包圍著她,他這才驚訝的看見她除了臉上,兩隻小手上滿大小刀痕,難怪在她久等不到他回家,會那麼傷心難過了。

唉!他不該對她心軟,他只是個卑劣的壞男人,他不能對她好啊!

雖然明知不能,但他確實是以很溫柔的心,替她好好的洗了澡,再用大毛巾裹著她,將她抱上床。

他體貼的替她將濕潤的短髮擦幹,直到不再濕潤才停手。

但他今日的溫柔卻是她清醒時絕對看不見的。

“對不起,風影月,碰上我還真的只能算你倒楣。”他輕聲說,悄悄的替她將微皺的秀眉推開,“你是在認識我之後才養成皺眉的習慣嗎?”

但已累斃的風影月,渾然不覺他的溫柔,只是在睡夢中層開笑顏,夢中,她好開心終於讓他的反感減少,開始有點喜歡上她了,所以,她笑得好開心。

只是,現實裏要等到哪一天,她才能擄獲他的心,風影月一點都不知道。

她一心以為時間一定夠,她可是有一整年的時間可以跟他朝夕相處耶!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溫靖邦的心底,根本沒打算讓她進駐,就算他……是有那麼一咪咪的小動心,可他曾克制,不讓那小小的迷惑氾濫成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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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發表於 2022-3-2 09:32:2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風影月真的覺得自己進步了好多!

她已從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千金小姐,晉升為一個普普通通的世俗女子,她會買菜、洗衣服、煮飯、拖地……

她還會操持家務,將以前以為只是身外之物的錢財看得比性命還重要,能省的她絕不會多浪費一毛。

更令她開心的是,她的所做所為多少也獲得了溫靖邦的認可。

雖然他從沒誇獎過她,也沒對她比過去好——但這是因為,她覺得他應該生性就是這樣的龜毛,以致很難得到他全心全意的對待。可她就是感覺得到,他對她的挑剔一天少過一天。

“你最近有點胖。”吃早餐時,溫靖邦多看了她一眼,順便送給她一個惡劣的批評。

可風影月的想法卻是,他……竟然對她這麼好,甚至注意到她的胖瘦,看來她的努力真的得到了回報。

“我沒胖……”只是腹部大了些,肚子也偶爾有些不舒服。

“你最好保持好身材,我可不想跟個肥婆睡在一起。”他毫不留情的繼續說著惡毒且傷人的話語。

但風影月都跟他這樣相處快三個多月,已經很習慣了。

她開心的說:“那我要開始減肥了。”

“做仰臥起坐吧!”他給了她良心的建議,“每天做個三千下,相信沒幾天肚子就會消下去。”

說完,他便出門了。

風影月立刻遵照他的聖旨,很用心的開始做著仰臥起坐,可連續做了六十來下,她開始覺得下腹有點不適。

“我真是太沒用了。”她這麼對自己說,“先休息五分鐘後再繼續。”

可她才這麼想,電話已響起,她匆忙跑去接。

“喂——嗯!正在做仰臥起坐……什麼?放在你的書房裏,哦——我馬上幫你送去……我會臭臭的,會影響到你們公司的空氣品質?好,那我先洗好操再過去,你要等我喔!”掛斷電話。她匆忙奔進屋內拿換洗衣物。

“穿這件粉紅色洋裝好嗎?不行!溫會嫌我胖。還是穿這件淺藍色的裙子?不行!溫會嫌太短。那就穿這條黑色長褲吧!”她將幾件溫靖邦替她買的衣服攤在床上挑選。

不能怪她一廂情願的以為溫靖邦愈來愈喜歡她,因為他愈管愈多,她衣服穿得露些、裙子穿得短些,都可能被他破口大駡,說她想出去賣騷!

而她總認為,那是溫靖邦重視它,才會對她產生這樣大的佔有欲。

她確實是感到開心而滿足。

匆忙沖了個澡,風影月看著流過兩腿的溫水,心底有一絲疑惑,怎麼有點血色?!莫非她月事來了?

從跟溫靖邦私奔後,她的生理期便一直沒准過……不!該說是沒來過,或許這兩天就要來了,她不很重視的想著。

洗好澡、穿好衣服,她拿著溫靖邦交代她帶去的資料袋,匆匆出門搭捷運。

沒錯,她已進步到知道該如何使用大眾交通工具了。

===========

溫靖邦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沒想到今日竟是有朋自遠方來,他在美國的幾個好友居然選在今天來到公司,想給他一個意外驚喜。

“Jerry,你好壞,都不跟我們聯絡”以前跟他有過一腿的琳達一見到他,立時像隻八爪章魚般纏上他的身,兩隻手也毫不客氣的在他最凸出的部位遊移著,“看來你還是挺想念我的嘛?”

摸了好半天,琳達才像是心滿意足的放過他。

其他幾個好友也相互摟抱的打了招呼,他甚至忘了曾經叫風影月替他送資料過來,“既然來了,我就帶你們到處走走吧。”

向秘書吩咐完重要事項,溫靖邦對朋友拍拍手,“走吧!”

“耶--還是Jerry最上道。”琳達一聽到要出去玩,當下手舞足蹈的湊上前,吻了溫靖邦一下。

也許是他倆太久沒在一起,琳達的紅唇竟不捨得離開,更加深了這個吻。

溫靖邦在被吻的刹那,心底竟莫名浮現那個小笨蛋可憐兮兮的模樣!

而他,突然好想嘗嘗她芳甜的吻,那讓他的身體很誠實的起了反應。

可就在琳達的嘴還與他的唇唇相印之際,一張清麗的小臉霎時出現在眾人眼前。

風影月像是被他親吻別的女人的畫面給駭住,整個人怔傻在當場。

“你……你來幹嘛?”溫靖邦竟有股被抓包的心虛感…”不!是愧疚的感受。

琳達不高興被推開,故意將凹凸有致的身軀更緊貼溫靖邦,不屑的問:“這個青澀的小蘋果是誰啊?”

“好可愛的小蘋果,我想吃。”另一名美國友人湯姆,直截了當的說出他的癡心妄想。

溫靖邦也不知自己是在不高興什麼,總之,他一聽到好友覬覦他的女人,就益發生氣風影月招蜂引蝶的行徑。

“誰准你來的?”溫靖邦氣急敗壞的指責,“還不快給我滾回家!”

風影月乍見他親吻別的女人,脆弱的心已經很受傷,現在還被他莫名的指責,“你……是你要我拿這個……”

可她的話立刻被打斷,“你還頂嘴!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還不快給我滾!”

他不想見到湯姆拿色色的目光看風影月,他就是不准。

“我……”風影月覺得好委屈,“那她是……”小手忍不住指著嬌豔的琳達!想弄清楚她是誰。

“閉嘴!”溫靖邦覺得就算要他解釋,也要等只有他倆獨處時再談,他不准她在他朋友面前和他爭辯,“滾!”

風影月真的很不能接受,但她畢竟已被他管了三個多月,所以她還是低垂著頭,一副鬥敗的小母雞樣,乖乖的準備離開辦公室。

“Jerry,她是你的誰?”湯姆像是很欣賞風影月,直沖著溫靖邦追問她的身份,一副想追她的模樣。

“她哪是我的誰?她也配!”他其實無心這麼說,只是不想讓湯姆追求她,“只不過是個討人厭的暴發戶的小孩而已。”

不——她已經不是了好不好?

風影月真的好想轉頭抗議,但她轉念一想,他不喜歡她在眾人面前反駁他,所以,她只能隱忍住心傷,回家等他。

看著風影月垂頭喪氣的失落樣,溫靖邦有那麼一點想將她喚回,但他卻不能放下這群好友。算了!他心忖,誰叫她要喜歡他,活該受罪。風影月直到離開他的地盤,快走到捷運站時,才感到心好痛、肚子也好痛,

她試著忍耐,想趕快回家休息,但一陣劇烈的疼痛讓她痛彎了腰。“呃——”

“小姐,你還好吧?”好心的路人圍繞著她詢問。

風影月已經痛到不行,她勉強抬頭,卻發現眼前一片昏暗,“我先生……告訴他……”她拿著原本要交給溫靖邦的資料袋,只是他沒給她機會交給他。

隨後,她便陷入昏迷。

“她在流血!”路人詫異酌發現,立刻驚聲尖叫。

於是,一夥好心的路人手忙腳亂的將她送到距離最近的一間醫院。

只是,正當他們圍成一團,急著要將風影月送到醫院時,另一邊,溫靖邦剛好與好友們走出辦公大樓,一路笑鬧的去狂歡了。

===========

當溫靖邦趕到醫院時,已是半夜。

“你就是風影月小姐的親人?”一名身穿白袍的年輕醫生,態度不善的走進風影月的病房內說明著,“病人被送進醫院時下體大量流血,可我們怎麼都等不到你來,為了保住病人的生命,我們為她做了引產手術。”

醫生的態度之所以不佳是因為,他們並非聯絡不到溫靖邦,而是他沒有及時趕到醫院照顧妻子。

溫靖邦面色鐵青,他沒想到風影月會懷孕。

他壓根沒打算跟她長長久久,也因此,當他乍聞她流產,竟莫名的有點慶倖!

事實上,他是故意拖延到現在才現身的,因為,他並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風影月。

送走醫生,他走到三人一間的病房的最內側,將布簾拉上後,才仔細端詳躺在病床上,面色慘白的風影月。

為什麼她不懂自我保護?

為什麼她要淨做些讓他傷腦筋的事?

溫靖邦克制不住的只想抱怨,他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更沒想出一個合適的藉口來說明為何他寧可陪友人,卻不肯來照顧流產的她。

風影月隱隱感到身邊有人,悄悄睜開眼,看到他終於出現。

霎時,一顆顆珠淚自她眼角溢出,“溫——”

他被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所撼動,忍不住拿出潔白的手帕替她拭淚,“風影月,你別哭。”

“我們的寶寶……”

“沒有寶寶!”他把話說得很殘忍,“現在不會有寶寶,未來也不會有。”

她怔怔的望著他,像是聽不懂他話中的含義。

溫靖邦更直截了當的說出殘忍的話語,他不希望她對他倆的未來抱著錯誤的想法,“我們一年後就各奔東西,要什麼寶寶?”

“不——”那是說她沒讓他喜歡上她,他們才需要各分東西;可他已經喜歡上她了一點了,不是嗎?

“是的。”他看進她的眼,發現她的眼裏裝滿對他的依戀,這讓他的心稍微安定了些,也讓他決定更殘忍的對她,“你喜歡我,可我卻不喜歡你,我們一年的期限一到就分開。”

“有,你有!”她急切的拉住他的手,“我可以感覺得到,我相信我的直覺。”

溫靖邦雖然心知肚明她說的有部分是真的.他確實偶爾對她還……滿不討厭的,但他卻沒打算承認!“你想太多了!”

“不——定我還努力不夠。”這一刻,她甚至忘了他今天對她的不忠實,“我還有八個多月,我會繼續努力的。”她信誓旦旦的說著。

他該直接打破她的幻夢,這樣在未來兩人分開時,她才不會太難受。

但男性的虛榮心卻讓他就是不想制止她繼續喜歡他、愛他,只是站起身,“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雖然沒真的生產,但據說流產多少會傷身,他還是別吵她。

“陪我——”她伸出冰涼的小手拉住他欲離去的溫暖大掌,“我不喜歡一個人留在這裏。”

看著他的目光帶著乞求,溫靖邦知道他應該委屈一點多陪陪她的,但他就是狠著心。

“不!我累了,想回家休息。”他毫不留戀的轉頭,不希望她對他抱太多期望。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小手從他手中滑下,風影月第一次喜歡他的心有了些許的動搖。

他……至少該體念她懷了他的骨肉,多少留下來陪她一晚吧?

但他卻不……難道她的直覺不對,他從來都沒像她所想的,正一點一滴的喜歡上她嗎……

風影月就這樣一夜無眠,睜大眼想著兩人的關係,但她愛他的心還在,她……還是不想放棄啊!

===========

從她小產後,溫靖邦一直很小心翼翼,每次要她都會穿上小雨衣。

風影月則是刻意不去在意心底的陰影,安慰自己,他只是不好意思告訴她他喜歡上她了,一定要這樣。

所以,只要她再接再厲的把喜歡他、愛他的心充分展現,她遲早有一天能擄獲他的心,老天疼憨人,她深信自己會心想事成的。

於是,雖然她心底有那麼一咪咪的小疙瘩,她還是很用心的在討好他,對他付出無止盡的關懷。

但她得到的卻是惡意的對待。或許是她曾意外懷孕的事,讓他對.她的態度變得更加曖昧;也或許是因為琳達纏他太緊,以致他就是無法對她一如先前那樣友善。他惡意的挑剔著她,看不顧眼她所做的每件事。

可風影月連那次他對她做出不忠實的行為都不肯正視……不!是壓根連開口解釋都沒,但在她的內心深處,一直都很介意那個女人的存在。

只因,她總覺得自己可從夜夜晚歸的溫靖邦身上,嗅聞到那女人身上的香水味。

終於,在她小產兩個多月後的某一日,當他夜歸回來與她溫存一番後,她鼓起最大的勇氣問出心底的疑惑。

“溫——你……最近回來的時間愈來愈晚,很忙嗎?”雖然不能替他分憂解勞,但她好想融人他的生活圈。

“男人的辛苦,你們女人哪會知道!”他只是涼涼的回了句模稜兩可的答案。

“我想知道啊!”她想做成功男人背後的女人。

“沒必要。”他言簡意賅的說完,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咦?你是日子過得太閑,才會變得這麼無聊嗎?”

過去她總對他在外的行徑不聞不問,怎麼現在居然干涉起他的事?她真是膽子大了!

“不是……”她惟惟諾諾的說著自己的想法,“我只是想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

“你拉不近的。”他打破她的癡心妄想,卻沒忘滿足身體上的欲望,“看來我剛才還沒喂飽你,我不介意再為你服務。”

他已開始對她動手動腳,反正才剛做完,她身上還是衣不蔽體。

不知為何,即使要了她千百遍,他仍感覺要不夠她,與坦也讓他暗自在心底警惕起來。

“不——”她不喜歡這兩個多月來兩人相處的方式,他總一味的需索她的身子,卻怎麼也不肯與她溝通,“我不想只跟你做……我想跟你談心、想跟你談未來、想跟你……”

他不悅的截斷她的話。

“你沒資格跟我談其他!”他的欲火沒得到發洩,怒火飆得老高,“你除了陪我上床外,我看不出你還有什麼存在價值!”

他是故意的!

風影月要自己不將他的傷人話語放在心上,不斷的告訴自己,他只是想讓她傷心,而他之所以這麼做,一定是因為他已對自己有點動心,所以她不能介意他的氣話。

雖然……她好介意喔!

“我們可以像先前……”她流產前,他們兩人的感情已有小幅進展。

但她急欲參與他的生活卻讓他頓時失了跟她親近的心,他冷冷拋下一句,“如果你不想跟我做!我實在不知道我們還能做什麼!”

說完,他起身穿上睡袍,準備離開臥房。

她急急拉住他睡袍的一角,“不要把我講得跟……那種人一樣,我是你的妻子……”

但她在說這些話時,卻忽略溫靖邦的心情轉折。

他確實已對她小有動情,但他拼命的壓抑,就是不想跟她有過多的牽連;但他思索過,或許當他放她回家後,他仍無法忘了她,他會再認真考慮兩人未來的可能性。

但現在,他就是不想跟她有更進一步的瞭解。

他也很痛苦、他也很掙扎……她為何還要這般逼他?

“我從沒當你是我的妻子。”他故意將話說得狠絕,反正地向來都是這樣待她,從沒站在她的立場考量,關心她是否受得了他的冷酷對待,“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

是她逼他把話說得這麼白,如果她承受不起,那也是她自找的。

風影月聞言,原本緊緊抓著他衣角的小手手背上,因過度用力而顯露出青筋,卻在乍聽到他殘忍的話語後,霎時鬆手。

感覺到她對他的放鬆,溫靖邦心底升起一股小小的擔憂,卻在下一秒釋懷。

畢竟,從認識她到現在,他一直都用這樣惡劣的態度對她,她該習慣了。他甚至相信。明早她依然會對他展露笑顏。

風影月在他說出殘忍的話語後頓時有所領悟!

她的小臉怔住,心仿佛在當下碎成片片,甚至可清楚的聽到破碎的聲響。

痛,是她此刻惟一擁有的知覺。

那種痛比她當初因小產而腹痛,更痛上千百倍;比她獨自一人守著寂靜的病房的孤獨感,更痛上千百倍,她的心像是被一把利刃一小片一小片剜著…….

也許是這痛太深刻,她反而變得很冷靜,“你真的從來沒有喜歡過我一點點對嗎?”

原來一切都只是她在作白日夢啊!

溫靖邦很不喜歡聽到她以這種沒有感情的嗓音對他說話,以致他開始激動起來,他心忖,她憑什麼責怪他?

“對,從來沒。”要比狠,他不信自己會輸她。“我之所以留你在身邊,只是怕你回去告狀,那會害溫氏企業被你那沒什麼本事的暴發戶老爸弄垮。”

原來……原來她所付出的一切都是枉然。

風影月的小臉異常悽楚,那表情乍看,真的會寧鐵石心腸的人動容,連溫靖邦都不敢再多看她一眼。他急急的轉頭不與她面對面,因為就在他將絕情話說出口的瞬間,他就後悔了。

但他轉過頭的舉動卻被風影月解讀為,他連多看她一眼都不屑。

“我在你心目中原來是這麼的低下,”她的嗓音好柔好淡好輕,他幾乎聽不見。

或許是太過傷心,連淚都流不出來,風影月只對著他的背影問出心底深藏的疑惑,“那個女人……你喜歡她嗎?”

“不關你的事。”夠了,他再說不出刺激她的話語,因為……在他傷她的一刹那,他才驚覺,原來自己並沒那麼討厭她。

甚至,他還真的有在意她……還相當的在意。

為了不讓兩人再惡言相向,溫靖邦決定離開房間,“有話明天再說。”

風影月直到他離開好久好久,久到似乎過了一世紀,她才像是從魔咒中獲得解脫!“原來愛也沒什麼了不起……”

她輕聲的對自己說,下床走到梳粧檯前坐下,仔細的看著鏡中憔悴的自己,“媽媽根本說錯了,喜歡別人……可別人又不喜歡你,那是沒用的,不管你做再多的努力……還是沒用!”

她看到鏡中人不停的流淚,仿佛心都哭碎了,她忍不住伸手輕撫著鏡面,悄聲安慰道:“不哭不哭……要堅強,我都已經學會不傷心,你要堅強點……”

可她不懂的是,為何自己已能武裝起受傷的心,但鏡中的自己卻看起來那麼的受傷?“還是……原來我還不夠堅強……”

她下意識摸了一下小臉,這才發現,原來她早已淚如雨下,連身上薄薄的睡衣都哭濕了好大一片。

“嗚嗚……原來我還是會哭耶!”她輕聲對著鏡中的自己這麼說完,終於隱忍不住滿腹的委屈,伏在桌面上放聲大哭,似乎想把心底所有的積鬱都哭出來……

而門外,溫靖邦呆立著,他面色凝重,卻不知該進去安慰她好,還是放任她盡情發洩?

但最終,他只是呆站在門外,始終沒離開房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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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2 09:32:46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風影月已做好決定,一大早,她仍依往例走出房門,打算先替溫靖邦準備早餐——她已習慣做個賢慧的女人了。

可今天她一打開門,卻赫然看到他就站在房門外。

“溫——”她詫異的喚他一聲,不解他這麼早來找她有什麼事?難道是要趕她走嗎?

也好,就讓那絕情的話語由他口中說出吧!

“風影月,”溫靖邦看著雙眼紅腫的她,“我……我們好好談談好嗎?”或許他不該再這麼殘忍,該將對她矛盾的情緒攤在陽光下。

“好。”她乖巧的說,走在他前面下樓,在她的想法裏,至少讓她替他再準備最後一次的早餐。

可或許是她昨夜太傷心,也或許是她已心力交瘁,更或許是那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濃濃悲情佔據了她的心……總之,她突然腳一軟,眼看就要跌下樓。

溫靖邦由於昨晚一夜未眠,反應變得沒那麼矯捷迅速,本想一把拉住她卻失手,反而像是推了她一下。

原來他恨她到這種地步!

風影月誤以為他是氣她、討厭她,所以想推她下樓,這讓她更加灰心,連保護自己都不肯,就這樣直直滾落……

但即使在她滾下樓時,她還是在心底呐喊,“我只是這麼的喜歡你……”

撞到樓下的一瞬間,她知道有東西迎面撞擊到雙眼,但她什麼都不在乎了!

她隱約聽見溫靖邦焦急的呼喊,但……太遲了,她好想告訴他,他不必再忍受她了,因為就在跌撞地面的那一刻,她終於結束了自己的單戀。

一片漆黑,就這麼沉沉的在她的眼前蔓延開來,她再聽不見、看不見……

===========

朦朧中,她似乎聽到熟悉的親人嗓音,感覺有人在輕觸她的臉龐,她的意識慢慢的恢復,睜開眼,惶恐的叫了起來,“爸爸——你在哪?我、我怎麼看不見你……”

頓時,她被人擁住了!

是老爸,她可以清楚聞到老爸的味道。

緊跟著,她的手上覆上兩隻手,是她的大姐及二哥。

啊!她感到安心了,她終於回到最熟悉的環境,她知道自己安全了。

“爸——姐、哥,”她輕喚著,“我很好,只是……我怎麼看不見你們?!”

“嗚……”

風影月聽到姐姐的啜泣聲,不對,她大姐才不像她這麼愛哭,她是個很堅強的女人啊!

“我會要他付出慘痛的代價的!”

她聽到二哥咬牙切齒的說,是誰?他要讓誰付出代價?

“爸的小月兒啊!”風影月已被父親緊擁在懷中,“爸爸會為你出頭,爸爸會替你找最好的醫生,你別怕、別怕啊!”

頓時,她明白了。

“我瞎了嗎?”她很堅強的問,心裏想的卻是,這樣也好,她變成殘廢,就更配不上他,她也可從此斬斷對溫靖邦的癡心妄想了。

“沒有!”風董將話說得斬釘截鐵,像是在說服自己似的,“爸會讓你得到最好的醫治,你絕對會重見光明的。”

可她……已不在乎了啊!

“爸——”她看不見最愛的家人,只能朝著發話的方向說道:“我現在只想回家。”

“好,我們回家。”風董難過的緊緊摟住吃盡苦頭的女兒,“爸等一下就帶你回家。”

“哥、姐,還有爸——”風影月伸出兩手在空中抓著,像是想尋求家人的慰借,而她的小手立時被風氏一家人緊緊握住,“我只想回家,卻不想傷害他,請你們……別找他的麻煩,就讓我兩個變成陌路,再不聯絡就好。”

這就是她要的,雖然沒了喜歡、沒了愛,但她依然不想報復他,不希望他因此受到傷害。

雖然……她已不喜歡他了,真的。

放開家人,風影月伸出兩手撫上自己的小臉,摸著眼、鼻、嘴……“以後我要重新開始,再不去想過往了,可以嗎?”

風家三人各個眼眶含淚,只能答應風影月小小的心願,“可、可以!”

只是,他們都好不甘心,為什麼那個男人要這樣傷她!但他們也只能依風影月的意思行事。

於是就在當天,失明的風影月被家人接回家,從此養在金窩裏,再不出來見人了。

===========

風董端坐在偌大的客廳聽取眾人的建言,他的神情從一開始就很低落,“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嗎?”

真的就只有換角膜才能換回女兒的視力嗎?

可這就難了,沒有適當的捐贈人,他就算再呼風喚雨,卻還是無法還給女兒正常的視力,頓時,他怒氣猛地飆升起來,“好!我出錢買!”

他憤力的;掌拍在柚木桌上,“不管要價多少,我願傾家蕩產讓小月兒重見光明。”

不但如此,他還惡意的梭巡眾人,“你們有誰願意捐?”

嚇!眾人霎時嚇得頭冒冷汗。

沒人想把自己的角膜捐出,讓自己的世界變成黑白啊!

“嫌少?!”風董以銳利的目光看著廳內的每一個人,“我再加,我讓影星與影陽撤掉當初的教育基金;那又可加個……”

“風董!”其中一人顫巍巍的替眾人請命,“請給我們一個星期的時間,我們努力去找願意捐贈的人。”

當然是瞎別人不能瞎自己。

“好!”風董再環視眾人一眼,退而求其次的說:“如果真不行,雖然我這雙老眼已經花了,可我也可以……”

“不——不要勞師動眾。”風影月坐在通往客廳的回廊的階梯上,她已在此聽了好一會兒,“爸,我沒打算再看這個世界了,你不必為我大費心思。”

“小月兒,老爸能……”風董好想哭,他這一生的前半輩子奮鬥打拼,卻怎麼也拼不出什麼大成就;卻在下半輩子莫名發了財,從此在商界呼風喚雨。

但他從未得到該有的尊敬,只因他是個暴發戶!

每個人表面上接受、享受他的潤澤,卻在背地裏暗暗不齒他,他……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有錢不行嗎?他可沒做過壞事,還定期做公益,這樣還不夠嗎?

為什麼上蒼竟要他最愛的小女兒受到這樣悲慘的命運?

而他,居然沒能力替女兒力挽狂瀾,嗚嗚……他真的覺得自己好悲哀。

“小月兒……”霎時,風董在商場上的霸氣全都不見,變成愛女成疾的好父親,他直奔到風影月的身畔,“爸爸一定會讓你恢復視力的。”

“爸,不用了。”風影月輕聲安慰父親,“你看,我終於如你所願的回到家裏陪你了,你不高興嗎?”

“高興,爸高興極了!”但他還是想讓女兒的視力恢復,他捨不得她這樣過完一生啊!

“那就夠了。”風影月輕聲道:“讓他們都離開吧!我只想跟爸在一起。”

風董只得照女兒所說,將一干人趕走。

“爸是要親自帶著我熟悉家裏的每個地方,還是要傭人來陪我?”風影月也不懂自己為何會變得這麼認命,但她就是無怨無很,只想儘快熟悉自己的家。

“以前我最愛在這回廊上跑來跑去,可現在……”她頓了一下,“我看不見!好怕跌倒……爸,你要幫我。”

“我幫我幫。”風董難過的趕緊牽著女兒的小手,從第一個階梯開始,耐心的指點著,“左邊的扶手上有雕花,爸明天去請人磨平,免得磨傷你的手。

“來,抬腳。”他小心翼翼的指示著,“對,走一階停一下,先熟悉有幾層階梯。”

“我自己數,一、二、三……”風影月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不想再讓父親為她操煩。

從回到家的第一天開始,她就這麼告訴自己,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她要秉持積極向上的心,從此在家裏終老一生。

“爸,你要養我一輩子喔,”她保持輕快的語調,“我決定從此都在家吃你的。”

“好,老爸給你靠,老爸養得起你十輩子。”事實上他已向風影月的姐姐與哥哥下達指令,萬一有天他棄世,那照顧風影月的責任就得由他兩接手,誰都不准遺棄她。

“嗯——在家的感覺好。”這是風影月的真心話。

她再不用學做賢妻良母,終日操持家務,現在的她,只需在家當個無用的米蟲。

“其實……”她喃喃的說,“做個暴發戶有什麼不好呢?”至少她再不必承受心傷了。

“沒錯,老爸就是暴發戶,老爸就是有本事讓你得到最好的照料。”只是無法讓她恢復視力,風董的心底還是有遺憾。

“老爸真好。”這一瞬間,她真的感到有家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

“老爺,姑爺又來了!”

這是自風影月回到家後,連著第二十三天下人來通報。

“叫他滾!”風董氣呼呼地道:“我交代過你幾百遍了,不准叫他姑爺!”

“是!”下人轉身打算去回絕溫靖邦的求見。

風影月本來從不知道他還會上門來找她,但今天她聽到“又”字,才曉得原來他不止上門找過她一次,但她心知肚明,他十有十一成該是來要求離婚的吧?

但她有點不解,她的離婚協議書早已簽妥放在他那兒,他幹嘛還來找她?

難道是上面簽的日期是一年後,而他想提前離婚?

好,反正她的心已死,她願意提前和他離婚。“等等,讓他進來好嗎?”

風董沒發現女兒正在屋內的一角練習點字,以致毫無顧忌的說出溫靖邦一直上門想找她的事實,但他絕不同意。

“小月兒,別見他。”他絕不會原諒傷他女兒的人。

別以為他好騙,女兒雖在地面前裝出一副樂觀進取的模樣,但每當她獨自一人待在房裏,他總聽到她的啜泣聲。

“爸,我想他只是要我簽離婚協議書,我沒道理拒絕。”在她的想法,他倆就從此恩斷義絕吧,

風董氣得吹鬍子瞪眼,卻拿乖女兒沒轍,只好讓下人去領溫靖邦進屋。

溫靖邦才剛踏進客廳,風董就怒氣騰騰的伸手指著他,“站在那兒別動,別污染了我家的氣氛。”先給他下馬威後,再擋在溫靖報與女兒中間,“要簽什麼?拿來,我們都簽給你。”

但以後他最好別再來打擾他們。

沒想到,溫靖邦卻倏地單膝下跪,雙手捧上一份檔,“風董……我知道要請求你的諒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只要求一件事,請讓我把眼角膜捐給風影月,這是我簽好的自願書。”

風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甚至要身旁的下人捏他一把,以確定這是否是夢境。

“哇——”被捏得痛極了大叫,風董喜形於色,一把搶過溫靖邦手中的檔,奔到麼女身邊,“小月兒,你聽到沒?你終於能重見光明了!”可風影月卻被溫靖邦的話語給嚇到,趕緊回頭,卻讓溫靖邦看到她那雙原本靈動的美眸,如今已變得黯淡無光。

“不——爸,你別答應,我不想再看見了。”她急切的表露心意。

是傷心過度讓她對這世界產生失望,他知道。

“……影月,”他第一次只叫喚她的名,“我知道你無法……不,是不可能原諒我,可我是真心的!”

風影月頓時怔住,她沒想到生平第一次聽他喚她的名,竟是在今日這樣的場面。她的心一陣糾結!痛楚緩緩的漫上心頭,無助的拼命搖頭,“你、你走——我們已經毫無關聯,請你離開。”

即使兩人走到今天的地步,她仍是無法對他狠心。

再說,她最不想要的就是他的同情,更不要那個一直在她面前驕傲的他,擺出這般的低姿態。“你走!你快走——爸,你叫他離開。”可風董好想要他的眼角膜,他可是風影月恢復視力的唯一希望。

“小月兒,我們只接受他的眼角膜,其他的都不管……”此時,風董只是個自私的父親。

“不……我不要他也看不見啊1”風影月自失明後,夜夜深思,她深知自己即使巳離開他,那份對他的喜歡仍存在……即使他傷她這麼深!

風董忍不住抱住女兒顫抖的身軀,“小月兒……爸只希望你快樂,爸捨不得看你傷心……你懂不懂?”

風影月哭得好傷心,她知道自己不夠孝順,竟讓關心自己的父親這般傷神,所以從她回家的那一刻起,她就下走決心,再不想那些兒女情長,只要做個老爸身邊的小女兒。

“我懂、我懂……我不傷心。爸,你叫他走!”風影月哭得只差沒崩潰了。

風董只能當機立斷,“帶他離開。”

但他還是暗使了個眼色,讓下人將溫靖邦帶到他的書房,他心忖,就算不讓溫靖邦捐贈角膜,他也有其他的用途。

溫靖邦雖被風宅的下人拼命的驅逐,卻忍不住呐喊出衷心的悔恨,“影月——給我一個機會補償你,別不給我機會……”

不……不要再叫她的名,她會承受不住的!風影月哀哀的在心底呐喊,無盡的傷悲只藏在心底。

溫靖邦最後還是被下人們連拖帶拉的拖離客廳。

“乖,別傷心了,爸帶你去休息。”風董另有“要事”,只得趕緊將女兒塞回房裏。

當他離開風影月的房間,關上門前又瞥了傷心不已的麼女一眼,暗自在心底立誓,“小月兒,爸不能像你這樣善良,爸至少要他負起照顧你後半輩子的責任。”

他沒瞎,清楚的看到當溫靖邦出言道歉,女兒小臉上終於露出欣慰的笑意,雖然只有一刹那,但他心知肚明,女兒的心仍在那個負心漢身上。

好,既然溫靖邦的良心沒全叫狗吃了,那他就去跟他談個條件。

當然,前提是要那男人也愛他的女兒才行。

===========

溫靖邦執意跪在書房裏等風董。

當他發現下人並不是要將他逐出風家大門後,他立刻懷著一絲希望,是以他誠心誠意的跪地等候。

風董走進書房後,反手關上房門,不讓任何人聽見他們的談話。

“原諒我!”溫靖邦看著走近他面前的一雙腳,難過的懺悔,“我真的不是有意傷她這麼深……”

風董很難不計較,但他心知那些都不是重點。“我不問你們兩人間的恩怨,”但他只是現下不問,絕不是一輩子不問,換言之,女兒的老鼠冤他會報回來的。“我只問你一句話。”

溫靖邦抬起頭直視風董的臉,“您問。”

風董看到了溫靖邦眼裏的懊悔,“你是真心想捐出你的眼角膜給小月兒?”

“我是真心誠意的。”他堅定的說。

“好,在我還無法勸服小月兒接受前,你的眼角膜就暫時先借放在你身上,”風董有著另一種打算,“但在她沒答應接受手術前,你得暫時做她的雙眼。”

溫靖邦簡直不敢置信。

他驚詫的瞪著風董,久久才喃問道:“您的意思是……讓我留在她的身邊?!”

這是自她受傷後,他夢寐以求的想望,但他怎敢提起!

“她會受傷,你該負最大的責任,所以,要你做她的雙眼是理所當然的,在你照顧她的這段時間,她的一切都得由你打理。”風董當然不是省油的燈,他還替女兒爭取到最好的保障。

溫靖邦原本愧疚的臉上浮現一絲得以贖罪的希望之光,“我願意。”

“她有任何抱怨,我唯你是問。”換句話說,他有的是責罰溫靖邦的藉口。

“我心甘情願。”這是他唯一能做的。

看到她受傷的刹那,溫靖邦只覺自己簡直不是人,他有什麼資格對她那樣惡劣?

可他完全沒有機會向她表達歉意,因為,她突然自醫院裏失蹤了,後來他輾轉打聽好久,才得知風董將她接回家了。

於是,他不管風吹雨打,天天帶著最誠懇的心上門求見。

而今天,他終於如願以償。

“別以為她好伺候。”風董瞭解自己的女兒,為了趕溫靖邦離開,她絕對會做出一些令人髮指的事,而他也會在他倆的背後推波助瀾。只要確定女兒不再對他有好感,他就會立刻讓溫靖邦去吃屎的。

在溫靖邦來照顧女兒的這段期間,他也希望能弄清女兒心底真正的想法,畢竟讓子女得到幸福,是為人父母者最大的願望。

即使他再不捨,但他多希望她能得到幸福。所以,他對女兒與女婿的未來隱隱抱著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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