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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柯怡 -【甜蜜天使物語(魔魅天使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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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12 01:08:5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柯怡 - 甜蜜天使物語(魔魅天使之二)

她和他一定是天生八字不合,
才會覺得他全身上下每一部分都礙到她的眼,
就算他有一張具有國際水準的偶像明星臉,
又是舉世聞名、身價不凡的算命師,
她也可以肯定他們前世是仇家,
今生也不會有緣分!

不會吧?他說他是她的真命天子,
不嫁給他,她這輩子不會有其他人要!?
拜托,他到底是算命師還是邪惡巫師,
她沒犯到他,他怎麼可以這麼惡毒的詛咒她?
而且,她又不是蠢蛋,
他要娶她,還得她肯自願簽下“賣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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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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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12 01:09:1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快快快,走開,別擋我的路!”冉禍水著急的對著問寂寞喊著。

  在“魔魅天使館”門口收拾,準備打烊的問寂寞聞聲,納悶地抬起頭看她。

  “怎麼了?”她很是疑惑地問。

  “走開走開!我趕時間!”冉禍水把正好擋在門口的問寂寞給推了開,然後以驚人的速度衝上自己的車,接著馳騁而去,所有動作一氣呵成,看得問寂寞一愣一愣的。

  “她在幹嘛?”她既驚訝又好笑地問著緩緩步出門口的如甜蜜。

  她曾因緣際會回到過去將近一年的時間,因此她不在的期間發生了什麼事,她全然不知。

  “她呀,最近迷上了一位偶像明星,現在八成是急著回去看那位明星會出現的電視節目。”如甜蜜悠哉地撥撥頭發,不以為然地淡道。

  “偶像明星!?”問寂寞一呆,“沒搞錯吧!她都幾歲了,還在學人家追星?”

  如甜蜜低笑出聲,“是啊,我已經取笑過她好幾次了。”

  “是哪個明星讓她這麼入迷的?”問寂寞為之莞爾。  

  “封心。”

  “沒聽過。”

  “你這句話最好不要給禍水聽見,否則她一定會整的你死去活來的。”如甜蜜好心地警告她。

  曾經有一次,她在冉禍水面前嫌封心不夠帥,結果被她死纏爛纏,以致大小災難不斷,弄得全身是傷,苦不堪言。

  “這麼誇張?”問寂寞瞪大眼,有些不信。

  “就是這麼誇張。”名幸福拎著皮包走了出來,“我也曾被禍水整過一次,所以你最好不要自找麻煩。”

  “呃……”問寂寞的臉色有些古怪,“禍水這樣的舉動維持多久了?”

  “幾個月了。”如甜蜜聳聳肩,詳細時間她也忘了,“總之,從那個叫封心的一出道,禍水就瘋狂的迷戀上他,更口口聲聲喊著非他不嫁。”

  “哈哈哈!她在耍寶嗎?真是夠了。”問寂寞很不客氣的仰天大笑。又不是小女生,居然還會作著嫁給偶像明星的白日夢?

  “不過認真的,封心是真的蠻帥的,而且歌唱的又好,有實力又有好外表,也難怪禍水會這麼迷他。”名幸福中肯的評斷。

  “基本上,到了我們這把年紀,應該都不會迷偶像了吧?禍水太不正常了!”如甜蜜百分百不讚同冉禍水的行為,“再說,封心在我眼裏真的一點也不帥,而且我最討厭男生留那種半長不短的頭發,一副頹廢的樣子,醜死了!”  

  名幸福不予認同地瞅著如甜蜜,“那叫性格好不好?封心和你有仇嗎?不然你為什麼老是一副討厭他到了極點的模樣?”

  “我和他沒仇呀!”

  “如果沒仇,為何他在你眼裏什麼都不對勁?好的你也會拗成壞的。”

  “也許我和他天生八字不合,所以才會老看他不順眼。”她聳肩攤手。

  “最好是這樣,要是他剛好是你的真命天子的話,看你怎麼辦!”

  “不可能。因為冉禍水會搶在我前,就把他劫走了。”如甜蜜失笑,她才不擔心。

  “等下,甜蜜的真命天子不是我們隔壁的算命師拓跋伏滾嗎?”問寂寞趕緊插話問道。她老公鐠夜襲說過,拓跋伏滾的對象就是如甜蜜。

  一聽見“拓跋伏滾”四字,如甜蜜立刻眉毛倒豎,表情瞬間變成張牙舞爪。

  “誰說那家夥是我的真命天子!?她氣呼呼地嚷著,“我倒了八輩子霉才會嫁給他!”

  “據我老公說,拓跋伏滾曾親口對他說過,他將來的妻子就是你。”拓跋伏滾和鐠夜襲二人,現在交情好到不行,大有相識恨晚的感覺。

  名幸福在旁偷偷掩嘴竊笑,“果然一切如我們所料,拓跋伏滾就是對你有意思,否則不會老愛往你那跑。”

  “他只是無聊。”如甜蜜白了她一眼。

  “他會無聊?據我所知,要等他算命的人,早預約到明年年底了,他比我們還忙,哪可能會無聊?”

  “不是無聊就是摸魚噦!不利用時間多幫一些人算命,還跑去我那打混,不務正業的家夥!”如甜蜜冷哼著,對拓跋伏滾的討厭完全形於色。

  “你們在談論我?”拓跋伏滾一襲白色長袍,背著手,俊容掛著溫和的笑容,突然出現在她們眼前。

  問寂寞微笑的和他打招呼,“伏滾,我老公要我問你,今天要不要到我家吃宵夜,他好像有些事要找你談。”自從她回到現代來後,鐠夜襲就同她一塊搬回了高雄住,反正他的工作是到處跑,而她的工作卻在高雄,所以便順著她的意搬到高雄來。

  “好啊!不過就要麻煩你了。”拓跋伏滾彬彬有禮地對她欠一欠身子,表現出一副牲畜無害的模樣。

  “不會啦,你能和我老公成為朋友,我高興都來不及了。”礙於傅夜襲是殺手的身份,他的朋友非常的少,因此,拓跋伏滾能成為他的朋友,問寂寞再高興不過了。

  “你們聊,我走了。”一見到拓跋伏滾,如甜蜜下意識的就想離他遠一點。

  “你走那麼快做什麼?”名幸福故意拉住她,“也許人家拓跋先生想約你一塊共進晚餐也說不一定。”

  如甜蜜蹙眉,“你別胡說八道,他才沒那個意思。”

  “事實上,我正有此意。”拓跋伏滾不慌不忙的,順著名幸福的話接下去道。

  聞言,如甜蜜沒好氣地賞了顆大白眼給名幸福後,才一臉沒興趣的拒絕了拓跋伏滾的提議,“不好意思,我沒空。”

  “你稍早才對我說你今天沒節目,非常無聊,怎麼現在卻說沒空?”問寂寞故意佯裝納悶不已,不著痕跡地戳破如甜蜜的謊言。

  拓跋伏滾無聲地笑著,看來魔魅天使館裏頭的人,已經朝他一面倒了。

  “你們——厚!我會被你們氣死,一群吃裏扒外的女人!”如甜蜜氣得想跺腳。

  “我知道有家餐廳不錯,你要不要去吃看看?”拓跋伏滾帶著迷人的笑意邀請道。

  “不想。”如甜蜜想也沒想,直接就否決掉。

  拓跋伏滾每次邀她都慘踢鐵板,他還不死心?

  “是嗎?你確定?”

  “非常確定。”如甜蜜斬釘截鐵地道。

  “好吧!那就不勉強你了。”就算一再被拒絕,拓跋伏滾的笑容依然沒變,更看不出他有一絲失望的表情,“我回去了,寂寞,晚上見;名小姐,明天見。”

  名幸福回之一笑,“嗯,明天見。”

  “我會準備好吃的等你來,所以你晚餐別吃太飽啊!”問寂寞叮嚀著,不過以她對他的熟識,她知道他也不可能會吃太飽,因為那家夥嗜吃泡面成癮,每天的晚餐都是一碗泡面解決,能飽到哪去?

  從問寂寞的眼裏找到“早就看透”他的眼神,黑眸裏的笑意漾得更深了,“你知道我的,晚上見。”和她們一一道別後,他很悠閒地轉身離去。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名幸福顯得若有所思,“你們有沒有覺得,在拓跋伏滾身邊的氣都很平靜?”

  一看見拓跋伏滾,就算再怎麼雜亂的心,也會一下子就平靜下來,這點實在很不可思議。

  “那是他修行的關係。”問寂寞解釋道:“這個問題我早就問過他了。”

  “哦!了解。”名幸福柔媚的眼波一轉,紅唇揚起慧黠的弧度,“對了,寂寞,你和他那麼熟,那我問你,像他長得那麼俊俏,難道沒有女生喜歡他嗎?”

  問寂寞知道名幸福的用意,她暗笑,跟著名幸福的話題說下去。

  “他?當然有很多女生喜歡他,我之前就曾聽他抱怨過,其實有很多女生是為了能看他一面,而來找他算命的,並非真的有困難,想借由算命給她們指點迷津。”

  “真的假的?”名幸福邊問,邊留意如甜蜜的表情,就見她露出很不屑的眼神。

  “當然是真的。”看見如甜蜜的表情,問寂寞暗嘆了口氣,覺得拓跋伏滾的愛情路似乎還有點遠……

  “那他沒喜歡過半個人嗎?”

  “這個他就沒說了。”

  “這樣啊……那他有沒有說過,他交過多少女朋友?或者他喜歡哪—類型的女生?”  

  “這些問題我今晚就問他。”

  “0K,那明天我等你的答案。”

  “沒問題。”

  “那就這樣了,我走啦!掰掰!”對問寂寞揮揮手,名幸福轉向如甜蜜,“你剛才不是就說要走了嗎?怎麼還留在這?怎麼,對於剛剛的話題感興趣?”她調侃道。

  如甜蜜嗤之以鼻地哼著,“想太多,我對那家夥沒任何興趣,”

  “最好是這樣。”

  “本來就是這樣,不說了,我走了,掰。”

  “掰。”問寂寞含笑的目送她們離去。

  如甜蜜若是真的對拓跋伏滾沒任何感覺的話,她不會那麼討厭他,因為她對他的厭惡,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只要和拓跋伏滾有關的人事物,她不分青紅皂白,一律討厭到底。

  她的反應不得不讓人疑惑,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她這麼討厭他,這是很值得探討的問題。

  對了!甜蜜討厭封心的頭發,會不會是緣自於拓跋伏滾的關係?

  嗯……有可能。

  *  *  *

  拓跋伏滾盯著他最近卜出來的卦象,低低沉吟著,向來掛著溫和笑容的俊朗臉龐,難得浮現一絲凝重。

  如甜蜜有這一劫……躲的過嗎?

  她是他這世的妻子人選,他們還沒結婚,照理說她應能逃過這一劫,畢竟他們有夫妻緣。

  唉……天機可利用卜卦算命去得知,只是就算知道天機又能怎樣?

  天注定的事,除非因緣際會夠強,否則依舊無法改變蒼天最初的決定。

  不過也好,或許如甜蜜經過這一次劫難之後,可以改變她那得理不饒人的個性,以及那張滿口毒字的嘴巴。

  *  *  *

  “你說甜蜜在最近會出事?”忙著弄宵夜的問寂寞,聽見拓跋伏滾的話後,驚訝地瞠圓了瞳眸。

  “是的。”拓跋伏滾頷首。

  “那她會怎樣?”她緊張地追問。

  “她會受一些傷,外表上是不會有何大礙。”他保守的回答。

  聞言,問寂寞才稍稍松了口氣,“沒什麼事就好,我明天去上班時,就告訴她你說的話,叫她小心一點。”

  鐠夜襲瞅著拓跋伏滾,聽出他似乎還隱瞞了什麼沒說出口。

  “伏滾,她外表沒事,那……其他呢?”他問。

  拓跋伏滾瞥向他,知道他略有保留的話,沒逃過鐠夜襲的敏銳。

  聽見鐠夜襲的問題,問寂寞這才察覺不對勁,“怎麼?難道你還有什麼話沒講嗎?”

  他微微一笑,“我不以為你們真想知道這件事,而且我也不能說太多,我最多只能說,她一定會出事,以她目前的福報,似乎無法替她免除這次的災難。”  

  聽到這,問寂寞緊張地一顆心幾乎快衝過喉嚨,“聽你的口氣,甜蜜好像會發生很嚴重的事耶!”

  他不置可否,淡道:“每個人生下來就注定會有多少劫難,你不必太擔心。甜蜜這次的事,不見得對她全是壞處,或許等事情一過,會有你想象不到的好處發生也說不一定。”

  “那……我還要不要告訴她這件事?”

  “你說了她也不會信。”

  鑄夜襲頗為認同地點頭。以如甜蜜那性子,她百分之百不會相信拓跋伏滾說的話。

  “為什麼?”問寂寞不解,“她為什麼不信?你算的命最靈了,上回你可以算出我回到現代的時間,就足以證明你的厲害,甜蜜沒有理由不信。”自從鐠夜襲告訴她這件事後,從此她對拓跋伏滾算的命,持百分之一百的信任。

  “別人說的她或許會信,惟獨我說的她不可能信。”

  “因為她討厭你對不對?”她想了想,只有這個原因。

  他點頭。

  “她為什麼會這麼討厭你?你知道原因嗎?”

  “會無緣無故討厭一個人,有絕大多數的原因,是來自前世的關係。”

  “那她和你的前世有什麼糾葛在?為什麼從你們第一次見面,她就對你露出厭惡之色?”她愈聽愈好奇。

  拓跋伏滾挑了挑好看的濃眉,唇邊漾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不能說嗎?難道這又是另一個天機?”

  他輕笑的搖頭,“不是天機,而是我也不曉得原因。剛才我提到前世的意思是想表達,你現在看到的一切,皆是有因有果,我和她這世沒什麼接觸,所以她對我的厭惡,想必是緣自於前世,至於是前幾世種下的因,就不得而知了,也或許是累積好幾世的因,才得到今世的果。”

  “呃……好深奧……”問寂寞幹笑著。

  他笑了笑。

  “我還有另一個問題,那就是她為什麼那麼討厭你那頭長發?”

  “應該說,只要是和我扯上關係的她都討厭,頭發只是個借口罷了。”畢竟一個大男人,長發過腰的模樣,本來就沒幾人能接受。

  “呵!了解。”這個她就完全懂了。

  “可是她是打從心底討厭你,這點是大家都感覺得到的,你又要如何改善這個僵局?”鐠夜襲提出最重點。

  “我知道,所以我才想利用她這個危機,變成我和她之間的轉機。”

  “行得通嗎?”他皺眉。

  “行不通也得試,否則我和她永遠只能停留在原地不動。”

  “說的也是。”

  “我以為只有我和寂寞的戀愛淡得辛苦,沒想到你和甜蜜的也相同。”

  拓跋伏滾微笑著,“認真來說,不只我們這二對辛苦,冉禍水及名幸福的戀愛路也很坎坷。”

  “不會吧!我們四個都這麼倒霉?”問寂寞快要昏倒了,怎麼她們四個好友都要歷盡千辛萬苦,才能得到最終的幸福??

  “不能說是倒霉,這是你們的命。”拓跋伏滾糾正她。

  “這二者差多少你告訴我!”她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

  “你沒有慧根,別為難人家了:鐠夜襲揶揄地開口:“就算伏滾解釋再多,你也聽不懂。”

  “厚!你居然這樣說我!”問寂寞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用手大力打了一下他的大腿之後才起身,“不理你們了,我宵夜弄到一半,你們聊,我去廚房忙。”  

  “我要吃辣,你辣椒放多一點。”鐠夜襲在她身後喊道。

  “好,我放一斤辣椒辣死你,”說她沒慧根,討厭!

  他低笑,“你捨得?”

  “捨不捨得,你等下不就知道了?”

  他揚了揚眉,“好,我期待。”  

  望著鐠夜襲及問寂寞二人間的打情罵俏,拓跋伏滾幽深的眸子,閃著若有所思的光芒。

  “真希望我和甜蜜有朝一日,也能像你們這樣,感情如此的好。”

  “會的,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擄獲甜蜜的芳心。”他拍拍他的肩膀,給他打氣。

  拓跋伏滾平視著他,微笑地接下了鐠夜襲真摯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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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12 01:09:2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甜蜜房”的門被推開,正在泡著玫瑰花茶的如甜蜜一聽見開門聲,下意識地就漾出甜蜜的笑容,口中喊著“歡迎”,以為是客人上門了。

  當她抬起頭要詢問對方時,才愕然的發現,來人竟是她最討厭的家夥!臉上原本還漾著十分美麗的笑靨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耐的神情。

  “怎麼是你!”她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拿著茶壺走回座位上去。

  “你的態度未免也轉變得太快了。”拓跋伏滾挑了挑眉,微笑地走向她,前一秒還很親切,下一秒卻變成晚娘面孔。

  “我的笑容是要留著給上門的客人看的,誰叫他們是我的衣食父母。而你咧?只不過是每次在我泡茶時間主動出現,害我不得不多泡一人份,也就是多浪費錢的人而已,我為什麼要給你好臉色看?”她雖然口氣不佳,但仍多拿了一個茶杯出來,倒了一杯茶給拓跋伏滾喝。

  看著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習慣他存在的舉動,他頗為安慰。

  這些日子以來,他每天都準時來報到的行為,無形中制約了她,雖然她本身毫無感覺,但看她每次都會多泡一些茶,準備他的那一份,就足以看出他已經成功地融人她的生活裏。

  “我不想成為你的衣食父母,不過我可以成為你的長期飯票。”他很認真地說道。

  如甜蜜側眼睨他,“我警告你,你再吃我豆腐試看看,信不信我會轟你出去?”他不會以為她不曉得長期飯票是代表什麼含義吧?

  他低笑,“我可是認真的。”

  如甜蜜作勢要收回她的茶,拓跋伏滾忙不迭的舉手投降,“好好,不說不說,我每天都在期待這壺茶,若是被你收回去,我這一天保證會沒精神替人算命。”

  “少來,我又沒在茶葉裏下蠱。”

  “那就是你對我下蠱子。”

  如甜蜜危險地瞇起美眸,“你有膽再說一次。”

  “嗯……雖然我有膽,但我覺得在我茶還沒喝完之前,似乎不宜再惹毛你。”好看的薄唇輕輕上揚,他識時務地開口。

  “你知道就好,快點把茶喝一喝好回去了,等下客人來,看見你在這,一定會覺得尷尬。”拓跋伏滾茶才喝了一口,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趕人。

  “會嗎?我怎麼一點也沒感覺?”

  “別人只是不好意思說,要你自己識相點,結果你卻一直反應遲鈍,毫無所覺。”

  他深深的笑了,“事實好像不是這樣。”

  “不然是怎樣?”

  “如果我沒猜錯,來到你甜蜜房的人,初見到我們二個都有一種驚傃的感覺,我相信其中有一些人是為了想再看見我,所以一而再的上門。因此,我算間接幫你賺了不少錢,你該感謝我才是。”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敢說,也不想想別人敢不敢聽。”她一臉惡心。

  “呵!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哎呀,你別再廢話連篇了,快把茶喝一喝走人就是了。”

  “你茶才剛泡好,還燙口得很,叫我怎麼有辦法一下就喝完。” 

  “那你拿回你店裏喝不就得了。”她想盡辦法要他走人。

  “不,這杯茶要在這喝才有意思。”他堅持。

  “拓跋伏滾,你——”

  “甜蜜,我每天最少會在你這泡上一小時才會走人,你又不是不曉得,每天這麼趕我,沒一次趕成功的,你不累嗎?”

  “我——”她一時間找不到話反駁他,可是又覺得不對勁,怎麼聽他的意思好像是她自己沒事找事做:“喂!你有沒有搞錯!?你不賴在我這,我就不會趕你了,你還敢說!”

  差點被他唬弄過去,果然沒特別注意這家夥的一言一行,是不可以的。

  “唔,你變聰明了,這樣下去就不好玩了。”拓跋伏滾大皺其眉,一副很遺憾的模樣,瞧得如甜蜜更是一把火。

  “喂!你有沒有搞錯,誰要讓你玩?你臭美!”

  “甜蜜。”他低柔地喚著她的名。

  “幹嘛啦!”她口氣不悅地回應。

  “你真的很討厭我?”

  “極度厭惡。”生怕他不信,她特地加強表情,顯示她是真的打從心底討厭起拓跋伏滾這個人。

  “如果……我說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你身邊,你會怎樣?”

  “我會在門口連放三天的鞭炮,慶祝我解脫了。”她不假思索便答道。

  “你的回答真令人傷心。”唉……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嘿!你終於了解了,那你有沒有被我傷到?有的話就快滾,以後別再來這打擾我了。”這個拓跋伏滾是打不死的蟑螂,不管她對他說話怎麼難聽,態度如何惡劣,他依然微笑接受,若不是他肚量太好,就是有被虐狂。

  “是覺得有點打擊,但是我還能接受。”他不會這麼輕易就被她的三言兩語打敗的。

  “你有毛病。”懶得再理他。

  如墨的黑眸閃著盈盈笑意,“我比你想象中的再正常不過。對了,晚上我想去看電影,你去不去?”

  “不去。”又來了!三天兩頭老是約她出去,不煩嗎?

  “你害怕?”

  “怕?我怕什麼?”她不解地揚眉。

  “怕和我去看一場電影,若被人發現,人家會取笑你。”

  “拜托,誰敢笑我?只不過是看電影,又不是上賓館,別人有什麼好笑的?”她一臉奇怪地看著他,對於他的思考邏輯感到不認同。

  “既然如此,你何不答應我的邀約?”就算拓跋伏滾笑得再怎麼無害,如甜蜜還是覺得他的笑容背後挾帶著一絲詭異。

  她狐疑地瞅著他,“你不要把我當笨蛋,激將法對我沒有用。”

  “哦!那什麼方法對你才有用處?”他順著她的話問下去。

  “哼哼,我不會笨到把弱點告訴你,你別做夢了。”

  唉,如甜蜜果然在他每天的訓練下,變得更聰明了,以後想逗逗她,可能沒那麼容易了,真是遺憾。

  “那你到底答不答應和我去看電影?”

  “就一場電影?”昨天剛好有部她想看的電影上映,她本來就計劃今天要去看的,現在既然有人想花錢請她去看,她似乎沒理由和錢過不去。

  雖然她很不想和他一塊去,不過錢的面子似乎大了一點……

  “如果你不介意,外加一頓晚餐。”

  “你出錢?”

  “當然,不過要是上述二項你都接受了,那再追加一項去夜遊,你應該不會反對吧?”

  “當然反對,有了一就有二,有了二還要有三,由此可見你這個人有多麼貪心。”

  “只想對你一個人貪心。”

  “哈!”她攤手:,無辜至極,“怎麼辦,你的甜言蜜言對我沒效耶!我對你免疫喲!”

  他唇邊的笑意漾得更深,“沒關係,我會再接再厲。”

  “去你的,茶都涼了,你快喝一喝滾回去了。”再和他抬槓下去會沒完沒了,不趕快轟他出門,她還要不要開門做生意。

  “你還沒給我答復。”

  “我想不通我為什麼要和你去吃飯、看電影及夜遊?我那麼討厭你,還要一整個晚上都和你在一塊,我又不是有病,自找罪受。”她知道就算她把話說的再明,拓跋伏滾也不會有任何難過的感覺,所以對他,她始終不轉變,直截了當的表達自己的想法。

  想想,似乎只有面對他時,她才能放膽的把心裏的話說出來;除了他以外,就算面對問寂寞她們,她說話毒歸毒,但還是會略有保留,因為友情是要靠理性維護的,要是衝破這層理性,那友情就很容易變質。

  唔!難得讓她找到一項拓跋伏滾存在的優點,看來有他在,也不全然是壞事嘛!她不自覺地綻開一朵甜蜜的微笑。

  “就是因為你討厭我,而你和我出去可以讓我的荷包大失血,這對你而言,應該是一種蠻好的報復方式。”他幫她想了一個合情合理的好理由。

  “聽起來不錯。”她咧嘴笑著,心情莫名的愈來愈好。

  “心動了?那就行動吧!”他打蛇隨棍上,緊接著開口。

  “去五星級飯店點最貴的東西來吃如何?”既然目的是要讓他破費,那就讓他破到底吧!她壞心地想著。

  此時此刻,整個心情突然好到要飛上天似的。

  難道有個男人可以供她欺負,可以讓她變得快樂無比?

  算了,不管了,反正她現在覺得開心就好了,管他那麼多做什麼。

  “可以。”他臉色未變的接受了。

  “你要開一輛名貴的好車來載我。”她從未看過拓跋伏滾使用什麼交通工具,聽說他到店裏來上班都是搭公車。真是的,都什麼年頭了,居然還有人在搭公車上班,佩服他。

  “沒問題。”不管她開出什麼條件,他眉頭沒皺半下,全都答應下來,“要不要順便再帶一件禮服來給你?”

  “好啊,不反對。”她巧笑倩兮地接受了。

  “那就這麼決定了,我會打電話去飯店訂位,晚上七點我準時到你家接你。”

  “好,我等你。”

  *  *  *

  墻上的時鐘,分針才剛劃過十二,如甜蜜家的門鈴立即響起。

  坐在沙發上等拓跋伏滾的如甜蜜,瞥了時鐘一眼,對於他守時的觀念感到驚訝。

  她起身去開門,只見拓跋伏滾換下了他常年不變的長袍,改成一襲鐵灰色的高級西裝,頭發用條發束隨意地圈住,整個人顯得異常英俊。

  乍見到他這個模樣,如甜蜜竟看呆了。她從沒看過拓跋伏滾有這麼帥的一面,心好像在瞬間被電到一下下般,突然反應不過來。

  “花送你。”他遞給她一大束漂亮的紅玫瑰。

  “哦!”她回過神,連忙尷尬的低頭嗅著花香,借此掩飾自己方才望著他出神的糗樣,“很香也很漂亮,謝謝。”她咬了咬下唇,不好意思地說道。

  墨黑的眸子盛著滿滿的笑意,沒戳破她的窘迫,輕咳一聲,另道:“看得出來你一切都打理好了,只剩衣服而已。”

  “嗯,你說你要帶禮服來的不是嗎?”

  “在這。”他揚著手中提的一只紙袋。

  “好看嗎?先說好,要是我覺得醜,你休想我會穿它出門。”她邊請他進屋坐,邊拿著衣服進房間去更換。

  “你該相信我的眼光的。”

  “為什麼?”詢問的聲音從房裏傳來。

  “因為我喜歡你,表示我的眼光不錯,所以我選的衣服也會不錯。”

  “呿!”什麼跟什麼?歪理連篇!

  從紙袋抽出裝著禮服的紙盒,掀開,裏頭擱著一襲和拓跋伏滾那套西裝相配的銀灰色露肩絲質禮服,她挑了挑黛眉。

  伸手輕觸著禮服,指腹傳來的柔軟質感,成功地引出她一朵美麗的笑靨。

  待她換上後,對著鏡中顯現出來的倩影,滿意地笑開了顏。  

  簡單的款式,卻恰好把她姣好的身材完全展現出來,她忍不住一而再的在鏡子前擺出各種姿勢,非要瞧盡自己任何角度所呈現出來的美感才肯罷休。

  拓跋伏滾的眼光比她想象中的好,而且衣服倣佛是專門替她量身訂做般,完全服貼著她的曲線,就像是她的第二層肌膚……

  等一下,她好像遺漏了什麼事……

  一道精致的黛眉緊緊地顰起,她努力深思了下,才驚訝地發現,拓跋伏滾為什麼知道她的三圍!?沒有她的三圍數字,不可能會買到這麼剛好的禮服,難道又有哪個家夥對他洩密碼!?

  該死了,那群吃裏扒外的女人,明天到魔魅天使館裏,看她怎麼修理她們,哼!

  *  *  *

  瞪著眼前這輛炫銀色的名貴跑車,如甜蜜傻眼。

  “上車吧!”拓跋伏滾很紳土地幫她開了車門。

  “這車你哪來的?”

  “我的。”

  如甜蜜大眼用力眨了眨,懷疑自己耳朵聽見的,“你的!?你說這輛車是你的!?”

  “嗯哼。”

  “可是,我聽說你每天都搭公車到店裏去……”難道她消息有誤?

  “我是。”

  “你有那麼好的車不開,居然搭公車!?”她再次怪叫。

  “基本上,市區太難停車了,而且上下班時又很會塞車,我這輛跑車無用武之地,開在路上只會跟大家一樣塞在路中,不如搭公車,既不用費事找停車位,又有人當司機,何樂而不為?”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可是公車和跑車差了十萬八千裏,誰會想象得到,一個每天搭公車去工作的人,竟然會有這麼一臺價值數百萬的好車?

  拓跋伏滾到底多有錢?他開那間算命館讓他賺翻了嗎?

  “我問你,你老實回答我,你去年繳了多少所得稅?”

  “呃……你是問營業所得稅,還是個人綜合所得稅?”輕松利落地轉動著方向盤的拓跋伏滾,在聽見她的問題後,不免一愣。

  “個人的好了。”

  他想了下,“幾百萬吧……不太記得了。”

  “幾百萬!?”她倒抽口氣,“見鬼了,你那家店那麼好賺!?”

  “不完全是那家店的,我另外有做投資,有一部分收入是股利,所以加一加才會這麼多。”他可不是單單的算命師而已,好歹他也是喝過洋墨水,國外首屈一指的大學研究所畢業的高材生,他豈容許自己多年來所學的知識任它消逝?所以當然得不時拿出來磨光磨光才行。

  “你……年收入不就有上億?”

  “你不會現在才了解到,我是一個多優秀的男人吧?”他故意取笑她。 

  “你犯了所有男人都會犯的毛病了。”收起吃驚的神情,她懶懶地提醒他。

  “有嗎?我還沒結婚。”他腦子裏竄過成龍說過的那句至理名言,他條件不符吧!

  “我是說所有男人,又沒說結過婚的男人。”她沒好氣地撇著唇糾正他。

  他挑眉,“那你說說,所有男人都有的毛病是什麼?”

  “自大、臭屁、自以為是。”她如數家珍地扳著手指頭數著,不過很顧他面子的只說了三項,肚子裏還有一堆,等下次有機會再說。

  低沉的笑聲從他口中逸出,“聽起來似乎有點道理。”

  “你承認了。”

  “不能否認,因為這好像真的是男人的通病,就和女人會覺得自己沒化粧就像沒穿衣服,是相同道理。”

  “哪有?你在歧視女性!”她不滿地為天底下所有女性同胞抗議。

  “冤枉,我只是在陳述男人看女人時,認為女人會有的通病罷了;就像你看男人,不也說自大、臭屁、自以為是,是所有男人的毛病?我以為這二者意思相同。”

  “可是我經常沒化粧呀!”她舉出反證。

  “我也不是自大。”

  “你不是自大是什麼?”

  “請容許我稱它為自信。”

  “嗟……”她不屑地啐了聲。

  “你覺得我們需要為了這種沒營養的話題,破壞今晚的氣氛嗎?”

  “男人都把不想聊的話題歸類為沒營養。”她一臉“太了解你們男人”的神情。

  他失笑地搖頭,正想說什麼時,眼角無意間瞥見什麼,整個人忽然大大地震了一下。

  如甜蜜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依他的目光望去,只見街道上一群人,並無特殊狀況。

  他是看見了什麼東西,還是看見了什麼人?為什麼反應會那麼大?

  “怎麼了?”她納悶地問。

  拓跋伏滾不自覺地握緊方向盤,“我……我看見了一個很久不見的老朋友……”?

  “你那個朋友是怎麼了嗎?否則你的反應為什麼那麼大?”

  “……我看見有個死神跟在她身後……”死神距離她還有點遠,顯然她的死期不是在最近,只是……

  她怎麼會……

  “死神?”如甜蜜調回視線,一臉古怪地睨著他,“他穿黑鬥篷,手持著長長的鐮刀嗎?”

  他收回目光,轉頭奇異地瞅著她,“你受外國電影影響太深了吧!”

  她幹笑,“不然呢?難道是牛頭馬面?”

  “這個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為什麼?我好奇不行嗎?你說不出來是不是表示你剛才是在胡謅的?”

  “我也希望我剛才是在說謊,因為她——”她可是他親如手足的好朋友,那麼久不見,沒想到再見到她,她竟然即將走人生命的盡頭!?

  “如何?”怎麼一提到他那個朋友的事,他話就全說一半而已,不肯全部說完?他有什麼好不敢說的?

  “沒什麼。”他搖頭,不想把凝重帶人二人之間。

  他不想提,她也不想強迫他,反正他的事她沒興趣知道,所以無妨。

  不過撇開這一點,她倒蠻想知道,他口中那個老朋友究竟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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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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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12 01:09:4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是他嗎?”

  “好像是耶!他們長得好像。”

  “八成是他,除了他,我沒看過有什麼男人長得那麼帥的。”

  “嘻嘻,沒錯,他最帥了。”

  “和他一塊吃飯的女人是誰?好漂亮。”

  “是魔魅天使館的甜蜜天使,我去過一次就記住她的長相了。”

  “是嗎?俊男配美女,好像一幅圖畫哦!”

  “對呀,好美哦!”

  “他們是男女朋友嗎?不然怎會一塊出來吃飯!?”

  “有可能哦!我之前去天使館找甜蜜天使時,都看見拓跋老師待在她那裏,我早就懷疑他們二個的關係了,今天再看見他們一起出來吃飯,答案不用問也知道是什麼了。”

  “哇!好好哦,有那麼帥的男朋友,我也想要……”

  雖然女服務生們竊竊私語的音量已經降到最小,但座位離她們不會很遠的拓跋伏滾及如甜蜜,還是一字不漏的把她們的話全聽人了耳裏。

  “她們在說你。”如甜蜜放下刀叉,看似平靜地舉起酒杯輕啜了一口。

  “如果我耳朵沒出問題的話,我以為她們是在說我和你。”薄唇輕揚著。

  “她們的目標是你,我只是那個無辜被你牽連的可憐蟲而已。”她假裝若無其事,繼續用餐。

  不過她的內心已不曉得詛咒了幾千遍。她們居然說她和拓跋伏滾是男女朋友!?她們全瞎了眼不成,她那麼討厭他,她們看不出來嗎!?

  “可憐蟲?我怎麼一點也看不出來?你剛點了一份這間飯店最貴的套餐,身上穿的更是出自名設計師親自設計,甚至親自裁縫的禮服,眼前還有一個舉世聞名的帥哥算命師作陪,如果你這樣還說自己是可憐蟲,那全世界就沒有一個是幸運兒了。”

  “你——”

  “我沒有說錯。”

  她暗咬牙,知道他說的一點都沒錯,她的的確確該知足的,可是……她就是不夠快樂!

  若要認真追究起原因,她對於今天的一切其實都很滿意,只除了一點,不,該說是一個人,那就是坐在她眼前的這個男人——拓跋伏滾。

  她氣他為什麼要纏著她,更氣為什麼所有人都認為他們二個該是一對?

  這家夥並沒任何適合她的特點,所以她真的想不通,他和她怎會被劃上等號?

  “生氣會快老的。”他好心地提醒她。

  “你閉嘴!”

  “我只是一番好意。”他再次裝無辜。

  “拓跋伏滾,你——”她嚴重懷疑她會不會有朝一日,真被他給氣死。

  “我知道你是天生麗質,不過再怎麼麗質,也難敵時間這個敵人。既然時間會把你弄老弄醜,你又何必一再生氣,讓自己老醜的更快?”

  “我——”璀璨的眸子瞬間瞪到最大,想罵人的話一大串,卻不曉得該從何句開始罵起。

  拓跋伏滾故意忽略她的憤怒,繼續說下去,“不過你放心,就算你今天變成世上最醜的女人,我也會要你的,你不用擔心自己會嫁不出去。”

  瞇起美眸,她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恨恨地開口:“那我是不是該對你說聲謝謝?”

  “如果你想要的話,我不反對。”

  “去撞墻啦你!本小姐誰都可能嫁,惟獨不可能嫁你。”

  “話別說的這麼滿,我們有夫妻緣,你不曉得嗎?”

  “夫你的頭,我又不是倒了八輩子霉,會和你這討人厭的有夫妻緣?”她冷哼一聲,根本不相信他的話。

  “你是倒了八輩子霉,而我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才能在今世如願娶你為妻。”

  他的話像顆石頭,無預期的在如甜蜜的心坎裏大力地投擲了下去,掀起一陣又一陣的漣漪。

  “甜言蜜語對我沒有效果。”她癟癟嘴,支吾了半晌,才訥訥地應了聲。

  她這個人向來是吃軟不吃硬,只要別人求她一下下,她立刻就會心軟,更甭提拓跋伏滾老是激怒她,卻又用一些會讓人甜到心坎裏的話來消她氣,叫人不知道究竟該不該對他發火。

  “無妨,我愛對你說,你盡管聽下就是了。”

  撇著紅唇,懶得再理會他。

  她有種感覺,好像和他多接近一分,她對他的討厭就好像變質一分,不過到底是變得更討厭,還是其他,她卻不想去細思……

  *  *  *

  “啊——”如甜蜜隨著電影情節的高低起伏,情緒忽高忽低。當駭人的鏡頭出現時,她再也忍不住尖叫連連,相當投入其中。

  瞧見她緊張兮兮的模樣,拓跋伏滾莞爾不已。這麼愛看恐怖片,偏偏又那麼害怕,女人難道都如此矛盾?

  “哇!”她嚇得躲進拓跋伏滾的背後,不敢看銀幕。

  “那都是假的。”他失笑地搖頭。

  “可是它演的像真的。”她小心翼翼地從他身後探出頭來,發現恐怖鏡頭過了時,松了口氣,重新坐好。

  “真的鬼,恐怖的,比他們演的還恐怖好幾百倍;不恐怖的,就像人一般,沒什麼異狀。”

  “你看過?”她不甚在意地隨口問道。

  “嗯。”他頷首。

  “你真的看過!?”他的答案出乎她的意料,她震驚地轉頭瞅著他,“真的假的?”

  “死神我都看得見了,你想鬼我看不看得見?”

  “說的也是,那鬼長什麼樣?有跟電影演的那樣臉色慘白、發綠,一臉陰惻側的樣子嗎?”她興致勃勃地捉著他直追問。

  “都有,你想象得到的都有。”

  她遲疑地多看了他一眼,“那舌頭吐得長長像吊死鬼模樣的也有?”

  “有。”

  她深吸了口氣,感覺全身上下的雞皮疙瘩好像全冒了出來。

  “那……有沒有眼珠子掉出來,只剩一條神經勉強撐住,然後在臉頰這裏晃來晃去的那一種呢?”

  好毛……她怎麼覺得她背後好像涼涼的?

  “有。”

  “哇!真的假的!有那麼恐怖!?”她怪叫,突然覺得電影演的和真鬼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新鬼,也就是死沒多久的人,稱靈體或靈魂都可以,那時會很虛弱,像剛出生的小孩般,需要得到陽世的人的供奉,吸收了一些香火後,才會愈來愈穩定,再加上一些修行,才有辦法慢慢的改變自己的模樣,否則大部分的鬼,死時什麼樣,死後就是什麼樣。”

  “那跳樓摔得全身粉身碎骨的……”她不想敢像那種情景。

  “天哪……你是不是故意說這些話來嚇我的?”她的膽子沒大家想象中的大耶!

  就算她膽子大,不怕人,不代表她不怕鬼啊!

  而且她還是一個人住……晚上回家後,她怎麼敢睡覺!?

  “我為什麼要騙你?”發現如甜蜜有點嚇壞的樣子,他連忙安撫她,“其實鬼沒你想象中的可怕,你不犯他,他不會來犯你,除非你曾經欠他什麼,他來找你討還,否則沒事的。”

  “那我怎麼知道我有沒有欠誰什麼啊?要是一群鬼突然來找我,我怎麼辦!?”

  “你怎麼愈想愈糟糕?不會這樣的,你又不是壞人,你沒聽過一句話嗎?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嘿!我反對這句話,我是沒做什麼虧心事,但是我還是怕鬼來敲門。”

  “有我在。”

  硬壓下心中的恐懼,美眸斜睨向他,“你會捉鬼?”

  “不會。”他搖頭。

  “那你會使用符咒鎮住鬼?”她不死心再問。

  他再度搖頭,“也不會。”

  聞言她幾乎要昏厥過去,“那有你在,有什麼作用!?你什麼都不會,鬼來了,你頂多抱著我二人一塊發抖而已,有什麼用!”

  拓跋伏滾的黑眸因她的一席話,而染上一層濃濃的笑意,“至少有我陪著你,你就不用太擔心。”

  “最好是這樣!”她冷哼著,“跟你這個沒有用的男人在一起,我不如去住廟裏還安心些。”

  “你別忘了,我看得見鬼,至少可以告訴你鬼來了沒,還是鬼有沒有在你身邊。你說,我有沒有用途?”

  她蹙眉,“好像有一點道理。”

  “那……”

  “怎麼?”

  “要不要今晚我留在你家陪你一晚?”

  聞言,如甜蜜黑白分明的明眸立刻睜得老大,“我就知道你的企圖。說,你是故意的對不對!?”她危險地瞇起美眸,懷疑他剛才鬼話連篇。目的就是想找借口賴在她家。

  他高舉起雙手作投降狀,為自己喊冤,“絕對沒有任何企圖。”

  她才不相信他的鬼話。

  “我只是擔心你一個人在家,不曉得會不會受今天話題的影響,而怕得睡不著覺,我的好意你別曲解了。”

  “又來這一套,你放心,我是絕對不可能跟你說謝謝的!”她嗤聲地譏諷著。

  “沒關係,我這個人向來很有肚量,別人對我說不說謝謝,我都不會在意的。”

  “你去撞墻啦!”狠狠地賞了顆白眼給他後,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回電影上頭,可,她這才愕然地發現,電影情節早不曉得演到哪去了!

  天哪……她白來的……嗚嗚……都是拓跋伏滾害的,討厭討厭。

  算了,反正現在演什麼她已經看不懂,不如不看了。

  她深吸口氣,霍地站起身,“我不看了,我們走吧!”

  拓跋伏滾沒有異議,跟著她後頭離去。

  *  *  *

  “現在你想去哪?”拓跋伏滾詢問如甜蜜。

  原本計劃好看完電影再去夜遊,如今電影看到一半就出來,這時間去夜遊根本不好玩,所以這段空檔他想知道她要如何打發。

  走在前方的如甜蜜噙著狡黠的微笑,回頭睇著他,“去逛街。”

  他挑眉,知道她的意圖了,“去哪逛?”

  如甜蜜說了間她最常逛的百貨公司名字,要拓跋伏滾陪她去大採購。

  拓跋伏滾沒有異議,便帶著她到了百貨公司,而且她想逛哪個櫃,他就陪她過去。不論她在哪個櫃待多長的時間,他都無半點不耐的神情出現,怡然自得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令如甜蜜暗暗吃驚。

  聽說要看一個男人好不好,從他陪女人逛街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來——

  一個大男人是不會想陪女人逛街的!他們會嫌女人逛街是浪費時間、浪費金錢的行為,男人寧可拿這個時間窩在電視前看新聞,也不願浪費在他們認無意義的行為上,所以男人大部分都不愛陪女人逛街。

  要是肯陪女人逛街,而且不會開口抱怨的人,表示這男人體貼、有耐性,若還會適時提出恰當的見解,與女人一塊融人其中的,就成功的登上好男人第一階了。

  如甜蜜就是耳聞到這個小撇步,所以才故意帶拓跋伏滾來逛街,想借此逼出他的本性。豈知,他居然半句抱怨也沒有,還樂在其中,不時與她交換心得及感想,大大跌破她的眼鏡。

  “這件衣服不錯,適合你。”拓跋伏滾挑起一件衣服遞給如甜蜜,“去試穿看看。”

  他選中的那件和如甜蜜看上的竟是同一件,如甜蜜壓下心中的詫異,默默地接下他遞來的衣服,走到試衣間試穿。

  怎麼他的眼光和她的會如此相像?如甜蜜邊換衣服邊暗忖著。

  沒來逛街還不曉得他們二個有如此多雷同之處,這點著實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換好衣服步出試衣間,拓跋伏滾毫不掩飾他眼中的驚傃。

  不知為何,看見他那抹讚賞的眼神,她居然感到一絲喜悅。可惜她自己沒有留意到,因為她滿腦子還在計劃下一步測試。

  他迎向她,讚不絕口,“這件衣服實在太適合你了,不僅把你烘托的更美麗!同時你也把這件衣服的優點全襯托出來,倣佛它是特地為你設計的,你一定要買下,不買你會後悔。”

  如甜蜜在鏡子前轉著圈圈,覺得這件衣服的確像是專為她設計的,非常的適合她。

  不過……嘿嘿,開始進行第二步!

  “買下來?”她假裝遲疑了下,“它很貴耶!”

  “可是值得不是嗎?要找到一件適合自己味道的衣服並不容易,遇到不買,日後一定會後悔。”

  “我知道,我也很喜歡,可是它真的太貴了,我得考慮一下再做決定。”她裝出一副真的很愛這件衣服,可是偏偏買不下手的模樣,想知道他遇見這情況,會出現何種反應。

  “給你。”拓跋伏滾二話不說,從他的皮夾抽出一張信用卡給她。

  “你拿你的信用卡給我做什麼?”如甜蜜假裝不解地反問他,心底卻再一次被他的舉動駭住。

  天哪!他拿出他的信用卡給她,就是表示要幫她付這件衣服的錢……

  一般的男人對於女人逛街買東西非常忌諱,更甭提會大方的出錢讓她們花用,因此最近社會上流傳著一句話:請問女人逛街時,最愛聽見男人對她們說什麼話?答案是——盡量刷!

  這句話可是深深得到女人們的認同呢!

  “我的卡是沒有額度的,你盡量刷,只要想買的,就大方的買下來。”

  如甜蜜的下巴幾乎快脫落,“你不是說真的吧?”她的嘴角有些抖動,她的耳朵沒出問題吧?他是叫她盡量刷沒錯吧?他竟然真的說出了那三個字。

  “我很認真。”

  她仔細端詳他的表情,果然再認真不過,顯示他不是在開玩笑。

  “你錢多想請我幫忙花的話,我可不會心軟的哦!”她故作鎮定地提醒他。

  該死的拓跋伏滾,他怎麼可以這樣,害她想挑出他的毛病都沒辦法,太過分了!

  他不在意地笑了笑,連眉宇都沒皺半下,“放心,以我賺錢的能力,我絕對供得起你買衣服。”

  “你別現在凈說一些大話,等我買完之後,才在背後偷罵我。”

  “我是那種人嗎?”

  “天才曉得你是哪種人,我只是以防萬一,先提醒你而已。”

  “我說到做到,你就放膽的刷吧!就算付不起,也是我的事,與你無關不是嗎?”

  “你確定?”他愈是要她大方的盡量刷,她反而愈是遲疑。她可不想真聽了他的話,故意猛刷他的卡,害他到時繳不出信用卡款,而發生什麼事。

  就算她再怎麼討厭他,她也不想傷害任何人。

  “我知道你在替我擔心,可是你真的可以放心,我付得出錢的。”

  被說中了心事,她粉頰尷尬的紅了下,“誰擔心你呀,少臭美,反正如你自己所說,付錢的是你,付不出來也是你的事,我才不會管你。”

  揚著唇,拓跋伏滾笑得益加開懷。

  笑笑笑,他以為他牙齒很白啊,最好笑到他岔氣為止!如甜蜜皺皺鼻子,一點好臉色也不肯賞給拓跋伏滾。

  拎著他的卡,她轉身去結賬,來到櫃臺,專櫃小姐笑嘻嘻地對如甜蜜說道:“小姐,你的男朋友不只又高又帥,眼光又好,對你更是出手大方,現在這樣的男人很少了,你真幸運能擁有一個。”

  “他?”她嗤之以鼻,“他哪好?我看到他就倒胃口。”

  “小姐,你拿他跟其他男人比較之後,你就會曉得他有多好了,千萬不要人在福中不知福,等到失去之後再來後悔,那已是於事無補了哦!”

  聞言,如甜蜜輕輕地顰起黛眉,朝拓跋伏滾的方向望去,瞧見他佇立在人群中,卻依舊耀眼。

  撇開對他莫名的成見,憑良心說,拓跋伏滾的確是個很不錯的對象。

  專櫃小姐說的沒錯,他外表一等一,職業收入也是一等一,對她更是好的沒話說,不管她怎麼對他,他全盤照收,沒半次動怒,脾氣好到讓人不得不佩服的地步,能擁有這樣的男人,是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不是嗎?

  而他這麼喜歡她,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捕捉到她投來的疑惑目光,,他微笑的走近,“怎麼了?”

  “沒。”她立刻別開臉,“專櫃小姐要你來簽名。”

  拓跋伏滾頷首,接過專櫃小姐遞過來的筆,快速地在簽賬單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瞥著他的簽名,拓跋伏滾四字在他手中好像活了起來……她第一次發現,原來他的字寫得如此好看,而她向來最欣賞字寫得漂亮的男人了。

  沿著字再往上看,他的手指很修長,有些粗糙……怪了,他不是一天到晚都在幫人算命,又不用做粗工,手指怎會這麼粗糙?  

  但是他的手型很好看,若是手指有好好保養的話,簡直可以媲美鋼琴家的手指。

  拓跋伏滾順著她的目光,發現她正對著他的手發呆,他故意略抬著手,果然看見她的目光也跟著他的手抬高了起來;他手再往旁移去,她的目光立即緊追著過去。

  看著她的眼睛跟著他的手左右轉,他再也忍不住低笑出聲。

  難得看見如甜蜜在他眼前失神,他不好好把握機會怎行?

  噙著一抹有別於平常和煦的邪恣笑容,他故意把手抬高,趁著如甜蜜的頭也抬高之際,低頭輕輕吻上她甜美的唇瓣。

  此舉惹來一旁專櫃小姐的掩嘴低呼。

  聽見耳邊傳來呼聲,如甜蜜迅速的回過神,眨了眨濃密的眼睫,這才錯愕地發現拓跋伏滾幹下的好事。

  她臉色丕變,伸手就想推開他,卻被拓跋伏滾早一步洞悉企圖,將她的手緊緊的捉在胸前。

  “拓跋伏滾,你——”

  依依不捨地離開她的唇,他幽深的眸子滿似海般的柔情,無預警地撞人如甜蜜的心坎裏。

  她無言地瞅著他許久,發覺某種東西似乎已在她心中悄悄變質……

  “很想一輩子就這麼擁有你。”

  她無語,退了好幾步遠離他。

  見狀,拓跋伏滾不著痕跡地嘆了口長氣,至少她沒當面回他一巴掌,這算有進步吧?

  “東西拿著,我要走了。”不管拓跋伏滾有沒有跟上來,如甜蜜徑自轉身先行離去。

  該死的男人,他怎麼可以吻她!?

  該死的自己,她為什麼不打他!?

  該死的,該死的她,為什麼會因為他的一個吻而感到怦然心動?

  天哪!她不會真的中了他的蠱吧?只不過和他出遊一次而已,她就管不住自己的心了,要是再有下次,她不就變成自動投懷送抱了?

  不……她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她一定要好好把持住自己的心才行。

  一定要!

  *  *  *

  沒有夜遊。

  翌旦早,拓跋伏滾在開店門準備營業時,禁不住嘆氣。

  昨天偷得一吻的代價,就是失去與佳人夜遊的機會……這二者衡量的結果,不知哪個比較有利?

  罷了……當他無奈地搖著頭準備進入店裏時,有人輕喊住他。

  “滾哥哥。”

  輕柔的女性嗓音,喚醒拓跋伏滾多年來的記憶,他霍地轉身,見到來者,英俊的臉龐閃過一些錯愕。

  “麗麗……”

  吳麗麗是同他一塊長大的小妹妹,他們二家的父母是世交,從小二家就來往密切,只是後來大家都長大了,各自有各自的事,尤其他搬出來住後,二人交往情形就不似孩提那般頻繁,甚至至今他們已有多年未曾聯絡過。

  而此時看見她,他沒有驚傃於她長大後的模樣,只有被她額際間的晦暗駭住。

  吳麗麗含笑地注視著他,“好久不見了。”

  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吳麗麗的身後,拓跋伏滾臉色一沉,他以為昨晚是他眼花看錯了,沒想到昨晚在路上無意中看見的人,真的是麗麗,而在她身後,的確跟著一位死神……

  “是啊,好久不見了。”他勉強的扯出一抹笑。

  看見他面生異色,吳麗麗不在意地笑了笑,“我想,以你的能力,大概已經看出我的狀況了吧!”她知道拓跋伏壤有這樣的能力。

  濃眉微扯,凝視著她的深眸寫滿無奈,“我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重逢。”

  “我也沒想到,事實上,我是有事想來拜托你的。”

  “進來談。”

  進入屋內後,吳麗麗不拐彎抹角,直接說明她的來意。

  “我想請你娶我。”

  她已經沒有多餘的生命讓她拐彎抹角,她已經學會,想做什麼就立刻去做,想說什麼就說出來,不再忌諱一些人情事理。

  聞言,黑眸閃過一絲驚愕,拓跋伏滾訝異地看著她,“怎麼突然——”

  “你應該感覺的出來,我再活也沒多久了。”

  “你生病了?”

  “癌症,醫生說我最多只剩半年的生命。”

  心一揪,“半年?”他盯著死神的位置,心微微地驚悚,死神距離她這麼近,一點也不像還有半年的時間……

  “做個美麗的新娘子,是大部分女人最大的願望,只是我沒有男朋友,沒人可以幫我在死前達成這個願望,我想了很久,最後只能來請你幫我這個忙,完成我此生最後一個願望。”

  衝著他們二家的交情,這個忙他一定幫到底,何況這還是他最後能幫她的惟一一件事,他更應該幫。

  只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絕對活不到他們完成婚禮的那一刻——

  “好,我幫你。”

  聞言,吳麗麗眸裏盈著感激的波光,激動地握住他的手,“壤哥哥,謝謝你,謝謝你!”

  “不要謝我,我能幫你的也只有這樣。”

  她輕輕搖著頭,“滾哥哥,這個忙對我意義重大,我此生無憾了。”

  心沉甸甸,目光調向了遠方,拓跋伏滾不自覺地嘆了口無聲的氣。

  人生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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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12 01:10:0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甜蜜,前些日子伏滾到我家時,說了一些話,我想了許久,覺得還是告訴你比較好。”問寂寞抽了些空,到如甜蜜的甜蜜房找她。

  她想了很多天,掙扎了很久,還是決定把那天拓跋伏滾說的話,告訴如甜蜜,畢竟她是當事人,沒理由被蒙在鼓裏。

  “拓跋伏滾說的話我沒興趣聽。”如甜蜜一聽到和拓跋伏滾有關,什麼事都變得沒興趣。

  “他也說不需要告訴你,只是我想了想,覺得你還是該知道比較好。”問寂寞偷偷地漾著一抹狡黠的笑容,故意這麼說道。

  “他說我不需要知道?”如甜蜜頓了下,二道精致的黛眉微微顰起。

  他說她不需要知道,她就偏要知道!

  “寂寞,他到底說了什麼,你說吧!”

  嘿嘿!就知道用這招,甜蜜一定會中計。問寂寞在心底洋洋得意著。

  “他說你最近可能會出事。”

  如甜蜜的眉毛瞬間倒豎,氣呼呼地停下手邊的 動作,火大地轉身面對問寂寞。

  “他說我會出事!?”她不可置信地低呼。

  問寂寞無辜地點著頭,“是呀,他是這麼說的沒錯。”

  “可惡!那個臭男人沒事居然咒我出事!?混賬東西!”

  “甜蜜,你先別激動,冷靜聽我說下去。”怕如甜蜜會突然衝出去找拓跋伏滾理論,問寂寞趕忙安撫她的情緒。

  “說!”如甜蜜口氣不佳地喝道,她在腦海裏徑自想象痛扁拓跋伏壤的畫面。

  “伏滾他算命很準的,他如果說你會出事,我想你就極有可能真會出事,所以我勸你還是小心點為妙。”

  “他準!?少來,我才不信!”她雙手環胸,不屑地冷哼著,壓根不信任拓跋伏滾的算命能力。

  “他若不準,怎麼會有那麼多的人等著讓他算命?”

  “你昨天不是剛說,其中有很多人是衝著他那張臉皮來的?”別懷疑她的記憶力。

  “呃……那只是少數,並不代表全部的人都是如此。”

  “我不管,反正我不信他那套就對了。”她不以為然地揮揮手,恢復手邊整理的動作。

  “你為什麼要這麼鐵齒?我可是為了你好才告訴你的。”

  “寂寞,我知道你關心我,也很謝謝你的好意,只不過我實在無法信任那家夥的話。”

  問寂寞無奈地嘆息,“就算你討厭他,也不該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啊!我覺得你還是小心點好,不要真的出了事再來後悔。”

  聽到問寂寞這麼說,如甜蜜也不好再說什麼來破壞她的好意,只好訥訥地應道:“好啦,我小心點就是了。”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那我回我的寂寞房去了。”

  “嗯。”拓跋伏滾說她會出事,好樣的,待會兒有空時,她就過去隔壁好好質問他一番,居然敢咒她會出事,真是太過分了!

  *  *  *

  “甜蜜,幫我去附近買一碗面線羹好嗎?”中午十二點一到,冉禍水立刻衝到甜蜜房裏找如甜蜜。

  “你為什麼不自己去買?”如甜蜜一臉奇怪地盯著她。

  “我聽說附近的百貨公司,中午請了封心來辦簽唱會,我要趕過去看啊!”

  “又是封心!你一天到晚都封心來封心去的,不煩?”如甜蜜實在受不了她。

  冉禍水咧嘴笑著,“一點也不。”

  “你啊!小心害封心帶衰。”她惡意地警告她。

  “呸呸呸,封心他福星高照,我影響不了他的。甜蜜,你就好心一點,幫我買一下面線羹啦,我等下回來就可以吃了。”

  如甜蜜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好啦,你趕快去,休息時間一過,記得回來工作。”

  “我會的,對了,你的午餐算我的,待會兒見。”冉禍水開心地對如甜蜜揮揮手後,便迅速地衝向附近的百貨公司,為的只是目睹偶像的迷人風採。

  如甜蜜收拾好後,拿著小錢包,準備去幫冉禍水買面線羹,才走出魔魅天使館,迎面就撞見拓跋伏滾。

  “你擋在我們店門口做什麼?”她一看見他,就有一股莫名的火氣冉冉上升。

  “如果我勸你不要去,你會聽我的話嗎?”墨黑的眸子緊緊地瞅住她,黑眸裏有濃濃的憂心。

  “我才不理你。”她推開他大步走開。

  “如果我再說,你這一去會發生意外,你還要去嗎?”

  聞言,如甜蜜身形一頓,有些遲疑。不過想了下,還是決定把拓跋伏滾的話當耳邊風,邁開腳步繼續往既定的目的地走去。

  凝視著她離去的背影,拓跋伏滾嘆了口氣,老天注定好的事果然無法更改……

  *  *  *

  她會出意外?他才會出意外咧!沒事老愛詛咒她出事,拓跋伏潦這男人有病是不是?真是討厭!

  走到賣面線羹的攤子,她向老板點了一份。

  “小姐,你等一下,馬上就好。”正在換瓦斯桶的老板抬起頭,不好意思地說著。

  “沒關係。”如甜蜜微笑以對,換瓦斯桶一下子而已,她可以等。

  “甜蜜,快過來我這裏。”拓跋伏滾急急地奔向她,就怕自己慢了一步,事情就會發生。

  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如甜蜜轉頭,只見拓跋伏潦難得露出擔憂的表情,快速地向她跑來,腦中正在思忖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臉上出現笑容以外的表情時,耳邊突然傳來驚人的爆炸聲。

  “轟!”一聲,她還來不及反應,就看見拓跋伏滾對她伸出手,跳起來把她拉人他的懷裏。

  跳起來……為什麼把她拉人他的懷裏,他需要跳起來?

  “甜蜜!”拓跋伏滾惶恐地急喚著她,“你聽的見我的聲音嗎?甜蜜!”

  他的聲音聽起來好緊張,她又沒事,他緊張個什麼勁?

  拓跋伏滾慌張地用衣袖,拭去如甜蜜身上多處的血跡。剛才他喊她的同時,面線羹的攤子因為瓦斯桶線沒接好,導致瓦斯外洩,可是老板並未發現,當他重新打開瓦斯爐的火時,爆炸就此產生。

  如甜蜜全身上下被攤子炸碎的東西弄得都是傷口,整個人還飛了出去,幸虧拓跋伏滾及時跳起來,在千鈞一發之際把她拉回來,否則要是真讓她飛出去再落地,身上的傷鐵定更多。

  “我……”如甜蜜試著張口問他在急什麼,可是聲音卻無法順利從喉嚨發出,這才開始察覺不對勁。

  而且她發現她的頭好昏,拓跋伏滾的樣子也愈來愈模糊,她到底是怎麼了?

  “甜蜜,你振作一點,我馬上帶你去醫院。”抱起她,拓跋伏滾飛快地招來一輛計程車,帶她去附近的醫院。

  “痛……”她勉強發出一記呻吟,開始感覺到身上傷口傳來的痛楚。

  拓跋伏滾柔聲地安慰著她,“你忍一下,醫院馬上就到了。”

  很奇妙的,拓跋伏滾此時此刻的聲音竟讓她覺得安心,倣佛他在她身邊,她可以無所畏懼,什麼事他都會幫她一肩扛起………

  眼前的東西像漩渦似的,不斷的在她眼前轉著圈圈,她好難受……

  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角滑落,拓跋伏滾不捨地擁緊了她。 

  “沒事的,相信我,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手不自覺地拉緊拓跋伏潦,她很難受地呻吟出聲,“我好痛……”

  聽見她微弱的聲音,拓跋伏滾俊容變得更加慘白,他急忙安撫她,“沒事的,有我在,一切都會沒事的。”

  淚,從眼角輕輕滑落,他的話莫名地安撫了她激昂的情緒,她再也無力支撐地闔上了眼皮,任由意識陷入無止盡的黑暗中……

  “甜蜜——”

  *  *  *

  一片漆黑。

  如甜蜜愕然地環視四周,一抹慌亂莫名地攫住她所有感官。

  她眨了眨眼,然後瞪大,想看清她究竟身處何地,只是無奈她怎麼眨眼、怎麼瞪大,仍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個空間是完全的黑暗,沒有半點光芒,這是哪裏?為什麼她會在這裏?

  四下靜的只聽得見她自己的呼吸聲,好可怕

  她既謹慎又惶恐地全身進入警戒狀態,眼睛看不見時,取而代之的便是耳力,只要她稍微聽見一個聲響,她就能借此判斷出她是否處於安全地帶。

  深吸了口氣,她放聲大喊:“請問有沒有人在?有的話請回應我一聲好嗎?”

  沒有回應聲。

  “對不起,請回應我一下OK?或者告訴我,這裏到底是哪裏?我又要如何離開?”她不死心地又喊。

  回答她的依舊是一片寂靜。

  心中的恐懼逐漸泛大,她下意識地舔著幹操的唇瓣,美麗的眸子盛滿濃濃的懼意。

  該死的,這裏到底是哪裏!

  “說話呀!請問誰能開一下口啊廠敵不過滿心的懼意,她索性自己制造聲音,竭力地喊著:“拜托,如果有人在,請你別在這個節骨眼摘自閉可以嗎?否則一旦讓我揪出你,我鐵定給你一頓‘粗飽’!”

  惡狠狠的威脅顯然未奏效,還是未有人回應,如甜蜜快瘋了。

  算了,倘若再繼續待在原地,坐以待斃,她就不叫如甜蜜了。

  她突然變得大膽起來,不再害怕,反而抱著滿腔的怒意,氣衝衝的四處闖。她就不信她會找不到出口,離開這個鬼地方!

  一間房子能有多大?她若直直往前走,她相信她一定會走到盡頭。

  信心滿滿的,她伸直手臂,毫不遲疑地往前邁開腳步。

  *  *  *

  不對勁……超級不對勁………

  她到底走了多久?半小時還是一小時?

  總之她走了很久很久了,為什麼還是走不到盡頭?

  天哪!她不會離開地球了吧?否則怎麼會找不到盡頭!?

  正當她快要洩氣之際,一記低沉的嗓音猶如天籟般,從遠方縹緲的傳來。

  “甜蜜……”

  她霍地抬起頭,四處張望著,“是我,我就是如甜蜜,你是誰?”她急急地回答著,就怕自己回答得慢了,那人就徑自離開了。

  “甜蜜,快回來。”那記聲音隱含著一抹急切,“別到處去玩了,快回來。”

  “我沒有玩廠她大聲的反駁,“我是找不到路回去!”

  對方倣如聽不見她的聲音似的,繼續說著:“甜蜜,快回到我身邊來,我就在這等你,你快回來吧?”

  溫柔、充滿真摯的聲音像道雷,硬生生地劈在她的心口上,悶、苦澀,瞬間漲滿她的胸臆。

  她聽過這個聲音……在哪?她閉起眼睛仔細回想。

  為什麼她聽見他的聲音後,心莫名變得好痛好痛,腦海裏更像突然被塞進了一堆雜亂無章的東西似的?她完全理不清那是什麼!

  “甜蜜……”

  “別再叫了,我在這,我在這你聽不見嗎!?”他叫到她心都慌了。

  “你到底去哪了?為什麼不回來?”

  “我想回去,只是回不去!”她快瘋了。

  誰能給她答案!

  驀地,一道人影從她面前緩緩經過,她想也沒想,立刻就拉住他,就在她拉住他的瞬間,四周突然大放光芒,不再是幽深的黑暗。

  怪的是,那個人就站在她眼前,她卻看不清他的長相,“你是誰?”

  那人不發一語,只是一徑地瞅著她……她雖然看不清他的模樣,但她就是知道他在看她。

  “為什麼不說話?好,你不說你是誰可以,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誰,我只要你告訴我,這裏是哪裏?”

  那人還是未語。

  “見鬼了,你回答我呀,光看我有什麼用?我要答案。”

  終於,那人開口了,“你真的不曉得我是誰嗎?”

  耳熟的男性嗓音再度傳人她耳中,她一怔。

  這個聲音就是剛才那個呼喊她的聲音,他……

  “我記不起來你是誰。”她很老實的回答。

  “你是不願記,還是真的記不起來?”他捉住她的手臂,咄咄地逼問她。

  “我真的認識你嗎?我完全不記得。”

  “甜蜜……”他挫敗地低喊著,“為什麼這麼討厭我?為什麼在這個節骨眼,你的心依舊不肯選擇相信我?”

  討厭?這二個字像一道曙光,劈開重重雲霧,直達她的腦海。

  這輩子惟一讓她討厭到底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

  “拓跋伏潦!”她想也沒想,立刻喊出這個名字,眼前原本長相模糊的男人,霎時變得再清晰不過。

  “你怎麼會在這!?”她訝異地問。

  “來救你的。”見她終於認出他,拓跋伏滾輕輕地松了口氣。

  “救我?”

  “我剛才怎麼喊你,你都聽不見,我只好親自來找你。”

  “我有聽見,我也回喊的很大聲,是你聽不見。”

  “果然有隔閡……”他沉吟著。

  “什麼隔閡?”

  “沒什麼,總之,現在別管那麼多,你只管回去就是了。”他不想現在就讓她陷入恐慌中。

  “沒問題,我巴不得立刻離開這個鬼地方,不過我要怎麼回去?”

  他指向前方,那裏有一抹光在等著她,她回頭狐疑地瞅著拓跋伏壤,後者投給她一記要她安心的笑容。

  “不用懷疑,想回去就跟著它走吧!”

  現在除了拓跋伏滾,她也無法依靠誰,不信他要信誰?

  罷了,就算現在他騙她,她也無話可說。

  如甜蜜一咬牙,毅然地朝那抹光的方向前進,當她逐漸接近光源時,突然被一陣強大的力道吸了過去,她還不及反應,就再次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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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12 01:10:3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緩緩地掀開眼臉,第一個納入眼裏的,就是拓跋伏滾那張俊朗的臉龐。

  “醒了?”薄唇輕輕上揚,黑眸中閃著一抹復雜的光芒。

  他好不容易找到她,救回她,可,他萬萬也沒想到,救回的她竟是這模樣……

  她無言地瞅著他,覺得整個人好像輕飄飄的,沒個踏實感。

  “我怎麼了?”為何連她出口的聲音都恰似回蕩在宇宙般,空蕩縹緲……

  “你去幫冉禍水買午餐,結果那家店因為換瓦斯桶不當,導致瓦斯外洩,發生爆炸。”他語氣輕柔地解釋著,倣佛怕說太大聲會嚇跑她似的。

  她偏頭細思了下,“好像有這回事,我記得是你送我去醫院的吧?”

  他頷首。

  “那我是不是沒事了?”

  拓跋伏滾無語。

  她納悶地看著他,“怎麼了?我應該沒什麼事吧?否則我怎麼還能站在這和你說話?”除了覺得自己有點飄浮的感覺外,其他一切OK,沒任何不適的感覺。

  頓了下,他才緩緩地開口:“你確定你真的是站著和我說話的嗎?”

  “廢話,難道我是坐著嗎?”她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我怎麼可能連自己站著,還是坐著,都感覺不出來?”

  拓跋伏滾凝視著她許久,黑眸裏透露著太多的含義。

  如甜蜜被他看得直發毛,忍不住低頭看著自己的腳——思緒霎時中斷!

  她瞪大了美眸,震驚地抬起頭看拓跋伏滾,後者表情未變。

  她不信地再低頭,然後試著抬抬自己的腳,再用力跳著、跺著,結果依然未變,她的腳——始終浮在半空中!

  她倒抽了口氣,難以置信地刷白了臉色,“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她死了!?否則她怎會變成一縷幽魂!?

  老天……

  拓跋伏滾手指向一旁,如甜蜜望了過去,她看見了自己——躺在床上毫無反應的自己!

  她打擊甚重地踉蹌了下,“我……我——”她居然看見了自己!?

  天哪!她究竟是怎麼了!?

  她還年輕,她不想就這樣死去,她不要啊!

  “你不用擔心。”拓跋伏滾語氣平靜地安慰著她,“這是你的一個劫難。”

  聞言,如甜蜜立刻想到早上問寂寞告訴她的話;接著她又想到中午要出去時,拓跋伏滾說她會發生意外,叫她不要去……

  是她自己固執,不把他們的好意當一回事,是她執意要往禍事裏闖……是她活該!

  心,像被大石重重一擊,她頓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腦中一片空白……

  “劫……難?”她的喉嚨像是有顆雞蛋梗在上頭,連發聲都覺得困難。

  “是的,你逃不過。”

  喉頭整個束緊,她發不出半點聲音。

  他所謂的逃不過,是否意謂著她要死了?

  她不敢把這個問題問出口,她怕得到的答案會是肯定的,要是如此,她不曉得該如何去面對……

  “我已經試著要幫你,可惜天命難違。”

  “我現在該怎麼辦?”她艱澀地開口。

  “等。”

  “等?”她不明白,他要她等什麼?

  “對,等這個劫難過去,等你可以重新回到你身體的那一天為止。”

  她愣了愣,他的意思是,她還有活過來的一天?

  “什麼時候!?”她急急地追問。

  他搖頭。

  “什麼意思?你不知道?”他為什麼搖頭?

  “我算不出來。”

  “什麼叫你算不出來?每個人都說你算命很準,都說你很厲害,你都可以算出我有這個劫難,為什麼算不出這個劫難什麼時候會結束!?如甜蜜實在聽不下去,忍不住出聲辯駁。

  “算命的人往往無法算自己的命。”

  “那又如何?我現在是要你算我的命,又不是要你算你自己的命!”

  “因為從你出事之後,你的未來是和我的牽扯在一塊,所以我也無法算到你出事後的未來。”

  “什麼!?她聽得一臉茫然,“我的未來和你有什麼關係?你是你,我是我,我們是毫無關係的人。”

  “是嗎?”他淡淡的搖頭,“如果沒有關係,我就不會算不出你的未來。”

  “也許你只是一時失手,再重算一次就好了。”

  “就算再算一百次,結果仍然不會改變。”

  “要是我一直是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該怎麼辦?沒有軀體,我要怎麼做事?我又該怎麼生活下去?”她像熱鍋上的螞蟻,只能擔心,卻無能為力。

  “你可以跟在我身邊。”

  “休想。”她想也沒想就否決掉他的提議,“我已經夠討厭你了,還要時時刻刻都待在你身邊?不如讓我死了還痛快些。”

  “隨便你,反正你知道在哪可以找到我,若是後悔了,可以來找我。”

  語畢他即轉身要離去,如甜蜜飛快地喊住他。

  “等一下,你還沒告訴我,我的身體現在是什麼情形。”

  “醫生說爆炸的威力過大,你的身體承受不住,所以才會呈現昏迷狀態。”

  “什麼跟什麼,好像我靈魂會出竅,是被爆炸的威力逼出來似的。”她扯著嘴悶哼。

  也許就是……拓跋伏滾心忖。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好半晌她才想到,拓跋伏滾怎麼看得見只是一縷幽魂的她?  

  而且他還聽得見她的聲音,更甚的,她剛才還在另一個空間看過他……那是她的幻覺,還是……

  *  *  *

  “昏迷不醒!?”名幸福在聽見如甜蜜的情況後,表情變得十分凝重。

  “醫生還說她要是過一陣子都沒醒來的話,就確定成為植物人了。”問寂寞嘆息著。

  “植物人!?”如甜蜜的眼睛幾乎快凸了出來,“我會變成植物人!?不!我不要!”

  可惜不管她如何呼天搶地,名幸福等人始終感覺不到她的存在,縱使她就她們眼前。

  “植物人!?”冉禍水驚呼,“天哪!要不是我叫甜蜜去幫我買午餐,她就不會發生這種事,這一切都是我害的,是我害了甜蜜,是我的錯!”她萬分自責地泛紅了眼眶。

  “對,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帶衰運的緣故,我也不會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如甜蜜把一切錯誤都歸咎在冉禍水身上,怪她把她的衰運傳到她身上。

  “哇哇哇……甜蜜,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對不起啦!”冉禍水敵不過良心的譴責,撲倒在病床上的如甜蜜身上,嚎啕大哭。

  “你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麼用?我又不會因為你的道歉就醒過來,你省省你的眼淚吧!”就算是一介靈魂,如甜蜜仍不改她毒舌派的本色。

  “禍水,你別那麼自責,伏滾說這是甜蜜命中極定的劫難,與你無關。”問寂寞遞了張面紙給冉禍水,勸她不要太過苛責自己。

  “一切定數上蒼早已注定,否則不會任我和伏滾怎麼勸,甜蜜仍不管我們的勸告,照樣要過去。要是她肯聽我們的話,她今天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如甜蜜一怔,問寂寞的話一點也沒錯,她今天會發生這種情況,怪得了誰?她是咎由自取,根本怨不了任何人。

  “可是……”

  “禍水,寂寞說的沒錯,這件事真的錯不在你。”名幸福亦認同問寂寞的話。

  “真的嗎?真的和我無關?”冉禍水可憐兮兮地抬起頭望著她們,臉頰上沾滿了淚水。

  “嗯。”問寂寞及名幸福皆對她點頭。

  “可是就算事情與我無關,但見到甜蜜這個樣子,我寧願她罵我、吐我槽,也不要她動也不動地躺在這裏,這一點也不像她。”

  “廢話,這當然不像我,平時的我可是臉頰紅潤,顧盼似水,美麗動人,哪像床上那副要死不死,臉色蒼白的和死人差不了多少的死樣子?醜死了。”如甜蜜一臉嫌惡地碎碎念個不停。

  “寂寞,你問過拓跋伏潦了沒?或許他有法子救甜蜜。”

  問寂寞搖頭,“問過了,他說沒辦法。”

  “那怎麼辦?難道我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甜蜜繼續這樣下去?”

  “恐怕是這樣。”雖不願,但也不得不承認,她們的確束手無策。

  要是她真成了植物人的話,她豈不永遠要以這副模樣遊蕩在人世間?

  而且她還得看著自己的身體逐漸萎縮,看見自己不再擁有美麗的外表,不能再做想做的事,不能吃愛吃的東西………

  天哪,她不要,她不要成為植物人!

  *  *  *

  “只有你一個人看得見我,所以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如甜蜜在想過一切能讓她蘇醒過來的法子後,才愕然發現,她空有想法,若是說不出來也沒用,所以她只好勉為其難地,來找惟一看得見,也聽得見她說話的人——拓跋伏滾。

  拓跋伏潦悠哉地拿著一份別人委托佔卜的生辰八字卜卦著,始終未理會一直在他耳邊喋喋不休的聲音。

  “喂,我在和你說話,你聽見了沒呀!”她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拓跋伏滾依舊無動於衷,倣佛不曉得她在身邊似的。

  “糟了,不會連他也看不見我了吧!那可怎麼辦才好。”

  如甜蜜開始擔心這個可能性,要是連他都看不見,她該找誰幫忙去?

  “師父,你在笑什麼?”跟著拓跋伏滾的學徒小李子,看見拓跋伏滾無緣無故地勾起唇角,看似在笑,於是狐疑地問道。

  “沒什麼。”拓跋伏滾微笑地搖頭,“小李子,我告訴你,當你為一個人卜卦時,你眼睛看到的,不單單是這些卦象而已,你看到的應該是卦象所顯示出來的情況。”

  “我不懂。”

  “我也不懂。”如甜蜜好奇地聆聽他接下去的話。

  “當你測出這人會有好運降臨時,你要看得出,他是哪方面的好運,又是如何降臨,他會如何得到,就像他即將發生的事,先在你面前發生過一遍般。你若能學到這種地步,你才算是真正會算命的人。”拓跋伏壤很詳細地解釋著,因為他一次要解釋給“二個人”聽,二人資質不一,所以他不得不說的非常仔細。

  “哦!了解。”小李子不住地點頭,知道在算命這個領域,自己還有一段好長的路要走。

  “了解。”如甜蜜這才知道算命還有分功力、等級的。

  “了解就好,小李子,這個人的卦我卜過了,現在換你來卜看看,我想知道你最多能佔卜到什麼程度。”

  “好。”小李子和拓跋伏滾交換位置,看著桌上某人的生辰八字後,開始用拓跋伏滾教他的方法卜著卦。

  “卜好再告訴我,你卜出了什麼。”

  “好的。”

  拓跋伏滾讓小李子一人在那學習卜卦,自己則走到另一個房間,而如甜蜜想也沒想地就跟了上去。

  那是他專門靜坐打禪的房間,只要他一進入這個房間內,任何人都不許打擾,就算天塌下來也一樣,不論有什麼事,都得等他自己走出這個房間。

  “你要我幫你什麼?”拓跋伏潦鎖上門後,突然開口。

  如甜蜜猛地朝他看了過去,“你看得見我!?”

  “就算我看不見你,也感覺得到你。”他的唇邊揚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那你剛才還假裝一副看不到我的樣子,你是什麼意思?”她不悅地質問,覺得有點被耍了。

  “被人忽略的感覺是不是很不好受?”他懶懶地注視著她。

  “廢話。”有誰希望自己被人忽略的。

  “那你該明白我這麼做的用意為何。”

  “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我怎麼會知道!?”

  拓跋伏滾挑高濃眉,認真地想了一會兒後,才煞有其事地說道:“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我的肚子裏應該沒蛔蟲。”

  聞言,如甜蜜愣了愣,下意識地低笑出聲。

  他這個人到底是聰明,還是阿呆一個?她隨口說說,他還當真咧,真笨。

  見她笑,拓跋伏滾的唇也輕輕地勾起。

  她笑的時候,眉兒眼兒都彎得像輪彎月,四周的氣氛更因她的笑而變得益如甜蜜,無論是誰,都可以明顯的感染到那像蜜一樣甜煞人心的感覺。

  “……我真想對天發誓,一輩子都要讓你擁有這樣的笑容,可惜你不肯給我這個機會。”他垂下眼,突然感慨起來。

  如甜蜜白了他一眼,怪他突然胡說八道起來。

  “我勸你飯可以多吃,話就少講一點!”

  俊逸的臉龐浮現別具深意的笑容,未語。

  “算了,我也懶得和你研究這沒營養的話題,我有話跟你說。”

  “我的事,不是沒營養的事。”他糾正她。

  她蹙眉,“你現在是在找我碴是不是?”

  “不是,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該是你最重要的人,而不是一個毫不相關的人。”

  她失笑,“你見鬼了嗎?你怎麼可能會成為我最重要的人?那是不可能的事好不好?”這個拓跋伏滾不曉得哪根筋失調了,居然一心一意想和她扯上關係,可笑至極!

  “我為什麼無法成為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反問。

  “你本來就不會,哪來的為什麼?”

  “你忘了,以你目前的模樣,只有我幫得了你,那我還不算是你最重要的人嗎?”他提醒她。

  “這只是現在,等我哪天醒來後,你就不再是了。”她不以為然地哼道。

  “你的意思莫非是在提醒我不要幫你,否則我就不再是你最重要的人了?”

  她聽得目瞪口呆,壓根沒想過那個意思,她又不是笨蛋,怎麼會希望他不要幫她,她又不是瘋了。

  她現在最需要他幫忙了!

  “你不要胡說八道,我要是不需要你的幫忙,又怎會來找你?”

  “要我幫你可以,我只有一個條件——讓我成為你生命裏最重要的人,只要你答應,且肯做到,就算赴湯蹈火,我也會幫你到底。”

  “你在開玩笑吧!”她大驚失色。

  “我以為我很認真。”

  如甜蜜突然啞口無言。

  怪了,拓跋伏滾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在乎她?難道真是因為她是他惟一的妻子人選這個原因?

  “你考慮的如何了?”

  她緊隨著他,沒有回答。

  “等你考慮完,再告訴我答案吧!”語畢,拓跋伏滾坐上打禪用的墊子,闔上眼,不再理會如甜蜜,徑自沉浸在自己的冥想之中。

  氣鼓著腮幫子,沒好氣地對他皺皺鼻子以示抗議後,如甜蜜離開拓跋伏滾打禪的房間,回到了隔壁的魔魅天使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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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12 01:10:5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可惡的拓跋伏滾,不幫她就不幫她,何必開出那種她不可能做到的條件來為難她?真是夠了!

  如甜蜜愈想愈不快,打從心底拒絕和拓跋伏滾有更進一步的關係。

  飄進魔魅天使館,其他房前面都有不少人排著隊,惟獨她的甜蜜房房門緊閉,前頭沒半個人在。

  唉……她哀嘆一聲,穿墻進入裏頭,當靈魂就是有這個好處,不用開門也可以進入。

  要是她沒出事,她的甜蜜房也不會這麼冷清

  算了,待在這也沒事做,不如到其他房去看看她們的情形好了。

  直接從房與房互相連接的墻壁穿過,她看見名幸福微笑地和上門的客人說話,她還是和以前一樣,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溫暖、幸福。

  搖搖頭,再晃到另一間,是問寂寞的寂寞房。自從她結婚後,縱使她身上仍擁有寂寞的特殊能力,但在寂寞中,似乎又散發著另一種幸福的感覺,二種感覺相錯卻不顯突兀,實是特別。

  這裏也沒什麼好看的,她繼續往前移動,最後來到了禍水房。冉禍水雖然很認真的做著事,但仔細一瞧,仍可發現她的眼眶泛紅,整個人也沒什麼精神。

  如甜蜜見狀,不禁顰起黛眉,不解其他人都一副安好的模樣,怎會只有冉禍水看起來好像出了什麼事般,令人擔心。

  冉禍水突然深嘆了口氣。

  “怎麼辦……甜蜜到現在都還沒醒,她要是真成為植物人,那該怎麼辦才好?”冉禍水心神不寧地喃喃自語。

  她對如甜蜜有說不出的愧疚感,所以如甜蜜昏迷不醒的事,對她而言,是種良心的煎熬。因為在她的想法裏,要不是她,如甜蜜就不會出事!

  聽見她的自言自語,如甜蜜僵在原地。

  她萬萬沒想到,平時被她欺負得最慘的冉禍水,竟是最擔心她安危的一個人。

  感動,在她心底整個蕩漾開來,她怔忡地瞅著她許久,無語地飄了出去。

  禍水這麼擔心她,她怎能任由自己如此下去?

  她若再不醒來,禍水一定會擔心她到身體不支的地步,她不能讓如此在乎她的一個朋友倒下去,她一定要想辦法讓自己醒過來,她一定要!

  *  *  *

  “拓跋伏滾,只要你能幫我醒過來,什麼條件我全都答應。”如甜蜜再度闖進拓跋伏滾打禪的房間,開口第一句話,就要他幫她。

  拓跋伏壤聽見她的聲音,徐緩地收回意識,深吸了口氣才睜開眼,“以後我在靜坐的時間,你不要來打擾我。”他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如甜蜜被他不悅的神情嚇到,這是他第一次擺出這麼嚇人的表情給她看。

  “靜坐是需要一個很安靜的空間,不許任何人打擾的,我希望你能遵守我這個規定。”

  她當然知道靜坐是要四周都很安靜的,這個常識她還有,只是她一時太過激動,才會忘記的。

  “我……”

  “你答應不了?”

  “這只是小事,我為什麼會做不到?”她冷哼了聲。

  “那就答應我。”

  “答應就答應,我怕你不成。”剛才是不小心做錯事,被人家罵了一次,他以為她還會笨到再做錯,好被他罵第11次嗎?

  他滿意的點頭。

  “我答應你了,那你也要答應我,要竭盡所能的幫我醒過來。”

  他平視著她,“我希望你說話算話,記得你對我的承諾。”

  “我如甜蜜雖然是女生,可是向來說話算話,不信的話,你去問幸福她們就知道了,只要我答應的事,我絕對會做到。”

  “你對別人的承諾或許會做到,但對我的……我懷疑你會真的做到。”

  被他說中心事,如甜蜜頗為尷尬,她真的懷疑過,對他她是否真能說到做到,沒想到他會這麼了解她……

  “反正我話都說了,信不信由你。”她理不直氣不壯,心虛地揮手道。

  “不說這,你要我幫你什麼忙?”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打轉,他轉移話題道。

  “我記得以前看電視,有人企圖用招魂的方式,把不見的魂魄招回自己體內,所以我要你去幫我找一個厲害一點的道士,把我的魂招回去。”

  “……”拓跋伏滾以為她會說出多有建設性的話,沒想到竟聽到這種毫無根據的言論,她八成是想回自己的身體裏,想瘋了。

  “怎麼,你覺得這個提議不好?”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

  “你自己認為呢?”他不答反問。

  “我知道是很無厘頭,可是,也許真的有效也說不一定。”她臉色古怪地回答,事實上她自己也覺得這方法很爛。  

  “我承認有很多民間流傳的方法有其效用,但……我不認為這些對你有效。”

  “怎麼說?”

  “因為你的劫難沒那麼快結束。”

  “怪了,之前你才說你算不到我的未來而已,那你現在為什麼又知道我的劫難沒那麼快結束?你不覺得前後矛盾?”他當她是傻子,隨便說說就以為沒事?

  “你似乎把我和壞人劃上等號了,否則怎會我才說一句話,你立刻就朝壞的地方想?”他懶懶地問她,沒因她的質問而壞了心情。

  “你別轉移話題,我純粹是就事論事,現在,請你給我一個能讓我心服口服的答案,要不然我真會認為你在耍我。”

  “我沒有耍你,事實上,我是真的無法算出你的未來。不過我之所以會判斷你的劫難,不會那麼快結束的原因是,以你對我的態度,我們要改變彼此間僵凝的關係,絕對不是二、三天就能解決的;一旦我們的關係沒化解,你的劫難就不可能結束,所以我才會出此結論,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懂你的意思,只是我不明白,我為什麼一定要和你扯上關係才行?我們二個不能完全沒關係嗎?”聽她說話的口氣,就知道她把他們二個有關係的事,視為避之惟恐不及的壞事。

  “當然可以!”見她要露出高興的笑容時,他不慌不忙地又接了一句,“不過不是現在。”

  “不是現在,那會是什麼時候?”她無力垂下嘴角,百般無奈地問。

  “下輩子。”

  “下輩子!?你在開玩笑!”她低呼。下輩子才能和他沒有牽連,那豈不表示這輩子他們是注定糾纏不清了!?

  “我個人覺得我很認真。”

  “少來,什麼下輩子,我這輩子就不想再和你有關係了,下輩子更會逃離你遠遠的,讓你想追都追不上。”

  “甜蜜,你可以再天真一點沒關係,我不介意。”

  美眸倏地瞇緊,那家夥在暗示她愚蠢嗎!?

  “你有膽再說一遍。”

  他深笑,“有很多事並不僅僅如你眼前所見這般簡單,人與人的際遇,往往是累積了好幾世的因緣所致,這世我們注定成為夫妻,一定有其淵源在,想改都改不了,更何況,我一點也不想改,因為我想擁有你,你值得我終生守護。”

  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此時此刻,她的臉鐵定紅通如蘋果。

  拓跋伏壤的甜言蜜語愈說愈好了,他暗地裏是向哪位高明的老師請教過,否則怎會每次一對她說,就漾動她內心起了陣陣漣漪?

  “你不要以為說一些好聽的話,我就會對你心動,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事。”如甜蜜,你在說謊,如果你不是對他動了心,你的臉不會紅。

  你在意他的一言一行,所以你的心才會為他波動。如甜蜜,承認吧,其實你的內心早就不像你嘴巴那樣的排拒他了,你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接受了他,視他的存在、與他鬥嘴為理所當然。你,中了他的毒了!

  咬緊下唇,如甜蜜心中依然拒絕承認,她對拓跋伏滾有心動的感覺。

  她之前是這麼的討厭他,看他一切都不順眼,她怎麼可能反過來喜歡上他?

  一定有什麼地方錯了,她必須找到那個環節,她堅信,只要她解開那個環節,她就不會再有這麼亂七八糟的感覺了。

  “對你,我從頭到尾都只是在陳述我真實的心情,不是故意說好聽話給你聽。”

  “鬼才信你,”她嬌嗔著。

  “甜蜜,”他輕喚著她的名字,“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必須讓你知道,我不單單是因為你是我這輩子妻子的惟一人選,才處心積慮地要接近你,天曉得我等你多久了……”

  她瞠著美眸,緊緊地注視著他,安靜地聆聽他說的話。

  “自從我知道你的存在開始,我就很期待能與你見面,乍見你的那一剎那,你知道我內心有多麼激動嗎?”他回想起魔魅天使館開幕時,如甜蜜第一次來到算命街,他見到她的那幕鏡頭。

  他看見她美麗的嬌容上,嵌著燦爛耀眼的笑靨,甜似蜜地滲入他的心頭,說他對她一見鐘情也罷;說他是因為期待她太久,所以一見到她,才會控制不住地把一顆心全投注在她身上也可以,總之自從那一刻起,他的心就一直遺落在她身上,至今……他知道他的心,不會再有回到他自己身上的一天。

  她輕輕地別開臉,“沒有什麼好激動的。”

  她希望是自己解讀錯了,因為她竟然以為拓跋伏滾是愛她的。

  這太離譜了,從初見面到現在,她不曾給他好臉色看,對他態度之惡劣,有時她反省起來,也會覺得很不好意思,她很難相信,她這麼對他,他卻不後悔的一直深愛著她。

  他不是那麼笨的男人對吧?

  拓跋伏滾多想擁她人懷,但一思及她現在只是一縷幽魂,他根本觸碰不到,只好作罷。

  他一直渴望能將她擁在懷裏,可惜至今仍無法如願。

  他知道她討厭他那麼久了,絕不可能一時之間因他的幾句話就接受他,所以他早做好打長期戰的心理準備,因此就算如甜蜜對他的態度仍然未變,他依舊全然接受下來。

  好看的薄唇輕輕揚起,“時間會證明我說的話的。”

  一切就只能等待時間的幫忙了……

  *  *  *

  “你們看,我師父又在自言自語了。”小李子把隔壁魔魅天使館的三位娘子軍全找來,目的就是想請她們看看,有沒有辦法救救他那看起來像是中了邪的師父。

  問寂寞蹙著秀眉望著前方,果然看見拓跋伏滾對著空氣說話,神情還有些無奈,的確像是所謂的——見鬼了。

  “真的耶!”冉禍水怯怯地縮在一旁,“他是不是在和那種‘不好的東西’說話啊,好恐怖……”要是那個“壞東西”跑來纏她的話,她該怎辦!?

  “我第一次看見拓跋伏滾對‘人’……我想你們知道我的意思,總之,我第一次看他和人說話有這種表情,好像和他對話的‘人’,可以牽動他的情緒般,這很少見。”名幸福說出她的看法。

  在她的記憶中,拓跋伏滾總是一副天塌下來,仍不改其色的模樣,連如甜蜜說話激他,他依舊可以掛著淡淡的笑容。如今,雖然他的笑容還是存在,但是卻摻了許多的無奈及苦澀,是什麼樣的情況,才讓他的笑容變了質?

  “對。”冉禍水第一個附和,“好怪!”

  問寂寞點頭,“嗯,這樣的拓跋伏滾太詭異了。”

  “那怎麼辦?一定是壞東西纏住我師父,害他變成這模樣的,你們一定要救他。”小李子在旁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卻又無能為力。

  “小李子,你先別急。”名幸福揚著溫和的笑容安撫他,“我想,你師父他不會有事的。”

  “真的嗎?可是他這個樣子已經有一陣子了,直到今天我終於忍不下去,才找你們來幫忙的。”

  “我認為你不用擔心,伏滾的能力比我們任何一人都還要高,我相信他有能力應付他的問題,否則,連他都處理不了,我們更別提幫得上忙了。”問寂寞認同名幸福的話。

  “那……”

  “他在和‘某人’說話時,你有沒有過去和他說過話?”

  小李子頭搖得像波浪鼓一般,“拜托,我嚇都嚇死了,哪還敢過去和我師父說話?”

  問寂寞沉吟了一會兒,“我過去和他說看看。”

  名幸福拉住她,神色間有對她的擔心,“這樣好嗎?”

  瞥見名幸福擔心的臉龐,問寂寞投給她一記要她安心的笑容,“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反正小心點為妙。”她仔細地叮嚀著。

  問寂寞點頭,“我知道,你們等我消息。”語畢,她即走向拓跋伏滾,打斷了他和如甜蜜的對話。

  *  *  *

  “伏滾。”問寂寞試探性地喚著他的名字。

  拓跋伏潦及如甜蜜同時朝她望了過去。

  “寂寞?”見到她,拓跋伏滾習慣性的又展開平日的笑容,“你怎麼過來我這?”

  “小李子找我們過來的。”她邊回答邊四下張望著,想試著看看,能否看出什麼端倪。

  我們?拓跋伏滾朝問寂寞的背後看了過去,果然看見名幸福及冉禍水。

  黑眸浮現一絲不解,“他找你們過來有什麼事嗎?”

  “他擔心你。”怪了,她什麼也看不見,他真的和鬼在說話嗎?

  “我?”拓跋伏滾失笑,“我很好,有什麼需要擔心的?”

  “你真的好嗎?”她目不轉睛地瞅著他,“我為什麼覺得你好像遇到了什麼困擾的事,否則你的眉頭不會皺那麼緊。”

  聽她這麼說,拓跋伏滾下意識地就去摸他的眉宇,的確就如問寂寞說的那般,他的眉宇是整個糾起來的。

  如甜蜜無語地盯著他的眉頭,知道是自己害他如此。

  “有什麼我們可以幫上忙的,你盡管說,我和幸福、禍水,甚至我老公,都會竭盡所能的幫你。”

  “你們的好意我很感激,只是這件事,除了我自己之外,誰都幫不了。”

  “什麼事?”

  拓跋伏滾的目光掃了一旁的如甜蜜一眼,墨黑的眸子盛滿無奈。

  問寂寞敏銳地捉住他那匆匆的一瞥,她故意走到他目光移到的地方,正好從如甜蜜的身體穿過。

  如甜蜜震驚地退後了幾步,離開問寂寞。

  “除了我們,還有誰在這?”問寂寞索性開門見山地問道,不想再和他拐彎抹角了。

  拓跋伏潦微訝,“什麼?”

  “你不要再裝了,小李子就是老看見你對著空氣說話,怕你被什麼不好的東西纏上,才趕緊把我們從隔壁硬拉了過來。”

  拓跋伏滾和如甜蜜的目光相對,二人眸中都寫滿了復雜。

  “你不打算說嗎?”拓跋伏潦的目光是落在她後頭,顯然那個東西又移到她背後了,於是她不著痕跡地又退後。  

  見她退過來,如甜蜜趕緊移到一旁,拓跋伏滾的目光立刻跟上。

  問寂寞見狀,馬上隨著他的目光,又移到如甜蜜所在位置,幾次下來,如甜蜜終於發飆。

  “該死的,你不要我走到哪你就看到哪,這樣我的行蹤就全被寂寞發現了!”她火大的對著拓跋伏滾低嚷著。

  “你怕被她知道嗎?”拓跋伏滾納悶地問:“你不是很想和她們說話?”

  “要是讓她們知道我現在的模樣,不嚇死她們才怪,我雖然想念她們,可不想等死她們。”

  “你在和誰說話?”問寂寞追問。

  “別告訴她。”如甜蜜急忙要阻止拓跋伏滾,可惜他的回答卻早她一步說出口。

  “如甜蜜。”

  她氣惱地直跺腳,“可惡!”

  “你說誰!?”問寂寞錯愕地瞠大美眸,“甜蜜!?你和甜蜜在說話!?”

  “是的。”

  “甜蜜怎麼會在這?她不是在醫院?而且我為什麼看不見她?”她不死心地再度把四周重新看過一遍,仍然沒看見如甜蜜的蹤影。

  “她靈魂出竅了。”

  問寂寞大驚失色,“那怎麼辦,你有法子讓她回去嗎?”

  他遺憾的搖頭。

  “沒有?”

  “是的。”

  “那……甜蜜有沒有什麼話想對我們說的?”

  “告訴她們我想她們。”

  “她說她想你們。”

  問寂寞泛紅了眼眶,“我們也好想她,那她好嗎?”

  “不好。”斬釘截鐵。

  “不好……”

  “為什麼?出了什麼事!?”聽見拓跋伏滾的轉述,問寂寞誤以為成為靈魂的如甜蜜也會發生什麼事,遂緊張兮兮地直問。

  “她沒什麼事,只是現在惟一能看見她,及聽見她說話的人只有我,她若有任何想做的事,都得透過我去完成,所以感覺不好。”

  聞言,問寂寞一顆高懸的的心才得以放下,“原來如此,不過這也好,希望你們可以利用這次的事件,改變二人的關係。”

  “這也是我的希望,只是甜蜜好像很不願意如此。”

  “她不曉得在矜持什麼,你這麼好她卻遲遲無法接受你,還討厭你,要是有這麼好的男人出現在我身邊,我鐵定想都沒想就上前巴著他不放。”就好像她遇到她老公時,雖然那時候還不認識她老公,但是她就是這樣緊拉著他不放。

  他輕笑,“其實我有時間等,只是,我怕她的身體沒耐心等,畢竟她脫離了自己的身體愈久,對她的身體愈不利。”

  昏迷許久的植物人會有肌肉萎縮的問題,所以為了怕如甜蜜也會變成那樣子,問寂寞她們請了好幾名看護,定時的替她身體按摩,讓她就算繼續昏迷,身體也不會萎縮下去。

  “沒錯,我知道你們有請看護替她按摩,但看護的費用不便宜,以你們的經濟狀況,可能撐得了一時,但絕對撐不到一世。”

  問寂寞為之語塞。

  “我有一輩子的時間等甜蜜原諒我,但,她肯一輩子的時間都是以一縷縹緲的靈魂存在?她又肯讓自己美麗的軀體,變成不堪人目的模樣?”

  拓跋伏滾提到了一個重點,一個迫使如甜蜜不得不重新正視自己心情的重點。

  她是可以躲避自己的內心,可是她必須付出相當大的代價,兩相權衡,她該取何為重?

  她有必要因為他,而讓自己變成一副要死不活的鬼模樣?

  似乎怎麼想都劃不來……

  只是,要她不討厭他就行了嗎?

  抑或……還要她肯接受他,甚至愛上他才行呢?

  天哪,她到底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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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12 01:11:0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你杵在那做什麼?”拓跋伏滾進門後才發現,如甜蜜並沒尾隨他後頭進屋,於是他又繞到門口,納悶地盯著她。

  如甜蜜停在拓跋伏滾家門口,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這是你家?”

  在她無處可去的結果下,她只好乖乖的跟著拓跋伏潦來到他家,否則她獨自一人孤伶令地在外頭遊蕩,也不是辦法。

  雖然她很不願和拓跋伏滾有過多的牽扯,但是現在的情形不比平常,因此,不甘心也要變得甘心才行。

  “嗯。”

  “你一個人住?”

  他點頭,“有什麼問題?”

  “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她保守估計,這間獨棟別墅,若再加上前後院的花圈,少說也有二百多坪,他一個人沒事住那麼大的房子做什麼?

  他聳聳肩,“這房子是我父母買給我的,說是要讓我以後結婚用的。”

  “呃……不需要吧!”就算結婚了,也頂多二個人住,再生個小孩,也只三至四人而已,這房子的空間足以住下數十人以上!

  “這是老人家的心意,反正我無所謂,就順了他們的意,先住進這棟房子。”

  “你家很有錢?”她真的一點也不了解他,他的家境、交友,他的一切一切,她沒一樣熟的。

  “普通。”他簡略的回答。

  “少來,普通人家才買不起這麼大的房子,說,這間房子你們花多少錢買的?”

  拓跋伏滾掃了四下一眼,不甚在意地回答,“包括裝橫,大約五千多萬。”

  如甜蜜的眼睛差點凸了出來,“五千多萬?”

  天哪!她這輩子賺的錢都還不到一千萬,他們居然就花了五千萬買這間房子!?老天……她咋舌不已。

  “其實住什麼房子我都無所謂,當初會選中這裏,完全是看在這裏的環境夠清幽,不會有一些有的沒有的人事物來叨擾我,我才會答應我父母花那麼多錢買下來。”錢財乃身外之物,他從沒認真看重過。

  “看不出來你這麼怕人吵。”

  “修行之人向來喜愛安靜的場所,再說,這個地點風水不錯,適合人居住,要不要我帶你參觀一下?”

  “不用了,你去忙你的,我自己到處看看就好了,反正我現在只是一介靈魂,不怕遇到壞人。”她懷疑壞人若看得見她,反而會被她嚇死咧。

  拓跋伏潦莞爾一笑,“也對,那我進去了,有事再找我。”

  “這點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她又不是三歲小孩。

  他輕勾著唇,“那最好。”

  *  *  *

  屋外逛完,如甜蜜改逛到屋內,一進入屋內才驚訝地發現,屋子裏的一切擺設不是華麗的歐美裝潢,而是很中式的純樸風格,籐椅、木桌、字畫,淡淡的檀木香味充斥鼻息間,舒服至極,她甚至以為自己踏人了仙境。

  不過話說回來,這樣的裝潢需要花很多錢嗎?拓跋伏滾那家夥會不會被人騙了?

  “你外頭逛完了?”拓跋伏滾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她身後,儼然比她這個靈魂更飄然,嚇了她一大跳。

  她撫著嚇壞的心窩,轉身怒瞠著他,“摘什麼,你走路沒聲音想嚇死誰?”

  “嚇死誰都可以,惟獨嚇死你不行。”他輕輕地笑了。

  不曉得他是不是在他家灑了什麼迷藥,否則她待會突然為他的一個笑容而感到心悸?

  原來他的笑聲這麼好聽,低沉、渾厚,又不可思議地充滿磁性,她這輩子還沒聽過這麼好聽的男人聲音,怎麼她以前都沒發覺這事?

  心,怦怦地愈跳愈快了。

  “你在胡扯什麼!”她神色有些怪異地調開目光,用不耐的口氣掩飾為他悸動的心情。

  “我是說真的。”

  “我不想再聽你說有的沒有的,我問你,你家裝潢真的花了很多錢?”

  他點頭,“有什麼問題?”

  “問題可大了,我懷疑你是不是被賣家具的給騙了,一堆木頭值得了多少錢?”

  “你別小看這些木制家具,很多都是上好檜木制成的,價值不菲。”

  “是嗎?”這個她就完全不知了。

  “嗯,好一點也許要上百萬。”

  “真的假的!?比真皮沙發還貴?”她聽得瞠目結舌。

  “當然,別說這些了,你跟我來,我整理出一間房間要給你使用的。”他領著她朝樓上某間房間走去。

  “你腦子有沒有壞掉,我不是人,哪還需要什麼房間?”她又摸不到任何東西,而且也沒人看得見她,她要房間做什麼?  

  “你會需要一個房間自處,尤其當你不想和我有所接觸時,你可以到這個房間來,未經你的許可,我不會私自進入這間房間打擾你。”

  如甜蜜為之語塞。她沒想到的,他竟然早細心地幫她想到了。

  他推開房門,“這房間以後就是你的了。”

  她狐疑地睇了他一眼後,才進入房間。很女性化的房間,乍看之下,並不顯得特別,但詭異的是,裏頭的所有布置,舉凡床單、窗簾,甚至連衣櫃或梳粧臺等等的款式,都是她喜歡的。他怎麼會把她的喜好捉摸的這麼清楚

  疑惑的目光從家具移到拓跋伏壤的臉上,希望他能給她一個好的解釋。

  “這不是件難事,我注意你很久了,而且別忘了,我背後還有寂寞她們支持,想知道你的喜好一點也不困難。”

  “我就知道她們一點都不可靠。”她哼了哼,一群“爪耙子”。

  他深笑,“她們是怕你在我這住的不舒適,所以很努力的告訴我你的任何喜好,只求你在我這可以過得很愉快。”

  “她們想太多了。”雖然她說的一副非常不在意的樣子,但內心卻為自己擁有那群好友而感到慶幸。

  拓跋伏滾噙著淡淡的笑意,沒戳破她的口是心非。  

  “現在你要獨處,還是要跟我到樓下去?”

  “你要做什麼?”

  “我想先吃晚餐,吃完有件事我想跟你討論一下。”

  “那你先去吃吧!我等下再下去。”

  “嗯,不過別太久,十分鐘後你就可以下來了。”

  “十分鐘?你吃什麼東西,十分鐘就可以吃完了?”方才同他一起回他家時,沒看見他打電話叫外賣,也沒買東西回來吃,他現在下樓去吃飯,最少也要花些時間煮飯吧!這樣十分鐘解決得了?

  他邊往樓下走,邊回答:“泡面。”

  “泡面!?”真看不出來他居然會以泡面當晚餐。

  該不會他外表給人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其實全是因為營養不良造成的吧!

  想到有這種可能性,她就忍不住輕笑出聲,原來大家都被他的衣服騙了。

  *  *  *

  窩在房間其實也沒什麼事做,因此,如甜蜜很快的就下樓去,果然看見拓跋伏滾捧著一碗泡面在客廳邊看新聞,邊吃著。見狀,她差點被打敗。

  這男人未免太像普通男人了吧!平時在外頭一副神神秘秘,來無影去無蹤,倣佛多厲害似的;沒想到一回到家裏,就和其他男人沒什麼差別,幻想徹底破滅。

  “你真的吃泡面!?她一臉不可思議直瞅著他看。

  他不解地反睇著她,搖搖手中的碗,“你不是看見了?還問?”

  “我以為你在開玩笑。”

  “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吧!”

  “我真的想不通,你家有錢買這種豪宅,卻沒錢吃一餐好的?”

  “我喜歡吃泡面。”

  她無言以對。

  “我知道別人或許很難理解我的想法,但是,吃東西對我而言是一種享受,所以我喜歡吃我愛吃的東西,不會礙於面子或什麼,而強迫自己吃不愛吃的食物。”

  “可是泡面不營養,偶爾吃就算了,經常吃對身體不好,難不成你以後想當木乃伊?那就另當別論。”

  他低笑,“很好笑的笑話,你放心,我當不成木乃伊的,寂寞有在養我。”

  “難怪老聽寂寞要你去她家吃消夜,原來她早知道你都是這樣隨便解決你的晚餐。”

  他微笑的點頭,“她是個好女人。”

  “可惜她是別人的老婆了。”

  他別具深意的多覷了她一眼,“你在吃她的醋嗎?”

  聞言,如甜蜜差點吐血,“你在鬼扯什麼!?我吃她醋!?我為什麼要吃她醋!?”她怪叫。

  “你說話的口氣,自然讓我聯想到那去。”

  “想太多,我才不會為了你去吃她的醋,你又不是我的誰。”她冷哼。

  黑眸閃過一絲令人費解的光芒,“我是你最重要的人,你不會忘記你自己答應我的承諾吧!”

  如甜蜜為之語塞。

  “你忘了?”

  她張口結舌了半天,才訥訥的回答,“沒忘,我哪敢忘?”事實上,她早就忘個精光了,不過她才不會笨到把事實說出來。

  “是嗎?”他挑了挑濃眉,唇角微泛的笑意像是在嘲弄,早看穿她謊言似的眼神,看得她一陣心慌。

  “是啦,就是這樣,你快把泡面吃一吃,有什麼事要對我說的快說,等下八點一到,我就要看電視了。”不想再在這個可能會讓她洩底的話題上打轉,她連忙轉移話題。

  拓跋伏滾暗嘆了口氣,無奈地把剩下的泡面吃完。

  *  *  *

  “你說什麼?”要不是她摸不到半樣東西,如甜蜜很想衝到他面前,伸手摸摸他的額頭,看他是不是發燒了,否則怎會胡言亂語。

  “你冷靜聽我說。”

  “我為什麼要冷靜聽你說?”不是她愛和他唱反調,而是他的……怎麼說,他的思想太詭異,竟叫她學他靜坐!?

  他在修道她又沒有,她為什麼要學他靜坐?她聽說靜坐這種舉動,沒人帶最好不要亂坐不是嗎?

  他的能力已經高到可以教導人如何靜坐了嗎?嚴重懷疑……

  “我不是要你跟我一塊修行,你想到哪去了?”光看她一臉恐怖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

  “不然呢?”呼I幸好不是要她出家當尼姑。

  “修道的事,不是每個人都做得來的,我從不強迫別人做。”

  她不住地點頭,“嗯嗯,我百分之一百同意。”

  “你仔細聽好,我要你在你的房間裏頭,聚精會神,試著把你的能力聚集起來。”

  “不懂。”

  “你有給人‘甜蜜’的超能力,我認為,你的能力不是肉體所擁有,而是精神體,也就是靈魂所擁有。”

  “可是我現在一點能力也沒有。”她指正他的推測。

  “那是你沒把你的能力開發出來,不代表沒有。”

  她蹙著秀眉,“你可以再說清楚一點。”

  “如果我推測無誤,你極可能在靈魂出竅的那一瞬間,受到驚嚇,所以無形中把你的能力散掉而不自覺,所以我才要你試著用靜坐冥想的方法,重新把你的力量聚集起來。”

  她聽的一愣一愣。這方面的知識她嚴重欠缺,聽他說的頭頭是道,她只覺得二個字——好神。

  “真的有用嗎?”

  “應該有。”

  “應該?不是絕對?”

  “……依據常理推斷,應該是有效。”

  “哦……只要聚精會神,想著能力全部重新回到我身上就行了?”

  “嗯。”

  “好吧!那我試看看。”她索性當場就閉起眼,深吸了一口氣,照著拓跋伏滾的指示做。

  不曉得過了多久,她忽然興奮地睜開眼,“我感覺到了,我真的感覺到我的甜蜜能力重新回來了!”

  真的好神奇!她真的感覺到了耶,好不可思議。

  拓跋伏滾聞言,也暗暗松了口氣,他果然沒想錯,如甜蜜就是少了個開啟她體內蘊藏的能力的鑰匙,只要有人指點她一下,她的能力很快就可以被釋放。

  “不過你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才有所感覺,可見你還得多努力。”他瞥了下手表說道。

  “經過一小時了!?”她只覺得一下子而已,怎麼就過了一小時?

  “冥想的時間總是感覺很短暫。”

  如甜蜜終於不得不重新打量起拓跋伏滾,以往她對他的能力,還有他的想法,都嗤之以鼻;如今看來,過去的她似乎太沒常識了一點,這世界還有太多她無法理解的事物存在,她不能以她僅知的小部分去判斷所有一切,這只會突顯她的沒知識罷了。

  或許……她該撇開以往對拓跋伏滾的成見,以嶄新的眼光去看他,她知道,他一定會帶給她更多的驚喜才是。

  *  *  *

  甜蜜……甜蜜……

  如甜蜜站在窗邊,癟著唇瓣,目光地落在遠方。

  就算放眼望去的景色是多麼迷人,她仍無所覺,整個心思全被腦中不斷翻轉的問題給困住。

  她不斷給人甜蜜的感覺,可是她的心為什麼絲毫未有半點甜蜜的感覺?

  沒有真正心存甜蜜,她又如何能給別人甜蜜給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她給的不心虛嗎?

  捫心自問,她給的心虛極了,她甚至懷疑,她這種行為究竟有何意義。

  這個問題最近一直在她腦海中徘徊,即使她再怎麼不願想起,它還是會自動蹦了出來。

  她知道她沒找到真正的答案,她就沒有權利找回她所失去的能力,更沒理由再給人甜蜜的感覺,因為她會給得理不直氣不壯。

  甜蜜……她擁有甜蜜太久了,以至於她已經分不清所謂的“甜蜜”,到底是什麼樣的滋味了。

  現在失去了甜蜜,光用拓跋伏滾的方法,她的確重新找回不少失去的能力,但,她總覺得好像還少了些什麼似的。不過也不能說是少,應該說,她從來都沒有擁有過,以前未曾重視這個問題,現在才開始認真去正視它罷了。

  至於她少了的那個東西是什麼呢?

  她頓了頓,腦中出現二個字——甜蜜。

  是的,甜蜜,真正的甜蜜……屬於她內心真正的甜蜜,而非因為她的超能力而擁有的甜蜜。

  她是給人甜蜜的人,那又有誰可以給她甜蜜呢?

  美眸裏拂上一層晦暗,神情悒鬱地調回視線,無意間卻瞥見在前院打拳的拓跋伏滾。

  看著他把一套拳舞得虎虎生風,力與美完全顯現出來,最令她詫異的是,在他四周的空氣倣佛停止了般,只剩他在時光的洪流裏揮舞著,心,再度超出平日跳動的頻率。

  她差點忘了,拓跋伏滾也是她另一個煩惱的來源。

  她一直無法給他好臉色看,他說的話,她本能的都會先去質疑一下,她知道這樣對他太不公平,只是……她無法控制。

  就算她不想和他惡言相向,可是每次和他對話時,她還來不及深思,話就脫口而出,等她反應過來時,她早就說了一串很傷人的話……

  想想,他真的容忍她很多很多。

  “你的表情很悲傷。”拓跋伏滾的聲音忽然在她身後響起。

  她急急轉身,看見他,再連忙轉頭看向窗外,在前院打拳的拓跋伏滾早不見蹤影。

  他何時走開的,她竟毫無所覺!?

  “你怎麼未經同意就進來我房裏!?”她來不及收起的心情一覽無遺,美眸閃過一絲狼狽。

  “我在你房外喊了好幾聲,你都沒聽見,我以為你出事了,所以才心急地打開你的房門,我不是故意要進入你房間的。”他淡淡地解釋,墨黑的眸子始終鎖住她悒鬱的容顏,知道又有事情纏住她。

  如甜蜜,其實內心一點也不甜蜜……

  “別找借口。”

  他沒有反駁,她的性子他早摸的一清二楚,只要是他說的話,白的她也會想盡辦法拗成黑的,所以多說無益。

  垂下眼眸,他另道:“你的能力收回多少了?”

  “百分之七十左右吧!”她不太確定地回答。

  “夠了。”

  “夠了?”她不解。

  “待會兒等我換好衣服,你跟我到一個地方去,我需要你的能力幫助他們。”他剛打完拳,全身是汗,他得先去衝一下身子,換套幹凈的衣服,才能出門。

  她愣住,“什麼地方,幫助什麼人?”

  “等下你就知道了。”

  “我不想去。”沒頭沒腦的,要她去她就去,那多沒個性。

  “別耍小脾氣,等你去到那,發現你的能力可以幫他們很多忙時,你會很開心的。”

  她一臉狐疑,“我會開心?”

  “我保證。”

  她考慮了片刻,才勉強同意,“話可是你說的,要是我得不到快樂的感覺,你就得撤回,要你成為我最重要的人的那個約定,如何?”

  他定定地平視著她!在她以為他不可能會答應時,他竟然答應了。

  “好,就這麼說定了,你得不到快樂,我就撤回那個約定。”

  如甜蜜訝異極了,以為太陽從此要打從西邊出來了,拓跋伏壤對這件事竟然這麼好說話?那麼之前他的執拗算什麼?

  她真的一點都不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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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12 01:11:2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你帶我到醫院做什麼?”

  他帶著她到一棟兒童醫院,沿路可以看見一堆小朋友,雖然大都生著病,但看起來還是非常可愛,如甜蜜忍不住都想逗一下在母親懷抱裏的小嬰兒。

  小貝比出乎她意料的,竟然對她露出可愛到不行的笑容,還伸出二只肥嫩嫩的小手朝她揮舞著。

  “好可愛喲,他們對我笑耶!果然美女比較吃香……”如甜蜜巧笑倩兮地說著,可,話說到一半,她才突然想起一件事,“等下,他們看得見我!”她慢半拍的才領悟這個事實,遂開心地大呼:“拓跋伏滾,這些小貝比看得見我耶!”

  “剛出生沒多久的嬰兒,本來就看得見另一個世界的東西,不然世間不會流傳不要讓太小的嬰兒去參加葬禮或什麼的。”拓跋伏滾噙著淡淡的微笑解釋著,“不過,隨著年紀愈來愈大之後,眼裏所見的,就只剩下這個世界,幾乎每個人都是這樣。”

  “對哦!這種事我以前曾聽老一輩的人提起過,那時我都抱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沒想到是真的。”

  “老一輩的人所流傳下來的知識,其實不能小覷,很多雖然找不出任何道理,但它就是有用。”

  “嗯嗯,了解。”

  “走這裏。”他抬頭看了下墻上的路標指示,轉向另一邊。

  “你究竟要帶我到哪裏去?”

  他推開病房門,納入眼底的,是與外頭截然不同的氣氛。

  如甜蜜霎時屏住氣息,美麗的眸子盛滿震撼。  如果有人把醫院形容成人間煉獄,那這重症病房絕對是最後一層的地獄。

  病房裏躺了幾名小朋友,個個臉色蒼白,死氣沉沉,半點活力也沒有;幾名家屬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他們發現有人來,只是抬頭淡淡的投來一瞥,又低下頭做自己的事;一名護士則在整理一張空出來的床鋪,看來,應該是有人剛“走”……

  見狀,她的心像突然被狠狠揍了一拳般,喉頭更是整個束緊。

  “為什麼要帶我來這?”美眸怒氣衝衝地瞅住拓跋伏滾,不悅地質問他。

  正常人最忌諱,也最討厭上醫院,她就是其中一個,所以她很不喜歡上醫院,更別提重症病房了,以往她對於這種地方是避之惟恐不及,哪還會像今天這樣,自投網。

  “我要你幫忙的人就在裏面。” 

  “裏面的人需要的是醫生!不是我,我又治不了他們的病。”看見這些小孩子必須全身插滿管子,才能存活下來,一陣感傷就更湧上心頭。

  他們身子是那麼的瘦弱,她懷疑他們哪來的力量與病魔對抗,而他們的模樣只會惹她心傷,更覺得自己無能而已,她根本幫不了他們。

  “別小看了自己的能力,你能幫他們的,醫生根本幫不了。”

  她一怔,“我?”

  “是的,你。他們已經太久沒嘗過快樂的滋味,身上的病痛早巳纏得他們痛苦萬分,全然失去了同年紀小孩該有的笑容和活力,因此我希望你把你的能力給他們,就算只是短暫的感覺也好,至少他們能得到一時的甜蜜感,這就是我們惟一能幫他們,也是惟一你能幫他們的事。”

  如甜蜜捂著唇,拓跋伏滾的話像一把有力的大刀,把她眼前的混沌一下劈開,亮光進射進來,所有陰霾瞬間消失無蹤。她整個人豁然開朗起來,重新找到了人生目標,不再彷徨。

  “我可以嗎?沒有身體的我,仍然可以把甜蜜傳給他們嗎?”

  “你試了不就知道了?”

  目光移到離她最近的那張病床,她深吸口氣,伸出手覆在病床上的小男童手上,試著將能力移轉到他身上。

  過了一會兒,病床上的小男童突然睜開眼,對警守在一旁的母親露出睽違許久的笑容。

  “媽咪……”小男童輕喊著,他的母親立刻朝他看了過去。

  “你醒了,感覺如何?”小男童的母親拿枕頭把他的頭墊高。

  小男童握住他母親的手,“我現在很好,自從我生病以來,從沒覺得那麼好過。”

  他母親一臉惶恐的盯著他,擔心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回光返照,否則每次他一醒來就會全身喊痛的,現在居然告訴她,他很好!?

  “你別嚇媽咪,你要是覺得哪裏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不要害怕。”小男童母親緊張兮兮地握緊他的手,生怕下一秒鐘,她的心肝寶貝就會離她而去。

  “我身體會痛,可是我就覺得今天很開心。”

  “是嗎?你怎麼開心法?”

  “我不會講,可是我就是覺得雖然我生了病,但是我還是很高興能被媽咪你生下來,也很高興有這麼疼我的媽咪和爸爸,還有學校的老師和同學,我能遇到那麼多人,我就覺得很棒。”

  小男童單純的言語刺痛了母親的眼睛,她忍不住低頭啜泣著,“是媽咪對不起你,讓你得到這種病,是媽咪的錯。”

  小男童抱住他母親,柔聲的安慰她,“媽咪,你很好,你沒有錯,我會生病一定是以前我不乖,老是惹你生氣,老天爺在懲罰我,和媽咪一點關係也沒有。”

  他母親聽見他的話,更是泣不成聲,屢次在鬼門關徘徊的兒子,比同年紀的小孩早熟許多,更看透了許多事,這麼乖的小孩,為什麼要讓他受這種痛苦,為什麼!

  一行清淚從如甜蜜的臉頰潸然而落,她無法形容此時內心的激蕩,她更是從不曉得她的能力可以幫助別人到這種程度。

  下回等她回到自己的身體後,她一定要拉名幸福一塊過來、就像拓跋伏滾所說的,就算只是短暫的感覺也好,至少他們能得到一時的甜蜜及幸福感,對他們而言,這樣就夠了不是嗎?

  拓跋伏滾安靜地看著她,半晌才緩緩地開口:“我真希望我能擁你人懷,讓我的肩膀借你依靠。”

  她轉頭看他,眸中有著感激的光芒,“謝謝你帶我來這,做這麼有意義的事。”

  “我早就想這麼做了,只是那時的你太難親近,就算我要你幫忙,你也不會理我,所以我只能利用這次的機會。”

  “你沒我想象中的那麼壞。”

  他微勾著唇,“我可以比你想象中的更好,只要你肯給我機會。”

  “再說吧!”她別開臉,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打轉。

  拓跋伏滾不逼她,他改口道:“那你可以繼續再到別床去幫他們吧!”

  “恩。”

  *  *  *

  助人為快樂之本。

  第一次,她這麼深刻的體會到這句話的真諦。

  幫助人真的會很快樂,就像現在的她一樣,她是打從心底覺得開心,倣佛世界所有的人事物都那麼美好般,心中沒有任何雜質,只有單純的愉悅。

  尾隨在拓跋伏滾後頭步出醫院大門,她抬頭凝視著他的背影,一股由心底深處逐漸朝四肢百骸泛開的感動,霎時席卷住她所有感官。

  她無法形容那抹對他的感覺是什麼,她只知道,她想衝進他的懷裏,深深地擁住他,她甚至希望再聽見他對她訴說甜言蜜言……

  天哪!她瘋了……她一定是瘋了!

  她怎麼莫名其妙的萌生出這種想法?她被自己嚇到了。

  她不敢去深思她有這種想法的真正原因,她怕得到的答案是自己最不敢承認的那個。

  粉頰上的血色些微地褪去,美麗的眸於浮現一絲無措,拓跋伏滾久不見她跟上來,回頭正好捕捉到她那抹無助的神情,黑眸竄過一抹難測的光芒。

  他踅回她身邊,“怎麼了?”

  她慌亂的別開眼神,胡亂地搖著頭,沒有說話。

  “真的沒事?我覺得你看起來好像快哭了一樣。”

  “哪有?你眼花看錯了。”她始終躲避著他關懷的眼神。

  “甜蜜,我是最不願看你傷心難過的人,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替你拂去所有令你不愉快的人事物,不過前提是,你必須對我敞開心胸,接納我,讓我走進你心裏,否則一直被隔絕在你心房外的我,根本是無能為力,幫不上你任何的忙,你知道嗎?”

  她抬起頭,怔忡地望人拓跋伏滾深似海的黑眸中,這一瞬間,她知道答案了——她真的愛上拓跋伏滾了。

  她愛他對她的關懷、呵護,倣佛她是個稀世珍寶,被深深地珍惜著;她愛他用英俊的臉龐對她露出的俊逸笑容,裏頭包含了對她的疼愛、對她的寵溺,她更愛他不顧一切,執意守在她身邊的行為;她愛他對她的包容;她愛他對她所做的一切一切……

  她這才發現,她早就好愛好愛這個男人了……

  晶瑩的淚水奪眶而出,沿頰潸然滑落,拓跋伏滾下意識地想伸手去接她落下的淚珠,可惜淚水就這麼從他手中穿透而過。

  心一緊,他僵硬地縮回手,伸到背後緊緊握起。他恨自己無能,那麼久了,依然無法讓如甜蜜接受他。

  默默地嘆息著,知道又是因為他,她才會無緣無故哭得這麼難過。

  “我想你暫時不會想看見我,我先回去了,等你想開了一點,再回來吧廠他語帶疲憊地揮手。

  如甜蜜無語地瞅著他,他說中了,她的確想一個人獨處,好厘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等確定後,她才能重新面對他。

  而他,竟然在她沒說任何一句話時,就知道她要的是什麼,出人意料的那麼懂她……

  他的心她看見了,她會想清楚該怎麼做的。

  拓跋伏滾深深睇了她一眼!嘆了口無聲的氣,轉身離去。

  *  *  *

  “你說什麼?”問寂寞懷疑她耳朵剛聽進的那句話。

  “甜蜜失蹤了。”拓跋伏滾不厭其煩地又說了一遍。

  “你別開玩笑了,甜蜜如果能失蹤,我還高興些,因為那代表她已經醒來,會動、會跑、會跳了,可是她現在還躺在醫院內動也不動,我剛剛才從醫院回來,我很確定她半點蘇醒過來的跡象都沒有,怎麼可能會失蹤?”

  拓跋伏滾臉色凝重,“我說的不是她的身體。”

  問寂寞愣了下,“你指她的靈魂?”

  他頷首。

  問寂寞這才覺得事態嚴重,好好的人失蹤可以透過警察去找尋,而且也可以四處張貼尋人啟事,可是靈魂失蹤要怎麼找?

  “那怎麼辦!?”她緊張地追問:“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她的靈魂不是一直和你在一塊嗎?”

  “昨天我帶她去醫院後,見她心情太難過,我只好先回家,想讓她一個人靜一靜,沒想到今天早上我起床後,才發現,她一夜都沒回來。剛開始我以為她只是一早又四處去逛,可是現在都已經晚上了,我還未見到她的人影,所以我可以很確定,她走了。”

  “走?她那副模樣能走去哪裏?她哪也去不了不是嗎?”

  “靈魂想去哪就去哪,只要她沒被受限住,她遠到美國都去得了,而且速度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快。”靈魂的行動其實只需要靠意念,他們想去哪裏,只要想著那個地方,一瞬間就能到達,毫不受空間的阻隔影響。

  “這不就糟了?我們又看不見她,這下根本無從找起不是嗎?”

  “就是田為這樣,我才更擔心。”

  “你真的沒有其他方法可以找她回來?”

  他遺憾的搖頭,“她若存心想躲我們,我們怎樣也找不到她。”

  “她不想回到自己的身體裏了嗎?我不相信她會做這麼大的冒險,所以我猜,她可能過幾天就會出現了,你不用太擔心。”

  “是嗎?”他苦澀地笑了笑,對於如甜蜜,他愈來愈沒把握能讓她接受他了。

  “伏滾,你千萬別想太多。”

  他聳了聳肩,“我也很希望不要想那麼多,要是我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就好了。”

  問寂寞拍拍他的肩膀給他打氣,“別太消極、也許事情早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有了很大的進展。”

  “呵廠他莞爾一笑,“但願能如你所言。”

  她看得出他笑得有多麼勉強,她嘆息著,“一向能掌控任何事的你,遇上了甜蜜,就沒轍了。”

  “也許是我欠她的。”俗話不是常說“夫妻是互相欠債”?他相信,一定是他欠如甜蜜比較多,否則這輩子他不會這麼為她牽腸掛肚。

  “希望甜蜜能趕快想通,否則你們二個又得多受一些不必要的折磨。”

  “嗯,我也希望。”

  失去她,他終生不娶也無妨,但是他在乎的不是那個身份,他在乎的是她的人,他可以不要二人有著夫妻的身份,他只要她留在他身邊……

  他的心,她真的無法了解嗎?

  *  *  *

  如甜蜜失蹤了嗎?答案是——沒有。

  她只是一時無法接受自己居然愛著拓跋伏滾的事實,所以決定暫時離開他,想找個地方好好思考她的未來,免得待在他家,一天到晚看見他在她面前晃來晃去,嚴重影響她的思考。

  她也知道,她若到平時會去的地方,一定一下子就被找到,所以她特地捨棄她常去的地方,四處遊蕩。

  來到大街上,望著一對情侶手牽著手,甜甜蜜蜜的朝她的方向走來,他們恰巧在她面前停下,和她只有三公分的距離。

  女生拉著男生的手笑嘻嘻地問他,她脖子上那條剛買的項鏈好不好看,男生則微笑的直誇好看。

  如甜蜜懶懶地朝女生頸上的項鏈睇了一眼後,差點昏死。

  好看!?他見鬼了才會說好看!明明醜得要死的一條鏈子,他居然說好看!?真是睜眼說瞎話。

  這條項鏈臺灣沒有進口,我費了好大的工夫,才托人從日本幫我帶回來的,換算成臺幣要二萬元耶!”女生炫耀地說道。

  “二萬元!?”男生嚇了一跳,“那條項鏈要二萬元!?”

  如甜蜜也被二萬元嚇到,一條破鏈子要二萬元!?又不是鑲金嵌鑽的,她是不是被騙了呀!

  “是呀!很劃得來吧?”女生得意洋洋,身上戴著別人沒有的項鏈,沿路走來,大家都對她投以羨慕的眼神,虛榮心大大被滿足了。

  “我們都只是高中生,你哪來那麼多錢買二萬元的項鏈?”

  “你笨哦,跟我爸要的呀!我爸對我最好了,我要買什麼他都會買給我。”

  “我記得你爸只是在工廠打零工,一個月賺不了多少錢的不是嗎?”

  男生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女生卻猶不以為然地說著。

  “是呀!我爸一個月薪水最多一萬多。”

  “你一條項鏈就要花掉你父親二個月辛苦賺來的錢?”

  “哎呀!有什麼關係,反正我是獨生女,他們現在賺的錢,以後還不是全部要留給我?所以我現在先拿出來用有什麼關係,你少老古扳了。”

  男生搖搖頭,“你的價值觀出了問題,你父母賺的錢,你有什麼資格用的這麼理所當然?他們省吃儉用存下的錢,是要以後養老用的,倘若現在讓你花光了,以後他們老了,誰養他們?你嗎?”

  “我才不要,我要把他們送到養老院去,人家外國都這樣,送到養老院就沒事了。”

  男生被女生的想法徹底駭住,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倣佛他從未認識過她般。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我都快不認識你了廠

  “我本來就是這樣,哪有變成什麼樣?”女生一臉莫名其妙,不了解男生究竟在說什麼。

  男生搖搖頭,這樣的女生,根本不值得留戀。“我們分手吧!”

  女生一愣,“分手!?為什麼!?”她慌了,這個男生是有錢人家,功課好、人又帥,她可是花了很大的工夫才和他成為情侶的,他怎麼突然要分手!?

  “你不是我想要的女生,很抱歉,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男生甩開女生的手,然後快速的跑開,不顧女生在他後頭的追喊。  

  如甜蜜怔仲地望著逐漸消失的二人背影,對於現在年輕人嚴重扭曲的價值觀感到害伯。

  “這樣的人,她不屑給他們甜蜜,她的能力要用在該用的地方,就像昨天拓跋伏滾帶她去醫院,幫助那些小朋友一樣,就算他們可能活不久了,但是她覺得帶給他們甜蜜感,比帶給這麼不長進的年輕人值得太多。

  不懂得惜福感恩的人,不配擁有甜蜜及幸福!

  就在她忿忿不平時,她慢半拍的才想到,她在不知不覺中,竟又想起了拓跋伏滾;就算此時此刻他不在她眼前,她仍會下意識的把他拿出來和別人比較;更甚的,比較完後,她更發現他的好……

  她中他的毒太深了,而且已深到無藥可救的地步,連大羅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了。

  她該如何做?

  接受他嗎?

  接受他之後,她的日子會有所改變嗎?

  會變得更好,還是更壞?

  他能給她,她真正想要的甜蜜嗎?不是因為她的能力所帶給她的甜蜜,而是一個愛她的人能給她的甜蜜感,他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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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12 01:11:4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在外頭遊蕩了幾天的如甜蜜,完全不曉得拓跋伏滾及問寂寞她們,正為了找她而忙得焦頭爛耳。而在她不在的期間發生了一件重大的事,她也渾然不知。

  待她想通,知道她可以把自己交給拓跋伏滾後,她才重新回到拓跋伏滾他家,只是他家空空蕩蕩,沒半個人在。

  她只好改到算命街,到了魔魅天使館前,她忍不住朝隔壁看了過去,只見隔壁大門深鎖。

  怎麼回事?無緣無故,他的店怎會關門未營業?

  她晃到拓跋伏滾的店門口,盯著門板上的紅字條,表情像是被雷劈到般,簡直痛不欲生。

  主人近來有喜,暫停營業數日

  有喜?拓跋伏滾有什麼喜事?

  一陣慌亂在她心底直泛開來,她立即穿墻而人。

  拓跋伏壤的店內一片漆黑,顯然沒半個人在,她把每個房間都找過,還是不見半個人影。就在她要放棄之際,眼角卻無意間瞥到一張攤開在桌上的喜帖。

  她的眼睛被喜帖上的那張照片鎖住,再也移不開。

  男方……拓跋伏滾,女方……吳麗麗!

  吳麗麗?這女人是誰!?

  照片裏,男主角是她再熟悉不過的男人,他竟然噙著她從未見過的深情微笑,親吻著另一個她不認識的女人!?

  他要結婚了!?

  她踉蹌了幾步,淚水在同時急湧而出,怎麼也不肯相信,他竟然要娶她以外的女人為妻了!

  他不是口口聲聲說只愛她,這輩子非她不娶!?

  如今呢?她才故意離開幾天,他就決定娶別人了!

  難怪上回她說,要他拿“把他當成她心目中最重要的人”那個約定出來當賭注,他大方的同意了,那時她還覺得奇怪,原來他的心早就變了。

  他不在乎她了,所以那個約定對他而言,已經不具任何意義……呵……只有她還被蒙在鼓裏,傻傻的決定要好好愛他,到頭來,她只是個笨蛋!

  雙手捂著臉,淚水從指縫滲出,所有悲傷破閘而出,她完全抑制不了。  

  “拓跋伏滾,我恨你,我恨你——”被背叛的恨意穿透雲霄,直直撞進拓跋伏滾的心裏。  

  拓跋伏滾霍地轉頭,剛才那一瞬間,他好像聽見了如甜蜜的聲音……

  他環視了四周一眼,什麼人也沒有,很明顯,該是他太想念她而起的錯覺。

  “甜蜜……你究竟是去哪了?”他無奈地深深嘆息著。

  “你真的狠得下心糟蹋我的感情?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她好後悔遇到他,

  如果可以,她能不能永遠不要再見到他?這輩子她不想再與他有任何關連了,這個大騙子,她決定要恨他一輩子!

  如甜蜜徑自沉浸在自我的悲傷中,等她發覺自己身體在不知不覺起變化時,她的身體早?肖失了一半,全身也正以驚人的速度消逝中。

  “我為什麼會這樣!”她驚慌失措地低喊著,想找人幫忙,可是沒人看得見她,惟一看得見她的人,卻早已離她而去。

  無助霎時侵入她的心懷,痛楚瞬間掌管住了她所有感官,眼角滑落的淚珠還沒來得及滴落,整個人便這麼憑空消失不見——

  *  *  *

  躺在病床上,該是毫無反應的人,驀地像被電擊到似的,震了一大下!看護見狀,忙不迭地按下呼叫鈴,找來醫生及護士,並告訴他們這個異狀。

  細長的睫毛抖顫了幾下,在醫生為她做檢查之際,眼臉緩緩地掀起,眼皮下美麗的翦水瞳眸再次重現於眾人眼前。

  “她醒了!”護士開心地喊著。

  昏迷了三個多月之久,連醫生都準備放棄,宣布她為植物人的如甜蜜,終於蘇醒了。

  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原本她只看見幾個人影在她眼前晃來晃去,不過慢慢的,她就看得很清楚了。

  她認得他們,他們是負責她的醫生及護土,在她靈魂出竅時,她看過他們。

  他們看的見,是否表示她真的回到自己的身體了?

  “我……”才想開口,喉嚨卻幹得像火在燒似的,疼痛不已。

  難怪電視上每次演病人醒來時,開口的第一句話都是要水喝。

  “水……”她改口學電視演得那樣要水喝,雖然很老套,但為了她痛得要死的喉嚨著想,她還是學著老套好了。

  “病人要水喝。”一名護士立刻交代看護用棉花棒沾水,在如甜蜜幹燥的唇瓣上滾動,借此讓她潤潤唇。

  要不是剛醒來,全身力氣無法集中,她早把看護手中的那杯水搶過來,一飲而盡。

  她的口渴死了,喉嚨也痛死了,恨不得能一口氣喝上一大瓶的白開水,而看護竟然只沾了點水,意思意思地敷衍她一下而已!?

  難道她看不出來她的眼神對她透露著,她對水的嚴重渴望嗎?

  看護完全不了解如甜蜜的眼睛,為什麼左右轉來轉去,她真擔心她的眼睛會轉到抽筋,只是她想表達的意思,她還是霧煞煞。

  在她一雙美麗的眼睛轉到快扭到後,如甜蜜終於宣告放棄,這個看護明顯不及格,下回再有人出事,絕對不找她!

  *  *  *

  就在如甜蜜要對渴望的白開水放棄希望時,問寂寞等人突然緊張兮兮地推門而入。

  “聽說甜蜜醒了是不是!?”冉禍水一進門便大聲問著看護,她們方才在外頭護士告訴她們的事。

  “是的,她醒了。”看護連忙回答她們。

  所有人的目光霎時全移到床上,只見如甜蜜正對她們露出既痛苦,卻又甜蜜不已的笑靨。

  她是很想跟她們揮手說嗨的,可是喉嚨實在太幹太痛了,她只好強忍著痛苦,硬擠出微笑,希望這個笑容不會太難看。

  “哇!甜蜜,你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冉禍水一看見如甜蜜終於蘇醒過來,高興的衝上前,抱著她痛哭起來。

  “都是我害你的,要不是我,你不會受這種折磨,都是我害的,你要罵我還是打我都行,我絕對不會反抗。”她拉著她的手往自己的頭打著,對如甜蜜,她有一層很深很深的愧疚。

  大家看見這一幕無不動容,問寂寞及名幸福的眼底忍不住浮起氤氳水氣。

  如甜蜜噙著淡淡的笑容,縮回自己的手,反而輕撫著冉禍水的臉頰。

  “我不怪你。”就算自己喉嚨再怎麼痛,此時此刻,她都必須告訴禍水她的想法。

  冉禍水因她的話而傻住,連眼淚都忘了流。

  “你不怪我……”她是不是聽錯了?平時只要讓她逮住機會,就會毫不留情開口損她的如甜蜜,在她害她變成這樣後,她居然說不怪她!?

  完蛋了,甜蜜會不會因為靈魂脫離身體太久,所以變傻了?

  她著急地伸手摸著如甜蜜的額頭,測量她的體溫,再仔細地瞧著她的瞳孔,想借此找到她不一樣的地方,可是她什麼也找不到。

  在旁的名幸福對於她的舉動,感到十分怪異,納悶地開口問道:“禍水,你在做什麼?”

  冉禍水回頭,一臉驚慌失措,“幸福,甜蜜一定還有哪裏不舒服,否則在我闖下這麼大的禍事後,她怎麼可能不怪我?會不會回到甜蜜體內的不是甜蜜的靈魂,而是別人的?會不會這樣呀!”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怎麼大家卻無動於衷?

  “禍水,你大概是擔心過度,才會有此幻覺,甜蜜還是甜蜜,不是別人。”問寂寞好心地安撫她。

  “可是她明明——”

  “她沒事,是你太過自責,所以才會以為甜蜜不可能原諒你。”名幸福附和問寂寞的話。

  “是這樣嗎?”帶著一絲猶豫的目光調向如甜蜜,等如甜蜜給她一個肯定的點頭後,她的眼淚更是狂飆,“甜蜜……你對我真好……”

  “怎麼愈說你哭得愈厲害?”冉禍水這麼一哭,名幸福及問寂寞反而有些手忙腳亂。

  冉禍水吸了吸鼻子,想止住淚,無奈眼淚似斷線的珍珠,一顆接一顆的滑落,怎麼都止不住。

  “好了好了,甜蜜能醒過來是件喜事,你該高興才對,不該哭成這樣,不吉利的。”名幸福抽了張面紙,溫柔地替她拭去所有淚水。

  “不吉利?”冉禍水被這三個字嚇到不敢再掉淚,她可不想再害甜蜜出事了。

  “是啊,會不吉利。”問寂寞和名幸福交換個眼神,她忙附和道。

  “那我不哭就是了。”冉禍水急忙擦幹眼淚,不敢再掉半滴眼淚。

  見狀,所有人全欣慰地笑了。  

  *  *  *

  由於長達三個月的時間,如甜蜜的身體都躺在床生動也沒動,所以肌肉承受不了多少重力,導致她得再過一段時間,才有辦法像之前那般自由行動。

  現在她不是靠拿拐杖,就是坐著輪椅,讓別人推著她四處晃。

  “禍水,我有事要問你。”趁著所有人都不在,整間病房內只剩如甜蜜和冉禍水的時候,如甜蜜終於提出了存在她心中的問題。

  “什麼事?”

  “我想知道拓跋伏滾人呢?”

  “呃……”一提到拓跋伏滾,冉禍水的臉色突然變得很古怪,她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癟嘴,一會兒搔頭,所有搞怪動作都做盡,答案還是沒跑出來。

  “你有什麼話就盡管說,我不會怪你。”

  “可是……”這種話叫她如何說的出口?

  “我在拓跋伏滾的店裏看見一張喜帖。”

  聞言,冉禍水吐吐舌頭,暗叫不妙。

  瞧她一臉糟糕了的表情,如甜蜜不用想也知道,她一定看過那張喜帖。

  “吳麗麗是誰?”她不再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呃……她……”

  “禍水,如果你真是為我好,你應該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否則只有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裏,你覺得這對我公平嗎?尤其這是我和拓跋伏滾之間的事,我更有權利知道不是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只是……”她擔心她知道真相後,會更傷心難過。

  “我要答案。”如甜蜜的語氣從沒像現在這樣堅定過。

  冉禍水深深地睇了她一眼,爾後大大的嘆了口氣。紙終究包不住火,就算她現在不說,事後甜蜜也一定會知道,不如就全說了吧!

  “拓跋伏滾說,吳麗麗是他的青梅竹馬,他之所以會答應和她結婚,是想幫她一個忙。”

  青梅竹馬……呵!是不是還要加上“兩小無猜”四個字?她嘲弄地扯著唇瓣。

  “幫她忙?”有什麼忙需要用到婚姻?他分明是在欺騙大家!

  “是啊!”冉禍水重重的點頭,“他還說,如果他沒算錯,他和吳麗麗不可能會成為夫妻。”

  “你說的我都糊塗了,他們已經要結婚了,怎麼不會成為夫妻?”

  她皺眉,“我也不曉得為什麼,詳細情形他沒說,他只是告訴我們,別誤會是他對你變心,他愛的人是你,不可能會變心,叫我們相信他。”

  “他隨便說幾句話你就信了?”

  “對呀!”冉禍水不覺得有何不對之處。

  “夠了!我不信寂寞和幸福也相信。”冉禍水是個笨蛋,這是眾所皆知的,所以不能信任她。

  “她們是都相信了。”

  “什麼!?”如甜蜜徹底呆住,“她們也都信!?為什麼!?”

  “因為我們看得出來,拓跋伏滾真的很愛你。”所以她們相信他不會欺騙她們,更不會把感情當兒戲。

  “他都要娶別人了,你還說他愛我!?”如甜蜜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很不願把氣亂出在冉禍水身上。

  “也許這另有隱情。”冉禍水煞有其事地說道。

  “他給了你多少好處?到這個節骨眼了,你居然還在替他說話,我真不曉得你腦袋裏到底在裝什麼!你是比較為他,還是比較為我?”

  “當然是你呀!可是我始終覺得他是有苦衷的,你應該找他把事情問清楚比較好。”

  如甜蜜懶得理她。

  “喂!我是說真的耶!要是你事情沒問個清楚,就莽莽撞撞的下了什麼決定,要是其中真有什麼誤會,你後悔都來不及!難道你不曉得有很多情侶都是因誤會而分離的嗎?你也想成為其中一對?”

  “事實擺在眼前,他三天後就要和別的女人結婚了,難道我誤會他了?”

  冉禍水囁嚅著,“我知道他三天後就要結婚了,只是我堅信,他一定有苦衷。”

  “就算有苦衷也沒有用,他即將成為別人的丈夫,現在說什麼都已是多餘。”

  “甜蜜……”

  “禍水,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過,你要是真的為我著想,就應該鼓勵我忘掉他,而不是要我還對他心存希望,這樣我只會更痛苦不是嗎?”

  冉禍水低下小腦袋,癟著唇,無奈到了極點。

  本來拓跋伏滾和如甜蜜,是大家最看好的一對,怎麼演變到最後,會成了這種結局?拓跋伏滾到底在做什麼?這是他想見到的結局嗎?

  唉……

  *  *  *

  “滾哥哥,你真的不後悔?”吳麗麗走到拓跋伏滾身邊,仰頭望著他,盈水似波的眸子寫滿擔憂。

  拓跋伏滾無語地瞅著她,凝視了她半晌,才淡淡的搖頭。

  “可是你愛的那個女人怎麼辦?”美麗的容顏有一絲蒼白。自從她知道拓跋伏滾心中早進駐一名女子時,她就一直對那名女子感到很抱歉。

  “你不用擔心我和她的事,我們二個的感情就算沒有外人介入,也很難解決。”

  “滾哥哥……我是不是太自私了點?”吳麗麗泫然欲泣,“明知道你心中有人,還請你幫忙,要是你和她沒有好結局,那我死也不安。”

  “麗麗……”

  “為了我一個行將就木的人,來犧牲你的婚姻,我好抱歉。”淚沿頰緩緩滴落,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決定。

  “我會找時間對她解釋?我想,她會原諒我的。”這是安慰吳麗麗的話,也是安撫自己的話。

  事實上,他根本不敢肯定如甜蜜會原諒他,他甚至可以預料,她絕對不會放過他……

  不過這些事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博得她的諒解,然而麗麗的事卻是迫在眉睫,她的性命所剩無幾了。

  深邃的黑眸望著角落一道黑影,沒人看得見,只有他看見了,那是死神,準備來帶麗麗走的死神。

  “你的心願就是要做一個世上最漂亮的新娘子,相信我,滾哥哥會讓你達成願望的。”

  吳麗麗破涕為笑,“是啊,我是世上最漂亮的新娘,身邊有個世上最帥的新郎,我死也該瞑目了對不對?”  

  拓跋伏滾神色復雜地撫著她清麗卻削瘦的嬌容,“你變得好瘦……小時候的你圓嘟嘟的,好可愛。”

  淚輕輕地灑下,“是啊,小時候你還老是笑我胖,天曉得長大後,我會瘦成這樣。”

  “可惜沒有多餘的時間養胖你。”

  “呵……養胖我?滾哥哥,別以為我不曉得你愛吃泡面的個性,你真養的胖我,天就要下紅雨了。”她硬壓下心中的哀傷,強顏歡笑地揶揄他。

  拓跋伏滾低低笑著,“說的也是,我也得靠別人幫忙養。”

  “所以說啦!我才不敢指望你咧。”

  “最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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