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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淡霞 -【教夫不嚴妻之過(都會俏美眉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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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21 00:45:2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淡霞 - 教夫不嚴妻之過(都會俏美眉之二)

哼!男人果然都是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他都已經有她這麼一個出得廳堂、入得廚房,還可以隨時隨地帶上床的美麗老婆,  
居然還捨得放下她這朵家花不管,跑到外面去采路邊的野花,  
而這也就算了,他居然還敢采不敢當,打死不肯認錯!  
太太太……過分了!  
難道他不知道惹熊惹虎,是別惹恰查某的大道理嗎?  
她決定徹徹底底地放他這只大笨牛吃草去,包袱款款地休了他!  
可是,就在她準備開始自力救濟,  
決心當一個不靠男人,只靠雙手萬能的新好女人時,  
突然青天打下一個霹靂──  
他不但出了車禍,還喪失了記憶!!!!!  
哇哩咧!這是不是老天爺看不下去,  
好心給他們這對歹命鴛鴦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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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21 00:45:40 |只看該作者
楔子

  安安一獲悉嫂嫂葉水兒生下五胞胎的消息,便迫不及待的想與丈夫汪德凱分享這份喜悅。

  她撫著自己隆起的小腹,雖然裡面只有一個小  BABY,但她卻感到很滿足。

  這小子可是讓她吃足了苦頭,光是害喜就害了足足三個月,直到現在還是沒有讓她一天好過。

  上個月她跟老公「嘿咻」時激烈了一點點,這小子馬上發出抗議,差點就早產,使得醫生下令要他們禁止行房,直到生產完。

  還有兩個月就到預產期,不過,要一個男人禁慾兩個月是很慘的。

  她很感動的是汪德凱一點抱怨也沒有,甚至她為了怕他會忍出內傷,荒謬的提議他去偷吃一下,他還馬上氣得把她大罵一頓。

  「我是那種沒良心的男人嗎?如果連兩個月都不能忍,我就不算是人了!」

  他對她說過很多令人感動的情話,但是,就屬這一句教她感到最開心。

  她來到他的辦公室外,今晚他加班,所以全公司的職員早就走光了,只有他還在辛苦的工作。

  可是,他辦公室的燈光為什麼這麼昏暗?難道是他工作太累了,正在休息?

  當她一步步走近辦公室時,隱隱約約聽到裡面傳出十分詭異又令人匪夷所思的聲音。

  那是男女歡愛的叫喊聲!血色頓時從安安的臉上褪去,她猶如挨了一記悶棍似的,腳步踉蹌了一下。

  「啊……太棒了!達令,我實在太愛你了,你家的大肚婆不能滿足你,真是苦了你,可是你別擔心,我會滿足你的……」

  霎時,安安宛若墜入地獄般,永世不得翻身。

  她認得這個女人的聲音,是花若芬--汪德凱的秘書。

  她早察覺到花若芬對汪德凱有意思,而他也承認花若芬曾經對他表白,卻被他回絕了。

  但現在,事實說明了一切。

  也許他不喜歡花若芬,可是,當男人的獸慾被挑起時,這些問題已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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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21 00:46:0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她應該不在乎的才對,畢竟,她也曾大方的要他去外面尋求慰藉,但現在他真的做了,她卻覺得心如刀割,這是為什麼?

  突然,安安知道是什麼讓她如此傷心了!是他的不誠實、他的不坦白、他的欺騙!

  她寧可他對她坦白,而不是道貌岸然的欺騙她。

  她真的對他好失望!

  她好想衝進去質問他,為什麼要這樣欺騙她,但她終究還是提不起勇氣去面對。

  這時,男人突然發出異樣的聲音,那是得到歡愉高潮時的滿足呻吟,讓安安聽得整顆心都碎了。

  哀莫大於心死!

  原來當心已傷得徹底,痛到不能再痛時,就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她想要立刻逃離這個地方,但雙腳卻有如綁了千斤錘般的沉重,讓她只能吃力的移動腳步。

  痛!一陣劇烈的疼痛朝她襲來,讓她差點暈眩過去。

  不是沒有感覺了嗎?為什麼還會覺得痛呢?

  一股熱流從她的下體流了出來,她看到小腿肚上有一道紅色的血液正在往下蔓延……

  老天爺!不要對她這麼殘忍!

  她直覺肚子裡的孩子似乎感受到她的傷心,急著要出來為她抱不平。

  不要!不要是現在!太早了!

  但是,一陣又一陣劇烈的疼痛對她發出了警告,孩子就要呱呱落地了,她必須快點向人求助。

  她回過頭,看了丈夫的辦公室一眼。不!她才不要去向他求助呢!她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也許就是因為心裡這股強大的憤怒和恨意,她強忍著劇痛,終於離開這個令她作嘔的地方。

  「救命!我要生了!」她抱著肚子,向走過來的警衛求救。

  「小姐,忍著點,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聽到警衛安撫的聲音,安安忐忑不安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謝謝。」

  她吁了口長氣,黑潮立刻將她給淹沒……

  *****

  「安小姐,你的資料我們會仔細審核,有消息我們會再通知你的。」

  其實,聽到了這一百零一次相同的委婉說詞,安安原本充滿希望的心,如同被針戳破的氣球--砰的一聲破滅了!

  有消息我們會再通知你--這也就表示她沒有被錄取。

  其實在前來應徵時,她就明白自己根本不符合這次面試的條件,但是,她還是想來碰碰運氣。

  她並不怨天尤人,若真要怪的話,也只能怪自己在求學時沒有好好讀書,現在她終於嘗到書到用時方恨少的苦果了。

  現在的社會不但要有文憑,更需要一技之長,而她什麼都不會,連想應徵個接電話的工作,都因資格不符而被拒絕。

  天哪!她才二十四歲耶!正值青春期,可是,就因為她結過婚、生了孩子,便喪失了競爭力。

  但是,她並不會因此而氣餒,雖然失敗的婚姻讓她傷得很重,但是,只要想到她可愛的小寶貝,她對未來還是充滿希望。

  走出了應徵的公司,想到兒子吃奶的時間快到了,她不禁加快腳步朝公車站牌走去。

  誰說上帝遺忘了她?她要搭的公車就在她抵達站牌的同時到達,她快步的上了車,渾然不覺自己的一舉一動全落入了停在對街的轎車內的兩個男人眼中。

  「德凱,我實在不忍心看到安安一次又一次的受到打擊,你確定你一定要這麼做嗎?」安士烈終於明白什麼叫左右為難。

  一個是親如兄弟的好朋友,一個是自己的親妹妹,唉!他該為誰呢?

  照理說,他應該站在自己的妹妹這一邊,但是,為了妹妹將來的幸福著想,他不得不與汪德凱狼狽為奸。

  「我也不想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可是,為了讓我跟安安還能有破鏡重圓的一天,我也只好這麼做了。」汪德凱痛徹心扉的說,握緊方向盤的雙手顯示出他激動的情緒。

  「可是,你一次又一次在她求職中從事破壞,我真怕會把她逼入絕境。」他也瞭解好友的心情,但是,他更害怕個性剛烈的妹妹被逼急了,會做出什麼玉石俱焚的事來。

  「你以為我不擔心嗎?」汪德凱的神情十分沮喪,「我每天吃不好、睡不著,時時刻刻擔心他們母子的生活,即使我已經替他們做了最妥善的安排,但我的一顆心仍無時無刻地懸掛在他們兩人身上。你不是我,你怎會瞭解我心中的苦?」

  本來他以為她只是產後憂鬱症,但是,他萬萬沒有料到,事情會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如果說他真的有錯的話,也只是錯在她生產時沒來得及陪她進產房。

  可是,天底下有多少丈夫沒有陪妻子進產房,也沒有因此而遭到休夫的命運啊!

  他就是這麼倒楣,不但沒有上訴的機會,而且,還被判了死刑,他……嘔到快吐血了!

  「德凱,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我這個妹妹總是不按牌理出牌,都怪我把她寵壞了。」安士烈十分懊惱,「說也奇怪,到底你們之間有什麼結解不開,需要走上離婚這步?」

  說到這一點,汪德凱才悶呢!

  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麼錯,安安竟然莫名其妙地決定跟他離婚,他當然死也不願意。

  可是,她竟然以死威脅,還說如果他不跟她離婚,她會來個玉石俱焚,他為了安撫她,也只有忍痛答應。

  到現在,他仍是找不出他們婚姻破裂的原因。

  不過,他曾對天發誓,他一定會挽回這段婚姻一一至死方休!

  *****

  安安才一踏出電梯,就見到鄰居陳太太抱著小俊不斷地在門口徘徊。

  而小俊洪亮的哭聲,一聽就知道是個沒啥耐性的小子。

  「安小姐,你終於回來了!」陳太太一見到她,彷彿見到救星一般。「小俊肚子餓了,我喂他喝牛奶,他就是不肯喝。」

  「沒關係,讓我來喂他吧!」安安從陳太太手中抱過自己的兒子。

  彷彿是在對母親的遲到抗議,小俊哭得更大聲了。

  安安取出鑰匙打開了門,才在沙發上坐定,兒子的臉便不斷地在她胸前磨蹭。

  看到兒子這副嘴才的模樣,安安簡直感到哭笑不得。

  她一解開上衣的鈕子和胸罩,小俊馬上又准又狠的找到乳頭,大口大口的吮著。

  雖然小俊是個早產兒,但他出生時的體重比起足月生的BABY可是毫不遜色,只有三個月的他,已經是個小胖胖了。

  他的胃口很好,嘴卻很刁,除了母乳外,一概拒吃。

  這也是安安到現在還不敢給他斷奶的原因。

  「安小姐,你這樣不行啊!」陳太太看到她因乳頭被兒子吸痛而露出的難過表情,忍不住開口道:「你該試著給他喝點牛奶,畢竟他越長越大,食量也會增加,到時你會很辛苦,而且會不容易斷奶喔!」

  這個道理安安也十分明白,但是,面對固執的兒子,她也真的是束手無策。

  「哇!」喝不夠奶水的小俊馬上又大哭起來。

  安安邊忙著為他拍背順氣,邊將他調了另一個方向,讓他吮另一邊的乳房,這才讓他停止了哭泣。

  「安小姐,你今天工作找得如何?」陳太太關心的問。

  「不是很合適。」提到工作,她的心幾乎沉到了谷底。

  「別灰心,慢慢找吧!」陳太太安慰她。

  這可是相當教人寬心的話,但是相對的,也帶給安安十分沉重的壓力。

  她身邊可用的錢所剩不多了,就連這個月的租金她都還欠著,她必須快點找到工作。

  可是,現在沒有工作令她心煩,就算找到工作,她也有煩惱。

  因為她最擔心嗜母乳如命的兒子該怎麼辦?

  看來,她真的要硬下心腸給兒子斷母乳了。

  *****

  好不容易才將兒子哄睡,洗了個熱水澡後,安安才發現自己除了早上吃了個茶葉蛋,就未再進食,餓得她飢腸轆轆。  

  她只好先吃麵包充飢,本來她是想吃泡麵,但想到自己還在喂母乳,怕對兒子的健康會有影響而作罷。

  「叮噹!」

  在她吃完第二個面包後,門鈴響了。

  原來是好心的陳太太怕她肚子餓,送來一鍋鮮魚湯。  

  「陳太太,這……不好意思。」她感動得無以復加。

  自從離婚後,她發現自己一直遇見貴人。

  先是遇到好心的房東,以低廉的租金把屋子租給她,鄰居陳太太對她的照顧更是無微不至。

  不只在她外出找工作時幫她看顧小俊,還三不五時就煮魚湯、補湯給她喝。

  「安小姐,你現在在喂母乳,要多吃些營養的東西,別老是吃麵包,如果你手頭不方便,我可以先借你用。」陳太太好心的說。

  「不用了,錢我還有,我只是看小俊在睡覺,不放心出去吃東西。」她撒著謊,其實她很擔心積欠房租,房東會趕她走。

  「女人還是需要有個男人在身邊,你難道沒想過再跟你先生--」

  「我跟他不可能復合了。」她堅決地打斷陳太太的話。

  對於汪德凱,她只有恨!

  看到她臉色不好,陳太太連忙噤聲。

  發覺到自己的反應太過激烈,安安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轉開話題。

  「陳太太,這些日子你幫我照顧小俊,等我找到工作後,一定會給你一些補償。」

  「大家都是好鄰居,幹嘛說這些客套話?」陳太太說得有些心虛,其實她並沒有白做工。「小俊很可愛,我跟我老公都很喜歡他。」

  「那我找到工作後,你可以替我照顧他嗎?」

  「當然沒有問題。」她很爽快的答應,「不過,孩子這麼小,還是由媽媽自己照顧比較好,或許你可以跟你離婚的老公拿些生活費--」

  「我不會用他的錢的!」這是她的堅持。

  雖然汪德凱好幾次都送錢來給她,卻都被她拒絕了。

  她才不想讓他以為沒有他,她就活不下去了。

  既然她有勇氣走出這段不愉快的婚姻,她就有勇氣承擔一切。

  「安小姐,我知道你好像有繪畫的天分,我剛好有個親戚在做彩繪加工,不如我介紹給你認識,說不定很適合你,而且又可以在家裡工作,既看得到小俊,又可以賺錢,你說好不好?」

  「好啊!」一聽到可以工作,還可以照顧兒子,安安馬上答應了。

  只是,她心中不禁升起了一個疑問。

  「陳太太,你怎麼知道我會畫畫?」她記得她不曾向陳太太提過這一點。

  陳太太的表情有些不自在,眼神也有些閃爍。

  「是……你告訴我的。」

  「什麼時候?」難道生過孩子,記憶也會退化嗎?為什麼她完全沒印象?

  「就是前幾天我們在聊天時,你無意提到的,我就記住了。」彷彿害怕自己會說漏了什麼似的,陳太太連忙藉口家裡還有事要忙,匆匆地離去。

  *****

  喝著魚湯的安安,想著陳太太剛才說話時閃爍的眼神,心中的疑問越滾越大。

  除了她不記得曾對陳太太說過自己喜歡畫畫外,就是陳太太的表情。

  其實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總覺得陳太太好像對她有所隱瞞。

  不是她多心,也不是她多疑。

  自從她搬來這裡後,她一直覺得陳太太對她好得令人有些受寵若驚。

  更奇怪的是這幢屋子的房東,除了她第一天來租屋時,在電話跟他說過一次話,她不曾見過他出現。

  每次她繳房租都是交由陳太太轉交。

  也許是她真的很幸運,但是,這樣的幸運讓她覺得有些怪怪的。

  「叮噹!」

  門鈴聲打斷安安的沉思,她以為又是陳太太,所以沒有問清楚就將門打開,沒想到卻見到了她最不想見到的人--

  汪德凱!

  她想也不想地就要將門關上,卻還是遲了一步。

  汪德凱長腳一擋,動作迅速的走進屋裡。

  「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要是她手上有把掃把,她一定毫不猶豫地把他掃地出門。

  「才八點多,一點也不晚。」他的態度十分從容自在,「我是來看兒子的。」

  「小俊已經睡了,你改天再來!」即使她已經告訴自己千百次,要對這個男人視而不見,但她終究還是辦不到。

  他……瘦了好多,也憔悴了。

  他是為了誰而消瘦?又為了什麼而憔悴?

  唉!她何必在乎他為誰消瘦、憔悴?

  「你別忘了離婚協議書上清楚的寫著,任何時間我想看小俊,你都不得拒絕。」

  當初他們在離婚時,他答應把小俊的監護權給她,但也加了這項條件。

  「可是,小俊現在在睡覺!」她也有堅持的底限。

  「誰規定孩子睡覺不可以看?」他也不退讓。

  「我怕你吵醒他!」這只是一個藉口,其實她是在害怕,害怕面對他。

  「我會很小心的。」想見兒子的心很強烈,想見她的心更強烈。「安安,究竟是為了什麼,我們之間的關係會變成如此的惡劣?」

  「這應該問你,而不是我!」他還敢問她,一切的錯都在他,他還敢露出無辜的表情,他怎麼敢!

  「我就是不明白!」一提到這個問題,他就忍不住為自己叫屈。「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是我一生中最快樂、幸福的日子。」

  若是在以前聽到這樣的告白,她可能會感動得痛哭流涕,但自從她看清他的真面目後,她就不會再受騙了。

  「你覺得快樂、幸福,但是,我卻覺得後悔、愚蠢,我不會再傻得去相信你的甜言蜜語,因為在你的甜言蜜語背後,卻是最殘酷的事實。」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真意的肺腑之言。」這個女人怎麼可以如此狠心的踐踏他的真心!

  「什麼肺腑之言?那全都只是欺騙和矇蔽!」

  「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恨我?」

  「你是做錯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直到現在,她都無法忘記那令她心碎的一幕,那是她畢生的噩夢。

  「難道我真的要為了那個小小的錯誤付出如此大的代價?」他激憤不已的吼著。

  什麼?那只是小小的錯誤?背叛了兩人在上帝面前許下的誓言,還令她的心碎了一地,他怎麼還敢在她面前大放厥詞?難道他不怕遭天譴嗎?

  「你走!你走!」她氣憤不已的用力推著他,「我不要再見到你!你走啊!」

  「你現在能把我推開,但你能把我從你的生命中推開嗎?」他握住她的手,要不是極力克制住,他想緊緊地將她抱在懷中,一輩子也不放開。

  「我可以!」她的音調提高了八度,「在我的生命中,你已不再佔有任何地位了!」

  「我只因--」

  當汪德凱要反駁時,房內傳來孩子嚎啕的哭聲。

  「你吵醒小俊了!」她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朝房間走去。

  「哇!哇!」

  兒子的哭聲讓心疼不已的安安馬上將他抱在懷中安撫著。

  「小俊,乖,不哭!」

  然而,這小子完全不理會她的安撫,反而得寸進尺的哭得更大聲。

  知子莫若母!

  安安太瞭解兒子的牛脾氣了,跟他老爸根本是一模一樣!

  唯一可以安撫他的方法就是喂他吃奶。

  果不其然!

  小俊的小臉已開始在她的胸前磨蹭著。

  安安馬上想要解開衣襟滿足兒子的要求,卻因前方朝自己射來的灼熱目光,而停下解鈕子的動作。

  「你可不可以先到客廳去?我現在要喂奶。」

  雖然她的身體早被他看遍了,但是,她還是不習慣當著他的面喂奶,尤其是他們已經離婚了。

  「我不覺得我有迴避的必要,何況你身體有哪個部分我沒見過的?」他壞壞的說。  

  不是他故意要為難她,而是他太想念她的身體,哪怕此刻只能遠觀,他也甘之如飴。

  「你--」安安本想再說什麼,但兒子的哭聲讓她無暇再跟他爭執什麼。「好,好,不哭,媽咪喂你吃奶奶!」她一邊哄著兒子,一邊羞赧地解開衣襟,袒露出一隻溫潤如玉的乳房,小心翼翼地將柔嫩的乳頭送入兒子的小嘴中。

  小俊馬上停止啼哭,並津津有味的吸吮起來。

  汪德凱屏住呼吸,心跳加速,鼠蹊處也傳來一陣燥熱。

  他腦海中浮現的全是他倆繾綣的情景,更回憶起他是如何地愛撫過這對美麗的乳房--

  老天!他竟有些嫉妒自己的兒子,曾經屬於他的竟被這小兔崽子給搶走了,教他怎能平衡?

  彷彿洞悉他心裡的不平衡,小俊吸吮得更用心,還發出噴噴響聲。

  可惡!要不是因為他太小了,汪德凱真想把這個小壞蛋揪起來,痛打他小屁屁一頓。

  由於奶水並不是太充足,兒子的吸吮讓安安的乳頭痛得無以復加,眉心也忍不住擰了起來。

  「哇!哇!」吸不到奶水的小俊馬上又哭了起來。

  為了安撫兒子,安安隨即讓兒子再吸吮另一邊乳房。  

  可惡!可惡!真是太可惡了!汪德凱幾乎無法再忍受兒子這樣的霸佔。

  「他這麼大了,該斷母奶了!」臭小於想喝奶就去喝牛媽媽的奶!他暗暗的警告兒子。

  尤其當他見到安安剛哺育過兒子的乳頭溢出一絲血絲時,他幾乎要忍不住衝向前把兒子抱開。

  天哪!那曾是他最寶貝的乳頭,如今竟被這個渾小子蹂躪成這樣,令他既心疼又生氣。

  「噢!」因為兒子吸吮的力道過大,讓安安忍不住悶哼一聲,但疼愛兒子的她還是忍著痛繼續喂兒子吃奶。

  「夠了!他大得可以斷奶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汪德凱這一吼,馬上換來一記特大的衛生眼。

  「如果你不再保持安靜,就給我出去!否則孩子受到驚嚇,我絕不饒你!」她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如此激動?

  汪德凱也察覺到自己反應過度了,深怕他真會克制不住自己地痛揍兒子的小屁屁一頓,他只好先退出房間。

  *****

  看到兒子因為吃飽而滿足地睡著的表情,安安幾乎忘卻乳頭劇烈的疼痛。

  其實小俊除了有嗜母奶的缺點外,一直是個乖寶寶,她從不後悔生下他,甚至還感謝上天賜給了她這麼可愛的小寶貝,雖然婚姻破裂了,但是,如果不是有了兒子,她真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重新站起來。

  走出房間,發現汪德凱竟然還沒有離去,她的好心情隨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小俊睡了嗎?」汪德凱問。

  「他睡了,而你也該走了!」她冷冷的下逐客令,乳房又是一陣抽痛,讓她忍不住又擰起眉心。

  「怎麼了?」汪德凱注意到她的上衣染了血絲,「你流血了!」

  「這只是小事,你別在這裡大吼大叫的,你知不知道你很吵?」她一方面因他的細心而悸動,一方面又不得不將自己偽裝得十分冷酷,以免洩露出她心湖的波動。

  這個女人!他關心她,她竟然還嫌他吵?真是「好心給雷親」!

  「你該給小俊斷母奶了!」他還是心疼她的辛苦,據他所知,那個小兔崽子的食量很大,別的小孩可能四個小時或六個小時喝一次奶,他大概兩個半小時或三個小時就要喝一次。

  不過,這是遺傳,他小時候也是如此。

  「小俊何時要斷奶輪不到你來管!」她再次下逐客令,「你孩子也看到了,可以走了吧?」

  「你還在流血,醫藥箱在哪裡?我幫你擦藥。」他故意答非所問,好讓自己可以多留一會兒。

  「我很累了,你快走吧!」她真的沒力氣跟他耗下去。

  「你累了?我幫你抓龍。」他知道她喜歡讓他幫她按摩肩膀。

  他還記得她懷孕期間老嚷著肩膀酸,總要他替她抓一抓,才會睡得著。

  「你到底想怎樣?」她已經失去耐性了,「難道我想要一個安靜的生活也不行嗎?」

  「安安!」他真的很受傷,為了挽回她,他真的是煞費苦心,但是,得到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我想要你跟小俊回到我身邊!」難道這個要求也算過分?

  他真的很後悔當初答應離婚!

  人家說婚姻必須靠兩人一起努力,而他這麼努力,她為什麼感覺不到?

  「不可能的!」她答得既乾脆又堅決,「我不會再當傻瓜了!」

  「當我的妻子就是傻瓜?」他也惱了,「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變得這麼無理取鬧?以前,我可以認為你只是耍耍小脾氣。但現在,你還是我行我素,你不覺得自己很不成熟、很自私嗎?」

  他說什麼?她沒怪他,他反而說她不成熟、自私?

  「真正不成熟和自私的人是你,不是我!」她一直不想說,是不想讓自己再受一次傷,而他卻咄咄逼人,他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好,那請你告訴我,我哪裡不成熟,又哪裡自私了?」今晚他非得跟她說清楚、講明白不可!

  「你一定要說是嗎?」好,她豁出去了!「你背著我所做的下流勾當就是不成熟、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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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21 00:46:2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汪德凱真的呆了、傻了,也楞住了!

  她說他背著她做出下流勾當--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到底做過什麼事,讓她非得用這麼嚴厲的字眼來形容?

  或許是年少輕狂,但是,那是在沒結婚前啊!何況在婚後,他一直對她很忠實……

  「你跟你的秘書--」她實在很不想再提起這件事,因為會令她痛徹心扉。

  「我跟她?」事情好像有些眉目了,原來問題的癥結不在於他來不及陪她進產房,而是她懷疑他有外遇?

  天哪!原來女人在生產後不只會得憂鬱症,還會得妄想症。

  或許他該帶她去看心理醫生。

  「你別想否認,我親眼看到的。」她心痛得幾乎要死掉了。

  他為什麼非得要再次在她的傷口上灑鹽?

  她這輩子永遠也忘不了當時所受到的震驚和心碎的感覺。

  那種滋味就像是整個世界在她眼前崩毀了,就像她的心被人狠狠地撕扯開來!

  「你究竟看到了什麼?」他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你跟她……你跟她……」

  「我跟她怎樣?」他不明白自己跟花若芬會有什麼牽扯,若有,也只有工作上的關係,但也已成為過去武了,自從發生那件事後……

  「你心裡很清楚!」她不屑再提,「你走!我真的不想再見到你這個表裡不一、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就在汪德凱還是一頭霧水的情況下,他已被安安推出門外。

  *****

  「你說安安會跟你離婚,是為了你以前那個秘書?」安士烈的驚訝並不亞於汪德凱。

  「我真不明白,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他都快想破頭了,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難道她沒跟你講清楚、說明白嗎?」安士烈也感到慚愧,他這個妹妹的個性他非常清楚,不但十分拗,還很固執。

  「如果有的話,我還需要這麼苦惱嗎?」苦啊!他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那你到底有沒有跟你的秘書--」

  「安、士、烈!」由於過度激動,汪德凱一個用力,捏扁了手中的啤酒鋁罐,啤酒濺了他一手。

  「別激動!」安士烈連忙跟吧檯的服務生要了幾張濕紙巾,替他將手上的啤酒拭乾。「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弄清楚。」

  「我比你更想弄清楚。」他的腦子一片混亂,就像被投了一顆威力巨大的炸彈,炸得他無法正常思考。

  「女人啊!就愛胡思亂想,還好我老婆不是這樣的女人。」安士烈滿慶幸娶了葉水兒,雖然她有超感應力,在她面前,他可說是毫無秘密可言,但久了也就習慣了。

  「對了,不如叫水兒去找安安,要是安安願意說最好,如果她不說,就叫水兒用超感應力去感應安安到底在不滿什麼,這麼一來,你就可以見招拆招了。」

  「夫妻之間真的不能互相信任嗎?」

  「是女人眼中容不下一粒沙。只是,安安為什麼會對你跟花若芬之間產生這麼大的誤解?或許你也該好好地反省一下,是不是疏忽了什麼?」安士烈一針見血的道。

  「我承認在她預產期時,我的工作比較忙,但哪裡知道會變成今天這種局面?」無力感令汪德凱沮喪得想去撞牆。

  「德凱,我們是好哥兒們,也同樣是男人,如果你真的曾經不小心『凸槌』,你可以跟我說--」

  「沒有!從來沒有!」他激動不已。

  「好,我相信你,我也會支持你!」安士烈拍拍他的肩鼓勵道:「你千萬要堅持下去,最好像塊牛皮糖一樣把安安粘得死死的,讓她甩也甩不掉。」

  「她甩不掉我的,永遠不會!」有了好哥兒們的支持與打氣,汪德凱對未來更有信心。

  「來,為你幸福的未來幹一杯!」

  「乾杯!」

  他不會輕易服輸的,他一定要贏回安安對他的信心!

  *****

  安安作夢也沒料到,以前愛跳舞,今天竟成了她謀生的方式。

  選擇到PUB跳鋼管舞,除了是為了兒子和生活費外,還有一點點的自暴自棄。

  太多的失望,讓她對自己失去了信心。

  婚姻如此,現實生活亦是如此。

  她特地打扮一番,還把已經壓箱許久的假髮、迷你皮裙,以及緊身的低胸T恤全拿了出來。

  唯一值得感謝的是,生過孩子並沒有讓她的身材走樣,反而讓她的胸部更豐滿了。

  為了怕奶脹而溢奶,她特地在胸前墊了墊子。

  「小俊,你要乖乖的喔!媽眯要去上班。」她已經請隔壁的陳太太當小俊的保母。

  當她將小俊抱到陳太太家,她的穿著打扮讓對方嚇了一大跳。

  「安小姐……你……你……」大概是驚嚇過度,陳太太「你」了個半天,還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要去上班了,小俊就交給你了,我大概凌晨一點左右會回到家,麻煩你了。」

  「你什麼時候找到工作的?」她為什麼沒收到消息?那A按呢?

  「就是今天早上。」安安將兒子交給陳太太,然後把PUB的名片遞上,「如果有什麼事,打上頭的電話就可以找到我了。」

  「啊!你在PUB上班?」陳太太再次嚇了一跳。

  對於陳太太的反應,安安並不介意。

  畢竟,思想保守的人對PUB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印象都不太好。  

  其實去應徵這份工作前,她自己也掙紮了許久,但是真正讓她下定決心的卻是PUB老闆的阿莎力。

  楚烈這個黑道大哥不但答應讓她預支薪水,還向她保證不會受到客人的騷擾。

  「叭!  叭!」

  一聽到汽車催促的喇叭聲,安安匆匆的跟陳太太交代好兒子喝奶的時間後,迅速地離去。

  這也是吸引她到PUB工作的另一個原因,楚烈為了她的安全,派專車接她上下班。

  當然,這不是只針對她一個人而設的規矩,只要在PUBT工作的女性工作人員,都可以擁有這樣的福利。

  「哎喲!毀啦!」陳太太一副「代志大條」的表情,口中還不斷碎碎念,「我得快點去通知汪先生,某跑去PUB工作了,怎麼會不出事呢?」

  *****

  接到通知的汪德凱馬上趕到PUB。

  此刻的他只能用氣急敗壞來形容。

  他怎麼也沒料到,昨晚跟安士烈多喝了一杯,早上多睡了一會兒,馬上就出問題了。

  更令他難以置信的是,安安竟會選擇跳鋼管舞這樣的工作

  難道是他把她逼得太緊了嗎?

  他不得不承認,他越來越不瞭解她了。

  舞台秀尚未開始,PUB裡的客人已經開始喧嘩鼓噪了。

  他死也不會讓安安在這裡跳舞,他不能忍受這麼多雙色迷迷的眼睛盯著她看,更何況,她還要跳誘人的鋼管舞,只要想到那幅情景,他的怒火就熊熊地燃燒了起來。

  完全無視於面前幾個PUB保鏢的警告,他執意要闖人休息室內找人。

  「我要找安安!」

  「抱歉,我們老闆下令,不許任何人騷擾舞者。」保鏢毫不退讓。

  「我是她的丈夫!」

  「我們這裡的舞者都是單身,若是曾結過婚,也都是離了婚的!」保鏢說得十分明白。

  「好吧!我是她的前夫,我要見她,你沒理由阻止。」就算得跟對方打一架才能見到安安,他也拚了!

  「那你也得給我一個見她的理由。」顯然保鏢應付這種狀況已經是個中高手了,竟也會見招拆招。

  「她……她的兒子生病了!」汪德凱對兒子充滿歉疚,但是,為了達到目的,他只能沒良心的詛咒兒子,希望上帝會原諒他。

  一聽到孩子生病,保鏢也頗近人情的答應讓他跟安安見面。

  而正在休息室裡準備要出場表演的安安,一見到保鏢領著汪德凱進來時,她只想尖叫並躲起來。

  她不想讓他看到她墮落的模樣。

  但是,保鏢的話卻讓她整個人傻住了--  

  「安安,你前夫說你的孩子生病了。」

  「小俊生病了?」她衝向汪德凱,忘了她對他的恨,一心一意只掛唸著兒子。「他怎樣了?為什麼陳太太沒通知我?」

  「安安,冷靜點,小俊沒事,他很好,只是我想見你--」

  安安驀地明白這只是個謊言,想到他為了要見她而不惜詛咒自己的兒子,她忍不住心中怒火。

  「你給我滾,我這輩子再也不要見到你了!」

  「安安,我可以解釋--」汪德凱才試著走向前,馬上被保鏢擋住。

  「這位先生,請你馬上離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保鏢的警告根本阻止不了汪德凱。

  「要我離開可以,但我的妻子也要跟我一起走!」他說什麼也不會讓安安在這裡工作,他無法忍受她在其他男人面前跳舞,除非他死了!

  「阿正,把他趕出去,我真的不想再見到這個男人!」安安是吃了秤鉈鐵了心。

  「安安,跟我走!」

  汪德凱欲伸手拉她,卻馬上被保鏢給打開,但他還是不死心地推開面前的保鏢。

  他的舉動激怒了保鏢。

  「好,既然你如此不識相,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一記拳頭朝汪德凱揮了過來,他雖巧妙的躲開,卻沒來得及躲過第二拳。

  劇烈的疼痛引爆交雜在他心中的憤怒。

  他正想找個人好好幹一架,所以,他也猛力地朝對方出拳。

  兩人頓時扭打成一團。

  休息室內驚叫聲連連,驚動了其他保鏢。

  雖然汪德凱的力氣、身手都不比其他人遜色,但寡不敵眾,很快地,他便屈居下風。

  見他被幾個身材壯實的保鏢圍毆,安安的心幾乎要擰碎了。

  「不要打了!」她衝了過去,並以身子護著他。

  「安小姐,老大的場子是不容許外人來砸的。」保鏢阿正向她提出警告。

  「我知道,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讓他離開的。」此刻的她是又氣又惱,她沒料到事情會演變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

  「安安,」汪德凱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漬。「跟我走好嗎?」

  她沒有回答,只是沉默的扶著他走出休息室。

  *****

  「你走吧!」

  一走出PUB,安安隨即用力地將他推開。

  「你跟我走,我就走!」他不放棄地道,哪怕他會再被圍毆,他也不會獨自離開。

  「你這個人簡直是無賴!」她氣瘋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纏著我了?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誰說的?」他冷然地說道,此時,他的心如刀割。「對我而言,你一直是我的妻子,從未改變過!」

  「我們已經離婚了,你放了我吧!」她悲慟的吼著。

  「不放,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我都不放!」他的眼神充滿痛苦,「我還是深愛你的,為什麼你要這麼狠心地對我?這一點也不公平!」

  「你要求公平?」她眼中充滿不屑地看著他,「那你對我公平嗎?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可是,你卻背叛了我,你不覺自己很可恥嗎?」

  他走向前,「我從沒背叛你啊!」

  「你睜眼說瞎話!」她聲嘶力竭地叫了起來。「那天我親眼看到你跟花若芬……你們兩個在辦公室內做下流的事。」

  汪德凱怔了怔,「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沒跟她做過什麼啊!」

  「有!是我親眼見到、親耳聽到的!」她永遠也忘不了那天見到的情景。

  「我對天發誓,我真的沒有做出對不起你的事。」天哪!這下子,他就算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不相信你!」

  「我可以請花若芬來跟你對質,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沒有誤會!」

  「你為什麼要如此的冥頑不靈?就算法官要判一個人死刑,也有上訴的機會啊!」

  「我不會給你機會的!」她的口氣十分堅決。

  「我真的很傷心。」他黯然神傷,「我沒想到你對我如此沒信心,你竟然可以不明辨是非就否定我對你的愛,我真的很失望!」

  明明是他做了對不起她的事,為什麼他還可以大言不慚的反控她傷了他的心?

  難道這其中真的有誤會?

  可是,她明明看見--不!她並沒有看見,因為當時光是聽見那齷齪的聲音,就已經讓她承受不了的想逃開。

  後來她動了胎氣早產了,她也沒給他機會解釋就要求離婚,如今她前前後後想了一遍,好像真的有點不對勁。

  或許,她該給他一個機會證明他的清白才對!

  當安安回過神時,汪德凱已不知去向了,只留下她佇立在夜幕中,內心不斷地掙紮著……

  *****

  在上台的前一刻,安安退縮了!

  一想到汪德凱那失望的眼神,她就提不起勇氣上台跳舞。

  「你知不知道你的決定將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嗎?」楚烈沉著聲,雙眸銳利地打量著眼前的女人。

  其實他早巳接獲手下的報告,有人來砸他的場子。

  要不是他的脾氣收斂了許多,照他以前的個性,恐怕那個人用走的進來,會被人抬著出去。

  「預支的薪水我明天會拿來還給你的。」她一副很有擔當的表情,「如果你要求我做任何賠償,如果不是太過分,我一定會盡力做到。」

  楚烈的眼中出現了一抹激賞。

  這就是他為什麼會錄用她的原因,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他就發覺她是個很有個性、直率的女子。

  她讓他聯想到另一個女子--汪小蟬,那第一個打動他的心的女子。

  可惜的是,汪小蟬早已有了深愛她的老公,而她也深愛著她的老公。

  如今,老天爺再次惡作劇的安排他和汪小蟬相像的女子相識,卻仍是相見恨晚。

  但是,他不會因此嫉妒成恨,相反的,他欣賞像她這樣專情的女子。

  「算了,就當交個朋友吧!」他瞭然地一笑。「我不會要求任何賠償的,至於你預支的薪水,等你手頭寬鬆一點再還也不要緊。」

  「楚先生.....」安安對這位黑道大哥真的是刮目相看。  

  他不但不像一些好色貪財的男子會藉機刁難她,還如此心胸寬大的不催她還錢、不求賠償,真是難得的一位正義男子。

  「你不必在意。今天我可以幫人,也許明天我需要別人幫我,而那個人可能就是你,世事難料,不是嗎?」

  以他如今足以呼風喚雨的地位,哪需要她的幫忙?不過,若真有那天,就算要她兩肋插刀也在所不辭!

  「那……我先走了。」

  「等等!」楚烈叫住她,「在你離去之前,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可以。」

  「你還愛著你的前夫吧?」

  其實她根本騙不了自己,即使她一直告訴自己不愛了,但是……愛還是存在的。

  「是的。」她沒有隱瞞。

  「那我祝福你們早日破鏡重圓。」楚烈衷心地祝福。

  「謝謝。」

  若是在以前,她一定會毫不遲疑地拒絕這樣的祝福,但是,今晚在聽到汪德凱的一席話後,她心中的裂痕竟不知不覺地在縮小……

  也許,她該好好弄清那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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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21 00:46:4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受到莫名冤枉的汪德凱只能借酒消「氣」,然而,酒人「氣」腸氣更氣!

  「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整我?我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殺人放火的事,為什麼要讓我受這樣的冤枉?」

  此時此刻,他真想擊鼓鳴冤,只可惜,現在已經沒有青天大老爺可以替他伸冤了。

  「算了,像我妹這樣的女人,我看你就『算算去』好了!」安士烈在聽完好友的陳述後,也為他大抱不平。

  「你怎麼說這種話?」汪德凱給了好友一個足以殺死人的目光,「我叫你跟你老婆『算算去』,你肯不肯?」

  「當然不肯,而且死也不肯!」開玩笑,他親愛的老婆可是獨一無二的,怎麼可以隨便「算算去」?

  「那你還在那兒說風涼話?」要不是知道好友是在開玩笑,他一定毫不客氣地打得他滿地找牙。

  「唉!不如這樣好了,我就拿出我這個當哥哥的威嚴把她捉起來倒吊,痛打一頓,替你出口氣好不好?」

  「你、敢!」他怒目相對。

  「我敢一一才怪!」安士烈為好友的癡情嘆息,「你這麼愛安安,就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愛著你?」

  「她當然愛我!」

  從她出面阻止保鏢打他的舉動看來,他敢對天發誓,她心裡還是有他的。

  可是他也知道誤會沒弄清,她就不會有回到他身邊的一天。

  「你說我妹妹誤會你跟花若芬有姦情,不如你去請她去向我妹妹解釋清楚。」

  「你以為我沒想過嗎?」他一臉想撞牆的表情,「我去找了花若芬,她不肯答應!」

  當初他一知道花若芬跟公司的副理有姦情,馬上,就解顧了她。

  所以,她當然不肯出面為他澄清。

  「那該怎麼辦呢?你已經無計可施了。」安士烈也為他擔心。

  「不!除非我死,否則我絕不會放棄的!」他眼中的堅決讓人忍不住為他喝采。

  「死?」安士烈突然靈機一動,「如果你死掉的話--」

  「你說什麼?」他額上的青筋暴露。

  「唉,別生氣,我只是想到一個好方法,或許你可以以死來明志。」

  「你還是要我去死?」他怎麼會有這種好朋友,居然拚命叫他去死?

  「別急、別急,我說要你死,也不是真的叫你去死,只是要你死死看。」他語無倫次的解釋著。

  啥?死--可以死死看的嗎?

  汪德凱失去耐性了,他大力的往桌子一拍,桌上的酒瓶和酒杯因此而彈跳碰撞在一起。

  「你到底在說哪國的美國話?」

  「我沒說美國話,也沒說日本話,我說的是中國話。」

  「你還在說風涼話?」他氣得快吐血了!

  「別生氣,你把耳朵靠過來,我會慢慢的把計劃說給你聽的。」

  汪德凱半信半疑的把耳朵靠向安士烈,在聽完安士烈的計劃後,他揪緊的眉心非但沒解開,還幾乎打成結。

  「這……行得通嗎?」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行不行得通?」安士烈拍著好友的肩膀為他打氣加油,「放手一搏吧!兄弟。」

  「好,就聽你一次!」

  這次,他不只要放手一搏,還要起死回生!

  *****

  她需要找個人說說話!安安此時此刻什麼也不想,她迫切地渴望有人為她指點迷津。

  但是,現在已經這麼晚了,她要向誰傾訴心中的煩惱?

  她曾經有過一個親密的朋友,可是,因為她遠嫁美國,兩人的感情也逐漸地淡離了。

  現在唯一瞭解她的人,只有她的嫂嫂--

  所以,她幾乎毫不考慮的對計程車司機說出她哥哥家的住址。

  然而,一下車,她又猶豫了起來。

  除了因為時間太晚之外,她有著莫名的恐懼,萬一她找不到答案,或者答案不是她所要的--她真怕自己會承受不住而崩潰。

  算了!她還是當鴕鳥好了!至少這樣可以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就在她決定轉身離去時,安士烈神色匆匆的打開大門,顯然他也很訝異會見到她。

  「安安,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是來……我是路過這兒,所以一一」她還是沒有勇氣說實話。

  「0K、OK,不管你是為了什麼來的,你來得正好,我們快走吧!」

  不由分說地,安士烈拉著她急忙走向停車處。

  「哥,你要帶我去哪裡?」

  「去醫院,代志大條了!」

  「誰生病了?是嫂嫂還是孩子們?」安士烈慌張的神情感染了她。

  「不是水兒也不是孩子。」他從口袋裡掏出車鑰匙,以一種少見的嚴肅表情看著她,「是德凱出事了,他酒醉駕車出了車禍,現在被送到醫院急救。」

  「那他……他會不會有生命危險?」事出突然,她的心頭一片混亂。

  「這你得問醫生或上帝了!」他打開車門,唇角悄悄地揚起,「快上車吧!遲了可能見不到德凱最後一面。」

  「哥!」她心頭一震。

  「這不是我在詛咒他,是醫生說的。」反正他把所有的罪過全推到醫生頭上,屆時東窗事發,他也就可以大喊--人不是我殺的!

  *****

  安安屏住呼吸,雙腳彷彿綁了千金錘般沉重,她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走到病床。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醫生的話像是喪鐘一般,一遍又一遍的迴蕩在她耳邊。

  汪德凱死了!

  看著他緊閉的雙眼,纏在頭部的紗布上令人怵目驚心的血漬,以及嘴角在PUB打架時留下的傷痕

  「德凱。」她叫喚著丈夫的名字,珍珠般的淚水也滾落而下。

  「安安,人死了不能復生,你千萬要節哀順變。」安士烈看著妹妹如此傷心,心中的愧疚不斷加深,差點就要將真相脫口而出,但是,他還是咬緊牙根忍了下來。

  安安全身一顫,用力推了推汪德凱。

  「不!你給我醒來,我不許你死掉!」她大聲的哭喊,但是,躺在病床上的汪德凱依舊不動如山。

  「安安,你冷靜一點,讓德凱走得安心吧!」安士烈扳過妹妹的身子,試著安慰她。

  「不!不!」她奮力地撥掉哥哥的手,在轉過身見到汪德凱蒼白的臉時,整顆心都揪在一起。「你怎麼可以如此不負責任?你還欠我一個解釋!」

  她絕不能讓他這麼就死去,她要他說清楚、講明白,他們之間還有許多問題尚未澄清,他怎麼可以就這樣死掉了?  

  突然,她的雙手握成拳頭,用力地朝他的胸膛打了下去,用盡力氣地捶著,淚如泉湧。

  「該死的你!你是懦夫,你怎麼可以拋下我跟小俊,你給我活過來,不可以死!不可以!」

  她憤恨地打著,心裡有著麻木的疼痛,不敢相信她已經失去他了。

  他曾說過要跟她一生一世斯守到白頭,他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她咬緊了唇,打得更用力。

  「你醒來,快醒來!」

  噴、噴!這麼用力的打,不死也去了半條命。

  深怕會鬧出人命來,安士烈連忙捉住自己妹妹的雙手。

  「安安,別打了,奇蹟好像出現了!」

  悲慟的安安停止了哭喊,也忘了要掉淚,雙眼直直的盯著前方。

  只見原本躺著不動的強健體魄,開始發出小小的呻吟。

  「他……活過來了!哥,你看到沒有?」淚再次落下,但是,這次不是悲傷,而是喜悅。

  「看到了,我去叫醫生,你千萬別再打了,知道嗎?」  

  阿彌陀佛,希望汪德凱沒得內傷才好!

  *****

  汪德凱活過來了!但是,這樣的喜悅沒有持續多久,便因為醫生的宣佈而再次化為烏有。

  「為什麼他還沒醒來?」安安焦急的問著。

  三天了!他就這樣躺在病床上,像是在沉睡一般,不曾睜開雙眼。

  「汪太太,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由於你先生的頭部在車禍中受到劇烈的撞擊,加上缺氧過久,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安安僵立在當場,沒辦法移動身子。

  他活了過來,卻只是個活死人?

  老天爺究竟跟她開了什麼樣的玩笑啊?

  「安安,堅強一點!」安士烈抱著妹妹顫抖的身子,「也許這是天意吧!」

  「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她氣憤難平的瞪著他,「他是我的丈夫、小俊的爸爸,也是你的妹婿--」

  「不是!他只是個陌生人!」安士烈冷漠的說。

  「你說什麼?」

  「你忘了你們已經離婚了?你忘了你對他只有恨,沒有愛了嗎?」

  「我……」她無言以對。

  「不是嗎?」安士烈咄咄逼人。

  「不是……我是愛他的,我會跟他離婚是因為一--」

  「因為你誤會了他!」安士烈擺出前所未見的哥哥架式,「你知不知道你的幸福是毀在自己手中?你知不知道德凱有多痛苦?出事那天,他還打電話跟我道別。」

  「你說什麼?」她全身軟弱得幾乎站不住。

  「我說這場車禍不是意外,而是他故意自殺的。」

  「不!我不相信!」她激動地大喊。

  「你聽了這卷錄音帶後,就會明白我沒騙你,因為這裡面錄的是德凱給你的遺言。」  

  遺言?自殺?安安心痛得整顆心都揪成一團。

  安安:

  我最愛的妻子,當你聽到這卷錄音帶時,我已經離開你了,雖然我捨不得離開你,但是,唯有這個方法可以證明我的清白,我從未做出對不起你的事,也不曾背叛我對你許下的承諾。我無法明白,你為什麼會對我產生這麼深的誤解?或許是我們的緣分已盡,可是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我愛你,安安,我真的很愛你,愛你勝過我的生命,我愛你、我愛你……

  汪德凱一遍又一遍的愛的宣言,狠狠地刺痛了安安的心,一陣暈眩襲來,她幾乎癱倒在地上。

  她到底做了什麼?

  她哥哥說得沒錯,她的幸福是毀在自己手上,她是劊子手,不只毀了自己的婚姻,還殺死了汪德凱一一不!他不會死的!

  就算要她拿命來償,她也要讓他活下去!

  「汪德凱,你不能死!」她拚命地搖晃著他,「你說你愛我,如果你愛我,你怎麼忍心看我難過?還有小俊,你忍心讓他沒了爸爸嗎?你快睜開眼睛看著我,對我說你是愛我的……」

  「汪太太,你要保持冷靜,你這樣會影響病人的病情的。」一旁的特別看護忍不住出聲,「其實汪先生的病情已經有所改善了,你要高興才對。」

  「是啊!安安。」安士烈拍拍妹妹的肩,「剛才醫生告訴我,德凱的情況已經越來越穩定,可以把他送到安養中心去了。」

  「為什麼要送他去安養中心?」

  「他現在是個植物人,需要有人照顧他,如果送他去安養中心,就有人可以照顧他--」

  「為什麼要由別人來照顧他?我是他的妻子,應該由我來照顧他的!」她才不會棄他於不顧呢!

  很好!這正是他要的結果。安士烈暗暗吁了口氣,不過,他絕不能因此而掉以輕心,正所謂「重病要下重藥」。

  「安安,你有沒有想清楚?德凱現在已經是半個死人了,他會拖累你的。」

  「哥!」如果不是看在他是她的哥哥份上,她會因為這句話而踹他一腳。「德凱是我老公,我不會在這節骨眼上棄他於不顧,我要把他帶回去,自己照顧他,直到他康復為止。」

  「你不後悔?」

  「不後悔!」

  她要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哪怕要用一生來償還,她也不在乎。

  *****

  「好小子,你還不快點醒來!」

  趁著安安去向醫生詢問汪德凱的病情之際,安士烈推推躺在床上的好友。

  「你可不可以小聲一點?」汪德凱連忙睜開。眼睛梭巡四週一遍,深怕事蹟敗露。

  「安啦!我已經交代特別看護守在病房外,有任何風吹草動,她會通知我們的。」安士烈嘲弄地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好友,「怎麼在醫院躺了幾天,好像真的生了病似的,你不是天天打營養針補給能量,應該很有精神才對啊!」

  「你少挖苦我了。」汪德凱動了動躺得快生鏽的筋骨,再看看手臂上還插著的點滴,譏誚的笑道:「我餓得都快前胸貼後背了,如果再這麼吊點滴下去,我怕我真的會生病。」

  「那就快醒過來啊!」安士烈學道士招魂的動作,對著他叫道:「魂歸來兮,汪德凱,過橋了!」

  「過你的大頭鬼啦!」汪德凱沒好氣的送給好友一記爆栗,「現在安安好不容易才回心轉意,我怎麼可以就這樣醒過來,不是太假了嗎?」

  「呃,你太沒良心了,你沒見到我妹妹哭得死去活來的樣子嗎?你忍心再折磨她嗎?」安士烈為妹妹叫屈。

  「我也舍不得折磨她。」想到安安哭倒在他身上的情景,汪德凱的心都揪痛了,可是,他怕自己一旦醒過來,一切又會化為幻影。

  「那你還要昏迷多久?」

  「這個我自有打算,現在我要你先幫我一個忙。」他已有了周詳的計劃。

  「什麼忙?」

  「請水兒幫忙照顧小俊,我不希望安安太累。」不是他不疼自己的兒子,而是他想要多一點與妻子獨處的時間。

  「這個當然不成問題,可是,我怕安安不會答應。」他太瞭解安安對兒子的疼愛程度了。

  「不管她的想法,你就是要幫我這個忙,否則我們的努力會白費的。」

  「有這麼嚴重嗎?」

  「絕對有!」

  聽到他這麼說,安士烈豈敢不幫忙?為了妹妹未來的幸福著想,他就算是偷拐搶騙也得做了。

  *****

  「安安,你真的決定要自己照顧德凱?」安士烈決定不放棄捉弄好朋友的機會。

  「哥,你這句話已經問了不下百次了!」安安看著躺在床上的丈夫,露出了微笑。

  雖然他昏迷不醒,但是,她卻覺得他只是睡著而已,而且,從離婚到現在,她頭一次感到兩人心靈契合,她感覺得到,他正因為有了她的愛而繼續活著,她有信心,他一定會醒來,而且,就在不久的將來。

  「既然你這麼堅持,我能說什麼?」安士烈故意走到昏迷中的汪德凱身旁,抓住他的肩膀,用力的搖晃著,「德凱,你『一定』要快點醒過來,如果你累壞了安安,我絕不饒你!」

  「哥!」安安被他的行為嚇了一大跳,連忙將他拉開。「你在做什麼?德凱現在哪禁得起你這樣折騰!」

  「你別擔心,他的生命力可強著呢!」安士烈瞄到好友的手握成拳,「你看,他有反應了。」

  安安見到他握成拳的手,不禁喜極而泣。

  「哥,德凱真的有反應了!」   「我相信他一定『很快』就會醒過來了!」他特別強調「很快」,實則在警告汪德凱別玩得太過火了。

  「安安,我想了想,你要照顧德凱,不如小俊就交由水兒替你照顧。」

  「不,我可以的。」她不放心把兒子交給別人,哪怕她知道葉水兒會替她把兒子照顧得很好。「小俊還沒斷母乳,他離不開我。」

  「小俊這麼大了,該試著給他喝牛奶,你一個人如何照顧得了一大一小?」

  「我可以的。」她的堅持讓安士烈也無法反駁。「我們一家三口幾乎沒有機會一起生活,雖然現在德凱昏迷不醒,但是,我相信他也會希望兒子留在我們身邊的。」

  「才怪,這傢伙只想跟你獨處--」

  「哥,你在嘀咕什麼?」

  「呃,我是怕你會累壞了,畢竟,德凱現在吃喝拉撒都得由你來照顧,再加上小俊--」

  「一個是我的丈夫,一個是我的兒子,再苦我也會撐下去的。」

  「那我也沒法度了。」安士烈嘆了口氣,故意拉開嗓刁說:「德凱,你一定要快醒過來,別累壞了安安。」

  面對哥哥今天怪裡怪氣的行為舉止,安安只覺得一頭霧水,但她只是把他怪異的行為當成是對她的關心,並沒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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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21 00:47:0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由於醫生交代要給汪德凱補給營養,所以,安安小心翼翼的把醫生給的營養液喂入汪德凱口中。

  然而,他卻一口也沒吞下去,任營養液由嘴角流出。  

  「德凱,求求你把營養液吞了吧!你這樣子是不行的,求求你……」擔心、焦慮的淚珠一顆顆滴在汪德凱的臉上,灼傷了他的心。

  他應該把營養液吞了,不該讓她如此傷心。可是,這營養液實在很難下嚥!

  他不知道是不是醫生故意要捉弄他,竟然給他這麼難喝的東西,他怕自己只要吞下去會馬上吐出來,屆時他植物人的身份不暴露才怪。

  不喝!

  不能喝!

  眼看一整瓶營養液全由他的嘴角流出來,安安心急如焚,卻也莫可奈何。

  不喝營養液,怎麼補給營養呢?安安想破頭,不經意瞄到放在一旁的奶瓶……對了,牛奶!牛奶的營養高,或許她可以試著讓他喝牛奶。

  也不行!她知道他對牛奶過敏,每次一喝就會瀉肚子,那到底要給他喝什麼才能補給營養?

  有了!不能喝牛奶,那喝母乳應該可以了吧?

  母乳營養高,又可以增強免疫力,加上她還在喂母乳,或許可以試試看。

  今天早上她因為奶水過多,擠了些存放在冰箱內,也許可以拿出來試試。

  取出裝在奶瓶裡的母乳,她試著放人汪德凱的嘴中……  

  這又是什麼東西?

  鹹鹹的……有點奶味……

  不……會吧?汪德凱的心涼了一半,她居然給他喝牛奶,還是加了鹽巴的牛奶!她難道忘了他對牛奶過敏嗎?

  她該不會是還不肯原諒他,想藉機修理他吧?

  「德凱,這是母乳,你喝一些,補充、補充營養吧!」看他不肯喝下,安安誘哄著,明知他可能聽不到,但她還是像在安撫一個鬧脾氣的小孩般輕聲細語。

  母乳,她竟給他喝母乳!

  他從未喝過母乳,可是,他並並不排斥喝喝看,畢竟這是她的乳汁。

  從離婚到現在,他日夜想的就是她飽滿的胸部,想起以前兩人歡愛的情景,他的下腹竟像有顆火球在燃燒著。

  他決定配合地把母乳喝下去,於是,他輕輕的吸吮起來。

  嗯……不對勁!這不是安安柔軟的乳頭,硬邦邦地,這是奶瓶上的奶嘴!

  不要!他要直接吸吮,既然是母乳,怎麼可以用奶瓶呢?於是,他又故技重施,任母乳由嘴角流了出來。

  怎麼會這樣?安安的心涼了一半。

  她還以為他已經有反應了,豈知她還是高興得太早。  

  沒多久,奶瓶裡的母乳已經由他的嘴角流光了。

  安安忍不住嘆了口氣,她知道母乳並不好喝,甚至對一個成年人而言,還有些噁心。

  可是,母乳的營養高,可以強身補體。

  上次她還看到歐陽龍在電視上大談成人喝母乳的優點,還說他的老婆傅娟會把多餘的母乳存放在奶瓶內給他喝。

  為什麼汪德凱不喝?莫非她不是專業護理人員,無法把他照料好?如果他再不補充營養,她怕他會死掉。

  不,他絕不能死掉!

  或許她該聽哥哥的話把他送到安養中心,由專人照顧。

  安安放下奶瓶,拿起電話向安士烈求援……

  *****

  聽到妹妹在電話那頭哭得那麼傷心,安士烈不停的在心中咒罵汪德凱。

  「這傢伙讓他餓死算了!」惹他妹妹這麼傷心,該死的汪德凱!

  「哥……你怎麼可以這麼沒良心?德凱是我的老公耶!你竟然要我把他餓死,你……嗚……你到底是不是我哥哥?」安安哭著抱怨道:「你不替我想辦法就算了,就當作是我找錯人幫忙了。」

  安士烈知道自己又禍從口出了,連忙道歉,「對不起,安安,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氣這小子竟然藉機欺負你。」

  「哥,你怎麼說這種話?現在德凱失去意識,他怎麼會藉機欺負我?」

  「不會嗎?才怪!」安士烈咕噥。

  「哥,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幫助德凱?」安安焦急的問。

  「既然他無法進食,不如請醫生在他喉嚨上插管子。」

  「插管子?」

  啥,他有沒有聽錯?靜靜聆聽的汪德凱差點從床上彈坐起來。

  他好端端的怎麼可以插管子喂食?在喉嚨上挖個洞.....光是想像那種情景,他就覺得恐怖。

  安士烈這小子到底是安什麼心?竟給安安做這樣的建議,改天他「恢復」了,一定要好好地找他算帳不可!

  「哥,我不會用這麼不人道的方式對待德凱的。」安安完全不知道她跟哥哥的談話全被汪德凱聽見了。

  果然是他的好妻子!他就算餓死也無憾了。

  安安掛上電話,像個洩了氣的皮球癱坐在椅子上。

  唉!她實在不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幫得了汪德凱,難道真要如安士烈所說的,請醫生為他插管子嗎?

  雖然目前他毫無意識,可是,插管子對任何人而言都是一個恐怖的折磨……

  突然,她感到胸部一陣抽搐。這種感覺她太熟悉了,她又脹奶了!

  由於兒子仍在喝母乳,所以,每隔幾小時她便會脹奶。

  通常她那嗜母乳為命的兒子可是比鬧鐘還準時,都會在她脹奶前哇哇大哭。

  但是,今天他竟然還在睡覺,而且睡得很熟。

  不過,她不敢讓這個壞脾氣的小子餓著了,她將兒子從嬰兒床抱起,然後解開上衣,準備喂奶。

  怪了,平時這小子只要一聞到奶味,就會迫不及待的吸吮起來,但今天他依舊睡得很熟,甚至還把小嘴閉得緊緊的。

  「小乖乖,你不吃奶會肚子餓的。」她輕哄著寶貝兒子。

  臭小子!你老爸餓得前胸貼後背,你竟然還不肯吃奶!汪德凱暗罵。

  「咕嚕……」他的肚子也發出抗議聲。

  安安聽見汪德凱肚子的聲音,連忙把兒子放回嬰兒床,奔到病床旁。

  「德凱,你肚子餓了,對不對?」她輕輕的撫著丈夫消瘦的臉頰。「你什麼也不吃,要我怎麼辦才好呢?」

  由於她剛才解開衣服喂奶,雪白的雙峰幾乎毫無遮掩的展露在汪德凱面前。  

  那嫣紅的頂峰是那麼誘人,透過半掩的眼瞼所看到的景象,令汪德凱的下腹亢奮起來。

  要不是時機不對,他真想不顧一切的「醒」過來,與她歡愛一場。

  安安的胸部因脹奶而疼痛起來,連忙想找吸奶器將奶水吸出來。

  「咕嚕……咕嚕……」汪德凱的肚子又發出聲音。

  安安想也不想地將乳峰放人丈夫口中……

  汪德凱幾乎忘記要偽裝自己,他用力的吸吮著甜美的蓓蕾,這是他日夜思念的滋味--柔軟、香甜、誘人、可口。

  現在他才知道兒子為什麼不肯喝牛奶了,母乳的滋味豈是牛奶能相比的,況且,還可以吸吮到這麼柔軟的乳頭……

  老天!她甜蜜的女性氣息正強烈的誘惑著他,他的身體為她而硬挺、疼痛。

  他飢渴的想要愛撫她每寸光滑的皮膚、親吻她每個敏感處,深入她絲滑、溫潤的體內--現在他腦海裡浮現的全是這些念頭。

  然而,他什麼也不能做,因為現在還不是清醒過來的好時機。

  安安愣住了。

  平時她也喂兒子母乳,卻從未產生如此奇妙的感覺。

  她感覺到體內的血液在血管內加速、加熱,令她忍不住發出一聲呻吟。

  呻吟聲增加了熱度和慾望、需要和疼痛。

  汪德凱更用力的吸吮柔軟的蓓蕾,令她又發出一聲呻吟。

  汪德凱困難地吞嚥口中的乳汁,胯下的巨大疼痛地要求解放。

  他的舌尖輕輕磨蹭著她的蓓蕾……

  安安忍不住倒抽口氣。這是錯覺嗎?為什麼她覺得他不只是在吸奶,而是在……挑逗她?

  一定是錯覺,因為他仍緊閉著雙眼,仍在昏迷狀態中的他怎麼可能會挑逗她呢?

  然而,有件事實卻是不容她忽視的。

  不只她有感覺,他也是一樣!

  雖然隔著薄薄的棉被,她可以明顯地看出他的男性挺立起來。

  真是太神奇了!  

  雖然這樣的反應超乎醫生所預料的,可是醫生也說過,只要多一些反應,他清醒的機會就多一些。

  「德凱,雖然你仍沒有醒過來,但是,你已經可以感覺到我就在你身邊對不對?」喜悅的淚水撲簌簌的流了下來,「請你一定要加油,為了我和兒子,你一定要快點醒過來!」

  *****

  入夜,萬籟俱寂。

  但是,汪德凱的心卻是紛擾不安,掀開被單,小心翼翼的下床。躺了一整天,他的骨頭和肌肉都變得十分僵硬,若再不動一動,他真怕自己會變成殭屍。

  放輕腳步,他來到床邊,就著微弱的夜燈看著躺在床上熟睡的安安和兒子。

  母子兩人相擁入睡的景像是世界上最美的圖畫。

  只是,他更心疼她的辛苦。

  尤其他這個兒子真的是個害人精,剛才在入睡之前還哭鬧了好一會兒,害他差點就跳起來打這個小壞蛋的小屁屁。  ,

  為了不吵醒妻子,並獨享一下妻子的甜美,汪德凱小心翼翼的將兒子抱回嬰兒床。

  凝視著安安美麗的容顏、姣好的身段,一股熟悉的亢奮在汪德凱的鼠蹊處油然而生,慾望如波濤洶湧的海水般,淹沒了他的理智。

  他對安安的身體瞭若指掌,更清楚她的敏感帶在哪裡,也瞭解要如何巧妙地刺激哪些地方,讓她欲仙欲死。

  他滾燙濕熱的唇佔有性地覆住她的渾圓,舌尖沿著她誘人的乳蕾輕輕勾劃著,再大口大口的吸吮,彷彿在享受美味多汁的水果一般。

  這是夢嗎?

  為什麼會如此真實?如此震撼?

  她的脈搏急促、心跳加速,整個人彷彿被網子纏住般的動彈不得……

  如果這是夢,她希望不要太早醒來。

  自從離婚到現在,她不曾有過如此意亂情迷、心藥神馳的感受……

  汪德凱狂熱地愛撫著妻子全身,他可以輕易地感受到她的反應。

  「噢!凱……愛我……求求你……」她喘息地囈語,雙眼仍然緊閉著。

  一聲聲的呻吟喘息令人銷魂蝕骨。

  安安很想睜開雙眼,想知道這一切是不是夢,但是,她全身癱軟無力,就連掀開眼皮的力氣也沒有。

  沒有人知道,他有多麼想念她的味道。

  朦朧中,安安只覺得天旋地轉、飄飄欲仙、如癡如醉……

  許久之後,安安輕輕地飄出夢鄉,眼睛雖然仍緊閉著,但是,狂跳的心跳卻仍未平復,當她感覺到雙腿間的濡濕時,不由得驚慌的睜開眼。

  這種感覺並不陌生,她的小腹沉重,修長的雙腿發軟,乳尖依然硬挺,她十分明白這是什麼樣的反應。

  剛才的夢境依然縈繞在她的腦子裡,她用手覆著自己發燙的雙頰,試著理清紛亂的思緒。

  老天!她剛才竟作了一場春夢,而且感覺是那麼的真實,她是不是慾求不滿才會作這麼淫蕩的夢?

  不行,她怎麼可以產生這種邪念?即使在夢中與她歡愛的是汪德凱,但現在他正病重地躺在床上,她作這樣的夢是不是太對不起他了?

  「德凱,對不起,請你原諒我作了不該作的夢。」她來到他身邊對著他低聲懺悔。

  就在這個時候,安安發現了一個令她驚訝的現象。

  躺在床上、緊閉雙眼的汪德凱,面部泛著紅潮,頸上的動脈快速躍動,額頭的溫度也有些偏高,呼吸也略顯急促……

  他怪異的症狀嚇壞了安安,難道他的身體出了什麼狀況?

  現在三更半夜的,她該怎麼辦才好?

  是不是因為她的疏忽而使他受了風寒?以她的經驗得知,要降低溫度是得擦澡的。

  她端來溫水,以毛巾輕輕擦拭他的身體,正當她擦拭他的小腹時,終於找到了他出現異狀的原因--

  他的男性火熱、腫脹。

  難道是他們心有靈犀嗎?  

  在她作了那麼羞人的春夢後,他竟也有了如此強烈的生理反應。

  雖然醫生並沒有告訴她,植物人也會有這樣的反應,但是,她知道他一定很不舒服,否則也不會引起那麼多的異狀。

  「嗯……」一個低得幾乎聽不到的呻吟聲傳入安安耳中。

  那是他發出的聲音嗎?

  安安屏息聆聽,但卻沒再聽到任何聲音。

  難道是她聽錯了嗎?她暗忖著,

  「嗯……」

  她又聽到相同的聲音,而且,這次很明顯的是發自他的喉頭。

  他有反應了?

  說不定他很快就可以好起來了。

  *****

  「奇怪了,這傢伙怎麼兩天不見,臉色變得這麼紅潤,氣色也很好?安安,你真是很用心的在照顧他喔!」安士烈仔細地端詳仍躺在床上偽裝的好友,忍不住想捉弄他一下。「你都給他吃什麼?營養液嗎?」

  「我給他喝奶。」

  「喝奶?」安士烈好奇的問:「喝什麼奶?」

  雖然是親兄妹,但是談論起如此私密的話題,安安還是忍不住羞赧起來。

  「是……母奶。」她不好意思的回答。

  「母奶!」安士烈差點失笑出聲,想不到汪德凱會因禍得福。「他喝母奶,小俊也喝母奶,你哪來這麼多奶水供應?小俊還小,他需要營養,我看你就給德凱喝營養液,反正他的情況也沒有因你的細心照顧而好轉,你就把他晾到一旁去好了!」

  這種人還算是好朋友嗎?汪德凱氣得雙手幾乎要握成拳。

  「誰說德凱的情況沒有好轉?」安安看到丈夫手指的反應,開心的道:「你看他的手指在動耶!這幾天他進步好多,而且也有很多反應。」

  「是嗎?」安士烈斜睨著仍偽裝得很好的好友,忍不住惡作劇地用力拍打他的臉頰,再捏捏他的手臂。  「他哪有什麼反應?還不是活死人一個!」

  「哥!」安安氣急敗壞的拉開他,「你怎麼這麼粗魯的對待德凱?他會痛的耶!」

  「他會痛就該有反應,或許是力道太小了,他感覺不到。安安,你有沒有蠟燭還是皮鞭?」

  「你要這些東西做什麼?」

  「我們採取激烈一點的方式,給他滴蠟燭、抽皮鞭,說不定這樣他就會醒過來了。」

  「哥!你到底是怎麼了?滿口胡言亂語,淨想些有的、沒的。」安安忿忿不平的瞪著安士烈,又不是拍A片,還滴蠟燭、抽皮鞭咧!

  「試試看嘛!多個機會也好過沒有半點進展。」

  「德凱的情況已經進步很多了,每次我一碰他的身子,他就會有反應,而且一次比一次強烈。」她不服氣的反駁。

  「真的嗎?」安士烈饒富興味的睨了躺在床上的汪德凱,「你是碰到哪個部位,他會有反應?」

  「我碰他……他……」哎呀!即使是親兄妹,談論這種事還是教人羞於啟齒。

  「碰他哪個部位?」安士烈有些頓悟的說:「我知道了,一定是他的腳底對不對?」  

  「對……對……就是腳底。」呼!雖然是謊話,但是,還是讓她暗暗吁了口氣。

  「那我來替他看看。」說著,安士烈捉住汪德凱的腳板。

  「哥,你想做什麼?」

  「他躺了好幾天,身體機能一定退化很多,我幫他做幾下腳底按摩,讓他強身健體。」

  「你什麼時候學會腳底按摩的?」安安太吃驚了,因為她從未聽過他會腳底按摩這門絕技。

  「憑你老哥的聰明才智,還需要拜師學藝嗎?我是無師自通的。」安士烈拍拍她的肩道,「你別擔心,剛才你不是說小俊的奶粉沒有了,那你快去買,德凱就交給我來照顧。」

  「可是--」

  「去去去,別擔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不再給安安任何說話的機會,安士烈便把她推出門。「記得幫我帶兩瓶冰啤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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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21 00:47:18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聽到妹妹的腳步聲逐漸遠離,安士烈用力地推了汪德凱一把。

  「快起來,我妹出去了,你再裝就不像了。」

  汪德凱一躍而起,毫不猶豫的就給了他一記「佛山無影腳」。

  「哎喲!」安士烈沒料到會遭到偷襲,痛得哀哀叫。「你這忘恩負義的死兔崽子,我幫你隱瞞真相,你沒報答我,還用腳踹我,你好樣的!」

  「你還敢大言不慚地要我報答你?」汪德凱恨恨的瞪著他,「剛才是誰說要用蠟燭滴我、用皮鞭抽我的?」

  「開開玩笑而已,你何必當真?」安士烈訕訕的說。

  「你又來我家做什麼?什麼時候你也成了『英英美代子』?」

  「我是來關心你的情況。」

  他冷笑一聲,「真是感激不盡。」

  「好說、好說,誰教你是我妹妹『心所愛的人』呢?」安士烈調侃地道:「看情形,我妹妹很用心的在照顧你,不過,你也太差勁了,竟然跟自己的兒子搶奶喝,你也不怕被笑。」

  「我現在是植物人,誰敢笑我?」

  「那請問一下,植物人先生,你什麼時候才要好起來?你看安安都被你們父子倆折騰得骨瘦如柴了,你不心疼嗎?」

  骨瘦如柴是誇大其詞了些,但是,汪德凱不得不承認安安瘦了很多。

  所以,他正在思考何時清醒,用什麼方式清醒,才不會引起她的疑心。

  「你還是快點醒過來,不只為了安安,也為了你的公司。」

  「我的公司怎麼了?」這段期間他把公司都交由安士烈代為打點。

  「你公司的幾個股東聽到你成了植物人,都開始蠢蠢欲動,聽說有個黑道老大對你的公司很有興趣,如果你不快點好起來,我怕你那些股東會叛變。」安士烈擔憂的說。

  看來,他得好好地正視這個問題了。

  「士烈,你幫我盯緊一點,我不能讓我辛苦創立的公司被收購。」

  「放心,我會儘量幫你罩著,可是,你得快點好起來。」

  「好,我會的。」

  ****

  和往常一樣,安安先喂飽丈夫。

  她不是偏心,而是她有個懂事的兒子。本來嗜母奶如命的小俊,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竟然開始喝起牛奶了,這讓一度擔心自己奶水不夠的安安鬆了口氣。

  汪德凱貪婪的吸吮著妻子的乳峰,甚至還有意無意的以舌尖微微挑逗她一下。

  太……不可思議了!她敢發誓,那絕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真的用舌尖在挑逗她,怎麼會這樣?

  她深情的凝視著他,她的指尖輕輕地撫過那剛健有力的下顆、面頰……突然間,她好希望他能像以前一樣親吻她、愛撫她。

  不由自主地,她執起他的手,領著他的手模仿他曾撫摸她的方式。

  「德凱,我愛你……」

  就在她傾訴完對他的愛意時,他的眼睛倏然睜了開來,如同被王子吻醒的睡美人……

  哦!是被公主吻醒的睡俊男才對!

  「你……為什麼哭?」他輕輕拭著她臉頰上的淚珠。

  「德凱,你……你醒了?」過於震驚,她好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他對著她微笑,然後稚氣的打了個呵欠。

  「我想睡覺--」

  「不!我不許你睡覺!你給我醒來,聽到沒有!」她好不容易才等到他醒過來,她死也不讓他再繼續睡。

  「你……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凶?你……你究竟是誰?」

  他突如其來的問題問住了安安。

  她注意到他看她的眼神是陌生而困惑的。

  「你……你不記得我是誰了嗎?」難道這是他腦部受傷產生的後遺症?

  「你是誰?我又是誰?」他很認真的問。

  她的一顆心幾乎沉到了谷底。

  他不只忘了她是誰,就連他自己是誰也忘了。

  「我是你的老婆,我是安安啊!」她急切的告訴他她的身份和名字,本以為可以讓他產生一點印象,可他卻只是傻傻的看著她。

  「老婆是什麼?」

  她簡直是欲哭無淚了!

  *****

  「醫生,我丈夫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在醫生以及相關人員替汪德凱作了一長串的檢查之後,安安連忙趨前去詢問結果。

  「汪先生的情況很特殊。」醫生的雙眸閃爍,不敢直視安安。

  由於安安太擔心丈夫的情況,也沒注意到醫生的怪異神情。

  「為什麼他什麼也記不得了?」令她傷心欲絕的是他竟連她是誰也不知道!  

  「我只能說這是腦部受創的後遺症,醫學上稱之『失憶症』。」

  「失憶症?」安安看著一邊吃著棒棒,一邊在紙上鬼畫符的汪德凱,不禁皺起眉頭。「可是,他不只什麼也記不得,他的行為舉止也不太正常,他好像變得很幼稚,像個五歲大的孩子……」

  五歲還太抬舉了他的現況,想到剛才他在半路上看到一個小孩吃棒棒糖,他就一直叫著要糖吃的樣子,簡直嚇壞了她。

  「所以,我說他情況很特殊嘛!」醫生有些心虛的說。

  「那有沒有方法可以治好?」

  「這種病症是無法用藥來治療。」醫生也是一臉的束手無策。

  「那怎麼辦?」安安急了。

  「其實你也不必太憂慮,這種病症會痊癒的,但是,可能要花點時間、耐性,因為失憶症的病人除了腦部的問題外,多半是心理上的障礙所引起的,比如他不願意想起會使他不愉快的往事。」醫生十分詳細的解說,「有些人不只會刻意逃避,還會讓自己回溯到最開心的記憶年代,就像汪先生這種情況,他會變得幼稚,可能是他的童年令他最懷念、最愉快,所以,他現在才會像個孩子一樣。」

  醫生的一席話讓安安心中的愧疚感更加深了。她怨得了誰?今天他會變成這樣,她必須負全部的責任,是她讓他對婚姻中產生不愉快的記憶,使他得了失憶症。

  「你不必太擔心,失憶症是會痊癒的,只要你多給他一些關心、耐心、愛心,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他一定會恢復正常的。」

  不久的將來--那到底是多久?一年、兩年,還是十年、二十年?

  安安越想心情越沉重,並沒有因為汪德凱醒過來而開心。

  *****

  「來,把嘴巴張開,把稀飯吃下去。」

  彷彿在哄小孩似的,安安哄著丈夫,希望他可以合作地把她辛苦熬了三個小時的排骨紅蘿蔔稀飯吃下去。

  可是,不管她怎麼好言相勸,他就是不肯張開嘴巴。

  「你把稀飯吃了,我就給你棒棒糖吃。」她試著以糖果誘惑他合作,但仍徒勞無功。

  「我不要吃稀飯,我也不要吃棒棒糖。」他終於開口了,但是,還是有所堅持。

  「你這也不吃,那也不要,那你究竟要什麼?」她發現照顧這個大小孩,比照顧兒子還令她頭疼。

  「我要吃你的奶!」

  「你。」

  安安朝天翻了個白眼,當他不省人事時,她喂他吃母乳是迫不得已的,但是,現在他已完全清醒了,卻還是一直吵著要吃奶,真是教她啼笑皆非。

  難不成他也得了嗜母乳症嗎?

  「你不可以吃奶,你必須學著吃其他東西。」這完全是為了他的健康著想。

  但是,他顯然完全不理會她的話,又緊緊地把嘴巴閉了起來。

  兒子好不容易才肯喝牛奶,現在他又清醒過來她還開心可以乘機斷奶,誰知道她還是高興得太早了。

  「好,你先把稀飯吃完,我就給你吃奶。」

  「我要先吃奶,才吃稀飯。」

  雖然他得了失憶症,雖然他的心智年齡變小了,可是,他談判的功力卻一點也沒退步。

  「你保證吃完奶就會吃稀飯?」

  「嗯!」他點頭如搗蒜。

  安安沒轍了!

  她放下手中的稀飯,動手解開上衣的鈕子。

  之前在他昏迷之際,她也是這樣解開衣服喂他吃母乳,但現在--她竟不自覺地感到臉紅心跳。

  其實,這並不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裸露身子,可是,因為兩人分開了一段日子,現在她竟覺得有些害羞,彷彿她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裸露身子一樣緊張,讓她解鈕子的手微微顫抖著。

  「我來幫你解開鈕子。」他的嗓音變得溫柔。

  安安點點頭,垂下雙手,由他代為解開上衣的鈕子。

  汪德凱的呼吸急促起來,像個青澀的小毛頭般,體內升起一股莫名的亢奮。

  當她那渾圓飽滿的豐乳完全地呈現在他眼前,美麗尖挺的玫瑰蓓蕾紅灩灩的誘惑著他時,他恨不能馬上張口攫住它們,品嚐它們的甜美。

  但他卻沒有這麼做,只是以眼睛膜拜這上天的最佳傑作。

  「你……你在看什麼?」他的眼神灼熱得令她髮根都要著火了。

  「你……好美。」他讚歎著。

  「你……你別看了。」真是的,雖然他們曾是夫妻,她也聽過比這更曖昧的讚美,可她竟然還是覺得害羞,她連忙捉住衣襟。

  「我要吃奶!」他又耍起小孩子脾氣。

  安安無可奈何放開手,讓自己的胸部再次呈現在他眼前。

  「我好喜歡你的味道。」

  又來了!他是不是故意用言語來挑逗她?安安皺起眉心,可是,一見到他純真的笑容,她知道是自己想太多了,畢竟,現在他的心智只停留在五歲的階段,五歲的小孩哪懂得什麼叫「挑逗」?

  他把臉貼在她柔嫩的胸前,嗅著那帶著淡淡奶香的女性芬芳,大手也開始在她身上游移。

  以往他總是喜歡將愛撫的時間拉長,因為,他喜歡看她陶醉的模樣。

  「你好甜、好軟。」他將渾圓的頂峰含人口中,意猶未盡地反覆品嚐著她的嬌嫩。

  「拜託,你乖一點行不行?」

  她努力抗拒著他唇舌帶來的快感,迫不得已地將他不安分的手捉住,未料他一個使勁,反將她拉到他的大腿上。

  這樣的姿勢更有利於他,他越發放肆的吸吮、挑逗。

  「呃,你……你到底吃完了沒有?」她扭動著身子。

  「我好餓、好餓!」他貪婪的唇舌舔吮個不停。

  安安無聲地嘆了一口氣,這傢伙根本是倚「小」賣「小」,如果不是醫生證實他得了失憶症,她會以為他是裝出來的。

  「嗚……」小小的抗議聲傳來。

  雖然知道那是兒子發出的哭聲,但是,此時安安幾乎動彈不得,因為她無法抗拒汪德凱手指所帶來的快感。

  「鳴……嗚……」兒子的抗議聲益發大聲。

  然而,沉浸在快感中的兩人根本聽而不見,此刻,世界上彷彿只剩下他們兩人。

  「哇!」

  兒子響亮的哭聲,終於讓安安從慾望中清醒過來。

  她毫不猶豫地從他腿上一躍而起。

  突如其來的空虛感,讓汪德凱懊惱得想去撞牆。

  這個臭小子竟然破壞了他的好事,他非得找個機會好好打他一頓小屁屁不可!

  *****

  替兒子洗了個香噴噴的澡,也喂飽了他的小肚肚,這小傢伙終於乖乖的睡著了。  

  她正想好好地鬆口氣,一轉身就見到滿臉委屈的汪德凱緊盯著她。

  「你怎麼還不快點去洗澡?我不是已經替你放好水了嗎?」

  「我不會洗!」他又來了!

  「我剛才不是教過你,也示範給你看過了嗎?」為了以防他又故技重施,她趁著替兒子洗澡時,讓他在一旁觀摩,順便給他來個機會教育,誰知十分鍾不到,他又開始耍賴起來。

  「不公平,你可以替小俊洗澡,為什麼叫我自己洗?」他竟然在嫉妒自己的兒子!

  「德凱!」她實在被他打敗了!「小俊還小,而且,他是你的兒子,你不會連這個也要跟他斤斤計較吧?」

  「我就是要你幫我洗!」總歸一句,他一定要贏。

  「你--我服了你了。好啦!我幫你洗,不過,你一定要好好的學,下次你就得自己洗喔!」

  「哦!」下次再說吧!

  汪德凱知道自己又贏了,開心的拉著妻子的手走向浴室。

  安安啼笑皆非的看著像中了大獎般興奮的丈夫,她答應幫他洗澡,他就這麼開心,如果她告訴他,他們以前經常一起洗鴛鴦浴,他大概會開心得笑到嘴巴合不攏吧!

  但是,現在她只能把他當個小孩,為了讓他早點恢復,她必須想辦法讓他學會獨立。

  「先把衣服脫掉。」她決定採取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方式教會他最基本的生活技能。

  「我要你幫我脫!」

  「你自己脫!」

  「我不要,你很偏心,你都幫小俊脫,就不肯幫我脫!」

  安安嘆了口氣,知道自己根本拗不過他,只好照著他的要求做。

  她脫掉他的上衣,再動手脫掉他的褲子。雖然不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但是,還是令她心跳加速。

  「你乖乖站好,別亂動。」她囑咐蠕動得像只毛毛蟲似的汪德凱。

  「很癢耶!」

  他竟然在跟她撒嬌,一個大男人卻像個小孩般,因怕癢而左躲右閃的,實在有些滑稽。

  「你動來動去的,我怎麼幫你洗澡?」她有些氣惱的打了他屁股一下,彈性十足,全然沒有因為躺在床上好些日子而顯得鬆弛。

  「好啦!我乖乖站好。」他屏住氣息,任由她在他身上塗抹肥皂。

  這種感覺很好,也很教他懷念。

  他們還沒離婚的時候,都相互替對方洗澡,今天他要恢復兩人以往的親密關係。

  「洗澡要把身子洗乾淨,記住!」她努力克制自己不去看他雙腿間的變化,以正經八百的口氣叮嚀道。

  「哦!」他好笑的看著她雙頰緋紅的模樣。

  兩人早就有過肌膚相親的經驗,沒想到她還是這麼害羞,這令他想逗她的念頭更強烈了。

  「你說要洗乾淨,可是,你沒有做好。」

  「我哪裡沒做好來著?」她沒料到自己還會被他糾正。

  「喏,這裡你就忘了洗。」他指著他雄偉的地方。

  「你……你要學著自己洗!」她沒好氣地告訴他。

  「我不知道怎麼洗耶!」他一臉無辜。

  如果有賴皮比賽,他鐵定拿金牌!

  「你只是得了失憶症,不能凡事依賴我。」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汪德凱再度使出博取同情法。「我知道你討厭我、不喜歡我……我為什麼要得失憶症?為什麼不乾脆死掉算了?」他說得可憐兮兮,表情更是萬分委屈,就不相信她會不上釣。

  「不許你胡說,我幫你洗。」她沒料到只是洗個澡,竟換來他詛咒自己。

  想到他曾經差點離開她,她的眼眶不禁一熱,淚水滑下了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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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21 00:47:3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他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

  安安的眼淚讓汪德凱看得好心疼。

  「你是不是生氣了?那我自己洗就行了。」他忍不住暗罵起自己,大混蛋,竟把她惹哭了!

  「我沒有生氣,我只是不喜歡聽到你剛才說的那句話。」

  「你不喜歡聽,我不說就是了。」他知道她是愛他的,或許這出荒唐劇該落幕了。

  可是,他好怕他一旦恢復正常,她就會少愛他一點,尤其又有兒子在一旁窮攪和,他真的很怕、很怕!

  也許……再過些日子吧!

  「你仔細學著,這個部位得洗乾淨喔!」由她的口氣聽來,已經完全把他當成小孩了。

  「嗯!我記住了!」他很專心的看著。

  雄偉的男性在她的巧手左搓右揉之下,漸漸變得灼熱、腫脹。

  如果再讓她洗下去,後果一定很尷尬。

  「我……我會了,我自己洗好了。」

  「你真的會了?」她很高興他的學習力正逐漸加強中。「好,那你自己洗,我在一旁看。」

  「你不要只是看,你全身都濕了,不如我也幫你洗吧!」如此良機豈可錯過!

  「你先把自己洗乾淨就行了。」她沒料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剛才你示範給我看,現在我演練一次,如果有什麼不對,還是有什麼沒洗乾淨的地方,你可以馬上糾正我。你說對不對?」眼看勝利在望,當然是要趁勝追擊。

  「呃……」她突然不知該如何反駁。

  「你不是說我們是夫妻嗎?那以前我們一定也一起洗過澡,你該不會因為我得了失憶症就討厭我了吧?」他就不相信她能拒絕他。

  「好吧!」她同意地點了點頭,但還是忍不住說:「可是只能洗澡,不能做其他的事。」

  汪德凱的薄唇輕扯出一抹笑容,「我們以前做過什麼『其他』的事嗎?」

  「沒有,只是洗澡而已。」

  「你說謊,一定有!」汪德凱戲謔的瞅著她,「你的臉好紅,我記得以前你只要一說謊話就會臉紅。」

  「你記得?你想起以前的事了?」她大吃一驚。

  「沒有,只是剛才突然想到了這件事。」說著,他的大手開始褪除她的衣物,當他看到她的胸罩時,不以為然的挑挑眉,「你幹嘛穿這麼奇怪的東西?穿了這個不會覺得不舒服嗎?」

  「習慣就好了。」說到這裡,她發現他又以那種可以電死人的眼光注視著她,「你動作快一點啦!我會著涼的。」

  「哦!對不起、對不起。」他邊道歉邊將她的底褲也褪去。「哇!哇!哇!」

  一連三聲驚嘆,讓安安渾身不自在起來。

  「怎麼了?」是不是她有妊娠紋?可是低頭察看後,她發現自己的肚皮仍是十分光滑。

  「你不是說小俊是你生的嗎?」

  「沒錯,有什麼問題嗎?」

  「那小俊是從哪裡生出來的?」他像個好奇寶寶,直盯著她平坦的小腹打量。

  「這個問題你不必知道。」看來他是真的失憶了,否則也不會問這麼愚蠢的問題。  

  「我一定要知道!你不是希望我可以早日恢復記憶,那你就得有問必答。」他說得振振有詞。「還有,我也想知道我們是如何製造出小俊,我看電視說孩子是夫妻的愛的結品,那我們一定用了很多愛才生出小俊,對不對?」

  「對。不過,這些問題現在並不適合談。」她快招架不住了。

  「不現在談,什麼時候談?」

  「改天行嗎?」

  「你不可以黃牛喔!」

  「我不會黃牛的,現在我們先好好地把澡洗完,  OK?」

  汪德凱無所謂的聳聳肩,大手開始在她身上摩挲,反正他不達到目的是不會罷休的。

  隨著汪德凱的魔掌所到之處,不時引發安安的抗議。

  「停!停!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好了。」  

  可他卻固執得像頭蠻牛。「不行,是你說洗澡要洗乾淨的,你乖乖站好,讓我幫你洗乾淨。」他不但很認真為她洗淨身子,洗著、洗著竟然還蹲下身子。「把腿張開一點,不然會洗不乾淨的。你看,很滑耶!我是不是抹太多肥皂了?」

  聞言,安安腿一軟,差點站不住。他根本沒用肥皂,那裡之所以會滑滑的,完全是他的魔指所引起的。

  「你正經一點洗好不好?」她的下腹因他長指的挑逗而微微抽搐。

  「你別生氣嘛!我現在很正經的洗。」

  「德凱……停……」她雙手緊抓著他的頭髮,一個使勁將他拉起,與他面對面。

  「你生我的氣嗎?」他很不甘心的皺著眉。「我洗得不好嗎?」

  「不是、不是,你洗得很好一一」她快要不能思考了,怎麼洗個澡會洗成這樣一發不可收拾的場面.....」

  「我繼續替你洗。」他決定裝傻裝到底。

  「不,不用了,水都涼了,我們還是快點把身上的泡沫沖乾淨。」

  「那我幫你--」

  「不要,我們各沖各的。」她可不想再來一次。

  他的唇角泛起一抹微笑。不急,反正來日方長不是嗎?

  *****

  睡不著!

  羊都數了九百九十九隻,安安還是了無睡意,已經入秋了,她卻覺得好熱、好熱。

  天哪!她是怎麼了?渾身怎麼會像烈火燃燒般的燥熱?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難受得想泡個冷水澡。

  但她知道冷水澡也無法解她體內的燥熱。

  這是情慾!她知道自己睡不著的原因。

  在浴室裡經汪德凱那樣的撩撥後,她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子。

  渴望被愛的感覺如此強烈,令她都感到驚訝不已。

  汪德凱就睡在她身邊,此刻的他睡得好熟、好沉,完全不知道她身心所受到的煎熬。

  太不公平了!他害得她無法入睡,自己卻睡得那麼好,令她有點火大。

  「唉,德凱!」她伸手輕輕拍他的臉頰。

  「唔,別吵,我要『覺』!」他像趕蒼蠅、蚊子般揮掉她的手。

  「凱……」

  以前她睡不著時,他都會陪她聊天,溫柔的哄著她,但現在他得了失憶症,只顧自己睡覺,讓她覺得好難過。

  有句話說,一個人一定要失去了才懂珍惜,就是她現在最佳的心情寫照。

  當初如果不是自己的愚蠢,今夜她可以在他懷中聽他的甜言蜜語,而不是一個人自怨自艾。

  其實汪德凱也睡不著,他之所以會假寐是怕自己裝不下去,而失控的撲向她。

  他開始後悔自己幹嘛玩什麼失憶症的無聊遊戲,現在自作自受,怪得了誰?

  「凱……」安安知道叫醒他也是沒用的,畢竟,現在他的心智停留在五歲的階段,他又如何能明白她的感受?

  現在她才明白,她是不能沒有他的,她希望再次享受被愛的感覺。

  汪德凱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假寐,他睜開了雙眼。

  「你怎麼沒睡覺?」

  「我睡不著。」

  「那我幫你拍拍背,就像你幫我拍拍背,哄我睡覺覺一樣。」說著,他輕輕拍著她的背,嘴裡還哼著不成調的曲子。  

  「你這樣子我根本睡不著。」她沒好氣的背轉過身去。

  「你又生我的氣了?我知道我變笨了,不懂得如何討你歡心……我笨、我真笨!為什麼想不起以前的事呢?」他用力的打著頭。

  「你做什麼?」她連忙捉住他的雙手,「你知不知道你會打傷自己的?」

  「我不怕,如果可以讓我恢復記憶,就算會受傷我也不在乎。」

  「你在說什麼傻話!」她沒好氣的咬了一下他的手臂,「下次你再亂說話,我就咬、咬、咬,咬到你投降為止。」

  「不怕,你咬我的感覺很舒服,你愛咬多少下都無所謂。」他笑嘻嘻的說。

  「這點你完全沒變。」

  「我以前也很喜歡被你咬?」他好奇的迫問:「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是個有時溫柔、有時霸道、有時體貼、有時又很專制的人。」

  「那我豈不是一個很複雜的男人?」

  「不會呀!我就喜歡你這麼複雜。」

  「那每次你睡不著時,我都會做什麼?」

  「你會抱抱我、哄哄我、親親我,還會--」

  「還會什麼?」

  「沒什麼。」

  「你又不肯對我說實話了!你這樣子我怎麼能恢復記憶呢?」他的指尖撫過她的眉毛、眼睛、紅唇,聲音溫柔的說。

  他那小心翼翼的撫觸,令安安的心頭一窒,心跳也亂了節拍。

  「以前我都會怎麼親你?這樣?還是這樣?」他低下頭,先是如風般溫柔地緩緩碰觸她的唇,直到她雙唇開啟,他才慢慢地加深這個吻。

  安安的情慾逐漸被挑起,她狂野地回應他的吻,全身像在燃燒一般,急促不規則的脈動隨著激烈的深吻而越來越快,令她忍不住呻吟。

  就在同時,汪德凱的雙手已迫不及待地在她的嬌軀上游移,他狂野地撩起她的睡衣,以靈巧的雙手和唇齒愛撫著她展露出來的每寸肌膚。

  「接著我該怎麼做?」他的臉因極度亢奮而扭曲。

  「你願意教我嗎?我保證我會很努力的學。」

  「還要很溫柔。」她微笑的叮嚀,「否則我就不教你。」

  「好,我一定會很溫柔的。」他大聲的保證。

  她本能地配合著汪德凱衝擊的節奏,兩人交合的軀體呈現了完美一致的律動……

  高潮過後,汪德凱雖然略顯疲態,卻仍捨不得放開安安,安安歉然地輕撫她在他背上留下的一道道指痕,激情過後的餘韻在房間裡迴蕩。

  汪德凱愛憐地撥開她兩頰被汗水濡濕的發絲,在親吻她的眼瞼後,才側躺下來,讓她的頭枕靠著自己的臂彎。

  安安激動地把臉深深埋進他胸前,直到顫抖的身子平息下來。  

  她仰頭看他,在他澄澈的眸子裡看到無限的滿足跟喜悅。

  「以前我們也常做這件事嗎?」

  「每對夫妻都會做這件事。」她害羞地垂下眼瞼。

  「我們每天都做嗎?」他一副上了癮的興奮模樣。

  「你別再問了,我要去沖澡。」她才不回答他的問題。

  見她想逃開,他連忙伸腿環住她,讓她幾乎動彈不得。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以前我們是不是每天都做?」

  「對啦!」好討厭,問這麼清楚做什麼?

  「每天做幾次?」

  「一次啦!」她說謊。

  他失望的叫了一聲,「啊!才一次?這種感覺如此美妙,一次太少了。」

  看來他失去了記憶,卻沒有失去性慾。

  「一次嫌太少,那你想要一天做幾次?」

  「越多越好,最好想做就做。」說著,他又亢奮地把臉埋進她的粉頸間,舔吻那吹彈可破的肌膚。

  「你……你在做什麼?」

  他的唇舌極盡挑逗之能事,讓她全身發軟。

  「我想要再做一次。」

  「你?」

  她根本沒機會說不,因為他高超的挑逗技巧讓她再次陷入滾滾情潮中……

  *****

  「好傢伙,你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恢復記憶?」安士烈調侃著汪德凱,「你該不會只愛美人不愛江山了吧?」

  「公司怎樣了?」

  「很嚴重!」安士烈束手無策的搖著頭,「有幾個股東已經將手中的股票脫手了,你若再不出現,恐怕總裁的寶座就要拱手讓人了。」  

  「好,明天我就回公司上班。」他立即做出決定。

  「啊!你要恢復記憶了?會不會太突然了?」安士烈十分吃驚,「電視上得了失憶症的人都得靠另一次的意外才能恢復記憶,比如說再出一場車禍,或不小心跌倒撞到頭……」

  「我還不想恢復記憶。」現在他擁有安安百分之百的愛,他才捨不得這麼快就結束這種甜蜜的日子。

  「可是,你要如何回公司上班?」

  「這得從長計議,當然,我還是需要你的協助。」汪德凱看了安士烈一眼。

  「你又要我說謊了?」

  「善意的謊言,上帝是不會怪罪的。」

  「其實你根本不必繼續偽裝下去,我看得出來,安安對你的愛已經恢復了,你怎麼不快點恢復記憶呢?」

  「因為我現在很享受這種被照顧、被愛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棒嗎?」

  「嗯!很棒。」他不只享受,還很珍惜。

  這跟他小時候一直得不到母愛有極大的關係,他的母親是個事業心極重的女人,從小他都是由保姆一手帶大,這次因為假裝失去記憶而得到童年不曾擁有過的母愛,是連他也意想不到的收穫。

  「要不是水兒擁有超感應能力,我真想感受一下這種感覺。」安士烈的妻子葉水兒擁有超感應力。

  「這只能說你沒福氣。」汪德凱驕傲的說。

  「我的福氣比你大呢!我的水兒愛我愛得不得了,我不用偽裝就可以得到她全部的愛,哪像你還要裝成小可憐才能得到安安的愛。」

  「安安原本就很愛我。」他不服氣的說。

  「水兒愛我比安安愛你還要多。」

  「才怪,安安愛我比水兒愛你還要多。」

  原本是兩回事,兩個大男人卻爭得面紅耳赤。誰說男人不是世上最好面子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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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21 00:48:02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自從知道汪德凱的公司陷入被收購的危機,安安心中的愧疚感更加深了幾分。

  對汪德凱而言,事業是他的第二生命,而這個公司是他為了向他母親證明,即使他沒有她的庇護,他一樣有創立事業的能力,經過許多挫折才成立的。

  她親眼看到他創業時的艱辛,和付出的心血、努力,她拚了命也不能讓他的公司被收購。

  「德凱,你別淨顧著跟小俊玩,你快過來看看我替你擬的講稿。」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她這個皇后了。

  明天就要開股東會議,為了得到股東的信賴和支持,他們隱瞞了汪德凱得失憶症的事實。

  但是,以他目前的行為舉止看來,明天的會議鐵定會穿幫,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安安決定陪他一起出席會議。

  「你小聲一點,小俊睡著了。」他輕輕拍著兒子的背,這小傢伙雖然經常破壞他們玩親親的遊戲,氣得他想打他的小屁屁,但畢竟是自己的骨肉,越看越可愛,也就比較不會嫉妒他跟他分享妻子的愛了。

  他曾聽過廣告上的男人說了這麼一句話--

  我是在當了爸爸後,才學會做爸爸的。

  如今,他正是這句話的最佳寫照。

  「你快過來坐著,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安安向他招招手。

  他很快地來到她身邊,冷不防地將她騰空抱起。

  「喂!你在做什麼呀?」她嚇了一大跳。

  「我們到床上去說。」他嬉皮笑臉的。

  兒子好不容易才乖乖睡著,他怎麼能不好好把握良機?

  「德凱,你別鬧了,現在不是做愛的時候。」她實在快被他打敗了,自從他發現了做愛的樂趣,他幾乎是如他所說的--想要就做,他旺盛的精力讓她開始懷疑母乳的功效是不是勝過威而剛。

  「你好香喔!」他像貓咪般將臉埋在她胸口嗅著,不時還用舌尖舔一下。

  「你這樣子我怎麼跟你說話?」她沒好氣地朝天翻了個白眼。

  「不能說就不要說。」他又耍賴了。

  「汪、德、凱!」她不得已的擺起晚娘臉,「你再不乖乖坐好聽我說話,我就要生氣了,而且不再理你了!」

  這招撒手果然有效,只見他馬上乖乖的坐正,只是臉上有著不甘心的神情。

  「明天你要去公司開股東會議,你必須說些話,為了怕你說錯話,我剛才替你擬了一篇演講稿,你要試著背起來。」

  「可是我很笨,我會記不住的。」他面有難色。

  「你一定行的,我對你有信心。」她迅速地將演講稿遞給他,「現在我念一段,你跟我念一段。」

  「哦!」

  當汪德凱看清楚演講稿的內容時,差點忍俊不住地笑出來。

  安安清清嗓子,「大家好,很高興見到大家出席這次的股東會議,因為本人前些日子出了場車禍,在家休養……」

  如果他真的照她寫的演講稿念,那股東們大概會各個腳踩風火輪,走跟飛一樣,因為他們一定以為見鬼了!

  他向來不會說這樣文謅謅的話,畢竟商場如戰場,哪怕面對的是公司的股東,他還是必須以強者的姿態出現,否則沒人會信服他。

  他跟著念了一段,隨即皺起眉頭說:  「我好困喔!」  

  「你不好好念,待會兒就罰你不准吃奶!」她決定擺出高姿態來壓他。

  但是,汪德凱也毫不遜色地使出高超的談判技巧,「可是念這麼長很渴、很辛苦耶!我現在要吃奶。」

  「不行,唸完才可以吃。」

  「那我一邊念一邊吃。」他耍賴的功夫可是一流的。

  「好吧!」她發現自己根本說不贏他,只好任他解開她的鈕子,滿足他的要求。

  就像哄一個不肯做功課的孩子,安安一邊哄,一邊念稿子。

  他卻因嘴巴含著她的柔嫩乳峰,而唸得「結結巴巴」的。

  「不准吃了!」她將他推開。

  「可是我還沒吃飽!」他抗議。

  「你要先把稿子背起來!」

  「我會背了!」對他而言,那如同小學生演講的稿子簡直是小兒科。  

  她當然不信,「那你背給我聽。」

  他很認真的把稿子的內容一字不漏的重述一遍。

  他高超的記憶令安安驚訝不已。

  雖然以前他就天資過人,但他不是得了失憶症嗎?以前的事他全不記得了,但背稿子卻如此輕鬆,這應該是好現象吧?

  「好了,我背完了,我要吃奶!」他眉開眼笑。

  她能說什麼呢?嘆了口氣,只好任他為所欲為。

  汪德凱得寸進尺,不只動口,還動起手來。

  「你又想做什麼?」她想掙扎,卻被壓倒在床上。一迎上他燙人的眼神,她知道自己根本是「多此一問」。

  他露出賊賊的笑容,現在他要盡情地、徹底地探索她的美麗……

  *****

  「你記住我所說的每句話了嗎?」安安像只老母雞般不停的叮嚀。

  跟她的焦急比較之下,汪德凱顯得輕鬆自在多了。

  「嗯!」此刻的他顯得漫不經心。

  「你千萬要保持鎮定,不該說的話別亂說喔!」

  「哦!」他打了個呵欠。

  「你別怕,我會在你身邊陪你的。」

  「那我可不可以吃--」「他奶」兩個字尚未出口,隨即接到兩個特大的衛生眼。

  為了讓他保持鬥志,她拒絕了他的要求,「等開完會後才可以吃。」

  「我可不可以一邊開會一邊吃?」

  三條黑線頓時出現在安安的額頭上。

  她最擔心他會提出這個要求,幸虧此刻沒有其他人在場,否則她真要挖個地洞鑽進去了。

  「不可以!」她擺出自他失憶後從未出現過的凶婆娘樣,「如果你不乖乖聽我的話,我就不愛你了!」

  「好、好,我乖乖聽話,你要愛我,要很愛、很愛我喔!」

  為了獎勵他,她吻了他一下。

  *****

  終於,會議即將開始,長桌兩邊坐滿十多個公司的股東、董事。

  四周頓時升起一股緊繃的氣氛,所有人都神色凝重,只有汪德凱一臉輕鬆自在的看著安安。

  「德凱,記住我剛才說的話了嗎?」這樣嚴肅的場面讓安安緊張得連聲音都變了調。

  汪德凱微微一笑,以一種自從他失憶後從未有過的嚴肅口氣低聲說:「別擔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正當安安高興於他的轉變時,卻又聽到他爆出驚人之語,令她差點沒去撞牆。

  「可是,我現在很想吃奶!」

  她……高興得太早了吧!

  會議剛一開始,股東和董事們就紛紛表示不滿。

  「我覺得汪先生應該讓出總裁的位子。」

  「我提議,因為我聽說汪總裁的健康情況不佳,既然沒有能力管理公司的營運,不如把經營權讓出,由有才能的人來接管。」

  「最近有家公司對我們公司很有興趣,提出的價碼又很令人滿意,或許我們可以轉讓手中的持股。」

  每個人的發言都是衝著汪德凱而來,他們都對他的管理能力感到極度的不信任。

  安安的背脊冒出冷汗,看到自己的丈夫遭到如此殘酷的攻擊,她既心疼又難過。

  如果不是她,汪德凱今天也不用面臨這樣難堪的場面。

  萬一待會兒他說錯話,這些人絕對會火上加油。

  汪德凱冷冷的環視在場的每一個人,深邃的雙眸射出銳利如刃的光芒。  

  這些短視近利的人,他才不屑讓他們繼續參與公司的營運!

  他的手在桌下緊緊的握住安安,在給她一個安撫的微笑後,他終於開口說話了。

  「剛才大家的提議,我完全反對,我不認為我已失去管理公司的能力,本來我以為大家對公司、對我都具有高度信心,沒想到我高估了大家對公司的忠誠度。要建立一個好公司很難,要一家公司消失卻十分容易,今年的營利我已決定提高十個百分比,在經濟如此不景氣的情況下,我們公司是少數賺錢的公司之一,既然大家如此短視近利,我想再合作也是沒有意義的,如果想賣股份,我全數收購,價錢比對方高一倍,我要說的話說完了,你們決定後,可以找安士烈先生簽約。」

  這席話讓所有人啞口無言,尤其是安安,幾乎被他的氣勢嚇呆了。

  這不是她要他背的稿子,他是自己說出來的,而且,說得比她寫的好上千倍、萬倍。

  他該不會是因為受到過大的衝擊而恢復了記憶吧?

  安安百思不得其解,連什麼時候被帶離會議室的都不知道。  

  直到她感覺上衣的鈕子被解開時,她才猛地由震驚中回過神。

  「我好餓,我要吃奶。」

  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似的,汪德凱又變回一副天真的小孩模樣。

  「等一下。」她不相信一個人的轉變可以這麼大。「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沒有哇!」他一臉的無辜,「我好餓,你說開完會就給我奶吃,騙人會變成大肥豬。」

  變成大肥豬她也不在乎!現在她一定要弄個明白。

  「你剛才的表現--」

  「我知道我表現得很不好。」他像個做錯事的小孩般低下頭,「可是,我剛才真的很認真的想將你教我的背出來,可是我努力的想,腦子就是一片空白,只好隨口胡扯。」

  胡扯可以扯出那麼震撼人心的言詞?她寧可相信他是鬼上身!

  「你並沒有恢復記憶?」她希望得到令人鼓舞的答案,但希望還是落空了。

  「我什麼也沒記起來,不過,我記得我早上還沒吃奶!」他仍是嬉皮笑臉的。

  開玩笑,這可是他假裝失憶最大的好處耶!如果可以,他真想一輩子失憶下去。

  看著他埋首在她胸前那副滿足的模樣,安安無奈的搖搖頭,心想,也許是她多心了。

  *****

  雖然度過了公司被收購的危機,安安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她決定陪著汪德凱到公司上班,看到辦公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報表,她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她原本就對商場上的事不太熟悉,再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數字報表,她越看眼皮越沉重。

  但是,真正的罪魁禍首還是汪德凱,是他讓她睡眠不足的。

  偏偏這傢伙卻一副「人不是我殺」的輕鬆狀,還一徑地低頭做他的風箏。

  「哇!風箏做好了。」他興奮地把完成的作品展示給她看。「我們到公園去放風箏,順便野餐。」

  哇哩咧!她差點就要開口罵人了,可是罵他又有何用?他得了失憶症嘛!他也不是故意要變成這副德行的。

  所以,真正的罪魁禍首應該是她才對。

  「凱,你到旁邊去,讓我先把這些事做好,再陪你去放風箏好不好?」她哄著他。

  「這些事很重要嗎?」他隨手拿了一個文件夾打開來,左看右看,然後唰地將裡面的文件撕了下來。

  「唉,你做什麼?」

  他……他居然把文件折成紙飛機!

  「這是不重要的。」剛才他已經看過文件的內容了。

  「你少胡扯了,你又不知道里面寫了什麼!」她將文件搶回。「你再不安分一點,我就不愛你了。」這是目前除了吃奶外,最有用的殺手簡。

  果然,他馬上乖乖地退到一邊去了。

  好不容易可以專心的審閱文件,但是不到三分鐘,文件上的文字、數字彷彿變成跳舞的小精靈,令她沮喪得趴在辦公桌上。

  現在她才明白汪德凱的工作是如此辛苦,想到以前她還曾抱怨他因為工作而疏忽了她,她就覺得自己該面壁思過三天三夜。

  不行了,她撐不下去了,她眼睛好疲倦,好想睡覺……

  「你累了,讓我替你按摩一下。」他修長的手彷彿會施展魔力般,一觸碰到她的身體就令她感到通體舒暢。

  不一會兒,她便沉沉地睡著了。

  「可憐的小東西,看來我真的把你累壞了。」他親吻她甜美的睡臉,知道自己的「索求」是太過火了些,但沒辦法呀!她就像一道珍饈,令他垂涎三尺。

  將她抱進旁邊的休息室,他重回辦公桌,將堆得有如小山丘的文件一一看過,對他而言,這是很輕鬆容易的工作,所以,半個小時後,他已做好所有的指示了。

  「哇!開始工作了,這是不是代表你已經恢復記憶了?」安士烈的聲音傳了進來。

  「你是大聲公嗎?」汪德凱沒好氣的瞪著一臉幸災樂禍的好友,「安安在裡面睡覺,你說話小聲點,別吵醒她了。」

  「是怕吵醒她,還是怕被她知道你『假仙』的事?」安士烈太瞭解自己的妹妹了,這小妮子一旦睡著,就算被帶去賣也不知道,所以,他才如此放心的調侃汪德凱。「人家說生產過後的女人記憶力會變差,但是應該不會影響智力才對,為什麼我家的傻女沒有因為你在會議上的『突出』表現而感到懷疑?」

  「這證明我的演技高超。」他得意洋洋的說:「到現在安安都很相信我。」

  「你別高興得太早,前些時候我接到一個消息,一直忘了告訴你。」  

  「什麼消息?」

  「你的乾妹妹要從日本到台灣來度假。」安士烈有些擔心的說:「你看這是不是你老媽的陰謀?她該不會是又想叫你跟你的乾妹妹結婚吧?」

  「友惠只是我的乾妹妹,我不會跟她結婚的!」他還以為一切即將圓滿結束,沒想到現在他老媽竟又派出中山友惠來攪和。

  中山友惠是他老媽的舊情人的女兒,為了彌補當年兩人不能在一起的遺憾,現在竟然想借由兒女再續前緣。

  他不能接受母親這樣的安排,而他母親也不願接受安安成為汪家的媳婦。

  「你幫我想個辦法擋一擋,要不告訴友惠說我到北極去度假也行。」

  「你別再把麻煩丟給我了。」安士烈敬謝不敏的搖著頭。「為了讓你們享受兩人世界,已經把我害慘了,昨晚小俊不乖乖睡覺,害我差點成了熊貓,我今天來就是要請你幫幫忙,快點恢復記憶,然後一家團圓。」

  「我正在找適當的機會,你總不能要我睡一覺醒來就恢復記憶了吧?」他也相當苦惱,因為他知道自己再裝下去,一定會露出馬腳。

  「你可以在嘿咻、嘿咻時由昏迷中醒過來,不如再故技重施。」

  「這樣安安不起疑心才怪!」  

  「反正我家那個傻女到現在都沒懷疑過你,從假自殺、假植物人,到現在假失憶,她都絲毫沒起疑心,而且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們不說,她不會知道事情的真相的!」

  但是,安士烈卻忘了一件事--隔牆有耳。

  他所說的每句話都清楚的傳人在休息室裡的安安耳中,渾然不覺自己已禍從口出。

  *****

  汪德凱一走進休息室就有種不祥的預感,因為安安已經醒來了,而且正直勾勾的盯著他,眼神令他感到忐忑不安。  

  「你醒了?」他發現自己竟有點心虛,再也無法像前些日子一樣嬉皮笑臉的。

  「我不只睡醒了,我還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清醒了!」她恨恨的瞪著他,然後出其不意的打了他一巴掌。

  撫著發痛的臉頰,汪德凱的心中充滿懊惱。

  她聽到他與安士烈之間的談話了,她知道真相了。

  「安安,請你聽我解釋--」

  「你還有臉解釋?」她這輩子從來沒有如此憤怒過,她真的要發狂了!

  「安安,我不是有意要欺騙你的,這是善意的謊言,我是為了挽回我們的婚姻。」

  「善意的謊言?」她的臉因極度憤怒而扭曲,聲音也忍不住顫抖。「你可瞭解我這些日子以來的擔心、焦急和害怕嗎?」

  「我當然知道,你會擔心、焦急、害怕,全是因為你還愛著我。」他充滿愧疚的向她道歉,「安安,對不起,請你不要生我的氣,我很怕你會再度離開我,所以,我只好佯裝失去記憶。」

  「然後聯合我哥一起來戲弄我?」

  「我們沒有戲弄你!」

  「有,你們狼狽為奸,你們把我當傻瓜一樣看待,我這輩子永遠也不會原諒你們!」她的口氣堅決。

  「安安,你冷靜一點,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這樣,我愛你,我真的很愛!」

  「可是我已經不愛你了!」她心口不一的反駁。「你明知道我最痛恨別人騙我,你還故意騙我,我不會再愛你了!」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汪德凱痛苦的說。「你說謊,我會讓你明白你還是愛我的!」

  安安還沒意會過來,汪德凱已一把將她摟緊,極盡蠻橫地強吻她。

  她狠狠的張口咬破他的唇,鮮血流了出來。

  汪德凱嘗到嘴裡的血腥味。

  「我們到此為止吧!」

  撂下這句話,安安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憤恨不已的汪德凱。

  *****

  人家說惹熊惹虎,千萬別惹恰查某,尤其是不能惹火安安這個火爆女郎。

  「安安,我跟德凱--」

  「我決定要跟你斷絕兄妹關係!」如果眼光可以殺死人,安士烈恐怕巳粉身碎骨了。「你是我的哥哥,竟然跟別人聯手戲弄我,太過分了!」

  此刻,安士烈真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為了讓他們夫妻倆可以破鏡重圓,他這個當哥哥的可說是兩肋插刀,在所不辭,結果,不但沒有得到應有的感謝,反而被狠狠的臭罵一頓,他真是倒楣到美國去了。

  看到丈夫一臉的委屈,葉水兒不得不為他說幾句話。

  她早告訴過他,這個計劃不恰當,他卻偏不聽,所謂「不聽老婆言,吃虧在眼前」,真是一點也沒錯!

  「安安,你先別生氣,其實你哥心疼你都來不及了,怎麼會戲弄你呢?再說,德凱是你的老公,也不是別人。」葉水兒試著安撫她激動的情緒,「他這麼用心良苦的瞞天過海,也是希望能與你破鏡重圓,你就別再怪他了。」

  「對!水兒說得對。」安士烈悄悄地比出大拇指讚賞妻子的金玉良言。「安安,你就原諒德凱和我吧!」

  這世上還有比他更遜的大哥嗎?先是被斷絕兄妹關係,不只不能生氣,還得賠笑臉求諒解,這年頭真是大哥難為!

  「不原諒!我誰也不原諒!」

  什麼嘛!先是騙她自殺,害她傷心得肝腸寸斷,流了一大缸淚水,又騙她得失憶症,害她全心全力的照顧他不打緊,還事事依他、順他,這口氣她怎麼嚥得下去?

  「安安,夫妻床頭吵、床尾和--」

  「誰跟他是夫妻來著!」已經離婚了,哪能算是夫妻!

  「那你打算怎麼做?」葉水兒也替她擔憂起來。

  「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從此成陌路人!」她氣得口不擇言。  

  「你這丫頭!」安士烈決定說她幾句,「別仗著德凱愛你、疼你、寵你,你就了不得,哪天要是真的一  言成讖,你就『要哭沒淚屎』了!」

  「士烈,你在說什麼啊?」葉水兒扯扯丈夫的手,示意他別再說了。

  「友惠明天就會到台灣了,你的臭脾氣再不好好地改一改,只怕有人會趁虛而人。」

  「關我什麼事!」她死鴨子嘴硬的說。

  「你別恃寵而驕,日本女人溫柔又多情,你怎麼比得上?」

  所謂長兄如父,都怪他太寵她了,才寵出她這副驕氣來,他怎能再任由她繼續使性子?

  「是,我驕縱,我無理取鬧,我沒人要、沒人愛,但我不在乎,他要喜歡日本女人、美國女人、英國女人,我也不在乎!」

  「你……你一定會後悔的!」安士烈氣得吹鬍子瞪眼睛,卻也拿她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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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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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21 00:48:21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又是一個失眠的夜晚。

  安安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強烈的孤獨寂寞感啃噬著她的心。

  都是他害的!

  如果他不每天出現在她面前,她就不會這麼煩躁了。

  可她為什麼又要去在意他的出現呢?她不是很瀟灑的嗎?為什麼還是會對他耿耿於懷?她懊惱地揪著被單。

  眼看天就要亮了,他還在外頭嗎?

  她煩躁的甩開被單,一骨碌地下床,走到窗邊拉開窗廉,她原以為會看到他,沒想到他今天並沒有出現。

  難道他已經決定要放棄了嗎?

  這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嗎?為什麼此刻她的心卻有一股深沉的挫敗感?

  隨手抓起梳妝台上的發梳,她用力地梳著一頭糾纏的發絲,彷彿是她對自己的懲罰。

  此刻,她的心就像散亂的頭髮般,糾結得教她難受。  

  不行!她必須出去透透氣,否則她一定會瘋掉。

  彷彿感應到她心裡的煩躁,小俊比平日還要早起。

  喂飽了兒子後,她把他放到嬰兒車裡,推他出去。

  陽光很燦爛,相較於她沮喪的心情,簡直是一大諷刺。

  她推著嬰兒車,神情茫然地走過好幾條街,卻絲毫不感疲憊。

  好不容易來到公園,她坐在椅子上歇會兒,這時,恰好有對蝴蝶在她眼前翩翩起舞,讓她的心情更加低落。  

  她的心頭酸酸的、眼眶熱熱的,她一直看著它們,直到它們飛遠為止。

  她也不明白為什麼在汪德凱離開後,她會像個行屍走肉的遊魂般鬱鬱寡歡,除了還有呼吸跟心跳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跟死人有什麼兩樣?

  以前她的不在乎和灑脫全到哪兒去了?

  「今天溫度這麼低,你穿這麼單薄會感冒的。」汪德凱脫下自己的外套為她披上。

  他跟在她後頭已經很久了,卻一直沒有干擾她。

  安安猛然回神,「走開!我不想見到你,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請你還給我一個清靜的生活。」

  汪德凱的神情挫敗,什麼話也沒說,只是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

  發現他根本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霍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但是,或許是這些日子睡眠不足,她覺得眼前一陣暈眩,腳步有些不穩。

  「小心!」汪德凱眼明手快的扶了她一把,順勢將手攬緊。「你的臉色很差,我知道你生我的氣,可也彆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走開!」她氣沖沖的推開他,「你少在這兒惺惺作態了,誰知道你又在耍什麼心機?」

  「我對你一直是很真心的,天地可鑑!」

  「你該遭天打雷劈!」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即使再怎麼生氣,她也不該詛咒他。

  「好,罰我天打雷劈,罰我下十八層地獄,罰我喝水嗆死、吃東西噎死--」

  「住口啊!」聽到他這麼詛咒自己,她心裡又氣又急,剎那間,她的情緒完全失控。「你這混蛋、王八蛋,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說了?你知不知道你很討厭?你走,走得遠遠的,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

  她歇斯底里地哭喊著,拚命捶打他的胸口,猛踢他的小腿。

  汪德凱動也不動地任由她發洩,直到她筋疲力竭、淚流滿腮。

  不爭氣的淚水滾滾而落,安安再也按捺不住滿肚子的委屈,把頭靠在他肩上泣不成聲。

  此時此刻,什麼氣、什麼恨都不存在了。

  她的淚水浸濕了汪德凱的衣襟,肩膀不聽使喚地抽動著。

  他的懷抱是那麼溫暖,令她不禁把臉深深地埋進他的胸前。

  「好了,別哭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吧!」他輕撫她的秀髮,彷彿在哄個孩子似的。

  她小鳥依人、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他心疼得無以復加。  

  「你把我當傻瓜耍了這麼久,要我這麼輕易就原諒你,你想得美!」

  「那你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

  「你慢慢等吧!」說著,她推著嬰兒車掉頭就走。

  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汪德凱雖然沒聽到她親口說原諒他了,但他知道,風暴已經過去了。  

  *****

  「已經很晚了,你不回家去,還留在這兒做什麼?」

  安安簡直快拿汪德凱沒轍了!

  這傢伙似乎打定要賴定她似的,無論她如何趕、如何罵,他都是嘻皮笑臉,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我要回哪裡?這裡是我家,我當然要住在這裡。」他發現唯一可以克得了她的火爆脾氣的就只有賴皮。

  「你胡說八道什麼?你家不在這兒,這屋子是我租來的,是我的家。」她發現他應該姓賴,而不是姓汪。

  「俗話說『婦唱夫隨』,反正你是我的老婆,你住哪兒,我就住哪兒。」

  她冷嗤一聲,「汪先生,你年紀不大,記性倒很差,我已經不是你老婆很久了,你別亂攀親帶故的。」

  她說中了他的要害。

  這也是他心中覺得不踏實的地方,他老早就想跟她再結一次婚,可是,他知道現在提還不是時候,所以也就不敢說。

  「很晚了,我們睡覺吧!」或許他該找安土烈商量,如何把她拐進教堂。

  「要睡覺回你家去。」

  他當她的話是耳邊風,一骨碌地跳上床,大刺刺地躺著。

  「你……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死皮賴臉?這是我的床,你要睡睡沙發去!」

  「不行,前些時候我扭傷了腰,睡沙發我的腰會痛的。」

  「那床給你睡,我睡沙發去。」

  他哪捨得讓她睡沙發?「你真不讓我睡床?」

  「二選一!」她吃了秤鉈鐵了心。

  「那我去睡沙發!」  

  *****

  沉悶的氣氛簡直令人窒息。

  雖然兩人同處一屋,感覺卻是如此的遙遠。

  就在安安準備熄燈就寢時,一股惻隱之心油然而生。

  想到自己有舒適柔軟的床可睡,而他卻睡在又小又窄的沙發上。剎那間,她的睡意全消,一顆心掙紮著。

  終於,拿起薄被,光著腳丫走到他身旁,輕輕地為他蓋上。

  這時,汪德凱突然開口說話,令她的一顆心差點蹦出胸口。  

  「安安,我愛你。」他的眼睛仍閉著。

  原來是在說夢話。安安鬆了口氣。

  他說他愛她--她的心雀躍著。

  不過……他是真心愛她的,她不該懷疑他才對。

  她蹲在旁邊凝望他沉睡中的容顏,不禁意亂情迷、怦然心動……

  這傢伙是她的最愛,即使他曾經欺騙她,她還是愛他,尤其抗拒不了他對她的那股強烈誘惑,那是她最大的致命傷。

  趁僅剩的一絲理智尚未被情慾的洪流淹沒前,她迅速地轉身回到空蕩冰冷的床上。

  結果,她竟作了一整晚惱人的春夢……

  *****

  翌日清晨,安安被一陣香味給熏醒,她一出房間赫然發現汪德凱早巳起床,但教她嚇了一跳的是他竟套著圍裙,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拿著奶瓶。

  「醒啦!早餐做好了,快去刷牙洗臉吧!」

  「你……你怎麼還在這裡?」

  「我正在跟小俊培養感情,剛才我已經替他洗好白白了,他肚子餓,我正準備喂他吃奶。」

  她要昏倒了!

  他粗手粗腳的,怎麼替小俊洗澡?不知道小俊的耳朵有沒有進水?還有,喂奶他行嗎?他知道奶粉該放多少,水又該放多少嗎?

  似乎察覺到她的擔心,他給她一個不用擔心的眼神。

  「小俊的耳朵沒進水,奶粉四勺,水量兩百CC,正確吧?」說著,他很熟練的喂兒子喝奶。

  他的一舉手、一投足都有板有眼,彷彿天生是個超級奶爸。

  「你……你怎麼會這些?」他該不會背著她在外頭做出對不起她的事吧?

  「我去上過課。」他得意的笑道:「醫院不是有開爸爸育兒班嗎?我可是拿全勤獎的好學生喔!」

  為什麼她不知道他做了這件事?她真的好感動喔!

  這時,小俊喝完奶,汪德凱很熟練地替他拍背,讓他順利的打了個飽嗝。

  「兒子吃飽了,我來哄他睡覺,你快梳洗一下,準備吃早餐吧!」

  他很高興兒子很給他面子,沒讓他出醜。

  這小傢伙越來越懂事了,真不愧是他的好兒子。

  「這早餐是--」

  「我做的!」

  這個答案再次令安安跌破眼鏡!

  雖然他是個好丈夫、好男人,可是,他完全不懂得如何做菜啊!她還記得,有一次他自告奮勇地要煮飯給他吃,結果飯糊了、菜炒焦了,他還切到手指、燙到手背,從此她再也不敢讓他下廚。

  「我在一本書上看到,不是當了爸爸,才要學做爸爸;不是當了丈夫,才要學做丈夫,以前你疼我,捨不得讓我到廚房幫你的忙,但現在我們有了孩子,我要分擔你的工作,不能讓你太勞累。」

  他的努力、他的付出,她應該能感受得到吧?

  她當然不遲鈍,可是,她卻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的吃著早餐。

  雖然荷包蛋冷掉了,可她的心裡卻是暖烘烘的。

  「待會兒我要到機場去接友惠,我們一起去好不好?」他試著說服她。

  「不要!」她一口回絕。

  提到這件事她就火大。

  她知道中山友惠「想」當汪太太很久了,她在這個時候來台灣,以度假為藉口,實則來誘拐他當老公,以為她不知道嗎?

  她又不是笨蛋!

  其實,汪德凱早就知道會遭到拒絕。看到安安的臉沉沉的,他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免得又破壞氣氛,

  這個死沒良心的!說什麼要她跟他一起去接機,根本是違心之論,她一拒絕,他就暗爽地不說話了,還說什麼愛她,哼!中山友惠一來,他就什麼都忘了,也不怕下地獄!

  「我走了!」

  「哼!」她偏過臉不理會他。

  汪德凱輕嘆了口氣,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他這麼委曲求全,她怎麼還是無動於衷?

  *****

  汪德凱一離開,安安便後悔了。

  他幹嘛不再求她一次嘛!只要他再求她一次,她其實不會拒絕的,可是,他就是不說!

  哎呀!她幹嘛為了這件事而心煩呢?

  中山友惠是來找他的,她跟去做什麼?又要以什麼身份去?

  她現在是安小姐,不是汪太太,她去了不是自討沒趣嗎?

  可是她不去,讓他一個人去,不正合了中山友惠的意?

  她知道汪德凱的母親一直希望中山友惠成為汪家的媳婦,她跟汪德凱離婚,他母親可是稱心如意呢!

  當初他們結婚時,他的母親還極力反對,甚至不肯出席他們的婚禮。

  中山友惠會選這個時候來台灣,恐怕是他母親指使的。

  你的臭脾氣再不好好地改一改,只怕有人要趁虛而人了……

  你別恃寵而驕,日本女人溫柔又多情,你怎麼比得上……

  安士烈的話每浮現在她耳邊一次,她的心就抽痛一下。

  會不會真的被她哥哥的烏鴉嘴給說中?汪德凱會喜歡上中山友惠,甚至跟她結婚?

  她為什麼會在乎這些事?他喜歡誰、愛跟誰結婚,都不干她的事,她幹嘛越來越心痛。

  唉!不想了,她用粉拳敲敲自己的頭,現在她該操心的是往後的日子該怎麼過才對,畢竟她不能坐吃山空,她該打起精神找份工作,否則兒子的奶粉、尿布錢就沒著落了。  

  把兒子交託給隔壁的陳太太,她決定去找工作。

  「安小姐,你要去哪裡?」陳太太關心的問。

  「我要去找工作。」

  「汪先生知道嗎?」這小倆口不是破鏡重圓了嗎?

  怎麼她還是一臉鬱鬱寡歡的模樣?難不成又吵架了?陳太太暗忖著。

  「我去找工作關他什麼事!」安安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汪德凱這麼得人心?不只她哥哥為他說話,連陳太太也經常為他說話。「小俊就麻煩你了,我會早點回來的。」

  「呃,那你小心一點。」

  一見到安安轉身離去,陳太太隨即抱著小俊進屋,打電話通知汪德凱……

  *****

  一個中山友惠已經夠令他心煩了,再加上他的母親,汪德凱還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媽,您怎麼有空來台灣?」他母親一向視事業為生命,這次她會捨棄事業陪中山友惠來台灣,可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這陣子比較空閒,而且也好一段時間沒看到你了,正巧友惠要來度假,我就跟她一塊兒來了。怎麼,難道我不受歡迎嗎?」廖玉惠縱橫商場數十年,她夾槍帶棍的說話方式,連身為她兒子的汪德凱也不敢領教。

  「您能夠來,我當然是非常歡迎。」汪德凱陪著笑臉道。

  「你只說歡迎我,難道你不歡迎友惠嗎?」

  被母親這麼一說,汪德凱簡直是哭笑不得。

  遠來是客,況且中山友惠也算是他的青梅竹馬,要不是因為他母親刻意的安排,他其實非常願意把她當成妹妹看待。

  「嗨!友惠,好久不見了,希望你這次台灣行可以玩得愉快。」

  其實中山友惠是個長相、品德極佳的女孩,更是許多男人夢寐以求的妻子人選,只可惜他的心已給了安安,再也無法容下另一個女子。

  緣分是上天早就注定好的,要不然,他也不會被那隻小母虎克得死死的。

  「友惠這趟台灣行是否會玩得愉快,那得看你有沒有好好地招待她了。」廖玉惠把難題丟給兒子。

  「乾媽,您就別為難乾哥哥了,他這麼忙,我怎麼好意思打擾他?」中山友惠露出羞澀的神情。

  從十歲那年第一次看到汪德凱,她的芳心便早巳暗許,他是她夢想中的白馬王子,而且,在雙方父母的積極撮合下,她也一直期待成為他的新娘。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他結婚了,但新娘不是她。

  為此,她傷心難過得一度想自殺,可是,在聽到他離婚的消息後,她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友惠,你還沒嫁進門,就淨替這小兔崽子說話,萬一哪天你真進了門,我看我這個當婆婆的是一點地位也沒有了。」廖玉惠故意把話說得很露骨,無非是在暗示兒子識相一點。

  汪德凱心裡很明白母親在算計什麼,想要應付他這個老謀深算的母親,只有一個絕竅,那就是--

  裝傻!

  「媽,您跟友惠都累了吧?我送你們回家休息,我公司裡還有個會要開,晚上我再替你們接風。」

  開會是藉口,事實上,他是想勸安安跟他一同去見母親。

  由於當初廖玉惠極力反對他跟安安的婚事,所以,她們婆媳至今尚未正式見面,或許趁此機會可以彌補這個遺憾。

  「我住飯店。」廖玉惠一上車便說:「我已經訂好房間了,你先送我去飯店,再帶友惠回家。」

  廖玉惠這麼安排,無非是希望讓他們兩人有更多獨處的機會,如果她這個兒子還是不開竅,她就會使出撒手,讓中山友惠來個「霸女硬上弓」。

  「媽,這樣的安排恐怕有些不妥。」

  「不妥?」廖玉惠拔高了聲調,「有什麼不妥?友惠難得來台灣,住在你那兒是天經地義。」

  「因為我現在不住在家裡。」他哪會不明白母親的心思?

  「不住在家裡,那你住哪裡?」

  「我住在安安那兒。」他打了方向燈,很謹慎的注視後方的來車。

  「什麼?」廖玉惠尖銳的嗓音差點劃破玻璃窗,「你們都離婚了,那個女人還對你糾纏不清?」

  「媽!」汪德凱差點將油門踩成煞車,「就算我們離婚了,安安還是我的老婆、您的媳婦。」

  「哼!」廖玉惠不屑的冷哼一聲。「我從來沒有承認她是我們汪家的媳婦!」

  「不管您承不承認,安安始終是我的妻子,還有小俊,您該不會連孫子也不要了吧?」

  其實答案是肯定的,廖玉惠不肯承認安安,當然也不會承認小俊是她的孫子,否則也不會到現在連提都沒提。

  果然,廖玉惠什麼話也沒說,車廂內的氣氛緊繃得幾乎令人喘不過氣來。

  「乾媽,我有給小俊帶禮物來。」中山友惠打破車廂內的沉寂,「乾哥,晚上就帶小俊來給乾媽看吧!我相信乾媽一定也很想看到小俊的。」

  汪德凱透過後視鏡向她投以一個感激的眼神,「好的,晚上我們一起吃飯。」

  這個「我們」當然也包括了——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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