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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伊芳 -【我的娘子不是她】《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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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27 00:03:4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當傅嶽輕輕撫著區婉儀的背時,終於做下決定,他不想告訴她車夫的發現,免得讓她更為憂心。接下來的事,他必須獨自解決。

  「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查,但必須等有了證據後,我才能為你伸張正義。」他幾乎是從喉間的硬塊擠出聲音。

  「但是我好伯。」即便他如此說,區婉儀仍緊靠著他,透露出焦慮,「傅嶽,經過這件事,我有一種感覺,好像我隨時都會離開你似的。」

  她沒忘記撫著那塊玉佩時,聽到自己的淒厲叫聲,既然她今天沒死,就難保不會有下一次。

  「婉儀,你別嚇我,也許這只是你驚嚇過度後的反應而已。」傅嶽的心因她的話而狂跳,連脖子、背上都冒出汗來。

  他這輩子都沒像現在這麼害怕過。他將她更壓向懷中,好似永遠都不打算放開她。

  區婉儀的心一緊,瞭解他的感受,但耳朵裏有陣怪異的耳鳴,卻是事實。

  這是即將要發生事情的徵兆嗎?

  那種害怕自己會死去的恐懼攫住了她,她需要他,需要他的溫暖帶走它,只有他能減輕她體內強烈的痛苦,抹去空虛。

  「傅嶽?」她的聲音很低,含著害怕的戰。

  她的聲音不對勁。

  「婉儀,你怎麼了?」傅嶽推開她少許,擔憂的低頭看她。

  「不好……我不好……」區婉儀抓緊他的手臂,靠近他一些。身體的酸痛已被心靈的痛苦所超越。

  傅岳眼中全是憂慮之色,「是疼痛嗎?」他抖著手,試探地撫摸她的背和腿,「告訴我該碰哪里?我下想弄痛你。」

  「不是的。」她小手栘到他胸前,緊握住他的衣襟,「你……我……我需要……需要你。」

  他停下來,臉上露出了不確定的神情,然後他撫弄她的背,輕柔地擁抱住她,「你在發抖,這樣有沒有舒服了點?」

  「不是這樣,我要你。」她把手圈住他的脖頸,仰起瞼看他,「碰我,傅嶽,讓我溫暖起來,我好害怕、好害怕……」

  傅嶽再次將她的話,視為驚嚇後的反應,「我就在這兒,不會離開你的。婉儀,我不會讓人有機會再來傷害你。」

  他環住她,緊密又安全,將熱力一波波傳入她的背脊。他的大手在她身子輕輕畫著圈,安慰、溫暖,愛撫她。

  雖然他的熱力傳向她,滲入她的肌膚,但她的心仍然恐慌、空虛。她仰頭在他下顎處印下一吻,火熱的唇舌接著在他脖頸間滑動。

  「傅嶽,求求你……」此刻在她體內深處,有一種寒冷的恐懼正咬齧著她,只有他才能將之乎息,「我需要你,現在!」她拉下他的頭,唇覆上他的,冰冷和溫暖的肌膚立即相貼。

  傅嶽身軀緊繃地退開,「婉儀,不行,我們不能這麼做。」他不能置信地望著她,眸中浮現出震驚。

  區婉儀壓向他,不顧一切拉他更貼近她。冰冷的恐懼繼續鞭笞著她,加深了體內的痛苦,「求求你……傅嶽,我真的需要你。」

  「不,不是那樣的。」博嶽安撫地說道,聲音因自製而顯得緊繃,「婉儀,你嚇壞了,為了證明你還活著且安然無恙,你自然會想要一個證明。但和我親熱並不是最好的辦法,它無法幫你從恐懼中解脫,還會加重你的傷勢。等你的情緒平穩下來,那些恐懼自然就會慢慢消失,你相信我的話好嗎?」

  絕望抓住她,吸走且撕扯了她的靈魂。

  為了秀清,他真不能忍受碰觸她嗎?即使是為了趕走她身體裏折磨人的痛苦,也不行是嗎?

  淚水刺痛了區婉儀的雙眼,痛苦加深,沸騰得令她不顧一切,「你怎麼忍心看著我受苦?難道你看不出來,此刻我是多麼需要你嗎?」她的聲音急切又哀求,他必須相信她,「求求你,我好空虛、好冰冷,需要你在體內溫暖我。」

  傅嶽身子僵硬的嘶聲喘息,說他不為她的哀求心動是騙人的,但他更為她的身子擔憂,「婉儀,清醒一點,那不是你需要的,而且我不想傷害你。」

  「不,你不會傷害到我。」她的聲音非常堅持,急於讓他明白她真的需要他。忍著酸痛,她的雙腿纏上他的,抵向他的男性象徵,感覺他的硬挺和回應,「瞧,你也需要我。」

  「該死了!」傅嶽在喘息中低沉地咒一聲,強而有力的手攫住她的腰時,感覺她畏縮了一下。他又咒一聲,像被燙到似的放開她。

  「婉儀,聽我說,這絕對不是你要的。到了明天早上,你會因加倍的酸痛,無法下床而後悔,我知道一定會這樣的。」傅嶽急切地跟她解釋,像她之前說要他時一樣的直接。

  「我不在乎。」區婉儀向他挺直身子,執起他一隻手,覆在她左邊的胸前,她一呼吸,整個柔軟就填滿他的手,「感覺到我有多需要你了嗎?那怦怦躍動的心臟,只為你而跳動,所以你一定要給我,一定要。」

  「不,你受傷了!在經歷過這些事後,如果我現在碰你,只會更加傷害你。」傅嶽說著把她的手抓住,放在他腰上,然後他的手臂環抱住她,「今晚我會抱著你,但除此之外,別要求我做別的事。婉儀,我真的不願傷害你。」

  區婉儀搖著頭,「你不碰我,才會傷害我。傅嶽,你看不出來嗎?這不只是肉體上的需要,還有另一個意義——我想要感受那份愛。」痛苦與強烈的渴望,在她眼裏交互閃動,「傅嶽,我愛你,而我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間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不,婉儀,別這麼說。」他聽出她話語中的真實性,那比想像她滾下山坡的景象更讓他害怕。原來先前她說的話是真的。「這就是為什麼你受傷了,還如此堅持要我的原因?」

  「是的。」區婉儀語含淒苦,繼續往下說:「我不想帶著遺憾……」死掉,但她不敢這樣說,怕他更會受不了,就讓他以為她回到原來的世界裏去吧!

  「我不想帶著遺憾走,至少在剩下的日子裏,我要每天感受你的愛,讓我們兩個都能留下美麗的回憶。」

  「哦!婉儀……」傅嶽聲音破碎,聽來異常痛苦。他緊抱著她,掙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將她放在床上。

  「你確定做得來嗎?」他關切的問,語氣中顯露出深刻的感情。

  「可以的。」區婉儀抓著他的手,眼中閃爍著急迫的需要,「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傅嶽擔憂地看了她一眼,終於低頭攫住她的唇辦,在她頸上的手順著她的背脊而下,圈住她的肋骨,停在她酥胸的曲線上愛撫。

  「嗯……」區婉儀呼出濃重的氣息,盤據體內的火苗迅速引燃,她感到雙腿間不住的悸動。

  他溫柔的手,生怕會碰碎她似的,緩慢的褪下她身上的衣服。涼氣刷過她的肌膚時,她赤裸而渴望地看著他的衣物最後也全部被丟棄到地上。

  當他輕輕和她的身體靠貼在一起時,一股來自原始而饑渴的欲望戰慄,毫不保留地貫穿她全身。

  傅嶽撫著她顫抖的身子,眼中顯露出猶豫,「婉儀,可以嗎?我不想弄痛你。」

  區婉儀伸出手,輕撫著他的臉,「你不會的,我確定你只會更溫柔、更保護性地愛我。」

  「是的,我絕不會傷害你。」傅岳之前佈滿陰霾的眼眸變得溫柔,他輕撫她的背一晌,手指最後在她渾圓的臀上流連,「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千萬不可使力來回應我,如果會痛,必須馬上讓我知道,你肯承諾嗎?」

  區婉儀望入他眼底,他看起來好擔憂、好脆弱。沒想到一個威武剛強的男人,居然會為了她,而顯得如此脆弱不堪。

  一股強烈的暖流,如蜂蜜般流過全身,「好的,我答應你。」她沙啞地說,為他臉上毫不掩飾的愛意而屏息。

  傅嶽簡短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坦白地說出自己的感覺,「我真是個傻瓜,竟然會同意你的荒唐之舉,但是我好愛你,好愛,好愛……」

  他接下來的話,濃濁得什麼都聽不清楚,因為他正以牙齒、以舌尖,以迷醉的方式佔有她的唇。

  這個吻代表無限的擁有,並全然地激起熱情。區婉儀的手不由得拂過他的胸膛,緊鎖住他的肩膀。他的舌更撫弄著她的,在她口中跳著節奏原始的舞蹈,以柔情和喚醒來滿足她。

  傅嶽可以感覺到,當他的唇舌搜尋到她的乳房並舔舐它時,她體內逐漸形成一股蓄勢待發的浪潮,推擠著她的感官至狂喜邊緣,甚至是靈魂深處。

  所以她的乳尖整個被他含住吸吮時,她不住發出啜泣的申吟,叫喊著他的名字,「哦!傅嶽……」

  區婉儀兩手緊抱住他的肩膀,她是這麼地需要他,這份渴望似乎從見面以來,從未消減過一分,「傅嶽,我愛你。」

  他熾熱的眼睛滿含承諾地凝望她,「我會的。」他曲起膝蓋跪在她大腿中間,托起她的臀穩住她,腫脹的硬挺在她潮濕的入口處親密摩擦。

  區婉儀伸展嬌軀準備迎接他。她從未如此深刻清楚地知道,自己是那麼渴望要他充滿她體內,於是彎起了雙腿,急切地等待他的挺入。

  當他緩緩地進入她裏面,她以為自己會在狂喜中窒息而死,「傅嶽……」她輕喊他的名字,配合著他規律的抽動搖擺身子,使兩人的律動節奏成為一致。

  他的推入先是令人難以忍受的溫柔,繼而逐漸加快。區婉儀不確定自己喜歡哪一種方式,讓她比較瘋狂,只是任由他控制著她的身子。

  她體內的緊張開始陣陣震動,降服的快感眼看著即將要爆發。當那股赤焰化成千萬的火花進落時,她不由得緊扣住他的手臂,「傅嶽……」

  傅嶽臉龐帶著深刻的激情停下動作,充滿欲望的眸子凝視著她,「要來了嗎?」他沙嘎地問道。

  當她點頭時,他又開始衝刺的動作,既長又深入。

  「哦……」區婉儀嬌喘著,身體在他的熱愛下戰慄。

  「傅嶽!」當狂喜在她的小腹與雙腿間一波波散發時,區婉儀不由得大聲尖叫起來。

  然後他抽動得更快更深,她的欲望又像火焰熊熊燃燒。他抽回又再度刺入,後撤又戳刺,接著他的身體突然的緊繃起來。

  於是他做了最後一次深入的挺進,她的申吟隨即和他嘶啞的喊叫聲混合在一起。過了好一會兒之後,他們才雙雙自雲端落了下來。

  區婉儀用汗濕的手心,愛撫他因釋放而潮濕的背,在她的指尖下肌肉凝聚起伏,她在他耳邊、臉頰上印下細碎的吻。

  從高潮後到現在,傅嶽一直用手臂支撐在她身側,儘管他的體力已耗盡,但他仍想辦法保護她。

  他抬起頭,向下凝視她,眼裏寫滿深情,「我愛你,婉儀。」

  「我也愛你。」區婉儀滿足地說道,悸動的喜悅仍然在她體內回蕩。

  傅嶽輕且溫柔地將唇印在她的眼瞼上後,便抽離她的身子,但立刻又把她摟進懷裏,拂開她頰上一繒潮濕的發絲,「我有沒有弄痛你?」

  「一點點而已。」區婉儀只肯承認這麼多,不願此時他被內疚感所佔據。

  雖然身子是比先前不舒服了點,但她從未如此快樂滿足過,算起來這是她來到這裏後,首次以真正的身分和傅嶽結合。

  他愛她,而她也愛他,有什麼事能破壞她的幸福呢?

  是傅崢,還有她可能被殺的事實。想到這麼美好的一刻不會持久,就讓她感到傷痛,另外,她必須將另一件事情告訴他,現在已經是時候了。

  「傅嶽,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區婉儀舔舔唇,試著讓自己的聲音不流露出恐懼。

  傅嶽警覺地身子一緊。他俯在她頭頂,神情緊張,臉色發白,「婉儀,別再說你又感覺會突然消失的話,我會受不了的。」

  「不,不是那件事。」區婉儀馬上安撫他,但她臉上的神色掩藏不住黯然,「傅嶽,在我昏迷前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了某些事。」

  「聽你小心翼翼的語氣,好像那些事會讓我受到傷害是吧?」他的聲音突然緊繃,眼睛也轉為深黯,仿佛已經在等待痛苦來臨。

  「是的。」區婉儀點頭承認,心裏為他即將面對的痛苦感到難過,「傅嶽,我看見傅崢用石頭殺了你父親,和他調戲秀清的整個過程。」

  「什麼?」傅嶽起先一怔,接著坐起身子,不敢置信地叫道。「你是說他殺了父親,還強暴了秀清?」

  「傅嶽,別激動,秀清從來沒有讓他得逞過。至於他為什麼殺了你父親,我就不知道了。」區婉儀看著他,慢慢地述說著這段日子她省悟出來的事情,為秀清的軟弱和膽怯,找出了個合理的解釋。

  傅嶽一副不能置信的樣子,之後狂怒和憤恨扭曲了他的臉孔,「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區婉儀深呼出一口氣,告訴他唯一的解答,「這就要靠我們一起去尋找答案了。」

  ⊕春‧色‧滿‧園⊕  ※  ⊕春‧色‧滿‧園⊕

  區婉儀身子一複元,第一件事就是想探望春蘭。但傅嶽不贊成她現在去看春蘭,說是見了她的模樣,只會更加傷心和難過而已,倒不如過一陣子再說。

  她不想因這件事和他爭辯,因為她早就打算悄悄地去探望春蘭,等他發現也無可奈何了。

  她提著吩咐廚娘做好的補品,小心地走在路上。由於東西剛煮好沸騰得很,所以區婉儀的注意力全放在它身上,直到傅崢來到她背後時,她才聽到他的聲音。

  「大嫂,你不在房間休息往哪里去呀?」

  「是你!」區婉儀嚇一大跳,急轉過身戒備地盯著他,「你要幹什麼?」

  傅崢的嘴角浮現笑容,「別在那兒跟我裝天真了,你真以為將自己改變,我就會對你失去興趣嗎?」

  隱藏不住的恐懼,終於再次出現在她眼裏,傅崢很高興看到這個熟悉的景象,他最喜歡怕他的女人,「不會的,我們之間的一切,永遠都不會改變的。」

  「不再了。」區婉儀堅定的說道。事實上她害怕的心狂跳著,只是假作鎮定而已,「我不會再害怕你了,傅嶽已經知道你所做的一切。」

  「你真的告訴他了?」傅崢顯得大吃一驚的樣子,之後卻不在意的聳聳肩,「哼!那又怎樣?我會告訴他,是你主動引誘我。你該知道我可以在所有人面前證明這一點,畢竟一個君子的話,總比一個曾經歇斯底里的女人來得有信用多了,不是嗎?」

  「他不會相信你的。」區婉儀氣憤不過的大聲反駁。「事實上,如果他知道今天的事,鐵定會殺了你!」

  「是嗎?我想不可能。」傅崢毫不擔心的說道,似乎胸有成竹,「只憑你的指控,沒有證據,他如何向家族的長輩們交代?」

  區婉儀猛抽一口氣,恐懼升上喉間,她說不出話來。她對秀清的推論,終於從他的口中得到證實。

  「畜生!」區婉儀忍不住罵道。她的小嘴因憤怒扭曲,鼻孔翕張,然後淚水灼燒著她的眼並滑落臉頰。她為秀清感到心碎。

  「哈!現在你瞭解情況了吧!」傅崢得意的大笑,滿帶淫意地看著她,「過來,給我一個吻,否則我難保馬車事件不會再重演。你知道的,我不喜歡一個不受我控制的女人。」

  「果然是你幹的好事。」區婉儀咬牙切齒地道。「傅崢,你別想我會聽你的話,除非天塌下來,否則我絕不會讓你碰我的。」

  傅崢已經厭煩了她近來的反抗,他氣得像條毒蛇似的,快速地抓住她的手,拉她靠向他。

  區婉儀掙扎著,感覺他的手正碰觸她,噁心感給了她很大的勇氣,全力抵抗。這時她突然靈機一動,右手一揮,將提籃往他身上丟去。

  滾燙的湯汁頓時淋在他胸前,他吃痛地叫一聲,鬆開了她。

  區婉儀乘機拔腿就跑,後面傳來他的怒吼。

  「臭婊子,你會為今天的所作所為而後悔的。」

  區婉儀聽了只覺胃部開始打結。她必須讓傅嶽知道這件事,然後想個辦法來終止他的惡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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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27 00:04:00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你必須回娘家住一陣子,等我抓到那個畜生的證據後再回來。」當區婉儀告訴傅嶽剛才發生的事後,他馬上下了一個決定。

  區婉儀聞言愣了一下,接著提出反對,「不要,我不想和你分開。」

  由於耳鳴的情況並未改善,死亡的恐懼仍折磨著她,以致她不願離開傅嶽,珍惜著和他相處的時間。

  傅嶽無法答應她的要求,他語氣十分堅持,「我也不願意分隔兩地啊!但只有這麼做,才能使你免受那個禽獸的騷擾。我會跟岳父說清楚,除了我之外,傅家的人都不能接近你。」

  「傅嶽,別這麼做,在這裏你一樣可以保護我。」區婉儀哀求著,她沒辦法對他說出自己的害怕。他要煩惱的事已經夠多了,如果再加上他最擔心的事,他的精神會負荷不下去的。

  「我是可以保護你,但你總是有讓人措手不及的意外發生,我能怎麼辦?」傅嶽看著她教訓起來。

  就是因為她不聽他的話,隨意亂跑,脫離他安排的保護圈,才會讓博崢有機可乘,「婉儀,你對我太重要了,如果他膽敢再碰你,我會不顧一切殺了他。誰都可以對我或我其他的財物加以掠奪,唯獨不能對你有這種妄想,否則就等著我活生生地把他撕扯開來。」

  「對不起,都是我不聽你的話,才讓你如此擔心受驚。」自知理虧,區婉儀道歉著。

  「你明白我的心就好。」傅岳滿意地點頭,稍微放下心來。她能反省就算幫了他一個大忙。「婉儀,答應我,別再讓你自己處在危險之中。到了娘家,我就無法隨時注意你的動向,所以無論如何,你身邊一定要有人陪同,知道嗎?」

  「嗯!」區婉儀乖乖地點頭答應,不想他再為自己分心,「你也要小心,傅崢已經知道你在注意他,往後行事會更加謹慎。而且我相信,這段時間他可能把所有不利於他的證據都銷毀了,所以他才會顯得那麼不在乎,現在我們要找到證據是難上加難。但教我擔心的是,傅崢為解除威脅到他的人,可能會使用卑鄙的手段暗箭傷人,所以你一定要特別小心。」

  「這一點我也想過了,所以我早就有所防備。」傅嶽抱了她一下,安撫地告訴她,「婉儀,你不用擔心這些,放心的回娘家去吧!」

  她怎能放心,有一件事她還隱瞞了沒說——還有一次意外正等著她,而且這回能不能活著,連她也不知道。

  按照送子仙子的說法,她應該能逢凶化吉,但那聲淒厲的尖叫,卻充滿了恐懼與死亡的訊息。這兩者自相矛盾,現在她都不知道該相信哪一個才對。

  這也是她想待在傅嶽身邊的理由之一——尋求保護。

  區婉儀的心緊緊揪著,呼吸梗在喉嚨裏。她不能跟他說這件事,因為他會在事發之前殺了傅崢,而她不能讓他為她背負死罪,絕對不能!

  ⊕春‧色‧滿‧園⊕  ※  ⊕春‧色‧滿‧園⊕

  回娘家的路上,區婉儀一直坐立不安,短短的路程裏,已經不知打了多少個冷顫。今天她的耳鳴更加嚴重,頭昏腦脹的令她幾乎無法走路。

  傅嶽不知第幾次拉開窗簾,問她要不要緊,「婉儀,你還好吧?」他騎著馬再次掀起窗簾,臉上浮現出關切。當她轉頭看他,他眼中才流露出釋然,「我叫你好幾聲,你都沒回答,」

  「對不起,我在想事情。」區婉儀深深呼吸,祈禱自己沒有將恐懼顯露出來。

  傅嶽眯眼看她,眼中滿足困惑,「有什麼下對嗎?你從早上到現在,一直都不對勁。」

  區婉儀搖搖頭,「沒什麼,只是想到要離開你,就覺得不舍和難過。」她緊握雙拳以維持自製,免得自己快要歇斯底里了。

  「我也是。」傅嶽充滿感情地說,接著他下巴忽然緊縮,兩眼冰冷的直視前方,「婉儀,我跟你保證,這件事不會拖太久的,因為我已經秘密派人在調查,傅崢過去所經手的事,相信很快就能得到證據。這幾天,我想了又想,父親一定發現他的帳本裏有問題,在找他來對質時,他無法抵賴,只好先下手為強,殺了父親滅口。」

  區婉儀早就猜想可能是這個原因,所以沒有太多的驚訝,現在她正深陷在自己的恐懼中,想著傅崢會如何對付她?

  確實,傅崢正準備要殺她洩恨,她徹底壞了他的好事。如果傅嶽打算長期追查下去,即使他賄賂悠悠眾口,也難保自己能安然過關。

  他早在他們行經的路上,爬上一個屋頂,等待出手的最佳時機,這回他要她永遠三緘其口。

  他拿出一支箭,夾在指隙處,看著馬車漸漸到達最適宜出手的位置。

  他瞄準馬車,準備射出,然而他遲疑了一下。射死車廂裏的女人,除了會引起一陣騷動之外,並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影響。傅嶽在苦無證據之下,絕對拿他無可奈何。

  但是死亡的物件,如果換成是傅嶽的話,那對他可是百利而無一害。傅家屆時將由他接掌,要誰死就誰死,都逃不過他的掌心之中——像是卞秀清。

  傅崢重新瞄準目標,這回是乘坐在馬背上的男人,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穩定自己,霎時弓滿箭出。

  當他射出的那一瞬間,絕對想不到的是,這回的刺殺行動,居然會以失敗收場。

  因為區婉儀正好想到一件事。如果傅岳的父親只是發現傅崢的帳本有問題,就被殺滅口,那麼傅嶽積極的調查動作,豈不引來更大的殺機?

  送子仙子說她會逢凶化吉,也就是說那次馬車事件,已經讓她逃過劫數了。那麼她發出的淒厲叫聲,不是針對自己,而是——傅嶽。

  沒錯,一定是他沒錯,因為她感應到不對勁。她趕緊掀開窗簾叫道:「傅嶽,你進馬車來,我有話跟你說。」

  她必須提醒他這個新發現,尤其她不在他身邊看著更是擔心。

  傅嶽雖不知道她有何要緊話非現在說不可,但看她一臉焦慮之色,隨即吩咐停車,自己躍馬而下。

  就在他腳踏地上的那間,一支箭從後方急射而來,然後自馬匹上方處穿越而過,射進在前方引導的護衛身上。

  「不……」看見那個人噴出鮮紅色的血,往地面倒去,區婉儀發出淒厲的叫聲。

  傅嶽迅速反應,急轉回頭往箭射出的方向望去。在不遠處的一個熟悉身影,在微愣之後隨即轉身就逃。  「傅崢,果然是你。」傅嶽怒不可遏,咬牙切齒地喊道。「來人,去把那個禽獸不如的畜生抓到祠堂去。」話畢,他馬上沖過去,檢查那個因他而受傷的護衛。

  區婉儀也跟著下車去探望,在路人爆起一陣陣的驚嚇聲中,焦急地問道:「傅嶽,他沒事吧?」

  「幸好箭頭不是對準他,沒有射到心臟,只穿過他的左肩,命算是保住了。」他皺著眉向她安撫道。

  傅岳一面吩咐護衛去請齊大夫,一邊先幫他止血。他截斷箭杆,卻不敢移動箭鏃,以免護衛因失血過多而死。

  為了避免再引起更大的騷動,他決定立刻回家,「回府吧!我還要派人去請族中的長輩到祠堂集合呢!」說著他留下馬車,讓其餘的護衛照顧受傷的人。

  然後,他抱著區婉儀躍上馬背,兩人先行回府。

  騎乘在返家的路上,看著沾滿鮮血的雙手,傅嶽百感交集。沒想到兄弟一場,會是以這樣的結局收場。

  在眾多目擊者的見證之下,博崢這次是逃不過老天爺的制裁了。他派去的護衛,不知是否已將他逮住?

  見傅嶽一路上不發一語,區婉儀關心地轉過頭,「你還好吧?」她能瞭解他沮喪的心情,誰都不願意自己的親人,是這樣禽獸不如的一個人。

  「你放心,我撐得住的。」他回答時,騎乘的馬恰於此時停下,剛抵達傅府的大門前。

  傅嶽帶著一顆破碎的心,伴隨著區婉儀下馬,拖著沉重的腳步進入大廳。

  ⊕春‧色‧滿‧園⊕  ※  ⊕春‧色‧滿‧園⊕

  傅氏的長輩坐滿祠堂,皆臉色凝重。

  「傅嶽,箭呢?」他們在被請來的路上,已經得知傅崢的陰謀。

  「在這裏。」傅岳把齊大夫挖出的箭鏃,呈上族長,然後退到一旁。

  「這個畜生,真是喪盡天良。」傅氏族長見箭鏃製作得十分銳利,分明是要置傅嶽於死地,不禁痛心疾首的咒。

  在族中長輩紛紛上前觀看之時,護衛正好押解著狼狽不堪的傅崢回府。後者臉色蒼白有若死人,雙手反綁身後,被迫走到族長的前面跪下。

  族長瞪著傅崢,目光嚴厲又憤怒,「傅崢,你還有什麼辯詞?」

  「是大哥想謀害我,我逼不得已才下手的。」傅崢勉力使自己鎮定下來,大吼著自辯道。他以為如此理直氣壯,至少可以為他的行徑博取些許的諒解。

  族長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更靠近他,聲音緊繃而低沉,「噢!是嗎?那你告訴我,為什麼傅嶽想謀害你?」

  族長嚴刑拷問的冷峻聲音,像是來自地獄的閻羅王,抽打在傅崢緊繃的神經上,「因為大嫂勾引我,讓他知道了,氣得他想殺了我洩恨。」他心驚膽戰地說道,企圖模糊焦點,為自己的行為找理由。

  不過族長似乎不相信,他堅決地搖頭,「傅崢,在這裏的每個人都是看著秀清長大的,也知道她的家教有多嚴格,她絕不會做出這種事來。更何況,她害羞膽怯的甚至不敢跟男人說話,如何對你進行勾引?」

  傅崢兩腿開始打顫,緊張得像籠中的困獸,「三叔公,那是她假裝出來的,你們千萬別被她的外表所矇騙。」

  傅岳不願讓區婉儀變成焦點,終於被迫站出來,指控自己的弟弟,「傅崢,你再怎麼狡辯也沒有用。明白告訴你吧!秀清已經想起了一切,她看到你用石頭將父親打死的經過,所以她才會在父親出殯時,哭得那樣歇斯底里,甚至後來還害怕得不敢開口說話。」

  「什麼?」傅崢不敢置信地僵立了一下,然後馬上清醒反駁,「那只是她的片面之詞,我有什麼理由要殺死父親?」

  「是啊!我剛聽到秀清的話時,也是這麼認為。但在我派人秘密調查之後,終於找到你殺死父親的原因。」傅岳說時臉上露出強烈的自製,與眼中野蠻的憤怒,「傅崢,你利用在外收帳時,秘密買賣鄉下的女人,進行販賣人口的交易。這個消息不知為何傳到父親的耳裏,當他找上你對質時,我猜想你在驚惶失措下,失手殺了父親。在發現自己闖下天大的禍事後,你偷偷地把父親的遺體運出,搬到我們發現的地方對吧?」

  傅崢的臉上頓失血色,恐懼和絕望把他擊打得潰不成軍。

  族長看到他的反應,燃燒的深黑色眼睛怒瞪著他,「傅崢,回答你大哥的話,所有的經過是不是如傅嶽所說的?」

  傅崢不發一語,把頭撇過一邊去,等於間接的默認了。

  「你這個畜生,不但父,還心狠手辣的要殺兄,實在是天理不容。」族長簡直氣到快要吐血了,這件事已經嚴重損害了傅氏家族的名譽,「來人,把證物及他身上背的箭袋,和他一起送到衙門去。」

  「慢著,三叔公,我想問他一件事。」傅嶽開口阻止道,然後走到傅崢的身邊,「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做販賣人口這種勾當?」

  「為什麼?」傅崢拾起頭,憤恨地瞪視他,「因為傅家所有的一切都只屬於你,而我永遠都只能撿你不要的東西。我不甘心,所以我要自己闖出一片天,還有什麼比買賣人口更能掙到錢?」

  「老天,你為什麼會這樣認為?」傅岳聞言既困惑又傷痛。難道自己做過什麼傷了他的事,卻不曉得嗎?「告訴我,父親和我什麼時候讓你有這種感覺?從小到大,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有哪一樣我們拒絕過你?」

  「這就是問題所在,你們認為合理的要求,永遠都滿足不了我。」傅崢冷冷地說道。「算了,我認命就是,你也不用在那裏惺惺作態裝慈悲了。我只怪自己一時大意,因見到你沒死而震驚地露了瞼,否則沒憑沒據,你又能奈我何?」

  傅嶽難以接受地搖著頭,「不管父親和我的做法是否讓你感到不滿意,你都不能用那種方法解決問題,甚至殺了父親。傅崢,你實在太讓我和家族失望了。」話說完時,他看了傅崢一眼,試著感覺自己是否有內疚感?

  沒有,他絲毫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什麼,是虛榮害了傅崢,不是他。

  「帶他走吧!我不願再看到他。」

  傅崢被押走後,族長轉向傅岳,拉著他的手臂,「傅嶽,難為你了,忍辱負重了這麼久。」

  傅嶽的嘴一抿,「只要父親的冤死,能夠得到昭雪,我受的這一點苦,根本不算什麼。」

  傅氏家族的其他長輩,一個接一個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紛紛給予安慰。

  傅岳的二叔,忍著心痛,難過開口,「傅嶽,別太傷心,事情總算真相大白,也算是給你父親一個交代。你好好休息吧!我們回去了。」

  傅岳送走長輩回來後,緊緊將區婉儀摟進懷中,「現在你再也不用害怕,一切的威脅都在今天結束了。」他將臉埋進她頭髮中,「婉儀,謝謝你!今天如果不是你,只怕我難逃一死。」

  「我也是在想到你父親死亡時想通的。」區婉儀緊緊地抱住他,仿佛他是失而復得的寶貝,「原來一直盤旋在我腦海裏的淒厲叫聲,是因為你而發出,不是我遇到危險。你想想,如果公公只是找他來問話,就慘遭滅口,那你豈不是更加威脅到他?」

  傅嶽摸著她的頭髮,承認她說的有理,「是啊!你分析得沒錯。之前你也提醒過我,都怪我太笨了,沒去重視它。」

  區婉儀不認同地搖頭,「你不是笨,而是太在乎我的安危,所以沒想到你自己。」

  「我寧死也不願失去你。」傅嶽將她摟得更緊一些,「我說過,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她抬起頭,往他眼中看去,「別這麼說,如果你受到傷害,你以為我活得下去嗎?」

  沿著他臉頰的弧線撫摸著,區婉儀突然現出一抹詭譎的微笑,「傅嶽,我愛你。我可以和你廝守在一起了,而且我們將會有個漂亮的兒子。」

  傅嶽臉上露出困惑,「兒子?你怎麼知道?」話完,他忽然領悟地綻出笑容,「難道你懷孕了嗎?」

  區婉儀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我就是知道會有個兒子。」因為她剛才又耳鳴了,不過這回她聽到送子仙子的聲音——

  「我不是告訴過你,因你勇於面對事實的個性,絕對會逢凶化吉,現在相信我的話了吧?」她似乎很得意地道。 「當然,你能夠化險為夷,我也幫了一點忙,像是給你一點提示啦等等,它似乎很有用,對不對?」

  區婉儀聽了不由得恍然大悟。原來她能感受到秀清的感覺、聽到自己淒厲的叫聲、看到老人家被謀殺的影像和耳鳴的現象,都是送子仙子在提示她啊!

  送子仙子的聲音又響起,「你猜得沒錯。對你的補償,你還滿意嗎?」

  區婉儀綻出燦爛的笑容。是的,她已經心滿意足了,不會再對她的安排,發出不滿的怨言。

  「能聽到你這麼說,我總算放心了。」送子仙子的聲音逐漸低微,好像正返回天上似的,「哦!對了,再過九個月,你會生個兒子,算是我給你『重生』的一項賀禮吧!」

  什麼?兒子?真的假的?送子仙子,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騙過你嗎?」她的聲音遙遠地傳來,到後來,區婉儀甚至聽不出她在說些什麼了。

  「婉儀,你沒事吧?」看她傻兮兮的笑著,傅嶽的語氣中有些擔憂。這輩子,他只怕自己永遠會擔心她消失的問題,雖然她一再保證也沒有用。

  區婉儀靠貼在他懷裏,滿足地歎一口氣,「我很好,而且是好得不得了。你還不明白嗎?我告訴你的話全部是真的。我永遠都要待在這裏,不離開你身邊。」

  「沒錯。」傅嶽緊緊抱住她,「你永遠不會離開我,老天爺不會一直拿我們開玩笑的。既然秀清到了另一個世界,去重新過生活,你就是我未來的妻子,兒子的母親。」

  「嗯!」區婉儀甜甜的點點頭。

  想起自己當初還不願回到這裏,過沒有便捷資訊的苦悶生活,沒想到她卻出乎意料的滿足於這樣的日子。

  現在要她拿二十一世紀的方便,來交換目前的生活,打死她都不肯。

  「傅岳,我們回房吧!我要告訴你有關我過去的生活。」在未來,她可以保證他們的日子,絕對不會無聊沒話題聊。

  秀清帶給傅嶽毫無生氣的生活將永遠消失,從現在開始,她要為兩人及孩子們,營造一個熱鬧快樂的日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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