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鄉小仨] 超級生物帝國 (全文完)

我是分身

【032章】 如畫美景

海城到段磊的家鄉舊州鎮在地圖上的直線距離是一千五百公里，而公里里程超過了一千八百多公里，這還是這些年以來高速公路網不斷發展的結果。若是像以前只有國道連接的話，起碼要超過兩千公里的里程，不得不說，現在大部分的國民都在享受改革開放所帶來的紅利。

以前的荔兒遠距離出行大多都是搭乘飛機，要不就是火車，還真的沒有嘗試過自駕車的長途旅行，更何況這一次是背著家人跑出來，心中那種刺激的感覺更是讓荔兒心跳加快。

至于段磊，感覺到荔兒發自內心的喜悅，段磊嘴角也是微微上揚，聽著音樂，穩穩地駕馭Q7在寬暢的高速公路上奔馳。

Q7買一段之后，過了磨合期，車況很好，再加上海城段的海港高速公路路況非常好，雙向六車道的路面，讓段磊可以把車速飆到150以上。若不是顧及到那些無所不在的攝像頭，和荔兒的心理承受能力，段磊簡直想把速度飆得更高。

自從‘煉體拳’小成之后，段磊的反應神經比以前好了很多，哪怕是在高速駕車的情況下，也不會出現動作跟不上眼神的狀況，因此高速駕車對他來說並沒有太大的挑戰。

至于荔兒，早已經是習慣了段磊沉穩的駕駛風格，並沒有大驚小怪，而是拿出相機，開始拍攝沿途的風景，偶爾也給段磊拍拍幾張特寫。

就這樣，在兩人笑笑鬧鬧之中，車子就迅速地離開了海城的地界，直奔皖東省而去。

一路上，段磊倒也不會感到太過疲勞，畢竟有修煉小成的‘煉體拳’以及在經脈中游走不息的真氣作為后盾，長途駕車還不至于讓段磊感到太多的疲倦。他只是每隔幾個小時在休息站吃點，解決一下生理問題，稍微休息一下，然后又繼續上路了。

從海城到桂西省首府邕城市的火車里程也是一千八百多公里，大概需要運行三十個小時，這已經是第五次火車大提速的結果了。段磊和荔兒是早上八點離開的海城，他打算晚上開著夜車，一口氣在第二天中午趕到老家，因此也就沒有在路上耽擱太多，除了必要的休息、加油、吃飯等等，其他的都在高速公路上趕路。

出于對段磊幾近盲目的信任，荔兒倒不會對段磊的決定表示太多的意見，她該干嘛還是干嘛，困的時候就爬到后座裹著毯子安然入睡。

當然了，段磊自然不會拿和荔兒的生命開玩笑，他的舉動都是建立在自身精力充沛的基礎上，並不會貿然行事。白天的時候，路況好他可以開到一百多的時速，當暮色降臨的時候，他就有意識地把車速控制下來了。

還好，一路上並沒有遇到極端的天氣狀況，也沒有遇到車禍導致高速公路封閉、堵車之類的，所以當荔兒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車子已經抵達了桂西省首府——邕城市。

段磊並沒有把車子開進邕城市區，而是在繞城高速附近的一個連鎖早餐店和荔兒吃了邕城市最有名的早點——老友粉。

酸辣可口的老友粉在瞬間就把段磊連夜驅車的疲勞驅散，讓他恢復了精神抖擻的狀況，再在廁所里簡單地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段磊的臉上就再也看不到熬夜留下的任何痕跡。對于段磊來說，時隔一年多，再一次品嘗到家鄉的風味，感覺確實不。

至于荔兒，已經被熱騰騰的老友粉吸引住了，辣得直哈氣，但是又被其中的美味把的味蕾完全征服，連湯帶粉一掃而空。相對于海城偏甜的菜系，西南山區這種酸辣口味的小吃，擁有了給更多的刺激，口感也頗為獨特，給荔兒帶來了不一樣的感受。

吃過早餐之后，段磊繼續出發，往著老家舊州鎮出發。

舊州鎮坐落在桂西省的西南邊陲，這里往西就是滇南，往南就是安南國，是傳統意義上的‘老少邊山窮’地區。這里歷來都是經濟不發達地區，交通不便，從首府通往舊州只有一條翻修之后的二級公路，並沒有高速公路。在這條路上，出現最多的就是超載的礦車或者是煤車，讓段磊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由于超載重卡的碾壓，二級公路上的路況很不好，不過由于Q7的越野性能不，哪怕是遇到一些坑坑窪窪的地方，也能很順利地越過，因此一路上並沒有遇上太多的麻煩。

當段磊全神貫注地對付有些糟糕的路面的時候，荔兒早已經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因為路邊開始出現了和北方截然不同的地貌以及植被。

成片的香蕉地、一望無際的甘蔗林、星羅棋布的菠蘿田，都讓荔兒應接不暇，手中的相機也是不停地在閃爍。察覺到荔兒的驚喜，段磊也是相當高興，看來這一次帶荔兒是正確了，她肯定會喜歡上這片土地，也會喜歡上這里可愛的人們。

隨著車子越來越遠離城市，映入荔兒眼簾景色越來越美，天空也好像是被洗過一樣，干凈得一塌糊涂。但是，最讓荔兒感到最震撼的還是當車子駛入段磊所說的一個盤江河谷平原之后，萬畝成熟的稻田給她帶來的沖擊。

從車子看，即將成熟的水稻金黃一片，就好像是黃金把整個天地都遮蓋住了，微風吹來，金色的波濤此起彼伏，就好像是在金色的海洋中行進一樣。以前荔兒也在電視上、報刊上看過稻田的模樣，但是卻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撼人心魄，整個人仿佛都融化在其中了。

“荔兒，這些景色美吧？無不少字”看著荔兒震撼的模樣，段磊笑著問道。

“嗯”荔兒點點頭。

“等到了鄉下老家，還能看到更為壯觀的景色”一想起陪著長大的絕美景色，段磊臉上的微笑就更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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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章重返故鄉

荔兒忐忑不安的是因為不知道段磊的家人會這麼看待自己

剛開始和段磊交往的時候，荔兒多少還是帶點嬌嬌小姐的脾氣，看著段磊略微還是有點優越感，。但是，隨著時間的推進，越是發現段磊的優秀以及成功的速度，荔兒高高在上的心態慢慢地轉變了。

當然了，這和荔兒本身的特權意識並不強烈也有著很大的關系，若是換成了別的豪門子弟，那種俯視眾生的優越感是無論如何是不會在短時間內消除的。雖然現在很多主流媒體上一直宣稱，國內已經消除了所謂的特權階層，但是豪門世家的存在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

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段磊對荔兒也是真心實意，時間一長，荔兒自然也被融化，整個心都被段磊的身影所占據了。都說愛情是一種偉大的力量，很多人願意為愛做出任何的改變。

人一旦投入感情，就會全方位的考慮對方的一切，包括他的家人。

這一次回來，為什麼荔兒還要背著段磊給家人準備禮物，不就是給段磊的家人留下好的第一印象嗎？

如今，越是臨近段磊的家鄉，荔兒就越發緊張。

當然了，荔兒坐在副駕駛座上惴惴不安開著車子的段磊也不見得好到哪里去，！

尤其當車子通過田，州縣一縣界，看到歡迎來到全國芒果之鄉一田州縣，幾個大字之后，貌似平靜的段磊內心其實多少也有點波瀾起伏。

自從離開家鄉前往海城大學念書之后，段磊只是在大一和大二的春節匆匆回家一趟，那種擠在沙丁魚般的春運火車中的無力感讓段磊根本無法生出衣錦還鄉的感覺。那時候的段磊更多的心思還在擔心往后的學費和生活費著落，哪要還有精力去考慮其他？

別看那時候的段磊考上了海大，贏得不少的贊譽聲，但是並沒有給家里帶來太多的實際好處。因為縣里窮，只有考上水木大學和帝都大學的人才能獲得三萬塊的獎勵。至于海大，對不起，雖然它號稱全國第三，依舊沒有任何獎金。

剛剛上大學那會，段磊甚至湊不齊學費和住宿費，最后只能帶著五千塊錢前往海大，先向學校提出了緩繳，最后才申請到了助學貸款，度過了最艱難的一段時間。此后，原本衣食無憂的段磊開始學會了放下架子，出去打工，發傳單、站櫃臺、搬運工，一點點積累，總聳能夠養活自已。

因此前面兩次春節回家的時候，段磊心里多少還是有些心疼昂貴的車費，還有耽誤的那些打工時間。尤其是在春節那幾天，在商場干促銷，薪水特別高，一直都讓段磊覺得可惜。只是，出去一整年，不回來看看家人，怎麼也說不過去，因此段磊也只能在兩利相權取其重，回家過年了。

一直到第一年的國家獎學金發下來之后，段磊原本緊巴巴的生活總聳是可以喘一口氣，不用擔心到了月底就要吃糠咽菜了。也正是在大一最艱難的時候，大山總是很善意地拉上段磊跟著籃球隊蹭吃蹭喝，這才結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

段磊不喜歡回家的另外一個原因是因為不想看到一些煩心的人和事！

這些年以來，受到市場經濟的沖擊，哪怕是鄉下老家的人更多的還是看到經濟實力的變化，對于你在哪里讀書並不在乎，。每次春節回家，段磊發現人們更多的在談論哪個哪個人在某某地方打工、做生意掙錢了，至于誰在哪里讀書，人們並不會當成談論重點。…。

這是一個一切向錢看的年代，是一個笑貧不笑娼的年代。

段磊記得，老家的一個女孩子，外出打工之后給一個六十多歲的寶島老頭當二奶，原本破敗不堪的祖宅很快就變成了三層的小洋樓。她那個鰷居十多年的父親立即就有媒人上門，取了一個比他年輕十多歲的女人，過上了滋潤的日子。

那時候人們討論起這件事情，都是津津有味，憧憬著這位女孩子可以把自已家里的小孩拉到寶島老頭在鵬城開辦的電子工廠去上班，混個小主管，一個月掙個幾千大洋。

甚至還有一個女孩子初中都沒有畢業，出去打工之后仗著年輕貌美，做起了暗門生意，掙了錢寄回家給家里蓋房子，給哥哥說媳婦。然而附近的村民們可不會管你錢從哪里來，他們只會懷著羨慕的眼神盯著那棟裝修豪華的小洋樓。

還有那些游走在灰色地帶，甚至涉嫌販一毒、組織一黑誰會的那些人等，居然也獲得了普通老百姓敬畏之中的艷羨目光。

貧富差距之間的快速拉大，讓很多人的基礎價值視變得很混亂，甚至于，強者通吃，的觀點是大肆橫行，只要發了財，有權有勢了，別人是不會管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只會崇拜你，羨慕你！

善惡之間的界限變得異常模糊，人們更多的是看重金錢、利益，心思都亂了！

段磊高三那一年，父親出了點事，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瞬間陷入了困境之中，巨大的反差幾乎讓人無法接受。原本絡繹不絕的賓客頓時躲得遠遠的，避如蛇蠍，全然忘記了當初自已的表現。

這些年以來，家庭的變故讓段磊變得更加成熟了，對于這個社會的認識也不像小時候那麼膚淺、表面，但是段磊甚至希望自已不要長大，不願意看到這種血淋淋的事實，。

只可惜，這種願望只是幻想罷了。

有時候，段磊總是回想起小時候整個家鄉那種純樸的氛圍，那時候的大伙物質生活可能沒有這麼豐富，但是精神狀態都是極好的。哪里像現在這樣，生活變好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卻更遠了！

也正是由于不願意看到很多鬧心的事情，出去上大學之后，段磊就不太想回家，眼不見心不煩。

不過，如今的段磊也算是小有成就，又有了一個漂亮女朋友，自然起了回家顯擺的心理。

正所謂，衣錦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

段磊其實也沒有想太多，只是想告訴家人自已可以撐起遠個家；想讓那些落井下石的勢利眼明白，段家不會輕易就垮下去的！

當車子路過田州一中的時候，段磊稍微放慢了車速，給荔兒指出自己當初念書的學校，腦海中也回想起很多同學和老師的身影，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如何？

說起來還真的有些好笑！剛剛上大學那會，高中同學之間的聯系還是相當密切，紛紛在q口或者郵件上分享剛上大學的新奇感受，互道離別之后的思念之情；甚至于有些關系曖昧的同學之間，居然還會用信紙寫信，鴻雁傳書。

已經進入了二十一世紀的第十個年頭，居然還會有人用信紙寫信寄出去，也只有青春激揚的年紀才會做的事情了。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大伙紛紛熟悉了大學新的生活、新的環境，交到了新的朋友，高中同學漸漸地就被疏遠了，qq一群里也是一如死水一般沉寂，偶爾冒泡也只有在臨近放假的時候才會相約著回家是不是聚會一二之類的。…。

段磊也不刨外，原先幾個和他有曖昧關系的女同學的聯系也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和一年，最終那點剛剛萌芽的情愫就在時間和空間的巨大碾壓之下粉身碎骨，了無痕，！

不過，不管怎麼說，在這個學校，段磊還是度過了三年美好時光最終考上了海大，開始獲得了改變命運的機會。從這一點來說對田州一中還是抱有極大的感激之情。

車子順著車流在相對狹小的道路上通過，正好碰土一小的小學生放學，擁擠的人潮前，兩個穿著黃背心的交通協管員在路中央指揮交通，讓孩子們先過馬路。段磊只能和其他司機一起，慢慢地挪動車子，以蝸牛般的速度前行。

沒辦法，像田州這樣的小縣城，根本還沒有什麼繞城高速的概念，國道直接就從縣城中間最繁華的區斌經過，因此要想通過縣城，還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聽著窗外的鄉音，看著熟悉而陌生的景色，段磊豁然覺得一股家鄉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他有一點晃神的感覺。

過了一會，等小孩子們都離開了這一個路段之后，兩個黃背心的終干示意車輛們可以通過，段磊這才踩著油門離開了。

不過，就在段磊即將駛過這一狹小路段的時候，突然看見車子右前輪附近一個人倒在了車子前方，他只好是踩了急剎！

婀！”猝不及防的荔兒驚叫一聲，手中的手機飛了出去，所幸她總有系著安全帶的好習慣，才沒有把腦袋撞到擋風玻璃上。

“石頭，怎麼了？”驚魂未定的荔兒愕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轉頭問段磊。

“沒事，你呆在車上別動！”段磊伸手拍拍荔兒的手背，然后把應急燈打開，關上所有的窗戶，這才開門下車。

段磊沒有想到，自已才回到家鄉，就收到了這樣一份見面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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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章】 碰瓷敲詐

　　耽擱了一分鍾不到, 等段磊下車的時候……7的前後已經圍上了不少看熱鬧的群眾, 一個小個子的年輕人正抱著自已的小腿在車輪前呼喊："撞死人了, ！外地佬撞死人了！”

　　田洲一縣古時候正是南蠻之地, 民風彪悍, 再加上當地人喜歡喝點小米酒, 酒勁一上來很容易頭腦發熱, 弄出事端來。

　　久而久之, 田州人就成為了很多外地人以及當政者唯恐避之不及的存在, 甚至在解放一後, 躲在田州北部一山一區的土匪還異常猖獗。

　　九十年代很火的一部電視劇《桂一西剿一匪記》說的就是解一放軍在田洲一山, 區剿匪的故事, 幹是, 田一州, 土一匪的名氣不脛而走, ！

　　哪怕進入了二十一世紀, 田州人的好勇鬥狠依舊沒有太多的改變, 看熱鬧更加不嫌事大！

　　這不, 一看段磊下車, 就開始有一些在街麵上遊手好閑的青皮混混就開始起哄了, 嚷嚷道："撞人了！賠錢！賠錢！”

　　段磊記得, 自已開車的時候, 並沒有靠得很偏, 更沒有撞上人, 眼前這個正在一會抱著腦袋, 一會抱著小腿的家夥壓根在距離車子還有一米多的地方就倒了過來。

　　不用多想, 段磊就知道自己碰上了碰瓷！

　　以前段磊就在附近的一中念書, 早就知道這條交通要道上有一群人, 專挑外地牌照的小車碰瓷, 異常猖獗。這條國道上車水馬龍, 又是經過鬧市區, 車子經過的時候都會小心翼翼, 放慢速度, 正是碰瓷的好機會。

　　外地人的小轎車, 尤其是外地女人開的車子, 一旦碰上這種事情, 哪怕是知道自己被人訛詐了, 大多都是息事寧人, 賠錢了事。

　　報警？這種念頭很少會出現在外地車主的腦海中, 出門在外, 最怕的就是麻煩, 一旦報警, 一套程序下來, 費時費力, 還不一定有好結果。

　　於是, 田一州一縣一城主幹道上的碰瓷集團是越來越猖獗, 已經成為了很多外地車主談之色變的存在。警察英然有所耳聞, 但是由於很少有車主報警, 取證工作進行得也是相當艱難, 對這些醜陋現象多少有點查辦不力的狀況。

　　以前讀書的時候, 段磊還和同學們討論過這種現象, 甚至還曾經在路邊津津有味地看過熱鬧。當時的段磊並沒有意識到這種行為會給整個田洲一縣的形象帶來什麼樣的負麵影響, 更加不曾想到在自已開著新車回家的第一天, 就碰上了這種事情, 。

　　想到這裏, 段磊氣得笑了起來。

　　看到段磊下車之後的臉色千變萬化, 最後竟然笑了出來, 周圍的是都在猜測, 這個年輕人是不是嚇傻了？

　　"這年輕人長得真俊, 可惜了！”一位路過的老太太看看現場的狀況, 又瞅瞅段磊的模樣, 搖著頭歎氣。

　　要說起來, 段磊現在的身高已經達到了餡, 相較幹比較矮小的田州人算是很高了, 再加上修煉煉體拳之後的肌肉, 看上丟就是一個模特架子, 老太太的話還真的沒錯。

　　幾個把頭發染得花花綠綠, 胳膊上還有紋身的小青年回頭一瞪, 開罵道："老不死, 給我死開！”

　　老太太一聽, 氣得就想拎著菜籃子上來理論一二, 不過可能是快速地分析了敵我雙方的力量對比, 這才悻悻地轉身離去, 嘴裏還在念念有詞。

　　"這些殺千刀的, 弄幹些造孽的事情, 田州人的臉都給他們丟光了！要是我李二娘再年輕二十歲, 非拎著菜刀把遠些小王八蛋都砍了不可！～～”…。

　　段磊的耳朵靈, 一聽老太太罵的話, 撲哧地笑了出來, 家鄉人民還是挺可愛的, 一時間, 段磊有些鬱悶的心情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

　　一看段磊又笑了, 周圍的人就更加納悶了, 難不成這個年輕人還真的是個傻子不成？

　　段磊的眼睛掃了一圈, 發現除了躺在地上當道具的家夥之外, 附近還有五六個年輕人站著, 一看就知道是等著幫忙的, 一旦車主不太配合, 他們就要在旁邊幫腔、動手了。甚至於段磊還看到車子的後方, 還有兩個人在指揮交通, 讓其他車輛從旁邊快速通過, 或許, 他們還擔任著放風的重任。

　　這個時候, 車子的周困已經圍上了大概四五十人, 有些人是興高采烈地在看熱鬧, 也有些上了年紀的居民有點看不過去, 但是有迫於這個碰瓷集團的淫威, 敢怒不敢言, 隻能站在不遠處的路肩上張望, 。

　　短短的一會, 段磊就基本判斷了現場的狀況, 微笑著朝正躺在車輪底下的道具走過去。

　　"這位先生, 不知道碰到了您哪個位置？需不需要我送你丟醫院撿查？”段磊刻意沒有用田州的土話開口, 而是講起了最標準的普通話。

　　一聽標準的普通話！道具立刻明白對方是貨真價實的外地佬, 心中更加安定, 一會嚷著腦袋疼, 一會抱著小腿說腿斷了！

　　要說起來, 這個家夥的表演談不上什麼專業性, 破綻百出, 隨便哪個人在旁邊一看都知道他在假裝的；不過, 段磊還真的不得不佩服對方的敬業精神。

　　現在是上午十點半, 北回歸線以南複天的太陽是多大, 恐怕隻有親身經曆的人才清楚, 站在地上, 段磊都能感到水泥路麵上蒸騰而上的熱氣。更何況對方正躺在滾燙的路麵上, 敬業精神倒也是讓段磊感慨了幾分。

　　一見段磊開口, 周圍的幫手就開始開腔了, 一個說這個傷勢估計挺嚴重, 要段磊做好心理準備；也有人建議段磊報警；也有人在闡述報警的弊瑞：更有人建議段磊私了, ～～。

　　其實, 段磊明白這些人不過都是心理戰術的組成部分, 為的就是利用車主恐慌、怕麻煩的心理, 把他們往著私了的方向指引, 達到最終的目的。

　　段磊也試著站在外地車主的位置設身處地地想了想, 碰上這種事情私了有時候還真的是最佳的選擇。這些混混們似乎都很清楚車主們的底線, 開出的價格並不離譜, 讓車主們咬咬牙付錢走人。畢竟能夠開得起好車的人也不會太在乎千八百甚至蘭五千的金錢, 他們更多的是想要盡快從這些麻煩中脫身。

　　而且這些集團的眼光很毒, 會根據車主的車子品牌、型號以及對方的年紀、穿著等等看碟下菜, 可以說已經具備了相當的專業化程度, 。現在段磊就想聽聽看, 對方究竟會開出什麼樣的價格？

　　"這也要這位先生站起柬先嘛, 這樣我們無法交流！”段磊指了指還在地上表演的非專業演員, 開口說道。

　　"侯三, 趕緊起來, 外地老板同意私了了！”一個黃毛混混一聽段磊的話, 伸腳踢了演員一把, 喊道。

　　他上可燙死我了！”侯三痛呼一聲, 拖泥帶水地站了起來, 還不忘表現出痛苦的表情, 問段磊道："不知道老板願意出多少醫藥費？我腦袋被撞到了小腿也很疼……”…。

　　………”

　　段磊看著侯三在自已眼前不斷絮絮叨叨自已哪兒被撞了, 哪裏又是疼痛難忍, 多少還是感覺有點滑稽。

　　侯三還是沒有太多變化, 依舊是那副尖嘴猴腮的模樣, 看上去挺有喜感的。

　　侯三本姓候, 家裏排行第三, 叫著叫著他的本名大家倒是都沒有人記得。他家裏就在縣城街上, 不過有個嗜酒如命的老頭, 當他老娘改嫁遠走高飛之後, 侯三就徹底沒人管束, 初中都沒有讀完就在街麵上晃蕩, 是縣城有名的小青皮。

　　以前, 他還曾經夥同其他青皮, 把當時才剛上高一的段磊和嚴小慶堵在體育局的操場上, 想要趁機勒索。卻不曾想段磊和嚴小慶從小就打熬身體, 在鄉下的時候就是打架的一把好手！於是, 兩個愣頭青拎著板磚把侯三一群人在田州縣城的大街上追得奪路狂奔, 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談論的奇聞異事。

　　也正是經此一役, 段磊和嚴小慶也算是在田洲一縣城打出了名氣, 三年高中生涯就擺脫了被混混們敲詐勒索的命運。

　　段磊也沒有想過, 時隔幾年之後, 侯三會成為碰瓷集團的成員。不過想想也很正常, 在街麵上廝混了這麼多年, 侯三這些青皮們自然也不會, 更加不能安心去做正當的營生, 類似碰瓷這樣的活計最適合不過了, 。

　　隻是哪怕現在段磊站在侯三的眼前, 侯三也認不出眼並這個高大魁梧的田車主就是當年把他追得屁滾尿流的高中生。

　　究其原因, 還是因為如今和當年已經有了好幾年的時間, 侯三的記憶有點模糊了, 還有一點就是段磊這大半年以來的變化[ 天珠變 ]有些大。

　　修煉煉體拳之後, 段磊的身高長了將山崛米, 體型也變壯了；更重要的是, 由幹開始創辦了高速發展的瑪卡生物”氣質的安化有點大。

　　正所謂, 居移氣養移體, 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開個價吧！要多少錢？”段磊表示出很不耐煩的樣子, 打斷侯三的表演, 問道："我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在這裏折騰, 我們還要趕路呢！”

　　侯三一聽, 樂了, 心說哥們裝了半天的死人, 不就是在等著你的這句話嗎？

　　"五千塊錢！少一分都不行！”在開始行動之前, 他們商量的金額不過三千塊, 不過侯三看到車主這麼年輕, 臨時給加到了五千。

　　"五千塊錢？！”段磊摸著下已想了想, 說道："這倒也是不多, 給你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想問一句, 你真的認不出我是誰嗎？”

　　這個時候, 段磊的惡趣味突然冒了出來, 想看看侯三究竟能不能認出自已？

　　"老板, 您說笑了！”侯三拱手向段磊作揖, 說道："您是天上的蛟龍, 我是地上的爬蟲, 咱們萍水相逢, 我怎麼可能認識您呢？”

　　既然段磊答應了給錢, 立刻在侯三的心目中上升到衣食父母的地位, 因此對段磊說點吉祥話, 也是應有之義。反正人家要掏錢, 咱們多少也讓他們心裏舒坦一點不是？想到這裏, 侯三頓時覺得自已尊得上是碰瓷界的優秀代表, 還會照顧客戶的心理感受, 多少還是有點得意, 。

　　旁邊看熱鬧的人一瞧, 段磊這麼痛快地就答應付錢, 多少讓他們感到有點失望, 在旁邊低聲議論起來了。段磊剛下車的時候, 魁梧有力的身材很是讓不少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們覺得好戲要來了。他們猜想段磊年輕氣盛, 指不定不願意接受這幫青皮的訛詐, 如果動起手來, 那就好看了。…。

　　不過, 看似戰鬥力不小的段磊原來是個銀樣蠟槍頭, 中看不中用, 都不帶還價就答應了侯三開出的條件, 頓時讓好鬥的田州人覺得索然無味。

　　"錢給你是沒有問題, 不過我的身上現在沒有那麼多現金, 我讓我朋友送過來, 你等五分鍾！”段磊笑吟吟地說道。

　　"那你可要快一點, 在這裏堵塞爽通可不太好！”這一下, 侯三心裏有點嘀咕。

　　這家夥該不會認識縣城的哪個人吧？田州縣城並不大, 指不定七拐八拐就能攀上關係, 到時候麵子上多少會有點不好看。

　　"沒問題！”段磊衝著侯三笑了笑, 隻把侯三笑得毛骨悚然, 這才掏出手機, 撥了出去。

　　"小慶, 我現在郵電大樓附近撞上了一個叫做侯三的人, 他們需要五千塊錢的賠僥我身上現金不夠, 你給我送過來！”說完, 段磊也沒有和嚴小慶再愣嗦, 直接掛斷了電話。

　　接到段磊沒頭沒腦的一通電話, 嚴小慶開始有點一頭霧水的感覺, 緊接著他很快反應過來了, 知道肯定又是段磊的惡搞心思又來了, 要不然他怎麼不說田州土話, 而是正兒八經地說起了普通話。侯三不就是街麵上的青皮嗎？當初被石頭和自已用板磚追了大半個縣城, 哭爹喊娘的, 石頭會看不出他佴碰瓷的手段才怪了！

　　腦袋一轉, 嚴小慶就立馬把事情的前因後果想透了, 抓起摩托車的鑰匙, 和自家老媽說了一聲, 摩托車轟鳴著衝出了店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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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章】 一地眼鏡

郵電大樓前, 侯三等了五分多鍾, 卻依舊沒有看到有人來給段磊送錢, 都開始在懷疑段磊是不是緩兵之計了？

　　"這位老板, 你那個朋友是不是晃點你？”侯三雖然沒有明說段磊在騙他們, 但是臉上戒備的神色已經開始在提防段磊了, 。

　　"你放心好了, 他肯定會到的！”看著侯三一臉緊張的樣子, 段磊笑著說道："這不, 那不是嗎？”

　　哪怕是站在人群中, 身高m的段磊猶如鶴立雞群, 很輕易地就看到了正騎著yamaha疾馳而來的嚴小慶, 臉上的笑意就更濃了。

　　"石頭！我來了！”嚴小慶開著車子擠進了人群, 開口說道。

　　在老遠的時候嚴小慶就看到了段磊, 沒辦法, 誰叫他的樣子就擺在那兒呢？當然了, 嚴小慶自然是不會像侯三一樣, 認不出段磊的模樣, 畢竟兩個死黨三不五時會視頻, 說說各自的近況, 因此對於段磊的變化[ 天珠變 ], 嚴小慶自然也是了然於胸。

　　"猴哥說他認不出我了, 我又不能證明我自己的身份, 隻好喊你過來一趟了！”段磊衝著嚴小慶攤開雙手, 突然改口用田州土話說起來了。

　　一聽段磊流利的田州土話, 周圍看熱鬧的群眾頓時傻眼了！

　　原本以為是一個外地肥羊, 雖知道對方卻是在扮豬吃老虎, 來了一個華麗轉身, 直把大家唬得一愣一愣的。若是換了別人, 周圍的觀眾還會覺得這兩個年輕人在搞花樣, 恐怕要受到侯三一夥人的報複, 。但是出麵的是嚴小慶, 事情的發展根本就沒有什麼懸念了！

　　在田州這樣的小縣城裏, 嚴小慶就是一個名人, yamaha-150就是他的招牌, 隻要他出麵, 街麵上的很多事情都可以輕易擺平。當然了, 青皮們給嚴小慶麵子不僅僅是因為嚴小慶打架是一把好手, 威名遠揚, 更重要的原因是嚴小慶的老子嚴開山是整個田州縣資格最老的混混！

　　八十年代末期, 二十多歲的嚴開山就已經在舊州鎮以及田州縣城的街麵上廝混了, 不過曾經跟著段磊爺爺練習拳腳的他並沒有在街麵上鬥勇好狠, 而是開起了遊戲機店。當然了, 在那個紅白機的年代, 街麵上的遊戲機店可不是那麼幹淨, 若是沒有足夠強力的人士鎮場麵, 恐怕每天光顧的青皮都能讓你開不下去。

　　當年, 嚴開山硬是靠著雙手, 在田州縣城立下了自己的名號, 最後和很多道上的大佬們稱兄道弟。不過由於他一直經營著遊戲廳、網吧之類的正規營業場所, 曆次的嚴打都沒有被波及到他, 倒反是讓他的生意越做越大, 儼然成為了田州街麵上碩果僅存的大佬。

　　雖然嚴開山輕易不會涉足街麵上的具體事情, 但是大家還是對他很尊重, 連帶著嚴小慶也成為田州縣城的小爺。

　　"小爺, 原來他是您的朋友呀！”一看嚴小慶出麵, 侯三的臉立刻變得猶如鮮花綻放, 拱手說道："要知道他是您的朋友, 您就是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亂來呀！”

　　對於這件事, 侯三也沒有什麼太多的忌諱, 反正事情做都做了, 既然對方是嚴小爺的朋友, 就此揭過, 大家相安無事就ok了。想必嚴爺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出麵讓老大找侯三的麻煩, 現在大家夥把場麵話說一說, 散場就沒事了。

　　"侯三, 你還真的認不出他是誰呀？”嚴小慶看到侯三還沒有反應過來, 再一次指了指段磊。…。

　　"小爺, 我真的對這位先生沒有什麼印象！”侯三死命地盯著段磊看了一會, 還是疑惑地搖搖頭, 。

　　要說起來, 眼前這位輪廓還真的有點熟悉, 但是侯三-一時間還是想不出這究竟是哪位故人？

　　"真的不記得了？”段磊笑著說出了一些關鍵的詞語, 提醒侯三道："六年前, 九月份, 我和小慶, 體育場、芒果街, ……”

　　隨著段磊一個個的提示逐漸出爐, 侯三的腦海中逐漸回憶起六年前那場刻骨銘心的追逐, 那種精疲力竭、驚魂未定的感覺似乎有開始出現在自己的身上。而眼前這個高大魁梧青年的形象逐漸和當初拎著板磚瘋狂追著自己的瘦弱少年重合在一起, 這個時候, 侯三終於想起對方是誰了！

　　看著侯三的臉色在不斷變化[ 天珠變 ], 眼中的迷惘也是逐漸消失, 段磊就知道對方終於知道了答案。

　　"猴哥, 現在混得不錯呀！”段磊伸手拍了拍侯三的肩膀, 笑著說道："我從海城開了一天車子回田州, 猴哥就送給我這樣一個見麵禮！”

　　"侯三！”嚴小慶聞言之下, 頓時瞪了侯三一眼！

　　"石頭哥,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呀！”一想起段磊當年猶如瘋魔的樣子, 侯三的腳有點軟, 轉向嚴小慶求情道："小爺, 你可得給我做主呀, 我真冤呀！”

　　侯三這個時候真的是在後悔當初自己怎麼就盯上了這輛q7, 原以為會碰上個肥羊, 卻不曾想碰上了一塊鐵板！那幾個家夥真不夠義氣, 一看嚴小慶來了, 一個二個都躲得遠遠的, 把自己扔在這裏當替罪羊！

　　"好了！好了！”這個時候, 段磊發現氣氛有點僵, 笑著說道："反正我也沒有什麼損失, 這事情就這麼過去了！猴哥, 你看怎麼樣？”

　　"都聽您的！聽您的！”一聽段磊說不追究了, 在侯三耳朵裏猶如天籟一般！

　　"行了, ！都散了！各回各家, 該幹嘛就幹嘛, 別圍在這兒了！”一看段磊的表態, 嚴小慶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揮手讓圍觀的人群散開。

　　要說起來嚴小慶還挺有號召力, 喊了兩聲, 剛才還在拚命往裏麵擠的人們轟然散開, 慢慢離開, 隻有少數人隔著遠遠地看著事態的發展。

　　"過來, 給你介紹個人！”段磊拍拍嚴小慶的肩膀, 徑直走到副駕駛座的窗邊, 敲了敲。

　　"荔兒, 這是我以前和你說過的發小, 嚴小慶！”車窗降下來之後, 段磊充當起了介紹人, 說道："這是荔兒, 叫嫂子就行了！”

　　"去你的！”一聽段磊露骨的介紹, 荔兒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嬌嗔道。

　　"嫂子好！”當黑色車窗降下來, 露出荔兒精致的麵孔, 嚴小慶頓時覺得腦袋有點不夠用, 原本伶牙俐齒的他也是有些結巴了。

　　一直聽說段磊在海大有了一個女朋友, 卻不曾想是這樣的國色天香, 一見之下, 嚴小慶確實驚為天人, 腦子一片空白。

　　"先一起回家, 到時候再敘舊了！”段磊拍拍小慶的肩膀說道。

　　"好嘞！我也好久沒有嚐到伯母的手藝了！”段磊一拍, 嚴小慶的機靈勁馬上又回來了。

　　在駕駛座上坐定了之後, 段磊朝著正在路肩上發呆的侯三揮揮手, 把他招到了車門邊上, 然後給他塞了兩張紅人頭, 說道："這些拿去和弟兄們喝茶, 我和小慶就先走了！”

　　也不等侯三反應過來, 段磊就啟動了車子, 一溜煙走了！…。

　　嚴小慶的yamaha自然是跟著段磊的身後, 直奔舊州古鎮！

　　看到正主都走了, 剛才還在圍觀的群眾頓時失去了繼續觀賞的興趣, 一哄而散, 剛才還在擁堵的路麵轉眼間變得空無一人, 恢複了暢通, 。不過, 今天發生的一切肯定會成為田州小城閑漢們茶餘飯後談論的熱門話題, 畢竟所有的事情都太富有戲劇性了。

　　侯三抓著兩張紅人頭, 呆呆地看這著q7遠去的背影, 突然感覺腦袋不夠用, 或許大人物的想法是他永遠不懂吧。

　　…………

　　"石頭, 你怎麼還給那個壞蛋錢呀！他明明是個碰瓷的, 應該報警把他抓起來！”雖然是在車子裏, 但是透過玻璃窗, 荔兒還是很清晰地判斷了事情的整個過程。

　　"剛才那個家夥我們以前就打過交道, 打出來的交情！我和小慶拎著板磚追了他兩條街！”段磊笑嘻嘻地給荔兒講述自己的當年勇, 說道："雖然他走上了這條偏路, 不過鄉裏鄉親的, 也沒必要趕盡殺絕, 免得小慶難做。……”

　　"哦？！”荔兒有點似懂非懂, 點點頭。

　　在她以往的生活經驗裏, 是非對錯分辯得很清楚, 因為她對這個社會的認識絕大部分是通過書籍、媒體而來, 都已經是被加工過了。隻有最近和段磊在一起, 開始接觸很多活生生的社會現狀, 才發現, 這個並不是黑白分明的世界。還好, 荔兒並不需要出麵去應付這些錯綜複雜的事情, 她隻要安安靜靜地躲在段磊的身後, 讓段磊遮風擋雨就好了。

　　車子很快穿過了城區, 從一條岔道離開了國道, 在一座很富民族氣息的橋上通過一條宛若碧綠玉帶的小河, 然後就一頭紮進了一片竹海。

　　此時, 荔兒就感覺到窗外衝進來的空氣充滿了一種難言的美妙氣息, 和大都市裏帶著尾氣味道的空氣以及其他地方灰塵充斥的感覺完全不同, 整個肺部就好像是被清洗過一番, 舒服異常。

　　"這裏就是石頭的家鄉嗎？實在是太美了！”看著車窗外應接不暇的美景, 荔兒在心裏暗自嘀咕。

我是分身

【036章】 舊州古鎮

自從過橋之后，路上的車輛明顯減少，除了偶爾可見一兩輛農用的客貨兩用車之外，再也看不見一路上絡繹不絕的大貨車，整條路瞬間變得安靜了下來。

荔兒突然有個覺，這條路仿佛就是硬生生在一片竹海中開辟出來的，車子一直在竹海里穿行，除了竹子，還是竹子。

“石頭，這片竹海究竟有多大？”車子開了將近十分鐘，荔兒依舊只看到滿眼的翠竹，忍不住開口問道。

“究竟有多大？我也不清楚”段磊想了想，說道反正方圓十多公里都是竹子，沿河的這個小平原上都是，不過從來沒有人來測量過。”

這片竹子在段磊有記憶之初一直存在了，聽爺爺講，那是宋朝時期某位從中原而來的貶官開始種植的，后來規模才逐漸變大，變成如今的模樣。這片竹海也有著‘田州竹海’的美譽，不過由于田州經濟不發達，交通不便，這里沒有成為旅游勝地，也沒有被那些竹器工廠占領。可以說，這片竹海還是一片未曾被工業文明的銅臭味污染的凈地。

“這條柏油路比剛才的國道還要好？”車子開了一陣子，荔兒注意到路面一直是上等柏油路，比剛才坑坑窪窪的國道要好上無數倍。

“呵呵，這就是權勢的好處了”段磊一邊輕松自如地跟著前方嚴小慶的摩托車，一邊對荔兒說道在家鄉的小鎮上，出了一個大官，縣里為了表示對他的尊重，特別修了這條路，倒也是方便了我們。”

荔兒一聽，倒反是有點模糊了。

為有當大官的鄉親，就可以修好路呢？

轉臉看到荔兒懵懂的表情，段磊微微一笑，也沒有再多解釋。荔兒雖然從小生活在官宦世家，但是她的家人並沒有把她培養為女強人的想法，把她保護得非常好，因此荔兒對于社會上很多微妙的並不明了。

段磊記得，小時候要去縣城，都是父親用自行車帶著穿過十多公里的砂石路面，在渡口搭乘渡輪，再騎行七八公里，才能抵達縣城。

那時候的舊州鎮，和外界的聯系相當困難，這也是在解放初還是田州縣政府駐地所在的舊州鎮為何淪為了一個普通鄉鎮，而縣城卻搬到了國道旁，不就是因為交通的問題嗎？

不過，有時候很多事情的變化總是人們意想不到的。

舊州鎮上有個老鄉在八十年代初考上了帝都大學，畢業后就留在了中央部委工作，官運亨通，又被某位中央大佬看重，不僅成為了大佬的秘書，最后還成為大佬的。這位大佬可不是一般人，他出身最正統的紅色家族，父親曾經是開國元勛，如今到了他這一代已經成為了國內最頂尖的幾個家族之一。

段磊的這位老鄉本身有能力，又碰上了如此好運氣，升官的速度猶如火箭一般，這才五十不到就成為了某省的省長，將來入閣也不是不可能。有鑒于此，田州縣政府為了討好這位老鄉，特意從並不寬裕的財政收入中，咬牙修了這條高規格的柏油路，還在小盤江上修了一座大橋。

不管那位大官有沒有家鄉父母官的苦心，反正在小盤江對岸舊州古鎮的鄉民們是受益不淺，對于政府挺感激，畢竟是得了好處嘛。

荔兒想不通這其中的關竅，自然不會再去鉆牛角尖，很快的就把這些疑問拋在腦后，又把目光轉向沿途的風景。

車子在林海里穿行，不時會越過一兩座別致的小橋，橋下就是宛若碧玉一般的小河小溪，還有鴨群在戲水，不遠處還能看見正在浣洗衣物的鄉民，一股小橋流水人家的鄉村氣息撲面而來。竹林里，不時傳來清脆悅耳的鳥鳴聲，甚至壓過了引擎的聲音，就好像這片森林發出的歡迎曲。

荔兒從小在海城和帝都這樣的巨大城市生活，哪怕外出旅游也是把目光投向了那些被規劃、建設得異常漂亮、整齊的旅游勝地，何曾近距離見過如此鄉土風景？

一，她手中的相機頻繁舉起，想要把這些轉瞬即逝的美景都捕捉下來，留著慢慢欣賞。

當然了，段磊自然不可能大煞風景地告訴荔兒，這些景色不過就是鄉下最為平常的景象，在家里呆上幾天，就會膩了。段磊還特意放慢了車速，好讓荔兒更好的享受這些美景。

當然了，段磊也是因為離家里越近，有點近鄉情更怯的味道，正琢磨著回家之后的說辭，這才有意識地放慢了速度。

當車子從延綿不絕的竹海中穿出，躍上一座無名小山的埡口，荔兒頓時被眼前的絕美景象給驚呆了。

這是一個小小的盆地，約莫只有方圓幾公里左右，一座小湖猶如一顆明珠鑲嵌在盆地的中央，正午的陽光灑在湖面上，粼粼波光就好像小湖里面有著億萬金幣。

在小湖的周圍，金色的方塊是已經成熟的稻田，正在隨風起波瀾；綠色的方塊是果園，上面還點綴著各種彩色色調，有可能是花，也可能是果實。藍藍的天，白色的云，再加上遠處巍峨的青山，所有鮮艷的色彩累積到一起，儼然一幅絕美的油畫。

而在小湖的邊上，一片白墻青瓦的建筑很自然地融進了這幅畫里，就好像它們天然形成的一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突兀。

被這樣的絕美畫卷震撼住，荔兒甚至都感覺的呼吸有點急促，這里就是石頭的家鄉嗎？

“荔兒，回頭這幾天我好好帶你玩玩，咱們現在先回家”看到荔兒如此震撼的表情，段磊多少還是有點得意，不過現在要先回家了。

“嗯”荔兒也現在不是游玩的時候，點點頭。

嚴小慶的摩托車剛才一上埡口之后就已經一溜煙地沖下坡，現在已經只能看到一個小小的背影了。

段磊沒有再遲疑，輕踩油門，Q7順著平整的柏油路從下坡，越來越靠近那座河邊的小鎮。

舊州古鎮其實並不大，橫豎幾條街而已，背靠延綿起伏的虎嘯嶺，北臨小鏡湖的南岸，自古以來就是一個美麗富饒的小鎮。以前小鎮和外界的交通不太方便，都是靠著馱馬和人力進行物資交流，如今通了公路，小鎮變得繁榮了許多，但是也帶來了不少負面的影響。

嚴小慶的摩托車轟鳴著從舊州古鎮的街道上呼嘯而過，大伙對于這輛熟悉的車子並沒有注意太多，倒是正懶洋洋趴在屋檐下的狗狗們狂吠起來了。從后視鏡中看到一大群狗狗跟著跑了上來，嚴小慶樂得哈哈大笑

嚴小慶的老家就是舊州鎮上的，他父親小的時候還跟著段磊的爺爺習武，如今在舊州鎮中央的十字路口上，就有他們的祖宅，如今租出去給別人開店了。

在小鎮最西邊，一座普通的農家小院悄然佇立在小鏡湖畔，裊裊炊煙升起，然后逐漸消散于空氣之中。

“阿姨，開門”嚴小慶熟門熟路地把摩托車停靠在院墻邊上一顆銀杏樹下，然后去拍門

“來了”屋里傳來了一聲略帶舊州口音的女聲，緊接著刷著紅漆的大門‘吱呀’地打開了，露出一個穿著樸素中年婦女。她就是段磊的母親苗麗華。
  “小慶，你怎麼來了？學校放假了？”看到嚴小慶，苗麗華臉上露出了微笑。

    嚴小慶從小和段磊投緣，再加上兩家之間的淵源，嚴小慶就經常在段家蹭飯，有時候嚴開山太忙了，照顧不到嚴小慶，他就經常住在段家。出於天生的母性，苗麗華對於嚴小慶這個從小就沒媽的孩子格外疼惜，拿他當自己的兒子看待。

    “小慶哥哥來了！有沒有給我帶禮物？”一個紮著巔子的腦袋從苗麗華身後冒了出來，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兩手空空的嚴小慶。

    小丫頭是段磊的親妹妹段琪，正在上初一的小家夥和嚴小慶關係也很好，一看嚴小慶來了，就張口要禮物。

    按理說，在八十年代之後，全國範圍之內就開始推行了計劃……生……育的這項基本國策，怎麼段磊還有一個妹妹呢？這其中故事就多了，後來還鬧出了不少的事情，給段家帶來了很多意想不到的變化。

    “你這死丫頭，哥哥一來就問這問那！”苗麗華笑著揪了小丫頭的耳朵，說道：“還不進去給哥哥拿水，這天怪熱的！”

    “我們學校放假兩天了，不過一直在街上的店鋪幫忙，沒時間過來看您！”嚴小慶跟著苗麗華走進院子，笑著對段琪說道：“小丫頭不用擔心沒有禮物，待會你哥哥嫂嫂就會帶禮物回來給你們的！”

    “什麼哥哥嫂嫂呀？”小丫頭腦袋有點迷糊，睜大了眼睛盯著嚴小慶。

    苗麗華也是一臉疑惑地轉身過來，有點奇怪。

    “石頭今天開車帶著女朋友回來，他沒有和你們說嗎？”看到兩人疑惑的表情，嚴小慶反問了一句。

    殊不知，段磊為了不讓家人擔心，回來的事情並沒有說，在電話裏隻是說車票不好買，可能要晚一點才回家。

    “小磊要回來？開車？女朋友？”苗麗華有點反應不過來，嚴小慶的話語裏麵透露出來的信息頗多。

    “是呀！車子就在後麵，可能一會就到了！”嚴小慶點劃頭。

    “哥哥回來咯！”小丫頭這回明白了，原來是哥哥要回來，連忙歡呼起來！

我是分身

【037章】 農家小院

    ……小慶，小磊怎麼又是開車，又是女朋友的，我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呀？”事關兒子的事情，由不得苗麗華不緊張。

    兒子三年前考上一海一城一大一學，是段家的驕傲，讓四年前陷入困境的段家看到了曙光看到了未來

    但是，兒行千裏母擔憂，哪怕段磊從小就表現出成熟懂事的一麵，但是苗麗華仍舊擔心兒子在海城那種花花世一界被人騙了。在平時的電話中，苗麗華總是在不厭其煩地叮囑段磊，希望兒子一切都平安、順利。

    前不久，段磊陸續往家裏寄回了幾萬塊錢，直把苗麗華嚇得半死，在她看來，兒子才一個大三學生，怎麼可能掙到這麼多錢呢？直到段磊在電話裏解釋說是幫著教授做課題，學校發的獎勵，她才稍微放心了一點。

    其實很多家長都是這樣的，極度信任自己的小孩，相信他是最好的，但是又擔心自己的孩子在外麵上當受騙。不過，一旦聽到事情和學校有關，他們有很自然而然的相信了。

    如今，有聽到嚴小慶說段磊又是開車又是帶女朋友的，苗麗華就又在擔心，生怕兒子年紀小，被人利用了！

    “我也不清楚呢，在路上碰上的他，才一起回來的！”嚴小慶搖搖頭，說道：“反正一會他到家問清楚就是了！”

    嚴小慶對於段家的狀況也是相當了解，自從當年的變故之後，原本殷實的家底已經被消耗得一幹二淨，段磊的第一年的學費也是東拚西湊也沒有湊齊。而自己的老爸又是有點妻一管一嚴，被一後媽管得死死的，根本就幫不上太多忙，因為這個，嚴開山父子都是相當內疚。

    這一次在田洲一縣一城街頭幫著段磊解決了碰一瓷一事一件，然後又馬不停蹄地往舊洲一鎮趕，一路奔一馳嚴小慶還真的沒有認真去想過段磊的巨大變化。

    一輛田少說也是百萬以上,段磊怎麼就能從海城一路開回來呢？嚴小慶如今也反應過來,異常納悶。

    就在三個人還站在院子門口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凹的身散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中隨著一個漂亮的轉身，穩穩地停在了大門口。

    “小磊！”“哥哥！”一年多不見的親人都讓苗麗華和段琪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喊了出來。

    至於苗麗華剛才的那些擔心，在見到段磊之後，就已經被喜悅所掩蓋！雖然兒子比一年多前高大了許多，但是無論他怎麼變化，依舊是苗麗華割舍不斷的牽掛。

    “媽！”下了車之後，段磊一把一抱一住了母親。

    這時候段磊發現母親兩鬢的白發多了起來心裏一陣酸楚要知道，母親今年才四十一，看上去就已經像五十多的人了。這時候，段磊決定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改善家裏的狀況,不讓家人這麼辛苦了。

    “哥哥，還有我！”小丫頭看到哥哥抱著媽媽，拉著段磊的衣角喊道。

    “小丫頭都快要上初一了，還要哥哥抱呀？”段磊一把把小丫頭拖起，人在空中。

    “啊！”小丫頭被段磊嚇得哇哇叫但是又舍不得。

    段磊比小丫頭大了將近十歲，不過兩個人的感情極好，如今時隔一年半才看到哥哥，她自然是興奮異常。

    笑鬧了半天，段磊這才想起佳人還在一旁等著，連忙把小丫頭放下。

    “媽，這是你兒媳婦荔兒！”段磊牽過荔兒的手，說道：“我們這一次回來之所以沒有提前告訴你們，就是為了給你們一個驚喜！”…。

    “阿姨，您好！”荔兒微微鞠了一個躬，說道：“我是唐荔兒，和石頭一起在海大念書。”

    “好！好！”看到一個猶如畫上仙女一般的女孩子在自己麵前鞠躬，苗麗華頓時感覺到有些緊張，手腳都不知道放哪裏好了。

    “媽，咱們進去說話！”看出母親的緊張，段磊開口道。

    一行人帶著荔兒走進了院子，段磊就站在荔兒的身邊，輕聲給她介紹家裏的一些擺設，比如那顆牆角的番石榴院子中央遮天蔽日的銀杏樹和底下的青石飯桌……”……

    段磊的童年生活有兩個很重要的地方，村子裏的祖宅和眼前的這座農家小院，一直到他到縣城上高中之後，才逐漸遠離這裏。在這裏，留下了段磊太多美好的記憶，幾乎每一個物件都能扯出很多故事，不過現在還不是講古的時候。

    荔兒第一次走進這樣的農家小院，雖然比不上爺爺在北京的那座四合院精致，但是收拾得相當幹淨,還多出了很多生活的氣息。

    牆角幾隻母雞正帶著小雞仔們刨食，嘰嘰喳喳的叫聲頓時讓整個小院顯得安靜了很多，透出了一股生動的活力；幾兔子探頭探腦地從牆根的兔窩冒出來，好奇地盯著走進來的一群人；院子的西邊，一株葡萄樹沿著搭好的架子攀緣，一串串青色的葡萄懸掛在其中，在陽光的照耀下，透亮透亮的……

    小丫頭看著唐荔兒，覺得哥哥的這個女朋友實在是太漂亮了，比電視上的明星還要好看；還有門口那輛車，比她以前看到的車子都好看，也不知道去上大學的哥哥怎麼變出來的。小丫頭還有點小，滿腦子都已經迷糊了。

    “兒子，這是怎麼回事呀？”待在客廳裏坐定寒暄一陣子之後，苗麗華示意讓段琪和嚴小慶陪著唐荔兒說話，把段磊拉進了裏屋。

    “呵呵，媽，你就放心吧！”一看母親一臉緊張的模樣，段磊就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麼，她本來就是一個藏不住心思的人。有時候一些小事情都會胡思亂想，更何況像現在這樣大的衝擊呢？

    段磊之所以沒有把在學校搞一發一明、開一公一司、買車之類的事情如實告訴家裏,就是擔心母一親一胡一思一亂一想，如今回來之後，當麵解釋會好點。

    “媽，荔兒是我們學校文學院的學生，就是海城本地人，我去過她家裏！”為了讓母親放心，段磊把到過市一委一大一院門口也算上，說道：“外麵的車子是公司買的，我發明了一項技術，掙了不少錢！”……”

    費盡心思，段磊總算是有選一擇一性一地把自己最近大半年在學校裏發生事情告訴了母親，除了叮叮的存在之外，該說的都說了。隻不過呢，公司的資產規模段磊就縮水了很多，免得刺ji到母親。

    “這樣就好！”一聽段磊說車子是正當收入買的，苗麗華就不太關心其他了，反正她對兒子還是很相信，不過他話音一轉，又說道：“掙了錢，不要大手大腳，往後還要在城裏買房子，要是沒有房子，人家女方可不會願意……”

    苗麗華雖然沒有多少見識，但是平時和鎮上的姐妹們閑聊，也知道現在城裏的房價高得很，而且城裏的丈母娘索要彩禮可比鄉下厲害多了。雖然兒子掙了點錢，但是在苗麗華心裏，首要位置的事情還是將來結婚買房。…。

    至於荔兒，隻是第一眼看到，就已經給苗麗華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覺得自己兒子的眼光不錯。在大學談戀一愛，對於苗麗華來說，並不是什麼一罪一不呵一赦的事情，在鄉下有些人十七八歲就有媳一婦上門幫著家裏幹活呢，自己的兒子今年都已經二十一了，談個姑娘也很正常嘛。再說了，這個姑娘不僅一相一貌一好，而且還是屁一股一夫宜生一養的體型，苗麗華很滿意。

    而且，這女娃在接觸之下，挺禮貌的，看上去比鄉下的丫頭好了很多。

    當然了，苗麗華還是有點擔心，對方可是城裏的千一金，就怕脾氣大，讓石頭受委屈。畢竟，這才接觸！會兒，苗麗華也不敢保證荔兒的脾氣就像她的外表這樣好。

    想到這裏，苗麗華就開始揪著兒子問關於荔兒的一些事情，直把段磊問得直求饒，不敢再接話。

    “我爸嘛”段磊隻有轉移話題，免得母親喜是追問。

    今天是星期天，在鎮一政齤一府上班的父親應該在家裏，頂多就是去老友家裏下下棋，不過現在是準備午飯時間了，卻還沒有看到父親的身影。

    “你爸呀？”苗麗華的笑容迅速退去，說道：“你爸兩個月前被發配到雙一卡一林一場，十天半月都不一定能回來一次！

    “混一蛋！欺人太甚！”一聽這句話，段磊忍不住爆了粗口！

    雙卡林場是田州縣最大的林場，位於虎嘯山脈深處，距離舊州鎮接近八十公裏，而且一路上都是年久失修的盤山砂石路麵。這些年以來，隨著林業體製的改革，雙卡林場已經逐漸被人們逐漸遺忘，在林業係統中殘喘存活。

    如今，父親被發配到雙卡林場，肯定是縣裏麵那些官僚的報複行為，給父親穿小鞋，讓父親到雙卡林場喂蚊子。

    怪不得，這段時間打電話回來，無論是座機還是父親的手機，都是母親在接，父親肯定擔心這些消息影響自己在學校的學習，把一切都瞞得死死的。

    “沒辦法，咱們家還指著你爸爸的這點工資還債、供你和琪琪讀書呢！”苗麗華歎了一口氣！

    一聽這句話，段磊異常懊悔，自己早就應該把自己在海大的真實狀況說清楚，讓父親辭掉這份憋屈的工作，輕鬆自在的生活。

我是分身

【038章】 家族困境

    四年前，段磊的父親段秉義還是一個前途光明的縣一府一辦副主任，卻由於牽扯到一係列的貪腐一案之中，個人前途和家庭命運都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巨大轉折。

    時任田洲一縣一縣一長的李茂乾正在謀求升任一縣一委一書一記的關鍵時刻，被人舉報以權一謀舢、貪汙一受賄等等罪名，最後東窗事發，被紀委查了個底朝天，深陷囫圇。

    身為一政齤一府一辦一主任的段秉義雖然沒有參與其中的犯罪細節，但是也很順理成章地被踢出了田州縣的權一力一核一心一圈子，平調到檔案局局擔任副局長。

    坐冷板凳還不算是最致命的，讓段秉義以及段家幾乎陷入絕境的是另外一件事，這直接導致了段磊連上大學的學費都湊不齊。

    李茂乾在任上的一一大一政緣工程就是在田州縣城北郊修建了果蔬批發市場，這其中就涉及了眾多貪腐的問題，變成了一個令接任者避之唯恐不及的工程。而當初的段秉義以為這個工程會成為整個掛一西地區最大的果蔬批發市場，前景良好，就舉債在附近圈了地皮，修建一棟大樓。

    當時段秉義還是縣一府一辦一副主任，開口借錢自然是容易之極，一旦他失勢，債主們就開始上門討債了。於是，段秉義不得不變賣家裏的不少資產，卻依舊無法償還所有的債務，因為在果蔬市場那個半拉子工程邊上，段家出資蓋的那棟樓也是個爛尾樓。

    到現在，當初嚴開山借給段秉義的十萬塊錢還沒有還呢，為了這事，嚴小慶的後媽對段秉義是頗有微詞，連帶著段磊上大學的時候，段開山也隻能愛莫能助了。

    其實事情後來的發展還遠遠不止於此，雖然段秉義已經在檔案局擔任了沒有任何實權的副局長，但是縣裏麵很多人還是不願意就這樣放過他，先是把他扔到田州縣最偏遠的山圩鄉擔任主管計生的副鄉長，整天帶著工作人員下鄉抓大肚皮，累得半死，還得被上級領導訓。

    不過，為了支撐這個家庭，段秉義也隻能咬牙支撐平來了！

    自從自己失勢之後，不僅僅因為投資問題欠了一屁股債，妻子苗麗華在舊州鎮上的那份工作也被人以各種理由給辭掉了，現在家裏比較穩定的收入隻剩下段秉義的工資，想想還在上小學的女兒，段秉義還真的沒辦法下決心放棄。

    跟紅頂白曆來都是官場上的慣倒，不管出於什麼心理，縣政府裏的那幫老爺自然不會讓段秉義那麼好過，畢竟當初段秉義肯定也是有得罪過再人。於是，段秉義被發配到林業局下屬的雙卡林場擔任場長，隻能帶上被褥前去上任了。

    雙卡林場號稱整個田州縣最大的林場，在當初還可以濫砍濫伐的年代，這裏可以算得上是田州縣財政的支柱之一，因此雙卡林場的場長行政級別也是副科級。

    不過，隨著水土保持工程的開展，伐木賣錢就變成了昨日黃花，雙卡林場也就和全國其他的林場一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了下來。不過，雙卡林場的行政級別卻沒有取消，倒是成為了某些人給段秉義穿小鞋的最佳所在。

    在母親把前因後果講清楚之後，段磊才發現，這些年自已不怎麼回家，哪怕回家也隻是春節的短短幾天，家裏把很多事情都瞞著自己。…。

    自已當時也是有些大大咧咧的，並沒有太關心父親，竟然沒有發現父親所受的委屈。

    段磊心裏也清楚，即便自己當初發現了這些情況，多半也是束手無策，也沒有辦法替家裏分憂。不過，現在情況就不同了，現在的段家已經不需要依靠那點可憐的微薄工資生活了。

    “媽，沒事的！”段磊摟著母親安慰道：“以後這個家就交給我，你們不用這麼辛苦了！”

    苗麗華抬頭看看兒子堅毅的臉龐，再看看兒子比自己高出兩個頭的身軀，心裏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安心，當初留著鼻涕跑進跑出的兒子長大了！

    在堂屋，陪著琪琪和嚴小慶談話的荔兒倒沒有太多不適的感覺，出身良好的她在接人待物這方麵自然也是受到了良好的熏陶，很快就掌握了談話的主動權。至於嚴小慶和琪琪，也是第一次接觸到如此出彩的人兒，僅僅一接觸之下，就有如玉春風的感覺。

    當然了，荔兒內必的情緒並不像她臉上表情那麼平靜，自從段磊被他母親拉進了裏屋，荔兒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不用想，荔兒就知道談論的對象肯定是自己，一想到這，她的臉上就好像是火燒一樣。

    還好她在來之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多少還是能夠坦然麵對，也就還能留出精神應付琪琪和嚴小慶。磊……

    當段磊神色嚴峻地從禮物出來的時候，荔兒的心不由自主地咯噔一下，馬上想到了某些不好的事情，比如段磊媽媽不喜歡自已段磊在家裏還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戀人……”

    ………

    不得不說，正在戀愛的女人心思是細膩敏感的，最喜歡胡思亂想，哪怕戀人的表情、語氣稍稍有點變化，她們就能想到十萬八千裏之外。

    “荔兒，你先在家裏吃午飯，然後準備今晚的晚餐，我去單位把爸爸接回來！”段磊也不太好意思在家人麵前和荔兒太過親昵，隻是牽著她的手囑咐道。

    剛才聽完母親的講述之後，段磊就再也坐不住了，恨不能立刻趕到雙卡林場，把父親接回來，因此他連午飯都吃不下了。

    “小磊，先吃了飯再去，林場那麼遠呢！”一聽兒子想要立即動身，苗麗華有點擔心。

    “沒事！”段磊自家知道自家事，早上在邑城沛一郊吃了兩碗老友粉，倒是不用擔心餓壞，轉身對嚴小慶說道：“摩托車鑰匙給我！你在家裏整點硬菜，等我和老爸回來一起喝酒！”

    看到段磊的表情，嚴小慶也就沒有四嗦，把鑰匙交給段磊，說了一句：“注意安全，去林場的路不太好走！”

    “大家放心吧！我一會就回來了！”跨上摩托車，戴上安全帽，看著門口一家子略顯擔心的目光，段磊揮揮手喊道，然後就啟動摩托車，一溜煙往著大山深處奔去。

    雙卡林場位於田州縣的南部山區，虎嘯山脈的深處，這裏由於自古以來就有華南虎出沒而得名。不過，解放之後曆次的打虎行動讓這片山脈中的大型肉食動物幾乎是消失殆盡，不光是老虎，黑熊、野狼等等已經是所剩無幾。

    從六十年代到九十年代，雙卡林場唯一的功能就是大肆砍伐虎嘯山脈中的原始森林，為田州縣財政提供危足的收入。

    為了把大山深處的木材運送出來，縣政府特意修建了一條砂石公路，從舊州鎮直通雙卡林場。…。

    摩托車從家裏出發不久，就開始進入了通往林場的砂石路，在進山不遠的路段，由於還有鎮政府以及附近的村寨養護，因此路況還算好，段磊輕而易舉就可以把摩托車的速度提到六十。

    段磊的摩托車駕駛技術是和嚴小慶拿著他老爸那輛二手的五羊本田練出來的，高中時代他倆都沒有駕照的情況下，仍舊是騎著摩托車到處亂鑽。

    不過，隨著距離舊州鎮起來越遠，路況就是越發糟糕，坑坑窪窪就已經是小比搪，有些地段還因為前幾天下大雨引發了泥石流，段磊都要花費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把摩托豐弄過去，甚至都有了一種車騎人的感覺。

    感受到如此糟糕的路況，段磊終於明白，為什麼父親十天半月都沒有辦法回來一趟。為了每個月兩千多塊的工資，為了支撐起這個家庭，父親隻能默默忍受這樣的痛苦。越是往林場的方向前行，段磊心裏的內疚、痛苦就越發強烈，決定讓父親換一種生活方式。

    現在瑪卡生物已經進入了高速發展的階段急需管理人員，父親以前曾經是主持縣府辦工作的副主任，無論是管理水平還是閱曆都相當不錯。公司那邊缺少一個主持工作的經理，段磊找了不少都不太合適，不是能力不足就是還不能完全信任，若是換成父親的話，就不存在這些問題了。

    以前的段磊還以為父親在家鄉工作挺順利，從來沒有讓父親辭職到海城幫忙的想法，但是如今看到這種狀況，段磊心中的念頭也就堅定起來了。

    曆盡千辛萬苦，滿身大汗之後，段磊終於在一個埡口看到河穀中間那一片建築，那兒就是雙卡林場的駐地所在。以前這裏最興旺發達的時候，擁有上千名職工，擁有小學、幼兒園、郵局，甚至每天還有一班開往縣城的班車。由於聚集效應的緣故，這裏還形成了一個不小的集市，吸引附近的山民前來趕集。

    不過，時過境遷，這裏已經沒落了！

    當段磊的摩托車出現在林場中央籃球場的時候，幾個坐在樹下乘涼的老人用一種漠然的目光看了看，又繼續轉頭聊天、下棋。他們就好像是被這個社會遺忘在這個角落，連帶著對外來人都顯得相當冷漠。

    五六個連在一起的燈光球場彰顯了林場當初的輝煌，但是如今變得坑坑窪窪、雜草叢生，籃板也都爛掉了一大半，就好像是末世電影的場景一樣。

    當段磊看到站在台階上的父親時，眼淚忍不住就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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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章】 父子相見

    一年半沒見，原本儒雅淡然的父親變得異常憔悴，身上穿著一套劣質的迷彩服，身上背著一個背簍，手上拎著一把小鋤頭，完全是一個鄉民的打扮。

    自從參加工作以來，身為政府公務人員的段秉義一直就沒有吃過什麼苦，特別進入縣府辦之後，就更加養尊處優了。在段磊的記憶中，父親已經很多年沒有碰過農活，家裏的果園的很多活計都是雇人來幹的。但是，這半年以來，父親就是在林場這樣偏僻、生活條件極度不好的地方生活著，甚至還要從事體力勞動，反差是如何巨大，可想而知

    如今的段秉義，臉龐黝黑、消瘦，除了那雙眼睛依舊不屈之外，連身體都有點佝僂了，看得段磊心酸不已。

    看到父親這樣的打扮，段磊哪裏還猜不到父親這段時間的艱難生活？

    由於投資失敗，段家總共欠下了上百萬的資金，這筆錢對於已經被從田州縣權力核心圈子排擠出來的段秉義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缺口。為了填補這個缺口，段秉義不得不把自家在縣城的房子賣掉，借遍了能借的親戚和朋友，但是仍舊有六十萬的缺口。

    甚至於段磊爺爺把他存下的私房錢都拿了出來，隻不過是杯水車薪，段家要想擺脫困境依舊遙遙無期。幾十萬的負債，對於一個普通家庭來說，實在是一個沉重的負擔。

    在這種情況下，段秉義自然不可能意氣用事地辭職，哪怕他被排擠出領導圈子，但是基本的工資還是不會少的。有了這筆工資，至少段家還有維持生活的經濟來源，不至於在短時間內陷入困境。早已經在體製中廝混了大半輩子的段秉義，一時之間也想不到要改換身份，從事別的行業。

    有人說，當官當久了，別的事情就不太會做了，其實也有一點道理。

    當然了，段秉義多少還是有些奢望，期待能夠時來運轉，東山再起

    被發配到雙卡林場之後，段秉義為了能夠給家裏創收，跟著工人們上山采蘑菇，挖竹蓀，抓點野味，風幹之後背出山外出售。

    為了不影響段磊的學習，段秉義把這一切瞞得死死的，再加上段磊一直在學校裏待了一年半的時間，對家裏的情況了解不多，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老爹這一年多以來受的苦。不過兒子在學校的表現是越來越好，讓段秉義感覺吃多少苦都是值得的

    “小磊，你怎麼來了？”咋一看到騎著摩托車的兒子出現在林場，段秉義頓時有一種謊言被拆穿的尷尬，愣了半響之後才開口。

    “爸”走到父親的身前，段磊也說不出太多話，把父親一把摟在懷裏。

    從來沒有被兒子這樣對待過的段秉義突然有點手足無措，抓著小鋤頭的手也不知道怎麼放，但是又有點感動。以前，段秉義整天忙著工作，陪著段磊的時間不多，父子之間的關係隻能說一般，不過這幾年隨著段磊上大學之後逐漸成熟，倒是變得親昵了一些，不過這樣深情的擁抱還是頭一次。

    “爸，咱們回家”過了良久，段磊開口道。

    “行，等我把場子裏的事情安排一下”段秉義遲疑了一下，這才點頭。

    按理說，今天是星期三，沒有什麼特殊原因，段秉義是不能輕易離開林場。不過兒子一年多才回來，段秉義自然要回家陪兒子，天大地大，都沒有兒子大

    “嗯”段磊並沒有強行幹涉父親的舉動，因為他知道這是父親的行事準則，善始善終，不會半途撂挑子不幹。

    父親去做工作交接，段磊站在操場上百無聊賴地看著周圍的景象，打量這個曾經被譽為田州縣經濟支柱之一的雙卡林場。

    一排排平房整齊劃一，明顯帶著六十年代那種強烈的**氣息，泛黃的牆麵上，‘為人民服務’、‘農業學大寨、工業學大慶’、‘將無產階級**進行到底’、……，等等富有時代氣息的標語依稀可見。可惜，當年紅紅火火的雙卡林場如今已經盡顯破敗之象，房前屋後到處雜草叢生，不少房屋因為年久失修，也已經出現了門窗塌落的狀況。

    不少工人為了改善生活，在林場的空地上開墾了不少的菜地，還把一些廢棄的房屋改造成了飼養室，乍一看，這個林場倒是變成了一個不倫不類的小型農場。

    不用多看，僅僅是略微掃了幾眼，段磊差不多就能感受到父親在這裏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這裏隻是通了電，但是沒有電話，手機信號也沒有，若是真發生什麼事請，還真的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不管怎麼樣，再也不能讓父親繼續在這裏幹下去了

    …… ……

    “小磊，咱們走吧”就在段磊還在遐想的時候，耳邊傳來了父親的聲音。

    “好嘞”等拎著一個蛇皮袋的父親在後座上坐好之後，段磊啟動摩托車離開了雙卡林場。

    從蛇皮袋凸顯出來的形狀，裏麵裝的無非是蘑菇之類的山貨，段磊一想到原本有些養尊處優的父親在這段時間內過著和山民別無一般的生活，心裏的那種難受勁就別提了。

    自從獲得‘叮叮’之後，段磊的收入在急劇上升，早已經跨入了百萬富翁的行列，但是他對家裏的關心實在不夠。

    當初家裏投資失敗段磊是有所耳聞的，但是對於虧損的金額以及外債的數量，他並不太了解，有時候他倒是想問問，卻總是被父親訓斥。所以，一直到剛才，他才從母親的嘴裏了解到家裏真實的財務狀況竟然糟糕到了這種地步。

    另外一個原因，段磊畢竟還小，閱曆不夠，他根本就無從想象官場的傾軋是如此殘酷，在外地上學的他並不知道父親的處境不妙。

    種種原因造成了段磊在海城迅速崛起，但是家裏卻每況愈下。

    一想到這一點，段磊心中的自責和內疚就加重了許多。

    他強忍著泛酸的鼻子，和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小心翼翼地駕駛著yamaha行進在這條盤山砂石路上。

    當年，為了能夠把林場的木材以及其他產品運送出去，更為了保障林場上千職工以及一千多家屬的生活，縣裏麵特意修建了這條等級不高的砂石路。當然了，在六七十年代，這條路已經可以被稱為田州縣為數不多的好路之一了。

    隨著時代的發展，雙卡林場一如眾多的林業企業一樣，不可避免地進入了衰敗的階段，這條路也就隨之被人們遺忘。現在的雙卡林場雖然仍舊掛著副科級的牌子，但是早已經是名存實亡。林場大多數的青壯年職工已經是停薪留職或者下崗外出打工謀生，留在林場裏隻剩下一些沒有能力的退休職工還有一些五十多的老工人以及留守兒童。

    這條通往外界的公裏公路也因為年久失修變成了爛路，若是碰上下雨天引發泥石流，就更加嚴重了。這也是為什麼段秉義十天半月都不見得能夠回家一趟的重要原因。

    在摩托車上，段秉義父子都不太說話，兩個人都在默默地想著心事。

    段磊沉默是擔心自己忍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徒讓父親也跟著難受，在開車的同時，段磊還要思考著待會回家之後怎麼和父親開口讓他辭職去海城的事情。以段磊對父親的了解，讓他脫離體製，還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至於段秉義，還真的不知道和兒子說什麼好。

    為了不影響兒子在大學的生活，段秉義一直把家裏的真實情況瞞著兒子，哪怕被發配到雙卡林場，他也隻是和段磊說是下鄉掛職，讓段磊不用擔心。但是如今兒子回來之後就徑直趕到林場，足以說明他已經把很多事情都弄清楚了。

    這個時候，段秉義第一反應不是別的，依舊還是擔心這裏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會讓段磊分心，無法順利地完成大學學業。畢竟，自己的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但是兒子卻還有著更好的前途。

    不得不說，天下的父母所思所想，都還是為了孩子

    就這樣，一路沉默中，父子倆終於是趕在下午六點之前返回了舊州鎮的家裏。

    來回不過一百六十公裏的路程，段磊騎著摩托車足足開了六個小時，平均時速不過二十多公裏，可以想見，這條路的路況有多糟糕。

    當車子駛上最後一個埡口，看到正沐浴在夕陽霞光的舊州古鎮，看到嫋嫋炊煙在半空中彙聚的景象，段磊猛然感覺到一種難言的感動湧上心頭。不管在外麵是光彩還是落魄，隻有回到家裏，才能感受到這種平靜的溫馨

    路麵從砂石路變成柏油路之後，段磊加大油門從埡口處飛奔而下，呼嘯的風聲中傳來老牛晚歸的哞叫聲，還有歸巢的鳥兒歌唱。綠色的竹海、金色的稻田飛掠而過，變成了一幅幅抽象的圖畫，倒是讓段磊感受到更多的美感。

    段磊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看慣了的風景在換了另外一個角度之後，竟然煥發出別樣的魅力。

    趕回家裏之後，段磊看到了一幅其樂融融的景象，原本有些壓抑的心情頓時變好了很多。

我是分身

【040章】 溫馨晚宴

    在廚房邊上的水井旁，荔兒正蹲在那兒和琪琪在擇菜，可以看出荔兒是第一次幹這些活計，顯得有些生疏。不過，她臉上的微笑就在證明，她對於這樣的生活場景還是頗為喜歡。

    從小到大，荔兒生活的環境中的一切都有人幫著打理好，根本就不用費心思，用‘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來形容她的生活並不為過。也隻有上了大學，開始過上集體生活之後，荔兒的**生活能力才逐漸被開發出來。

    第一次接觸這種帶著強烈生活氣息的家務勞動，荔兒在琪琪的帶領下，倒是很快就消除了初來乍到的陌生感，跟著琪琪給苗麗華打起下手，擇菜、洗菜、洗碗、擺桌子碗筷，幹得不亦樂乎。

    至於琪琪，對於這位貌若天仙的大姐姐也是相當喜歡，不僅僅是因為荔兒給她帶了很多的玩具和零食，更重要的是荔兒身上有一股親和力，讓琪琪不由自主地願意靠近她。當然了，這可是哥哥的女朋友，指不定以後就變成嫂子，成為一家人了。

    在院子裏那棵百年銀杏樹下，兩個老人正躺在懶人竹椅上，含笑看著對麵正在洗菜的荔兒。

    “老婆子，你看咱們家的石頭能耐還是不小嘛”老爺子留著三捋胡須，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線。

    老爺子是段磊的爺爺段修文，今年已經七十有二。別看老爺子名字取得溫文爾雅的樣子，不過他年輕的時候可是見過血的。1962年在西南地區發生的那場局部衝突裏，段修文就作為其中的一員隨部隊衝進了阿三國家的領地，手上斃敵無數。

    不過，等到六十年代中期那場浩蕩的運動開始之後，段家世代是地主的底細也被揭露出來，段修文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若不是有些上級念舊，這才讓段修文在牛棚裏關了一段時間之後，得以重返家鄉安然度日。

    不過，哪怕回到地方，老爺子的本事也沒有落下，為了相應當時‘打虎除害’的政策，老爺子拎著獵槍在虎嘯山脈進出無數次，贏得了‘打虎英雄’的稱號

    爺子前半生波瀾壯闊，人到中年之後就安於天命，特別是年過五十有了段磊這個孫子之後，他的全部重心都放在了段磊的身上。可以說，段磊的童年絕大部分都是和老爺子在一起度過，由於隔代親的緣故，段磊有段時間對於老爺子的感情甚至比對父親還要好點。

    不過，老爺子也沒有想到，當自己已經七十多，生命都要走到盡頭的時候，自己的寶貝兒子捅出了一個大婁子。上百萬的資金缺口讓老爺子腦袋都大了幾圈，最後都把自己存下的全部養老私房錢都拿了出來，卻依舊沒有辦法把這個窟窿填上。

    看著兒子、兒媳這幾年異常辛苦地掙錢還債，老爺子心裏也很不好受，但是年過七旬的他也是無能為力，隻能每天長籲短歎，也蒼老了許多。唯一讓老爺子感到高興的是，自己的寶貝孫子三年前考上了海城大學，而且在學校裏成績優秀，已經可以躍出舊州鎮這個泥潭，擁有更廣闊的天空了。

    今天，嚴家的小子開著一輛豪車回村裏接自己，說是石頭帶著女朋友回來了。雖然老爺子沒有坐過這樣的名車，但是眼光毒辣的他還是能察覺出這輛車的不同，聽說是孫子的車子，老爺子自然是相當高興。

    等老爺子來到鎮上之後，看到如花似玉的荔兒，心裏麵那種高興勁更別提了

    別的不說，單單靠著這個漂亮的孫媳婦，就足以老爺子這段時間以來的陰霾心情一掃而空。

    “你們段家的人都這樣”老太太看了看一臉笑意的丈夫，瞪了他道。

    老太太今年也是年近七十了，一頭銀絲收拾得一絲不亂，身上穿著一套印著暗花的唐裝，顯得異常矍鑠。當年的老太太也是舊州鎮十裏八鄉的好姑娘，十七歲經人介紹認識了老爺子，一起走過了半個世紀。

    而段磊的母親苗麗華是段秉義在師範念書時候的學妹，他們倆在學校的時候就戀愛，等到苗麗華畢業後就結婚了。要說起來，段磊找學妹的傳統還是從他父親這兒繼承來了。

    “琪琪，爺爺奶奶怎麼老是盯著我呀？”感受到兩位老人熾熱的目光，荔兒有點不好意思。

    “嘻嘻……，沒事的誰叫你是第一次來家裏呀，每次來家裏的女孩子都會被這樣盯著”琪琪一邊洗菜，一邊笑著說道。

    “以前還有女孩子來過家裏？”都說女人是敏感的，其實女孩子也不例外，一聽琪琪說有女生來過家裏，荔兒立馬緊張起來了。

    “哥哥讀高中的時候，經常有同學來家裏玩，那時候爺爺奶奶都是這樣的目光，一點都不會擔心哥哥早戀”琪琪回頭一看爺爺***表情，笑著說道：“不過呢，荔兒姐姐你是第一個單獨來家裏的女生”

    琪琪的前半句話讓荔兒有點緊張，難不成段磊以前還有過其他的女朋友？不過琪琪後半句話，頓時讓荔兒提在半空中的心落了下來。

    “死丫頭，說半截話，一驚一乍的”荔兒用沾著井水纖手往琪琪的脖子伸過去，引得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灑落在院子裏。

    老爺子看著眼前一對姐妹花巧笑嫣然，感覺到這個院子裏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歡快的笑聲了。哪怕當年段磊考上了海大，段家依舊是愁雲慘淡，誰也開心不起來，因為那時候段磊的學費根本就沒有著落。

    但是，這次段磊回來之後，老爺子能夠感覺得到籠罩在段家上空的陰雲似乎有散去的跡象，心情自然也跟著好起來了。

    “爸、媽”“爺爺奶奶”就在老爺子老神在在的時候，段磊和段秉義進了院子。

    “回來了？”看著兒子走了進來，老爺子抬頭看看，微微額首。

    自從<>出了那檔子事之後，明顯見老，如今也已經是半白的頭發，老爺子疼在心裏，卻又礙於父親的威嚴，就是想表示關心，也是無法表達。

    不過，看到段磊的樣子老爺子反應就完全不一樣了，臉上的笑容就好像是盛開的菊花一樣。

    “石頭，過來給爺爺看看”老爺子雖然七十多了，但是依舊硬朗，站起來朝著段磊揮揮手。

    一看自己老爹如此區別對待，段秉義撇撇嘴，拎著蛇皮袋進入了廚房。

    老爺子身高170，在南方，在他那個年代也已經算是高挑的身材了，不過現在和段磊的一八幾比起來，還是矮了一個頭。

    “到底還是大城市的水土養人，咱們的石頭都這麼高了”笑呵呵地拍拍段磊的肩膀，老爺子顯得相當高興

    “爺爺，我從海城給你帶了幾瓶好酒，一會您可要多喝幾杯”看著精神頭不錯的爺爺，段磊也很高興，接著他湊到奶-奶-的耳邊，大聲喊道：“奶奶，待會我把新的助聽器給你戴上，您就可以聽清楚了”

    看著自家孫子的樣子，兩位老人笑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石頭，這個媳婦挺好的，什麼時候讓奶奶抱孫子呀？”也不知道奶奶到底有沒有聽到段磊的話，反正她的問題很是讓段磊措手不及。

    老太太耳背，嗓門也就不由自主地大了起來，整個院子裏的人都聽到了。

    荔兒聞言之下，臉紅到耳根，螓首深埋在胸前，恨不能地上有條裂縫讓她鑽下去；沒心沒肺的琪琪還撲哧地笑了出來，更讓荔兒更加不好意思了

    段磊左看看，右看看，發現其他人也都是用詭異的目光在打量自己喝荔兒，頓時覺得腦袋都大了起來。

    “奶奶，我們還在讀書呢，等畢業後才能結婚”看著奶-奶-的炯炯目光，段磊要想打馬虎眼都不太可能。

    “瞎說廣播裏不是說大學生也可以結婚的嗎？”。老太太一聽，眼睛一瞪，大聲說道。

    得，老太太居然知道從廣播裏聽到這種消息，而且還斷章取義，還真的讓段磊哭笑不得。段磊難不成要和老太太解釋，在校本科生不能結婚，隻有研究生以上或者在高考之前就結婚的考成不在此列，……。恐怕要想向老太太完全解釋這些東西，大家晚飯都不用吃了。

    “奶奶，我們會抓緊的”無奈之下，段磊也隻能是使出了緩兵之計。

    “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太看到段磊答應，笑得猶如綻放的菊花，還不住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荔兒。

    給老太太這麼一打岔，整個院子裏的氣氛倒是變得詭異了起來，原本大家就知道荔兒是段磊的女朋友，如今看起來兩位老人家對荔兒挺滿意，估計要升格了。

    笑鬧了一陣子，又把荔兒介紹給父親之後，段磊回到家裏的第一頓晚餐終於開始了雖然段秉義和苗麗華腦海中還有很多的疑問，但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們也是沒有辦法開口，隻好努力把各種煩心事拋諸腦後，盡情享受這頓團圓飯

    晚飯是在院子中央、銀杏樹下吃的，開飯之後玉兔初升，皎潔的月光透過婆娑舞動的樹葉縫隙，在院子裏形成如幻似夢的光影。一家人的歡聲笑語衝破鄉下寂靜的夜空，驚起正在附近菜園棲息的螢火蟲，點點熒光布滿了整個世界，就好像是一個童話世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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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1章】 家庭會議

    吃過晚飯之後，嚴小慶也沒有回縣城的家，給他父親打了個電話，就留下來了。和段磊一年多沒見，嚴小慶自然是有很多的話想要和段磊說，重溫一下當年在一個屋裏一起聊天的感覺也是不錯的。

    不過，吃了飯之後，段磊就被段秉義和老爺子拉進了裏屋，三堂會審，嚴小慶也隻好在院子裏和荔兒、琪琪兩個女孩子聊起天來了。

    …… ……

    段磊一進裏屋，就發現老爺子和老太太端坐在八仙桌兩側的太師椅上，父親和母親坐在下首，目光炯炯地盯著走進來的自己。

    “爺爺，用不著這麼大的陣仗吧？”看著四個長輩用這樣的目光盯著自己，哪怕段磊也見過一些市麵，也是有些受不了。

    “那你就好好說說吧，這一年多以來在海城都做了些什麼？”老爺子抿了一口茶水，淡淡地說道。

    “事情是這樣的，去年的時候，我無意中發現了一種植物配方可以促使植物吸收土壤和水體之中的汙染物，於是就靠著這個配方，培育出一批‘治汙榕’，賣錢之後開始創辦了一家公司。……”考慮到家人的承受能力，段磊把創辦‘瑪卡生物’的經過簡單地說了說，隱瞞了‘叮叮’的存在，說道：“外麵的車子是用公司的錢買的，前段時間寄回來的錢也是正當的合法收入，就是怕你擔心，打算暑假回家之後再和你們說清楚。不過，我卻沒有想到家裏的財務狀況已經糜爛到這種地步，讓爸爸媽媽受苦了！……”

    說到這裏，段磊心中的內疚確實相當大，僅僅一年半不見，，父母就好像蒼老了十歲，看得段磊心疼不已。若是早點知道家裏的狀況，若是自己能夠再直接一點，父母就不會多受大半年的苦。

    “這麼說，咱們家石頭已經變成千萬富翁了？”老爺子聽完段磊的描述，手指在八仙桌上輕輕敲打著。

    “嗯！”段磊點點頭。

    “先這樣子，你調集一部分資金回來，先把家裏的窟窿給填上，沒有了這些債務，你爸你媽也能輕鬆點。”老爺子盤算了一下，替段秉義開了口。

    “好的！”聽聞此言，段磊倍感輕鬆！

    自從知道家裏的財務危機之後，段磊的第一反應就是這筆錢自己要出，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地減輕父母身上的負擔。不過，考慮到父親的麵子，段磊一開始還隻是決定從媽媽那裏獲得所有的負債清單以及欠條，悄悄地把所有的欠款還了。他卻沒有想到爺爺很快就把這個話題給扯出來，倒是讓段磊少了很多口舌。

    聽到父親的話，段秉義多少還是覺得有點難堪，自己犯下的錯如今居然要兒子來承擔，他的心裏並不好受。不過轉念一想，兒子出息了，段秉義也是覺得異常欣慰！

    在段家，哪怕段秉義已經四十多，大小也當過副科級的小官，但是老爺子依舊是一言九鼎的存在，絕大部分的大事隻要老爺子定下了基調，全家人很少有反對的餘地。對於老爺子這種帶著封建家長式的作風，哪怕是接受過現代教育的段秉義和段磊也已經是習以為常，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當初段秉義在縣城投資的時候，就屬於擅自做主，等到木已成舟的時候，老爺子就想反對也是無濟於事了。但是令段秉義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唯一的一次重大決定，卻讓整個段家陷入了困境之中。現在的段秉義多少有點氣短的感覺，正所謂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更何況段秉義借了好幾十萬。

    現在家裏涉及到錢的問題，段秉義已經是不能有太多的發言權，一切都讓老爺子做主了。

    “荔兒，說說吧，外麵的那個女孩子究竟什麼回事？”老爺子一看資金的問題不大，就指了指門口道。

    要說起來，老爺子對荔兒倒是挺滿意的，拋開她靚麗的外表，至少從接人待物以及言語表達上，老爺子能夠感受到荔兒是擁有良好的教養。

    老爺子前半生也算是有點波瀾壯闊，上至開國元勳，下至販夫走卒都有過一定的交道，練就了一雙毒眼。

    荔兒雖然不太會幹家務，不過跟在琪琪後麵幹得挺起勁，這種態度頗讓老爺子感到滿意。會不會幹是一回事，願不願意放下千金大小姐的架子就是態度問題了。

    在社會上有一句話很流行，那就是‘細節決定成敗’，老爺子雖然不懂這麼先進的理論，但是他還是知道一個中國成語，‘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通過一個下午的觀察，老爺子已經發現這個女孩子各方麵條件不錯，頗為中意，覺得孫子的眼光挺厲害的。

    “荔兒是我們學校文學院的大一新生，去年國慶的時候因為一場意外而認識，她家就在海城，家境很好，不過我還沒有正式去拜訪過唐家！……”段磊簡略地把和唐荔兒認識的經過說了一遍，當然，他自然而然地把自己被板磚砸暈，獲得‘叮叮’的事情給忽略了。

    “回海城的時候，帶點家裏的特產上門拜訪一下，免得人家以為我們鄉下人沒有禮數！”一聽荔兒是正經人家的女孩子，老爺子就更加滿意了，吩咐道。

    當然了，對於老爺子來說，自家的孫兒自然是最優秀的，無論什麼樣出身的女孩子都能配得上。

    一聽老爺子的話，就知道老爺子基本上同意了荔兒的事情，往後和荔兒還真的是要往著結婚的方向發展了。以段磊對老爺子的了解，若是段磊敢始亂終棄，恐怕最先逃不過老爺子的訓斥。

    “行了！”看到事情都弄清楚了，老爺子揮揮手，說道：“剛幹嘛幹嘛去吧，石頭長大了，他的事情讓他自己處理！”

    老爺子年輕的時候打仗，見慣了生死，也有好幾次在死亡線上掙紮的經曆，看淡了生死，也就看淡了很多東西。哪怕段磊掙下了千萬資產，老爺子也是相當淡定，示意段磊還是按照自己的方式處理。

    “爺爺，海城的公司現在還缺一個管理日常事務的經理，是不是讓爸爸過去幫我？”段磊一看老爺子想要把家庭會議結束，連忙開口道。

    “秉義，你自己怎麼想的？”老爺子沉吟了一下，問道。

    老爺子知道，出了那檔子事情之後，兒子在仕途上的發展已經基本上沒有太大的可能了，或許跳出田州縣，才能迎來更多的機會。

    “去海城？”乍一聽兒子提出的這個想法，段秉義頓時陷入了沉思。

    如今段秉義覺得自己在田州已經有些走投無路了，失勢之後，給他穿小鞋的人是越來越多，他已經看不到東山再起的希望。以前之所以硬撐著沒有辭職，段秉義就是擔心失去穩定的收入之後，家裏的生活都難以維係，隻能一邊忍受工作上的壓力，一邊等待機會。

    現在兒子讓自己去海城，倒也是一個重新開始的契機。

    “小磊，老爸半輩子都在體製中，隻學會了迎來送往，上傳下達，你們公司的工作我能幹得好？”段秉義最擔心的莫過於自己無法勝任‘瑪卡生物’的工作，給兒子丟臉。

    “老爸，沒事的！咱們家的公司研發、生產和銷售這一塊不用你操心，你就負責公司的財務和人員管理就行了。”段磊知道父親顧慮所在，笑著說道：“這個崗位就和當初你主持縣府辦工作的時候差不多，頂多就多點財務上的工作，公司才成立，財務結構很簡單！我還要忙著畢業論文的事情，身邊也沒有值得信任的人，隻好讓您出馬了！”

    段磊知道家裏人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的學業，知道一搬出這個理由，爺爺和父親肯定無法拒絕。

    “秉義，你就去幫幫石頭，他一個人撐起這麼大的一家公司，也不容易！”老爺子也看出了兒子已經心動，順勢推了一把。

    “行！我去也可以，不過家裏怎麼辦？”段秉義也知道現在不是扭捏的時候，答應了下來，不過他一走，家裏就隻剩下老人和小孩讓妻子照顧了。

    “咱們全家都去！”段磊早在開摩托車回家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把家搬到海城，以後全力在海城發展！

    經過一番商量之後，最後決定段磊一家舉家前往海城，而老爺子和老太太卻不想離開村子，反正他們身體還挺硬朗，又有大伯一家在照顧他們，倒也不用段磊太擔心。大不了往後多抽點時間回來看看他們就好了，現在的交通條件也便利，回來一趟也方便。

    當然了，一家人都到海城去，最開心的莫過於段磊。

    有父親幫著管理公司的財務以及日常事務，他就可以把更多的精力和時間放在科研上，為‘瑪卡生物’的騰飛注入更多的活力。母親到了海城，段磊就可以吃上念念不忘的家鄉味道，心情自然是好起來了。

    琪琪這個小丫頭，準備上初一，其實也好辦，到時候請鄭院長或者熊書記出麵聯係一下海大附中，應該沒有太大問題。

    三言兩語，段磊就和家人把搬家的事情商量好了，他先期回海城找好房子，段秉義去辦理辭職手續，然後收拾東西帶著妻女跟著前往海城。

    至於家裏的家當、果園、田地之類的，能送人就送人，不能送人就讓親戚們代為管理，反正也不用計較這點收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