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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於是接下來，攝像機中拍到了相當驚人的一幕。
在距離終點還有三百米的時候，明明應該早已在前面路程耗費完所有力氣的時初月拉著鹿星星的手，一路往前狂奔。
觀眾的心臟瞬間全被捏緊了。
鏡頭中，時初月的髮圈已經鬆開了一點，有碎髮垂到耳邊，隨著風吹而不斷跳動。
她的額頭和臉上都是汗，卻半點無損於她的漂亮，甚至在陽光下顯得愈加閃閃發光，令人無限心動。
誰也沒想到，她居然真的撐過來了。
不僅撐過來了，而且竟然還努力想要去拼名次。
一時間，連見多識廣的導演組成員也有些愣住。
而不少昨天因為和時初月換過魚熟悉起來的工作人員這會兒更是被她感染，忍不住站起來大喊道，「時初月加油！鹿星星加油！！」
彈幕也跟著熱情高漲起來。
【靠！怎麼回事？明明是一個綜藝我也跟著燃起來了！！！時初月衝啊！！】
【沒錯現在還沒到最後一刻呢！別放棄！！】
方雲聽到聲音回頭，被時初月的衝勁直接給嚇得絆了一跤。
而齊雪雖然穩住了，但眼珠也快驚掉了：「不是吧，她們怎麼還有力氣啊？」
饒是距離稍遠，她也連忙加快腳步，生怕被她們超過。
時初月其實已經臨近自己的極限了。
她嗓子發疼，每次呼吸都像是有粗糙刀片刮過喉嚨，痛得要命。
系統擔心地問：「宿主，你不用卡嗎？」
出乎它意料，時初月在抽出那張【SSR[曹操]】之後並沒有選擇啟用這張卡。
「當然不用。」
時初月理所當然道，「這是我自己的比賽啊。」
就剩最後幾百米了，靠卡牌作弊算怎麼一回事。
她想靠自己的本事堂堂正正贏。
至於抽卡只是因為時機剛好，她想給自己一劑強心劑，沒想到還真賭到了個SSR。
不過她雖然講了那個冷笑話，也不認為曹公的技能真的是跑步方面的。
那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
時初月在一片加油聲中往前跑。
她望著終點的那條白線，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某一年的學校運動會三千米長跑。
耳旁是呼嘯的風，頭頂是炎熱的太陽。
而終點，有人在等她。
在踩過終點白線的那一瞬間，時初月膝蓋一軟，倒在了地上。
迷迷糊糊間，她覺得自己彷彿墜回了過去，不再需要扮演鎂光燈下的光鮮亮麗的大明星，而是回到了那個自由自在的學生時初月。
「——初月！」
夢境裡的聲音和現實疊影。
時初月猛地睜開眼。
眼前是鹿星星放大的臉，正一臉焦慮地看著她。
而旁邊，攝像機依舊圍著她懟臉拍。
時初月恍惚了一秒，接著迅速從回憶中抽離，重新回到現實。
她接過鹿星星遞來的水和毛巾，「謝謝。」
「謝什麼。」
鹿星星總算鬆了口氣，眼睛都有點紅了，「你快嚇死我了。沒事吧？」
時初月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又眯起眼，看了一眼剛才僅比她們快一秒踏過終點線的齊雪和蔣嘉，很釋然地笑了。
好吧。
第二也挺好的。
鹿星星察覺到她的目光，跟著看過去後垂下眼：「都怪我。」
「要是我跑得再快點，我們就不會輸了。」
「沒有。」
時初月看了一眼人氣進度條，「我們贏了。」
進度條往前的速度，讓她不用看彈幕，都知道現在有幾萬甚至十幾萬的人在屏幕前為她們歡呼。
【我靠我竟然看哭了！初月沒事！你們是無冕之王！！】
【這他媽不比X人傳燃？】
【我們初月和星星真的太厲害了在體力被壓制的情況下還能拿下第二嗚嗚嗚女孩子組合就是墜吊的！！】
【以後再有人黑時初月我第一個不服！妹妹超棒的！】
時初月嘴角勾了勾。
沒錯，贏家從來不是第一名。
贏家是被看到的人。
鹿星星轉了轉頭，又問：「嚴恆人呢？」
時初月也才想起來什麼似的，目光投向遠處。
距離她們過線已經有一段時間，方雲和劉開朗也早就在她們之後已經拿下第三，只有嚴恆和譚識依舊不見蹤影。
工作人員連忙過去找，這才發現譚識背嚴恆的時候過平衡木的時候從上面掉了下去——
然後他們就站在坭坑裡吵到了現在。
直到兩人被撈上來的時候還在不斷埋怨對方。
譚識抱怨道：「我都讓你別亂動了——」
「我亂動？我哪裡亂動了！」
嚴恆從來沒有從自己身上找問題的習慣，很不客氣道，「要怪你就只能怪你力氣太小了！」
「怎麼能怪我！」
譚識肺都要氣炸了，「況且要不是為了背你，我的錶至於沾到泥了嗎！你知不知道這錶多少錢？」
「多少錢？」
嚴恆很無所謂的樣子，「反正我賠得起。」
譚識：「……」
其他圍觀者：「……」
好歹兩個富家子弟，吵架怎麼吵得和小學雞一樣。
兩位鐵板釘釘的最後一名當然不用參與最後的結果排名，被帶走去洗澡了。
剩下六個人站成一排。
導演組重新拿起喇叭，清了清嗓子說，「現在來公佈排名。」
「這還用公佈嗎。」
齊雪搓搓手，已經準備提前慶祝了，「快拿菜單來。」
導演組笑嘻嘻的，「覺得你們贏定了是嗎？」
「那就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
「就在剛剛我們看錄像回放的時候，意外發現，你們組在過背夾球的時候，你的手碰到球了。」
「不是吧？！」
齊雪睜大眼，下意識脫口而出道，「怎麼可能？」
導演氣定神閒道：「不信的話，我們可以看回放。」
果然在回放的畫面裡，齊雪為了圖快，無意識地拿手去碰了好幾次氣球。
齊雪：「……」
證據當前，齊雪只得認下，又有點不好意思道，「不會要取消我們的比賽成績吧。」
「不會。」
導演組說，「不過要加秒數作為懲罰。」
「所以，在加上十秒的罰秒後，讓我們恭喜——時初月和鹿星星組，拿下本次定向越野比賽的第一！」
時初月：「？」
時初月一瞬間都沒反應過來。
直到旁邊鹿星星拉著她的手歡呼的時候，她才後知後覺道，「我們贏了？！」
沒有依靠卡牌的技能。
她和鹿星星，是實打實靠著自己的本領贏的。
鹿星星眼圈都有點紅了，點一點頭：「嗯！我們贏了！」
直播間彈幕再次炸開。
【？這不就是躺贏？】
【放屁！哪裡躺了！最後那段路不是初月和星星自己拚命跑的？？她們之所以會贏，是因為她們根本就沒有放棄過！】
【實至名歸！她們值得！】
嚴恆換了套衣服，剛出來就聽到自己帶來的助理為自己匯報情況：「時初月小姐和鹿星星小姐拿到了第一。」
嚴恆比自己拿了第一還高興：「我就說嘛，我姐和星星一定可以！」
「你開心什麼？」
譚識不太高興道，「她們第一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可是第四。」
嚴恆翻他一個白眼：「那我為我姐和星星高興和你有什麼關係？」
譚識頓時一噎：「……」
助理又道：「少爺，剛才監測到輿情動態，你的熱度不低。我們要不要買個熱搜，借力營銷一把？」
「有病！給我買什麼熱搜？嚴家大少爺掉泥坑的熱搜？」
嚴恆一拍助理的後腦勺，看著遠方的人，「要買當然是給我姐和星星買啊！！」
……
作為本次比賽的第一，時初月擁有了中午的點餐權。
不過她相當懂得做人之道，並沒有獨攬點菜權，而是大方地詢問了其他人的意見。
最終大家決定一塊兒在他們剛剛比過定向越野的這塊草坪上吃燒烤。
「初月。」
工作人員舉著手機朝她走過來，「觀眾們相當熱情，都想和你聊聊。」
嚴恆那邊工作人員的速度很快。
前腳他任務佈置下去，後腳他們的熱搜營銷就安排上了。
時初月和鹿星星逆風翻盤的這一幕很快就出了圈。
《挑戰在路上》本身主打的是個旅遊綜藝。
結果萬萬沒想到變成了燃向競技綜藝。
觀眾們紛紛表示，知道的以為是綜藝比賽，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奧運會現場。
剛好就著這波熱度，導演組格外安排了一次直播互動環節，讓她和觀眾近距離溝通。
因為沒有手機，所以時初月其實很久沒有看外界的反饋，一直都是用進度條來估算自己的人氣上漲幅度的。
而現在，大量彈幕從她眼前飛快地刷過。
【啊啊啊初月你好！！】
【嗚嗚嗚女兒我愛你！！！】
【初月妹妹你今天跑步真的超厲害！！我就是今天被你圈粉的！！】
時初月微微一愣。
不再有挑刺的、冷嘲熱諷的評論，全都是真誠的誇讚。
那麼多的人，比她上次直播間還要多好幾倍的人，大家都在誇她，都說為她的精彩表現而感動。
明星的路人緣彷彿就是這麼玄妙的東西。
曾經用難聽的話罵過你的人，在看到你的優良表現後也會對你刮目相看。
畢竟觀眾和他們的距離太遠了，一般觀眾只能通過報導和綜藝剪輯片段來感受一個人片面的一部分。
所以說，綜藝的風向是最好帶的東西。
但時初月這次參加的綜藝是直播。
沒有任何剪輯誘導，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她確實用自己的實力，完完全全地證明了自己，粉碎了那些外界對她嬌氣、作精、公主病的評價。
加上今天的逆風翻盤，讓人很難不喜歡她。
時初月本來還咬著烤小饅頭，然後慢慢把小饅頭放下了。
她久違地不好意思了一下，然後認認真真說，「謝謝。」
「還好還好，沒有那麼厲害。」
「分享當時的想法？為什麼選擇和星星組隊。」
時初月想了想，「大概，一方面因為我不太放心讓嚴恆和譚識背我，冥冥中有種預感如果那樣肯定會掉到坑裡的樣子。」
「——事實證明我的預感很準確。」
她開了個不痛不癢的小玩笑，跟著彈幕刷出的哈哈哈一塊兒笑了笑，然後又道，「而且你看節目裡已經有一男一女組隊了，如果全都是這樣組隊很沒意思吧。」
時初月說，「所以我給你們挖掘了我和星星兩個女生的隊，嚴恆和譚識兩個男生的隊，這不就所有組合搭配都有了嗎。」
【？？？】
【這是什麼邏輯哈哈哈哈哈】
【我信了你的鬼話！！】
她輕描淡寫把和譚識的不睦揭過去，最後又道，「而且我也確實想試試看，如果不依靠男生的力量，我能不能完成任務。」
「而且本來這個綜藝的主題不就是這個嗎。」
——在路上，挑戰困難任務，挑戰艱險旅程，以及，挑戰自己。
【媽耶這真的是時初月說出來的話嗎！】
【救命誰之前給美女按的作精沒情商小公主人設啊，這不是很會講話嗎！】
【路轉粉，太喜歡我們初月妹妹了，又美又強又善良。】
時初月的互動環節相當順利地結束。
她正準備繼續回去的時候，從旁邊遞來了一串烤串。
「？」
時初月望過去，眨了眨眼，沒太明白蔣嘉的意思。
「……雖然我依舊不能完全認同你的觀點。」
蔣嘉木著臉，語氣冷硬道，「但我必須承認，在這次比賽裡，你確實做得很不錯。」
「……謝謝。」
時初月也不和他客套，直接接過，隨後腦子飛快地轉了下，「所以我想我們蔣導是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吧？」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還有別的認知可能也是錯誤的呢？」
蔣嘉：「……」
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但還是問，「你指什麼？」
時初月得寸進尺：「可以不可以把我行李箱裡的那些東西還給我？我可以用實際行動證明，我在這方面的判斷也是對的。」
蔣嘉：「……」
—
下午她們坐著房車，繼續沿著旅途出發。
攝像機雖然還開著，不過看直播的觀眾數量明顯下降。
男生和女生分別坐在兩輛車上，因為沒有手機大家顯然都有點無所事事，於是齊雪提議來玩鬥地主。
「不了。」
時初月說，「我打算看會兒書。」
她剛從蔣嘉那邊得到允許，終於可以把那兩本書光明正大地拿回來。
之前算是用卡從工作人員那邊半拐半騙來的，且只有一天的權利，等到了時間還得還回去。
現在就不一樣了。
她可是得到蔣嘉官方的批准了。
「看什麼書啊好學生！」
齊雪大聲質疑她，「車廂內還看書會近視的！！」
「……」
時初月只得妥協，「那好吧。」
她其實並不怎麼會玩鬥地主，加上心思沒全在上面，只一邊翻書，一邊稍微陪著玩兒了兩把。
就這麼三心二意的，還贏了齊雪好幾把。
「你還說你不會玩？」
齊雪把手裡的三張三一扔，半開玩笑抨擊她，「萬惡的歐洲人。」
「……」
時初月扔下一對王炸，在心裡頗為惋惜地感嘆道，要是抽卡的時候也能這麼歐就好了。
「還可以。」
她想了想，忽然說，「我覺得星星運氣更好。」
鹿星星不明所以：「我運氣很好嗎？」
時初月肯定點頭：「很好。」
說到這個，她又不免把曹操拿出來看了一眼。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從鹿星星那邊蹭到的女主光環，但她還挺受用的。
系統又問：「宿主，你還不打算啟用嗎？」
時初月：「主要是不確定開出來的技能我能不能用得上。」
她裝作苦惱的樣子猜測說，「萬一這個技能是人妻控什麼的怎麼辦？我可沒有這種癖好。」
系統：「……」
「我現在一共就兩張SSR，當然得留著當王牌，等哪天選個黃道吉日再開技能。」
時初月道，「況且現在不僅是思考技能，還要思考組合技的配置。」
「就比如說曹操和關羽吧，就有三約降曹、贈馬送袍、封金掛印、華容道送別這麼多可能會出現的組合技。」
時初月掰著手指數，「那和劉備那就更多了。誰知道組合出來的會是青梅煮酒論英雄，還是曹劉生子孫仲謀。」
系統：「？？？」
怎麼聽著感覺有哪裡不太對的樣子。
之前是要試卡試技能試規則，沒辦法。
現在大概規律摸清了，她當然得謹慎點。
時初月慢悠悠地翻了一頁書，心平氣和道：「不急，我們慢慢來。」
—
旅途的第三站是少數民族的民居。
他們抵達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嘉賓們餓得飢腸轆轆。
劉開朗大聲喊：「我們不先吃飯嗎蔣導游？」
蔣嘉不緊不慢道，「導演說先等等。」
「你們故意的吧導演！」
「我們現在所在的是涼山地區。」
蔣嘉不理會大家的哀嚎，已經邊走邊為他們介紹起來，「這裡的部分少數民族還保存著淳樸的民風。」
果然，在走進民居的時候，有熱情的彝族少數民族同胞們就出來用他們民族的歌舞表演迎接到場的嘉賓。
而在他們的背後是熊熊燃燒的篝火，不時有劈裡啪啦的火花聲迸射，場面相當震撼。
「歡迎來到彝族村落。」
彝族居民熱情地為他們介紹道，「好看吧？等到了每年農歷六月二十四，我們這裡會舉辦火把節，到時候那個場面更加震撼，有空一定要來。」
在簡單寒暄後，導演組道：「既然大家都看過了我們彝族居民的表演吧。那應該知道，我們中華民族向來就有禮尚往來的傳統。」
原本還在和彝族小姐姐聊火把節的時初月頓時覺得不妙。
「所以你們今晚的任務，就是在篝火前進行表演。」
導演組給蔣嘉打了個手勢，蔣嘉立刻把話接了下去，「我們的少數民族同伴們會根據你們的表演進行評分。而這個評分，決定了你們今晚能拿到怎麼樣的晚飯。」
「不是吧！」
「我只是想好好吃頓飯，怎麼就這麼難啊。」
「我看你們節目是存心不想給人吃飯吧？！」
時初月也想吐槽。
這是旅遊綜藝嗎？
這分明是化齋綜藝吧！！
開玩笑歸開玩笑，節目組佈置的任務還是得要好好完成。
蔣嘉：「誰第一個來？」
時初月想著在場那麼多娛樂圈的，怎麼輪也不至於輪到她，正準備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時，就聽到嚴恆大聲笑著道，「那得是我們時姐吧？」
時初月：「？」
「對啊。」
齊雪也像是跟著想起什麼似的，道，「我們初月以前可是女團成員呢！」
時初月：「……」
她自己都忘了她還有這個設定呢！
這幾天以來，大家都養成了抱時初月大腿的習慣。
畢竟人家會牧羊，會騎馬，會釣魚，跑步也快，彷彿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時初月做不到的。
這種平時根本用不上的技能都這麼厲害了。
那她自己的本業一定更優秀吧？
於是大家紛紛起鬨著讓時初月露一手。
時初月呆滯地眨了下眼，下意識轉頭看向鹿星星準備求救。
沒想到鹿星星比其他人都期待地看著她，「我記得！初月以前在團就是vocal擔當誒。」
時初月：「……」
大家頓時更興奮了。
「看不出來啊時姐！」
「初月，加油！我們的晚飯就靠你了！！」
時初月頂著壓力，迅速翻找記憶。
曾經的時初月似乎確實是個很會唱歌的人。
但那些歌曲，包括以前在女團所表演的歌，雖然在她的記憶中能翻到，但對她來說是完全陌生的。
那就像是知道一本書中寫了一首歌一樣，她只知道，但不會唱。
時初月：「……」
時初月有點抓狂地問系統：「我有韓娥嗎？」
系統：「……」
時初月補充：「李師師也成啊。」
系統委婉提示她：「宿主，我想你找錯卡包了。」
不是時初月慫。
她確實很虛。
她唱歌其實不差，如果作為普通人是能得到喝彩的水平。
但要是放在娛樂圈裡，那就不夠看了。
想想她現在身邊的人是誰？鹿星星和方雲都是女團偶像，其他人就算不會，但在娛樂圈待了這些日子，也該知道歌手是什麼水平。
「……」
時初月一時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社死一去兮不復返的悲涼感覺。
但等站上去的那一刻，時初月突然有了個主意。
她決定賭一把。
……
夜晚的涼風拂過，眼前的篝火火焰跳動。
時初月開始唱歌。
歌聲響起的時候，下面和屏幕前的觀眾俱是微微一愣。
直播間也跟著茫然下。
【有人聽過這首歌嗎？】
【沒有誒，但還挺好聽的。】
【是什麼歌，有人方便查查嗎？】
因為局勢緊迫，沒有太多時間。
時初月只能臨時想了個辦法。
如果說唱以前她唱過的歌很容易被對比出不同和差異，那只要唱一個大家都沒聽過的歌就行了。
這個辦法不太聰明，也騙不過專業人士，但她選擇的歌特殊，所以姑且可以一試。
時初月在大學的時候加過一個社團。
這個社團很有意思，會將古詩詞編成曲，用現代曲調去貼合古韻旋律，盡自己可能復原出曾經流行但失傳的古典歌曲。
時初月現在唱的，就是其中的一首。
曹操的《短歌行》。
時初月當初學得不錯。
現在唱得也挺好聽。
只是和通常歌聲聽來的感覺不太一樣。
她口齒清晰，聲音清亮，尤其在唱到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時候，恍惚間讓人真的覺得她身上籠罩著一層自信瀟灑的氣場。
那是漢征西將軍曹候的余影，是剛平定完北方意欲下赤壁取江南前的曹公橫槊賦詩的樣子。
那時他戰無不勝，意氣風發，以至於時隔千年後仍能從他的詩中感受到千古一雄的豪邁磅礡氣派。
時初月唱完之後，望向台下。
下面的人一副聽呆了的樣子，半晌才接著啪啪啪鼓掌。
彝族的小夥伴不知道聽懂了沒，鼓掌倒是鼓得比旁邊還歡快。
時初月：「？」
系統適時發言：「宿主，我有兩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時初月：「什麼？」
系統：「其實下面本來就沒幾個人會唱歌，所以你完全沒必要這麼緊張。」
時初月：「？？？」
系統姍姍來遲地補充了些背景信息。
方雲在原團唱跳都一般，是靠臉就能原地吸粉的類型。
齊雪雖然有個愛豆弟弟，但她的音樂天賦估計當時全給弟弟了，自己身上半點不剩。
這裡非要說聲樂還不錯的大概就是鹿星星，但她對時初月自帶迷妹濾鏡，別說時初月確實唱得不錯了，就算時初月五音不全她估計也會眨著星星眼說不愧是我們初月真是厲害。
時初月聽完後啞然片刻，笑了一下，又問：「那第二個好消息呢？」
系統說：「在你唱《短歌行》的時候，有一張卡被意外啟動了。」
時初月愣了一下，接著像是突然想到什麼，連忙拿出曹操那張SSR。
之前她說過，她不打算這麼早開啟曹操的技能，想留著觀望。
但現在這張卡卻自己動了。
它微微發光，背面顯出了一行字。
【技能：對酒當歌】
【技能說明：當你唱歌的時候，全世界都會為你陶醉。當然了，如果配以一點小酒效果更佳。】
難怪下面的人聽得那麼如痴如醉。
時初月問系統：「可是我確定我沒有啟動過這張卡。」
她微微眯眼，「難道在某種特定條件下，卡牌可以越過我的權限自己啟動嗎？是新的功能還是又出BUG？」
系統小心翼翼道：「這個……我目前還未查到原因。」
時初月捏著卡，看著上面似乎不同於平時冷冰冰的技能說明條款，忽然輕輕笑了。
她心裡驟然升起了個很浪漫的想法。
她並沒有啟用這張卡，這張卡卻自發地給予了她技能。
就像是這張卡，真的有屬於曹公的殘存意識，在聽到她隔著幾千年唱出那首短歌行後受到了感召，從她的卡裡緩緩甦醒而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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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發表於 2022-4-13 00:36: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