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紙為戲] 我靠抽卡制霸娛樂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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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沒什麼。」

　　時初月只微頓了片刻，又很快問道，「是S市的那所嗎？」

　　李靜應道：「對，聽說是這學校裡一個叫漢樂詩社的社團寫的。」

　　完全一樣。

　　那大概率可以排除撞名的可能性了。

　　時初月仰起頭，一瞬間洶湧的時空錯亂感在她腦中不停縈繞，壓得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李靜見她那邊沒聲了，又問了一句：「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

　　時初月回過神來，再次望著鏡頭的眼神依舊很平靜，「那大概是什麼時候？」

　　「還不急。」

　　李靜算了算，「畢竟你錄綜藝需要時間，我這邊去安排也要時間。我想著等你錄完綜藝回來再說。」

　　「……我知道了。」

　　時初月凝神片刻，又提出了個要求，「那我到時候如果想去那個學校看看，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

　　李靜笑道，「就算你不說，為了合作我們也是得跑一趟的。」

　　時初月輕輕應了聲：「好。」

　　等掛了電話，李靜開始著手安排關於這首單曲的事了。

　　她對這次合作可以說很期待。

　　別人的單曲是業內大佬寫的，確實有排面。

　　但時初月的單曲是人家名牌大學高材生寫的，多好的一個宣傳點。

　　反正一直以來時初月做什麼都有人罵是炒作，她也索性豁出去了，要是不借著風頭炒一波，多他媽虧啊！

　　李靜唯一奇怪的是，不知道時初月是從哪兒聽來的這首歌。

　　她應該也沒有在光華大學上學的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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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時初月這邊結束通話，立刻在腦內喚道：「系統。」

　　系統：「怎麼了，宿主？」

　　時初月剛想開口，停了一秒，說，「算了，沒什麼。」

　　系統：「？」

　　時初月忽然意識到，她不能問系統這個問題。

　　不僅是因為她知道系統多半不是說不知道，就是以她權限不夠的理由繼續搪塞她。

　　更是因為，如果她的懷疑正確，那系統從一開始告訴她的，也許就是有問題的。

　　為什麼這本書裡會出現她原世界的學校，原世界的社團，

　　這本書是參照什麼寫的？

　　她所在的這個世界，真的只是一本簡簡單單、為了她復活而創造的穿書任務世界嗎？

　　如果系統最開始沒有和她說實話，那麼現在她也不可能拿這些問題去問它，試圖得到應有的真相。

　　時初月輕輕在心裡嘆了口氣。

　　在那一瞬間，她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如果她能有機會見到明喻白的話，說不定還能和他聊一聊。

　　—

　　在所有人和家屬通話完畢之後，節目組又將每個人的手機重新收了回去。

　　無事可做的時初月獨自站在山巔處看風景。

　　說起來，在原世界中，她也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旅行過了。

　　現在站在山巔視野最開闊處往下望，還真的有點山河壯麗，錦繡連綿的舒然感。

　　也不知道多少人曾經站過這裡，遠眺過這一處風景。

　　時初月正這麼在心裡感慨著，忽然覺得自己的卡又有動靜了。

　　這種動靜和當時第一次見到明喻白時的不一樣。

　　那時候的動靜是一種集體躁動，像是整個卡包都受到某種特殊召喚所產生的特殊波動。

　　而這次的動靜很細微，帶著一點試探與雀躍。

　　就像是，它們也想看看這裡的景色一樣。

　　時初月從意識空間將卡取了出來。

　　又沒動靜了。

　　時初月歪了下頭：「？」

　　不過她最後還是沒有把卡收回去，讓它們飄在空中縱覽了全程風景，就好像是讓它們用一個新的視角，好好地看了一遍這個世界。

　　—

　　上午爬完山。

　　下午嘉賓一行人來到了附近的一處內陸湖。

　　湖面一眼望去非常寬廣，水面卻是很平靜，在陽光下波光粼粼，頗為好看。

　　「這次的任務又是什麼？」

　　劉開朗做了個誇張的蛙泳姿勢，「不會是游泳比賽吧！」

　　「……」

　　蔣嘉面無表情地拿著任務卡，念道，「今天下午，我們將泛舟湖上。」

　　齊雪瞭然點頭：「坐船啊。」

　　「不。」

　　蔣嘉說，「是划船比賽。」

　　他說完這句話，還沒接著往下念任務卡，一瞬間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時初月，就差在眼裡直白地寫著「大佬組隊嗎」幾個大字。

　　時初月：「？」

　　蔣嘉立刻補充道：「這次是單人賽。」

　　所有人這才遺憾地收回視線。

　　噫，抱不了大腿，可惜了。

　　時初月：「……」

　　她現在在其他人眼中到底是個什麼形象？

　　「划船啊。這還不容易。」

　　譚識的凡爾賽DNA再次忍不住動了，抬了下下巴說，「從我三歲那年開始，我們全家每年夏天都會去海邊度假。」

　　所有人：「……」

　　這他媽是湖，又不是海。

　　這也能找到機會凡？

　　嚴恆聽不慣，剛想懟回去，就聽到時初月輕輕開口，「哇，那這麼說你每次去海邊都要親自划船，也太辛苦了吧？」

　　嚴恆：「……」

　　嚴恆立刻憋住笑。

　　不得不說，狠還是他姐狠。

　　彈幕反應過來，立刻笑成一團。

　　【初月太強了哈哈哈哈用最無辜的表情懟最狠的話！】

　　【也沒說錯啊！！！每次都在海邊划船的哪裡是有錢人那是漁夫吧哈哈哈哈！！】

　　【時初月不是第一次了吧？每次都懟其他人接近立人設有意思？別把口無遮攔當真性情謝謝。】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譚識這種把裝逼刻腦門上的男的還能有粉絲幫忙洗？免鑑定非時初月粉，單純看不慣譚識罷了。】

　　嚴恆換了個話題，再次舉手提問：「那如果划船的時候船翻了怎麼辦？」

　　「我們準備的木船質量很好，一般輕易不會翻。」

　　蔣嘉道，「況且還有救生衣和救生員，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在交待完規則之後，每人都發了一艘小木船，剛剛好能容納下一個人的空間。

　　時初月坐上自己的船，點開了抽卡界面。

　　在這段時間，她又有新的小筆人氣入賬，攢起來的話也夠單抽幾次了。

　　系統見她遲遲沒有按下抽卡鍵，問：「你在等什麼？」

　　「既然要划船——」

　　時初月拖長了調子，「那我是不是要抽一張和赤壁相關的卡來幫幫我比較好？」

　　她頓了一下，補充道，「比如借個東風什麼的。」

　　她剛這麼一想，就感覺自己的卡又動了一下。

　　系統不明所以地問：「那你要抽嗎？」

　　時初月挑了下眉。

　　她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當然把抽卡界面收了回去：「開個玩笑。畢竟我也不是什麼事都依賴卡的人。」

　　不過是想用赤壁這個關鍵詞試試卡牌的反應而已。

　　看來她猜的是對的。

　　她之前聽到的話，果然不是她的幻聽。

　　不過現在沒空考慮這麼多了。

　　比賽更重要。

　　時初月迅速拿起船槳，在蔣嘉吹了一聲哨後，奮力划著小木船朝著對岸出發。

　　木船不怎麼好划。

　　不過時初月也算是參加過以前學校的龍舟活動，有點經驗。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她就劃到了賽程三分之二的地方。

　　令她比較意外的是，譚識這次速度居然也挺快。

　　估計就是他們倆爭第一第二了。

　　譚識望著前面距離他只幾米的時初月，憤憤咬牙。

　　前幾天的任務裡他全都沒佔過上風就算了。

　　現在居然還要被她嘲諷。

　　誰能咽的下這口氣！

　　他很想贏。

　　他必須要贏。

　　這是他最接近贏的一次了！

　　譚識腦子一熱，划著船就往時初月的船那邊狠狠一撞，試圖用船的作用力她撞遠一點。

　　時初月：「？」

　　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船體被譚識狠狠撞了下。

　　木船本來就很不穩，晃了晃，差點側翻下去。

　　時初月人都懵了。

　　——還能這樣？

　　譚識自己卻是借著撞力的反作用力，直接划著船朝遠處就去了。

　　時初月努力穩住了自己的船，語氣倒還平靜，問：「你什麼意思？」

　　「對不起。」

　　譚識甕聲甕氣地道歉，「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

　　時初月：「？」

　　誰信你的鬼話！！！

　　彈幕瞬間火也上來了。

　　【我清清楚楚看他就是故意撞的時初月好嗎？】

　　【不是，為了贏這樣有意思嗎？這不算作弊嗎？？？】

　　【他就沒有想過萬一時初月掉水裡了怎麼辦啊？？多危險啊？？】

　　時初月扶住船槳，倒是輕輕笑了一下。

　　他先不仁，就別怪她不義了。

　　她說著，從手裡召喚出一張卡。

　　【R-上官尚光】

　　【人物簡介：不認識我沒關係。你肯定從小就讀過司馬光砸缸的故事，只不過我不是司馬光也不是缸，我是——掉在缸裡的那個人。】

　　【技能：[熊孩子]】

　　時初月之前抽到這張卡的時候，還在思考這卡能有什麼用。

　　現在不就派上用處了？

　　時初月掃了一圈，對正排在第三名的嚴恆發射了這張卡。

　　辛苦你了，工具人小弟。

　　叮地一下。

　　嚴恆受卡牌影響，發瘋似地快速划船，趕著去撞譚識的船。

　　他撞的力度可比譚識當時猛多了，譚識的船直接側翻。

　　譚識掉進了水裡。

　　「臥槽。」

　　他在水裡擦了一把臉，大罵道，「你有病吧！」

　　嚴恆毫不猶豫道：「怎樣，撞的就是你！誰讓你欺負我姐了！」

　　譚識火也上來了。

　　他游過來扒拉嚴恆的船，嚴恆船往後一翻，又撞到了劉開朗的船，於是劉開朗的船連帶著把後面齊雪撞了，齊雪又連累了和她一起划的方雲——

　　短短十幾秒內，全員都翻了船，場面極其混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或草我願稱之為多‧米‧諾‧骨‧船。】

　　【什麼情況這是，划船大賽秒變碰碰船大賽。】

　　【雖然這樣不太好但是真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只有遠處的時初月不忍看地閉上了眼：「……」

　　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時初月忽然又聽到了那兩個聲音。

　　——「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太好的？還不是他先動手的，這叫一報還一報！孤支持，小姑娘幹得好！！」

　　「這不叫一報還一報。」

　　時初月揚眉應聲，「這叫『寧叫我負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負我』。」

　　說完這句話，她重新拿起她的船槳，繼續往岸上划。

　　而其他落了水的嘉賓那邊就不一樣了。

　　大家既然都被牽連著落了水，這個時候爭的完全不是划船了，爭的就是一口氣。

　　罪魁禍首是誰？

　　哦，譚識。

　　那好，他們可以輸！

　　譚識不能贏！！

　　「不是——」

　　譚識望著遠處都快划到岸邊的時初月，大聲嚷嚷道，「時初月都快到終點了，你們還抓著我不放幹嘛？」

　　「誰在乎！」

　　熊孩子卡在嚴恆頭上閃閃發光，他毫不猶豫地把他從船上再次扒拉下來，「我逮的就是你！！」

　　與此同時，時初月順利登上了岸，輕輕鬆鬆把岸邊的小旗子摘了下來。

　　蔣嘉吹了哨子。

　　救生員前去把嘉賓們各自撈回來。

　　時初月擦了一把汗，想起剛才譚識的話，對系統道，「哦對了，剛才譚識說什麼？他從小就每年夏天去海邊度假？」

　　「那他不如我也很正常。」

　　時初月慢悠悠地轉著手裡的旗子，笑了下，「畢竟他只是每年夏天去一回，而我從小就是在海裡長大的。」

　　「哦？」

　　系統好奇問，「什麼海？」

　　時初月：「學海。」

　　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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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湖裡的幾個人當然很快都被撈了回來。

　　只是渾身都濕透了，得馬上趕回住所去換衣服。

　　鹿星星上岸的時候還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直到看到時初月的時候卻像是鬆了一口氣，笑了起來，「還好還好，你沒事就好。」

　　齊雪也很感慨：「那麼多人都受牽連，就你全身而退，運氣真是好。」

　　時初月相當愧疚。

　　她這哪兒是全身而退。

　　這把燒起來的火就是她放的，只不過她跑路的早而已。

　　真是罪過罪過。

　　但誰能想到，她本來只是想讓嚴恆幫她拖住譚識的，沒想到熊孩子卡超水平完成任務，直接造成了一系列多米諾骨船的發生。

　　空中又響起兩個聲音。

　　「嘖，成大事者就不要拘泥於這種小節了。」

　　「曹孟德，果然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樣，我當年真是沒看錯你。」

　　時初月猛地一抬頭。

　　哦對。

　　她都快忘了這件事了。

　　於是趁著其他人整頓休息，綜藝直播暫時關閉的時候，時初月回到自己房間，把曹操和劉備的卡從一堆卡中取出來，放在桌面上。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輕聲問：「聊聊？」

　　兩張卡發亮了下，隨即懸浮到空中。

　　曹操那張黑白線稿卡首先晃了晃：「發現了？」

　　接著，他旁邊的劉備卡也動了動，「看，我就說是你說話太大聲了。」

　　果然。

　　和她之前聽到的聲音一模一樣。

　　她猜對了。

　　時初月立刻就下意識坐正了一點。

　　繼而才眨眨眼，小心翼翼道，「你們是……從卡裡覺醒過來的嗎？」

　　「啊，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曹操說，「反正第一次有意識就是聽到你的短歌行。嘖，唱的是真不錯，雖然比起當年的我來說還差上一點。」

　　時初月：「……」

　　時初月：「然後呢？」

　　曹操：「然後我覺得光是一個人醒著太無聊了，就把這大耳賊也叫醒了。」

　　劉備不滿道：「曹賊你罵誰呢？」

　　「……」

　　時初月稍微聽了一會兒他們的吵架，大概有了個自己的猜想。

　　他們應該是由卡牌進化出的自我意識，從而有了卡牌裡所對應人物的一部分記憶、性格和意識。

　　時初月又問：「只有你們倆醒了嗎？」

　　「好像是。」

　　劉備頗為遺憾道，「我雖然看到了二弟三弟，但他們好像沒有辦法回應我。」

　　時初月又在心裡添了一條。

　　目前只有SSR有自我意識。

　　也不知道之後SR甚至於R卡會不會也能進化出意識來。

　　時初月又敲了敲系統：「在嗎？」

　　系統語氣微弱：「……在。」

　　時初月：「你們游戲版本又更新了？已經到開始模擬卡牌意識了？」

　　「……沒、沒有。」

　　系統小心翼翼回答道，「說實話，宿主，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總部也暫時還沒有回答我。」

　　時初月心裡有了個大概。

　　這多半不是他們系統裡的功能。

　　有意思。

　　時初月和系統說完了，回頭一看劉備和曹操還在吵架。

　　「什麼時候來個新人？」

　　劉備憤憤道，「省得我天天與這曹賊四目相對。」

　　「好。」

　　時初月好聲好氣勸架道，「改天我把孫權給你們抽來，你們三個就可以湊一桌打鬥地主了。」

　　不料兩張卡集體沉默了一會兒。

　　接著劉備冷哼一聲，「誰要和他一塊兒，二弟三弟的仇我可還記著呢。」

　　「就是。」

　　曹操也道，「小毛孩子，沒看我們煮酒論英雄都不帶他玩的。」

　　時初月：「？」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魏蜀友好靠東吳？

　　—

　　因為昨天的翻船事件，嚴恆和譚識被各自經紀人狠狠批評了一頓。

　　最後又被導演組抓出來錄小視頻，對著公眾道歉認了錯才算完。

　　「你說你圖什麼呀？」

　　回來後，鹿星星嘆口氣問，「譚識什麼性格你又不是不瞭解，非要和他較什麼勁呀。這下上熱搜了可怎麼辦？」

　　「就，一時上頭。」

　　嚴恆摸了摸腦袋，「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股惡作劇之力往我腦門衝，促使著我去掀掉他的船。」

　　他搖搖頭，「算了算了，被罵就被罵吧，只要咱姐沒事就好。」

　　時初月：「……」

　　心虛的時初月開始扒拉自己的卡。

　　系統：「你在找什麼？」

　　「看看有什麼能彌補我的過失的卡。」

　　時初月皺眉道，「如果他真的因為這件事掉粉了怎麼辦？」

　　「掉粉有什麼！」

　　曹操突然插話道，「告訴他，這種為主公犧牲的事！是他的光榮！」

　　時初月：「……」

　　—

　　雖然時初月沒有找到卡挽救一下，不過好在嚴恆最後也並沒有掉多少粉。

　　大少爺本來就是想做什麼做什麼的性格，粉絲向來就習慣了。

　　加上給公眾的道歉誠懇，工作室手段又強，這事兒很快就翻了篇。

　　旅程依舊繼續。

　　只是因為這次翻船事件的警告，後面旅行時幾個人都收斂了不少。

　　譚識也不再凡了。

　　嚴恆也不再懟人了。

　　時初月也不再亂用卡了。

　　又過了幾天，大家終於從自然風光區，走向了人文景觀區。

　　「終於回到都市了。」

　　劉開朗作出感激涕零的表情，「我現在連城市裡的二氧化碳都覺得如此親切。」

　　其他人一致噓他：「——得了吧。」

　　「城市旅行和之前的旅行將有所區別。」

　　蔣嘉發布新的規則，「節目組會給予你們相應的自由權，例如，之後的三餐可以由你們自由安排，你們的旅遊經費就可以派上用處了。」

　　「今天的第一站，就是自由旅行。」

　　「大家可以自由分組，按照節目組提供的幾個旅行攻略分頭行動。等到晚上的時候集合，分享今天的所見所聞。」

　　既然沒有比賽，時初月的組隊權終於不用被其他人一致覬覦瓜分。

　　她當然選擇和嚴恆和鹿星星一組。

　　不僅因為和他們最熟。

　　而且是因為這倆人氣高，他們三個要能待在一起，一會兒小組直播間熱度肯定是最高的。

　　果然，分組出來，整個直播間彈幕都激動了起來。

　　【本恆星繞月三人組團粉不請自來！！】

　　【本亂燉黨就是喜歡看他們三個在一起，每對都能狠狠嗑到。】

　　【每天都在撕日曆問《尋風月》到底什麼時候播，到時候後期營業能不能全安排上嗚嗚嗚。】

　　雖然是自由行，但為了保護安全，周圍還是有保鏢和攝像師跟著。

　　幸好不是假期，客流量並不算大，他們和其他旅客之間倒也互不影響。

　　嚴恆手裡拿著節目組發下來的攻略，翻了翻，提議道：「要不我們先去吃飯吧？我看攻略上說這家店非常不錯。」

　　時初月聞言拿出隨身小包，算了算她的錢。

　　除了她最早從劉開朗和譚識那邊賺來的。

　　還有她從節目組那裡坑來的好大一部分，加起來吃頓好的應該沒什麼問題。

　　在時初月算錢的時候，嚴恆卻先開口了：「跟我出來還能讓你們倆花錢？」

　　他一抬下巴，霸氣十足的樣子，「想吃什麼，我買單。」

　　時初月：「……」

　　她還挺佩服嚴恆的這種勇氣，能把幾百塊說的像是有幾十萬的樣子。

　　要知道他的旅行經費可比她還要少呢！

　　嚴恆這邊信誓旦旦說要請客的時候，鹿星星那邊一杯奶茶已經遞了過來。

　　「紅茶瑪奇朵去冰加波霸七分糖。」

　　鹿星星彎起眼，聲音溫溫柔柔的，「我知道初月最喜歡喝這個。」

　　嚴恆：「？」

　　嚴恆和鹿星星迅速對視一眼。

　　空氣中彷彿刷地一下碰撞出火花來。

　　——不是原本應該出現在他們中間的愛情火花，而是在時初月面前瘋狂爭寵的火花。

　　時初月：「……」

　　【隔著屏幕都充分感受到了初月的無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弟弟妹妹太愛我了怎麼辦！】

　　時初月：「那個……」

　　嚴恆：「先去吃飯！」

　　鹿星星：「我奶茶都買好了，當然應該先逛街！」

　　「……停。」

　　時初月默默舉手，「我先說可以嗎？」

　　兩個人一塊望向她：「什麼？」

　　「吃飯也好，逛街也好。」

　　時初月指了指遠處，「在這之前，我想先去……那邊看一眼。」

　　嚴恆和鹿星星順著她的方向望過去。

　　那是一個歷史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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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物館裡的人並不多。

　　在踏進去的第一秒，時初月就被其中莊嚴肅穆的氛圍所感染到，表情也凝重了起來。

　　嚴恆和鹿星星也跟著安靜下來，沒再說話。

　　就連跟著他們的攝像師和保鏢也不由得放慢了腳步。

　　在一片寂靜中。

　　只有時初月的耳邊還在嘰嘰喳喳。

　　「這就是你們這的博物館？」

　　「怎麼當時隨便什麼東西現在都能被供起來？」

　　「這也能進館！太沒品味了吧！」

　　時初月：「……」

　　她選擇不去理會他倆的碎碎念評價，自顧自看起了每個文物的詳細介紹，眼裡的光就沒下去過。

　　她終於有了回到自己熟悉領域的感覺。

　　很安心，很親切。

　　是她最喜歡的氣氛。

　　博物館裡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不少其他遊客。

　　有一隊似乎是由學校組織的中學生，跟在老師後面參觀文物。

　　時初月聽到了幾個學生的小聲議論。

　　「太無聊了吧。」

　　「是吧，我也覺得沒什麼意思，還不如回家打游戲。」

　　時初月腳步微微一停，沒說什麼，只是繞開了他們這個方向。

　　曹操忽然道：「姑娘。」

　　時初月：「嗯？」

　　「你就不覺得無聊嗎？」

　　時初月稍稍愣了下。

　　然後忽然笑了起來，「當然不覺得啊。」

　　「我一直覺得，歷史是很奇妙的東西。」

　　她眼神明亮，神情雀躍，「它能夠把幾千年前的故事帶給我們，讓我們隔著幾千年，還能和從前的人隔著時空共鳴。」

　　「我從小就喜歡聽歷史故事，那或許就是我的歷史啟蒙。」

　　「雖然我後來才發現一件事。」

　　時初月輕輕笑了笑，道，「我小時候聽過的故事，很多都不是真的。」

　　很多流傳到今的故事，都經過添油加醋的藝術加工。

　　而普羅大眾對於歷史的解讀更是著重在趣味上，至於是否真實，那並不重要。

　　「所以我想去尋找一些真相。」

　　「歷史沒辦法做到完全還原，但我們至少始終在接近真相的路上。」

　　「哪怕只有一點點，我都覺得，離你們更近了一點。」

　　也許這就是華夏文化從未斷代過的文明，給予後人特有的歷史傳承感。

　　「我倒是很好奇一件事。」

　　時初月輕輕問，「你們發現後人編纂你們的故事，是什麼想法，會介意嗎。」

　　「要介意可得介意個沒完了。」

　　劉備爽朗而笑，「就拿我這技能來說好了，我什麼時候愛哭了？」

　　他想了一下，道，「非要說的話，曹孟德哭的次數應該比我還多吧？」

　　「你這大耳賊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

　　曹操道，「你只是添了個愛哭的性格，也不看看我都被你粉絲寫成什麼樣了。」

　　劉備迷惑：「我粉絲？」

　　曹操顯然不知道從哪兒學來了這個詞，融會貫通運用得極好：「羅貫中啊！瞧瞧把我都黑成什麼樣了！你可別在這得了便宜還賣乖。」

　　「……」

　　時初月曾經其實幻想過無數次和古人進行對話的場景。

　　通過那些晦澀文字的記載，她常常覺得她能推測他們的心情與動機，復原他們的性格。

　　有的時候也會恍惚，即便明知道中間隔著幾千年時光，也彷彿書中的人物就站在她面前，和她進行對話。

　　而如今他們彷彿真的站在她面前了——

　　曹操：「小姑娘，你來評評理。」

　　劉備：「曹賊你不要欺人太甚！」

　　時初月：「……」

　　她果斷地把兩張卡一塊兒關了禁閉。

　　還是別對話了。

　　時初月這個時候深切覺得有句話說的好。

　　——距離產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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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這是時初月剛研究出來的功能。

　　對於這些卡牌，她不僅有使用的權利，不想用的時候也可以暫時關到她的意識空間內去，把一切爭吵都暫時屏蔽掉。

　　果然禁閉一關，世界終於安靜了。

　　時初月這才能好好地把博物館逛完，心滿意足地離開。

　　等踏出了博物館之後，她才把曹操和劉備給放了出來。

　　這次一出來，他們倒沒再吵架。

　　時初月挑了下眉：「不吵了吧？」

　　「不吵了。」

　　劉備冷笑一聲道，「我想過了，和沒升級的卡有什麼好吵的，不值得。」

　　「謔？」

　　曹操毫不猶豫懟了回去，「有的人雖然升成SP了，但連自我意識都沒有，還要靠別人叫起來，嘖嘖嘖。」

　　劉備：「……」

　　時初月腦速飛快，在他們再次吵起來之前先道，「別爭了，等我以後抽張司馬炎進來陪你們倆，行了吧？」

　　——司馬炎，西晉王朝開創者。

　　果然曹劉異口同聲道：「他也配？」

　　這麼一對比起來，就連孫權都顯得順眼了一點。

　　曹劉果然迅速達成了一致，玄德兄孟德兄叫得十分親切起來，彷彿又回到當年青梅煮酒的時候。

　　時初月：「……」

　　她在心裡無語一秒，跟著嚴恆和鹿星星繼續去逛街了。

　　雖然嚴恆退了一步，答應鹿星星先去逛街。

　　只不過他們之間的紛爭依舊沒有消退的趨勢。

　　這邊鹿星星給時初月塞盒小吃：「這個你喜歡！」

　　嚴恆就一定要給時初月送個紀念品掛件：「這個可愛！你拿著！」

　　兩個人和在進行端水大賽似的拚命較勁。

　　你送一個，我就一定也要送一個。

　　絕對不能讓你的東西在初月那邊多佔一個。

　　漸漸的，時初月手裡抱著的東西堆成了小山。

　　無論是吃的喝的用的甚至於用不上的，反正她都有一份。

　　「……？」

　　時初月從一開始被爭寵到現在懷疑人生。

　　他們倆最後不會就是想讓她給他們拿東西吧？！

　　「省著點經費吧。」

　　時初月終於看不下去，對嚴恆道，「一會兒還要吃飯怎麼辦，你還請得起客嗎？」

　　嚴恆僵了一秒。

　　嚴大少爺大概是過慣了買東西不看價格的生活，完全忘記了這茬。

　　半晌後，他想了想，說，「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刷臉吃飯。」

　　「……」

　　時初月凝噎一秒，道，「……但願明天的熱搜不會是#當紅流量吃霸王餐被扣在店裡刷盤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精準吐槽絕了！！！】

　　【我們初月要帶兩個孩子真的辛苦了！！】

　　最近三人組直播間彈幕相當和諧。

　　鹿星星和嚴恆的唯粉從一開始的瘋狂跳腳拚命打架到現在看到對方竟然有點惺惺相惜的感覺。

　　反正無論她們怎麼抗議，自家兩位正主還是一門心思撲在時初月身上，八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那種。

　　於是粉絲也想開了。

　　既然無法反抗。

　　不如就乾脆加入他們。

　　於是兩家唯粉從一開始的血海深仇變到現在竟然也能在直播間和平共處起來，時不時還能刷個哈哈哈。

　　而時初月的粉絲則悄悄私下給自家正主頒稱號。

　　#下屆諾貝爾和平獎得主不是時初月我不看#。

　　—

　　等到晚上，一天的分組旅行結束，所有人回到了節目組統一安排的民宿裡，開始分享一天的見聞。

　　有主走景點線的，也有主走美食線的。

　　而時初月則客觀點評自己組：「那我們走的應該是小學生春遊之不管看到什麼先買買買就對了線。」

　　雖然一天經歷都不相同。

　　但總體來說大家全都吃飽喝足，難得有這種非常幸福的時刻。

　　在分享會結束之後。

　　蔣嘉發出了靈魂拷問：「你們的經費還夠嗎？」

　　所有人沉默一秒，集體發出悲鳴。

　　嚴恆鳴得最大聲。

　　畢竟他最後還是撐著面子請客了一頓——雖然到最後那點錢根本吃不了什麼，他們只能勉強吃了個路邊攤的就回來了。

　　因為沒錢，他甚至連肉都不捨得多放一串。

　　這簡直是他這個富二代人生上濃墨重彩的一筆恥辱。

　　只有時初月眨眨眼，說，「夠啊。」

　　所有人：「？」

　　我們不一樣！

　　誰知道你那一天到底從節目組那裡騙到了多少錢！！

　　「那經費不夠怎麼辦？」

　　齊雪露出瑟瑟發抖的樣子，「導演組不會真的要我們出去賣藝吧。」

　　導演笑：「……我是這麼殘忍的人嗎？」

　　齊雪：「你是。」

　　嚴恆：「你是。」

　　「你不是——」

　　劉開朗拖長了調子，話鋒一轉，「那誰是？」

　　全員大笑起來。

　　「好了好了。」

　　導演組道，「我就料到了你們會把經費全部花完，給你們準備了新的任務。」

　　【導演組真是用心良苦2333】

　　【嚴恆最後一分錢掰成兩分花還要強行請客的樣子真是笑死我了。我本來還擔心接下來是不是要露宿街頭了，果然導演組還是挺善良的。】

　　「每個人過來抽取自己明天的景點打卡任務。」

　　「完成任務，可以獲得一筆新的經費。」

　　全員頓時歡呼起來。

　　劉開朗：「導演組萬歲！！」

　　景點打卡是單人任務。

　　第二天七位嘉賓要前往下個城市不同的幾個著名景點，完成參觀打卡即算成功。

　　時初月這次抽籤的運氣還不錯。

　　她所抽到打卡的地方是該城市老街中的著名小吃店，這種美食打卡任務不用走太多路又能吃上好吃的，相對輕鬆。

　　跟拍時初月的有一個攝影師，還有一個工作人員和兩個保鏢。

　　節目組為他們選的時間點正是在客流量不高的時候，所以時初月過去的時候人不算很多，她出示了節目組給她的預約號碼，很順利地進了門。

　　「83號是吧。」

　　「請跟我來。」

　　因為知道是拍攝任務，所以店家特意安排了一個工作人員負責為她講解。

　　畢竟這種節目拍攝是店家和節目組的雙向獲利。

　　節目組有合適的拍攝地點，店家又能借節目給自己打個廣告。

　　這家店處於江南一帶，小吃做得堪稱一絕。

　　時初月聽完講解，剛夾起一筷子，就聽到外面有吵吵嚷嚷的聲音。

　　「好大的排場啊。」

　　「怎麼，今天是有明星來了我們就不能進去了嗎？」

　　「不是。」

　　門口的店員耐心地解釋，「掛出牌子只是說明裡面正在進行拍攝，需要大家店外稍許等候，保持安靜，另外排隊的號碼牌都已經發給大家了。」

　　然而圍觀群眾並不買賬。

　　「這明星她進去排隊了嗎？」

　　「肯定沒有吧，人家大明星怎麼可能排隊！」

　　「我剛剛看到她給店員直接看了個東西就進去了！」

　　「耍大牌啊這是！」

　　「鬼知道她要拍多久，我們不會要在這裡等到天黑吧？？」

　　店外聲音不小。

　　以至於店內其他的十幾個顧客也都側頭看她。

　　負責給時初月講解的店員面色不太好，太陽穴突突直跳。

　　時初月當然沒有插隊，因為節目組提前就交了預約，也是按照正常流程拿的號碼牌。

　　只不過為了需要拍攝環境安靜，她們今天在店門外掛了塊牌子說明，沒想到引起了許多人的不滿。

　　店員有點緊張地看了一眼時初月。

　　只見她表情都沒變，依舊對著攝像機言笑晏晏。

　　店員鬆了一口氣。

　　然而外面聲音卻始終沒有停過。

　　「要不要臉啊？」

　　「我們老百姓就是沒有人權是不是？」

　　他說著已經舉起手機，「我要曝光到網上去，就說這明星利用特權影響了我們其他民眾的正常活動，我看人怎麼罵她！」

　　後面有不明情況的過來幫腔，外面聲音越來越大。

　　「謔。」

　　「這你也能忍得住？」

　　曹操誇一句，「年紀不小，氣量不錯，頗有我當年聽陳琳罵我時的風範。」

　　時初月：「……」

　　她只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罷了。

　　攝像機離得遠，那些雜音沒有收進去，她直接出面反而會顯得她仗勢欺人。

　　「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快點拍攝結束讓他們進來就行了。」

　　時初月頓了一下，還是稍微留了個心眼，給跟在自己旁邊的工作人員叮囑了一句。

　　時初月的美食點很順利打卡完畢。

　　工作人員把她的經費發給她，她對著鏡頭展示了一下，這就算是錄製結束了，她的直播間也可以暫時關閉。

　　下了班的時初月開開心心回到房間，又看了會書。

　　然而書看到一半的時候，她卻發現自己的人氣進度條波動不斷。

　　「上升了？」

　　時初月嘀咕道，「但這會兒我沒有曝光才對啊。」

　　等到點開才發現。

　　進度條不是上升，而是在逐漸下降。

　　時初月：「？？？」

　　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對她來說，人氣進度條下降無異於是把她好不容易辛辛苦苦賺來的錢給硬生生搶走。

　　這種痛苦程度就像是剛寫完一萬字的論文，然後忘記按保存了。

　　時初月好不容易忍住心痛，迅速敲了敲系統：「剛才發生了什麼？」

　　系統很誠實地回答：「我這邊是看不到具體情況的。」

　　時初月當即合上書。

　　她的手機不在她身邊。

　　想看的話估計要等到齊雪回來，但那也太久了。

　　正在時初月思考要不用姜子牙的技能去釣個工作人員的手機看看，導演倒是先來找到了她。

　　「你中午拍攝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麼。」

　　「？」

　　時初月有些不明所以，「我做了什麼，攝像機不都拍到了嗎？」

　　「我不是問這個。」

　　導演推給她一個手機，嘆口氣，「哎，算了，你自己看吧。」

　　時初月接了過來。

　　那是一個視頻。

　　拍攝的不算清楚，拿的也不穩，像是手機拍出來的視角。

　　視頻中正是她中午打卡那家店店外排長龍的景象，以及一群人在外排隊，對其中拍攝表示不滿的想法。

　　順便繪聲繪色地描述了她怎麼帶著工作人員直接進入店，對群眾的態度怎麼怎麼差，把店內所有顧客都給趕了出來，甚至還想讓工作人員對他們動手等一系列場景。

　　這些當然都是假的。

　　但是看評論區，許多人顯然都信了。

　　【看生氣了，所以那裡面的明星是誰啊？】

　　【這道題我會，中午在那邊進行拍攝的是時初月，網上一搜就有其他人拍到的路透。】

　　【我以為是什麼大明星呢，時初月這種十八線也配耍大牌？吐了。】

　　【戲子而已，真當自己多大能耐啊？】

　　這種明星借勢裝逼欺負平民的話題當然最能激起民眾的憤慨，視頻一發出來就在網上有了不少波瀾。

　　接著，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玩意直接幫她買了個十位左右的熱搜，送她上熱搜挨罵。

　　一提時初月，不少時初月之前的黑粉迅速冒泡。

　　【哦，時初月啊，那就不奇怪了。】

　　【這幾天不是剛借綜藝立人設吸粉嗎？果然翻車了吧，嘔。】

　　【怎麼會這樣，我看她前兩天綜藝表現真的很可愛啊，還是等等反轉吧。】

　　【什麼反轉啊，我就說時初月根本沒改，鏡頭前裝的多好啊，私下還不是一如既往噁心。】

　　時初月：「……」

　　倒沒有很生氣，就是覺得有夠莫名其妙。

　　導演安慰她，「也不用太生氣，我這邊會聯繫你的經紀人看要怎麼處理。」

　　這事出在他們這裡，他們節目也要跟著風評受損，肯定得想辦法快點解決。

　　「……」

　　時初月說，「直接澄清吧。」

　　「趁事態還沒有完全擴散開，我覺得可以抓緊時間，只要把節目組提交過預約，和店家的聯繫，拍攝的鏡頭一起放出來，我相信觀眾會明白的。」

　　「哪就這麼簡單了。」

　　導演組苦笑道，「娛樂圈就是這樣，有人先發了對你不利的言論，之後要你自證清白是很難的。」

　　換句話說，沒做過的事情要你怎麼承認。

　　你說你沒有，他們讓你給出你沒做過的證據。

　　如果你給不出，那網友的爆料就是準確的，這頂帽子你就得死死被扣著。

　　時初月倒是思路清晰，立刻又說：「我讓跟著我的芹芹用她的手機錄了當時店內外具體的情況，應該也可以起到一定作用。」

　　她那個時候特地留了個心眼。

　　他們有手機拍攝視頻，她難道就沒有嗎。

　　躲在屏幕背後的人借著不會被發現的這層皮，可以將自己的惡意肆無忌憚擴大。

　　那她當然也可以把他們揪出來。

　　導演愣了下，卻笑了，「夠可以的啊。」

　　等節目組去準備澄清通知的時候，時初月待在自己房間內取出卡牌。

　　時初月最近沒怎麼用卡。

　　實在是上次熊孩子卡的效力太大，她怕再引起這種連鎖反應。

　　但現在這種情況，稍微用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時初月拿出其中一張卡。

　　【R-周幽王】

　　【人物簡介：朕今天就要讓全世界都知道，這片烽火台，被你給承包了。】

　　【技能：烽火戲網友】

　　【技能簡介：讓你想傳播的消息迅速傳遍大江南北。】

　　雖然她不知道誰給她買的黑熱搜，但是無所謂，

　　因為到時候等節目組的通告發出去，不過三分鐘，她就能在熱搜第一見到她的澄清。

　　以及那個誣陷她的人當時在店外撒潑打滾鬧事的視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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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節目組先去和時初月團隊那邊敲定了方向之後，迅速就發了澄清。

　　這份澄清不僅僅只是簡單的公文解釋。

　　更是附上了許多其他有力的證據。

　　比如有和店家提前申請拿號的流程單，證明時初月沒有憑借特權插隊。

　　還比如有拍到店內其他顧客正常進食的室內視頻。

　　這一視頻更是證明了沒有顧客因為拍攝被趕了出來，畢竟時初月拍攝只需要她那一角，其他的顧客完全可以按照正常流程進店點單吃飯。

　　還有一段直播時沒錄進去的視頻。

　　時初月出去的時候給路人道了歉，語氣相當禮貌，說因為自己今天的拍攝需要保持安靜，所以讓大家感到不快了，她很抱歉，也感謝大家的體諒。

　　這一份聲明相當具體，把所有網上對她的惡意揣測擊了個粉碎。

　　她點餐拍攝都是走的規範流程。

　　沒有故意耍大牌，沒有仗勢欺人。

　　而且其實直播裡也能看得出，攝像機是從她進門就開始拍，速度很快，完全沒有爆料人說的拖拖拉拉了幾個小時才開始拍。

　　換言之，如果在不知道時初月是明星的情況下，她是完全按照一個普通消費者的形象去就餐的。

　　澄清一發出去，在誰也沒動手買的情況下直接衝到了熱搜第一。

　　繼而在周幽王卡裡的效果下，被迅速搬運到無數社交平台。

　　輿論頓時一片嘩然。

　　【這是，反轉了？】

　　【反轉個屁，時初月讓其他人等在外面難道是假的？】

　　【上面的瞎了吧，沒看到其他顧客在店內吃的好好的，人多其他人排隊不是很正常？？】

　　【這家店我知道，平時人很多是真的，但本來就可以提前預約啊，噴時初月的能不能直接上網查查規定？】

　　【而且這不是也沒等多久嘛，不知道為啥要故意鬧事。】

　　【之前罵太狠了我都不敢說，看了昨天綜藝的我表示，時初月進去到出來沒超過四十分鐘，加上前後準備的時間最多不會超過一個小時，且中間其他顧客進進出出都很正常，這也能罵她？】

　　這就是直播的好處了。

　　如果是錄播一定會有人覺得是剪輯偏袒。

　　但在直播的時候又沒有人能提前預料到會有人罵她，所以她展現出來的一切才更顯得真實了。

　　事情初步反轉之後。

　　某平台又有「好心人」發了一個新的視頻，據說是當時的路人，拍攝了店門口他們聚眾大聲罵裡面的女明星的聲音，簡直堪稱污言穢語，不堪入耳。

　　表面說是對明星特權的不平。

　　展現出來卻是和時初月黑粉集合群一樣。

　　視頻內帶頭的拿著手機，罵的最大聲，甚至在店員阻攔後還推搡了店員，是時初月的保鏢過去才勉強維持了秩序。

　　網友一瞬間就看出來了。

　　這不就是發到微博造謠時初月的那個男的嗎？

　　搞了半天他自己才是態度最差的啊！

　　【說人家工作人員對他們態度差，能不能看看到底是誰先鬧事的啊！】

　　【我去，真是有病，有的人真是聽到明星這兩個字就高潮非要折騰人家。】

　　【大無語事件，造謠美女的還要不要臉了？】

　　【那些話罵的也太難聽了吧，就是她真的做了這些事也不能這麼罵吧。】

　　一瞬間，之前罵這不就是時初月本來面目的網友消失的一乾二淨，剩下的全都是憐愛美女的言論。

　　由於這次事件是特殊情況。

　　所以導演私下把手機還給了時初月，方便她和自己經紀人聯繫。

　　時初月聽李靜的聲音比她還要緊張，「沒事吧？我和你說千萬不要聽網上那些人胡說八道，反正現在澄清已經發了，輿論也被我們慢慢控回來了，別緊張啊。」

　　是控回來了。

　　時初月在心裡想。

　　否則她的組合技豈不是白用了。

　　在登頂熱搜的那一瞬間。

　　時初月意識到，如果她的黑粉團體實在太過強大，先去帶了一波節奏，那麼她會馬上陷入不利之地。

　　所以時初月想了想，取出了兩張卡。

　　【R-陳勝】

　　【R-吳廣】

　　這兩張卡是她昨天剛抽到的。

　　還剛好是前後一起出的，簡直像在暗示她什麼。

　　時初月想都沒想，直接湊了個組合技。

　　【恭喜您生成組合技[大楚興，陳勝王]】

　　【組合技簡介：完美操控一件事的輿論。】

　　組合技一用。

　　所有網友自動變身她的免費水軍，前排輿論直接控得死死的，形成了一邊倒的局面。

　　又因為卡牌有洗腦效果，所以連她的黑粉都被帶了過去，覺得這件事的確是她冤枉。

　　一切塵埃落定，時初月嘆了口氣。

　　「怎麼？」

　　曹操問，「排兵布將這麼漂亮還有什麼不滿意。」

　　時初月一臉心痛：「一次公關危機要用三張卡，浪費。」

　　這可是她含辛茹苦攢下來的人氣。

　　雖說現在人氣不僅回升回來了，還多漲了點，但她每每想到當時進度條下掉的時都覺得萬分肉疼。

　　果然網友的路人好感太不靠譜了。

　　時初月琢磨著，她還是得慢慢把路好轉成不會掉的死忠粉才行。

　　—

　　時初月這次風波鬧得動靜不小。

　　鹿星星回來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嚇了一大跳，立刻就要開直播澄清時初月不是這樣的人。

　　嚴恆更是差點掘地三尺說要把當時的造謠者給找出來收拾一頓。

　　時初月：「……不用不用。」

　　畢竟那個視頻一放，造謠者已經算是得到了社死的懲罰。

　　節目組也心有餘悸。

　　之後幾天，導演的任務安排也都更謹慎了一點，旅行項目也基本都是所有人在一塊兒的。

　　轉眼旅途就到了最後一天。

　　每個人已經開始慢慢收拾自己的行李。

　　等準備商量晚上要去吃什麼的時候，齊雪忽然舉手道：「要不今晚大家別出去吃了？我給大家做飯吧。」

　　所有人都是一愣：「啊？」

　　「畢竟馬上旅遊也要結束了嘛。」

　　齊雪笑了下，「我和民宿老闆商量了一下，借了他們的廚房用。」

　　她頓了一下，語氣有點低落道，「因為我想，這個節目結束後，我說不定再也沒有機會給你們做飯吃了。」

　　她這句話出來，許多人都露出了傷感的表情。

　　的確，旅程接近尾聲，雖然之前有一些不和諧的聲音，但到底大家這十幾天還是一起走過來的。

　　「做人就要有始有終。」

　　齊雪握拳道，「所以我打算今晚給大家做魚湯！」

　　她這麼說了，也這麼做了，晚上端出來的魚湯果然還是當初的那個香味。

　　劉開朗聞了聞，開玩笑道，「雖然差不多，但我怎麼就是覺得沒有當時在營地的香了呢。」

　　「那肯定啊。」

　　齊雪接話道，「材料變了，魚都不是初月釣的了啊。」

　　她這句話瞬間把所有人的回憶都勾了起來。

　　大家一邊吃飯，一邊紛紛開始聊之前的旅行經歷。

　　時初月則通過他們的回憶開始數卡。

　　一張、兩張、三張……

　　謔，原來她都用過這麼多卡了。

　　聊到最後，一向害羞內斂的方雲站了起來。

　　「昨天，我去逛街給大家都買了禮物。」

　　方雲一個個禮物盒遞過去，「感謝大家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

　　時初月打開禮物盒。

　　是個小紀念品。

　　還附了一張紙條，寫著謝謝初月，很高興認識你。

　　女孩子的字體娟秀漂亮，帶著無限真誠。

　　這一時間大家都有點鼻酸。

　　不知不覺，也終於走到了旅程的最後一天，到了該告別的時刻了。

　　等吃完飯後，攝像機關閉了。

　　導演說：「都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起來錄最後的告別。」

　　「對了。」

　　齊雪提議說，「都最後一天了，這會兒也沒攝像機拍了，不如我們一起等日出吧，就當是最後的結尾了。」

　　沒等其他人應聲，她率先幫大家做出了選擇，「就這麼定了！」

　　她又轉頭問，「蔣導參不參與？」

　　蔣嘉本來想說算了，最後想了想，還是道：「好。」

　　作為導游，陪伴了他們這十幾天，總歸也有了一些同行的感情。

　　因為最後一天了，導演組對他們的行為也睜隻眼閉隻眼。

　　八個人就在院子裡搭起了帳篷。

　　大家又不免想到了旅行剛開始的那時候，他們在野營基地裡也搭了帳篷。

　　那時候彼此之間都還不怎麼熟悉，生活技能也不怎麼充沛，甚至為自己能吃上一頓飯都要煞費苦心。

　　現在一晃十幾天，就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嚴大少爺也完全能獨立一個人搭帳篷了。

　　感慨之餘，齊雪道：「乾坐著等太無聊了，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吧。」

　　鹿星星問：「怎麼玩？」

　　齊雪拿出一個礦泉水瓶子：「轉瓶子，轉到誰就是誰。」

　　她話音未落就撥動了瓶子。

　　幾秒之後，瓶子慢慢轉到了她自己的方向。

　　齊雪：「……」

　　不至於這麼倒黴吧！

　　在確定瓶子方向，她認命了，「你們給我想一個吧，不要太過分的啊。」

　　劉開朗剛想開口，被她瞬間截胡，「還是初月想吧，我相信你不會坑姐。」

　　打著檯燈正在看書的時初月：「？」

　　她想了下，隨便想了個簡單的，「那就說說你對我的印象吧。」

　　「你這個問題，我也不好說啊。」

　　齊雪笑了笑，「說實話吧，你別生氣，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有聽過網上的那些傳言，覺得你肯定賊不好相處。」

　　「但當後來相處的時候，發現完全不是那樣。」

　　「活的大腿啊！你一個小姑娘怎麼能會這麼多！」

　　齊雪笑得前俯後仰，最後坐直了一點，「總之，這些天和你一塊兒玩特別開心，希望以後咱倆還會是朋友。」

　　時初月彎起眼，應聲道：「會的。」

　　譚識也被轉到了一次。

　　齊雪迅速給他出難題：「在場挑個人，對他說句你最想說的話吧。」

　　譚識愣了一下。

　　他沉默了很久，最後說：「對不起。」

　　其他人不明所以。

　　齊雪道：「你這什麼啊？不清不楚的。」

　　譚識別過臉去：「反正我說完了，下一個吧。」

　　時初月：「……」

　　系統插話道：「宿主，我覺得他這句話是在對你說。」

　　時初月：「……我知道。」

　　曹操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他竟然會和你道歉？」

　　「你竟然還要原諒他！」

　　時初月：「……我可沒說我要原諒。」

　　道歉是他的事情。

　　至於原不原諒就是她的事情了。

　　「其實本來也沒啥。」

　　劉備說，「何況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這話我就聽不慣了。」

　　「現在才知道道歉，早幹嘛去了。」

　　曹操說，「如果是我，在他選擇撞我船的時候他就死了。」

　　他語氣慢悠悠道，「畢竟吾好夢中殺人嘛。」

　　劉備：「……」

　　時初月：「……」

　　她不由得背後一凜。

　　不得不說，曹公在她身邊待著，還是有些令人害怕的。

　　……

　　最後等到天亮的時候，他們並沒看到日出。

　　因為天氣不算最好，霧氣濛濛，太陽出來的時候也被雲霧擋了大半，只能大概看到一個輪廓。

　　但等到升上來的，一瞬間天光乍亮，明亮一片。

　　就像他們這趟充滿波折，但好歹結局還勉強算是圓滿的旅行。

　　—

　　早起後有一小段的告別儀式，又煽了會兒情，節目就算正式打板結束了。

　　節目組也把之前收走的東西依次還給他們。

　　一瞬間大家都有點依依不捨。

　　時初月拿上手機，把幾個人的聯繫方式都加好了一遍。

　　「走了啊！」

　　「有機會的話下次見！」

　　時初月和他們全都揮揮手：「以後見。」

　　經紀人李靜親自來接她回去。

　　她端詳了時初月片刻，感慨道，「瘦了。」

　　又左右詳看了一會兒，皺眉說，「好像還黑了一個色號，這可不行，以後粉底都得換了。」

　　時初月：「……」

　　「開玩笑的。」

　　她拍拍時初月，「回去吧，還有一大堆工作等著呢。」

　　時初月點了下頭，又想起從剛才節目打板後就沒見到鹿星星，想和她道個別，卻發現她已經不見了蹤影。

　　多半是已經被她的經紀人強行帶走了。

　　時初月嘆口氣，決定之後再問問她，先坐上了車。

　　旅遊的最後幾天，她的進度條一直處於一個平穩上升的程度。

　　不過一是因為沒什麼時間，二是因為想攢一個十連，所以都沒怎麼抽過卡。

　　現在時初月彷彿結束了一項大工程，在座位上躺了好一會兒後，再度點開抽卡頁面。

　　人氣是可以攢。

　　就是不知道運氣能不能積攢下來。

　　在虔誠地禱告後，時初月按下了第一發十連鍵。

　　在一片白光中，有一道銀光閃過。

　　時初月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又保底了，伸手接過卡。

　　【恭喜您獲得SR[潘安]！】

　　【人物簡介：論粉絲太愛我了怎麼辦？】

　　時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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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曹操和劉備探頭探腦過來圍觀時初月抽卡。

　　劉備好奇看著她手裡的SR：「冒昧問一句，這是哪位？」

　　時初月給他們解釋：「西晉的一位著名美男子，也是古代四大美男之一。」

　　「哦。」

　　曹操掃了一眼卡上的線稿就道，「不就一個長得好看的小白臉嘛，沒什麼稀奇。」

　　時初月：「……」

　　你們就使勁欺負SR還沒進化出自我意識吧。

　　不談別的，時初月自己還是挺高興抽到潘安的。

　　這張卡也是她在知道自己卡包性別錯了之後就非常想抽的卡之一。

　　無他，沒有美女小姐姐了，也只能指望能夠抽到四大美男來為自己提升顏值了。

　　所以時初月立刻把潘安的技能開了。

　　【技能：擲果盈車】

　　【技能簡介：在一段時間內迅速提升粉絲的狂熱度。】

　　【注1：每次持續時間為24小時，之後將進入12小時的冷卻時間。】

　　【注2：使用時或許會帶來一定副作用，請謹慎。】

　　時初月：「？」

　　沒想到技能竟然並不是從潘安本身的美貌提煉出來的貌若潘安，而是從喜歡他的人那裡提出的擲果盈車。

　　有點意思。

　　雖然和她最初想的不一樣，但時初月還是挺驚喜的。

　　她之前還念叨著她的路人好感非常不穩固，有個風吹草動就容易下滑，要是被黑了連個願意給她洗廣場清詞條的粉絲都沒有，還得她自己下陳勝吳廣當水軍去控場。

　　這張卡看起來倒像是穩固死忠粉的。

　　雖然SR有持續時間的限制，但關鍵時刻，有二十四小時就夠了。

　　不過副作用……？

　　時初月思考片刻，難道是指狂熱粉絲易生事端嗎。

　　不過現在暫時還沒有用上他的機會。

　　時初月把潘安收了起來，又清點了十連抽出的其他R卡，根據功能分類好後一塊兒丟進了自己的卡包倉庫中。

　　—

　　時初月這次回去沒休息多久，李靜就帶著新的工作來了。

　　那首《短歌行》的合作已經初步敲定了。

　　時初月上次說想去光華大學看看，李靜也表示同意。

　　一方面可以和這首歌的原創者深入談談, 另一方面他們也可以去光華大學實地踩踩點，看看適不適合取景拍MV。

　　而且還能順便錄個小的製作vlog，固固粉。

　　時初月畢竟從偶像剛轉型過來還沒一年，曾經的粉絲聽到她要出單曲都感到非常期待。

　　時初月自己也覺得這條路可行。

　　如果這首歌真的能流傳開，對她的人氣增長是非常有助益的。

　　畢竟綜藝播完了就沒人看了，但是經典的歌曲卻是不斷被人所傳唱的。

　　況且她之後還會不斷活躍在公眾面前，只要能有個說得過去的作品，大家看到她就會想到她的歌，看到她的歌又會想到她，良性循環之後每天就是躺著都能有人氣進賬。

　　曹操知道了這件事後可得意了。

　　「看，還是我有用吧。」

　　他說著瞥了一眼旁邊的卡，「比這個只會演哭戲的強多了。」

　　劉備：「……」

　　有些人真是幾千年過去了還依舊那麼喜歡拉踩。

　　萬事準備完畢，時初月帶著她的團隊向著光華大學出發。

　　自從上次聽到了光華大學後，她心裡就存了個疑惑的影子。

　　現在終於有機會能夠親自過去看看了。

　　當車開進光華大學的那一剎，時初月就被一種時空交疊感壓得大腦隱隱發疼。

　　隔著車窗，她一眼明晰。

　　這就是她的學校。

　　一草一木都是她熟悉的樣子。

　　李靜看了一眼消息，「他說他在鹿鳴樓等我們。讓我看看這校內地圖，鹿鳴樓在——」

　　時初月開口道：「前面左轉，開到底的那幢樓就是。」

　　李靜有點驚訝：「你之前來過？」

　　時初月沒說話，只是笑了一下。

　　她在這裡讀完了本科，又順利保研，算起來有近五年時間，怎麼可能不熟悉。

　　她望著車窗外面，幾乎是用一種在搜尋自己存在過的痕跡的心態，想找出這裡任何一點和原世界不同的地方。

　　只是所有的一切都如常。

　　彷彿沒有半點不妥當。

　　……

　　負責這次面談的是漢樂詩社社長。

　　「你好，我叫路修遠。」

　　時初月剛一進門，他就站起來簡單致意，「時小姐遠道而來，辛苦了。」

　　時初月望著他，安靜了一秒。

　　路修遠，漢樂詩社社長，本科碩士都是人文學院文學系，也算是她的半個學長。

　　和原世界一模一樣。

　　連說話的語氣都那麼相似。

　　那一瞬間，時初月被一種莫名而未知的驚懼感給重重包裹住了。

　　這裡到底是哪裡？

　　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陌生又無比相似的時空，完成所謂的復活任務？

　　路修遠又叫了一聲：「時小姐？」

　　「不好意思，先坐吧。」

　　時初月壓下自己的疑惑，坐下後，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社團內部的環境。

　　和她記憶中大致一樣，似乎又略有偏差。

　　路修遠先開了口：「很高興您能喜歡這首歌，才有了我們這一次合作的機會。只是不知道您是在哪兒聽到的？我還以為這首歌只有我們學校的學生知道呢。」

　　時初月想了想說：「我有偶然刷到你們在網上發的視頻。」

　　這倒不假。

　　漢樂詩社是有自己的公眾號和視頻網站的運營號的。

　　只不過閱讀量和播放量不算特別高，基本都是同校學生自己點出來的，這次倒是趁著時初月在綜藝裡唱了一次，就此也帶火了視頻號。

　　路修遠對這個回答似乎也持懷疑態度。

　　不過聰明人向來不會多問什麼，只說了一句：「那是我們的幸運。」

　　在他們簡單的寒暄過後，李靜適時開口，同時示意工作人員可以開始記錄：「可以簡單講一下你的創作心路嗎，我們可能會用到到時候的宣傳裡。」

　　「沒問題。」

　　對於這方面，路修遠向來是侃侃而談，從自己的創作想法洋洋灑灑講到最後成果。

　　社團裡常年備著吉他，路修遠正好重新給她彈唱了一遍。

　　時初月聽完後，不自覺擰著眉：「好像和我聽的版本不太一樣。」

　　路修遠跟著微微皺眉：「其實我也覺得和你在綜藝裡唱的版本不太一樣，所以剛開始我都沒有敢認這首歌。」

　　「你唱的那邊顯然更好。」

　　曹操突然冒泡，出來點評道：「這版總覺得缺了點什麼的樣子。」

　　他懷疑地看著時初月，「不會你才是真正的原創，只是你忘記掉了吧？」

　　時初月：「……」

　　怎麼可能。

　　她在樂理這塊天賦幾乎為零。

　　以至於她也說不清有哪兒具體不一樣，只是感覺上確實不同。

　　稍微頓了一下後，時初月忽然問：「這首歌是你自己寫的嗎？我的意思是，完全由你一個人獨創，期間沒有其他人幫助過你。」

　　「是。」

　　路修遠答道，「完全由我一個人原創，然後才通過這首歌，一個人建立了社團。」

　　時初月微微凝神。

　　不對。

　　這不對。

　　在她的記憶裡，《短歌行》應該是路修遠和他的一位朋友一塊創作的才對。

　　而且他的那位朋友，也應該是社團的創始人之一。

　　時初月想拿那個人的名字問他，卻發現自己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她只記得有這麼一個人存在，但他姓甚名誰，長什麼樣，和路修遠又是什麼關係，一概不知。

　　就像是她的記憶裡被刻意擦去了這一塊。

　　路修遠又問：「怎麼了？」

　　時初月回神過來，輕輕說：「算了，沒什麼。」

　　除了這點小插曲，合作事宜都談的非常愉快。

　　臨走前，她又看了看社團活動室牆上掛著的照片。

　　那麼多張照片裡，沒有一張有她。

　　這個世界，似乎壓根不存在一個在光華大學中就讀的時初月。

　　時初月忽然問：「我能看看社團成員名冊嗎？」

　　路修遠愣了一秒，似乎有些不明所以：「時小姐想看這個？」

　　時初月找了個藉口，「合作曲可能要加一段社團的集體合唱，所以我想看看社團大概有多少人，男女比例和年級比例又如何。」

　　她特意補充道，「如果必要的話，以前退社的我也需要。」

　　她找的藉口不算太貼，要求也不算太合適。

　　不過前面合作談的非常愉快，所以路修遠也只想了一下，立刻去取來遞給了她。

　　時初月在翻開的時候，甚至有點忐忑，會不會在名冊裡翻到另一個時初月。

　　不過沒有。

　　時初月翻到她那一年入社的時間。

　　除她之外，和她同批的人她幾乎都看到在名單中看到了。

　　也是。

　　時初月在心中輕嘆自己腦子不清，如果有個同名同長相的人，路修遠見她第一眼應該就能認出來。

　　她對著名單凝神一會兒，發現還是不記得她到底是怎麼加入的了。

　　不過她的消失，也似乎沒有影響到任何事情。

　　彷彿在偌大的歷史長河裡，缺了一個人根本不值一提。

　　—

　　合作初步敲定，剩下的事情就是工作團隊該準備的了。

　　路修遠只簡單地提供了一首歌。

　　而時初月團隊要想辦法把這首歌變成一首商業單曲。

　　在此期間，時初月倒是可以稍稍休息一段時間。

　　她這回卻是一反常態，並沒有把多餘的時間拿來學習，而是看起了《追光少年》這個選秀。

　　當然，主要是為了明喻白——的卡牌。

　　俗話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嘛。

　　作為同樣來這個世界的任務者，時初月得首先知道他在這期間抽到了哪些卡才行。

　　距離最近的一期就是第二次順位發布排名。

　　明喻白毫無疑問地拿下了第一，說感想的時候一個美人落淚，直接衝上熱搜，吸到了大批顏粉的憐愛。

　　而正在看視頻的時初月望著他身後明晃晃的卡牌：「……」

　　她辨認了一下上面的字。

　　【R-孟姜女】

　　「謔。」

　　曹操湊過來一看，「這不是大耳賊的技能嗎？嘖嘖嘖，沒想到你竟然和R卡用同一個技能哦？」

　　劉備：「……」

　　真想進化一個漢中之戰技能出來狠狠鞭屍他一頓。

　　時初月又仔細看了看。

　　在孟姜女後面居然還有一張卡。

　　這張卡被孟姜女給擋住了，她看不清，但看光芒的顏色應該是一張另外的R卡。

　　時初月和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原來還能雙卡雙待啊。」

　　身後突然傳來聲音：「你在看什麼？」

　　時初月下意識把手機鎖屏後反過來一扣，心虛得像是中學時代被老師抓到了在玩手機。

　　「慌什麼啊？」

　　李靜笑著在她身後坐下，「我有這麼凶神惡煞嗎？也沒禁止你玩手機啊。」

　　她挑了下眉，「還是說你是在偷偷看十八禁——」

　　「當然不是！」

　　時初月立刻將手機翻過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追光少年》啊。」

　　李靜坐起來，「趕巧了這不是，我剛想和你說這件事。我給你接了個臨時工作，剛好和《追光少年》有關。」

　　時初月一愣：「啊？」

　　「是合作舞台。」

　　李靜沒察覺到她表情不對，繼續說，「也不瞞你。這個資源人家節目之前談的是鹿星星，不知道她那邊經紀人出了什麼問題，突然又不要了。所以資源給到了我們公司這邊，上面要找人救場，我就先幫你接了。」

　　「我是想著《追光少年》現在熱度不錯，你最近又要發單曲，有個舞台能幫你造勢宣傳一波也不錯。」

　　李靜說著，又皺了下眉，「不過你都挺久沒上過舞台了，我也不知道你行不行——」

　　時初月沒有直接回答她這個問題，倒是直截了當反問：「要和誰合作？」

　　「一組那麼多人我哪兒記得清……」

　　李靜一哂，瞄到她的手機屏幕，忽然點了點，「哦，我只知道好像有他。」

　　時初月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心臟驟然一跳。

　　屏幕裡，正是剛剛坐上C位王座的明喻白。

teae

第二十五章

　　論壇，《追光少年》專組。

　　今日熱帖Top1。

　　標題：【有人吃到準確瓜了嗎？三公助演嘉賓到底是誰？】

　　【前四個不是早就定了嗎。只有《Clear》那組聽說換了人，具體什麼情況還不知道。】

　　【你們說lxx為什麼突然不來了啊，想不通。難道真的想專心走演員路？】

　　【扯淡吧，隔壁組的合作嘉賓難道不是演員？又沒規定演員不能上合作舞台，估計還是怕被吸血吧。】

　　【追光今年還不夠出圈？真要論起來誰吸血誰還說不准呢！】

　　【好了別吵了，說不定就是行程臨時衝突了，別猜太多了。現在我就想知道換成誰了，其他都不重要。】

　　各家粉絲對助演嘉賓名單討論不休。

　　直到幾百層之後，一直在論壇內放瓜的節目組真瓜主突然冒泡。

　　【定了，《Clear》組助演scy。】

　　【scy是誰？】

　　【瞬間解碼，時初月啊】

　　【WTF？鹿星星換時初月，omg我需要緩一會兒。】

　　【我草節目組是不是瘋了，scy之前風評有多差節目組不知道嗎，別拖累弟弟們好嗎！】

　　【救命救命救命讓我看看是哪個倒黴誰要和時初月一組，千萬不要是我擔謝謝謝謝。】

　　【樓上還不知道分組？《Clear》組C位就是你擔明喻白。】

　　【……都讓讓，小白媽粉先死。】

　　【小白女友粉接著死。】

　　【我說你們有必要反應這麼大嗎……我剛看完妹妹旅行綜藝，人家表現很好啊。】

　　【樓上這麼大方不如讓你擔和她合作，scy之前可是有過扒著富二代流量炒作過的前科，誰知道她這次來又會對弟弟們做什麼。】

　　【別的暫且不提，你要說扒著炒作的……該不會是嚴恆吧？笑拉了啊家人們，嚴恆都快把時初月是我親姐這條吸煙刻肺了還用得著你說人炒作？我看他自己恨不得每天給時初月買十幾個熱搜吹她牛逼。】

　　……

　　論壇討論的熱熱鬧鬧。

　　藏手機的練習生中間當然也炸開了鍋。

　　「明哥。」

　　洗手間內，有人鬼鬼祟祟跑到明喻白旁邊，「我剛剛從選管那邊打聽了一下，我們這組助演嘉賓定了，是時初月。」

　　洗手間是整個節目唯一沒有裝攝像頭的地方。

　　也是最適合講八卦的地方。

　　明喻白耳朵動了動：「時初月？」

　　他不認識這個人。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個名字有點過分耳熟。

　　是以前聽過嗎？

　　好像也沒有啊。

　　見隊友一臉震驚地望著他，明喻白又問：「怎麼了？」

　　「不愧是明哥。」

　　隊友感嘆道，「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真佩服。」

　　明喻白不明所以：「有什麼需要驚訝的地方嗎？」

　　「哇塞。」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

　　隊友望了一圈，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後壓著聲音說，「聽說時初月在外面的風評超級差，也不知道節目組請她幹什麼，還偏偏塞給我們組。」

　　「據說原來的合作嘉賓應該是鹿星星的，不知道怎麼突然換成了她，唉。」

　　明喻白掀了下眼皮：「只是聽說？」

　　隊友撓了撓頭：「怎麼了嗎？」

　　「既然是聽說，就不要有先入為主的印象。」

　　明喻白關緊水龍頭，取毛巾擦了擦手，語氣溫和而平靜，「我們之前沒有見過她，那就不知道她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再多的聽說都沒有用。」

　　說這句話倒也不是特地幫誰，換個人也一樣，這只是他的處事風格。

　　只是他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嘴上對別人說不要有先入為主的印象，而他自己對時初月，卻有一種很莫名奇妙的初印象。

　　這種印象讓他很固執地認定。

　　她絕對不是傳聞裡說的那樣。

　　……

　　《追光少年》這個選秀採取的是直播賽制。

　　不僅公演需要直播，練習室要直播，就連宿舍也要直播。

　　且每一次順位發布前九名，每個人都還有專屬機位。

　　時初月聽得毛骨悚然：「也就是說，我從進到練習室的那一秒，就有鏡頭在拍我了？」

　　「不是。」

　　李靜糾正她，「是從你踏入他們營地的那一刻，就有鏡頭在拍你了。」

　　時初月：「……」

　　那她還怎麼和明喻白交流。

　　時初月其實沒有料到會這麼早見到明喻白。

　　她知道明喻白要參加選秀，所以算了算時間，覺得至少得等到他選秀結束，然後她再想辦法用九曲十八彎的方式要到他的聯繫方式，才能正式會談。

　　沒想到天降機會，直接把明喻白送到了她面前。

　　剛好她最近攢了一籮筐的疑點和問題，想和他聊聊。

　　誰知道還有攝像頭這個大型阻礙在。

　　時初月走進營地，稍微掃了一眼。

　　果然到處是固定機位的攝像頭。

　　時初月在心裡輕輕嘆口氣。

　　曹操問：「你是不是要去見姓明那小子了？」

　　「對。」

　　時初月頓了一下，道，「所以待會兒你們不要出來，讓我先試探一下他。」

　　雖然明喻白和她都是穿越者，但對他具體是個怎麼樣的人她還不瞭解，未必能全信。

　　如果發現他是個自私自利的壞人，還是不要讓他知道自己也是穿越者比較好。

　　劉備：「好。」

　　曹操：「明白。」

　　兩張卡迅速消失在她身邊。

　　然而片刻後，曹操又說話了：「但放心，我們會在暗中觀察你們的一舉一動，必要時刻也會保護你的安全。」

　　劉備：「怎麼保護？就靠你的對酒當歌嗎？」

　　曹操：「那也比靠你的哭戲要好。」

　　時初月：「……」

　　她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往練習室的方向走去。

　　……

　　《Clear》組練習室。

　　時初月剛過去，準備敲一敲門，誰知道門在裡面先被打開了。

　　她抬眼望過去，是一排舉著橫幅的練習生們大聲道，「歡迎光臨！」

　　橫幅上是一行大字。

　　【熱烈歡迎時初月前輩蒞臨《Clear》組！】

　　時初月：「……」

　　真是又土又好笑。

　　她忍住笑意，禮貌地鞠了個躬，「你們好。」

　　等直起身來，再抬眼望去，時初月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明喻白。

　　他似乎和當時鏡頭裡不太一樣了。

　　雖然依舊非常好看，但缺少了第一次見他的那種窒息般的壓倒感。

　　時初月猜測，應該是卡牌效果被取掉了的緣故。

　　現在近距離這麼一看，他的氣質其實不怎麼像是常年在舞台上的愛豆，反而給人以一種光風霽月的學者氣，和周圍的其他人都有些格格不入。

　　另一邊，明喻白卻沒有動。

　　一種奇妙的震蕩感鋪天蓋地向他襲來。

　　和那次公演時一樣，卻又彷彿不太一樣。

　　這一次，不僅僅是他的卡牌在他的意識空間內劇烈震蕩，更有來自他個人的情緒反響。

　　那是什麼，他尚且不清楚。

　　但有一點他很明白。

　　明喻白望著他眼前的這個人，心跳飛快。

　　她就是他要找的線索。

　　時初月先打了招呼，卻並沒有練習生們上前。

　　在這節目裡，女生出現的很少，所以他們要表現得足夠害羞。

　　哪怕他們其中有人私下早談過七八個女朋友，但是鏡頭面前，為討粉絲喜歡，就要給自己營造一種從來沒和女生接觸過的形象。

　　只有明喻白往前走了一步。

　　他坦坦蕩蕩伸出手，看著她的眼睛，笑了一聲，道，「前輩好。」

　　直播間彈幕頓時震蕩。

　　【身高差好配好配！！顏值也好配！】

　　【救命沒想到明喻白竟然是最先主動的那個，這對可以嗑嗎！】

　　【管他呢，先嗑了再說。】

　　【能不能滾啊我兒子對誰都這麼禮貌好嗎，不要借我兒子的紳士禮儀來拉郎好嗎！！】

　　時初月簡單和他握了握手，對系統小聲道：「我覺得他看起來不是壞人。」

　　曹操再次突然冒泡：「壞人哪兒這麼容易看得出來。」

　　「怎麼不行？」

　　劉備說，「『司馬懿鷹視狼顧，不可付以兵權』。這句話不是你說的？」

　　曹操立刻反駁：「那他媽是你粉絲在《三國演義》裡寫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

　　時初月無奈道，「不是讓你們別出來嗎？」

　　「沒關係沒關係。」

　　曹操很無所謂的樣子，「反正我們使用的是隊內語音，他又聽不到。」

　　時初月：「……」

　　她暫且忽視他們吵架，直接問系統：「你們有沒有什麼穿越者聯絡的暗號。比如說我說奇變偶不變他會說符號看象限之類的。」

　　「……」

　　系統遞出了個簡單粗暴的方法，「其實只要你把卡拿出來在他面前晃一晃就行了。」

　　「那怎麼行？」

　　時初月立刻反駁，「在不確定敵我情況下，至少也得他先出示卡向我表示誠意吧。」

　　明喻白靜靜看著她。

　　時初月和系統說了一會兒話之後才回神，輕輕笑了笑，「不好意思。」

　　「沒關係，坐吧。」

　　「這首歌不是很難，分給前輩的合作part也不會非常多。」

　　明喻白說著，拿起平板給她播放了一遍教學視頻，「大概是這樣的難度。還有四天時間，我覺得應該可以學會。」

　　不，是，很，難。

　　時初月看完視頻，瞳孔地震。

　　要不是見過他使用卡，她差點就要懷疑他是書裡的土著民愛豆了。

　　時初月思考了一下，小心試探：「那如果我學不會怎麼辦？」

　　明喻白微愣了一下，輕輕笑了：「沒關係，我會教你的。」

　　彈幕頓時又是一片沸騰。

　　時初月卻是鬆了一口氣。

　　就等著他這句話呢。

　　畢竟無論是練習室還是專屬機位都有時間限制，換言之不可能二十四小時跟著他。

　　如果能用額外加練的時間找到獨處的機會，說不定可以和他詳細談一談。

　　「那就拜託你了。」

　　時初月點了下頭，又一一禮貌致謝其他人，「謝謝大家，辛苦了，我很期待這次的合作。」

　　「我先出去透口氣，一會兒回來和大家一塊兒練習。」

　　時初月說著站起身來，走到外面走廊裡，把卡放出來。

　　曹操問：「你打算什麼時候認親？」

　　「……再等等。」

　　時初月思忖片刻，「他也一直沒在我面前用過卡，看起來是非常謹慎的一個人，加上有攝像機無孔不入地拍攝，估計還要再等一段時間。」

　　曹操像個吃瓜吃不過癮的群眾：「你們就不能用腦電波進行交流嗎？」

　　時初月：「？」

　　她剛想說什麼，練習室門突然被打開。

　　時初月迅速把卡收起來。

　　走出來的是明喻白。

　　他低頭望了一會兒時初月，沒說話。

　　「怎麼了？」

　　時初月開了個小玩笑，「不會是突然反悔，不想教我了吧？」

　　「我說過會教你，當然不會反悔。」

　　「只是在這之前，能不能告訴我一件事。」

　　明喻白看著時初月的眼睛，輕輕彎出一個笑來，「你剛剛在我們聊天的時候走神了兩次，是在和你的系統聊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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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論壇，《追光少年》專組。

　　今日熱帖Top1。

　　標題：【有人吃到準確瓜了嗎？三公助演嘉賓到底是誰？】

　　【前四個不是早就定了嗎。只有《Clear》那組聽說換了人，具體什麼情況還不知道。】

　　【你們說lxx為什麼突然不來了啊，想不通。難道真的想專心走演員路？】

　　【扯淡吧，隔壁組的合作嘉賓難道不是演員？又沒規定演員不能上合作舞台，估計還是怕被吸血吧。】

　　【追光今年還不夠出圈？真要論起來誰吸血誰還說不准呢！】

　　【好了別吵了，說不定就是行程臨時衝突了，別猜太多了。現在我就想知道換成誰了，其他都不重要。】

　　各家粉絲對助演嘉賓名單討論不休。

　　直到幾百層之後，一直在論壇內放瓜的節目組真瓜主突然冒泡。

　　【定了，《Clear》組助演scy。】

　　【scy是誰？】

　　【瞬間解碼，時初月啊】

　　【WTF？鹿星星換時初月，omg我需要緩一會兒。】

　　【我草節目組是不是瘋了，scy之前風評有多差節目組不知道嗎，別拖累弟弟們好嗎！】

　　【救命救命救命讓我看看是哪個倒黴誰要和時初月一組，千萬不要是我擔謝謝謝謝。】

　　【樓上還不知道分組？《Clear》組C位就是你擔明喻白。】

　　【……都讓讓，小白媽粉先死。】

　　【小白女友粉接著死。】

　　【我說你們有必要反應這麼大嗎……我剛看完妹妹旅行綜藝，人家表現很好啊。】

　　【樓上這麼大方不如讓你擔和她合作，scy之前可是有過扒著富二代流量炒作過的前科，誰知道她這次來又會對弟弟們做什麼。】

　　【別的暫且不提，你要說扒著炒作的……該不會是嚴恆吧？笑拉了啊家人們，嚴恆都快把時初月是我親姐這條吸煙刻肺了還用得著你說人炒作？我看他自己恨不得每天給時初月買十幾個熱搜吹她牛逼。】

　　……

　　論壇討論的熱熱鬧鬧。

　　藏手機的練習生中間當然也炸開了鍋。

　　「明哥。」

　　洗手間內，有人鬼鬼祟祟跑到明喻白旁邊，「我剛剛從選管那邊打聽了一下，我們這組助演嘉賓定了，是時初月。」

　　洗手間是整個節目唯一沒有裝攝像頭的地方。

　　也是最適合講八卦的地方。

　　明喻白耳朵動了動：「時初月？」

　　他不認識這個人。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個名字有點過分耳熟。

　　是以前聽過嗎？

　　好像也沒有啊。

　　見隊友一臉震驚地望著他，明喻白又問：「怎麼了？」

　　「不愧是明哥。」

　　隊友感嘆道，「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真佩服。」

　　明喻白不明所以：「有什麼需要驚訝的地方嗎？」

　　「哇塞。」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

　　隊友望了一圈，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後壓著聲音說，「聽說時初月在外面的風評超級差，也不知道節目組請她幹什麼，還偏偏塞給我們組。」

　　「據說原來的合作嘉賓應該是鹿星星的，不知道怎麼突然換成了她，唉。」

　　明喻白掀了下眼皮：「只是聽說？」

　　隊友撓了撓頭：「怎麼了嗎？」

　　「既然是聽說，就不要有先入為主的印象。」

　　明喻白關緊水龍頭，取毛巾擦了擦手，語氣溫和而平靜，「我們之前沒有見過她，那就不知道她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再多的聽說都沒有用。」

　　說這句話倒也不是特地幫誰，換個人也一樣，這只是他的處事風格。

　　只是他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嘴上對別人說不要有先入為主的印象，而他自己對時初月，卻有一種很莫名奇妙的初印象。

　　這種印象讓他很固執地認定。

　　她絕對不是傳聞裡說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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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光少年》這個選秀採取的是直播賽制。

　　不僅公演需要直播，練習室要直播，就連宿舍也要直播。

　　且每一次順位發布前九名，每個人都還有專屬機位。

　　時初月聽得毛骨悚然：「也就是說，我從進到練習室的那一秒，就有鏡頭在拍我了？」

　　「不是。」

　　李靜糾正她，「是從你踏入他們營地的那一刻，就有鏡頭在拍你了。」

　　時初月：「……」

　　那她還怎麼和明喻白交流。

　　時初月其實沒有料到會這麼早見到明喻白。

　　她知道明喻白要參加選秀，所以算了算時間，覺得至少得等到他選秀結束，然後她再想辦法用九曲十八彎的方式要到他的聯繫方式，才能正式會談。

　　沒想到天降機會，直接把明喻白送到了她面前。

　　剛好她最近攢了一籮筐的疑點和問題，想和他聊聊。

　　誰知道還有攝像頭這個大型阻礙在。

　　時初月走進營地，稍微掃了一眼。

　　果然到處是固定機位的攝像頭。

　　時初月在心裡輕輕嘆口氣。

　　曹操問：「你是不是要去見姓明那小子了？」

　　「對。」

　　時初月頓了一下，道，「所以待會兒你們不要出來，讓我先試探一下他。」

　　雖然明喻白和她都是穿越者，但對他具體是個怎麼樣的人她還不瞭解，未必能全信。

　　如果發現他是個自私自利的壞人，還是不要讓他知道自己也是穿越者比較好。

　　劉備：「好。」

　　曹操：「明白。」

　　兩張卡迅速消失在她身邊。

　　然而片刻後，曹操又說話了：「但放心，我們會在暗中觀察你們的一舉一動，必要時刻也會保護你的安全。」

　　劉備：「怎麼保護？就靠你的對酒當歌嗎？」

　　曹操：「那也比靠你的哭戲要好。」

　　時初月：「……」

　　她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往練習室的方向走去。

　　……

　　《Clear》組練習室。

　　時初月剛過去，準備敲一敲門，誰知道門在裡面先被打開了。

　　她抬眼望過去，是一排舉著橫幅的練習生們大聲道，「歡迎光臨！」

　　橫幅上是一行大字。

　　【熱烈歡迎時初月前輩蒞臨《Clear》組！】

　　時初月：「……」

　　真是又土又好笑。

　　她忍住笑意，禮貌地鞠了個躬，「你們好。」

　　等直起身來，再抬眼望去，時初月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明喻白。

　　他似乎和當時鏡頭裡不太一樣了。

　　雖然依舊非常好看，但缺少了第一次見他的那種窒息般的壓倒感。

　　時初月猜測，應該是卡牌效果被取掉了的緣故。

　　現在近距離這麼一看，他的氣質其實不怎麼像是常年在舞台上的愛豆，反而給人以一種光風霽月的學者氣，和周圍的其他人都有些格格不入。

　　另一邊，明喻白卻沒有動。

　　一種奇妙的震蕩感鋪天蓋地向他襲來。

　　和那次公演時一樣，卻又彷彿不太一樣。

　　這一次，不僅僅是他的卡牌在他的意識空間內劇烈震蕩，更有來自他個人的情緒反響。

　　那是什麼，他尚且不清楚。

　　但有一點他很明白。

　　明喻白望著他眼前的這個人，心跳飛快。

　　她就是他要找的線索。

　　時初月先打了招呼，卻並沒有練習生們上前。

　　在這節目裡，女生出現的很少，所以他們要表現得足夠害羞。

　　哪怕他們其中有人私下早談過七八個女朋友，但是鏡頭面前，為討粉絲喜歡，就要給自己營造一種從來沒和女生接觸過的形象。

　　只有明喻白往前走了一步。

　　他坦坦蕩蕩伸出手，看著她的眼睛，笑了一聲，道，「前輩好。」

　　直播間彈幕頓時震蕩。

　　【身高差好配好配！！顏值也好配！】

　　【救命沒想到明喻白竟然是最先主動的那個，這對可以嗑嗎！】

　　【管他呢，先嗑了再說。】

　　【能不能滾啊我兒子對誰都這麼禮貌好嗎，不要借我兒子的紳士禮儀來拉郎好嗎！！】

　　時初月簡單和他握了握手，對系統小聲道：「我覺得他看起來不是壞人。」

　　曹操再次突然冒泡：「壞人哪兒這麼容易看得出來。」

　　「怎麼不行？」

　　劉備說，「『司馬懿鷹視狼顧，不可付以兵權』。這句話不是你說的？」

　　曹操立刻反駁：「那他媽是你粉絲在《三國演義》裡寫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

　　時初月無奈道，「不是讓你們別出來嗎？」

　　「沒關係沒關係。」

　　曹操很無所謂的樣子，「反正我們使用的是隊內語音，他又聽不到。」

　　時初月：「……」

　　她暫且忽視他們吵架，直接問系統：「你們有沒有什麼穿越者聯絡的暗號。比如說我說奇變偶不變他會說符號看象限之類的。」

　　「……」

　　系統遞出了個簡單粗暴的方法，「其實只要你把卡拿出來在他面前晃一晃就行了。」

　　「那怎麼行？」

　　時初月立刻反駁，「在不確定敵我情況下，至少也得他先出示卡向我表示誠意吧。」

　　明喻白靜靜看著她。

　　時初月和系統說了一會兒話之後才回神，輕輕笑了笑，「不好意思。」

　　「沒關係，坐吧。」

　　「這首歌不是很難，分給前輩的合作part也不會非常多。」

　　明喻白說著，拿起平板給她播放了一遍教學視頻，「大概是這樣的難度。還有四天時間，我覺得應該可以學會。」

　　不，是，很，難。

　　時初月看完視頻，瞳孔地震。

　　要不是見過他使用卡，她差點就要懷疑他是書裡的土著民愛豆了。

　　時初月思考了一下，小心試探：「那如果我學不會怎麼辦？」

　　明喻白微愣了一下，輕輕笑了：「沒關係，我會教你的。」

　　彈幕頓時又是一片沸騰。

　　時初月卻是鬆了一口氣。

　　就等著他這句話呢。

　　畢竟無論是練習室還是專屬機位都有時間限制，換言之不可能二十四小時跟著他。

　　如果能用額外加練的時間找到獨處的機會，說不定可以和他詳細談一談。

　　「那就拜託你了。」

　　時初月點了下頭，又一一禮貌致謝其他人，「謝謝大家，辛苦了，我很期待這次的合作。」

　　「我先出去透口氣，一會兒回來和大家一塊兒練習。」

　　時初月說著站起身來，走到外面走廊裡，把卡放出來。

　　曹操問：「你打算什麼時候認親？」

　　「……再等等。」

　　時初月思忖片刻，「他也一直沒在我面前用過卡，看起來是非常謹慎的一個人，加上有攝像機無孔不入地拍攝，估計還要再等一段時間。」

　　曹操像個吃瓜吃不過癮的群眾：「你們就不能用腦電波進行交流嗎？」

　　時初月：「？」

　　她剛想說什麼，練習室門突然被打開。

　　時初月迅速把卡收起來。

　　走出來的是明喻白。

　　他低頭望了一會兒時初月，沒說話。

　　「怎麼了？」

　　時初月開了個小玩笑，「不會是突然反悔，不想教我了吧？」

　　「我說過會教你，當然不會反悔。」

　　「只是在這之前，能不能告訴我一件事。」

　　明喻白看著時初月的眼睛，輕輕彎出一個笑來，「你剛剛在我們聊天的時候走神了兩次，是在和你的系統聊我嗎？」

teae

第二十七章

　　時初月懵了一瞬。

　　下一秒，她迅速反應過來，下意識抓住明喻白的手腕，語速極快地問：「光華大學，漢樂詩社？」

　　明喻白點了下頭。

　　時初月又道：「路修遠是你的朋友？」

　　明喻白再次點了下頭，並道：「這首歌就是我和他一起寫的。」

　　他稍微皺了下眉，「只是聽著，有點不太像了。」

　　當然不太像了。

　　因為這是沒有你參與的版本。

　　時初月腦子裡的千頭萬緒彷彿在這一時抿成了一根線。

　　半晌後她才喃喃說，「那我終於知道，我忘記的是什麼了。」

　　那應該是有關於明喻白的記憶。

　　只是在穿越過程中，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被直接抹去了。

　　明喻白低頭望著她，問：「你認識我？」

　　時初月還沒回答，練習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一個練習生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他們正共用一個耳機聽歌，時初月還抓著明喻白的手腕，幾乎是非常下意識地把門一關退了出去：「不好意思打擾了。」

　　時初月這才反應過來，立刻鬆開明喻白的手腕。

　　「……」

　　明喻白說，「秦羽，沒事，你進來吧。」

　　門再次被打開。

　　這位叫秦羽的練習生也是《Clear》組的，剛才走的時候忘了把毛巾拿走，所以才折回來取。

　　他不好意思地和時初月打了個招呼，然後單獨把明喻白給叫了過去。

　　「明哥，兄弟一場，我還是得提醒你一句。」

　　秦羽壓著聲音說，「人家雖然以前是愛豆，但現在轉型成演員了所以沒事，你別跟著犯傻。」

　　明喻白不明所以：「什麼？」

　　「你竟然在選秀期間談戀愛！你不怕死啊！」

　　明喻白：「……」

　　明喻白：「……你想多了。」

　　秦羽隔著門，看了看室內的時初月，還是不放心道：「那現在就和我回去吧。」

　　明喻白搖頭：「我有事要和她說。」

　　他皺一皺眉，「何況怎麼能把女孩子單獨留下？不禮貌。」

　　秦羽頓時一臉果然吧沒想到你這個濃眉大眼的也背叛了革命的樣子。

　　「……」

　　明喻白無奈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哪樣？」

　　秦羽撞了下他肩膀，「這麼多年練習生當下來，我還能看不懂嗎？」

　　明喻白：「……」

　　「還好現在晚了，我們這個練習室的直播機也關了。」

　　秦羽咬咬牙，像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做出了選擇幫親不幫理的這個艱難選擇，叮囑道，「不過外面大門的攝像機還開著，你待會出去的時候小心點，別被拍到。」

　　明喻白：「……」

　　他懶得再和秦羽解釋，只能說，「謝謝，我知道分寸。」

　　等重新回到練習室，時初月站起來道：「不好意思，我剛才有點激動。」

　　怎麼能不激動？

　　這是真真正正的他鄉遇故知。

　　同為一個世界的穿越者就算了，竟然還是同一個學校裡見過的人。

　　現在回想起來她缺失的那部分記憶，很可能就是關於明喻白指引她加入社團的部分。

　　「你之前的直覺是對的。」

　　時初月說，「我們應該真的見過。」

　　或許因為明喻白的記憶沒有她消除的那麼乾淨，所以他留有一點對於時初月的印象，而時初月這裡卻把他全盤忘記了。

　　「沒關係。」

　　明喻白倒是重新讓她坐下，「你剛剛給我聽這首歌的時候，其實我就猜到了。」

　　「至於為什麼要消除我們的記憶。」

　　他沉吟片刻，推測道，「可能是防止我們認出對方，打亂任務進度。」

　　不過即便如此，他們還是認出了對方。

　　還要感謝這首《短歌行》才是。

　　「我是光華大學的，人文學院，歷史系研一在讀，之前也參加過漢樂詩社。」

　　時初月報出自己的身份，問，「你有想起來什麼嗎？」

　　明喻白微微怔然片刻。

　　倒不是有所耳熟，而是那種第一次見到時初月的感覺又上來了。

　　與卡牌無關，來自他個人內心的強烈震蕩。

　　就彷彿在原世界，他和時初月有什麼特別的關聯。

　　然而他也沒回想起來太多，只能搖搖頭，說：「我是研二，文學系的。」

　　時初月這才發現雖然在節目裡明喻白叫她前輩，但其實他們倆應該是學長學妹的關係。

　　「不記得也不奇怪。」

　　時初月說，「雖然我們見過，但應該不是特別熟。」

　　畢竟一個是歷史系，一個是文學系。

　　社團應該就是他們唯一的聯繫了。

　　就是也不知道這一點聯繫能不能成為他們共同穿越的原因。

　　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穿越者在這個世界。

　　明喻白對她這個猜測不置可否，也沒說話。

　　雖然沒有挖出太多其他線索，時初月還是鬆了一大口氣，「起碼現在解決了一個大問題，總算知道我忘記的是什麼了。」

　　明喻白笑了下，說：「其實還可以解決一個小問題。」

　　時初月：「什麼？」

　　明喻白：「你剛剛是不是說，覺得這首歌缺了點什麼。」

　　時初月愣了一下，迅速明白過來。

　　對啊。

　　是缺東西了。

　　因為這首歌原創本來是路修遠和明喻白，現在少了明喻白提供創意的那一部分，她當然會覺得奇怪。

　　雖然整首歌大體沒有變，但缺少的明喻白的那一部分，正是畫龍點睛的那一部分。

　　明喻白說：「所以我可以幫你補全。」

　　曹操忽然探出頭：「這麼說，這首《短歌行》也有你小子的功勞？」

　　明喻白笑了一下，開了個小玩笑，「是啊曹公，是不是願意跟著我了？」

　　「想挖我牆角？」

　　曹操又飛了回去，「你想得美。」

　　明喻白倒也不生氣，只是聳了下肩道，「我可沒這麼想。」

　　他望著時初月，笑意清淺，「我只覺得，能夠幫上你就再好不過了。」

　　—

　　第二天，《Clear》組練習室內。

　　昨天明喻白不在，舞蹈老師也不在，所以時初月只跟著他們簡單地練習了一下走位。

　　今天卻是實打實的要練習唱跳和舞步了。

　　時初月把她的part看了一遍。

　　前面副歌的全體齊舞她都得跟上。

　　這倒算了，大不了她可以藏在最邊上劃劃水。

　　但中間有一段，是她和C位的雙人舞，這個可完全逃不過去。

　　而且這段和C位的雙人舞，舞蹈難度有多少先另說，重要的是有一段曖昧情長的對視。

　　舞蹈導師過來指導：「《Clear》這首歌該是什麼氛圍你們都知道吧？這是一首描寫少男少情竇初開的戀愛心情歌，所以你們倆得把這個感覺表現出來。」

　　「來。」

　　「不要害羞，先給我這個對視練好了。」

　　導師把他們倆推近一點，「就想想現在你們是一對戀人，要怎麼看對方。」

　　時初月：「……」

　　她不得不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抬頭，直視明喻白。

　　明喻白嘴角彎了一下。

　　他似乎永遠嘴角都掛著微笑，不知道是愛豆的招牌營業技能還是他在原世界就有的習慣。

　　「感覺是有一點了。」

　　導師說，「但還得加那種戀愛的張力，張力你們懂嗎！」

　　時初月：「……」

　　時初月心想我懂個屁。

　　她倒是不太害羞，就是完全摸不準這個戀愛心情是什麼，甚至已經開始在能不能用王莽演一個滿心滿眼全是戀人的少女角色了。

　　練習生們想笑又不能笑。

　　曹操開心吃瓜：「哇哦。」

　　「哇哦什麼哇哦。」

　　時初月沒好氣道，「不如你來幫幫我？」

　　曹操：「別的就算了，這個我可真不行。」

　　劉備也說：「我也不行。」

　　時初月：「……」

　　也是。

　　這倆還真是軍事方面我重拳出擊，戀愛方面我一敗塗地的代表。

　　明喻白一邊望著時初月，一邊全程聽著他們對話，嘴角弧度止不住地上揚。

　　彈幕量直線上升。

　　【啊啊啊啊小明笑起來太好看了。】

　　【救命！嗑死我了誰懂。】

　　【明喻白能告訴我你為什麼笑得這麼開心嗎？啊？你看其他人的時候有這樣嗎？】

　　【明月CP很好，哪個不要命的來一起殉我。】

　　【我知道為什麼我嗑不到明喻白其他的CP了，他的BG感簡直不要太強好嗎嗚嗚嗚嗚。】

　　【明粉閉麥回家打投！明粉閉麥回家打投！不要給CP粉眼色！！！】

　　【無語，有什麼好嗑的，只是導師的舞台要求罷了！有空嗑CP不如給明喻白投一票哦，你一票我一票明明明天就出道。】

　　練習總算結束。

　　進入短暫的休息期間。

　　時初月揉了揉臉後，敲敲系統：「我要抽卡。」

　　系統：「怎麼這個時候抽？」

　　「再不抽我還能過關嗎。」

　　時初月想起舞蹈導師剛才的話還心有餘悸，默默合掌，「請保佑我能抽到一張很會談戀愛的卡，張敞吳越王司馬相如什麼都行。」

　　什麼戀愛感。

　　她從來沒談過戀愛從哪兒找戀愛感！

　　怎麼就偏偏是一個戀愛小甜曲的合作舞台呢。

　　時初月心中腹誹，怎麼就不能是那種金戈鐵馬，殺氣十足的舞台呢，她分分鐘甩幾張戰將卡出來，肯定能完成得很漂亮。

　　「……其實不用這麼麻煩。」

　　明喻白聽到她的小聲嘀咕，問她，「你那邊有梁鴻嗎。」

　　時初月翻了翻自己的卡包，「有。」

　　這是一張R卡。

　　她大致瞭解梁鴻生平，似乎沒有什麼可以用來提煉技能的，所以一直沒有啟用過這張卡。

　　如果非說有的話……

　　時初月想到什麼，眼睛忽然一亮。

　　明喻白看她表情，就知道她也想到了。

　　「雖然我不知道分別歸屬於兩個人的卡能不能開組合技。」

　　明喻白取出一張【R-[孟光]】，輕輕晃了晃，「但是我想試試。」

　　「就是不知道前輩願不願意，和我『舉案齊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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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明喻白本身就長得好看。

　　這麼好看的人用最溫柔的語氣問你，願不願意和他舉案齊眉的時候，任憑誰都會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幸而也只那麼一瞬，時初月就回了神，立刻點頭道：「當然。」

　　下一秒，她就速度極快地翻出了系統當時更新組合技這個功能時的公告。

　　——【玩家可以一次性使用多張有關聯的卡牌。】

　　時初月敲了敲系統，和它玩摳字眼的小把戲：「你們這裡只說了玩家和有關聯的卡牌，那既沒限定玩家的數量，也沒說有關聯的卡牌是不是可以屬於不同玩家。」

　　「那麼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來自不同玩家的兩張有關聯的卡發動組合技也完全可行？」

　　「……」

　　那不是出這個公告的時候根本還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另一個玩家也在嘛！

　　不過在時初月面前系統向來很慫，只結結巴巴道，「應、應該是的。」

　　「應該是的？」

　　時初月手裡捏著卡，再次反問道，「那就是可以的意思？」

　　系統：「……」

　　這它哪兒知道啊！

　　它只是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系統罷了。

　　「或者，我們可以拿別的卡先試試效果。」

　　明喻白想了下，又問，「方便告訴我你那裡還有哪些卡嗎？我們可以比對一下，看看還有沒有能對應上的。」

　　時初月這才意識到昨天她看了明喻白的卡，卻沒有相應地把自己的卡包展示給他看，只讓他見了一眼曹操和劉備。

　　偏偏明喻白竟然也沒說什麼。

　　這人性格也未免太好了。

　　時初月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將自己所有卡拿出來，坦坦蕩蕩地展示給他。

　　可惜兩人比對了一圈，除了梁鴻孟光之外，倒是再也沒有其他夫妻成雙的卡了。

　　時初月拿起兩張卡，問：「我能拉郎一下王莽和趙飛燕嗎？畢竟他倆是一個時代的。」

　　明喻白：「？」

　　曹操忽然來勁了：「那你怎麼不拉我和小貂蟬呢？很多野史裡可都編了我試圖強佔小貂蟬的故事呢。」

　　「……」

　　時初月噎了一下，語氣匪夷所思，「難道你是要我和明喻白打一手『朋友妻皆可欺』的組合技嗎？」

　　明喻白卻笑了。

　　他拿自己手裡的卡碰了碰時初月的卡，試探道：「要不然我們就賭一把吧？」

　　組合技只能用一次。

　　他們只能把這次機會留到公演舞台上試。

　　只不過雖然是賭，他心裡也有了八成左右的把握。

　　時初月腦子一轉，也點頭道：「好，我們賭。」

　　賭贏了當然再好不過。

　　不過就算賭輸了，她也有別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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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公演還有三天。

　　時初月雖然解決了一個舞台情緒上的問題。

　　但還有一個更大的實力問題留給她。

　　這兩天裡，她記熟了自己的走位和大致的part。

　　多確實不算多，難度似乎也還好，但對於她一個舞蹈零基礎的人，要在這麼短期內全部學會，還是有點太困難了。

　　白天時初月要跟著所有人一起學群舞

　　晚上還得單獨練她自己的part。

　　真是累死她了。

　　「你們先回去吧。」

　　直播鏡頭關閉後，明喻白對其他隊友說，「我陪她繼續加練一會兒。」

　　同組隊友們咳嗽兩聲，心照不宣離開。

　　有人揶揄他道：「注意點啊明哥，距離出道沒一個月了，別掉鏈子啊。」

　　明喻白：「……快走吧。」

　　送走隊友後，他又回頭看時初月。

　　劉備正在和時初月聊天。

　　「看你這一天天地練，我都看累了。」

　　她跟著嘆口氣：「是啊，幸好有明喻白願意教我。」

　　她顯然沒品出這份誤會關係。

　　至於他這邊，則更無所謂被不被誤會了。

　　明喻白回到她身邊：「我們繼續吧。」

　　明喻白其實是個挺好的老師。

　　他懂分寸，不踰矩，且每個動作的指導都很有四兩撥千斤的效果。

　　只不過兩個小時過去，他思忖片刻，還是委婉對時初月說，「看來你確實不太擅長舞蹈。」

　　時初月很坦誠地承認，「畢竟我為數不多的舞蹈技能在中學時期就用完了。」

　　明喻白：「嗯？」

　　時初月清了清嗓子，道：「第三套全國中學生廣播體操，舞動青春，現在開始——」

　　明喻白反應了一秒，接著忍不住莞爾。

　　時初月開完玩笑，一拍腦袋：「對了，我幹嘛要這麼累啊？直接開個掛不就行了嗎？」

　　她說著立刻召喚出抽卡頁面。

　　想了想又看向明喻白，眨眨眼：「你運氣好嗎，能借我蹭蹭歐氣嗎？」

　　明喻白問：「你是要抽和跳舞相關的卡嗎？」

　　時初月點頭：「賭一把。」

　　雖說男性卡池內抽到會跳舞的人概率比較少。

　　但那也不是沒有。

　　比如安祿山不就會跳胡旋舞嗎。

　　「如果是為了這個，那你先不用抽了。」

　　明喻白說，「既然卡牌可以給其他人用，那我會在上場前就給你開好趙飛燕，保證你能完成這個舞台。」

　　時初月愣了一下：「那你呢？」

　　「我可以不用。」

　　明喻白很平靜道，「我說過，這首歌不是特別難。」

　　時初月：「……」

　　這什麼天生愛豆的發言？

　　又會作曲又會唱跳又會營業的？

　　你真的是光華大學文學系的學生而不是藝考生嗎？

　　「但是。」

　　時初月依舊遲疑，「這是你的公演舞台啊。」

　　換句話說，她搞砸了就搞砸了，她又不需要在這個節目裡出道，人氣受損也很快就能補回來。

　　但明喻白非常需要。

　　對於秀星來說，只有出道人氣才能滾雪球。

　　如果沒出道，加上他的素人背景，即使有卡牌在也很難出頭。

　　明喻白卻笑了：「就算沒有這張卡，我依舊可以完成這個舞台，不用擔心。」

　　剛參加節目的時候，他的確需要卡牌的輔助。

　　但現在都第三次公演了，這種難度系數的舞，他單抗下來問題不大。

　　「這樣你也不用太累了。」

　　明喻白想了一下，又道，「不過白天該訓練的時候還是要好好訓練，畢竟鏡頭還拍著。」

　　對於他的幫助，時初月忽然有些不知道說什麼。

　　半晌，她才點了下頭，說，「收到。」

　　明喻白嗯了一下，說：「走，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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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論壇熱帖。

　　【明天就公演了，買定離手來猜最終各組成果。】

　　【反正我覺得《Clear》組不行，看他們練習室就知道了，別人組助演嘉賓那都是錦上添花，只有這組的scy從練習室就一直在給隊友拖後腿，myb前前後後給她摳了多少次舞還學不會，廢物就是廢物。】

　　【也不能說是學不會，她記動作很快，就是跳出來不對，一股廣播體操的味兒，也不知道以前怎麼出道的。】

　　【……也不用這麼說吧，她在團期間是vocal擔，舞蹈或許本來就是她短板呢。】

　　【所以鹿星星幹嘛不來？她以前在團是舞擔吧？可惜了。】

　　【也不一定，鹿星星要來可能就不一定有這麼強的CP感了。這幾天我真是在我們明月CP裡嗑生嗑死。A班全能xF班five，這不就是時湘琴和明直樹嗎kswlkswl】

　　【廢物就是廢物怎麼還能借CP洗白的，之前借恆星繞月蹭的熱度還不夠嗎還要帶明喻白，嘖嘖嘖，坐等明天舞台廢物被嘲出圈。】

　　公演前三小時，後台。

　　因為他們這首歌的氛圍是初戀感小甜歌，所以《Clear》組全員穿的都是校園風的衣服。

　　時初月的更衣間在另外一邊，等她換完衣服走出來的時候，明喻白一抬頭，怔了一下。

　　時初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英倫風校服和裙子：「怎麼了？」

　　因為有鏡頭在，明喻白想了一會兒，只說：「沒什麼，這身校服和光華大學的一套正裝有點像。」

　　以至於有那麼一瞬間，他被壓制的記憶在迅速往上衝。

　　時初月看了一眼，恍然道，「確實。」

　　難怪她剛才也覺得眼熟。

　　她大二時期參加辯論隊穿的那套正裝似乎就和這個風格很像。

　　台前傳來聲音：「——有請《Clear》組練習生及助演嘉賓，時初月上台。」

　　明喻白站起來：「走吧。」

　　他們穿過走廊，來到公演舞台上。

　　燈光還沒亮，所有人都隱在黑暗中。

　　時初月有點緊張。

　　這理應是她作為「時初月」所應該熟悉的舞台。

　　原主有幾年的女團經驗，她絕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露怯。

　　但她沒有。

　　她也曾經有過很多次站在講台上的經歷，但那是完全不同的體驗，根本無法類比。

　　時初月緩緩吸了一口氣，抬頭看了一眼。

　　明喻白站在她不遠處，似有所感地望過來。

　　在燈光還沒亮起來的那一秒。

　　他們在黑暗中交換了一次眼神。

　　明喻白似乎笑了一下，然後取出一張卡，往時初月的方向飛了過去。

　　【SSR-趙飛燕】在她身後籠出一個金色光圈，開始運作。

　　時初月後知後覺意識到。

　　明喻白這次沒給自己開卡，現在和待會兒要用的兩張卡都是為了她的表演順利才開的。

　　他對自己的合作對象，可以說是誠意十足。

　　他投之以桃，她有什麼報之以李的呢？

　　時初月想到，明喻白在開場前告訴過她。

　　這次公演並非表演賽性質，而是正兒八經有粉絲投票的。

　　現場票百分之五十，線上票百分之五十，最終公演第一名的組別會獲得額外加票。

　　明喻白對這次加票似乎無所謂。

　　「公演曲目是粉絲投票選的，所以很多家粉絲都有意避開了我，以至於這組除了我沒有其他人氣選手，所以要獲勝，比較難。」

　　他是這麼說的。

　　簡單來說，雖然他個人人氣一騎絕塵，但對上其他幾個人氣選手紮堆的組，這次公演的加票他也多半拿不到。

　　只不過加票這幾萬粉絲最後肯定會幫他投出來，他也不怎麼在意。

　　他不在意。

　　時初月卻想幫他在意。

　　她默默取出了【SR[潘安]】

　　這張卡她自己還沒用過呢。

　　看在明喻白幫了她一次的份上，她也還他一次好了。

　　她要他們的舞台大放異彩，引起屏幕前屏幕後無數粉絲觀眾的狂熱，將明喻白推上他應有的位置。

　　鎂光燈亮起。

　　明喻白一步往前。

　　時初月聽到了全場呼嘯般的尖叫聲。

　　不得不承認，有種人他天生就是適合站在萬眾矚目之下閃閃發光，無論作為學生，或者是作為愛豆都一樣。

　　音樂響起。

　　現代舞的節拍極快。

　　時初月聽著外面的舞步，默默算著自己該在什麼時候從門後走出。

　　身後的趙飛燕金光越來越亮眼。

　　五，四，三，二，一。

　　時初月推門而出。

　　場上舞美驟然變化。

　　燈光打在了她的身上。

　　在她踏步出去的那一剎，歌曲節奏也跟著變化。

　　時初月沉住氣，往前走。

　　其他同組練習生從她身邊一個個經過，只是她都簡單掠過。

　　直到明喻白也向她走過來。

　　歌曲中的一個重音節拍落下。

　　時初月和明喻白同時拿出卡。

　　鏡頭面前。

　　他們同時舉起手，做了個舞蹈動作。

　　而只有他們自己能看到，在那一瞬，他們從意識空間內召喚出彼此需要的卡，同時發動。

　　兩張白色R卡在空中交匯。

　　叮咚一聲，組合技生成——【舉案齊眉】。

　　明喻白和時初月同時鬆了一口氣。

　　賭贏了。

　　不僅發動組合技成功，且和他們之前猜的分毫不差。

　　明喻白繼續他的舞蹈動作。

　　他對著指尖吹口氣，用魔術變出一朵花。

　　然而下一秒，他突然單膝下跪，將花舉起，正與他眉齊平，遞給時初月。

　　台下尖叫聲陡然升高。

　　時初月：「……」

　　舉花齊眉了這是。

　　這裡是他突然改的舞蹈動作，應該是受到了卡牌的影響。

　　時初月倒是沒慌。

　　她和練習時一樣，接過花，同時把手放在他的掌心內，被起身的他一把拉近。

　　這一幕對視他們早已練習過無數次，要情意綿長，要戀愛感與張力全都有。

　　有那麼短短一瞬間，明喻白覺得他不是在表演，也根本沒有受到卡牌影響。

　　他一定在某時某刻某地，早就這麼看過她。

　　彈幕劇烈沸騰。

　　【我草！這誰還不嗑！！我直接嗑瘋了啊。】

　　【kswlkswl這個對視我覺得他們已經談了十年了，這他媽才見面多久啊！！！】

　　【頂流愛豆x黑紅小花，一見鐘情破天荒，讓我看看誰又可以了！！】

　　在兩個旋轉的舞蹈動作後。

　　明喻白和時初月有一段舞台中央的雙人舞表演。

　　有著SSR的助力，時初月和明喻白配合默契，連踩點都完全一致。

　　這是明喻白曾經使用過的卡牌。

　　所以當他把卡給時初月的時候，也讓她的舞蹈動作帶上了他的風格和痕跡。

　　【誰他媽說時初月舞蹈five的，打臉了吧！】

　　【臥槽這也太默契了給我打包直接去組雙人組跳trouble maker！】

　　【天啊明明昨天練習室裡時初月表現還很不行的，她昨天一晚上是練了多久啊，佩服。】

　　【啊啊啊啊啊哭死我了我女兒就是全世界最棒的小偶像初月媽媽永遠愛你！！】

　　在舞台最後一幕，時初月踮腳，把花插回了明喻白的西裝口袋裡，隨後對著他明媚一笑。

　　明喻白摸了摸她的頭。

　　彈幕的狂熱已經超出了所有人原本的想像。

　　就連服務器都快要承受不住。

　　【how pay！！！】

　　【屏幕前的我像一隻尖叫雞！！！】

　　【啊啊啊啊時初月舞台粉滿足了嗚嗚嗚我妹真的好久沒有女團舞台了。】

　　【全世界最優秀的少女偶像時初月不相信的可以滾了嗚嗚嗚嗚嗚我要愛她一輩子！！】

　　而現場，粉絲尖叫的聲音更是直接淹沒了全場。

　　下一秒，有狂熱的粉絲大叫著媽媽愛你，直接把燈牌給丟上了台，差一點就砸到了明喻白。

　　明喻白：「……」

　　嚇得他Ending pose的微笑都差點變形了。

　　時初月則迅速看了眼空中閃閃發光的【SR[潘安]】。

　　「……」

　　嗯，她現在算是知道，這所謂的副作用究竟是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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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Ending pose完成。

　　明喻白立刻帶著隊友們往後退了一步。

　　主持人連忙上台控場，半開玩笑道：「請場下粉絲不要過於激動，以免傷害到我們的練習生——」

　　他話沒說完，一張手幅被風吹到他面前，頓時糊了他一臉。

　　主持人：「……以免傷害到無辜路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雖然對不起主持人但真的笑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明喻白的粉絲怎麼回事啊今天？不能因為自擔和漂亮妹妹跳舞反應就這麼大啊，嘖嘖嘖。】

　　【別什麼事兒都帶明喻白謝謝，粉絲能用燈牌砸自己愛豆？指不定是黑粉裝的呢！】

　　時初月也沒想到這副作用這麼強烈。

　　她想立刻把潘安收回來，然而卻不行。

　　潘安這張卡是張持續性效能的卡牌。

　　一旦開了，就得等到時效過了才行。

　　否則天皇老子來了都沒用。

　　時初月：「……那這個效力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早著呢，二十四小時。」

　　曹操帶著點幸災樂禍的吃瓜心態，「沒想到這個小白臉卡的效果還挺強的啊？」

　　明喻白：「……」

　　他忍不住開始擔心他一會兒公演結束回宿舍的路上了。

　　不過粉絲過激也有過激的好處。

　　潘安這張卡讓所有對明喻白的好感都呈指數級翻倍。

　　屏幕前明喻白的死忠粉頓時豁出所有勁頭來切號投票。

　　而現場原本對明喻白只是路好的別家粉絲在卡牌影響下迅速上升成明喻白死忠，想都不想就把手中的票直接投給了明喻白。

　　即便剛才有個別過激粉被保安拉走，但明喻白最後還是拿到了全場百分之七十的票，以一騎絕塵的優勢力壓了其他四組，牢牢地奠定了自己的Top位置。

　　明喻白自己對這場的票數倒沒怎麼看重。

　　然而一轉頭，對上時初月亮晶晶的、充滿開心的眼睛，他也忍不住勾了下嘴角。

　　「謝謝。」

　　謝謝你的卡。

　　也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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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演結束。

　　舞台雖然是直播，但為了避免一些腦子不清楚的真性情練習生在採訪的時候說出一些腦子不清楚的話，所以後台採訪的問題都是在剪輯版裡當福利額外放出的。

　　於是這會兒雖然公演結束，明喻白和時初月還不能回去，等在後台等待備採。

　　「對了。」

　　時初月指了指自己身後，「你還沒把趙飛燕撤掉。」

　　至於明喻白身後的潘安，那是沒辦法，撤不掉。

　　估計等它明天自己回來了。

　　明喻白這才注意到，禮貌道歉：「不好意思，剛才忘記了。」

　　他將卡伸手收回來的時候，忽然聽到空中傳來一聲：「幹嘛？」

　　兩人皆是一愣。

　　接著，只見趙飛燕那張SSR並沒有回到明喻白的意識空間，而是飄到他們面前，亮了亮，開始說話：「用我的時候那麼乾脆，現在倒是說收就收了？」

　　明喻白沒見過這個場面。

　　時初月卻是一下子悟了：「趙飛燕姐姐，你也醒了？」

　　她連忙追問，「你是怎麼醒的？」

　　趙飛燕：「我怎麼知道我是怎麼醒的，反正醒了就是醒了唄。」

　　明喻白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看了一眼時初月，遲疑片刻，終究還是沒說。

　　「哦，想起來了。」

　　趙飛燕上下飄了飄，「是剛才小姑娘舞跳得實在太爛了，我受不了了，就給氣醒了。」

　　時初月：「……」

　　一時間不知道該為卡覺醒而高興還是該為自己的菜而悲傷。

　　她之前以為卡牌意識覺醒需要一個特別的契機，類似她用短歌行喚醒曹操。

　　但這裡沒人會跳掌中舞，她還以為趙飛燕不會醒了。

　　沒想到舞跳得爛也行。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連趙飛燕的棺材板都壓不住了？

　　趙飛燕說著飄到時初月身邊，晃了兩圈，「對，就是你，跳舞跳得和廣播體操似的，知道我要費多大勁才能把你拉回來嗎？」

　　「哦，之前還有個小夥子也需要過我。」

　　「但如果說指點他要費三分功夫的話，指點你就要費八分，我當然就給氣醒了。」

　　趙飛燕繞著她飛，忍不住道，「沒想到啊，這個時代的姑娘連舞都不會跳了。」

　　時初月：「……」

　　趙飛燕獨自思考了一會兒，忽然恍然大悟道，「還是說你們現在生活的時代是崇尚女人統權打仗，男人輕歌曼舞了？難怪我看你們剛才表演的台下坐的可都是女人。」

　　「時代變了。」

　　她感嘆道，「真是時代變了啊。」

　　時初月：「……」

　　明喻白：「……」

　　明喻白像是想到什麼，對時初月道：「那這張卡，是不是得算你叫醒的？」

　　曹操似乎對趙飛燕相當感興趣，探頭出來對時初月道：「既然是你叫醒的，那是不是該歸你所有啊？」

　　時初月看了一眼明喻白：「這不行吧？」

　　明喻白卻很大方說：「你試試。」

　　時初月伸出手，捏住圍著她不斷亂飛的趙飛燕。

　　「幹嘛？」

　　趙飛燕聲音瞬間變得嬌滴滴的，「幹嘛呀你！」

　　時初月試了試，發現自己雖然可以把卡拿起來，但是卻不能收回自己的意識空間。

　　時初月搖搖頭：「看來不能換。」

　　曹操頗為遺憾：「可惜了。」

　　劉備：「……也許人家本來能來的，是看到你曹孟德才決定轉身就跑的。」

　　時初月則對明喻白道，「看來就算我們想把卡包換回來也不行了。」

　　明喻白若有所思，點了下頭。

　　趙飛燕終於從時初月的手裡飛了出來：「沒想到你這小姑娘舞跳得差，力氣倒大。」

　　時初月：「……」

　　感覺自己又被無形地捅了一刀。

　　趙飛燕又問：「對了，我妹妹呢？怎麼沒看到她？」

　　明喻白：「我還沒抽到。」

　　趙飛燕鄙視他：「手氣這麼差啊。」

　　明喻白：「……」

　　他頓時也覺得自己被捅了一刀。

　　他轉頭，見時初月用憐憫的目光看著他。

　　「怎麼了？」

　　「我有種預感。」

　　「你之後的日子，應該會過得很辛苦。」

　　時初月拍了拍明喻白，「加油。」

　　「……」

　　沒一會兒就輪到時初月進去錄採訪了。

　　她不是練習生，所以採訪的問題並不多，且主要還是圍繞著她對練習生的看法所展開的。

　　問題倒是不難。

　　就是總有兩個人總在她耳邊演相聲，簡直像是在替她回答這些問題。

　　比如Staff問她對哪個練習生印象最深刻。

　　曹操：「那得是明喻白吧！」

　　劉備：「那可不，除了明喻白那還能是誰啊！」

　　曹操：「也只能說明喻白了，畢竟我看她連其他人名字都沒記住吧。」

　　兩人平時不對付。

　　在八卦這條路上倒是意外地能一唱一和。

　　在幾個問題過後，時初月終於沒忍住，還是將他們拉去關禁閉了。

　　採訪錄制結束。

　　時初月在外面等了一會兒明喻白，和他一起出去。

　　等到他們踏出公演場館的時候，再次聽到了外面震耳欲聾的喊聲。

　　時初月：「……」

　　看來潘安的效力還沒過。

　　她憐愛地看了一眼明喻白，「自求多福吧。」

　　然而下一秒，在一片喊明喻白的聲音中，時初月卻清晰地聽到了喊自己的聲音：「時——初——月！看——這——裡！」

　　時初月循聲望去。

　　隔著遠處的欄桿，有粉絲舉著她的燈牌，在和她拚命揮手。

　　時初月愣了愣。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她其實一直還把自己當成普通人，攢人氣不過是為了完成任務，而那些粉絲喜愛對於她來說，就像是一串數值，沒有特別大的感受。

　　但這一刻，她才清楚地認知到。

　　她也有粉絲了。

　　活生生的，會喊她名字的，會為她砸燈牌——不對，會為她舉燈牌的那種粉絲。

　　她不追星，所以不太理解粉絲對偶像是一種怎麼樣的心情，對於她這樣離開舞台，轉型去當演員的偶像又是什麼態度。

　　但那個粉絲喊她的聲音那麼大，看到她望過去時的笑容那麼燦爛。

　　時初月不禁有點動容。

　　她忽然想到，開局能讓她單抽一發的，其實就是她初始擁有的人氣值。

　　那到底是系統贈送的，還是說，那是在她最落魄最無助，也依然願意喜歡她的粉絲給她攢的底氣。

　　時初月也和她揮了揮手。

　　不過她沒敢靠太近，畢竟她也怕粉絲太激動，一個燈牌砸過來，李靜待會兒過來接她都不用開多遠，直接前面左拐去醫院急救室了。

　　明喻白注意到她的動作，笑了下，「害怕啊？」

　　「也不是。」

　　時初月小聲道，「就，怕潘安的效果波及到我。」

　　她很愧疚道，「真不好意思。」

　　「沒有，我還挺感謝你用這張卡幫我的。」

　　「只不過，我雖然贏了這次加票，但是因為我粉絲的過激行為，我在網上估計免不了要受點非議。」

　　明喻白挑了下眉，「你如果看到了，會怎麼辦？」

　　時初月立刻說：「那我馬上下水軍幫你洗廣場。」

　　反正陳勝吳廣也不難抽。

　　明喻白莞爾：「不用。」

　　「不如換個方式吧。」

　　時初月問：「什麼？」

　　她話音剛落，她們公司的保姆車已經開到了她面前。

　　司機按了兩下喇叭。

　　李靜打開車門，立刻帶著時初月上車。

　　時初月卻沒有馬上走。

　　她在一片粉絲的尖叫聲把車窗搖下，抬起眼看他，又問了一遍，「你要說什麼？」

　　「如果可以的話。」

　　明喻白望著她，說，「來看我的決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