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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阿良車輪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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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狂奔的海馬] 勢利眼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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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6-25 09:20:54 |只看該作者
第650章 朱陽田之怒

聽了方圓的話,江平也滿意地笑了。這次派出所也算沒白來,總算是有所收獲了。既然方圓願意配合,江平也沒有繼續留在這里的必要。他立刻告訴警方,事情已經搞清楚了,方圓被抓來只是個誤會,現在可以放他走了。

派出所的民警本來就對抓了朱陽田的秘書而感到不安,都巴不得江平這麼說了,立刻就把方圓給放了。

江平直接把方圓帶到了尼古拉斯那里,讓尼古拉斯的手下去和他打交道了。見來問話的果然是皮耶羅家族的人,方圓也感到更加放心。他擺出一副完全配合的態度,完全就是有問必答,甚至連一些對方沒有問到的問題也和盤托出,也令尼古拉斯的屬下深感意外。

而對江平來說,自己這麼做完全就是給尼古拉斯和魏德城幫忙而已。眼下方圓既然已經開口了,他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而是趕回浣花巷的住處和張晨臨團聚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江平在飯店里打包了幾個清淡的小菜,還沒忘記帶了兩盒潤嗓子的含片回去。

江平回到住處的時候,張晨臨已經在等他了。看到江平還給自己帶了含片回來,她的俏臉上也露出了喜悅之色。

江平笑呵呵地把桌子擺好,和張晨臨邊吃邊聊。因為嗓子還啞著呢,所以張晨臨也是聽得多說得少,幾乎從頭到尾都是江平在說話,而她只是安靜地聽著。對溫柔內向的張晨臨來說,只是這樣就已經感到非常幸福了。

一直到晚飯結束后。張晨臨才小聲對江平道:“今天你走了之后。魏先生和新老板都表揚了我。他們稱贊了我白天的表現。不但當眾發了兩萬塊獎金,還提升我做了正式店長。”

“這是好事啊,恭喜你啦。”江平笑吟吟地道:“你今天的表現確實很出色,本來就應該給你獎勵。要是今天他們不宣布,我明天就找他們去!”

被江平的話逗得微微一笑,但張晨臨很快就微皺俏眉地問:“博科公司……真被皮耶羅家族收購了嗎?”

江平點點頭道:“是啊,雙方都已經當眾宣布了,這件事已經定下來了。”

聽了江平的話。張晨臨的俏眉皺得更緊,低下頭小聲道:“如果這樣的話……我,我還是辭職吧。”

“咦,這是為什麼?”江平有些驚訝地道:“皮耶羅家族收購博科的事,和你們這些員工沒什麼關系的,說不定今后待遇還會更好呢!而且你在公司的表現又這麼好,今后發展的空間也會很廣闊的,現在辭職太可惜啦。”

張晨臨已經習慣了對江平言聽計從,聽了他的話后稍稍遲疑片刻,然后輕輕點頭道:“那好吧。我聽你的。”

覺得張晨臨的情緒有些不對,江平不由得關切地問她:“看你的樣子。好像對皮耶羅家族沒什麼好印象啊。這是為什麼呢,你以前應該沒接觸過皮耶羅家族吧,怎麼會不待見他們呢?”

聽了江平的話,張晨臨也有些欲言又止。不過想到江平和尼古拉斯的關系似乎很不錯,張晨臨最終還是決定不多說什麼,只是輕輕搖頭道:“就像你說的那樣,我根本沒接觸過皮耶羅家族,又怎麼會不待見他們呢?我想辭職只是因為……以前沒給外國老板打過工,有些不安而已。”

其實江平完全看得出來,張晨臨這番話有些言不由衷。不過既然張晨臨不願說,江平也不會硬逼她,只是微微一笑道:“別太擔心了,外國人也是人,你只要做到和以前一樣就行,因為你的表現已經很出色了,足以讓所有老板滿意。”

聽了江平的稱贊,張晨臨有些羞澀地對他微微一笑,算是把這個話題揭過去了。

今天張晨臨是真的累壞了,所以晚飯后很快就上床休息。江平也留陪張晨臨,雖然疲倦的張晨臨很快就進入沉沉的夢鄉,兩人什麼事都沒做,但他看著身邊睡得香甜的玉人,還是覺得心中平安喜樂,感到非常的幸福。

而在江平享受著祥和平靜的同時,朱陽田正在大發雷霆。他還是看了晚上的新聞,才知道皮耶羅家族和博科公司達成的交易,以及魏德城建立了信托基金的消息。朱陽田立刻明白,自己吞並魏德城財產的計劃遭遇巨大的阻力,幾乎已經不可能實現了。

對最近幾年在省內隨心所欲,幾乎是看上誰的財產就能手到擒來的朱陽田來說,這樣的結果簡直讓他無法接受。辛辛苦苦布局了那麼久,慢慢地對魏德城施加越來越大的壓力,眼看他就要屈服,即將享受勝利果實的時候,卻突然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把一切都攪了個天翻地覆!

所以最近幾年一直順風順水的朱陽田爆發了,把滿腔的怒氣都發泄在那個漂亮性感的女秘書身上。

女秘書本來艷美的妝容已經花得不成樣子,額頭上也被朱陽田用煙灰缸砸破,正躲在自己的辦公桌后面嗚嗚地哭呢。她怎麼也沒想到,平時一直對自己和善有加、偶爾還會甜言蜜語的老板,居然會下這麼狠的手。

聞訊而來的王文俊看了女秘書一眼,揮手讓她先下班走人,然后深吸了一口氣,敲響了朱陽田辦公室的門。

“進來!”朱陽田的聲音聽著就滿懷怒火,不過王文俊沒有任何遲疑,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身為朱陽田最信任的手下,王文俊幾乎知道老板所有的秘密。他也深知越是在這種時候,自己就越不能躲避,否則一定會在老板面前失分的。

“文俊來了啊!”看到王文俊的朱陽田冷靜一些,但猶自余怒未消地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魏德城怎麼和皮耶羅家族搞到一起的,為什麼我們事先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老板,我已經打聽過了。”王文俊充分表現出能干的一面,沉聲對朱陽田道:“這件事是魏德城親自和皮耶羅家族談的,除了他的幾個親信外,博科公司的其他人也是到了雙方達成協議之后才知道這件事的。我們在博科公司的內線級別不夠,實現也是完全都不知情。”

朱陽田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但還是緊緊皺眉道:“這麼大的事,事先絕一點風聲都沒有,這本來就不正常。而且魏德城的那點關系我們都清楚,他是怎麼和皮耶羅家族搭上線的?這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王文俊小聲道:“關于這個方面,我也做了一點調查。據說魏德城最近和一個叫江平的年輕人過往甚密,而且就在今天,江平還和魏德城一起去見了皮耶羅家族派到博科公司的代表,那個代表對江平非常客氣,我覺得……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朱陽田立刻明白了王文俊的意思,不由得沉吟道:“你的意思是……就是這個江平給雙方牽的線?”

“很有可能。”王文俊拿出一盤光碟,在手里晃了晃后對朱陽田道:“我問清楚了這個江平的長相,發現他今天也在博科的售樓處前出現過。這是今天播放的電視新聞,里面就有他的畫面。”

朱陽田立刻來了精神,連忙對王文俊道:“快放!”

王文俊熟練地用朱陽田辦公室里的視聽設備播放光碟,當光碟上出現了江平的影像后,立刻就按下暫停鍵道:“老板,就是他!”

看到定格的畫面,朱陽田也不由自主地站起來驚訝地道:“是他?!”

王文俊意外地問:“老板,您認識他?”

“沒錯,他就是蘇市的相術高手,甚至在全國都有名的江平,我在前幾天還找他看過相呢。”朱陽田冷冷地道:“剛才聽你提到這個名字,我還以為只是碰巧同名同姓罷了,沒想到居然就是同一個人,好,好得很啊!”

聽出老板語氣中深深的恨意,王文俊不敢接話,只是默默地接著放新聞的重播。在電視畫面里,江平顯得和魏德城等人都熟悉,甚至在和尼古拉斯說話時都是一副隨意的模樣。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和雙方都非常熟悉。

朱陽田越看越生氣,眼中都出現了血絲,等到短短的新聞結束,他咬牙切齒地道:“這小子前幾天還說我最近會破財,我當時以為這只不過是江湖騙子斂財的手段。哼哼,現在看來我是小看這小子了,當時他肯定已經知道了內情,所以才會那麼說!”

聽得出老板非常生氣,王文俊也有些害怕。他跟隨朱陽田十幾年,很清楚向來剛愎自用的老板發起怒來,將會有多麼可怕。而眼下這個叫江平的年輕人,顯然已經成功地激起了朱陽田的怒氣,他的下場也是可想而知了。

不過王文俊並不打算摻和到這件事里去,在跟著朱陽田的十幾年里,他深知不該知道的事就絕對不要去問的道理。

所以王文俊並沒有在江平身上浪費時間,而是轉而問朱陽田另一個更實際的問題:“老板,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的計劃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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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6-25 09:21:06 |只看該作者
第651章 貪心不足

“怎麼辦?”朱陽田一字一句地道:“魏德城的財產我要定了,就算他搭上皮耶羅家族又怎麼樣,別忘了這里是國內,浙省還是老子的天下!”

老板的話讓王文俊吃了一驚,連忙小聲提醒他:“可是老板,魏德城搭上了皮耶羅家族,我們之前的許多計劃都不能再用了。”

“這個我當然知道。”朱陽田冷冷地道:“所以你要盡快想出新的計劃來對付魏德城,這件事一定要盡快辦成才行!”

其實現在王文俊也不知道,在目前這種情況下,到底怎樣才能讓魏德城乖乖就范。不過既然老板都發話了,他也不敢違背,只能點頭答應下來。

朱陽田也看出王文俊答應得有些勉強,立刻冷冷地看著他道:“怎麼,有問題?”

在朱陽田巨大的壓力下,王文俊的額頭立刻冒出了冷汗,連忙搖頭道:“沒……沒有!”

對屬下的態度還算滿意,朱陽田這才放緩語氣道:“文俊啊,我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還要把魏德城的財產弄到手確實有困難。不過……就算再難我們也要去做啊。你也是知道的,我朱某人能在本省站穩腳跟靠的是什麼,這方方面面可都需要打點的。我堅持吃掉魏德城,很大程度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如果沒有外界的補充,我們就等于白白給別人干活了,你明白吧?”

聽到老板這一番推心置腹的話,王文俊也有些激動,連連點頭道:“明白了老板。讓我回去好好想想。一定能有辦法的。”

“對。我們都考慮考慮,看看怎麼把魏德城的油水都擠出來。”朱陽田滿意地點點頭,然后陰惻惻地對王文俊道:“不過魏德城已經和皮耶羅家族勾結到一起,我們之前的原則也要改一下了。這次不要在乎用什麼手段,也別管那些手段是不是合規矩,只要能達成目的就行,其他的完全不要去管他!”

聽了這話王文俊也是心頭狂跳,知道老板這次是要破釜沉舟了。看來他真的非常想把魏德城的財產弄到手。不過考慮到朱陽田在本省的勢力,王文俊也沒有太猶豫,立刻重重點頭道:“我明白了,您放心吧,給我一點時間,肯定能有辦法的!”

“你能這麼我很高興!”朱陽田滿意地點點頭,然后對王文俊道:“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他魏德城搭上皮耶羅家族又怎樣,只要我們想到對策,最后他還是要乖乖地把財產交出來!”

當然。朱陽田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還不知道信托基金的提現條件。如果這家伙知道信托基金的細節。恐怕就不會像現在這麼有信心了。

不過王文俊同樣也不知道,所以他也像朱陽田一樣滿懷信心地點頭道:“您說得對,這世上本來就沒什麼不可能的事!”

朱陽田滿意地點點頭,不過很快又想到一件事,皺著眉頭道:“方圓還沒回來?”

“我一直讓人聯系方秘書,但都沒有消息。”王文俊搖頭道:“他的手機都關機了,發短息也不回,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雖然都是朱陽田的手下,但王文俊和方圓素來不和。和所有的大公司一樣,朱陽田手下也存在派系之爭,這兩人分屬對立的兩派。所以在提到方圓時,王文俊完全沒有幫他說好話的意思,反而還作出一副不滿的樣子。好像在怪方圓在這種時候卻消失不見,不能為老板排憂解難似的。

聽了王文俊的話,朱陽田也微微皺起眉頭道:“這個方圓,也太不像話了,居然在這個時候玩失蹤。對了,今天下午他就在售樓處附近,應該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才對,居然不立刻向我報告,反而徹底消失了,真是混蛋!”

聽老板罵自己的老對手混蛋,王文俊也是暗暗高興,不過卻裝出一副擔心的樣子道:“方秘書去那邊本來就是有任務,該不會和那群混混一起被抓了吧?”

朱陽田搖頭道:“我已經讓人問過了,他們說早就方圓給放了。而且他和那些被抓的混混之間也不認識,根本不可能還在警方手里。”

其實王文俊那麼說完全是口是心非,現在見老板親口否定了自己的話,這家伙也暗暗高興,但表面上還是一副不解的表情道:“這就怪了,那方秘書去哪兒了呢。”

“先別去管他了。”朱陽田不耐煩地揮揮手,然后對王文俊道:“你還是先回去想怎麼對付魏德城吧,對了……還有那個江平,明知道這件事和我有關還敢插手,那就是故意跟老子作對,也絕對不能放過!”

說到最后這句話,朱陽田的臉上已經全是森森殺意,看得王文俊也是暗暗心驚。根據他對老板的了解,每次朱陽田用這種語氣提到某人的時候,就預示著那人很快就要倒霉,而且是倒大霉,往往會把性命都丟掉。

不過在王文俊看來,江平這家伙壞了老板精心策劃的計劃,落得如此下場也是意料中事。所以他並沒有流露出任何驚訝,而是重重點頭道:“我明白了,老板您放心吧。”

朱陽田本來就不是個多話的人,聽了手下的保證后他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揮手示意王文俊可以離開了。

等王文俊離開了辦公室,朱陽田才咬牙切齒地喃喃自語:“江平……魏德城,別以為搭上皮耶羅家族就能逃過我的手心!我要你們知道,這樣做不但根本沒用,還會招來更嚴重的報復!”

說起來朱陽田也是在省里囂張慣了,多少養成了他目中無人的性格,所以才會這麼想。要是他真的了解皮耶羅家族的實力,而且知道尼古拉斯正在策劃著什麼事的話,就絕對不會這麼說了。

想起目前遇到的挫折,朱陽田就氣不打一處來。他親自撥了方圓的電話號碼,聽到的還是“對方已關機”的提示,不由得重重把電話一扔不滿地道:“這小子,到底去哪兒了?混蛋!”

朱陽田不知道的是,他的貼身秘書,知道很多見不得人之事的方圓,現在正在尼古拉斯那里“作客”。在江平的截脈術和承諾安排方圓去歐洲生活,還會另外給他一筆生活費后,這家伙竹筒倒豆子般地把自己知道的事都說了。

雖然朱陽田平時做事小心,有很多事情都沒有留下把柄。方圓所說的不少事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詞,根本拿不出確鑿的證據來。不過即便如此,方圓提供的線索對尼古拉斯來說也有非常大的幫助。

有了這些消息,尼古拉斯至少可以順藤摸瓜地找到那些朱陽田過往甚密的人,然后想辦法從那些人身上找到突破口,把朱陽田逼入絕境。

不過對江平來說,他只是幫忙給魏德城和尼古拉斯搭上線,接下來就全都是尼古拉斯的事了。所以當晚他沒有像尼古拉斯或者朱陽田那樣徹夜難眠,而是安安心心地陪著張晨臨好好休息了一晚。

雖然昨天又累又怕,但有了江平的陪伴,張晨臨這一夜也休息得非常好。第二天一大早她就醒了,和平時一樣匆匆起床梳洗完畢,然后準備上班去了。

江平和張晨臨同時起床,然后照例道外面運動了一圈回來,發現張晨臨已經換上了職業套裝,不由得意外地道:“你今天還要上班?昨天那麼辛苦了,不如今天就在家休息吧。”

“不行。”張晨臨輕輕搖頭道:“昨天魏先生剛剛升我做正式店長,我今天就請假,同事們會有想法的。而且……昨天下午城建局已經打電話來了,說那邊的房子可以繼續銷售了。今天是重新開盤第一天,正是出業績的時候,我怎麼能不去呢?”

見張晨臨態度堅決,江平也沒有再阻止她,只是笑著提醒道:“別忘了帶潤喉片,還有,盡量少說話,身體要緊,知道麼?”

江平的關心讓張晨臨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輕輕地點點頭,然后朝江平嫣然一笑,就出門上班去了。

江平站在院門口,看著張晨臨苗條的身影越來越遠,也不由得露出寵溺的微笑。雖然在江平的紅顏知己中,張晨臨似乎是最安靜和不引人注目的一個,但江平一直都很重視溫柔文靜的她。

不過想起昨晚張晨臨在提到皮耶羅家族時的反應,江平也不禁有些疑惑。不知道為什麼,江平覺得張晨臨和皮耶羅家族之間似乎發生了什麼事,否則這個溫柔的女子絕對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就在江平在暗暗思忖這件事的時候,尼古拉斯碰巧打電話過來。在電話里他顯得非常激動,笑呵呵地對江平道:“江平,你不知道方圓給我們提供了多少有用的信息,有了這些消息,我要把朱陽田趕盡殺絕也不是什麼難事。”

江平早就猜到,朱陽田能有今天的成就,肯定做了許多見不得光的事。聽了尼古拉斯的話也沒覺得有多意外,只是笑吟吟地問:“那你打算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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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6-25 09:21:36 |只看該作者
第652章 陷入困境的朱陽田

“那還用問麼?”尼古拉斯在電話那頭笑得很奸詐:“當然是先根據方圓提供的線索,把確鑿證據弄到手,然后再和這位朱先生好好談談,看他的態度再決定該怎麼辦嘍!”

江平對尼古拉斯的回答絲毫不感到意外,反而覺得這才是皮耶羅家族繼承人應該有的態度。,畢竟尼古拉斯和朱陽田之間沒有私人恩怨,只是在生意上有所沖突而已。就算抓住了對方的把柄,首先想到的也是怎麼為家族爭取更多的利益,而不是怎麼徹底整倒對方。

對江平來說尼古拉斯打算怎麼做根本不是重點,只要朱陽田今后無法再威脅魏德城父女他就心滿意足了,所以江平也無所謂地笑道:“那我可真要恭喜你了,這次肯定能讓不可一世的朱陽田好好出點血。”

“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方圓卻說這不太可能。”尼古拉斯在電話那頭道:“那家伙說他的老板絕對不甘心受別人的擺布。就算我掌握了對朱陽田不利的證據,這家伙也不會對我妥協,反而會更兇猛地進行反撲!”

聽出尼古拉斯說出里的擔心,江平也深以為然地點頭道:“我覺得方圓說得有道理,從朱陽田的所作所為來看,這就是個目中無人、一切以自己為中心,而且十分狂妄的人。據我所知,朱陽田已經好幾年都在本省沒有遇到任何對手了。你現在想用這種手段對付他,我覺得他也不會吃這一套。”

見江平也這麼說,尼古拉斯也不禁開始質疑自己的決定。忍不住小聲問道:“你的意思是……我這麼做錯了?”

“是對是錯我可說不好。”江平笑著對尼古拉斯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那就是前幾天這個朱陽田也來找我看過相。”

尼古拉斯連忙關心地問:“你看到什麼了?”

“我看到他在不久的將來會有三種命運。”江平當然不會對尼古拉斯有所隱瞞。原原本本地道:“首先朱陽田會有錢財上的損失、其次他會失去一個至親的人、最后嘛……就連他自己估計也活不過一個月了。”

尼古拉斯對江平看穿別人命運的本事堅信不移,聞言忍不住笑道:“哈哈,既然朱陽田是這樣的命運,我就不用擔心什麼了。放開手腳和他斗一斗,看看這個浙省的地頭蛇到底有多大本事!”

聽了尼古拉斯充滿信心的話,江平也忍不住笑道:“你到中國來了幾次,漢語水平見長啊,連‘地頭蛇’都知道啦!”

“那是當然。我對中國文化向來很感興趣,一直在學中文啊。”尼古拉斯也笑道:“中國有句古話叫‘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連中文都不會,還怎麼在國內投資呢?”

“得啦,你就別顯擺自己的中文水平了。”江平語氣輕快地道:“我已經把朱陽田的命運告訴你了,要怎麼做你也心里有數了吧。這家伙是皮耶羅家族進入國內后遇到的第一個大敵,認真對付他,不要讓別人輕視你的家族!”

尼古拉斯也被江平這番話激起了尼古拉斯的雄心壯志,他立刻正色道:“你就放心吧。我不會讓家族蒙羞的!”

事實證明尼古拉斯也是說到做到的,他很快就動用家族的資源。開始從各方面對付朱陽田。而方圓交待的那些信息,則成了尼古拉斯手里最致命的武器。他就把這些作為線索,展開針對朱陽田的調查。

而約翰皮耶羅也很支持兒子,甚至親自過問了這件事。事實證明象皮耶羅家族這樣的龐然大物,在全力運轉起來時是非常可怕的。不過短短的半個月時間,尼古拉斯就掌握了大量朱陽田違法犯罪的證據。雖然和方圓交待的那些線索相比,這些證據最多只占其中的三分之一,但這已經足以讓朱陽田焦頭爛額,甚至還會威脅到他整個公司,甚至是一些親朋好友的自由了。

而身為朱陽田的兒子,朱劍鋒無疑首當其沖。其實朱劍鋒為人囂張跋扈,仗著父親在省力的權勢也可以說是無惡不作。不過之前他曾犯下的那些罪行,都被朱陽田用各種辦法壓下去了而已。

不過朱陽田可以有辦法搞定那些無權無勢的老百姓,甚至還能買通一部分官員來給他助紂為虐,但在面對皮耶羅家族時,這些手段就完全不起作用了。

完全就是從同一天開始,省和蘇市兩級電視臺都開始曝光朱陽田一些不法的行為。其實以前也有記者曾經試圖報道此事,但都被朱陽田壓下去了。然而這次無論是記者還是媒體似乎都不怕朱陽田了,不但爭相報道他的斑斑劣跡,而且各種證據鏈完整,簡直就像是公訴機關的起訴書,讓人不由得不信。

與此同時,省里以及浙省的幾大城市都接到了實名舉報,舉報朱陽田父子最近幾年各種不法行為。這些舉報全都有確實的證據和受害人,甚至還有許多證人的證言和他們的親筆簽名。更要命的是,所有這些實名舉報最后,都簽署著同一個名字——約翰皮耶羅。

也許在國內大部分人都對這個名字不怎麼熟悉,但只要稍稍查一下就知道,這位舉報者就是大名鼎鼎的皮耶羅家族現任掌門人,也可以說是掌控著整個皮耶羅家族財團的人。

對約翰皮耶羅的實名舉報,省市兩級政府當然不敢忽視,全都立刻開始調查。這其中就算有人想要幫朱陽田一把,試圖拖延甚至結束調查,也都很快就打消了念頭。

因為皮耶羅家族這次也真的是一不做二不休,不但把舉報材料直接送到省市兩級政府,甚至還遞到了中央里。

而本來皮耶羅家族打算在國內大規模投資的事,就已經引起了高層的注意,現在他們這麼一來,也引得高層對浙省的一些問題甚為不滿。

一位主要領導已經作出批示,要求浙省嚴查、徹查朱陽田的問題,維護良好的投資環境和社會環境。對違反犯罪的行為及有關責任人要有一個查一個,絕對不能姑息。

有了上層的關注,再加上皮耶羅家族不依不饒地盯著,朱陽田那些在省里的關系想幫他也沒那個膽。這些人不但不敢出手相幫,甚至還人人自危,生怕自己和朱陽田之間那些見不得光的茍且之事也被皮耶羅家族舉報了,那樣的話別說烏紗帽保不住,甚至還要坐牢呢!

在這種大背景下,朱陽田幾乎等于陷入了孤軍作戰的地步。雖然暫時他似乎還算平安無事,但也已經感覺到危機正在步步逼近。其中最為明顯的征兆,就是朱陽田打算去日本談一個合作事宜的時候,居然被限制出境,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雖然朱陽田也知道,情況變得對自己越來越不利,但對此卻已經無可奈何。以前的關系都刻意和他保持距離,生怕被連累到。就算朱陽田親自和他們聯系,對方也是唯恐避之不及,一聽是他的聲音就掛電話。

在半個月前還意氣風發,盤算著把魏德城的財產全都歸為己有的朱陽田,轉眼間就成了人見人厭的角色。他也感到周圍有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在慢慢向自己逼近,隨時都有可能把自己逼入絕境。

在這個時候,朱陽田也有些后悔,前陣子皮耶羅家族派人來和自己談判時,應該答應對方的條件的,或者說至少應該答應一部分條件,以此來換取一些應對的時間的。

可是那時候的朱陽田意氣風發,而且還對皮耶羅家族插手魏德城的博科公司心懷不滿,想都不想就拒絕了對方的條件,而且還把話說得很死。

當時皮耶羅家族的代表什麼都沒說,只是淡淡一笑就告辭離開了。那時候朱陽田還曾和屬下聊起過這件事,嘲笑皮耶羅家族也不過是看著嚇人其實沒什麼真本事,被自己當面拒絕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當時朱陽田甚至還覺得,既然皮耶羅家族這麼面,那就應該把博科公司從他們手里奪回來,甚至順便從皮耶羅家族身上狠狠咬下一塊肥肉來。

然而不過才過了幾天,情況就完全變了。從那時候起朱陽田就開始焦頭爛額地應付各種問題,也算是真正了解到皮耶羅家族有多麼可怕。

不過現在后悔已經晚了,昨天朱陽田公司就接到了省力的行政處罰決定書。決定書上寫得清清楚楚,因為朱陽田的公司違反了多項規定,並且造成嚴重后果,主管部門決定處以五百萬元的罰款。

要是在以前,這種事是絕對不會發生的,有誰敢罰朱陽田的錢?然而當現在的朱陽田收到這張罰單時,卻只能搖頭苦笑,乖乖地讓屬下去交錢——這時候的朱陽田甚至認為,要是能以這筆罰款結束所有的事情,那真的是再好不過了。

而被罰款這件事,也讓朱陽田再次想起了那個叫江平的年輕人。當初江平在給朱陽田看相后,就說他會破財的。

想到這里朱陽田也是怒火中燒,忍不住咬牙切齒地道:“江平……老子和你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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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6-25 09:21:49 |只看該作者
第653章 逐一實現

朱陽田之所以會這麼說,當然也是有底氣的。畢竟有句老話叫“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別看他現在看似已經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但還是有一些的關系。也許朱陽田斗不過皮耶羅家族,但覺得要對付區區一個看相的還是沒什麼問題。哪怕他真的被抓入獄,也能通過遙控的方式整得江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而朱陽田不知道的是,他絕對是低估了江平的能力。如果這家伙知道江平真正的實力,就不會象現在這麼有把握了。

就在朱陽田怒火中燒,暗暗發誓絕不放過江平的時候,他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王文俊匆匆走了進來,神色顯得十分慌張。

“老板,不好了。”王文俊邊走邊大聲道:“出大事了!”

本來心情就很差的朱陽田看到手下這副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冷冷地喝道:“叫什麼叫,進來前連門都不敲,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雖然朱陽田已經落魄,但在手下面前積威猶在,王文俊被他這麼一罵立刻噤若寒蟬,站在那里連大氣都不敢出。

見自己在手下面前還是很有威信的,朱陽田郁悶的心情也好了一些。不過他也清楚,在目前的這種情況下,還是不要對手下太苛刻的好,于是很快放緩語氣道:“有事就說事,不要大驚小怪的。你都跟了我那麼久了,也應該有點處變不驚的能力吧!”

雖然朱陽田話是這麼說,但王文俊還是難掩臉上的驚惶之色,立刻對他道:“老板,少爺出事了!”

一聽是自己兒子出事了,朱陽田也無法再裝鎮定,連忙站起身問:“他怎麼了,快說!”

王文俊吞吞吐吐地道:“我剛剛接到警察局打來的電話,說少爺在路上遇到警方臨檢,他沒有停車,而是……直接闖關了。”

“這個混小子!”聽到這里朱陽田也是氣不打一處來。重重地一拍桌子道:“我前幾天就跟他說過了,現在是非常時期,一定要比以往更低調才行。他當時還答應得好好的,居然一轉身就給我搞出這樣的狀況來。真是氣死我了!”

說到這里朱陽田余怒未消,氣呼呼地道:“前陣子看他挺懂事的,我還以為這小子終于長大了呢,這才過了多久啊,就又故態復萌了!”

見朱陽田發火了。王文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幾番欲言又止地想要說話,但卻都沒有機會插嘴。

暴怒的朱陽田沒有注意到王文俊的異常,兀自緊皺雙眉道:“他為什麼要闖關?是不是又喝酒了?!”

“根據警方事后驗血的結果,少爺屬于醉酒駕車。”好不容易有了說話的機會,王文俊連忙對朱陽田道:“不過現在的關鍵不是這個,而是……少爺他在闖關后被警察追趕,出了意外……”

“混蛋!”聽到這消息朱陽田又生氣又擔心,猛地站起來指著王文俊的鼻子大喝:“出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早說?!”

王文俊被老板嚇了一跳。很想吐槽說“明明是你不給我機會開口,現在卻來怪我”。不過他可沒膽子在暴露的老板面前這麼說,只是小心翼翼地道:“少爺開的跑車鉆進一輛大卡車的下面,顱腦受傷十分嚴重,眼下正在省人民醫院搶救!”

知道這個消息朱陽田更急了,隨手把桌上的茶杯砸向王文俊罵道:“出了這麼大的事居然現在才說,我看你是不想在公司混了!還愣著干嘛,快點給我安排車子去醫院,等回來再和你算賬!”

王文俊鼓足勇氣道:“我已經讓司機在下面等了,您現在就可以出發。”

“那還等什麼。快走!”朱陽田惡狠狠地瞪了王文俊一眼,率先走出了辦公室。

一路上朱陽田都陰沉著臉不說話,神色非常難看。雖然朱陽田號稱是本省的地頭蛇,似乎沒有他辦不成的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這家伙的淫威下家破人亡。但當朱陽田自己的親人也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他也象其他人一樣束手無策。

這種感覺讓朱陽田很不爽,因為這時候他才知道,原來自己和其他人沒什麼區別,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朱陽田的豪華轎車很快來到醫院,一行人匆匆來到icu病房。王文俊攔住一個醫生問:“請問朱劍鋒在哪個病房?”

“你們是朱劍鋒的家屬?”那醫生看了王文俊一眼,然后對不遠處一個中年男子道:“李隊長,他們就是朱劍鋒的家屬!”

那中年立刻過來問朱陽田等人:“朱劍鋒的家屬?你們誰能作主?”

朱陽田陰沉著臉道:“我是朱劍鋒的父親,有什麼事和我說吧。”

“我叫李長青,是市局刑偵隊的副隊長。”那中年人先亮明了身份,然后沉聲道:“目前的情況是這樣的,朱劍鋒除了酒駕之外還涉嫌拒捕和危險駕駛罪。在逃避警方追捕的時候出了車禍,是現場的警官緊急把他送到醫院來的。”

“拒捕?!”朱陽田深感不滿地道:“你們可不要亂往我兒子頭上扣罪名,小心我找律師告你們!”

李長青冷笑道:“朱先生,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朱劍鋒涉嫌多起犯罪行為,警方正在設卡對其進行抓捕。而他不但不聽從警方的指示,反而酒駕拒捕最終出了車禍。所以目前的情況完全是他咎由自取,和我們警方沒有任何關系!”

朱陽田也是老江湖了,一聽就明白李長青正在撇清責任,立刻大聲責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兒子到底怎麼了?你們別想推卸責任,萬一他有個什麼閃失,我一定會要你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朱先生,我們警方向來是奉公辦事的。今天的事從頭到位都有視頻證據,完全可以證明朱劍鋒在這次事件中要負全部責任!”李長青義正言辭地道:“請你們家屬不要無理取鬧,否則當心我們以妨礙公務或者破壞公共秩序的罪名逮捕你們!”

如果是在一個月前,李長青是絕對不敢這麼對朱陽田說話的。不過他也知道朱陽田今時不同往日了,所以態度也變得十分強硬。

以朱陽田的脾氣,如果是在以前肯定不會讓李長青有好果子吃。不過他現在也知道自己的處境,所以強忍下這口氣問:“我兒子情況怎麼樣?”

“這就讓趙醫生跟你說吧!”李長青看了眼剛才叫他的醫生道:“這是他的專業,能解釋得更加清楚一點。”

那個醫生也不謙虛,朝朱陽田點點頭道:“因為發生車禍時傷者的車速非常快,所以情況很不樂觀。有嚴重的顱腦損傷和頸椎受損的情況,而且他還沒系安全帶,所以胸口也有多發性挫傷,目前處在昏迷狀態。”

朱陽田粗暴地打斷醫生的話,焦急地道:“有沒有生命危險?康復以后會不會留下后遺癥?”

醫生扶了扶眼鏡道:“傷者現在的情況不太好,剛剛做了開顱減壓手術,現在用呼吸機維持生命,你們要做好思想準備。恐怕……就算最后能保住性命,也會有很嚴重的后遺癥。半身不遂都是輕的,說不定就是植物人。”

見醫生越說越糟,朱陽田的臉色也愈發難看,表情扭曲地低吼道:“我要你們盡一切努力給我兒子治療,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設備和最好的藥物都給我用上。不要怕花錢,我有的是錢!實在不行就轉院,我要送他去外國看病。”

朱陽田話音剛落,旁邊的李長青就冷冷地道:“對不起朱先生,你兒子是多起犯罪的嫌疑人,只能在警方制定的醫院治療,絕對不能離境!”

朱陽田的態度也讓那個醫生很不舒服,淡淡地看著他道:“你的心情我們能理解,不過……在很多時候錢是買不來生命的。”

雖然這時候朱陽田很想說,自己就曾經不止一次用錢買過別人的命,而且每次都非常順利,完全沒有后遺癥。然而次朱陽田卻怎麼也開不了口,因為他心里也清楚,雖然錢可以買到別人的命,但的確買不來自己兒子的性命。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護士突然從辦公室沖出來,同時對那個醫生大喊:“趙醫生,傷者有情況!”

那醫生雖然看不慣朱陽田,但也非常敬業,沒來得及和其他人打招呼,就立刻朝icu病房跑去。

朱陽田也知道自己的兒子情況不妙,滿臉焦急之色地看著icu病房的方向。這時候他才終于知道,別看自己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感覺,但其實在這種時候也和普通人一樣脆弱。

王文俊看看旁邊冷笑的李長青,又看看最近蒼老了許多的朱陽田,終于下定決心。他來到朱陽田身邊,小聲地道:“老板,我下去給您買瓶水,看來我們要等一會了。”

朱陽田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兒子身上,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而王文俊見狀就立刻離開,不過他並沒有去給朱陽田買水,而是直接叫了輛出租車離開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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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4章 大廈將傾

事到如今誰都看得出來,朱陽田要完蛋了。別的不說,單說警方專門設卡攔截朱劍鋒,還擺明了說他是多起案件的嫌疑人,就能看得出來朱陽田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在省里一手遮天的人了。

如今的朱陽田已經失勢,甚至連一個小小的刑偵隊副隊長都敢對他冷嘲熱諷,說明朱陽田倒臺已經近在眼前了。

王文俊向來信奉“良禽擇木而棲”的說話。之前願意追隨朱陽田,也是看在跟著他有發展前途的份上。如今這艘大船眼看就要沉沒了,王文俊當然不會再留在船上,這樣下去說不定會被沉船一起拖進水里呢。

所以王文俊已經下決心離開朱陽田,趁眼下還能走得了,帶上這些年的積蓄離開,離朱陽田越遠越好。

王文俊相信目前的朱陽田有太多的問題要應付,就算知道自己跑了也沒那個精力多管,根本不用擔心會被打擊報復。

不得不說王文俊對形勢的判斷還是很準確的,事實也的確如此。就在他離開醫院后沒多久,趙醫生腳步沉重地走出icu病房,摘下口罩對朱陽田道:“我們已經盡力了,很遺憾,你兒子沒能挺過來!”

“什麼?!”雖然已經有這樣的心理準備,但當朱陽田真知道這消息時,還是完全無法接受,對趙醫生怒目而視道:“你們醫院的水平太差了,你們要為這件事負責!”

“朱先生!”旁邊的李長青立刻冷冷地提醒他:“這里是醫院,請不要影響正常的醫療秩序,否則……”

雖然沒把話說完,但李長青話里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朱陽田也知道現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好憤憤不平地壓下心中的怒火,小聲對醫生道:“我想見見我兒子,行麼?”

趙醫生看了李長青一眼,在得到后者的首肯后把朱陽田帶往朱劍鋒的病房。雖然只是短短十幾米的距離,但朱陽田卻覺得這段路很長很長,好像怎麼都走不到頭似的。

李長青看著朱陽田有些佝僂的背影。嘴角流露出一絲冷笑,在心里暗暗道:“自己的兒子出事就知道難過了,這幾年也不知道做了多少見不得光的事,那時候怎麼沒有絲毫內疚?朱劍鋒那小子也是活該。這幾年做了那麼多壞事,現在這叫惡貫滿盈!”

說起來李長青也是個嫉惡如仇的人,早就對朱陽田父子的所作所為深感不滿了。只是之前朱陽田風頭正勁,他想查也是力不從心,總會受到多方制肘。現在朱陽田的保護傘都已經偃旗旗鼓。不敢再幫這家伙說話了,李長青終于可以放開手腳調查朱陽田父子,著實讓他心懷大暢。

有人高興就有人難過,現在的朱陽田就處在人生的最低谷。以前做過的不少壞事被人曝光了,事業的前途一片灰暗,甚至還有坐牢的危險。然而命運似乎覺得僅僅這樣還不夠,居然還讓他唯一的兒子都一命嗚呼了。

對朱陽田來說,打擊真是一個接著一個,幾乎把他徹底打倒了。從醫院出來后朱陽田才發現,王文俊這家伙居然也不見了。打他電話也不接。而且也沒有回公司,顯然是眼見情況不妙偷偷溜走了。

如果是在以前,遭到背叛的朱陽田肯定會大發雷霆,然后不擇一切手段讓人對付王文俊——畢竟王文俊也曾經是朱陽田最信任的手下,知道他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朱陽田是絕對不放心一個這樣的人脫離自己的掌控,肯定會徹底解決這個問題才安心。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了,在王文俊之前就有個方圓,所以王文俊失蹤一事並沒有引起朱陽田太大的反應。他只是關起辦公室的門獨自待了很久,翻來覆去只是在說一句話:“船要沉了,船上的老鼠都開始跑了麼……”

不過朱陽田畢竟也是一方梟雄。雖然知道自己大勢已去,但還沒有放棄的意思。在還能自由行動的最后幾天里,他把所有的精力都轉移到復仇上去。一心想找出自己失敗的原因,並且開始制定報復的名單。

有句話叫“爛船還有三斤釘”。這句話用在朱陽田身上也非常合適。在調動了全部資源后,朱陽田也確實得到了一些消息。而在這些消息中,有不少線索都指向同一個名字——江平。

近日接二連三的打擊讓朱陽田的怒火到了爆發的邊緣,特別是兒子的死,也讓他的理智趨于崩潰。朱陽田之所以還按兵不動,只是因為沒有找到合適的報復對象而已。而眼下江平這個名字多次出現。正好為他指明了第一個目標。朱陽田開始收集所有有關江平的信息,打算首先就拿這個裝神弄鬼的神棍開刀。

然而朱陽田還是低估了皮耶羅家族的影響力。在家族掌門人親自出面的情況下,各級政府都對皮耶羅家族反應的,有關朱陽田的違法行為非常重視。就在朱陽田還在收集江平各種信息的同時,一份針對他的逮捕令已經發出了。

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朱陽田雖然落魄了,但多少還是有些關系的。一個不希望看到朱陽田被抓的人冒險通知他,讓這家伙在警察趕到之前快點逃跑。

接到這個示警電話的朱陽田也不由得慘然而笑,就在不到一個月前他還信心十足地計劃謀取魏德城的財產,根本沒想到在短短的二十來天后,居然就要象條喪家之犬一樣四處躲藏了。

雖然朱陽田現在也有路子跑得掉,但他卻並沒有這樣的打算。如果兒子還或者,說不定朱陽田就帶著朱劍鋒跑了,只靠在國外銀行的存款就能舒舒服服地過下半輩子。而且只要願意的話,還能找機會報仇呢。

然而現在兒子死了,朱陽田滿心想的都是報仇。連后代都沒了,就算跑到外國去又能怎樣?還不如留在國內坐幾年牢,等出來的又是一條好漢。而對朱陽田來說,更重要的是留在國內可以親眼看著那些陷害自己的人一個個痛苦的死去,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能讓人愉快?

所以在接到這個示警電話后,朱陽田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默默地來到了公司的地下車庫,上了自己平時坐慣的勞斯萊斯。只是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朱陽田沒有叫司機,而是親自開車離開了公司大樓。

朱陽田並沒有任何隱藏蹤跡的打算,就這樣在市區的主要道路上大搖大擺地開過,然后上了高速直奔蘇市而去。他根本沒想過要逃跑,只是要在被警方抓住之前,去見一個人而已。

就在朱陽田開車離開公司后沒多久,李長青親自帶著幾個刑警趕到了。在李長青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里,有一張寫著朱陽田名字的逮捕證。

李長青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眼看著終于能把這個無惡不作的家伙逮捕歸案,也讓他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然而讓李長青有些郁悶的是,他來到朱陽田的公司,問了對方那個妖嬈的女秘書之后才知道,逮捕的對象居然在大約十五分鐘前離開了!而且李長青居然沒有叫司機,而是獨自一個人走的。

“絕對有人走漏了風聲,給朱陽田通風報信了!”李長青心里憤憤不平,知道肯定是內部出了問題,否則事情絕對不會這麼巧,朱陽田居然一個人離開了公司。

不過在目前這種情況下,李長青也顧不上去找內奸,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把朱陽田抓住再說。這家伙在省內經營多年,肯定早就給自己找好了退路。要是耽擱的時間太長,說不定就逃到境外去了,那樣再想抓住他可就難了。

于是李長青連忙向市局報告了這個情況,並且請求一切支援。如今的朱陽田已經今非昔比,沒有幾個人還會幫他了。李長青把這情況反應上去沒多久,就接到了市局的反饋,高速他監控設備已經發現了朱陽田的豪車,正在往市外的高速公路行駛。同時已經通過技術手段確定開車的就是朱陽田,估計他打算往蘇市方向去的。

“他去蘇市干什麼,不是應該盡快趕往海邊麼?”陳長青對朱陽田的行為非常不解,不過這並沒有影響他的行動速度,還是立刻帶著下屬沿著朱陽田的行跡一路追了下去。

事實證明這次陳長青的同事沒有出錯,他一路都和局里保持聯系,終于在進入蘇市市區的范圍后,看到了朱陽田的那輛豪車。

勞斯萊斯在一幢大樓前停了下來,朱陽田徑直進了大樓。而陳長青等人也緊隨其后進入大樓,在亮明身份后從保安那里得知,剛才進來的那個中年人進了電梯,而電梯是在頂層停下的。

“那個人是通緝犯,封鎖所有的出入口,不要讓他離開!”陳長青大聲吩咐保安,然后帶著兩個得力的手下匆匆趕往頂樓。

在問過一個清潔工阿姨后,陳長青帶著屬下沖到了屋頂平臺上。而朱陽田就在站在平臺邊緣,表情平靜得就好像在看風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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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5章 朱陽田要跳樓

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在此時陳長青也有些意外。不過他也是經驗豐富的老刑警了,很快就回過神來攔住向要沖上去的同事,盡量用緩和的語氣道:“朱陽田,你這是想干什麼?那里很危險,快點回來!”

朱陽田滿臉譏諷地對陳長青道:“你是來抓我的吧,那還裝什麼好人,管我危不危險?!”

知道和朱陽田這樣的人說那些虛的都沒用,陳長青也索性老實道:“我也不說其他沒用的,別以為跳下去就能一了百了。以你的情況也不至于被判死刑吧,這麼做值得嗎?”

朱陽田盯著陳長青緩緩地道:“值不值得我自己心里清楚,不用你來提醒我!”

從朱陽田的語氣中無法判斷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跳樓,陳長青只能耐著性子道:“別沖動,有什麼話可以對我說,有條件我們也可以談,真要是跳下去那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有條件可以談?”朱陽田淡淡一笑道:“我的條件是放我走,行不行?”

饒是陳長青確實非常想抓住朱陽田,也被他這句話弄得有些火大,不由得沉下臉道:“朱陽田,我是很認真的,你也別開玩笑!”

“呵呵,剛說什麼條件都可以談呢,其實你也只是說說而已吧!”戲弄了陳長青的朱陽田冷笑一聲,然后正色道:“好吧,那我換個你可以做到的條件,我要見一個叫江平的人,就現在,越快越好!”

“江平?”陳長青對這個名字實在不是很熟,聽了之后也不禁面露疑惑之色。

出于職業的敏感,陳長青本能地認為江平肯定是對朱陽田很重要的人,說不定還是他那些罪行中關鍵的同伙。否則為什麼到了這步田地,朱陽田別人不見偏偏要見這個江平呢?

心念電轉之下,陳長青立刻道:“你要見江平也不是不可以,不過現在也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能不能盡快趕過來。所以你還是先回來,我們一起找個地方等他不是更好?”

陳長青的打算是先把朱陽田騙過來抓起來再說,至于他要見的那個江平,再慢慢調查對方是誰也不遲。如果這家伙真和朱陽田有勾結。那就一起抓起來。

可惜朱陽田早就看穿了陳長青的算盤,淡淡地笑道:“別跟我來這一套,我還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江平就在蘇市,我在半個小時內要見到他,否則就直接從這里跳下去!”

說到這里朱陽田看了眼陳長青那兩個躍躍欲試的同事。然后不動聲色地補充道:“如果你們敢亂來,我也立刻跳下去!”

陳長青是一心一意想要把朱陽田捉拿歸案,讓他受到正義的審判,自然不能眼看著朱陽田跳下去,聞言立刻道:“好,好,我現在就想辦法聯系那個江平,你別激動!”

“電話號碼我這里有。”朱陽田把自己的手機丟給陳長青道:“就在上面第一個,現在就打電話!”

陳長青看了眼電話號碼,然后迅速用自己的手機撥了過去。在等待對方接電話的時候。他暗暗示意自己的一個同事離開,一方面通知其他人目標已經找到,另一方面則要找消防部門,在樓下安排充氣墊之類的裝備以防萬一。

其實陳長青心里清楚,如果朱陽田真從二十多層的樓頂跳下去,就算落在充氣墊上也于事無補。不過出于職責,這些安全措施還是必須到位的。

就在陳長青的同事悄悄離開的同時,電話有人接聽了,一個很年輕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問:“你好,請問找誰?”

陳長青輕輕吸了一口后沉聲問:“請問是江平先生麼?”

電話那頭的江平根本不知道是誰打的電話。很隨意地道:“我就是,請問你是哪位?”

“我叫陳長青,是省城公安局的刑警隊副隊長。”陳長青慢慢地說明自己的身份,同時留意著江平的反應。

對一個老刑警來說。對方知道自己身份后的第一反應很重要。雖然眼下陳長青看不到江平的表情,但希望通過對方的停頓時間、語氣的不同甚至是呼吸聲的變化,來判斷江平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后,會不會流露出什麼異樣來。

然而讓陳長青有些失望的是,江平的聲音和語氣聽上去沒有任何不妥。他只是因為意外而稍稍停頓了片刻,然后就很自然地問:“陳隊長。找我有什麼事麼?”

陳長青並沒有就此氣餒,進一步試探江平:“是這樣的,你認識一位叫朱陽田的先生麼?”

聽到朱陽田這個名字,江平忍不住微微一笑道:“當然認識,他可是咱們有名的大商人呢,而且前陣子還來找我看過相,我們之間也算是有一面之緣吧。”

“看相?”陳長青覺得事情並沒有按照自己預料的發展,忍不住驚訝地問了一句。

和陳長青相比,江平的表現就要鎮定得多了。畢竟他前世是見過大場面的,區區一個省城的刑警隊副隊長的來電,還不足以讓江平流露出絲毫意外來。

所以在聽了陳長青的問題后,江平只是淡淡一笑道:“是啊,看相。我是個相師,專門靠給人看相算命過活的。”

江平的自我介紹讓陳長青更加疑惑,不明白朱陽田都到這份上了,干嘛還要找一個算命的。難道還想問問這個叫江平的,自己要怎麼做才能逢兇化吉麼?

不過朱陽田已經沒耐心了,見陳長青已經和江平通上話,卻遲遲沒講到正題,立刻大聲催促:“快讓他過來,否則我現在就跳下去!”

被朱陽田的話嚇了一跳,陳長青連忙轉入正題道:“江先生,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朱陽田正在林豐大廈的屋頂上,要說要是半小時見不到你,就從這里跳下去,所以……能不能請你盡快趕過來?”

憑心而論,對江平來說朱陽田要是真能跳樓就好了,這樣也省了許多的麻煩。所以在聽了陳長青的話后,他無所謂地道:“那就讓他跳好了,我和他也沒什麼交情,犯不上跑這一趟。”

“呃……”被江平這句話噎了一下,一時之間陳長青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本來陳長青以為江平聽到這個消息,肯定會毫不遲疑地趕過來。畢竟這也關系到一條人命,而且都是自己這個刑警隊副隊長親自打電話過去了,對方總得給點面子吧。然而江平的反應卻完全出乎陳長青的預料,以至于他一時半會都想不出勸對方的話來。

見陳長青半天沒說話,江平有些不耐煩地道:“陳隊長,如果沒別的事,我就先掛了,還有客戶等著我呢。”

朱陽田只看陳長青的表情就知道,江平肯定是拒絕了自己的要求,立刻大聲喊道:“江平,你別裝了,我已經知道一切都是你搞得鬼!你要是現在不過來,就永遠不知道我會怎麼報復你,哈哈!”

隔著電話江平也能聽到朱陽田瘋狂的話語,遲疑了一下后還是決定和這家伙見上一面。雖然從最近江平掌握的信息來看,朱陽田確實已經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多久了,點從打電話過來的是省城的刑警隊副隊長也能看得出來。

不過即便如此,江平也不敢小看朱陽田。這家伙能混到目前的地位,絕對不是泛泛之輩。哪怕落難了也不能小看,否則倒霉的很有可能就是江平了。

所以江平根本沒有遲疑,立刻就對陳長青道:“你跟朱陽田說,我很快就到!”

這時候陳長青也有些明白了,敢情江平不是朱陽田的同伙,反而還是他的對頭。對一心想扳倒朱陽田的陳長青來說,朱陽田的敵人就是自己的同伴,立刻用客氣得多的語氣道:“那就麻煩你盡量快一些了,江先生。”

“我盡快!”江平淡淡地說了一句就掛斷電話,然后就離開一眼齋,往陳長青所說的地址趕來。

江平的速度很快,二十多分鐘后就來到了樓頂。陳長青很是好奇地看著這個年輕人,不知道他究竟有什麼本事,能把朱陽田得罪得這麼狠,以至于朱陽田都要入獄了,還對江平念念不忘。

“江先生對吧,我就是陳長青。”不過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陳長青立刻迎上前小聲對江平道:“我們正在抓捕朱陽田,不過他卻以跳樓相威脅,一定要見你……”

在來的路上江平就已經想明白了,朱陽田這種人絕對不可能跳樓來結束自己的生命。這種人雖然不在乎別人的死活,但都把自己的性命看得非常重,而且又狠又善于忍耐,就算要坐牢也不會選擇死路。畢竟有句話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相信朱陽田肯定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江平可以確定,朱陽田這麼做其實就是要和自己見一面。至于朱陽田為什麼要這樣做,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想到這里江平沖陳長青點點頭,小聲地對他道:“和朱陽田見個面沒問題,不過……我可不保證一定能把他勸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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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6章 轉折

其實對陳長青來說,江平同意和朱陽田見面就不錯了,至于其他的方面也確實沒想那麼多。而且經過二十多分鐘的觀察,陳長青也看出來了,朱陽田想要跳樓的願望並不強。

所以聽了江平的話,陳長青也是輕輕點頭道:“這沒問題,你只要注意別刺激到他就行,其他的事就不用管了。”

“好的。”江平輕輕點頭,然后徑直走到離朱陽田還有七、八步的地方停了下來。

在普通人眼里,保持這個距離是絕對安全的。江平不可能突然沖上去抓住朱陽田,阻止這家伙跳下樓。朱陽田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在看到江平停下腳步后,他也暗暗松了口氣。

憑心而論,要是剛才江平繼續往前走,朱陽田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是警告對方不要繼續接近,然后真的縱身跳下去呢,還是任由江平靠近,然后把自己拖到安全地帶去?無論是哪種情況都不是朱陽田願意看到的,都在他的計劃之外。

好在江平似乎也不想冒險,停在了一個比較安全距離上,朱陽田覺得自己的計劃也可以繼續實施下去了。

其實朱陽田和陳長青等警察都不知道,對江平來說,這麼一點距離完全是眨眼就能越過了。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沖上去,在朱陽田反應過來之前,把他拖回到安全地帶。

不過江平並沒有打算這麼做,一來他不想在警方面前暴露自己驚世駭俗的實力、二來也打算看看朱陽田究竟要搞什麼鬼。

“你總算來了!”朱陽田看著近在咫尺江平,咬牙切齒地道:“最近我一直想再見你,今天終于實現了!”

江平比朱陽田平靜得多,不動聲色地道:“不知道朱先生見我想干嘛,還要我給你看相?對不起,找我看相都需要預約,而且……我看你現在也拿不出請我看相的報酬吧?”

見江平用這麼隨意的語氣和朱陽田說話,旁邊的陳長青急得手心里全是冷汗。抓捕朱陽田是他的職責所在,萬一這家伙真跳下去了。陳長青回去可不好交代了。所以他真的很擔心江平會刺激到朱陽田,如果這樣的話,江平還不如不來呢。

然而讓陳長青松了口氣的是,朱陽田似乎並沒有因為江平的態度而受刺激。只是微微一笑道:“說起來你的相術也確實挺準的,當初算到我要破財,呵呵,現在看來可不是這樣麼!”

江平也微笑道:“雕蟲小技而已,讓你見笑了。”

“江大師。你太謙虛了,你會的可絕對不是雕蟲小技!”說到這里朱陽田突然臉色一肅,看著江平一字一句地道:“給魏德城和皮耶羅家族牽線搭橋,幫魏德城渡過危機,讓我的計劃全部落空。還鼓動皮耶羅家族跟我作對,告狀都告到中央去了,害得我現在家破人亡,自己也要身陷囹圄!”

朱陽田說到這里已經是滿臉通紅,額頭的青筋一條條地爆出來,可以看出他現在有多麼憤怒。

其實朱陽田現在的反應。江平也是很能理解的。畢竟他之前可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而且還眼看著就要把魏德城這塊大肥肉吞下肚了,但就在這時突然冒出來個江平,幾下子就把朱陽田從天堂打進地獄,他不生氣那才叫怪了。

而旁邊的陳長青聽了朱陽田這番話,也是兩眼越瞪越大,看著江平的眼神也和剛才完全不同了。

直到此時陳長青才知道,這個叫江平的年輕人有多大本事。從朱陽田的話里來看,他之所以倒臺,江平明顯起了很重要的作用。這讓陳長青不由得對江平另眼相看。能做成這件大事的,可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和勃然大怒的朱陽田不同,江平還是一副云淡風輕的表情,面不改色地道:“朱先生過獎了。我只是一個算命的而已,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能力,讓您折戟沉沙呢?”

“江大師,你就別謙虛了。”朱陽田表情猙獰地道:“雖然我比不上什麼皮耶羅家族,但多少還是有點人脈的。要是連誰是仇家都弄不清楚,那這麼多年也真的是白混了!”

其實江平也就是說說而已。他也明白既然朱陽田這麼說了,肯定也有了確鑿的證據。所以江平也沒有再怎麼辯解,只是淡淡地道:“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你認為怎樣就怎樣吧。”

朱陽田怒氣沖沖地道:“我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公司沒了,連兒子都沒了,可不是你一句輕飄飄的話就能算了的!”

“朱先生,把這些都算在我頭上,不覺得有些好笑麼?”江平冷冷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自己做下那麼多見不得光的事,才是落到如今這步田地的原因!如果你之前沒做下那些齷齪的事,現在又怎麼會這樣!?”

旁邊的陳長青聽了江平這番話,也不由得精神一振。這些也都是他的心里話,要不是朱陽田為富不仁,覺得自己有了幾個錢,拉攏了一些關系,就能為所欲為的話,今天又何嘗會落到這步田地?

這一刻陳長青只覺得自己看江平越來越順眼,要不是怕會刺激到朱陽田,他肯定已經在為江平的這番話拍手叫好了!

不過對朱陽田來說,江平的這番話可就不怎麼中聽了。象他這種人根本不會反省自己做錯了什麼,而是會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別人頭上。現在的朱陽田就是這種狀態,指著江平惡狠狠地道:“別跟我說這些大道理,我只知道要不是你多管閑事,老子就不會落到現在這步田地,所以……我一定會報復你,等著瞧吧!”

看著朱陽田扭曲的面孔,江平知道這才是他把自己找來的真正原因。這家伙就想在被警方抓起來之前親口威脅自己,要是自己流露出任何憤怒或者驚惶的表情,對朱陽田來說都是極大的滿足。

而朱陽田顯然還有其他話要說,所以江平並沒有開口,只是平靜地看著他,等這家伙把話全都說出來。

這也是江平前世的經驗,你要耐心地等別人把話講完,這樣才能知道對方究竟在想什麼,打算做些什麼。所以無論朱陽田的話有多麼難聽,江平都不會打斷他,只有這樣才能做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事實也正是如此,朱陽田很快就咬牙切齒地道:“任何人得罪了我朱陽田,都別想有好果子吃,你也別想例外!”

說到這里朱陽田的臉上閃過一絲狠色,突然壓低了聲音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可是有好幾個女人吧,還有你的父母和妹妹,也都是你很在乎的人吧?你就等著吧,我很快就會著手對付他們,會有人一個個地找他們算賬!嘿嘿,看著自己的家人、女人,一個個地死于非命,這種感覺一定非常好吧?!”

說到這里朱陽田看了站得更遠的陳長青等人,確定他們聽不到自己的話,然后才接著道:“我很快就要被抓進去了,這下至少也要判個二十年吧?呵呵,等我在里面蹲上幾年后,就開始慢慢地對付你最在乎的那些人。就算有人懷疑到什麼,我也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哼哼,你就等著在接下去的日子里,每天都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吧!”

朱陽田越說越得意,最終忍不住仰天長笑起來。他之所以趕到蘇市來,就是要當著警察的面,親口威脅破壞了自己大計的江平。這讓最近連番遭到重大打擊的朱陽田,難得地感到一絲快感。

因為怕刺激到朱陽田,所以陳長青等人都站得比較遠。所以他之前壓低了聲音說的那些話,除了江平之外其他人都沒聽到。眼見朱陽田突然狂笑起來,陳長青等人全都被嚇了一跳,還以為這家伙突然變得癲狂,然后就要跳樓了呢!

這一刻陳長青本能地想朝朱陽田沖過來,畢竟他是奉命來抓捕這家伙的,要是被朱陽田在自己面前跳樓自殺了,回去少不得要吃掛落。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朱陽田卻突然對陳長青淡淡一笑道:“我跟你們回去,來抓我吧!”

完全沒想到朱陽田的態度會突然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陳長青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就大喜過望,對他來說這樣的結果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不過陳長青滿意了,江平卻是極其不滿。朱陽田擺明了是要對江平的家人和紅顏知己下手,而且在入獄后就會開始布局,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家伙繼續活下去。

然而眼下陳長青就在身后,江平是絕對不可能當著警方的面把朱陽田推下去的。那樣的話朱陽田是死了,但他自己卻得坐牢。

江平已經聽到陳長青等人越走越近了,在這緊要關頭他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可以解決朱陽田、又不引起別人懷疑的辦法。

于是江平立刻朝正用仇恨的目光看著自己的朱陽田微微一笑,然后就對著他催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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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7章 自由落體

和平時給人看相不同,眼下江平是傾盡全力去施展。即便是在已經看清朱陽田印堂已經被濃濃的黑氣完全占據后,他也沒有停止催動。

此時此刻江平的雙眸中詭譎難測的花紋不停變幻,比深邃的宇宙空間更加難以捉摸。雖然江平的瞳孔實際上很小,但對面的朱陽田卻仿佛覺得此刻他的瞳孔越來越大,完全把自己籠罩在了其中。

這一刻朱陽田就好像身處一個奇異的空間,各種不停變幻的花紋將他完全包圍。這些詭譎的花紋有強烈的催眠作用,即便是象朱陽田這樣意志堅定的大奸大惡之徒,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他清楚地感受到了來自江平的意志,並且無法抗拒地照做。

“跳下去,跳下去!”江平全力催動,同時以自己的意念來影響朱陽田。

只見朱陽田先是稍稍遲疑一下,然后就木然轉身面對身后廣闊的空間,一步步地向樓頂邊緣走去。

不遠處的陳長青見狀自然急了,連忙大聲喊道:“朱陽田,你想干什麼?!”

陳長青的喊聲似乎有把朱陽田喚醒的意思,他稍稍搖晃著身體,內心深處似乎非常掙扎。不過江平才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繼續全力催動,向朱陽田灌輸自己的意念。

在強大的壓力下,朱陽田只是遲疑片刻,然后繼續向前走去。他跨上屋頂邊緣的矮墻,毫不遲疑地往前邁了一步,然后整個人就失去平衡,徑直朝樓下墜落下去。

在身體處在失重狀態時,朱陽田才悚然驚醒過來。不過這時候為時已晚,他只能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越來越快地墜向地面。

直到此刻朱陽田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掉下來,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此時此刻他本能地發出一聲慘叫,驚恐地看著地面旋轉著離自己越來越近。

“啊……”慘叫聲在朱陽田和地面親密接觸后戛然而止,他本人則象只從高處墜落的、熟透的西紅柿。紅色的汁液濺得到處都是。鮮血在朱陽田屍體下迅速擴散開,即便是從樓頂這麼高的地方往下看,也能確定這家伙已經死透了。

陳長青往下看了一眼,失望得連連搖頭。他是奉命來逮捕朱陽田的。當然希望把這家伙完整地帶回去。如今朱陽田卻跳樓自殺了,陳長青回去少不得要受批評。

和陳長青相比,江平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朱陽田當面威脅江平的家人和女人,而且也完全有能力付諸實施,這樣的家伙必須斬草除根才行。所以江平才會施展。控制朱陽田從樓頂跳下去。

雖然是第一次這麼做,但結果還是讓江平很滿意。此時他也感到很慶幸,多虧前陣子發現還可以用修習玄空訣產生的氣息來催動,否則只靠從古玩中吸收的靈氣,絕對不能支持運轉這麼長時間的。

其實剛才江平用控制朱陽田的心神時,在開頭幾秒內就已經耗盡了眼中貯存的靈氣,接下來全靠體內的氣息催動。可以說如果江平沒有修習玄空訣,也完全不可能利用讓朱陽田跳樓。

不過大量消耗體內的氣息,也讓江平感到有些疲憊。好在這種情況並不嚴重,他還完全可以堅持得下去。從表面上完全看不出異常來。

陳長青的確是個負責的警官,雖然已經不可能把朱陽田抓回去了,但也沒放棄任何一個調查此案的機會,很快就過來問江平:“剛才他都對你說了些什麼,還能回憶起來嗎?”

其實剛才朱陽田只是在威脅江平而已,不過陳長青等人站得太遠,所以都沒聽清楚。陳長青當然不會想到,朱陽田把江平找來,只是為了當面威脅他,讓自己的仇人在不安中驚惶度日而已。在他看來朱陽田在跳樓前對江平說的那些話。也許是案件的關鍵,當然要問個清楚。

江平當然不會把事實告訴陳長青,只是輕聲道:“朱陽田對我說,其實他不想死。不過眼下他也是不得不死。如果他不死的話……有很多人不會安心的。”

江平這番話有真有假,朱陽田確實不想死,不過也沒到不得不死的程度。而朱陽田之所以會跳樓,其實完全就是因為江平的而已。

不過也正因為江平的話有真有假,所以陳長青才會輕易相信,心情沉重地點頭道:“看來……這件案子比我想象得更加復雜。唉!”

看著心情沉重的陳長青,江平也覺得有些對不起這家伙。看得出來,陳長青確實是個負責的警察,這次朱陽田在他面前跳樓“自殺”,對陳長青確實會有不小的影響。

不過在影響陳長青和讓自己的家人和紅顏知己處在危險中作選擇,江平當然會毫不遲疑地選擇前者。所以雖然他對陳長青目前面臨的情況有些同情,但對剛才的作為絕不后悔。

陳長青很快就從個人得失中回過神來,看著江平小聲問:“剛才他可是對你說了不少話,還有什麼?”

“他稱贊我看相看得準,后悔當初沒聽我的話。”江平開始心口開口:“那次我就看出來,朱陽田在事業上會遭受重創,還提醒他最近要注意呢。不過當時他正好意氣風發,所以……似乎並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說到這里江平輕輕嘆了口氣道:“到了現在朱陽田終于信了,可惜為時已晚啊!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想在死前再見我一面。”

江平的話也讓陳長青頗為感慨,不過他還沒忘記自己的職責,很快就對江平道:“你能不能跟我回去做個筆錄,把朱陽田之前對你說的話詳細地說一遍?”

“沒問題。”這點小小的要求江平當然不會拒絕,不過緊接著就問陳長青:“你不會是要我去省城做筆錄吧?”

“當然不用。”陳長青連忙對江平道:“我會向蘇市的同事借個地方,我們去那里做口供就行。”

江平對此毫無異議,點了點頭后跟著陳長青的一個同事離開了屋頂。

江平在附近的派出所等了一會,才見到了有些疲憊的陳長青極其同事。江平早就利用這段時間,想好了該怎麼對陳長青說了。所以他的筆錄即便是在最有經驗的警察看來也是毫無漏洞,自然讓陳長青十分滿意。

做完筆錄之后,江平就離開了派出所。從頭到尾都沒人懷疑,朱陽田的死和他會有什麼關系。而雖然官方還沒得出正式的結論,但朱陽田死于自殺也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這也不能怪陳長青等人缺乏警惕性,沒有懷疑到江平。實在是因為的這個能力有些逆天,誰能想到江平可以控制別人的思想,還能讓對方跳樓?

而且在朱陽田跳樓前,江平一句話都沒有說,也完全沒有流露出想要解決對方的想法。這就更讓陳長青對江平沒有絲毫懷疑,只是單純地把他當成一個目擊者來對待而已。

本來對朱陽田來說,擺平魏德城奪取他的財產,其實是件沒什麼困難的事。然而正是因為有了江平的介入,才導致情況急轉直下,結果就是不但朱陽田的陰謀沒有得逞,還送掉了自己和兒子的性命。而他靠各種卑鄙手段得來的龐大家產,也反而成了別人的美餐。

自從在路上偶遇被朱劍鋒威脅的魏紫欣到現在,江平一直在幫助魏德城對抗朱陽田,到現在總算是有了個了解。從今往后朱陽田就只存在于歷史中,不會再造成任何的威脅了。

想到這里江平給魏德城打了個電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沒想到朱陽田最后落得如此下場,魏德城也不免有些感慨。不過這個消息也讓魏德城完全放心,誰都知道朱陽田是條毒蛇,而唯一能讓人完全放心的毒蛇,就是一條已經死掉的毒蛇。

當初江平曾經把朱陽田的運勢告訴了自己的頭號粉絲嚴立雄,而如今眼看著江平所預言的情況,一件件地在朱陽田身上實現,也讓嚴立雄對江大師的崇拜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他不遺余力地向親戚朋友宣傳江平的厲害之處,也讓江平的聲望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而這也是江平在決定對付朱陽田之前所有沒有想到的。

在解決了朱陽田之后,最近都很忙碌的江平終于能放輕松了一下了。除了給客戶看相之外,他周旋于幾位在蘇市的紅顏知己之中,日子過得輕松而愜意。

不過這樣的好日子沒有維持幾天,江平就接到了銀行給他打來的電話。隨著江平名下賬戶里的訓款越來越多,他也成了銀行的VIP顧客,甚至專門有人為江平管理他名下的幾個賬戶和那些信用卡。

而這次打電話給江平的,就是負責為他服務的客戶經理劉謙辰。劉謙辰也不敢得罪江平這位大客戶,在電話里非常客氣地對他道:“江先生,我代表本行通知您,您前幾個月辦的那張尾號0521的信用卡,已經接近透支額度,請問……是不是需要把額度提高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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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8章 張晨臨的麻煩

“這張卡接近透支額度了?”這個消息也讓江平有些意外,忍不住問劉謙辰:“劉經理,你能不能幫我查一下這張卡的消費記錄?”
“好的,請稍等。”劉謙辰當然不會拒絕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立刻忙碌起來。

而電話這頭的江平則微皺雙眉,陷入了沉思之中。他記得清楚,這張信用卡就是自己為張晨臨辦的。當初是考慮到萬一張晨臨遇到什麼急事需要花錢,這張卡就派上了用場。

這張信用卡里本來就有五萬元的現金,再加上二十萬的透支額度,在江平看來對張晨臨來說已經足夠了。然而眼下這張信用卡居然已經接近透支額度,讓江平知道張晨臨一定遇到什麼難以解決的事了。

要知道江平是非常信任張晨臨的,知道她是個節儉的姑娘,和自己在一起也不是為了錢,完全是兩情相悅而已。而就是這麼一個姑娘,居然在幾個月內就花了二十多萬,說她沒事絕對不會有人相信。

劉謙辰那邊很快就有了結果,客氣地對江平道:“江先生,我給您查過了,這張卡的所有消費記錄,都是最近兩個星期產生的。其中只有兩萬元是轉賬記錄,其他的……都提了現金。”

“現金?”這讓江平更加確定張晨臨遇到了麻煩,略一思忖后對劉謙辰道:“那麻煩你先幫我把透支的部分還清,然后把透支限額提高到五十萬吧,謝謝了。”

“沒問題。”劉謙辰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以江平在他們銀行里的存款數量,別說把限額提高到五十萬了,就算是再翻個倍也不在話下。

劉謙辰很快就幫江平開通了更高的限額,並且和他約定最近有空去銀行補辦一個手續,然后就掛了電話。

放下電話的江平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頭,他知道張晨臨雖然表面上看來溫柔內向,但其實內心是個極有主見而且很堅定的姑娘。當初江平給張晨臨這張信用卡時,她本來是不要的。江平好說歹說才勸張晨臨收下。

當時江平就看出來了,張晨臨之所以收下那張信用卡,只是不想讓他失望而已,完全沒有要用到這張卡的打算。怎麼才幾個月功夫。事情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轉變呢?

江平有絕對的把握可以確信,張晨臨為人沒變,所以發生這種情況就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她遇到了巨大的困難,而又不想對江平說。所以才會偷偷動用這張信用卡。

想到這里江平再也坐不住了,立刻離開一眼齋去博客公司的售樓處找張晨臨。

江平趕到售樓處的時候剛好是午休時間,售樓處的員工已經吃過午飯,正三三倆倆地聚在一起休息。這個點售樓處也沒什麼顧客,顯得比較安靜。江平進門后隨便找了個員工,向對方詢問張晨臨的下落。

前陣子江平在售樓處門前力挽狂瀾,毫不留情地控制住了帶頭鬧事的大光頭,所以也是頗受這些員工的歡迎。被江平問到的員工立刻告訴他,張店長正在辦公室里休息,還很熱心地告訴江平怎麼走。

江平向對方表示了感謝。然后按照她的指點找到了張晨臨的辦公室,輕輕地敲了敲門。江平等了兩秒鐘,就聽到里面傳出了張晨臨略帶疲憊的聲音:“請進!”

江平推開門進去,就看到張晨臨正坐在辦公桌前,兩眼緊緊地盯著電腦屏幕,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張晨臨只以為敲門的是自己的同事,感覺到有人進來了頭也沒抬就淡淡地道:“找我有什麼事?如果是一起吃飯就算了,我還有活沒做完呢!”

聽張晨臨這麼一說,江平才知道原來她還沒吃飯呢,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張晨臨就是這樣。工作起來就不顧其他,現在居然連飯都不吃了,這可不是江平希望見到的情況。

盯著電腦的張晨臨等了一會都沒得到對方的回應,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這下子立刻呆住了,吞吞吐吐地對江平道:“原來是你啊,你……你怎麼來啦?”

“哼哼,我不來還不知道,你當這個店長居然忙到連飯都沒空吃了!”江平故意裝得很生氣地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寧願你不當這個店長。”

說到這里江平把手機拿出來道:“我還是打電話給魏德城。讓他給你安排一個閑職算了,我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把自己的身體給搞壞嘍!”

江平的演技一流,讓張晨臨以為他真的生氣了,連忙上來攔住他軟語相求:“不要打電話,我保證以后按時吃飯還不行嘛?”

“單單只是按時吃飯可遠遠不夠!”江平毫不讓步地道:“該吃飯時吃飯,該休息時休息!沒有必要不許加班,也不要你臟活累活搶著干,你只要做好一個店長的本分就好,能不能做到?”

江平的要求讓張晨臨有些為難,如果只做到一個店長的本分,對自我要求很高的她來說實在有些大材小用的感覺。不過張晨臨也知道,江平和魏德城的關系非常好。如果自己不答應他的話,也就只能面臨兩個選擇,要麼就是被調走做一個閑職,要麼就只有辭職換家公司從頭開始打拼了。

這兩個選擇對張晨臨來說都無法接受,所以她最終還是只能答應江平的條件,有些無奈地點頭道:“行,我答應你!”

“這還差不多嘛!”見張晨臨答應了自己的條件,江平立刻笑瞇瞇地道:“其實我也沒吃飯呢,走,一起吃飯去!”

“可是,這個月的銷售報告還沒做完呢!”張晨臨有些為難地道:“自從上次的事情后,來買樓的顧客越來越多,銷售情況十分火爆,我都有些忙不過來了!”

江平板著臉道:“這些我不管,我知道你要按時吃飯,否則……”

知道江平又要舊事重提,張晨臨也有些無奈地道:“好好好,吃飯去!”

“那就走吧!”江平對張晨臨微微一笑,攬著她的纖腰走出了辦公室。

雖然張晨臨看起來是被江平“逼”著吃午飯,而且還有些不樂意地答應了他的許多條件,但其實心底還是感到十分溫暖。張晨臨自己清楚,正是因為江平關心自己,所以才會這麼做的。如果換了其他人,以他的性格根本懶得多看一眼,更別說還要提出這麼多要求了。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在江平攬著張晨臨的纖腰往外走時她也沒有拒絕,就這樣大大方方地在同事們面前走過,到外面吃飯去了。以張晨臨的性格來說,如果不是在心底里完全接納了江平的話,她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

當然,對售樓處的員工來說,江平和張晨臨的關系也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那天江平為了保護張晨臨而對大光頭下手的情形還歷歷在目,售樓處不少年輕姑娘看了都暗暗羨慕,希望自己今后也能找到象他這麼可靠的男朋友。

所以對江平和張晨臨這麼親密地離開售樓處,大多數員工不但沒覺得意外,反而在心里暗暗祝福他們。只有幾個對張晨臨有好感的年輕人看到這一幕,自然是對江平又羨慕又嫉妒。

不過他們心里也知道,江平要實力有實力、要關系有關系,而且聽說還是個開古玩店的,想必也是挺有錢的,自己無論從哪方面都不能和他比。所以這幾人嫉妒歸嫉妒,但卻是一點競爭的心思都興不起來,只能眼睜睜地當個旁觀者了。

因為中午時間緊,所以江平也不能帶張晨臨去太遠的地方,就隨便在附近找了家飯店。因為有話要對張晨臨說,所以江平特意要了個包廂,倒是讓中午生意清淡的飯店老板有些喜出望外。

認識張晨臨那麼久了,江平也很了解她的口味,點了幾個清淡的小菜,吩咐服務員盡快上菜。趁著等待上菜的時機會,江平故意裝著漫不經心地對張晨臨道:“最近一直在忙著博科公司和皮耶羅家族合並的事,對你的關心少了,你還好吧?”

江平的話讓張晨臨心頭一驚,連忙偷偷地打量了他一眼。在發現江平沒有什麼異常后,張晨臨才輕聲道:“我很好啊,沒什麼特別的。”

雖然張晨臨話是這麼說,不過誰都聽得出她有多心虛。對張晨臨非常了解的江平更是如此,不由得輕輕嘆息一聲道:“你就別瞞我了,今天銀行打電話給我啦,是因為那張信用卡的事。”

江平話音剛落,張晨臨立刻臉色大變,知道這事已經曝光了。不過雖然如此,但她還是倔強地輕聲道:“那些錢……我會還你的!”

張晨臨這麼說倒不是在開空頭支票,而是確實有償還的能力。如今她已經是售樓處的負責人了,每月的收入要比以前高了許多而且還有提成。以張晨臨節儉的生活習慣,只要售樓處的業績好,兩、三年后就能把錢還清。

看著張晨臨倔強的表情,江平沉默好久才輕嘆一聲道:“你知道的,我在乎的並不是錢,而是你這個人。你就不願意對我說說,究竟遇到了什麼困難麼?”

雖然江平的態度非常懇切,但張晨臨還是只用沉默來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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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9章 真相

江平等了一會見張晨臨還沒有開口,輕輕地搖頭道:“好吧,你不願意說我也不會勉強你。不過……我已經把欠款還上了,還提高了信用卡的透支額度,如果你有需要的話,那張卡還能繼續用。不用想得太多,如果再到了透支額度,我會繼續提高額度的,放心吧!”

就在一秒鐘之前,張晨臨還倔強地咬著嘴唇,發誓不把自己遇到的麻煩告訴江平。然而聽了他這一番話,張晨臨只覺得心頭一酸,淚水再也忍不住了,順著光滑的臉頰流下來,一滴滴地落在桌子上。

看到這一幕的江平立刻知道,張晨臨確實遇到大事了,連忙攬住她的肩頭柔聲道:“我們之間還用隱瞞什麼麼?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快跟我說說吧!”

張晨臨本來是下定決心不把這事告訴江平的,然而眼見心上人這麼關心自己又如此體貼,也讓她的芳心暖得就像要融化了似的,在不知不覺中就改變了初衷。

“我哥哥一家遇到了點麻煩。”在服務員把飯菜送上來后,張晨臨低著頭輕聲道:“我哥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煩,我為了幫他,不得已才用了那張卡。不說是怕讓你知道了會覺得煩,沒想到……”

聽到這里江平笑著道:“又說傻話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怎麼會嫌煩呢?”

張晨臨朝江平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才柔聲道:“我只是個普通女子,不管在哪個方面都幫不上你的忙,所以……真的不想給你添麻煩。”

“以后可別這樣了,你我之間千萬別客氣,否則也太沒勁了。”江平柔聲安慰了張晨臨一句,然后看著她道:“你很少說起自己家里的事呢,快跟我說說你哥哥遇到什麼麻煩了?”

“我哥從小就對我非常好。”說起自己的兄長張晨臨的俏臉上也流露出溫馨之色,小聲地對江平道:“小時候我們家里窮,哥哥初中畢業就主動沒有再念書了,而是把讀大學的機會讓給了我。他說自己是個男人。可以靠賣力氣吃飯,而我一個女孩子最好還是多讀點書,將來才有出息。”

說到這里張晨臨的雙眸里閃爍起了點點淚光,過了一會才接著道:“其實我哥他成績很好的。在學校里一直都排在前幾名的,完全能考個重點高中,然后念上大學的。他這麼做……全都是為了我。”

江平也是做兄長的人,對張晨臨哥哥的行為也非常佩服,不由得點頭道:“你哥對你確實很好。什麼時候你有空,咱們一起去看看他唄。今后不管他遇到什麼事你都能跟我說,只要能幫上忙的絕對不會有二話!”

江平的態度讓張晨臨很開心,對他微微一笑接著道:“我哥因為我失去了念書的機會,就一直留在家里種地。最近幾年我也經常把自己攢下來的工資給我哥,他也慢慢地在東郊承包了一塊土地,建起了一個蔬菜基地。眼下蔬菜基地已經有十幾座大棚,也有了一批固定的客戶,也算是越來越興旺了。”

“這是好事啊!”江平高興地道:“但后來你哥怎麼會突然出事,要花那麼多錢的呢?”

張晨臨低下頭道:“還不是因為皮耶羅家族開始在蘇市投資了麼。我哥的那個蔬菜基地,正好被劃進了規劃范圍內!”

聽張晨臨說到這里,江平也突然想起,最近只要在她面前提到皮耶羅家族,張晨臨的反應就會有些奇怪。當時江平也沒有多想,現在看來她之所以會這樣也是事出有因。

想到這里江平也不由得對張晨臨笑道:“其實這事你早就該對我說了,你也知道我和皮耶羅家族關系不錯,只要我去打個招呼,你哥的問題很容易解決啊。”

張晨臨卻輕輕搖頭道:“我就是不想讓你為難,所以才一直不告訴你的。而且……皮耶羅家族態度蠻橫得很。你就算真說了,也不會有太大的用處!”

見張晨臨對皮耶羅家族成見很深,江平也有些意外,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印象。不過江平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示意張晨臨繼續說下去。

“按理來說既然我哥的蔬菜基地被劃進了規劃范圍,要搬遷也沒什麼好說的,只要把條件談好了,我們搬就是了。”張晨臨憤憤不平地道:“可是皮耶羅家族提出的條件太苛刻了,每畝地給的補償費只有五百五十塊!這點錢還不夠重建一畝地的蔬菜大棚的,更別說還要重新租地、搬遷的費用。也相差得太遠了!”

沒想到補償費用這麼低,江平也深感意外。在他的印象里雖然皮耶羅家族是商界大鱷,但向來都對一些比較有規模的競爭對手更感興趣。而象張晨臨的哥哥這種平頭百姓,他們反而會比較優待,應該不會在這種小事上面克扣才對——這倒不是說皮耶羅家族就不追求更大的利潤,而因為是以他們目前的地位,實在丟不起這個人!

不過江平相信張晨臨絕對不會騙自己,所以立刻皺眉道:“這皮耶羅家族也太過份了,看來我得找他們這次投資的負責人好好說說才行!”

“你別亂來啊!”知道江平不是在空口說白話,張晨臨連忙提醒他:“人家可是世界著名的大公司,還有市政府撐腰,我們……斗不過人家的!”

張晨臨之所以會這麼說,當然也是因為她不知道江平和皮耶羅家族真正的關系。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如果江平現在就去找約翰皮耶羅,跟他說在蘇市的投資如果繼續下去,會威脅到整個家族的生存,約翰皮耶羅絕對會毫不遲疑地停止所有投資,哪怕為此要支付大量賠款也毫不遲疑。

見張晨臨這麼關心自己,江平也給了她一個寬慰的笑容道:“你放心吧,我不會亂來的。對了,你透支信用卡是不是為了幫你哥重建蔬菜基地?如果那樣的話,我可以另外拿筆錢出來,這絕對不是問題!”

張晨臨輕輕嘆息一聲,深情地看著江平道:“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如果只是為了幫我哥重建蔬菜基地,我是絕對不會動用那張卡的!”

這下江平更加好奇了,不由得皺眉問:“那是為什麼?”

“我哥出事了。”說起這事張晨臨的情緒又變得低落,垂下頭小聲道:“因為蔬菜基地搬遷的補償條件談不攏,所以他一直沒有搬,前陣子對方就給我哥下了最后通牒,說他要是不在一星期內搬走,那就后果自負!”

江平皺眉道:“這就是在威脅你哥了,他們還真這麼干了?”

張晨臨輕輕點頭道:“當時我哥也沒太在意,畢竟雙方沒簽協議呢,對方應該不會做出什麼過份的舉動來。然而他沒想到的是,過了一周后真有大批人馬上門,還開來了推土機,竟然真的要把他的蔬菜基地夷為平地!”

聽了張晨臨的話,江平也是輕輕搖頭嘆息。眼下還是2003年,類似的事情發生得不多,所以才會顯得特別聳人聽聞。如果是在十年之后,張晨臨的哥哥肯定不會不把這樣的威脅當回事。

“蔬菜基地是我哥的心血,所以他立刻就急了。”張晨臨繼續接著道:“當時我哥就拿著鐵鏟要和對方拼命,可是對方人多,他反而被打傷了。”

江平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動用那張卡,是為了給你哥治療傷勢吧?他傷得很嚴重麼,要不要我聯系一家好點的醫院,請幾位專家來給他做個會診什麼的?”

見江平對自己的兄長這麼關心,張晨臨心里也甜甜的,朝他微微一笑后搖頭道:“不用了,其實我哥傷得不是很重,目前已經沒什麼大問題了,就是……在沖突中他也打傷了好幾個人,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聽說張晨臨的哥哥也打傷了好幾個人,江平也忍不住笑道:“嘿,沒想到我大舅子還挺猛啊,不錯不錯,我很佩服。”

張晨臨沒好氣地橫了江平一眼道:“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情說笑呢!我和我哥墊付醫藥費和賠償都已經付了幾十萬,他們還不滿足,還說要是賠償不到位,他們就報警抓我哥。我哥這樣怎麼說也算是故意傷人吧,萬一對方真的報警了,他會坐牢的!”

“切,明明是對方想要強行推平你哥的蔬菜基地,他只是合法自衛而已,算什麼故意傷人?”江平不屑地撇撇嘴道:“這事說到天邊去也是你哥占理,我就不行對方真能翻了天去!”

張晨臨擔心地道:“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聽說對方背景很深,而且這拆遷就是市里大力支持的,我怕真鬧到法庭上,還是我哥吃虧。”

“別怕,這事交給我!”江平信心十足地安慰張晨臨:“要是惹怒了我,只要一句話就讓整個投資都停下來,看看到最后誰倒霉!”

江平這麼說可不是信口開河,而是有十足把握的。只要他跟約翰皮耶羅父子說一下,在蘇市的投資會危及皮耶羅家族的未來,約翰皮耶羅肯定會立刻停止投資。至于因此造成的損失和賠償金,皮耶羅家族也完全可以承擔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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