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全職法師〈全書完〉

第2801章　窺視紅衣

　　莫凡抓起了九嬰的腦袋，近距離的凝視著他的臉。

　　九嬰感受到了莫凡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巨龍的磅礡威懾力，從未想過自己會如此輕而易舉的敗落，更無法相信的是為什麼莫凡會獲得這個世界上最强生物的靈魂庇佑。

　　連禁咒法師都無法撼動的巨龍，卻彷彿臣服在了莫凡腳下，聽從莫凡的號令。

　　擁有這樣的龍魂之力，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人會是他的對手？

　　九嬰極度不甘心。

　　潛藏了那麼多年，隱忍了那麼多年，終於可以掀起一番紅衣狂潮，讓世人都畏懼自己九嬰之名，甚至整個中國沿海都可能因為他這名紅衣大主教而徹底淪陷，撒朗與自己相比都顯得那麼渺小……

　　到頭來自己卻倒在了莫凡的手上。

　　難道他真的是黑教廷的剋星，多少紅衣主教都在他這裡吃到了苦頭？？

　　「看來也不是所有的紅衣主教都跟撒朗一樣那麼難以對付，也難怪你只能夠龜縮在某個地方，做這種骯髒卑鄙而又可笑的事情。」莫凡對紅衣九嬰不屑的說道。

　　莫凡這句話可謂是戳到了紅衣九嬰的痛處，他最反感的就是別人提及撒朗！！

　　撒朗在所有的紅衣大主教裡不過是後輩，她根本算不了什麼，她所作所為不過是一個復仇的瘋女人，根本不懂得黑教廷的真正意義！

　　「你沒有見識過海洋神族的海底文明，所以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的是什麼。你完全接觸不到至高無上的教皇，也不知道他的手段，所以你才會對黑教廷沒有絲毫敬畏之心！」紅衣九嬰盯著莫凡，他的眼睛充滿了血絲。

　　「哦？」莫凡挑起了眉毛，看著這個苟延殘喘的傢伙道，「看來你知道的還不少，正好我這裡有一個專業的拷問者。」

　　莫凡召喚出了阿帕絲。

　　阿帕絲並不是很情願現身，因為這裡到處都是大海妖。

　　但她還是要服從莫凡的命令，尤其是現在莫凡的實力已經强到連她都有些小怕怕了……

　　「想拷問什麼？」阿帕絲問道。

　　「能拷問的都拷問出來。」莫凡道。

　　「要有針對，不然信息量過於龐大會浪費很多的時間。」阿帕絲沒好氣的說道，「何況這傢伙的精神修為並不低，假如他頑抗的話，我還可能會受傷。」

　　「那就先針對海洋神族的海底文明吧。」莫凡說道。

　　阿帕絲點了點頭，她的眼睛開始變幻，金粉色的蛇瞳擴大，變成了一顆流轉著各種詭異色彩的寶珠，紅衣九嬰原本想要避開阿帕絲的目光，可他的視線不由自主的就被美杜莎的神秘迷人之眸給吸引住了，再也無法挪開！

　　阿帕絲在窺視著紅衣九嬰的記憶，讓她有些意外的是這個紅衣大主教竟然沒有什麼抵觸，按理說這樣一個修為登頂的人沒有理由會像一個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孩童一般。

　　這麼多年的修煉，阿帕絲也早已經化為了一個聰明的小蛇精，她沒有冒然的闖入到這個傢伙的精神世界裡，而是製造了一個假像。

　　這個假像便是讓紅衣九嬰誤以為自己闖入到了她的精神世界，竊取著他的記憶。

　　「果然有問題！！」阿帕絲不由自主的嬌呼一聲。

　　她連連後退了幾步，金粉色的眸子變得更加淩厲和警惕，似乎被對方的陰險給激怒了，阿帕絲的臉頰有些漲紅，全身上下透出了冷血動物的那種寒意！！

　　「怎麼回事？？」莫凡急忙問道。

　　假如對方還有什麼花招，莫凡不介意直接將他轟殺。

　　「他留了一點歹毒的手段，應該是用來對付你的。」阿帕絲指著紅衣九嬰的臉道。

　　此時紅衣九嬰那張臉變成了青色透明，面部的血管一根根清晰可見，甚至能夠通過那張青綠色的皮看見血管之中有無數藍色的血液在流動！

　　他的眼睛也在變化，凶狠、惡毒，宛如一個隱匿在海洋深淵之中數千年的女鬼。

　　「能解決嗎？」莫凡退後了幾步，剛才他就覺得這個傢伙怪怪的，果然他在臨死前試圖反撲。

　　「他的腦子裡連接著別的古怪的東西，我得先給他洗洗腦！」阿帕絲冷哼一聲道。

　　玩精神控制？

　　阿帕絲可不認為這個世界上有什麼能力可以和美杜莎媲美，她這次倒挑戰一下這種來自海洋裡的詭秘生物！

　　「別給他太舒服，怎麼殘忍怎麼來，明白嗎？」莫凡特意囑咐了小美杜莎一句。

　　事實上阿帕絲已經動用酷刑了。

　　精神上的折磨是遠超過肉體的，因為在精神世界裡往往時間是永恒的，在無比漫長的時間軸裡，哪怕只是很輕微的痛苦也會不斷的放大，甚至僅僅是漫長的時間只重複著一件事情就已經是極致的折磨了！

　　阿帕絲不斷的在紅衣九嬰的思維中施加多重噩境，在那個噩境世界裡，他會經歷著他內心深處最可怕的事情，反反複複一直到精神徹底崩潰。

　　莫凡在一旁，注視著紅衣九嬰臉上表情的變化，他一會暴汗淋漓，一會又全身抽搐，沒一會更是癲癇嘶吼，再到最後眼淚和鼻涕混在一起，徹徹底底喪失了成年人的意志力……

　　「怎麼樣？」莫凡環視了周圍一圈，發現海妖大軍再度壓進。

　　「他還在僞裝，不能著急。」阿帕絲說道。

　　紅衣九嬰擁有超群的忍耐力，阿帕絲雖然摧垮了他的心理防線，但他的內心防禦又在迅速的重建，這是阿帕絲操控他人精神以來相當少見的現象。

　　正常人心理防線被摧垮了，智商還不如一個三歲的孩童，需要好幾個月甚至好幾年的恢復時間才會慢慢的恢復調整過來，而這個紅衣主教卻可以在崩潰中迅速的重建意志。

　　能夠當上黑教廷紅衣大主教的，畢竟都是有些不太正常。

　　「啊啊～～～～」

　　突然，阿帕絲尖叫了一聲，她彷彿看到了什麼極恐畫面，整個人彈了出去。

　　莫凡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急忙抱住了她，注意力卻在紅衣大主教九嬰的身上。

　　九嬰身體在劇烈抽搐，他五孔都在溢出血來，看上去無比滲人……

第2802章　眼眸寄生蟲

　　紅衣九嬰的生命正在迅速的消失，他跪倒在地上，五孔溢出的血液越來越多。

　　沒過幾秒鐘，他的皮膚毛孔也開始滲出血液來，這些血液不是正常的鮮紅色，透著一種詭異的幽綠，就好像化學試驗的藥劑那樣怪異！

　　再過了一會，紅衣九嬰身體在嚴重緊縮，血液流淌了一地，緩緩倒落在這一灘詭異血漬中的九嬰看上去跟一張人皮沒有什麼區別，難聞的氣味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莫凡感到相當古怪，不由的想要詢問懷裡的阿帕絲。

　　這一低頭，正好撞上了阿帕絲那張驚艶絕倫的小臉龐，金粉色迷人的蛇瞳原本充滿魅力透著幾分迷離，但也是在這一剎那，莫凡發現了阿帕絲瞳孔之中有什麼東西在遊蕩！！

　　就好像水晶球裡養著的一隻妖蟲，莫凡甚至能夠感覺到那個東西的生命特徵，它似乎並不想被人發現它的存在，在莫凡目光對上阿帕絲的時候，它以一種嫻熟的方式隱匿到了阿帕絲的眸深處。

　　莫凡自己也嚇了一跳。

　　阿帕絲下意識的要閉上眼睛，莫凡急急忙忙大喊：「別閉眼，你眼睛裡有東西！」

　　「我……我……」阿帕絲顯得很慌亂，根本沒有從之前的驚慌中恢復過來。

　　好在她對莫凡的信任比較高，她瞪著眼睛，即害怕又堅定。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不過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有辦法將它從你的眼睛裡趕出來嗎？」莫凡也有些焦急。

　　「你說呢！」阿帕絲沒好氣的道。

　　「你剛才為什麼大叫？」莫凡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好的解決辦法。

　　「有一個比幕後帝王更可怕的傢伙，我看到了它的背影，它差點將我的意念留在了那裡，還好我跑得快，不然小命沒有了。」阿帕絲心有餘悸的說道。

　　莫凡有些聽不太懂阿帕絲說的。

　　阿帕絲不是在搜尋紅衣九嬰的記憶嗎，為什麼看到一個可怕的背影竟然會丟掉性命？

　　「可能是某種詛咒，也可能是某種至邪妖法，它的魔軀可以讓一切凝視著它的生命都墜入到它的精神魔井，幸好是背影，假如我看到了它的正面，亦或者是凝視到它的眼睛，我的思維很可能就會被永遠困在那裡……」阿帕絲說道。

　　「思維被困在那裡會怎麼樣？」莫凡還是不解道。

　　「我會變成植物人。」阿帕絲道。

　　有這麼恐怖嗎？

　　莫凡覺得阿帕絲說得太玄乎了，這個世界上還有如此古怪的邪異能力，哪怕是通過別人的記憶看到了那個傢伙的背影都會被奪魂？？

　　阿帕絲可是美杜莎啊，這個世界上血統相當純正的美杜莎小女王，只有她正面對著別人，別人凝視她的時候會出人命才對！

　　「和海洋神族有關？」莫凡問道。

　　「嗯，它與那些海洋先知都有著極强的精神聯繫，這種聯繫非常的古怪，强到了堪比我們之間的這種契約。」阿帕絲逐漸冷靜了下來，並且開始回想著自己所看到的那一切。

　　剛才紅衣九嬰使用了類似於海洋先知操縱全體海妖的能力，而阿帕絲又看到了另外一個與紅衣九嬰精神相連的極强生命……

　　難道說海洋先知在海洋神族之中也並非是絕對的統治階級，它們和其他海妖一樣不過是被精神操控著的棋子？

　　阿帕絲看到的那個東西到底又是什麼，而且阿帕絲的眼睛裡有相當古怪的東西，這一點莫凡相當確定。

　　會不會是某種精神寄生？

　　紅衣九嬰死亡了，藏在他眼球裡的那個精神寄生物便借著阿帕絲搜索他記憶的時候鑽入到了阿帕絲的眼睛裡！

　　這麼說來……

　　莫凡思考到這個層面的時候，突然腦袋一陣嗡鳴，就彷彿是自己走在路上突然間撞擊在了一座巨大的銅鐘上一樣，頭顱都要因此裂開了！

　　「阿帕絲，阿帕絲。」莫凡叫著她的名字。

　　阿帕絲急忙扶著莫凡，當她看到莫凡那雙極其不尋常的眼睛時，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麼！

　　「糟糕，有東西在通過我們的精神契約攻擊你！」阿帕絲驚呼道。

　　「你趕緊……你趕緊想辦法，好痛！」莫凡疼得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一定是之前那個在阿帕絲眼睛裡遊蕩的精神寄生蟲，它似乎無法操控阿帕絲，卻順勢通過莫凡與阿帕絲的心靈聯繫來攻擊莫凡。

　　「你忍一忍，我一定會把它揪出來！」阿帕絲說道。

　　如果那眼眸寄生蟲一直隱匿著，阿帕絲還真拿它沒有辦法，可它一發作，阿帕絲便能夠鎖定它藏匿的地方了。

　　果然是在自己的眼球之中，它正利用自己的美杜莎之眸去試圖殺死莫凡，最可怕的是，阿帕絲與莫凡是有靈魂契約的，一旦莫凡被殺死了，阿帕絲自己也會受到靈魂契約的反噬死去！

　　這眼眸寄生蟲歹毒到了極點！

　　不能夠立刻將它摁死，莫凡和阿帕絲都活不下來！！

　　莫凡自己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恐怖而又邪異的精神攻擊，當下呼喚出了黑龍角盔，戴在腦袋上！

　　黑龍的威懾力果然不同凡響，莫凡的精神變得異常的强大，幾乎要達到第九境界，如此莫凡才感覺自己的腦袋稍微好受一些。

　　那精神寄生蟲似乎也沒有想到撞上了硬茬，它本來就是通過阿帕絲與莫凡的心靈橋梁來襲擊莫凡，結果發現這個橋梁的另一頭是銅牆鐵壁，沒法攻擊，也沒法寄生。

　　正當這眼球寄生蟲試圖逃回到阿帕絲那裡時，阿帕絲的殺意已經到來。

　　寄生蟲終究是寄生蟲，一旦被找到了其寄生的位置，就注定無法存活！

　　莫凡和阿帕絲可謂聯手堵截，這才將這種無比古怪的眼眸寄生蟲給掐死在精神橋梁之間。

　　很快，莫凡的腦海一片清，再也沒有那種劇痛了，只是不知為何身上出了許多冷汗！

　　阿帕絲自己也鬆了一口氣。

　　本以為自己在那個背影奪魂中逃脫了出來，撿回了一條小命，卻不知這眼眸寄生蟲才是真正的殺念……

　　直到現在阿帕絲才感覺自己是徹底擺脫了那個魔邪之影。

第2803章　幕後黑爪

　　莫凡看著阿帕絲，阿帕絲也在注視著莫凡。

　　就好像在確定一下雙方的眼睛裡都沒有那種古怪而又令人可怕的東西一樣。

　　「到底是什麼東西，你看到的那個邪魔之影又是什麼？」莫凡有些後怕的說道。

　　「海洋先知是操控著太平洋的海妖軍團，而這些先知卻又是受到了另外一個海洋生命的操控……我感覺如今的海妖便好像是被一個分工明確的精神網路給控制著，那個邪魔之影就好像是一顆海洋神族的大腦！」阿帕絲說道。

　　莫凡聽到阿帕絲的這個比喻，更感覺一陣寒慄！

　　難怪各大沿海國家都遭受到了非常嚴重的海妖襲擊，有這麼一個至高無上的神族大腦在控制著整個太平洋，只要這個神族大腦足夠瘋狂，甚至有可能將那得不到百分之三十的陸地區域給徹底吞沒，將整個世界都拽入道深淵汪洋之中。

　　「海洋神腦與諸多海洋先知存在契約一樣的心靈聯繫，而海洋先知又憑藉著龐大的妖術控制者海妖大軍，這使得整個太平洋的海妖帝國幾乎形成了一個整體，尊卑有序，目的明確。」莫凡此時真正感受到這個海洋文明的可怕。

　　它們並非是統治階級，無論多麼高明的君王都很難統帥好如此龐大的一個海洋世界生態圈，有可能分裂，有可能內鬥，還可能目標分散……

　　而是直接思維操縱，卻好像根本不存在這樣的問題。

　　甚至於連人類都沒有達到這樣的一個協調性，人們現在完全是憑藉著一種危機壓迫形成的團結，這種團結仍舊無法和海洋神族的這種思維操縱來得更統一！

　　這麼說來，華軍首的擔憂不是空穴來風。

　　一旦那個邪影神腦捕獲到了足夠的信息，它們就會大舉進攻，到那個時候戰爭的規模絕對要比現在還要龐大數十倍。

　　「隆隆隆隆隆～～～～～～～～～～～～～～～」

　　大地劇顫，遠處的山川莫名的拔高，就好像是在生長一樣。

　　海面開始嚴重褪去，裸露出一大片滿是泥沙的海灘，拉寬了有幾十公里，原本一眼就可以望見的藍色的海彷彿被什麼龐大的力量給抽走了，海水越來越遠。

　　山巒還在聳起，就好像整塊島嶼被什麼給駝了起來。

　　而那種震顫越來越强烈，强烈到滿城的建築開始筆筆直的陷入到大地的裂痕之中。

　　「嘧～～～～～～～～～」

　　海東青神似乎察覺到什麼，盤旋在莫凡和阿帕絲的上方不停的啼叫。

　　莫凡之前就已經將空間手鐲給了一隻小靈蛾，靈蛾傳遞給了月蛾凰，不出意外的話月蛾凰已經帶著江昱、夜羅剎、龐萊前去找華軍首了，想來除非華軍首已經是一個死人了，不然現在差不多得到了救治。

　　莫凡留在這裡，不過是拖延一些時間和吸引海妖的注意力。

　　現在産生的這强烈的震感莫凡也分不清究竟是什麼，總之是大難臨頭。

　　「走，我們離開這裡。」

　　莫凡和阿帕絲逃到了海東青神的背上。

　　圖騰玄蛇長尾橫掃，身上的圖騰蛇鱗幻化成了無數隻小青蛇，數百萬隻光輝小青蛇瘋竄出去，將周圍撲上來的那成千上萬的海妖給全部咬死，屍體不知道鋪了多少層。

　　「大傢伙，快走！」莫凡取出了圖騰珠，將圖騰玄蛇給收回到了珠子之中。

　　圖騰玄蛇經歷了幾番大戰，身上也或多或少落了些傷痕，還好它恢復能力快，只要在圖騰珠中靜靜的調養很快便可以恢復戰鬥力。

　　為了不讓檀香山的那些海妖接近自己，圖騰玄蛇可是浴血奮戰，終究是至尊君主，即便是在茫茫大軍中依舊可以彰顯出恐怖神威！

　　當然，莫凡也能夠感覺到，和當初在杭州初識的時候相比，圖騰玄蛇現在貌似更强了，青色擎天之軀散發出來的都不再是那種妖氣，而是聖光神性……

　　「什麼個情況？」莫凡詢問宋飛謠道。

　　「這個島又在升高，而且有一股極强的力量在擠壓著整個大島，你自己看！」宋飛謠用手指著大地。

　　海東青神是騰空飛升速度最快的生物，倘若它前往羽妖天堂爭奪羽皇的話，根本就沒有銀色穹主什麼事了。

　　空氣正在莫名的産生爆破，許多魔鬼魚和異鈎旗魚都試圖擺脫那種恐怖的大地震感，卻一個個在半空中直接崩解成血珠，驚悚的如一朵朵血玫瑰隨處可見的綻放……

　　莫凡俯視下去。

　　山巒的拔高是緩慢的，可因為震動和擠壓出現的一些觸目驚心的大裂痕卻非常清晰，好幾條寬度超過了幾公里的超大地裂橫跨過夏威夷島上的衆多山巒、森林、海灘、城市，最恐怖的是已經升到了上千米的高空中，莫凡仍舊沒有看到這些超大裂痕的盡頭，史詩級的災難一般！

　　「嘧！！！！」

　　海東青神忽然發出了驚慌的叫聲，平穩快速上升的它身軀竟然搖晃了起來，好像隨時都會狠狠的墜落下去。

　　莫凡此時也感受到了莫名的壓力，彷彿天突然間就黑了，一個黑的魔影屹立在了昏沉的天邊，它的爪子像一朵黑色的可以遮蔽一座大山的烏雲那樣伸了過來！

　　巨大的威脅讓莫凡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這個滔天魔爪莫凡不是第一次見，當初在浦東海域的時候，正是這個恐怖的黑爪瞬間奪走了三名巔位者的生命！

　　幕後黑爪帝王！！

　　它終於現身了！！

　　整個海島因為它而劇烈的碰撞擠壓，呈現末日浩劫之狀，別說是小小的人類了，哪怕是一座固若金湯的鋼鐵要塞也會在這樣的大地震感中垮塌……

　　在這樣的力量面前，掙扎都顯得有些可笑，這幕後黑爪帝王絕對是一個不會遜色於黑龍大帝的存在，它此時要取自己性命實在太簡單了！

　　「莫凡，到我身後。」

　　這時，一個堅定無比的聲音響起。

　　莫凡感覺面前的空間有漣漪波動，緊接著一個身上披著軍大衣的男子出現在了莫凡的眼前。

　　黑色的頭髮，黑色的鬍鬚，一雙眸子更是純淨至極的黑色，面對幕後黑爪帝王，他神情流露出的卻是堅毅與鎮定！！

第2804章　蜃海龍王蟻母

　　站到我身後。

　　已經很久沒有人對自己說出這句話了，記得上一次自己感到無力與絕望的時候，也同樣是一個這樣氣質上非常相似的背影，肩膀寬厚，身姿挺拔，縱然只是一人，卻宛擁有百萬雄獅！！

　　莫凡沒有猶豫，立刻讓有些慌神的海東青神退到了此人的身後。

　　「你的傷不要緊嗎，治癒卷軸在我這裡……」莫凡有些擔憂道。

　　這種卷軸明顯不是瞬間就可以啓動，馬上就可以恢復的。

　　眼下逃走應該還來得及，從那幕後黑爪帝王的氣勢來看，它確實沒有之前在浦東出現的那次强盛，表明那傢伙確實也受了很重的傷，華軍首與幕後黑爪帝王都處在一個比較虛弱的狀態。

　　「它傷都比我重，它唯一的優勢就是腳底下這些海妖大軍……」華軍首說道。

　　不知為何，有華軍首站在面前，幕後黑爪帝王湧來的滔天魔氣和那種令人窒息的感覺也隨之減弱了幾分，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華軍首自己也在釋放著那屬￿禁咒法師的威懾力！

　　「但你們來了，我便不算孤立無援。」華軍首說道。

　　「這個卷軸……」

　　「你先留著，它能夠讓這傢伙現身就已經足夠了！」華軍首語氣突然加重。

　　不知道為何，莫凡並未感覺到華軍首的那種虛弱，尤其是他立在這半空中與龐然如山巒一樣的幕後黑爪帝王對峙的時候，竟然根本沒有透出半點怯意，反倒是幕後黑爪帝王，原本是想要一爪子將莫凡和海東青神一起給滅了，結果見到華軍首的時候卻收了回來，變得謹慎小心！

　　難道說事情並非是傳回來的那個樣子？

　　華軍首的傷勢，沒有想像中那麼嚴重。

　　他不過是在等待一個機會……

　　等待著幕後黑爪帝王按耐不住，然後一舉將它鏟除？？

　　莫凡現在也很難分得清。

　　本身這就是華軍首與幕後黑爪帝王之間的博弈。

　　海東青神在華軍首的庇佑下不斷的朝著遠離這片帝王對峙區域飛去，可即便如此，華軍首的身影在某種氣息籠罩下便感覺是腳踏大地、頭頂雲天的偉岸壯闊，幕後黑爪帝王的滔天魔氣竟然也被壓制了幾分。

　　「他好强！！！」

　　宋飛謠盯著華軍首許久，發出了這麼一聲驚嘆。

　　霞嶼完全是夜郞自大，華軍首的强大甚至可以將大地上那數之不盡的海妖大軍當成螻蟻一樣踩著，無論是統領級大隊還是君主級的大妖，都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華軍首眼睛裡，就只有那幕後黑爪帝王。

　　幕後黑爪帝王憤怒至極，它被一個渺小的人類這樣鎖定著，彷彿一味的逃避就是巨大的恥辱。

　　終於，幕後黑爪在退無可退的情況下掀起了一場黑色的狂嘯，那不是被染成了黑色的海水，而是密密麻麻由王蟻組成的海蟻巨型潮汐。

　　莫凡往那海蟻潮汐那裡看了一眼，發現那些竟然是龍王蟻……

　　和之前在渤海遇到的不同，這些龍王蟻是黑色的，可以看到它們的猙獰體態。

　　根本不知道多少黑色龍王蟻，從幕後黑爪帝王的身上湧出，組成了一個將海島地平線，將天上的雲線都一起吞沒的通天潮汐，就好像世界的另一面正在被龍王蟻給瘋狂的啃噬！！

　　海東青神飛行速度已經很快很快了，到頭來還是擺脫不了黑色龍王蟻的啃噬，就像小小的海鷗擺脫不了翻卷到半空中的風暴巨浪一樣……

　　「滋滋滋滋滋滋～～～～～～～～～～～～～～～～～」

　　以華軍首所站的那塊空間為界限，翻卷到雲天的龍王蟻潮汐本事吞滅一切，偏偏在華軍首面前瘋狂的瓦解，華軍首的身上不過有一道微亮如晨光的白芒，這白芒卻在一點一點的驅散統治了一整夜的黑暗！

　　白芒延長，呈現一個十字，遠遠看過去像是一支白色弩箭以緊綳的狀態嵌在巨型重弩上！

　　天芒弩！！！

　　破盡一切的光弩掠過，完全就是太陽中噴發出了一團白熾火花，龍王蟻潮汐一層一層的被炙烤成灰燼，幕後黑爪帝王的真面目也一層一層的被剝開……

　　那是一隻蜃海龍王蟻母！

　　它黑魆魆遮蓋山林的身軀並非是它本來龐然無比的海獸之體，而是由那些黑色甲殼一樣的龍王蟻精密緊密的縫在一起，形成一個可以隨意活動的蟻巢巨型要塞。

　　蜃海龍王蟻母往前爬行，整個龍王蟻巨巢要塞就隨之向前行動。

　　蜃海龍王蟻母要伸出爪子，那黑色滔天怒爪便是毀滅龍王蟻組成的，它們砸落向目標之後，會迅速的散成無數蟻群，然後順著海水，或者變成透明的形狀快速的回到蜃海龍王蟻母的身上。

　　若不是華軍首的這天芒弩神威破開那些黑色的潮汐，怕是人們永遠都不會見到這幕後黑爪帝王的真面目，莫凡逐漸遠離了那片可怕的戰場，卻仍舊被恢弘恐怖的畫面給震撼到了。

　　龍王蟻……

　　莫凡記得在秦皇島的時候，華軍首便已經在與這種生物對抗了。

　　不久前華軍首還告訴過莫凡，要想殺死一隻真正的帝王，要先做前期的試探，做實力的預估，尋找其弱點，制定詳細的誅殺計劃等等……

　　莫凡一直都以為華軍首現在進行的都還只是試探階段，而且在試探階段就出現了巨大的風險。

　　可再仔細認真的一想。

　　現在執行的又哪裡是試探階段……

　　分明就是誅殺計劃啊！！

　　華軍首以自己為誘餌，孤軍深入。

　　幕後黑爪帝王迫切的想要將華軍首性命留在這裡，即便是受了重傷，它也會冒險嘗試，而這就是能夠殺死一位帝王的最好機會！！

　　要麼華軍首性命留在這裡，要麼幕後黑爪帝王死！！！

　　這才是真正的目的。

　　……

　　「莫凡。」

　　月蛾凰飛來，它的背上馱著老龐萊、江昱和夜羅剎。

　　兩人，一隻貓，都是傷痕累累，疲憊與虛弱得隨時都會倒下。

　　「這治癒卷軸……」莫凡嘗試著打開這個被禁制給封死了的空間手鐲，想要取出裡面的卷軸來。

　　「很遺憾，我們國內並沒有强大到可以讓一名大禁咒短時間內就恢復狀態的治癒神師，這個治癒卷軸，對華軍首起到的作用並沒有那麼强。」龐萊長嘆了一口氣道。

　　「那送治癒卷軸，也是計劃的一部分？？」莫凡有些愕然道。

　　死了那麼多宮廷法師啊……代價巨大啊。

　　龐萊搖了搖頭。

　　一切都是宮廷法師自發的，他們只是想為華軍首做點什麼，哪怕治癒效果很微弱，也可能帶來一些改變。

　　龐萊只是帶著一種信念來送治癒卷軸，可以說是陰差陽錯的引出了幕後黑爪帝王！

第2805章　白蟻侍衛

　　黑色的龍王蟻不斷的掉落，組成了波瀾壯闊的龍蟻山脈，莫凡清楚的看到那一抹强橫至極的天芒之弩貫穿到蜃海龍王蟻母的腹部，出現了一個灼燒的窟窿。

　　暗色的血液從蜃海龍王蟻母的傷口位置溢出，本以為這樣一擊是足以將它再次重創，詭異可怕的是周圍的那些黑金龍王蟻瘋狂的飲血，將蟻母湧出的血液全部吸食了乾淨之後，黑金龍王蟻體型竟然一下子變得龐大結實起來！

　　這些異化黑金龍王蟻屹立在山脈之間，絲毫不覺的它們渺小。

　　它們依舊圍繞在龍王蟻母的周身，分別組成了龍王蟻母的黑金身軀，黑金爪子，黑金頭顱等，一時間完全由無數黑色龍王蟻組成的螞蟻要塞垮塌了，整個螞蟻要塞卻變成了一具黑金巨獸蟻王，它邁開步子可以輕易的將山丘給踏為深谷……

　　黑金巨獸蟻王甚至沖向了華軍首，它全身上下比鋼鐵還要堅硬的外殼使得它徹底化為了一隻戰爭機械巨獸，不僅龐大得如移動著的要塞堡壘，更具備猛獸的迅捷與凶狠！

　　陸島在瘋狂的塌陷，巨大的裂痕與地震深淵裡有海水和溶漿，正隨著檀香山周圍的可怕毀滅力持續的漫上來，整個陸島就像是一個不斷破碎、爆炸、下墜的沉船，相信用不了多久便會徹徹底底的沉沒！！

　　這邊是帝王級的力量，毀滅力根本不在於殺死了誰，而是這個地帶能夠殘存多少。

　　華軍首身上並沒有多麼熾盛的光，這與想像中的禁咒大法師有些不太相同，按理說一名這樣級別的禁咒他所施展的魔法應該輝煌似艷陽皓月，讓人根本無法直視。

　　他只是懸空在那裡，殺念滔滔，遠處的莫凡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姿態，他的動作，他身材相比於下方的黑金要塞蟻王就如一粒沙，可當他高舉起雙手一點一點的將禁咒引入到他面前的時候，他有些暗淡的身影卻彷彿沖破了這個世界的桎梏，亦或者可以說是淩駕於這個世界之上。

　　「那裡是不是燃燒起來了？？」莫凡忽然間意識到什麼，開口問道。

　　「虛空白焰，那是華軍首的强技之一。」龐萊給莫凡解釋道。

　　看不見的火焰？？？

　　虛空白焰，只看到那些黑金龍王蟻正在被不斷的灼燒，那漫山遍野的龍王蟻同樣也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可莫凡什麼都看不到。

　　看不到華軍首降臨下來的那種「烈焰」，而鋪天蓋地的龍王蟻就彷彿觸怒了神靈一般，被神靈降下的一道：「毀滅令」給不斷的銷毀，不斷的自我滅亡……

　　虛空白焰不斷的瓦解那只戰爭蟻王巨獸，忽然，華軍首原地消失了，緊接著莫凡看到了那黑茫茫的螞蟻世界中有一道白色的光。

　　光不算強盛，卻從來不會被黑色的龍王蟻大潮給吞沒。

　　莫凡看到了其他色彩的魔法光輝，但距離實在太遠了，已經分不清究竟是什麼力量，總之華軍首這一次應該是直取蜃海龍王蟻母。

　　龍王蟻數量多得如無窮無盡的海水。

　　起初莫凡和宋飛謠到夏威夷的時候，以為夏威夷的山脈會莫名的高聳起來是大地板塊擠壓的緣故。

　　這是其中之一，另一個原因是這個夏威夷陸島上充斥著數之不盡的黑色龍王蟻，它們藏匿於岩石、山脈、地表、地底之下，憑藉著恐怖可怕的數量生生的將陸島給抬高了……

　　所以當蜃海龍王蟻母出現的時候，大地在瘋狂的晃動、撕裂，正是所有黑色龍王蟻傾巢而出，其他地方的陸島在沉落，那些在拔高的山巒看上去像植物那樣正在快速的生長，事實上那本就不是山，而是龍王蟻在瘋狂的堆砌！！

　　華軍首很清楚，龍王蟻是不可能殺得乾淨的，它們甚至比人類還要規模龐大。

　　可要想阻止它們這樣大規模的聚集在一起，肆意的對人類沿海岸造成摧垮，唯一的辦法就是將這只充滿侵略性的蜃海龍王蟻母給斬了！！

　　華軍首非常清楚，龍王蟻從來就不可能滅亡，甚至即便自己殺死了這只蜃海龍王蟻母，用不了多久新的蟻后、蟻母就會出現……

　　可在它們重整旗鼓，在它們修生養息之際，人類也可以得到足夠的喘息時間，沿海的防線也可以多撐很長一段時間。

　　興許那個時候人類就有更強大的法門，興許有更強大的人。

　　面前的龍王蟻山被華軍首用虛空白焰給消滅了，可無數座龍王蟻山丘還在往這裡移動，受了重傷的原因，蜃海龍王蟻母損失了一大批「貼身侍衛」，那是上一次搏殺中，華軍首這邊損失了不少部下才徹底將「白蟻侍衛」給徹底消滅。

　　白蟻侍衛是蜃海龍王蟻母保命符，是龍王蟻中一群比較難快速繁殖的種群，它們整個白蟻侍衛族群組成了蜃海龍王蟻母的命膜……

　　華軍首之所以要以這種自己也受了重傷的姿態誅殺蜃海龍王蟻母，正是因為一旦白蟻侍衛重新盤踞在蜃海龍王蟻母周圍，要殺蜃海龍王蟻母就更沒有希望了！！

　　莫凡與故宮廷的衆人這次救援真得非常關鍵，一旦讓八岐大蛇、魔鬼魚王、異鈎旗魚酋長、深海蜥龍部落先找到了受傷的自己，它們就會利用這些大軍源源不斷的消耗自己，直到自己變得更加虛弱後，蜃海龍王蟻母再取走自己性命。

　　而現在先按耐不住的是蜃海龍王蟻母，即便都是受了重傷，華軍首也有絕對的自信將它誅殺！

　　沒有白蟻侍衛群，蜃海龍王蟻母這一次必死無疑！！

　　黑色的山一座比一座高，它們在恐怖的移動著，莫凡看到華軍首沒有選擇退縮。

　　那無窮無盡的黑色龍王蟻山脈吞噬了半個世界，殺進去需要的已經不僅僅是勇氣……

　　只是，現在莫凡也做不了什麼。

　　圖騰玄蛇這樣的生物若是被那半塊天的黑色給追上，一樣會屍骨無存。

　　這是又是一場史詩戰役，之前經歷了什麼，莫凡不知道，中途遭遇了什麼，莫凡不知道，他現在只不過是意外的捲入了這個結果環節中……

　　至於最終結果會是什麼，很少會去祈禱什麼的莫凡不由的輕輕閉上眼睛。

第2806章　誅帝

　　「華軍首要是死了，我們沿海也就徹底完了，對嗎？」江昱呆呆的看著那極致恐怖的黑色地帶問道。

　　龐萊也在凝視著那片被黑色龍王蟻徹底給淹沒的黑暗……

　　「如果幕後黑爪帝王死了，是不是我們東海岸線就可以保全了，對嗎？」宋飛謠也不禁問道。

　　眼前的一切實在太過震撼，這樣的戰鬥甚至連他們這些修為到了超階頂尖的人群都會顯得無比渺小，他們所有人都是狂風暴雨中的一片小木舟……

　　龐萊搖了搖頭。

　　剛才江昱問的問題，龐萊沒有回答其實就是默認了。

　　假如華軍首也戰死在這裡，整個東海岸線根本就撐不住多久，再沒有幾個禁咒級的法師可以像華軍首這樣憑藉著一個人的力量釋放完美禁咒，憑藉著一個人的力量與帝王級生物抗衡，更沒有一個人可以像華軍首這樣有魄力的殺入太平洋，直取海洋帝王的首級！

　　他不僅僅是軍法師的魂，更是國家之魂，或許失去了他整個國家的法師力量並不會受到多麼嚴重的影響，可在如此壓迫的環境下沒有一個帶給人們希望的領袖，就如同强壯的人沒有了靈魂，是一具行屍。

　　一個行屍般的國家軍法師力量，又要怎麼抵抗比人類强盛數倍、數十倍的海妖大軍？

　　至於宋飛謠的問題，龐萊卻搖頭否定的。

　　據極可靠的消息，整個東海岸線上不僅僅只有一個帝王，而且很明顯都不是整個海妖來襲的罪魁禍首，究竟是哪一位海妖帝王推動了這場戰爭，又是哪位海妖帝王在操縱著整個太平洋的各大海妖帝國，這些都還是未知的……

　　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那個掀起這場海洋戰爭的帝王絕對是一位不會遜色於極南帝王的主宰存在！！

　　所以華軍首的這次冒險是無法更改整個大局的，東海岸線仍舊處在危機狀態，有更龐大的族群、部落、帝國，也有還沒有露面的海洋帝王，蜃海龍王蟻母不過是其中一位。

　　這一次哪怕是勝利了，也只是削減了海妖全面來襲時的一點强度，保護住的不過是當時邵鄭執行的兩萬公里的海岸線海堤防護計劃，畢竟蜃海龍王蟻母的麾下還有一種全透明可以瞬間讓建築物化為齏粉的啃噬龍王蟻……

　　從一開始，人類就處在巨大的劣勢。

　　華軍首做得也不過是在這巨大的劣勢中一點點的扳回，一點點的突破，一點點的為人類海岸線找尋到希望與生機，要想全面勝利，道路還很漫長！

　　……

　　莫凡閉上眼睛有一會了，他心裡在祈禱。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仍舊是無窮無盡的龍王蟻，並且隨著華軍首的突襲使得那片天地硬生生的築出了一面黑色的天，什麼山川大地，什麼雲海藍天都看不見了。

　　黑色龍王蟻大軍時而像正經歷著暴風雨的海洋，時而是拔地而起的壯麗山脈，黑到令人頭皮發麻。

　　終於，莫凡看到了一絲絲不屬於龍王蟻妖氣凝結的物質，那是一種劇烈焚燒的力量，偏偏看不見一點點火焰……

　　緊接著又是一抹淡淡的白光，流星劃破黑夜那樣，正朝著莫凡、龐萊等人的這個方向飛馳而來。

　　龍王蟻群山在同一時間發生了變化，它們像是被什麼東西攪動了一樣，形成了一個龍王蟻漩渦，龍王蟻漩渦仍舊試圖將那一抹淡淡的白光給吞噬進去，白光在那可怕的拉扯之力中逐漸緩慢！

　　白色的流星一點一點的前進，時間都彷彿放慢了。

　　莫凡有些焦急，他知道那就是華軍首，他正從龍王蟻狂潮中擺脫出來。

　　「別過去，相信他。」龐萊阻止了莫凡有些衝動的行徑。

　　那不是普普通通的妖魔，即便莫凡攜帶三大圖騰前去一樣會被黑色龍王蟻給吞噬，這個時候的救援就顯得毫無意義！

　　莫凡只能夠在那裡注視著，恨不得降下漫天流星火雨，將那些黑色噁心的龍王蟻給泯滅個乾乾淨淨，可莫凡很清楚在沒有惡魔系能力的幫助下，他的火焰起不到絕對性的作用。

　　「他逃出來了！」江昱驚喜的說道。

　　「喵～～～～～～～～」夜羅剎也不由的叫了起來。

　　那一束白色的流星，縱然緩慢，縱然滯留，最終還是擺脫了龍王蟻形成的黑色漩渦，就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白色流星抵達莫凡等人面前，他衣裳襤褸，滿身是傷，看上去和一個從沙漠中走出來的垂死之人沒有什麼區別，但他的眼睛卻依舊煥發著耀眼的神采，身上殘存的戰意如烈焰一樣熾熱！

　　「接下去有什麼逃走計劃嗎，我……我估計得全聽你們安排了……」華軍首開口問道。

　　「張小侯曾經鑽入進去的那個地下河隧道，那裡已經被海妖廢棄了，我們可以從那裡回到渤海。」莫凡立刻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個地方啊。」華軍首回想了一番，點了點頭道，「可以。」

　　「軍首，那個幕後黑爪帝王……」

　　「死了。」華軍首臉上擠出一絲自傲的笑容。

　　衆人皆驚，緊接著每個人臉上也都露出了狂喜之色！！

　　幕後黑爪帝王被誅殺了，那個在渤海到東海興風作浪，甚至用極其奸詐的手段虐殺了衆多東海岸線巔位强者的帝王終於死了！

　　莫凡到現在都沒有忘記當時那滔天一爪帶給整個魔都基地市的恐懼，像是給整個做著法師强國夢的所有人狠狠的一記帶血的耳光，這個像巨大幽靈徘徊在海岸線，籠罩在基地市上方的海妖魁首終於死亡了！

　　不知道為什麼，莫凡有些心潮澎湃！

　　至高無上的帝王……

　　也是能夠殺死的。

　　只要足夠强大！

　　强如華展鴻華軍首這般！！！

　　……

　　莫凡的計劃很成功，那條廢棄的海底地下河中甚至連那種透明的龍王蟻都沒有見到幾隻。

　　而黑色龍王蟻大軍並沒有無休止的追咬著他們，和其他海妖不大相同的是，這種龍王蟻帝國一旦失去了蟻后、蟻母這樣的領袖，基本上就等於半癱瘓狀態，它們最要緊的不是復仇，而是要選出新的蟻母……

第2807章　你得活著

　　黑色龍王蟻浩浩蕩蕩，它們盤踞成此起彼伏的山巒，但又隨著蜃海龍王蟻母的死亡不斷的分裂，從原本凝聚成鋪天蓋地的氣勢到一股一股的散游入海洋中，貼著陸地與海洋相接壤的版塊，要麼重新恢到深海岩底，要麼盤踞在某片海域。

　　它們之前的無比團結與協調，源自於它們只聽從一個蜃海龍王蟻母的指令與調遣，現在蜃海龍王蟻母死亡了，它們四分五裂的速度要比絕大多數海妖種群快數十倍、數百倍！

　　……

　　沿著海底地下河，莫凡等人回到了渤海，那些透明的作祟龍王蟻都彷彿接到了「女王駕崩」的訊息了，正大規模的撤離渤海，渤海的海面比以往清澈湛藍了許多。

　　勝利是勝利了，華軍首除了誅殺了蜃海龍王蟻母后露出的那個笑容之外，臉上並沒有太多表情。

　　戰爭就是如此，勝利未必就是歡天喜地，因為每一個活下來的人都目睹了自己的同伴、戰友犧牲。

　　為了破除蜃海龍王蟻母的那些白蟻侍衛，華軍首這次帶出去的部下沒有一個活著回來，這又哪裡能算是勝利呢，完全是用每一個鮮活的生命換取一點點生機。

　　到了渤海之後，華軍首在大銅鐘山上獨自一人待了很久，龐萊也在用一種非常簡陋的方式記下那幾位沒有回來的宮廷法師。

　　莫凡、宋飛謠、江昱三人也都站在後面，靜靜的等待著這兩位領袖為逝去之人默哀靜思。

　　宋飛謠的臉上帶著慚愧。

　　經歷了這一次後，她真正明白霞嶼的那份自私的安寧根本不是那些特殊的雕像有多大的神力，在蜃海龍王蟻母這樣級別的生物面前，雕像的神力真得不堪一擊，完全是因為這個國家有人站出來，用血肉身軀擋住了最猛烈的狂風暴浪！

　　「莫凡。」華軍首喚了一聲。

　　莫凡走了上去，看到華軍首的傷勢似乎恢復了一些，整個人精神狀態也比一開始的時候好了許多。

　　這讓莫凡有些意外，不是說那個治癒卷軸對華軍首這樣的大禁咒法師起不了什麼作用嗎，為什麼現在看來他卻有迅速康復的徵兆？

　　「我們見面的次數好像越來越頻繁了？」華軍首開口說道。

　　「您的意思是？」莫凡沒太聽明白華軍首要表達什麼。

　　華軍首淡淡的笑了笑，接著道：「我處在這個位置上，要說高處不勝寒也不為過，從我的高度往下看，有很多人在山腰，很多人在山底，還有更龐大的人群在山谷，被雲霧給遮蔽以至於我根本連看見他們的機會都沒有。」

　　「額……我也希望有那麼一天我坦然的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莫凡說道。

　　「我偶爾也會關注一些有潛力的人，從還只是剛剛覺醒的魔法師，到年紀輕輕就邁入到超階的天才，說實話我對你的估計是，還需要五年，我們才可能像今天這樣對話。而我原本更看好和更期待的人，卻徘徊在超階初期漸漸消失在我的視線……」華軍首說道。

　　莫凡聽了華軍首這句話，心情怎麼說呢，有些小複雜。

　　四捨五入一下，華軍首是在誇贊自己吧。

　　一個人的實力決定了他接觸到的層面。

　　第一次正式見面，在秦皇島上，那算是一次意外，因為張小侯的敏銳而出現在了華軍首的視線裡。

　　儘管莫凡的國府入場券是華軍首給的，可那並不代表莫凡就可以那麼快的進入到華軍首這種禁咒級的層面……

　　如今，這是第三次了，時間上還在不斷的縮短。

　　這就是出乎華軍首意料的地方，在華軍首的估算中，莫凡至少還要五年以上才可能做到「協助」自己這一說。

　　可才短短的幾個月裡，莫凡協助了自己兩次，這兩次都非常關鍵！

　　成長速度令見多了魔法天才的華軍首都有些意想不到。

　　「華軍首，有什麼事您就儘管吩咐吧。」莫凡說道。

　　從入魔法高中的第一天，朱校長就告訴了每一位即將覺醒的學生，魔法師的天職是什麼。

　　入明珠學府的時候，蕭院長也告訴每一位學生，金錢、名利都不重要，至高無上的魔法才是每個魔法師該追求的。

　　更重要的是，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莫凡比誰都清楚，自己在弱小時得到的那份安寧，自己能夠活到現在成長為現在的超階法師，都只因有比自己强大的人阻擋住了更凶猛的獸汐妖潮，該挺身而出的時候，絕不能退縮！

　　「那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華軍首很嚴肅的問道。

　　莫凡沒有猶豫的點了點頭。

　　有什麼艱難的事情，自己是願意去完成的。

　　華軍首要交代的，一定至關重要。

　　或許是東海岸線的生機，或許是某個帝王的沉浮，亦或者是即將迎來的海妖全面戰爭的關鍵……

　　華軍首伸出手，拍了拍莫凡的肩膀：「我希望你答應我，無論這次戰爭有多慘烈，有多絕望，你都不要衝動，你要給我活下來。」

　　莫凡聽得楞住了。

　　活下來？？

　　這就是華軍首如此鄭重其事的要交代自己的事情？？

　　為什麼？？？

　　「軍首，這方面我做得一直都算很好的。」莫凡想了想，吐出了這句話。

　　「不，你沒明白我的意思。」華軍首眼神變得淩厲，他摁在莫凡肩上的手甚至在用力，

　　「我要你活下來是因為這本就不屬於你們這一輩人的戰爭。我們會敗，也很可能會敗，到那個時候我希望死去的人是我們這輩人，而不是你們，我們沒有守護好這個時代遭遇的災難，是我和我們這一輩人不夠强大，怎能讓你和你這一輩法師來承擔？」

　　「你現在接觸到了我這個層面，是因為你超越了這一輩人太多太多，你的路還無比廣闊，你可以變得更强更强。我希望五年後的你，站在我這個位置上能夠和隊友們一起歡慶勝利，而非如我這般需要靠他們付出生命代價鋪出一條血路，才取得這麼一點點可悲的希望。」

　　莫凡驚得說不出話來！

　　華軍首誅殺蜃海龍王蟻母的那一幕，讓莫凡感覺華軍首就像神一般，這樣强大的人為何還要說出「是我不夠强大」的話來！

　　「五年，這五年，我需要你不再參與沿海任何一次與海妖之間的戰爭。」

　　「這五年，我們會敗。」

　　「我們會沒有了基地城市，我們的防線會徹底垮塌，我們所有人會被驅趕到寒冷的西部，我們會喪失很多很多。」

　　那個時候，我希望你和你這一輩人能夠守護好城市，能夠劃定好安界，能夠給下一代人安寧的棲息環境，」

　　「甚至，為我們奪回被海妖侵占的東海岸領土！」

第2808章　你想要回去？

　　奪回被海妖占領的沿海領地？？

　　難道兩萬公里的海岸線不再守得住了嗎？？

　　華軍首的這些話，帶給莫凡極大的震撼！

　　明明五大基地市計劃非常的成功，避免了絕大多數城市遭到海妖的突襲，更將所有的魔法師集中在了一起。

　　明明他們才殺死了一隻海妖帝王，保住了重要的海堤，為什麼從華軍首的話語裡看不到一點點獲勝的希望。

　　難道……人類注定失敗。

　　海洋神族的强大，遠不止現在看到的這些！

　　到底華軍首知道些什麼，才會說出這樣一番言論？？

　　「我需要你答應我。」華軍首再一次道，這時的他語氣非常複雜，有命令，有懇請，更多的是真誠。

　　莫凡搖了搖頭。

　　五年不參與任何與海妖之間的鬥爭，這絕不可能。

　　海妖可謂兵臨城下，無論是以什麼樣的身份莫凡都不可能對海妖的入侵視而不見。

　　華軍首的用心莫凡是明白的。

　　這次與海妖之間的戰爭將會空前慘烈，每個人都有可能死去，包括莫凡自己，在面對帝王級妖魔與衆多像八岐大蛇那樣的大妖同樣會力不從心。

　　華軍首希望自己能夠避開這裡的慘烈，專心修煉。

　　他需要自己在將來可以獨當一面，而不是在現在以卵擊石。

　　「你還是沒有明白，你還是沒有明白！」華軍首猛的背過身，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惱意，「你如今可以達到這樣的境界，將來就可能遠遠的超過我和其他禁咒法師，現在的你根本改變不了整個沿海的局勢，可五年後的你卻足以撐起一切。」

　　「軍首，你也沒有明白我的意思。」莫凡態度也非常堅決。

　　華軍首是華軍首。

　　可即便是鎮國軍首向自己提出一個不合理的要求，莫凡也絕對不會答應，何況是這種非常艱難執行的承諾。

　　海妖席捲了魔都，將整個明珠學府當作了狩獵場，看著那些學生與老師被海妖吞入腹中，莫凡可以無動於衷嗎？

　　飛鳥基地市淪為一片汪洋，無數鯊人遊蕩在難以擺脫水域的凡雪新城民衆周圍，莫凡也要袖手旁觀嗎？

　　亦或者直接躲入到更內地，深居山林，潛心修煉，對外界的一切生死置之不理整整五年的時間，莫凡作為一個本就生長在居住在東部的人，真得可以安心嗎？

　　做不到的。

　　哪怕現在莫凡以華軍首的方式「顧全大局」，只要眼前發生了，莫凡都不可能按耐得下心中的戰意。

　　「五年內不與海妖接觸的這個要求，我無法接受。但在一切真得無法挽回的時候，我會選擇活下來！」莫凡同樣鄭重其事的說道。

　　華軍首對莫凡的這個回答不是很滿意。

　　莫凡是什麼樣的人，華軍首很清楚。

　　甚至在華軍首看來，莫凡和自己是同類人，有些東西看得比生命還重要！

　　正是這個理念，華軍首才會擔憂。

　　再給莫凡一些時間，他一定可以强大到出乎所有人預料，再給他一些時間，他甚至可以撕碎更多的海妖帝王！

　　「真可惜，你不是我的士兵，如果是我的士兵，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你貶到荒無人煙的西部。」華軍首道。

　　「關於活下來的這個抉擇，我會當作一位值得敬佩的長輩的叮囑，並且牢記在心。」莫凡開口說道。

　　說完這番話，莫凡轉身離開。

　　正如華軍首說得，莫凡不是他的兵，他的命令對莫凡毫無意義。

　　華軍首重新轉過身來，看到的卻是莫凡朝著山下走去的背影。

　　一旁的龐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其實龐萊和華軍首的想法是一致的。

　　他們都不希望莫凡介入。

　　……

　　莫凡離開了秦皇島，躍上海東青神的背上時，整個城市與那座大銅鐘樓山正一點一點的縮小，廣袤的大地也逐漸拉伸開。

　　大鐘樓山說是山，其實在更早的時候也是一段古老的長城，可以看到大鐘樓山的偏北面有一個烽火臺，那裡可以瞭望到遼闊無垠的海域，彷彿在幾千年前這裡就並不平靜，也面臨著一些海上的威脅。

　　華軍首仍舊站在原來的地方，洶湧的海浪拍打上來，他猶如一座石像。

　　他的身體狀況在逐漸的恢復，從一開始的那種虛弱與疲倦到英氣逼人，彷彿他具備著一種站立在那裡便可以自我康復的强大能力。

　　或許他就是擁有這樣的本領，否則蜃海龍王蟻母又怎麼會不惜親自現身來殺死華軍首，華軍首確實受了重傷，被困在了夏威夷，只是他康復速度驚人，蜃海龍王蟻母沒有料想到重傷的華軍首還擁有斬殺它的能力。

　　海是純淨的藍色，每一層波瀾與褐色的岩石礁崖激烈碰撞，都會激起白色的浪花鏈……

　　景色很美，只是心思很沉。

　　「他很看重你。」宋飛謠突然開口說道。

　　「我知道，其實也是我還不夠强。」莫凡苦笑道。

　　「在我看來你和華軍首都已經是怪物中的怪物了。」宋飛謠說道。

　　不知為何，莫凡突然間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邪魔之影，心臟就像遭受到一次電擊那般，有一種要停止跳動的感覺。

　　聯想起華軍首特意與自己說得這番話……

　　蜃海龍王蟻母也不過是先鋒大將，那個傢伙才是海洋神族的首腦。

　　華軍首一定是已經知道神族首腦的存在。

　　也不知究竟要强大到什麼地步，才可以阻擋得了自己和阿帕絲不小心接觸到的那個海洋神腦。

　　「你手上不是有地聖泉嗎？」宋飛謠說道。

　　「你想要回去？？」莫凡瞪起眼睛來。

　　搶到手中的東西從來就沒有還回去的說法，這不是莫凡的行事準則！

　　「我常年在地聖泉中修煉，我的身體和精神都已經對地聖泉産生了一些抗性，霞嶼的長輩們總以為憑藉著地聖泉便可以培養出一名禁咒級的魔法師，這個想法其實蠻可笑的。我很清楚，霞嶼不可能誕生禁咒法師。」宋飛謠說道。

　　「但你們守護的這地聖泉能量卻是龐大，我從沒有見過這麼渾厚的溫澤。」莫凡說道。

第2809章　史無前例大豐收

　　小泥鰍一直都在吸收地聖泉的能量，它的小世界早已經化為了一片廣闊無垠的冥海，數之不盡的殘魂精魄如小雲母群那樣煥發出幽藍色的光澤。

　　莫凡可以肯定，小泥鰍在蛻變，地聖泉的能量彷彿是與它最契合的，它的蛻變竟然比之前吸納了古老王的靈魂還要明顯，莫凡甚至有些懷疑地聖泉和小泥鰍本身就是有著某種聯繫的！

　　這些日子，莫凡基本上無暇認認真真的坐定下來修煉，可他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修為在小泥鰍每日散發出的溫澤中增長。

　　小泥鰍就好像為莫凡搭建起了一個溫室，提供了一個完美的環境讓八個魔法系成倍的增長，明明沒有怎麼去冥修，便感覺好幾個系都在自己突破修為的壁壘！

　　這能量，實在太恐怖了。

　　這還是莫凡奔波於夏威夷的情況下，要給莫凡點時間好好修煉，指不定所有的修為都會因此提升一大截！！

　　這就是為什麼宋飛謠一提起地聖泉的時候，莫凡會那麼的敏感了。

　　如此寶物，不占為己有實在太說不過去了！

　　「儘管這個時候與你談條件是一件很自私的事情，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幫我與鯉城要塞的執法者求一求情，讓霞嶼的人可以用一些實際行動來為他們所作所為贖罪。」宋飛謠開口說道，那雙明亮星眸注視著莫凡。

　　「法不歸我管。」莫凡沒有答應宋飛謠的請求。

　　霞嶼的人引來天譴，根本不給要塞城的人活路，這種罪孽不是說寬恕就可以寬恕的，究竟要怎麼發落，那是由鯉城的那些人說的算，不是自己來決定。

　　「如果用另外一個地聖泉來交換呢？」宋飛謠眼神帶著幾分堅定。

　　莫凡也看著她，有些無法合上嘴。

　　還他媽的有一處地聖泉！！！

　　在哪！

　　在他娘的哪！！

　　這霞嶼的地聖泉已經能量巨大，不出意外的話莫凡可以在很短的時間裡達到三四個系滿修。

　　要再來一個，八系全部超階巔峰絕不是夢！

　　莫凡內心波瀾翻滾，整個人差點因為這個消息炸飛到雲層上再無限翻轉落地托馬斯回旋跪下懇求，但他的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無比平靜又略帶著幾分裝B的道：「我可以勉為其難的和鯉城執法官聊一聊，至於他們怎麼判決，我實難干涉。」

　　聽到莫凡這句話，宋飛謠展開了笑顔，潔白的臉龐與明亮如水的眸子應證了莫凡當時在廟裡對她的猜想，是個妖精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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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飛謠的請求其實並不困難。

　　霞嶼那些人修為本來就高，在這個威脅衆多的年代，將他們充當有罪的法師進行戰場改造是沒有任何問題的，用戰功來彌補之前的罪孽，這是對她們最好的發落。

　　而宋飛謠需要的也就是這個，給她們一個還能夠棲息的環境，給他們整個霞嶼一個可以贖罪的機會。

　　至於鯉城執法官那邊，其實很好解決。鯉城已經變成了一個要塞，像霞嶼這些罪犯基本上是由那邊的軍將處置。

　　莫凡當時為他們抗雷，他們很信服自己，只要和那些人說一說，相信他們也能夠明白……

　　所以，問題非常好解決，也是莫凡認為比較合理的處置。

　　「我和那邊的人說了，他們的意思是可以聽一聽我的小建議。」

　　「太感謝你了。」

　　「那另一處地聖泉？」

　　「你在杭州等我，我這就回鯉城，具體的情況掌握在大阿婆那裡，你給她們留一條路，我再和她們慢慢談，相信她們也不會再死守這個秘密。」宋飛謠說道。

　　「或者你自己是不知道的？？」莫凡頓時覺得自己被空手套白狼了。

　　「我可以用我的靈魂起誓，一定會給你另外一處地聖泉的下落！」宋飛謠無比認真莊重的道。

　　「行吧，不過你的海東青神要暫住杭州幾日，我們要對它進行一些圖騰研究。」莫凡說道。

　　「嗯。」宋飛謠點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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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飛謠的修為非常高，估計能和那些宮廷大法師媲美了，只是她和絕大多數霞嶼的姑娘們一樣，實戰能力不行。

　　她有自己快速回到霞嶼的辦法，海東青神雖然很不捨得她，可有月蛾凰在的話，海東青神也不至於不安心。

　　宋飛謠一離開，莫凡攜帶著三大圖騰返回到杭州。

　　坐在海東青神的背上，莫凡突然間激動無比的掏出了自己胸前的小墜子，狂吻了幾下道：「聽到了沒有，聽到了沒有，小泥鰍，還有一處地聖泉，還有一處地聖泉！！」

　　小泥鰍在發著光，顯然另外一處地聖泉也是它渴求的！

　　莫凡可是一個掌握著融合魔法的人，他的八系全部超階巔峰的話跟那些四系滿修的人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更何況他還擁有神印禮贊、黑暗源泉這些本源之力，吊打八岐大蛇這種貨色根本不在話下，不借助圖騰，一個人就相當於一整個宮廷大法師團！！

　　而且，三大圖騰聚首，一個更强大更古老的圖騰正逐漸浮出水面，若是可以找到它，莫凡的實力還能夠得到一次徹底蛻變，不依仗惡魔系，自己也可以獨擋一面！

　　莫凡現在確實太需要實力了，尤其是聽到華軍首說得那些話，他心裡反而不是什麼滋味。

　　自己真得可以如他期望的，在五年後守護這麼大一個民族，為人們奪回東海岸線？

　　若能夠找到另外一處地聖泉，亦或者再尋到古老聖圖騰，莫凡覺得未必需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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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岐大蛇的精魄？？」

　　「圖騰玄蛇殺的那些海妖為什麼你也可以汲取殘魂精魄？？」

　　「小泥鰍，你這是從精魄加工廠變大企業啊，這也太多了，估計今天的産量就可以把老狼的軍團撐死……」

　　「紅瑪瑙獵臟妖精魄……這幾個君主級的拿去賣吧，我們換點岩系天種的材料。」

　　「四個附效的天岩應該可以大乘，星之塵埃、沙之國，嘖嘖，不需要惡魔狀態也可以完美施展了！」莫凡越想越激動。

　　大概是持有圖騰珠的緣故，莫凡與圖騰玄蛇之間産生了一些靈魂聯繫。

　　而這靈魂關聯，使得圖騰玄蛇屠殺的那些海妖全部可以被小泥鰍給吸收，所以這一戰下來，莫凡獲得史無前例的大豐收！！

　　這讓莫凡甚至有那麼一種衝動，把華軍首也裝到圖騰珠裡，沒準能把蜃海龍王蟻母的精魂給吸過來……那價值不低於地火結晶！！

第2810章　男人哪有獵妖好玩

　　「莫凡！」

　　相約西湖茶館，一艘復古的小船緩緩的駛入到清涼無比的湖水中央，一壺熱騰騰的龍井，頓時在夏威夷面對恐怖妖群的可怕畫面在腦海裡一掃而空，不由自主的融入到了這份寧靜的西湖美景之中。

　　「莫凡！！」

　　靈靈氣鼓鼓的盯著莫凡，第二次叫有些失神的莫凡。

　　莫凡仍舊沉醉在地聖泉帶給小泥鰍的改變中，小泥鰍每産出的一枚精魄都可以對莫凡的實力進行一定的提升。

　　一共八個系，假如每個系都達到了超階的話，那就是每個系都有2401顆星子，每一顆星子都將它們强化上去，達到第四級，第五級，第六級，乃至第七級，那麼莫凡每施展一個最為普通的魔法技能都可以造成極其恐怖的威力！

　　絕大多數人是不會將昂貴的精魄用來强化自己的星子，那樣得到的收益並不高，絕對暴殄天物，可莫凡不同，有小泥鰍的特別凝練本領……要不是這些小泥鰍凝練出來的精魂不能夠賣，莫凡早就成為全球首富了，哪有趙滿延什麼事情？？

　　「啊？？你們剛才說了什麼？」莫凡回過神來，看到香氣騰騰的龍井茶放在自己面前，色澤清澈，忍不住就端起來品了一口。

　　唉，好苦……

　　好像放得久了，茶葉也不好，都什麼時候了，奸商還是無處不在。

　　現在大家能夠在海妖的威脅中存活多少年都說不好，就不能拿出一些珍藏的好茶葉，享受一下這最後的歡愉？？

　　「我們剛才說，許多圖騰的古老文獻都指向了一個神秘的地方，雖然現在沿海狀況非常複雜，我們還是得去一趟。」蔣少絮差點就敲黑板劃重點了。

　　「抱歉，抱歉，我剛才走神了，畢竟你們說了那麼多繁複的考古研究，你們知道的我這人一旦聽這種學術性的問題，不直接打呼嚕就算是很尊重你們的成果了。」莫凡打哈哈道。

　　「我看你的心思都在地聖泉上吧？」靈靈沒好氣道。

　　「也不是，主要是看哪邊的信息更充足和準確。話說起來，你們說的這個地方我其實去過，只是北疆實在太廣闊，到了無人區，到了大戈壁，沒有了明顯的標識，很容易就會失去準確的方向，沙漠尋金沙，埃及人都搞不明白。」莫凡剛才還是聽進去了一部分內容的。

　　靈靈和蔣少絮的意思是去北疆。

　　現在她們兩人結合了包括海東青神在內的絕大多數圖騰印記後，最後在北疆流出的一些文獻中找到了非常有可能是聖圖騰的痕跡，指向的地方莫凡非常熟悉，正是鎮北關那一帶！

　　當年胡夫率領金字塔亡靈踐踏北疆大地，險些在整個東海岸線危機爆發時對西北地區造成毀滅性的打擊，若沒有斬空與他的古都亡靈帝國，現在西北不知是個怎樣的破壞景象。

　　如今沿海一帶遭遇巨大危機，陸陸續續也有一些人開始往西面遷徙，西北地區不斷有城市在建立，沒有了亡靈之禍，反而古都與北疆這一大片廣袤至極的土地成為了人們優先定居的地方，儘管這裡的土壤不那麼適合種植可終究能夠找到辦法。

　　「不管怎麼樣，古都我們要去一趟，鎮北關要去一趟，接下去我們還可能繼續往西北方向走，有可能踏入內蒙大草原，也有可能回轉寧夏亦或者青海。」蔣少絮說道。

　　「這個聖圖騰，離我們很近很近了，莫凡，我知道你擔心東海岸線現在的形勢，可我們何嘗不是在爭分奪秒。圖騰比我們更瞭解海妖，他們才是海妖的天敵，只要找到一隻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聖圖騰，就有可能守護下一座基地城市！」靈靈非常認真的說道。

　　莫凡看著靈靈，忽然間發現這小丫頭比以往更成熟了，以前她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看什麼看，我只是不希望再也喝不到好喝的奶茶。」靈靈辯解道。

　　「我不一樣，我只是擔心再也撞不見如你這般可愛的上海小姑娘。」莫凡笑著說道。

　　「莫凡，你夠了。有什麼撩招沖我來，別欺負一個孩子。」蔣少絮狠狠道。

　　「……」

　　靈靈說得沒有錯。

　　正好自己若是全身心的在找尋圖騰上，華軍首也會安心很多。

　　「聖圖騰，或許找到了聖圖騰，真的可以有所不同。」莫凡回想起華軍首獨自一人站在面海的山上的情景，不由的感慨了一聲。

　　連華軍首都看不到希望，自己真得可以有所改變嗎？

　　要想現在的自己有所作為，就必須是聖圖騰。

　　圖騰之路已經逐漸清晰，靈靈和蔣少絮也有了聖圖騰的具體線索，雖然不知道海妖的總進攻究竟何時到來，可正如靈靈說的他們得爭分奪秒！

　　「那就這麼決定了。」靈靈臉上有了笑容，終於又可以不用去無聊的學校裡學那麼自己七歲就背得滾瓜爛熟的魔法理論課程了，也終於可以擺脫那群自以為幽默、帥氣、深沉其實無比膚淺、幼稚、可笑的小男人了。

　　「靈靈，你的不喝嗎，我的苦了。」莫凡說道。

　　「這破茶哪有奶茶好喝。」靈靈對熱騰騰的龍井毫無感覺，她的真愛只有奶茶，少糖，得有珍珠。

　　「那我們等宋飛謠到，就基本上可以出發了……呀，莫凡我開始有些羨慕你了，有兩位大房在帕特農和凡雪山守候著，平常又有我們這些固定的小情人陪著，時不時還能夠獵一些新的小妖精。」蔣少絮纖細的小手指妖嬈的那麼虛空一點。

　　「別人這樣說，我倒沒啥意見，你們這種和我清清白白的也硬要賴在我頭上的，我真得毫無辦法，你們不想嫁人，我還能為你們操心不成，在我看來最好全天下美女都不嫁人，我摸不著，光看著也是一件極其享受的事情。」莫凡坦然的說道。

　　「你想得太美了，我呢，和你們幹完這一票，也基本上回老家找個老實人嫁了。靈靈，你可要小心哦，你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已經是大美女了……」蔣少絮說道。

　　「男人哪有獵妖好玩。」靈靈淡淡輕蔑的道。

　　莫凡：「……」

　　蔣少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