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全職法師〈連載中〉

第2821章　魂入岩

　　戰鬥打得昏天地暗，莫凡、穆白、宋飛謠三人站在那裡，無論是這些山陷人還是那些北疆血獸，都將他們視為空氣。

　　只是，它們這樣的廝殺究竟是為了什麼？

　　純粹的妖魔之間的爭鬥？

　　作為元素生命，它們基本上沒有任何資源是需要與北疆血獸爭奪的啊，而北疆血獸它們是純粹的肉食性猛獸，這些元素的生命對它們根本起不到補充作用。

　　「難道北疆血獸無法踏過賀蘭山，正是因為這些山陷人？」穆白忽然間低頭髮問。

　　賀蘭山往北就有一個龐大的北疆血獸部落，它們遍布非常廣，數量非常多，而想要踏入到人類的領土就必須翻過賀蘭山。

　　而賀蘭山上卻棲息著這些土系元素士兵，它們似乎每每在北疆血獸大量進犯的時候都會蘇醒！

　　「咩～～～～～～～」

　　「咩～～～～～～～」

　　幾隻鬥岩羊忽然叫了起來，聲音聽上去卻不是被靠近的血獸給驚慌的樣子。

　　鬥岩羊往後不停的發出叫聲，莫凡轉過頭去，這才發現有幾個身穿著當地牧民服的男男女女立在後頭。

　　也不知是他們聽見了這裡巨大的動靜才跑過來的，還是從一開始他們就知道會有這一幕發生，所以等待在這裡。

　　「幾位，過來說話，別被血獸給傷到。」一名裸露著兩條黝黑骼膊的牧民道。

　　三人疑惑的退到了他們所在的那片斷層上面，從這個高度正好將高空岩這片戰場大半收入眼底。

　　「既然你們出現在了這裡，說明你們已經找到了你們想要的東西了。」圓帽牧民首領開口說道。

　　「嘿嘿，我們的鬥岩羊還好使不？」最初在山下遇到的那位漢子咧開嘴，露出了一嘴的黃牙。

　　莫凡往這群人看了看，發現牧民們數量也不是很多，大概就一隊人，每個人都是騎乘著馬鹿，對於眼前那慘烈而又澎湃的戰爭，他們明顯習以為常了。

　　「這究竟是什麼回事？」穆白率先忍不住開口問道。

　　「這還看不出來，我們賀蘭山明明臨近北疆獸國，偏偏連一座駐扎的軍事要塞城都沒有，卻靠著我們這些牧民們在附近巡邏，難道真以為我們這些牧民武力超群，亦或者賀蘭山險峻巍峨到讓北疆血獸完全爬不過來？？」那黃牙漢子說道。

　　圓帽首領抬起了手，示意黃牙漢子不要隨意說話。

　　圓帽首領注視著莫凡，他似乎知曉什麼。

　　但過了一會，他又移開了視線，沒有說話，只是目光注視著那頭巨型的山陷人首領，像是凝視著一位老朋友那般。

　　這裡衆人莫名的沉默，高空岩那邊的咆哮卻更加猛烈，幾頭北疆血獸被從上千米的地方狠狠的拋了過來，然後砸在了下方的斷層石壁上，化為了一灘沒有血色的醬……

　　巨型山陷人首領已經與那頭渾身血芒籠罩的北疆血獸頭領廝殺了起來，山峰與岩體不斷的倒塌，墜入到深谷之中，可以看到無數大如房屋的岩體被撞飛到半空中然後跌落下來，更有些滾落到山下。

　　「它們在幫我們守衛賀蘭山？？？」莫凡終於還是打破了這種古怪的沉靜，問道。

　　「知道我們為何被稱為牧民嗎？」圓帽牧民首領開口了。

　　「你們是這裡的馴獸師，馴的獸以馬鹿和鬥岩羊為主。」莫凡答道。

　　「不不不，我們牧的不是馴獸，我們牧得是這整個賀蘭山的元素生靈！」圓帽牧民首領開口道。

　　莫凡、穆白和宋飛謠都露出驚訝之色。

　　難道這些元素士兵，也是聽從他們的指令？

　　這麼多元素士兵，而且實力這般强大，絕對遠勝過任何一支精英軍團！

　　「你們這是什麼法術？？」莫凡急急忙忙問道。

　　以山為源，喚起元素士兵，這又是什麼能力。

　　難道是心靈系？

　　「元素士兵不是我們呼喚出來的，它們一直都在賀蘭山。它們也並不是全然聽從我的調遣，只是在血獸到來的時候從會蘇醒，暫時成為了我們的兵將，更多的時候它們都沉睡在這賀蘭山之中……」圓帽牧民首領道。

　　「那是心靈系了？」莫凡肯定的回答道。

　　「是，但也不是，不介意我說一說很久以前的故事吧，呵呵，儘管你們只要多待一些日子就會知道這個傳了很久的老掉牙的故事。」圓帽首領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容。

　　莫凡洗耳恭聽。

　　「我們過去就是普通的牧民，不是戰鬥法師，也不是巡邏邊隊。可無論畜牧多少，我們永遠都難以維持生計，這是因為總會有血獸翻過賀蘭山，到山下來狩獵。」

　　「血獸强大，我們弱小，很快我們畜牧就不足以餵飽它們了，血獸開始打我們城市人類的主意，於是在一個賀蘭山晴朗無比的下午，血獸爬滿賀蘭山，成群成群的湧來。」

　　「我們以為我們死定了，卻不曾想到在賀蘭山深處有一個村莊，這個村莊裡居住的人站了出來，他們用强大的魔法擊退了血獸，但他們自己基本上也死絕殆盡。」

　　「他們是一群隱士者，血獸本找不到他們山谷，可他們還是為我們賀蘭山周邊的人們挺身而出。」

　　「一村子的人，只剩下了幾人，我們打算將他們接出山谷，和我們一起居住。可他們拒絕了。」

　　「村子裡有一位精通亡靈之術，他以泉代酒，灑向了這整個山谷因為那場戰爭死去的村民們，並將他們的魂烙在了這些高空岩、山壁石、大谷地中。」

　　「我們相當困惑，問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不是應該讓這些可敬的魂自行離去嗎？」

　　「他們說，他們要守護著一樣東西，即便化作了鬼魂，也要繼續守護著。」

　　「魂入岩，岩有了生命，這些元素士兵便是那些村民們的魂，他們逐漸遺忘了要守護的東西，卻一直都在為我們與北疆血獸廝殺。」

　　圓帽牧民首領在說著這些話的時候，眼睛總會落在莫凡的身上。

　　尤其是在說到「以泉代酒」這四個字的時候，加重的同時，目光鎖定了莫凡很久。

　　以泉代酒……

　　這個泉，顯然不是從岩中溢出的山泉，是地聖泉啊！！

　　也只有地聖泉可以賜予那些岩體非同尋常的能量與生命！！！

第2822章　天選之子？？

　　這個圓帽牧民首領之前第一句話說得就是「你們得到了你們想要的東西了吧？」

　　他什麼都知道，他知道莫凡找到了地聖泉，也拿走了藏匿於山泉之下的地聖泉。

　　告訴莫凡這些，便是要讓莫凡知道地聖泉賜予了岩石生命，岩石生命又成為了那些村民亡魂的寄托。

　　整個村莊都沒有人，是因為他們守護賀蘭山而死去。

　　同樣是遇到災難，賀蘭山的地聖泉守護者選擇了站出來，而明武古城、霞嶼的人選擇了繼續隱著。

　　「你們走吧，既然你們已經找到了這裡，相信你們離那個真相不會太遙遠了。」圓帽首領對莫凡說道。

　　莫凡都已經做好了將地聖泉歸還的準備了。

　　賀蘭山若需要地聖泉喚起那些元素士兵，那麼自己就不能帶走地聖泉。

　　雖然很可惜，但莫凡現在越來越比很多人有良心了，這種為了自己修為而迫害整個賀蘭山南面城鎮的事情他可做不出來，即便這是地聖泉……

　　「老伯，我知道你們也不容易，拿到的東西我會還給你的。」莫凡對圓帽老伯說道。

　　圓帽首領卻搖了搖頭，開口道：「告訴你們這些，不是要喚起你們的良知，只是在告訴你們這裡的人絕不是忘卻祖訓，為了賀蘭山的子民，他們用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他們會以亡靈以元素形態繼續守衛。」

　　「老伯……」莫凡還是覺得心裡愧。

　　「別說那麼多了，我知道你們的來歷，也知道你們是誰，你們和村子裡的人一樣，走吧，一半為了救賀蘭山的子民，另外一半若可以守衛東海岸線，便不枉他們守衛這麼多年！」圓帽牧民首領說道。

　　「可賀蘭山怎麼辦？」

　　「那一半已經夠了，更何況真正要說虧欠的應該是他們。為何要守護？那是村子裡的人堅信有那麼一天會等到那個他們要等的人，將那個人取走的時候守護的東西還是完完整整的。在他們看來，是他們沒有守護好，是他們有罪過啊。」圓帽牧民首領說道。

　　守護，真正的意義是在等待那個合適的人將他取走，而不是任其枯竭和一味的占有。

　　博城沒有做好，霞嶼也沒有做好，賀蘭山也只做到了一半，好在這些殘缺的，被封藏的，不完全的最終拼湊在一起，還能夠發揮它應有的作用。

　　「只要你不收回這些元素士兵的生命，就是對我們和他們最大的恩情了。」牧民首領抱拳道。

　　莫凡當然不可能收回元素士兵的生命。

　　有這一半的地聖泉也足夠了，只是莫凡完全不明白，這位牧民首領為什麼認定自己就是他們等的人。

　　牧民首領態度很堅決。

　　莫凡也不好再推辭，畢竟地聖泉確實還存在著很多難以理解的事情，任其枯竭在無人之地的地方，確實不如像賀蘭山地聖泉守衛者那樣用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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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牧民在，有那些元素士兵，北疆血獸不可能跨過賀蘭山，這是一座比任何一個軍事要塞還要牢固的山巒防線，不會因為時間，更不會因為人員的變遷而改變，元素士兵們成為了最單純最直接的生命，將一直與北疆血獸那樣抗衡下去，或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要那樣廝殺戰鬥……

　　目送著莫凡、宋飛謠、穆白三人往東面離去，牧民們卻沒有離去，他們注視著狼藉一片的戰場，有幾個牧民悄然的吟唱起了古老的魔法，將那些被擊散的魂重新引回到那些岩石山壁之中。

　　「首領，那小子真得是我們要等的人嗎？？」黃牙漢子突然開口說道。

　　「是與不是又怎樣？」

　　「是的話，我們終於可以解脫了，不是的話，那豈不是便宜了他！」黃牙漢子說道。

　　「老祖宗的話裡，從來就沒有說過地聖泉要給什麼樣的人。」圓帽首領道。

　　「說來也是奇怪，守山大將為何就那樣任他拿走，照理說它們應該會攻擊他們的啊。」黃牙漢子道。

　　「所以就當他是，我們也可以徹底解脫了。」圓帽首領平靜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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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河在賀蘭山山麓處有一處狹窄地，上面架著一座繩橋。

　　莫凡他們已經走到了這裡，卻還是忍不住往回看去。

　　「莫凡，他們好像就是村子裡的人，應該是還活著的那些人，最後融入到了牧民之中。」穆白突然開口說道。

　　「我知道，畢竟他們若是完全的牧民，是不可能那麼清楚地聖泉守護的事情，宋飛謠你說呢？」莫凡轉頭問宋飛謠。

　　畢竟要說起來，宋飛謠才是正正經經的地聖泉守護者。

　　「嗯，他們和我的判斷是一樣的。」宋飛謠說道。

　　「判斷一樣？什麼判斷？」莫凡不解的問道。

　　「地聖泉，終有一天會有人取走，這個人是誰，我們都不知道，但可能是你。」宋飛謠指著莫凡，神情格外的嚴肅。

　　莫凡左右看了一下，確認宋飛謠說的是自己而不是穆白，或者其他什麼鬼。

　　天選之子？？

　　莫非……

　　「有什麼判斷的依據嗎？？」莫凡覺得還是有些荒唐，不大可能那麼巧吧，自己就是那個天選之子，雖然自己確實天賦異稟、氣宇不凡，記得莫家興也說過自己出生的那天，天降雷陣雨，可憑什麼就說自己是那個人呢。

　　「沒有，但地聖泉不是誰想拿就能拿的。這麼漫長的歲月裡，不是沒有出現過內賊，可地聖泉是聖物，它無法銷毀，無法破壞，更難以隱藏它龐大的氣韻。被人拿走了，我們依舊可以將它尋回來，若有人將它封存了，那等同於在為我們保管守衛。」宋飛謠說道。

　　「我沒聽懂。」莫凡說道。

　　「你身上一定有一件東西，它可以消化地聖泉龐大的能量，並絲毫不會外泄。」

　　「這個……」莫凡心莫名一慌，還是被發現了！

　　「你既然持有可以消融地聖泉的物品，那你為什麼就不能是前來取走的人呢？」宋飛謠說道。

　　在霞嶼的時候，宋飛謠就發現了這一點。

第2823章　拔苗助長

　　莫凡可以取走地聖泉，可地聖泉不是誰都帶的走的，誰都消化得了的。

　　那强烈的溫澤會引來大量的妖魔，會引來鬥爭。只有地聖泉的守護者知道怎麼藏好這個秘密，怎麼不讓地聖泉的能量引來災禍。

　　莫凡可以拿走地聖泉，可以不讓能量外溢，甚至可以將地聖泉的所有能量全部化為他飛速成長的修為而非經歷無比漫長的固定修煉。

　　這不就表明地聖泉是屬於他的嗎？

　　無論是莫凡這個人自身就與地聖泉完美的匹配，可以憑藉著肉體之軀直接吸收地聖泉的能量，還是他身上有什麼東西可以吸收地聖泉，將地聖泉完全占為己有，都說明莫凡就是地聖泉守護者要等的人。

　　更何況，就像那位牧民首領說的。

　　不是又怎樣？

　　難道地聖泉真得一直守護，一直守護，一直守護下去，沒人取走，自行枯竭？

　　與其那樣，不如有一個看上去像他們要等的人，那就給了，結束這個數千年來烙印在每一個地聖泉守護者身上的「詛咒」。

　　有人取走。

　　那守護就結束了。

　　他們再也不需要因為這個神秘無窮的寶藏東躲西藏、內鬥分裂了。

　　「莫凡，你也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你自己也是出自博城。卓雲叔叔掌管著博城的地聖泉，到頭來還是要傳給穆寧雪的，你和穆寧雪又是一家的，說起來還是要到你手上。現在各大地聖泉守護者同化的被同化，分裂的被分裂，銷聲匿跡的銷聲匿跡，僅剩的這些地聖泉統一的交到你手上保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又何必去在意是不是那個真正要等的人了，哪一天有人可以取走他，讓他擊敗你就好了。」穆白拍了拍莫凡的肩膀，為莫凡找了一個不錯的理由。

　　只是，說完這些話，穆白發現莫凡臉上其實並沒有多少「心理負擔」的東西，他大概比誰都樂意做這個天選之子。

　　唉，自己何必給莫凡找一個比較舒服的方式接受呢，他無非是矯情推脫，打心底比誰都想要，哪怕不是他，他也會爭取成為那個取走的人。

　　「既然你們都這樣說了，那我就勉為其難的接受吧，嘿嘿。」莫凡笑了起來。

　　宋飛謠沒穆白那麼瞭解莫凡，她認真的點了點頭，對莫凡道：「希望還可以找到那些遺失的地聖泉，那樣興許有希望將你推向禁咒。」

　　「禁咒！！！」莫凡忍不住呼出一聲。

　　「禁咒不是需要大地之蕊嗎？」穆白也詫異的問道。

　　「真正的地聖泉能量不會遜色於大地之蕊，事實上大阿公和大阿婆們一直堅信，只要我繼續留在霞嶼，繼續在地聖泉中修煉，十年之內我會踏入禁咒，只是我不那麼認為，我的修為有點拔苗助長，和你們這些依靠著自身打好基礎，魔法運用熟練的人不大相同。」宋飛謠說道。

　　「這倒是。」

　　莫凡和穆白都是經歷各種廝殺磨礪的類型，而且他們會不斷的在危機中突破自己身體的極限，激發靈魂的潛力，他們年輕歸年輕，可出入的生死戰場卻比很多養尊處優的老法師多。

　　很多人都是有私念，有懶惰，有坐吃金山的想法，他們在魔法修煉的初期會非常拼命，一旦擁有了舒適的環境、安逸的生活，便會逐漸怠慢，城市裡多的是那種在自家院子裡修煉，依靠自己的人脈、地位、錢財來收集資源進行修煉的。

　　這種人，哪怕一年有三百多天都在閉關刻苦都遠不如那些出生入死的戰鬥法師，用大量天才地寶堆砌上去的修為，其實都是拔苗助長。

　　修為，並不代表真實的實力。

　　暫且不是莫凡現在這種變態，天種衆多，就是穆白現在的實力都可以暴打那些所謂的滿修為法師。

　　而等到莫凡和穆白這種人踏入到了滿修境界，那些同修為的更是一群螢火，難以與他們爭奪光輝。

　　當初在凡雪山那個姓趙京不好對付，正是因為趙京和莫凡他們是同類人。

　　他們擁有的天種，便是許多超階第三級的魔法師都望塵莫及的東西！

　　魂種或許還可以花大價錢購買到，天種呢？

　　連亞天種都是無價之寶，更別說是大天種！！

　　要知道宋飛謠到現在還有幾個系是沒有超然力的。

　　一樣是超階第三系，莫凡的火系可以對至尊君主帶來毀滅，宋飛謠的超階第三級魔法最多只能夠磨掉至尊君主一層皮。

　　這次與莫凡、穆白等人出來，一方面是答應了地聖泉的找尋與圖騰的探索，另一方面宋飛謠也想歷練自己。

　　她修為足夠高了，需要變强正是這種歷練，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提升空間還很大，在沒有將這些補全之前，給她十座地聖泉她也不可能踏入到禁咒。

　　故步自封，這就是霞嶼最大的問題，宋飛謠早就看清了霞嶼走的路是一條死路。

　　他們將希望寄托在地聖泉，可地聖泉帶來的只是滅亡，海妖一到，整個霞嶼灰飛煙滅。

　　宋飛謠從來就沒有叛離，她不過是在為霞嶼找一條真正的活路，看似艱苦卻至少能夠存活下來的道路。

　　沒人會懂，沒關係。

　　往後他們不懂也沒有關係。

　　霞嶼能存活下來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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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白，當初你去賀蘭山，就純粹去看風景的嗎？」莫凡忽然想起了這件事。

　　「其實我聽聞賀蘭山山谷中有一種蟲，學名叫做……」

　　「你那些稀奇古怪的蟲子就別說了，你這次來不打算找到它嗎？」莫凡問道。

　　「賀蘭山的山谷太複雜，斷層又多，要找的話太浪費時間了，畢竟我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穆白說道。

　　「張小侯那邊暫時還沒有明確的線索，我們過去也幫不了什麼忙，你說的蟲谷是在這一帶的話，我們就陪你去一趟。」莫凡說道。

　　「會不會……」

　　「圖騰不是一兩天就可以解決的，我們自身的實力提升才是最大的關鍵。當年你進不去賀蘭山蟲谷，現在不一樣了啊，只要你目的明確，以我們現在的實力應該花不了太久。」莫凡說道。

　　「那倒是，既然這樣我們就去一趟吧，正好蟲谷的入口也是在賀蘭山東麓。」穆白點了點頭。

　　宋飛謠自然也沒有意見，她本來就是出來歷練的。

第2824章　詭異星蟲

　　銀川平原

　　從高空俯視下去，黃河在此處呈現一個「几」字形，大量的沉積物被河水長年累月的往河岸上衝擊，形成了一大片富饒的平坦之地。

　　和沿海一帶被海妖頻繁侵害的長江、珠江兩大流域相比，黃河反倒是海妖們難以侵入的區域，一方面是渤海海域的巨大地下河流通道被張小侯給破壞，渤海已經不是海妖主要攻擊的區域了，另一方面就是黃河中大量的沉積物與雜質會嚴重阻礙海妖的逆游進軍。

　　黃河湍急，水勢難控，常年泛濫形成災害，這種奔放猖狂的水域使得大量的低級海妖難以自如游動。

　　海妖大軍終究還是要那些數量龐大的海妖部落來進行總進攻，低級海妖在逆游黃河的時候就已經精疲力盡了，還怎麼侵害黃河兩岸的那些城鎮？

　　當然，此處是高原的陷落區域，儘管稱之為平原，其實海拔也達到了一千多米，海妖很難抵達得了這片區域。

　　任何文明都離不開水域。

　　有水的地方才能夠灌溉，才能夠養殖，才能夠發電，才能夠運輸……

　　水域從何而來，內地的河流有些是靠雨水，而雨水稀少的地方，靠得卻是高山上的冰雪。

　　氣溫上升的時候，集結在各大山脈上的冰雪就會融化，融化的雪水往地勢更低的地方流動，形成溪，溪水在某一處彙聚成為了河，而河流在某一處彙聚，便是大江大河。

　　大江大河交匯處，只要環境合適，必有繁華之城，從古至今一直如此。

　　然而如今寒潮席捲整個華夏，冰山難以融化，許多河流乾涸，沒有了源頭注入，導致許多農作物死亡，河運不暢通。

　　沿海溫差即便是有海水在做平衡，可沿海卻大量遭到了海妖的襲擊！

　　內地寒冷，流域被凍結，凍結得正是人類的命脈。

　　沿海直接遭到海妖侵害，生活空間壓縮到了只剩下五座基地城市。

　　極南帝王與太平洋神族的聯合，就等於是直接掐死了人們的所有活路。

　　放棄東海岸線，退到了內地，人類真得就能夠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存活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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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冰冷的黃河水，無論是內地還是沿海都當過差的張小侯卻陷入到了深思中。

　　網路上出現了大量的紙上談兵，他們提出了退離東海岸線，將所有的兵力集中在剿滅內地的妖魔，從那些比海妖更弱小的妖魔中搶奪地盤，從而緩解現在的形式。

　　有很多很多看上去的智者，他們為國家出謀劃策，分析形勢，把控大局，並且受到了很多人擁戴，這些擁戴者開始質疑政府的決策，國家的決策。

　　但事實上，他們的提議都是狹義，片面的。

　　他們沒有實地去考察過，他們沒有見到內陸妖魔的殘忍，也沒有見到那些農戶望著不再融化的冰山時的那份無奈與絕望……

　　哪裡有安寧之地，哪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這個國家需要的不是那些提議，更不需要支持極高的呼聲，需要的是真正解決冰山，解決妖魔，解決眼前所有困境的人！

　　需要發現新的抗寒農作物，需要融化冰山的法門，需要更優秀的水利工程，需要更多强者與妖魔對抗……需要得實在太多太多，唯獨不缺這種提議的智者。

　　內地，一點都不樂觀，而且隨著寒潮繼續，流域上游都可能凍結成冰，到那個時候農作物連灌溉的水源都沒有，堤壩無法發電，文明倒退，海妖即便不將人類全部消滅，它們也獲得了最終的勝利。

　　「所以邵鄭議長並非是被彈劾了，他只是被派遣到了一個更需要他的地方，他永遠比別人看得更遠。」張小侯自言自語著。

　　「喂，你在那裡發什麼呆呢？」蔣少絮的聲音從不遠處飄來。

　　張小侯回過神來，發現兩個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爬到了平地下面，似乎發現了什麼留在河水兩岸的痕跡。

　　「附近沒什麼妖魔，我檢查了一遍。」張小侯說道。

　　「嗯，那我們下去了，我和靈靈找到了一個嵌在堅土裡的河碑，應該就是我們這次要找的。」蔣少絮說道。

　　「那行，我繼續在上面放哨，有什麼狀況就叫我。」張小侯說道。

　　「你是一個老兵呀，盤踞在這裡那麼多黃沙河魔虎都被你給引走了，怎麼做到的？」蔣少絮笑著問道。

　　在野外，能夠避開妖魔族群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能力，即便修為高到了極致，可以輕易的將妖魔部落給轟殺，魔法的波動，血腥味都會引來更龐大的妖魔群體。

　　「我剛入伍的時候，就是偵察兵，這是我最拿手的。」張小侯也笑了起來，說到這方面的能力上他還是很自豪的。

　　「嗯，你繼續戲耍那些黃沙河魔虎，我們把河碑上的文字圖案抄錄下來就可以離開了。」蔣少絮說道。

　　「是聖圖騰的線索嗎？」張小侯忍不住問道。

　　「一定是。」蔣少絮相當肯定的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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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蘭山東麓，黑壓壓的一大片如萬鴉遷徙一般湧出了山谷，它們擁有一雙雙泛著毒辣深紫色的瞳，成群成群的飛到半空中的時候，便像是一團夜幕承載著一片詭異繁星。

　　偏偏現在是正午，陽光猛烈，這樣的反差著實令人心悸！

　　「你他媽坑我，賀蘭山蟲谷根本就不是一個小部落！」平原上，三個小小如點的人影正在飛馳。

　　那詭異星蟲群正在他們後方的空中，平原上正有一些血獸在遊蕩，試圖狩獵一些走散的野牛，看到詭異星蟲群湧來時，它們也在拼命的逃跑。

　　可它們的速度太慢了，詭異星蟲群如黑風一樣拂過，留下的卻是一片白色的骸骨，連周圍的草皮都沒有了，驚悚至極！

　　「你有時間數落我，怎麼不用你的火系魔法將它們滅了，我記得你的火焰有一種特殊效果，是這些蟲類生物的剋星。」穆白叫道。

　　「你在逗我嗎，它們的蟲卵都放在山谷岩火中孵化的，它們要是怕火，我們還跑什麼！！」莫凡駡道。

　　「那還不是你火不夠强？」

　　「呵呵，你行你跑什麼？」

　　「不想和它們糾纏而已。」穆白面不改色的道。

第2825章　古城牆

　　賀蘭山蟲谷，莫凡和穆白都覺得以他們的實力怎麼也是橫著走，想拿什麼就拿什麼，想踩什麼就踩什麼。

　　可這個世界絕對比人們想像中的凶險，尤其是萬物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則，那些詭異星蟲群擁有極强的吸魂能力，它們在莫凡、穆白、宋飛謠踏入蟲谷的那一刻，就在一點一點的吸食著闖入者的靈魂之力。

　　要不是小泥鰍及時提醒了莫凡，靈魂之力被吸食了大半他們才會察覺到……

　　山谷裡有麻醉迷霧，這種麻醉迷霧由一種霧葉蟲吐出的氣産生的，它們與那些詭異星蟲完美的搭配，一個給人打麻醉藥，一個吸食人魂。

　　魂魄被吸了，那是無法復原的巨大損傷，莫凡和穆白也算是走南闖北，從來就沒有聽說過這個世界上會有這種蟲物，所以它們不得不找到蟲巢，將被奪走的靈魂之氣給搶回來。

　　靈魂受損，實力也會大幅度被壓制，雖然現在他們全部拿回來了，而且還順手牽羊的搶走了蟲巢裡蓄積的那些靈魂之氣，但他們怎麼樣不想再和這些詭異的蟲群打交道了！

　　賀蘭山真正的一霸就是賀蘭山蟲谷，北疆血獸與元素士兵之間的戰爭給它們提供了大量的「食材」，養肥了賀蘭山蟲巢，再加上賀蘭山地形複雜斷層、山崖衆多，極其適合蟲群棲息，莫凡和穆白踏進去的時候才意識到賀蘭山中有這麼可怕的一個蟲群王朝！

　　所幸賀蘭山蟲谷它們對人類毫無興趣，有賀蘭山天然優勢，它們也很少離開山谷，不然蟲巢帶來的威脅遠勝那些北疆血獸。

　　這些賀蘭山蟲子，有點像二戰時候的美國，說白了就是靠戰爭壯大起來的！

　　當然，危險歸危險，穆白這次的收益也相當豐厚。

　　本來他當年過來，就因為實力不夠沒敢踏入蟲谷中，他當時的預估也是到了超階才有可能在蟲谷中行走。

　　結果才發現，超階下去也有可能喪命，而那些詭異蟲群囤積的靈魂之氣是巨大的財富結晶，便宜了穆白，也便宜了莫凡。

　　正所謂風險越大，回報就越大，不枉此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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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馳了上百公里，那些詭異的星蟲群終於被甩開了，修為高的好處現在就體現了，跑起路來那些成群成群的妖魔未必跟得上，只要不被堵住。

　　三個人找了一處地方歇息，穆白拿出了一些藥膏，看了一眼身上都紅腫起來的宋飛謠，儘量忍住笑意。

　　宋飛謠接過藥膏，明顯有些羞惱。

　　他們兩個一點事都沒有，遭殃的卻是自己，也不知道那些被蟄的地方會不會留下疤痕。

　　莫凡往河走，想看看附近有沒有信號塔，手機沒信號自然聯繫不上張小侯他們。

　　「喂，喂，你們在哪，我們從賀蘭山走出來了。」莫凡打開了免提，將手機往高處舉，雖然不知道這樣會不會信號更好……

　　「哦哦，你們也搞定了，那非常好，我們接下去去哪？」

　　「啥，這附近有一段城牆古跡？？」

　　「我路痴，你們發定位給我都沒有用，要不我們就在這裡等你們，你們過來接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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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小侯他們沒過一個小時就過來了，本身隔得就不是特別遠。

　　宋飛謠將自己的臉裹得嚴嚴實實的，免得被靈靈和蔣少絮看到了，會笑得直不起腰來。

　　莫凡指著賀蘭山說道：「裡面有一個蟲谷，很危險，但裡面有很多上好的靈魂蜂蜜，過幾年來采一次，是用來修復靈魂損傷的妙藥。」

　　修復靈魂損傷的藥相當少，所以這個靈魂蜂蜜絕對可以在競拍會中售極高價。

　　「位置我記下來了。」穆白說道。

　　莫凡已經考慮跟穆臨生說一下這件事了，讓凡雪山派一些人過來，定期去取走那些詭異星蟲的靈魂結晶，這樣做一方面可以壓制一下賀蘭山蟲谷的整體實力，免得蟲群過於强大將來侵害賀蘭山附近城市，另一方面也給凡雪山增添一筆巨額收入。

　　養蜜啊，暴力行業。

　　當然，在此之前莫凡自己也會再過來一趟，將蟲群消滅一些，怕開荒總管白鴻飛他們對付不了。

　　其實最好還是穆寧雪親自過來一趟，這些詭異星蟲不怕火，卻懼怕穆寧雪這種冰系頂尖强者，穆寧雪帶隊的話基本上可以橫掃蟲谷。

　　穆白也是冰系，但這個廢物的冰系不夠極致。

　　「我們查過了，這個河碑的鑄造材料與當時在這裡的一段古城牆是一致的，並且出自同一個古老的匠師。」靈靈說道。

　　「古城牆會不會埋在黃土下面，很難找？」莫凡擔憂道。

　　「不會，它一直都在，還被很好的保護了起來。」

　　「對了，凡哥，北線長城就是從賀蘭山北為起頭的，而我們要找的那個有聖圖騰痕跡的古城牆，正好是寧夏古長城之間的一個遺跡處。」張小侯說道。

　　古城牆，北線長城，寧夏古長城……

　　難道這個聖圖騰是與古長城有關的？？？

　　當初在鎮北關，古長城拔地而起形成了一道天埑之牆，抵禦著數百萬胡夫亡靈，那個畫面在莫凡腦海裡依舊清晰，每每想起來也覺得震撼無比！

　　一個與古長城有關的聖圖騰，那究竟是什麼呢，莫凡不禁開始期待了。

　　「有些遺址被黃土掩埋了，有些只剩下了地基，有些是破敗的烽火臺，寧夏長城遺址有一千五百多公里，幸好我們要找的那一段是保存著的，不然我們喚來一個考古團隊也很難在段時間裡找到古城牆。」靈靈說道。

　　「事不宜遲，我們趕緊過去吧。」

　　……

　　在河碑的記載中，那段古城牆被稱之為蒼牆，是一座古代要塞城城池的一部分，並不屬於古長城遺址。

　　蒼城年代久遠，和平年代就是一個小驛站，戰爭年代卻會繁華起來，它不臨河，也不在富饒土地上，更沒有礦石金脈，統一後不存在了戰事，便逐漸荒廢了，只剩下一個當時精心打造的古城牆。

　　莫凡等人抵達那裡的時候，發現這裡還有一些人居住，形成了一個小鎮的樣子，鎮子裡的人主要都是走商的，交換一些物資。

第2826章　十歲的覺醒

　　古城門迎著落日，背著東面，幾個穿著簡樸的熊孩子正在古城門上下嬉戲打鬧，他們爬到上面，又順著堆砌起來的沙土滑下來、滾下來，弄得滿身是灰，滿臉是土，都分不清誰是誰了。

　　沒一會，就聽見這幾個孩子的大人在遠處駡，於是他們迅速的轉換了戰地，跑到了被捆好的馬草料那邊，將馬草當作彈簧床。

　　莫凡有注意到，牆角邊上還有一個小孩，自己一個人拿根樹杈在那裡畫著什麼，古城牆的牆上都是土，它像是在將牆縫裡的沙土給摳出來，走進去看他那副專注認真的樣子，看著牆磚中的污垢被摳出來，簡直是强迫症的福音。

　　「小鬼，你幹嘛呢？」莫凡走過去問道。

　　「你瞎嗎？」小孩回答道。

　　「你欠揍是吧！」莫凡挽起袖子。

　　一旁的靈靈攔住了莫凡，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沒見過這樣兩句話就把天給聊死的人。

　　「你為什麼要把上面的塵垢給刮下來，你刮開的這個地方你知道有什麼寓意嗎？」靈靈問道。

　　「我爹以前是這樣做的，說是不讓老祖宗留下的東西被沙土給埋了，不能讓牆上的這些畫被風給侵了。」小孩回答道。

　　「那你爹呢？」靈靈接著問道。

　　小孩看著靈靈，估計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大城市的小姐姐，多看了一會，臉上不由的泛紅了，如實回答道：「我爹……他晚上才會來。」

　　「那我們在這裡等他，可以嗎？」靈靈說道。

　　「不行，他不見人的。」小孩很肯定的道。

　　「沒關係，你帶我們見他，他會樂意見到我們的，畢竟我們都是知道這個古城牆秘密的人，你看姐姐像是壞人嗎？」靈靈說道。

　　「姐姐不像，他像。」小孩指著莫凡一臉認真的道。

　　莫凡舉起拳頭就要揍，給靈靈一眼瞪回去了。

　　一陣勸說，小孩終於同意帶他們見他爹了，不過要等到夜裡，想來他爹應該要工作到很遲很遲。

　　……

　　「這種小屁孩就不能慣著，其實揍他一頓，他什麼都說了，何苦犧牲自己色相。」莫凡對那說自己像外人的小孩相當有意見。

　　「人對美的事物都是有追求，和有好感度的，他大概覺得你醜和凶神惡煞。」趙滿延給莫凡補了一刀。

　　莫凡懶得理會這傢伙的嘲諷，自己爬到了古城牆的上面，找了一個視野比較開闊的角度，便坐在那裡開始專注的修煉。

　　畢竟剛得了另外一部分地聖泉，儘管被用掉了一半，可這一半地聖泉藏存的能量絲毫不遜色於霞嶼。

　　大概是賀蘭山的守護者們始終堅守祖訓，他們保護得比任何一族都要好。

　　黃昏到來，一切都變成了黃昏之色，包括這座古老的城門，鎮子裡白天還算有點熱鬧，形成了一個小集市的樣子，來來往往可以看到車輛、馬商……

　　可到了黃昏，那些三輪車攤子、地攤商販、車輛、馬拉著的攤子都收走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之前那幾個在古城門附近玩的一隊野孩子也跟著他們大人走了，天快黑的時候，也不見有人來喊扣牆的小孩媽媽來接他。

　　原本莫凡等人以為這裡是一個小鎮，有人居住的那種，誰知道天一黑，大家全部都走了，根本就沒有幾個是真正住在這裡的人。

　　逛了一圈，才發現這個小鎮屋子基本上都是空的，生活用具都長了灰，原來那些商販根本就不住在這裡，只不過是將這裡作為各村各鎮各縣的臨時集市。

　　一時間，古城門的望蒼小鎮不見人影了，就剩下剛才那個刮牆垢的小孩，到了深夜，到了刮起冰冷的沙子風的時候，也不見有人來接他。

　　「你叫什麼？」莫凡睜開眼睛，發現這小鬼還在，不由詢問道。

　　「小泰。」小孩回答道。

　　「你媽呢，大家天一黑都回家去了，你就在這裡乾等著你爹下班回來嗎？」莫凡接著問道。

　　「嗯。」

　　「怎麼這裡一個居民都沒有，你是住在這裡的，還是住在別的地方？」

　　「住在這裡。」

　　「哦哦，那這裡就你們一家人住的啊，白天還好，挺熱鬧的，可到了這晚上，涼颼颼、陰森森的，也難為你一個屁大的孩子自己在這裡了。」莫凡說道。

　　想來這座古城牆能夠完好的保存到現在，也跟這對父子有很大的關係，不然以現在人的破壞慾望，這段歷史悠久的古城牆早就被扣得一塊磚瓦都不剩下了。

　　「你剛才在幹嘛，寫作業？」小孩對莫凡之前的修煉産生了一些興趣。

　　「修煉……」莫凡想了想，道：「恩，也可以叫寫作業吧。」

　　九年魔法義務教育，平常上課完回來的冥修，確實可以稱之為寫作業，刷題庫。

　　「沒人教我，你教我可以嗎？」小泰問道。

　　「你不是說我像壞人嗎，你怎麼可以向壞人學東西？」莫凡一本正經的道。

　　「我學了，不像你一樣做壞事就好了，人才有好壞，本領是沒有好壞的。」小泰回答道。

　　莫凡啞口無言，卻聽到旁邊幾個人在發笑。

　　小朋友，你三觀很正啊。

　　「你還太小，教不了你，你得先打好魔法基礎，等到了15周歲以上，身體條件合適了，才可以覺醒你的第一個魔法系，有了第一個魔法星塵，便可以像我剛才那樣修煉，但魔法師不是誰都可以成為的，我看你除了刮牆之外什麼都不會，就不要對魔法師有什麼奢望了。」莫凡拍了拍小朋友的肩膀，語重心長的扼殺道。

　　「這個是不是你說的星塵？」小孩伸出了手掌，手掌上浮現出了一片淺黃色的漩渦光紋，如遙遠星宇中某顆黃色寧靜星塵的縮影。

　　莫凡下巴都差點合不上了！

　　這小鬼才幾歲，10歲最多了。

　　他怎麼可能會已經覺醒了土系？？？

　　誰給了他覺醒石，這不是害人嗎！！

　　覺醒之所以要在15周歲以上進行，是因為覺醒將給人的腦部帶來極大的精神負荷，15歲以下的孩子腦部發育和精神承受能力都太弱，冒然覺醒只會對他們的精神造成損害。

　　一旦精神受損，將來的修煉道路上會出現諸多麻煩，就比如說無法專心冥修，和冥修時間嚴重縮短，甚至冥修時出現精神刺痛。

第2827章　亡靈也怕失業

　　怎麼會有人給一個十歲的小孩子做覺醒？

　　這無異於是給一個智商還沒有完全成長的人一擊腦部重創！！

　　「你爹給你覺醒的？」莫凡眉頭緊鎖，臉上已經有了一些怒意。

　　這會毀了一個孩子的魔法前程！

　　可以肯定，小泰基本上沒有可能踏入到中階魔法師了，他的精神基礎不牢固，他的靈魂已經受損。

　　小泰搖了搖頭，他正好開口說話，突然目光注視著古城門外，那看上去像道路其實又只不過比周圍黃土多一些車痕的平地上，一個徒步而來的身影逐漸接近古城門。

　　「我爹來了。」小泰那雙無精打采的眸子裡終於有了光澤。

　　那人走了過來，戴著一個擋風沙的草編斗笠，看不清他的臉，只是衣裳有些襤褸，像是剛剛被人洗劫了一番。

　　小泰沒走出去，一直在城門下等。

　　而那個人也到了城門下，只是當他靠近過來時，莫凡、穆白、趙滿延、張小侯、蔣少絮、靈靈、宋飛謠幾人都皺起了眉頭，神色異常。

　　不需要去看那張臉，他們也可以嗅到那股不屬於人類的氣息。

　　果然，那斗笠下，是一雙煥發著綠油油光芒的眼睛，那張臉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上面還有一道被狠狠撕開的爪痕，露出了臉頰骨與排齒，在這平日裡空無一人的深夜小鎮中顯得更加詭異恐怖。

　　「爹。」小泰卻對這一幕習以為常。

　　「活死人。」穆白和張小侯幾乎同時說道。

　　活死人是有智慧的，可以看得出這傢伙並不是一具沒有思維的行屍走肉，他站在那裡，眼睛盯著莫凡等人。

　　「你們是來收我的嗎，可你們得有那個本領。」斗笠活死人露出了囂張的笑容來。

　　他咧開嘴時，前牙露出，牙縫中竟然還有鮮血，看來是行完凶沒多久。

　　「我們是尋找一些古老的痕跡找到了這裡，這段古城牆以前是你在守護著嗎，我們想知道古城牆上雕著的含義。」靈靈問道。

　　要說怕，活死人他們在古都見多了，只是實在想不到小泰每天孤零零的在這個小鎮中等待歸來的人是一個亡靈，是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這是一個門，通向一座陵墓。我是一個看陵人，守了……我也不記得有多久了。」活死人很坦然的回答道。

　　「要怎麼進去？」莫凡問道。

　　「很簡單啊，你們朝我走過來，走出城門就踏入到了陵墓。」活死人說道。

　　「爹，他們不是壞人。」小泰急急忙忙的說道。

　　「可爹我不是什麼好人啊。」活死人獰笑了起來，那雙綠油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莫凡幾人接著道，「剛才，我殺了一個人。」

　　「那個人死有餘辜。」莫凡卻說道。

　　「你知道是誰？？」活死人有些詫異。

　　「如果是給你兒子做覺醒的那個人，確實是死有餘辜。」莫凡說道。

　　「他害了不少這裡不懂魔法的人，高價賣出覺醒石。」過了一會，這活死人才道。

　　「而且這種覺醒，都是沒有經過魔法協會承認的，即便到了年齡，一旦這些孩子到了大的地方，會被魔法協會當作異端給全部抓起來，這輩子差不多也毀了。」穆白補充道。

　　「呵呵，看來你們不是那些急著想要拿我充當業績的巡遊獵人啊。」活死人完全解下了斗笠，大大的斗笠放在了牆根處。

　　「我們不是來對付你的，我們只是想知道這古城牆上雕刻的含義，它既然是一座門，那要用什麼辦法將它開啓，這座門後面又通向哪裡？」莫凡回到一開始的問題上。

　　活死人一隻手摁著斗笠，另一隻手卻朝小泰招了招，示意小泰到他的身邊去。

　　莫凡也沒有阻攔，任由小泰到活死人的身邊，本身他們也沒有拿小泰做要挾的意思。

　　「我既然守在這裡，你覺得我守的目的是什麼，無非就是不讓你們這些莫名其妙的人闖進去，不然我為何稱之為守陵人？」活死人將小泰藏到他身後去，此時他說話變得有力了一些。

　　「那既然是守，總得給一些該進去的人進去。比如說，能夠打敗你的人，是不是可以進去？」莫凡也向前走了幾步。

　　「你好像很自信，別忘了我之前告訴過你，我活了很久很久。」活死人眼睛裡閃爍出了淩厲之光。

　　這個活死人，若不是整個形態模樣是一具死屍之外，基本上和一個正常人類沒有半點分別，而亡靈之中暫且不論那些奇形怪狀的亡靈，但越像「人」的亡靈，級別一定越高。

　　完整的思維，這是絕大多數亡靈都渴求的，它們天生强大，擁有不死身軀，假如腦子再正常那豈不是早就統治地球了？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衡量標準，那就是活得時長！

　　「我們也簡單點，我們擊敗了你，你讓不讓我們進這門？」莫凡說道。

　　「我敗與不敗，都不會告訴你們。」活死人答道。

　　「爹，這是為什麼啊，假如他們贏了，你不是應該告訴他們才對，畢竟您輸了啊。」小泰一臉費解的問道。

　　在小泰看來這就是一個最簡單的道理。

　　「這又不是小孩子做遊戲，更何況擊敗了我，他們得到了我守護了這麼多年的秘密，裡面藏著的陵墓寶藏，而我得到什麼？？我豈不是失業了？」活死人說道。

　　莫凡：「……」

　　亡靈也怕失業啊。

　　「我們幫你兒子恢復精神上的創傷，也給他去上正常的魔法學校。你也不希望你兒子在這個偏僻的地方一直被耽誤著吧？」莫凡說道。

　　「當真？」活死人眼睛立刻煥發出綠油油的光澤。

　　「你看我們像是會害你和你兒子的人嗎，我們不過是在找尋一些祖先留下的圖騰痕跡，想要借助古老圖騰解決現在的國家危難。古老王是我老師，九幽后和我稱兄道弟，還有很多亡靈都跟我們非常熟，我們為難你一個跟正常人沒有什麼區別的活死人乾什麼？」莫凡說道。

　　「成交。」

　　「不用打嗎？」莫凡問道。

　　「不用，你們敢欺騙我，那個老師的下場就是你們的下場，我說到做到！」活死人說道。

第2828章　聖圖騰陵墓

　　衆人都很意外，起初還以為這個活死人非常不好說話，非得打個天昏地暗才會有一個結果，哪知道一提到他兒子，他竟然會這般在意。

　　有些事情即便不需要說也可以猜到，小泰自然不是這個活死人的親兒子。

　　這個活死人不知道在這個古城牆附近守護了多少年，其級別應該不會遜色於八方亡君，莫凡、穆白、張小侯三人都跟亡靈打交道的，能夠感覺到這個活死人身上的君主氣息。

　　他活了幾千年，又哪來的一個活生生的兒子小泰？

　　十有八九小泰是一個被遺棄在這個古城門鎮的孤兒，白天他和那些商販們一起呆著，也偶爾會和那些商販的孩子們玩在一起，到了夜裡照顧他的人就變成了這個活死人。

　　整個鎮子只有小泰一個人過夜，小泰也和所有的人說，他爹白天工作，夜裡才回來，基本上沒有人會在這裡過夜，所以也沒有人知道小泰的養父是個亡靈。

　　一個沒有親人的孩子，自己一個人住在夜晚便荒棄的市集裡。

　　一個守護著古城牆不知多少個歲月的亡靈。

　　小泰是活死人收養的，白天這個活死人無能為力，要靠那些附近的商貨鄉親的善心照看，到了夜裡才會現身陪伴，小泰能夠平平安安長到這麼大也實屬不易……

　　但也會遇到那些無良的人，比如說那個十歲就給小泰做覺醒的魔法師，他們一定是看到小泰手頭上有一些值錢的東西，忽悠了一些不懂這方面的鄉親，將小泰帶到周邊去做了魔法覺醒。

　　「你這守護了很多年，是不是也太隨意了點？」趙滿延吐槽了一句。

　　「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活死人冷冷的道。

　　「不會說話你就少說點。」蔣少絮狠狠的瞪了趙滿延一眼。

　　「行，你們會說的多說點。」趙滿延自己滾到了一邊。

　　莫凡招了招手，示意小泰到自己面前來。

　　事實上即便沒有與這個活死人做交易，莫凡也會為小泰治好現在的精神創傷。

　　正好他與穆白從賀蘭山蟲谷中獲得的靈魂蜂蜜是最好的藥，要沒有這個特殊的靈魂蜂蜜，這孩子得送到帕特農神廟那邊才有康復的可能。

　　「這個東西你拿著，可以滋養他的魂，你自己是亡靈應該是懂得怎麼用的吧。」莫凡拿出了一小部分靈魂蜂蜜，遞給了小泰，讓小泰拿給他爹。

　　拿到了靈魂蜂蜜，活死人身上的那股子冰冷氣息都隨之消散了許多。

　　看得出來，這活死人真得非常非常在意小泰。

　　「謝謝。」活死人那雙綠色的眸子凶光都暗淡了下去，露出了一雙黑色的眸子來。

　　「你說這下面是陵墓，是誰的陵墓？」莫凡不解的問道。

　　「誰的陵墓，既然你們能找到這裡來，難道還不清楚這個陵墓是誰的？」古城門活死人反問道。

　　「聖圖騰的陵墓。」靈靈回答道。

　　古城門活死人點了點頭。

　　衆人露出了無奈和沮喪。

　　千辛萬苦找了那麼多的圖騰，好不容易有了聖圖騰的完整線索，到頭來聖圖騰已經只剩下一個陵墓，由一個活死人在看守著。

　　難道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活著的聖圖騰了嗎？

　　「神鹿之角、玄蛇之身、海東青神之爪、天痕聖虎之顱、鰲父之鱗……」靈靈呢喃著。

　　起初她和蔣少絮都認為，一個圖騰代表著某一個聖圖騰的分支，但通過海東青神她們意外的發現各分支圖騰其實並不是單獨代表某一個聖圖騰。

　　某一個圖騰，它可能同時擁有兩個聖圖騰的血脈！

　　就比如說圖騰玄蛇。

　　圖騰玄蛇代表了玄武聖圖騰的頭和尾，但它同時也代表湖心島壁畫上那個雲上大蛇的身軀！

　　所以靈靈重新將已經找到的圖騰進行了重組，將原本屬於其他聖圖騰的部分組合到了另外一個聖圖騰的身上，最後發現了湖心島壁畫上的那雲上大蛇大半個輪廓！

　　本以為這是這個世界上最有可能還活著的聖圖騰了，結果最後找到的卻是一個陵墓。

　　心情一下子跌落到谷底，假如只是一個陵墓，他們能夠獲得的不過是這個聖圖騰殘存的一點力量，可以增强他們自身的實力，卻遠遠無法緩解現在整個東海岸線上面臨的危機。

　　「那我們是下去，還是不下去？」趙滿延問道。

　　「去！沒準還有別的聖圖騰線索，白虎聖圖騰既然在昆侖，大不了我們闖昆侖山，就算只找到一堆白骨也要收集起來。」莫凡很肯定的回答道。

　　「神秘羽毛只剩下一池瀾陽羽毛，這雲上大蛇也剩個陵墓，兩大聖圖騰都已經確定死亡，就看昆侖的白虎聖圖騰和海洋的玄武聖圖騰了。」蔣少絮輕嘆了一口氣。

　　無論是雲上大蛇，還是神秘羽毛，這兩大聖圖騰的實力都在玄武和白虎之上。

　　尤其是這雲上大蛇，它在杭州湖心島的壁畫上就已經明確表明過，那是一個遠勝於圖騰玄蛇的始祖神獸，至少是帝王級……

　　一個心向人類的帝王級生物其意義遠遠大於多出一名禁咒法師，五座基地市有可能難以應付，但只要它坐鎮其中一個基地市，那座基地市絕對可以保存下來。

　　只要有一座基地市還存在，人類就有奪回海岸線的希望啊，否則整個東海岸淪陷，生存危機降臨，不知道那個時候要死多少人！

　　「我送你們進去，這個陵墓你們切忌不要亂闖，只管找你們的圖騰，別的地方有可能會害死你們。」守陵活死人說道。

　　「有勞了。」莫凡拱了拱手。

　　「我們拿走了裡面的東西，你這個守陵人該去哪？」靈靈突然間問道。

　　這一問倒問住了這個守陵活死人。

　　過了一會，他笑道：「無所謂，你們也不是第一批進去的人，我本來就不稱職。」

　　守陵人走到了小泰之前不斷扣垢的壁痕畫上，它伸出了手指順著上面的圖案緩緩慢慢的憑空描畫著，那些被他手指描過的地方，逐漸亮起了特殊的幽光……

第2829章　神牆異象

　　門畫完全描好，正好晴空之中的冷月懸掛於這座古城門之上。

　　月光皎潔，如白色的簾，照耀在古城門外的地方是一層再尋常不過的月色，可照耀在古城門內的區域，卻與白天看到的截然不同！

　　月芒投下，古城門內呈現出了諸多古代的建築，那些街道，那些行人，那些士兵，儘管都不過是一個個月之幻影，卻彷彿真得穿越回到了那個年代，熱鬧非凡，栩栩如生。

　　「來，重新進一次望蒼城吧。」活死人守陵人將衆人從城門口請了出來，示意他們走出城門下，再從城門外走進去。

　　「好牛逼的設計，古代混沌系和空間系的運用感覺不會遜色於我們現代VR技術啊！」趙滿延驚呼了起來。

　　……

　　重新踏入這座望蒼城，衆人進入的赫然是另外一個世界，不再是之前的那個破敗集市小鎮，過去的望蒼城比現在繁華了不知多少，可以看到那些亭臺樓閣，可以看到衆多飛檐交錯的宮殿廟宇，更可以看到高大宏偉的古城牆林！！

　　難以想像，也難以理解，他們竟然真的置身在了一個古代的城池之中，是不可思議的真實，用手去觸摸那些磚瓦，都可以感覺到那種冰涼堅硬。

　　「我們穿越了？？」趙滿延下巴許久都沒有合攏。

　　大家環顧著周圍的一切，一時間分不清楚眼前的這些都只是幻境，還是真得存在這麼一個古老的城池被某人利用通天的法門封印在這裡面，跨越了時間界限。

　　街道上，人來人往，時不時會有一大隊騎兵法師沖向古城門位置，於是人群快速的讓開了一條道來。

　　騎兵法師幾乎迎面朝著莫凡等人沖來，可他們卻似看不見幾人，徑直撞來，卻似一縷縷輕魂，穿過了他們幾個人的身體，又繼續往前奔跑。

　　「應該是類似於鬼市，我們看到的不過是呈現出來的古代影像，以月光為膠捲，以城門為投影。」靈靈開口說道。

　　「為什麼要把古代的事情記錄下來，難道是要告訴我們這裡曾經發生的？」蔣少絮一直在環顧四周道。

　　「大概是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吧。」

　　衆人繼續往望蒼城內走，突然天空一片火紅，將這座城池的城牆和屋瓦都照耀得如火焰燃燒一樣，剛才還一片祥和有序的古城池瞬間陷入到了混亂之中。

　　街道小巷中，衆多居民逃竄，古代官兵與法師迅速的集結，正在與天空中和城外的東西對抗著，大量的詭異毀滅波從不同的地方湧入進來，許多人都在這些能量在化為了血水。

　　像是遭遇了什麼襲擊，這一座古城池四處煙火，隨處可見的屍體，還有許多無家可歸哭喊的婦孺。

　　「咚咚咚咚咚！！！！！」

　　巨響傳來，來自於古城牆的方向，而且那些高聳毅力的城池長牆竟然也在劇烈的抖動。

　　莫凡立刻轉過頭去看他們之前踏入的古城牆，竟發現那古城牆猶如活過來了一般，居然變成了一個完全由城牆的磚土組成的古代勇士。

　　不止是古城牆，那一整段冗長圍繞在望蒼城中的城牆都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它們分割開，一個個屹立著，分明是整齊的站成一排的長槍古兵，高大莊嚴，守衛著這座望蒼城！

　　「這是什麼魔法，可以把古城牆變勇士？？」莫凡驚訝道。

　　這一幕可謂震撼至極，前一刻還是任由摧殘的城牆，下一刻統統活了過來，並且開始主動攻擊那些襲擊這座望蒼城的怪異生物。

　　古城池有了這些城牆勇士後，很快平定了這場襲擊。

　　莫凡親眼目睹那些城牆士兵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肩並著肩，又化作了這古老堅固的城牆，圍繞在這古城池之中。

　　「明武古城……明武古城……」宋飛謠突然連續吐出了這幾個字，一副失神的樣子。

　　莫凡聽到了她的呢喃，立刻追問道：「明武古城也有這種異象？？」

　　「明武古城的那些雕像，你不是見過嗎，這些古城牆的材質和明武古城的雕像是一致的。我們阿公阿婆曾經說過，那些雕像其實是可以活過來的，只是我們這些人丟失了古老法門，再也沒法將它們喚醒，只能夠借助它們殘存的神威震懾那些妖魔鬼怪。」宋飛謠說道。

　　莫凡仔細回想了一番，發現這些城牆石料確實與明武古城的雕塑很相似，難道說明武古城的那些雕像就是來自於這裡的！

　　明武古城只不過是擁有一些特別的雕塑，可這個望蒼城可是整個城池被這種雕塑圍了起來，圍出了一個偌大的城池！！

　　到底是誰在當年完成了這麼偉大神奇的魔法，又是怎麼呼喚，怎麼調遣的。

　　還有，這望蒼城明明有那麼宏偉的一段城池牆體，為什麼現在只剩下了一個古城門，其他部位呢？

　　這些和聖圖騰又有什麼關係？

　　「莫凡，我有一個猜想。」靈靈神色凝重的道。

　　莫凡轉過身來看著靈靈，其他人也不由自主的看著靈靈，等待她後面的話。

　　「你們地聖泉守護者，守護得很可能就是這個聖圖騰。」靈靈說道。

　　「地聖泉是地聖泉，怎麼又和這聖圖騰有關係了，有什麼證據嗎？」莫凡反而不理解了。

　　「我們往前走，走到城中央就知道答案了。」靈靈用手指著城中央的古老重兵大道。

　　重兵大道是一個標準的十字，分別通往了這個望蒼城的四面，但大城門就只有一個，便是他們幾個一起踏入進來的位置，其他地方都是城牆包圍著，開了很小很小的門，平常都不會開啓。

　　大家跟著靈靈往古城池「十字口」走去，卻發現了十字重兵大道上赫然有一口古井，古井女子之瞳，滾圓而又清澈，正凝視著蒼茫長天！

　　莫凡、宋飛謠對地聖泉最為熟悉，兩人走到這十字大道中央的聖泉古井旁時，一時間臉上寫滿了震驚之色！

　　地聖泉、古城牆、聖圖騰……

　　難道地聖泉一族守護的本就不是地聖泉，而是其中一個聖圖騰，這就解釋了地聖泉為何蘊藏著獨特溫澤？

　　它其實就是圖騰之力！

第2830章　圖騰聖泉

　　莫凡嘗試著靠近，好讓小泥鰍去鑒別，可仔細一想，這些都不過是呈現出來的古代影像，利用空間與混沌的扭轉表現出來的如全息電影一般，怎麼可能散發出能量讓小泥鰍吸收。

　　可莫凡對這一井池裡的水真得太熟悉了，它們的純度，它們的光澤，它們柔軟緩慢比水密度更高的搖晃，如清酒那般與衆不同！

　　「真的是地聖泉嗎？？」穆白和張小侯都湊近看去。

　　他們兩個倒沒有怎麼見到地聖泉，對地聖泉並不熟悉，只能夠將目光望向莫凡。

　　「是，肯定是。」宋飛謠相當肯定的回答道。

　　她很小的時候就在霞嶼秘境中修行，她一身的修為都是靠地聖泉滋養而來，怎麼可能認錯！

　　「也就是說，這個聖圖騰其實一直就在我們身邊，而我們從始至終都未發覺？」莫凡心中波瀾再一次卷起。

　　地聖泉，聖圖騰，那麼聖圖騰究竟在哪？

　　他們看到的也不過是一些可以從古老城牆之中「活」過來的古城士兵，卻根本未見到聖圖騰本尊，甚至連聖圖騰的一點形貌都沒有見到。

　　這裡既然是聖圖騰的陵墓，那麼它的骸骨呢？

　　「地聖泉便是該聖圖騰的圖騰之力。」靈靈在地聖泉的源地圍著走了幾圈，開口對莫凡說道。

　　「唉，這裡是沒有戲咯，還不如咱們去周遊四大洋，看看老玄武是不是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家老烏龜霸下它有事沒事就喜歡順著洋流到各大洋去，我問它是在幹嘛，它說就是在找東西，具體是什麼它自己又不知道，依我看啊，霸下就是在找它爹玄武，玄武要麼在北冰洋，要麼在南極冰海……」趙滿延說道。

　　千辛萬苦得到了這個一個結果，就有一種繞了一大圈回到原點的感覺，終於弄明白了地聖泉的來歷，也搞清楚了聖圖騰之力，可這不能帶來什麼實質性的改變啊。

　　「先別管什麼玄武了，這裡的那些神異城牆哪裡去了？」蔣少絮突然問道。

　　「多半是被後世的人東拆西拆，那個明武古城有一些，這裡剩個門，還有其他大概就變成這幾千年來某些城池的一部分，早就不知所蹤了。」趙滿延說道。

　　「這個我們可以問下小泰他爹，他既然一直守護在這裡，自然知道城……哇，你們看那個臉爛掉的傢伙！」張小侯突然指著重病大道上一個將軍。

　　那將軍穿著破爛的鎧甲，披頭散髮，正疲倦的朝著望蒼月井這裡走來，此人的模樣像極了小泰他爹！！

　　「臥槽，這傢伙活了辣麼辣麼久嗎，這城大概有個兩三千年吧？？」趙滿延驚呼道。

　　兩三千年前就存在的人……

　　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麼級別，還好他們沒有直接動粗。

　　「我們還要追尋下去嗎，感覺這裡已經是終點了，這個聖圖騰在好幾千年前就已經消亡了。」張小侯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先問問那個活死人吧，我們離開這裡。」莫凡長嘆了一口氣。

　　當衆人往古城門位置走去的時候，這古城池中的景象又逐漸恢復成了他們一開始踏入的樣子，寧靜而有序，相信沒多久，天邊又會一片火紅，這樣一段古代異象便會在這裡日復一日的演繹著，也不知道是為了要告訴後人些什麼，還是這本就成為了一種屬於這裡的「氣候」。

　　就像地聖泉守護者，他們已經忘記了為何要守護。

　　陵墓活死人他也不再執著於不讓人踏入這片神秘之境。

　　「我們要不要找到那些神牆？感覺它們會對我們有所幫助。」蔣少絮提議道。

　　「沒有線索啊，城牆到底被搬到了什麼地方，現在的信息就只有明武古城那裡有一些雕像，可那些雕像不過是很少的一部分。」莫凡搖了搖頭道。

　　這條線索，應該是沒有什麼進展了，主要是聖圖騰幾千年前就不在了，那現在找尋又還有什麼意義。

　　或許圖騰玄蛇、白虎、海東青神、月蛾凰這些還存活著的圖騰，本就是聖圖騰的化身，化身成諸多小圖騰……

　　四大聖圖騰，已經確定有兩個是滅亡了，另外兩個也不知該從什麼地方尋起，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去昆侖吧，昆侖一定有我們想要知道的事情，也有一些我們不曾瞭解到過的圖騰。」張小侯提議道。

　　莫凡搖了搖頭。

　　昆侖要去，但不是現在。

　　沒有完整的圖騰之印線索，鑽入到昆侖只是在浪費時間，必須要再找到與白虎有關的圖騰有明確的方向才能去昆侖。

　　「那……那去古都，正好古都亡靈需要肅清，我們穩定了後方，東面才可以放心作戰。」張小侯接著說道。

　　「古都的形勢就是那樣，其實古老王壓制著亡靈，亡靈肯定會蓄積龐大的怨氣，就跟堤壩和河水一樣，河水怎麼可能一直堵得住，倒不如放開一個閘口，只要砸口不要開太大，不會淹沒農田、村莊，亡靈反而可以給我們提供一些物資和一層保護。」莫凡搖了搖頭道。

　　古都亡靈，數千年來都維持著那種狀況。

　　亡靈是沒有消滅一說的，而古老王也不可能一直庇佑著古都，九幽後說的那個結果是遲早會到來的，所以也只能夠靠古都自己去處理，與亡靈共存，靠亡靈守護，也對抗著亡靈。

　　穆白點了點頭，古都一直都是那種格局。

　　浩劫的到來，使得古都遭遇重創，那個時候正好有古老王約束亡靈，給了古都時間休養生息，現在古都重新繁榮起來，有亡靈，才有强大的魔法師，有亡靈，很多人才可以創收，這本就是這塊土地的特質。

　　南方有颱風，內地有地震，北方有沙暴，颱風防風，地震防震，北方防塵，鮮有人因此背井離鄉，那是因為這些天災也已經成為了他們生活的一部分。

　　「那就按照趙哥說的，去北冰洋找玄武，北冰洋我還沒有去過。」張小侯又急忙道。

　　趙滿延給了張小侯背上一個大巴掌，笑哈哈道：「我就隨口一說你還當真了。怎麼可能去北冰洋，冰山獸可不是鬧著玩的，整個北歐都深受其害。」

　　「猴子，你好像很急著給我們安排事情？」莫凡突然皺著眉頭盯著張小侯。

　　「沒有，哪有，我只是……」張小侯面對莫凡的目光，忽然間就不會說話了。

　　從小到大，張小侯面對莫凡的時候都是如此，一旦莫凡認真起來，他便忘記了自己是一個聲名顯赫的軍將……

　　「是不是華軍首不希望我們回去，沿海發生大事了？」莫凡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