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全職法師〈全書完〉

第3081章　英靈精神

　　出了屋子，夜莫名的冰冷，明明一陣風都沒有，卻像是走入到了一個巨大的冰櫃之中，凄冷的星月光輝彷彿是罪魁禍首，讓樹木、屋檐、石頭都蓋上了霜。

　　「我們去祭山看一看吧。」靈靈說道。

　　「祭山我去過，紅魔確實是將那可以讓他晉升為帝王的龐大邪力駐扎在了祭山中，但整座祭山就像是一個堡壘，使用蠻力也無法將其破壞。而且，離西守閣和東守閣太近了，萬一這些邪力外泄出去，會將數千人瞬間變成暴虐的魔鬼。」莫凡說道。

　　邪力太過龐大，畢竟這是紅魔從世界各地污穢、邪異之所收集而來，就為無月夜的飛升做準備。

　　整個祭山就像是一個潘多拉魔盒，即便是莫凡也不敢輕易的去打開，唯有等到紅魔自己覺得時機成熟了，將這股力量化為飛升之力，莫凡才能夠恰到好處的殺出來。

　　而在此之前去觸碰邪力，無異於是將雙守閣的平民趕盡殺絕。

　　……

　　到了祭山，茂密綠竹林間的一條白色石階路，徑直的通往祭山的山門。

　　當莫凡和靈靈深夜到訪時，卻發現緩緩向山的路旁樹枝上，竟然掛滿了素白的綢，從山腳下一直到了寺廟之中，包括那些看上去像是迎客娃的石墩上，都繫上了一個又一個白色的結。

　　兩人對望了一眼，祭山什麼時候被裝飾成這個樣子了，為何看上去像某種悼念節日？

　　繼續往上走去，很快莫凡就看到了守門的和尚與幾個工人，他們在夜色中忙碌著，但都非常小心翼翼，盡可能的不發出什麼聲響。

　　莫凡與靈靈走上前去，那守山和尚掛著笑容，就那樣注視著他們兩個走來。

　　「您這是在做什麼？」靈靈詢問道。

　　「祭典到了呀。」和尚回答道。

　　「明天？」靈靈問道。

　　「是啊，明天。」

　　「明天是月食。」靈靈接著說道。

　　「對，是月食。祭山上的英靈們大多數不被人們知曉，他們就像古老的巡夜者，靜靜的守護著每一家每一戶，所以每年的這個月份月食到來的那一天，我們雙守閣的人都會到這裡來悼念他們，尤其是那些年輕人。」和尚繼續說道。

　　「怎麼從來沒有聽人提起過？？」莫凡有些意外道。

　　「為什麼要提呢，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崇敬的英靈，而且每年年輕人們都要在祭典當晚講述自己這一年來所做的一件事，一件受到偉大英靈啓發和教誨而鼓起勇氣去做的一件事，大概這件事在公開講述前都是一個小秘密，所以在此之前都不會去提及。不過，我相信你每個孩子們都記得。」和尚溫和的笑著。

　　「僅僅是年輕人？」靈靈接著問道。

　　「是啊，二十五歲過後，就不必再參加這個祭典了，畢竟一個人在二十五歲便已經成型，他會成為什麼樣的人，在二十五歲便已經基本可以確定。本身這個節日就是為那些容易迷茫，容易墮落，容易踏上歧途的年輕人準備的啊。」和尚說道。

　　「也就是說明晚，雙守閣二十五歲以下的青年、青少年都會聚集在此？」靈靈說道。

　　「對，每個人都會來，從來不會有人缺席。」和尚很肯定的說道。

　　「能再具體說一說嗎？」靈靈有些急切的道。

　　「那些陳列在廟中的靈牌你有見到吧，每一個靈牌代表著一位英靈，而每一個英靈又代表著一種精神，簡而言之就是我們以每一個英靈為年輕人、孩子們的學習榜樣，在他們還小的時候就在心底竪立一個英靈榜樣，熟讀這位英靈的過往，學習這位英靈的精神，甚至盡可能的去效仿這位英靈曾經做過令人稱贊的事……」和尚說道。

　　靈靈聽到這番話，眉頭緊鎖了起來。

　　熟讀英靈的事跡……

　　學習英靈的精神……

　　效仿英靈曾經令人稱贊的事。

　　「我明白了，為什麼祭山拜訪名單上的那些人會相繼死去。」靈靈突然開口道。

　　「難道他們不是受到邪力的影響？」莫凡不解道。

　　「是受到邪力的影響，但同時也受到了英靈精神的影響。原本靈牌只是作為每個年輕人的榜樣，因為紅魔帶來的龐大邪力，導致英靈精神在每一個年輕人的思想裡扎根，以至於會做出哪怕獻出自己生命也要完成目標的事情。」靈靈說道。

　　靈靈和小澤都比對過這個拜訪名單，其中有不少人都死亡了，偏偏他們的死亡都是「合理的」。

　　那個時候靈靈也無法斷定，他們究竟是受到了紅魔磁場的影響，還是自身問題，到後來也沒有一個真正的結果，直到現在靈靈終於明白了！

　　他們的死，都符合英靈精神！！

　　他們在效仿……

　　「大師父，那麼廟裡是不是丟失過一個英靈牌，而且就在不久前？」靈靈開口問道。

　　「你怎麼知道的？」守山和尚有些意外道，他看著靈靈，過了幾秒鐘才解釋道，「因為這個英靈牌存在一些小爭議，所以它突然消失了我也沒有太在意。」

　　「我明白了，謝謝大師父，明晚我們也想參加這個屬於年輕人的祭典，可以嗎？」靈靈浮起笑容問道。

　　「當然可以，祝你們有所收穫。」大和尚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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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將至，素色的綢在傍晚的風中輕輕的飄搖著，似乎經過了一整夜的裝飾，整個祭山變得都不一樣了，談不上張燈結彩，但也多了幾分氣色。

　　一些黑色的墨跡，寫在了那些白色的綢絮上，像是一個個燈謎，供人玩賞。

　　陸陸續續，青年們與青少年們踏上了祭山，他們都穿上了莊重的和服，沒有花花綠綠的色彩，都是很清淡的顔色，甚至沒有什麼花紋，包括女式的和服。

　　都是年輕人，看不到多少雙守閣重要的人物，似乎這已經是約定俗成的。

　　大家三三兩兩，踏入到了祭山，寺廟前擺放了很多蒲團，每個人按照來的順序坐下，面對著英靈牌的寺廟。

　　他們也沒有過分的嚴肅，可以聽到他們在談笑。

　　但隨著英靈牌被從架子上慢慢的推到屋外，推到所有人面前時間，大家都收起了笑容。

第3082章　善惡八魂齊聚

　　每個人，都要講述自己這一年因為英靈牌而做的一些改變和一些事跡。

　　作為年輕一屆的代表，望月七野作為開場。

　　和當時第一次看到他時的樣子並沒有多大的改變，這是一個冷酷的男子，他的瀏海稍稍遮擋住了他那雙深邃的眼睛，一身黑色的和服，卻穿出了西裝一般的隆重與嚴肅。

　　他站了起來，面對著英靈牌。

　　過了幾秒鐘他才開口陳述。

　　「曾經我以為努力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但經歷了一些事之後，我意識到自己有更多的不足。我是一個容易忽視身邊事情的人，以至於每個人都覺得我傲慢無禮，事實上我只是一個一心一用的人，當我專注在思考的時候，我會忘記身邊有人向我打招呼，當我專注於修煉與戰鬥的時候，我會忘記了這只是訓練……」望月七野講述了自己這些日子的一些感悟。

　　他重新獲得了參加世界學府之爭的資格，但他很清楚那段時間自己像一頭惡犬一樣，攻擊了很多人，傷害了很多人，他崇敬的英靈是一位智者。

　　望月七野的開場結束後，其他人陸陸續續講述自己的經歷。

　　莫凡在旁邊聽著，對他來說是有些索然無味，畢竟他不太喜歡這種儀式性的自我反省，自我反省是對自己說的，對別人說，讓別人監督，反而有可能變味。

　　但這是雙守閣的傳統，而且每個出自雙守閣的年輕人都崇尚這種傳統，都以某個英靈為自己的榜樣，並且朝著某個目標拼搏著。

　　他抬頭看了一眼暮色。

　　天完全黑了，月被遮蔽，星極其稀疏，整個祭山幾乎被濃烈的黑暗給籠罩著，那一團團石燈火焰散發出的光芒照耀在這些年輕的臉龐上。

　　他們是雙守閣的未來，他們每個人說著一些激勵自己和激勵大家的話，有那麼一瞬間莫凡感覺自己也回到了學生的時代，總覺得自己一個人就可以幹翻整個世界……

　　「莫凡閣下，中場休息，您也給我們說幾句，畢竟你也算得上是很多人的榜樣。」守山和尚微笑的問道。

　　「沒那個必要吧。」莫凡有些想拒絕。

　　「可您也很年輕，不是嗎？」守山和尚堅持道。

　　那些青少年們都望著莫凡，眼睛裡明顯帶著幾分渴望。

　　莫凡被推了上去，講述一下自己的經歷與感悟。

　　「你們幹勁十足的樣子真的讓人很欣慰。以前我的老師總會說，逆流而上，前方會有更美的風景，也會有更完美的歸宿。」

　　「事實上我沿著河流逆流而上，看到了更美的世界之外，也看到了醜陋到令人絕望的一幕。」

　　「我不斷讓自己變得强大，是為了守護那些讓我覺得美的事物，同時也可以一拳摧毀那些讓我覺得噁心的東西。」

　　莫凡很簡短的闡述了自己的想法。

　　這個時候高橋楓卻站了起來，彷彿早就有一句話藏在他心裡想問莫凡了。

　　「莫凡閣下，那麼你怎麼去判斷美與醜，是靠你自己的價值觀？我們都知道很多事情存在兩面性，萬一您判斷錯了，豈不是等於在犯罪？」高橋楓問道。

　　「輪到你了，你闡述一下你自己吧。」莫凡笑了笑，沒有回答高橋楓的問題，將闡述時間給了高橋楓。

　　高橋楓走到了莫凡的位置，那雙眼睛從莫凡的臉上掃過。

　　高橋楓深呼吸了一口氣，他抬頭望了一眼夜幕。

　　漆黑，完美的夜，什麼美好與醜陋，都會因為黑暗遮蔽，而黎明到來的時候，人們看到的也不過是已經被打掃過了的戰場。

　　「有的時候，高尚得到的卻是銷聲匿跡，無人談及，連一個墓志銘都沒有。我崇尚的一個人，他叫做一秋。」高橋楓從懷裡拿出了一個英靈牌，將它放在了其中一個空缺的位置上。

　　莫凡對高橋楓的這個舉動一點都不意外。

　　事實上昨天，莫凡和靈靈已經鎖定了兩個人。

　　一個是小澤。

　　小澤崇敬的人是一秋，並且一直以一秋為榜樣，就像這些年輕人一樣，他們心中有以為英靈，去學習他的精神，並且去效仿他所做過的貢獻。

　　小澤的一切都太符合紅魔一秋需要的那個載體了。

　　但很可惜的是，小澤已經超過二十五歲了。

　　小澤過了二十五歲，意味著他不會去祭山，也不會去「一秋」的英靈牌前，他所受到的紅魔磁場影響非常小，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英靈廟中多了一枚英靈牌！

　　小澤沒有被英靈教導，也沒有受到磁場影響，這樣紅魔就無法引導小澤去做「捨身取義」的事情。

　　義魂，是紅魔最缺的東西！

　　他需要有一個人去做那個義魂！

　　在不至於自欺欺人的情況下，他怎麼才可以讓一秋之魂滿意？

　　那就是將一秋列入到英靈廟中，成為一個英靈，讓一個年輕人去做跟他當年相似的事情。

　　這個年輕人就是高橋楓。

　　他到過祭山。

　　他拜訪過一個英靈。

　　這個英靈牌在靈靈和小澤前來祭山查看時就消失了，正是一秋的英靈牌，高橋楓自己拿走了。

　　「為了伙伴，捨棄自己。」

　　「這就是你的義魂，對嗎？」

　　莫凡目光注視著高橋楓。

　　高橋楓並不作答。

　　一秋捨棄了他自己，為了拯救藤方信子、望月名劍等人。

　　高橋楓所做的事情，正與一秋一致。

　　但事實上所有拜訪名單中的人，基本上都犧牲了。

　　所以在知道英靈精神，以及缺失了一塊英靈牌之後，靈靈就特意前往了高橋楓被禁制重創的地方……

　　他觸碰的禁制極其强大，連超階法師都可以輕易的撕碎，而高橋楓卻活了下來，僅僅恰到好處的傷。

　　所以拋開高橋楓沒有獻出生命這一點來看，高橋楓和拜訪名單上的人一樣，效仿了英靈！

　　他效仿的是一秋。

　　捨身取義！

　　他符合義魂！

　　甚至幫助一秋完成了真正的遺願：成為受人景仰的英靈，精神永存雙守閣！！

　　八魂格。

　　已經齊聚了。

　　祭山已然成為了紅魔飛升的祭壇！

　　準確的說，整個雙守閣才是紅魔飛升的祭壇。

　　祭山的英靈們，這些被年輕人崇敬的先烈擁護的是天地間善四魂！

　　而被那些血魔人、囚徒、邪性團夥徹底侵占了的雙守閣擁護的是天敵間的惡四魂！

　　善惡八魂融合……

　　最終將誕生一個真正的邪神魂格！！

第3083章　惡四魂！

　　「有什麼遺言？」莫凡對高橋楓說道。

　　高橋楓依舊站在那裡，面帶笑容。

　　他一點都不驚訝，即便被莫凡找到了本尊。

　　靈靈看著面容詭異的高橋楓，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為什麼明明鎖定了紅魔本尊，卻仍感覺整個雙守閣透著一種古怪，是自己忽略了什麼事情嗎？

　　「剛才我問了你一個問題，你如何去判斷世間的美與醜，亦或者是善與惡。要說真有什麼遺言的話，我大概只有這個了。」高橋楓平靜的說道。

　　莫凡和靈靈鎖定的目標是正確的。

　　他就是紅魔一秋。

　　在高橋楓做出自我犧牲的那一刻，高橋楓就已經不再是高橋楓了，是他紅魔一秋的新的寄體，他擁有了這具年輕的捨身取義的身軀。

　　當然，紅魔一秋並沒有殺死高橋楓。

　　相反，紅魔一秋拯救了高橋楓。他所觸碰的那個禁制足以將他化為灰燼，是紅魔一秋拯救了他，取代了他。

　　莫凡的出現，紅魔一秋一點都不意外。

　　甚至他早就做好了面對莫凡的心裡準備。

　　「我憑我自己的價值觀去判斷，你說得沒有錯。」莫凡回答高橋楓的問題。

　　「所以如果你的價值觀出現了扭曲，你所做的一切就等於是在犯罪，和那些被關押在東守閣的囚徒一樣，喪心病狂！你掌握了强大絕倫的力量，意味著這個世界上將鮮有人能夠對你興師問罪，你該怎麼去評判你自己……」高橋楓接著拷問道。

　　「這就有意思了，一代魔頭之首，對別人進行靈魂拷問。」莫凡忍不住要發笑。

　　咱們能別BB，直接動手行嗎？

　　莫凡靠近了高橋楓。

　　但高橋楓依舊沒有出手的意思。

　　「你崇尚暴力，我卻不喜歡。」高橋楓說道。

　　「怎麼說呢，我其實就禮貌的讓你說幾句遺言，但沒允許你這樣一直說個沒完。」莫凡也不再廢話，身上電光火石。

　　「轟！！！！！！」

　　莫凡直接出手，雷爪狂舞，似有一大群狂獅在分食眼前的獵物。

　　高橋楓躲也不躲，任憑這些狂獅雷力打在自己身上，很快他的身體鮮血淋漓，焦黑一片。

　　紅魔本尊在沒有完成飛升之前，它就沒有達到帝王級的實力，莫凡的雷系魔法足以對他造成致命傷害。

　　可紅魔本尊沒有躲避，他真的就那樣任由莫凡進攻。

　　而且紅魔本尊絕對不是擁有免疫和無視雷系魔法的能力才自信不躲。

　　他受了傷。

　　痛苦表現在他臉上，只是他强忍著。

　　莫凡看到紅魔本尊根本不防禦，也根本不回擊，頓時感到疑惑不解。

　　在紅魔本尊沒有飛升之前找到他，確實是莫凡和靈靈獲得了勝利，可紅魔本尊不至於連反抗都不反抗一下。

　　「我說了，我不喜歡暴力。」紅魔一秋咧了咧嘴，身體有些踉蹌，但還是勉强自己站直，「你現在將我摧垮，我也不會有任何的反抗。」

　　「你已經輸了。」莫凡說道。

　　「我當然輸了，可你忘記了我是怎麼誕生的嗎？」紅魔一秋說道。

　　「無非是污所誕生的一團邪氣，最終修煉成魔。」莫凡不屑道。

　　「你說得沒錯，我的誕生本就令絕大多數人感到噁心，所以連我自己都覺得我沒有資格成為邪神。」紅魔一秋接著道。

　　「那你怎麼不銷毀你自己？」莫凡再一次出手。

　　這一次莫凡使用了天火，這種火焰足以將八岐大蛇那種級別的至尊生物給燒成灰燼，莫凡從來就不相信有魔頭不喜歡暴力的這種鬼話，他在垂死前一定會掙扎！

　　天火迅速的包裹了紅魔一秋，紅魔站在火堆中，任憑火焰吞噬。

　　他依舊沒有反抗，他痛苦無比，卻沒有施展任何强大的邪力來抵抗。

　　「你……你在幹什麼！」望月七野咆哮了起來。

　　「他不是高橋楓了。」靈靈冷冷的回答道。

　　「誰說的，他是不是高橋楓，又不是由你們來決定，作為他的摯友，我才是最有資格斷定他身份的。他就是高橋楓，你這是在行凶！」望月七野沖上來阻止。

　　「七野，他沒有欺騙你，我不是高橋楓……」紅魔一秋在烈火之中顯化出了本尊模樣。

　　那是一團銀黑色的溶液，溶液勾勒成人的模樣，沒有面孔，卻有一雙滲人的雙眼，雙眼裡面是一縷紅色的物質，似乎代表著他的靈魂！

　　尖叫聲在寺廟中響起。

　　青年們看到了火焰中出現了一個怪物，如同噩夢深處被囚禁著的魔鬼鑽了出來，猙獰而又醜陋。

　　明明剛才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是高橋楓，可烈焰彷彿融化掉了他的虛假皮囊，將他本來的面目給暴露出來。

　　他不是高橋楓！

　　是一個雙眸腥紅的魔鬼！！

　　「我就是紅魔。」天火熊熊，那個紅色魔鬼卻向所有人宣讀著自己的身份，邪性凜然！！

　　望月七野看得呆住了，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質疑：高橋楓真得已經被一個魔鬼給侵占了！

　　「今天該有個了結了！」莫凡深呼吸一口氣，與靈靈對望了一眼。

　　靈靈同樣屏住呼吸，目光凝視著這個苦苦找尋的紅色魔頭，這就是罪魁禍首！！

　　「今天是該有給個了結，很多大魔頭往往會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我不會，今日必定是我的滅亡，命運早已經注定。」紅魔在烈焰中狂笑。

　　他的聲音是變幻著的，時而男聲，時而女聲，大概就是八魂格的聲音。

　　「拿出點真本領吧。」莫凡冷笑，他知道這個魔鬼不會這樣束手就擒。

　　「我的本領嗎，那你可瞧好了！」紅魔雙手高高舉起。

　　漆黑的天空中出現了一輪紅月，明明是月食，可月卻毫無徵兆的出現在祭山的頂空，像一隻充滿血絲的邪惡之眼，正俯瞰著這個渺小可悲的世界！！

　　「我命中注定，這個祭奠是我的墳墓。但紅魔永遠不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莫凡，你殺不死真正的紅魔！」紅魔一秋繼續笑著，彷彿他已經是那個勝利者。

　　「我現在就讓你灰飛煙滅！」莫凡冷冷的道。

　　「用不著你，我自己來。真正主宰一切的紅魔，今日才誕生。我是一個奴僕，侍奉您已久。」紅魔一秋從火焰之中走了出來。

　　他是一個人形態溶液，可他的模樣在每踏出一步的時候都在變幻。

　　他所變幻的正是八魂，善四魂，惡四魂。

　　莫凡知道善四魂是哪些。

　　一秋、冷獵王、尤娜、赤鳥

　　但他沒有見過惡四魂……

　　讓莫凡無比震驚的是，惡四魂的每一張面孔，他都見過！

第3084章　新邪神

　　宇昂！

　　陸年！

　　冷爵！

　　蘇鹿！！

　　四大惡魂格，嫉魂，狂魂，仇魂，婪魂！

　　莫凡盯著紅魔本尊身上顯化出來的這些面孔，內心卷起驚濤駭浪！！

　　為什麼這會是這四個人。

　　這四個人代表著天地間的四大惡魂格。

　　也就是說八大魂格，其實都與自己有直接和間接的關係。

　　要知道無論是宇昂、陸年、冷爵還是蘇鹿，他們都是自己將他們送下地獄的！

　　莫凡無法理解，紅魔本尊集齊的這八魂格，就彷彿是為自己量身定制的！！

　　難道說……

　　難道說！！

　　莫凡看著紅魔本尊一步一步走來。

　　紅魔依然保持著那魔鬼般的狂態，但他突然在莫凡面前半跪了下來！

　　「這個祭奠，是我為你莫凡準備的！」紅魔一秋抬起了頭來，目光虔誠狂熱的注視著莫凡。

　　莫凡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他絕對想不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有那麼瞬間他甚至覺得這是紅魔一秋故意擾亂自己的一種手段。

　　可紅魔一秋沒有半點反抗的意願，他身上七個魂格突然從他的眼眶中飛出，化為了七縷紅魂在那猩紅的月眸照耀下竟然繚繞簇擁在了莫凡的身邊！

　　「你到底在耍什麼把戲！」莫凡有些惱怒道。

　　「你真的不知情嗎，那麼你腰間的那顆珠子又代表著什麼？」紅魔身上只剩下了一秋的魂，此時此刻他完全呈現出了一秋的模樣，只是全身和其他紅魂一樣是紅色的魂狀！

　　莫凡看了一眼腰間，腰間掛著的正是凝華邪珠。

　　「一秋帶走了邪珠，你莫凡也帶走了一枚邪珠。我是第一代紅魔，而你莫凡又是第幾代紅魔？」

　　「難道你真的認為包老頭可以改造凝華邪珠嗎，他無非是將這股邪力換了一個你能夠接受的名稱，然後原樣交給你使用。」

　　「難道你自己內心深處沒有質疑過，為何邪力與你身體內的惡魔是那麼的契合，為何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和我可以真正煉化這磅礡滔天的邪力？？」

　　一秋半跪在莫凡面前，幾個直擊靈魂的叩問讓莫凡有些站不穩了。

　　紅魔……

　　自己也是紅魔……

　　「不，我和你不一樣。」莫凡依舊無法接受這一點，他反駁道。

　　「是，我們不一樣。你比我强大，你控制了它，而不是被它控制，我迷失了自己，但你依舊是你，這就是為何我沒有飛升的資格，而你莫凡才是真正的惡魔邪神！」一秋重重的回答道。

　　在說完這些話的時候，一秋抬起頭看了一眼通紅至極的邪月。

　　時辰到了！

　　紅魔一秋的身體突然漂浮了起來，他的目光落在了靈靈的身上，臉上還帶著一個狡猾的笑容。

　　「你的推斷錯了，高橋楓並不是真正的義魂魂格。」

　　「我紅魔一秋，將為新邪神獻上自己這些年來聚齊的一切邪力，包括我自己的靈魂——這才是真正的義魂！」

　　「拿走我的一切，我們將擁護您——更偉大的神！」

　　紅魔一秋也飄揚了起來，之前已經有七個紅魂在莫凡周圍縈繞，占據了邪月投射下來的命魂魂格七個方位。

　　當紅魔完成自我救贖，成就了自己義魂魂格的那瞬間，天地間八魂格才徹底齊聚！

　　莫凡站在邪月下，站在八魂格中央，一切的一切都那麼無法置信。

　　他來這裡是為了消滅紅魔，並且竊取他這些年通過罪惡獲得的邪惡果實，以此來成就自己禁咒的地位。

　　可紅魔本尊，他卻犧牲了他自己，成就了自己。

　　這個盛世祭壇，這個邪神加冕，彷彿是紅魔本尊多年來精心布得局，自己與之鬥爭，自己與八魂格羈絆，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其實就已經踏上了「晉升邪神」的這條道路上！

　　義魂。

　　紅魔一秋自己就是第八個魂格，他獻出了他自己！

　　靈靈同樣被眼前這一幕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紅魔本尊的行為一向捉摸不透，可再如何詭譎，靈靈也不會想到這場「晉升邪神」的盛典會是如此。

　　靈靈看著莫凡，莫凡全身被八大魂格照耀得通紅，肌膚，血管，骨骼，全部都是那種邪異的紅色，那一張張面孔，那一雙雙眼睛，無不在代表著他們的命格。

　　義、正、忠、堅。

　　嫉、狂、仇、婪！

　　莫凡沐浴著邪力，此時此刻不僅僅是那輪邪月當空高掛，正將讓自己的靈魂産生蛻變，整座祭山，續存著紅魔十幾年來蓄積的邪力能量，也彷彿一座正沸騰噴發的暴躁火山，八大魂格在與莫凡的靈魂共同蛻變！！

　　凝華邪珠從未有過的璀璨，宛如一顆千年夜明珠，光澤充斥天地。

　　在這古老的華光之中，莫凡彷彿看到了宇昂那腐爛的半臉，因為嫉妒與憤怒，他另外那張臉扭曲得比腐爛之臉還要醜陋。

　　莫凡似乎聽到了陸年的聲音，他那喪心病狂的大笑！

　　冷爵輕描淡寫的闡述著自己曾經做過的罪惡，可任誰都可以感覺到他內心對這個世界的滔滔怨恨仇視！

　　蘇鹿沉浸在權力的泥沼中，貪婪得想要成為這個世界最至高無上的人王，他每一句話，每一個野性神情，都讓莫凡記憶猶新。

　　這就是世間惡四魂……

　　他們被自己親手處置！

　　他們被自己狠狠踐踏！

　　如今，他們臣服於自己！

　　阿爾卑斯山的那個女子尤娜，自己還給了她真相，她用自己的血浸染了整個花園，就為了代表著真相的花能夠開放，可她血液流乾了，也沒有一朵花綻開。

　　是莫凡還給了她清白，讓人們知道尤娜永遠都沒有背叛阿爾卑斯山。

　　那一隻赤鳥，唯一一個不是人類之魂的赤鳥，它磨損了羽毛，經歷無數次治癒，又承受無數次摧殘，只為得到那個令人悲痛的結果。

　　莫凡心臟是神火熔爐。

　　觸火治癒，遇炎重生，那火焰正是心中從未熄滅的堅定之火！

　　莫凡的心就是那不斷挑戰高空，不斷尋求真相的赤焰之鳥，無論多少次折翼斷羽，都會再次飛向蒼穹，任憑風摧霜打，任憑大雨磅礡！

第3085章　惡魔本質

　　無盡的珠光散漫天際，每一個魂格都在莫凡眼前浮現，最終還是出現了那個人，一個縱然莫凡沒有見過其真正的尊容，卻在腦海裡無比清晰的一個身影。

　　冷獵王！！

　　代表著世間正魂！

　　另外七魂逐漸消散而去，莫凡的身軀幾乎與冷獵王的那一縷紅色靈魂徹底重疊在了一起。

　　莫凡的面容，莫凡的身子，莫凡彷彿在那紅色的珠光與邪月的交織下幻化成了另外一個人。

　　肩膀更寬厚，面容更國正，這紅色的靈魂屹立在靈靈的眼前，靈靈看著莫凡，同時也看到了那個完全與莫凡重合在一起的紅色正魂！

　　「靈靈。」是莫凡的聲音，也是另外一個人的聲音，腔更雄渾。

　　靈靈瞬間如遭觸電一般。

　　這一句「靈靈」，她等了多少年。

　　明明是在那個自己還需要聽一些通小故事才能夠入睡的夜晚，他會帶著幾分疲憊，帶著一點點傷痕回來，然後像平常一樣把自己抱起來，和自己炫耀又斬除了哪只害人的妖魔。

　　可為什麼那一天和過去完全不同。

　　她熬到了深夜，幾次迷糊的睡去，幾次被外面的腳步聲驚醒，最終卻是等到天亮也沒有聽到那個剛進屋，還沒關上門就會喊自己名字的人……

　　「靈靈。」

　　自己可以一個人入睡了。

　　自己可以做飯。

　　自己學會健康規律的生活。

　　自己都已經長大了，這個聲音才在自己耳邊響起來。

　　偏偏……

　　偏偏過去了這麼多年……

　　這一聲輕喚，依然可以讓自己完全控制不住身子的一頭栽入栽入這個懷抱。

　　原來自己還在等。

　　一直都在等。

　　哪怕知道他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也想要像現在這樣再緊緊的摟住一次……

　　不然怎麼能心甘情願的接受這個事實？

　　父女幾乎無言。

　　再多的話也不及這一聲輕喚。

　　莫凡靈魂與冷獵王的靈魂重疊，同時他也可以感受到冷獵王的情緒。

　　天地正魂啊！

　　命魂魂格之中最為重要的一魂！

　　可此時此刻莫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冷獵王的情緒……

　　他如果可以再做一次選擇，他絕不願做這個世間正魂。

　　他真的很想很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父親，能夠看著靈靈一點一點長大。

　　不錯過她任何一次睡前故事。

　　不嫌麻煩的她送她上學上課。

　　告誡她遠離那些不良嗜好。

　　竊喜她才十七八歲就美若天仙，又操心她會不會被某個小子拐走……

　　可時間無法逆流。

　　她已經長大了。

　　在沒有自己的陪伴下依然長大了。

　　儘管遺失了過程，也可能無緣將來的一切，但能夠看到她一切都好，對一個死去的人來說已經是最大的滿足了。

　　「謝謝。」冷獵王低聲對莫凡道。

　　莫凡還沒有來得及回應，冷獵王的紅色正魂魂格突然卷起了一場磅礡無比的靈魂風暴，這風暴徹底肅清了整個祭山上污濁的邪氣，將一股最純正的力量灌注到了莫凡的身體裡！

　　善四魂，尊敬莫凡！

　　真正的邪神，亦善，亦惡。

　　莫凡自己也曾經備受洗禮，在迪拜塔上，他怒火滔滔，他做不了像斬空、像文泰、像馮州龍這樣的聖者，他就是一個毀滅者，世間若被醜陋侵占，他也會摧毀這個世界！

　　邪神惡魔。

　　善惡兼備，可以拯救蒼生，也可以泯天滅地。

　　全憑自己一念。

　　「我是莫凡，也是惡魔。」

　　莫凡雙眸血墨，他全身的血液在沸騰。

　　紅魔是紅色的靈魂，而真正的邪神，他的靈魂是血墨色，正是莫凡身體裡住著的那個惡魔的最愛！

　　惡魔繫在莫凡的意識海裡永遠都沒有呈現出星塵、星雲、星河、星海之狀，但今日八魂格齊聚，莫凡的惡魔系瞬間擴張，竟然化為了整個血墨色的世界……

　　宇宙是血墨色的。

　　而雷系、火系、暗影系、召喚系、空間系、土系、混沌系，它們就置身在這個血墨色的惡魔宇宙中！！

　　莫凡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世界劇變。

　　之前他曾經設想過，竊取了紅魔這股龐大的能量，將會讓自己哪一個系晉升為禁咒。

　　事實上在看到惡四魂中出現了陸年的那一刻，莫凡就已經意識到了。

　　紅魔之力，讓那些無法掌控它的人變成怪物……

　　那些曾經被陸年作為惡魔試驗品的人，他們是一樣的結果。

　　紅魔一秋。

　　他也是一個惡魔半成品。

　　惡魔邪神只有一位，紅魔一秋顯然意識到有一個比他更完美的惡魔誕生了！！

　　現在莫凡終於明白紅魔為什麼要說，自己永遠都無法殺死紅魔。

　　因為自己就是紅魔，一個比紅魔一秋更强大，更有資格掌控八魂格，更可以對這個世界造成威脅的紅魔……

　　……

　　八魂格逐漸消散，新的邪神屹立，那一輪血月緩緩的消失在正空，莫凡的身軀也終於恢復成了原本的樣子。

　　他沒有感受到無窮無盡的邪力，會像一條條巨龍那樣在自己的身體裡衝撞，他也沒有感受到自己的神通可以讓自己自信的睥睨這個世界。

　　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讓莫凡的雙眼從邪力四射的血墨之瞳逐漸恢復成了原本的黑褐色。

　　他環顧四周，發現大部分祭山的年輕人都已經逃竄了。

　　身邊只有一個齊肩黑髮的女孩，正緊緊的摟著自己，彷彿不願意鬆手。

　　莫凡心逐漸寧靜，沒有之前那種被魂格影響的沸騰，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輕輕的拍著靈靈柔軟無骨的背，安慰著她。

　　「他走了，對嗎？」靈靈腦袋埋在莫凡懷裡，小聲問道。

　　「恩。」莫凡點了點頭。

　　「你成為了禁咒，對嗎？」靈靈這個時候抬起頭來，看著莫凡的臉龐。

　　「可能比禁咒更……」莫凡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禁咒？？

　　似乎沒有禁咒那麼簡單了，莫凡能夠感受到所有浸在那猩紅宇宙中的魔法星系都與直接截然不同，就好像此時此刻已經化身為了惡魔，由八大魂格為自己完美鞏固、塑造的一位無比平靜的惡魔。

　　靈靈自然也不會想到最終會這個結果，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莫凡還是莫凡，他並沒有因為那龐大的邪力湧入便徹底迷失了自己，大概這就是莫凡比第一代紅魔更完美的地方。

　　第一代紅魔一秋，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魔，他更犯下了數之不盡的罪孽……

　　「咻！！！！！！」

　　「咻！！！！！！」

　　突然，漆黑的夜幕有明艶星火在閃耀，並且可以聽到那劃破天際的聲音，如笛子一般！

第3086章　天使陷阱

　　莫凡和靈靈同時朝著天邊望去，卻驚駭的發現一縷縷金色的光弧從地平線六個不同的方位上冉冉升起，它們一點一點的跨越了整座天球，最終在這座祭山的上方交匯！！

　　「那是什麼？？」靈靈驚訝道。

　　這種力量極不尋常，靈靈從未見過如此氣勢磅礡的魔法，就好像有六道神之金絲，將天地世界分成了好幾個不同的區域，同時又像是一個鳥籠，將漫無邊際的日本沃野給罩住！

　　莫凡皺起了眉頭，他使用了龍感，去探索這逐漸向自己侵襲而來的宏偉魔法。

　　很快，莫凡就懂得了。

　　「靈靈，去把東守閣剩下的人解救出來吧，紅魔本尊已經死了，那些血魔人也無處藏身。」莫凡對靈靈說道。

　　「可是天上的東西，好像是沖著你來的。」靈靈說道。

　　「是沖著我來的，事實上這個雙守閣封禁的結界從一開始就是為我準備的。」莫凡苦笑道。

　　「那你怎麼辦？？」

　　「不用為我擔心，現在的我，誰也殺不死。」莫凡摸了摸靈靈的腦袋。

　　「那個傢伙也經常這樣說，可最後還是……」靈靈賭氣道。

　　「去吧。這場鬥爭無法避免的，要麼他們徹底將我摧毀，要麼我摧毀他們！」莫凡道。

　　靈靈看著莫凡的臉龐，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只是幾道詭異不尋常的光，明明莫凡的臉上是那麼的平靜，卻給靈靈一種大戰在即的壓迫感。

　　成為了邪神。

　　莫凡究竟要面對的是什麼？

　　是這個世界最不可撼動的那批人嗎，還是說就是這個與莫凡已經格格不入的世界！

　　「每次都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靈靈哭起了鼻子來。

　　「靈靈。」

　　「你記得我在廣州塔對你說的話，你記得！」靈靈又立刻抹掉了眼淚，惡狠狠的對莫凡說道。

　　莫凡表示很無奈。

　　「你要是死了，我會活著你最厭惡的樣子。」

　　這番狠話莫凡怎麼會不記得。

　　大概靈靈真的變成那個樣子，冷獵王棺材板也按不住吧。

　　「靈靈……」莫凡看著靈靈往山下走去，心裡卻也有幾分捨不得。

　　靈靈剛才還一臉堅强的樣子，但聽到莫凡叫她，卻又一下子忍不住，小跑了回來，然後撞入到莫凡的懷裡，雙手緊緊的抓住莫凡。

　　「莫凡，你不要死，你一定不能死，即便他們把你說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即使這個世界根本容不下你，你也要活著。我們都知道你怎樣的人，我們清楚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無愧於這個世界。」靈靈越說越激動，越激動眼睛裡的淚水就止不住的溢出來。

　　靈靈又怎麼會不知道，莫凡如今面對得究竟是什麼。

　　他踏上了和斬空一樣的路，他站在了聖城的對立面，他站在了五大洲魔法協會的對立面。

　　他成為了這個世界的威脅，一個不願意與聖城體制同流合污的不可控因素。

　　聖城決不允許這樣的人存在。

　　「我答應你，我會活著。」莫凡重重的點頭。

　　靈靈還是不捨得離開，可天際上那六道金絲之弧越來越近，而整座祭山就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巨神之手給握住了一樣。

　　山體在變形。

　　山林粉碎。

　　成群成群的飛鳥驚慌失措的逃離，可以看到它們那黑色渺小的身影飛到某個高度的時，忽然就跌落了下去！

　　「走。」

　　莫凡輕輕的推了推靈靈，靈靈這才朝著山下跑去。

　　……

　　目送著靈靈離去，莫凡心情又是何等複雜。

　　這個雙守閣，就是一個囚籠，原來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陷阱，等著自己往這裡面鑽。

　　什麼只要自己不踏入禁咒，便相安無事。

　　惡魔這樣一個不穩定的因素，再加上青龍與其他圖騰獸的擁護，自己在那些人眼裡已經是必須除掉的異端了！

　　異端……

　　呵呵，這才過去幾年的時間，自己終究踏上了這條路。

　　記得那一夜，在繁華的聖城，有一個男人告訴自己：這是屬￿我的戰鬥。

　　莫凡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夠注視著斬空與秦羽兒最終選擇了退讓，選擇將這個世界留給這群腦殘玩意兒。

　　現在，自己終於迎來了屬於自己的戰鬥。

　　很可惜，莫凡有自己的抉擇！

　　「來吧，讓我見識見識一下聖城的威力！！」

　　莫凡屹立在祭山之上，屹立在一個古老的禁制之中，他朝著天空吼出了這一聲。

　　他知道那恢弘至極的牢籠是源自於什麼，更清楚的明白自己這條路最終的結果一定是如此。

　　「大膽魔徒，你以紅魔為傀儡，在世界各地犯下滔天罪孽，只為了今日成就你邪魔神格，你可知道你那骯髒的靈魂殘害了多少無辜者的生命，你罪無可赦，這東守閣都容不了你，必押解你入聖城，由聖城日刑神聖之裁來處決你！！」一個高亢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黑夜中，一對冗長的翅膀，一個高挑的身姿，他穿著聖裁長靴，一身金色的盔甲，原本漆黑的夜幕因為此人的出現變得如白晝那般明亮！

　　天使！！

　　聖城天使！！！

　　他終於還是現身了！！！

　　「和尚，沒有想到你還兼職。」莫凡咧開嘴笑了起來。

　　守山和尚，解下了粗糙的僧袍，換上了天使戎裝，平平凡凡的守山和尚氣質與之前截然不同，他全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神性氣息，他看上去已經不再像是一個凡人了！

　　「我乃大天使沙利葉，守山僧人不過是我的凡職。」沙利葉白白淨淨，但他的雙眼卻犀利至極，令人無法與他直視。

　　「你既然在這裡做凡職，就應該清楚我為何會成為邪神，也應該清楚你所說的那些罪惡，是紅魔一秋一手造成。」莫凡看著天空這個不凡的强者，道。

　　「那麼迪拜之事你如何做解釋，那麼多平民因為你挑起的戰爭死去。」沙利葉當空質問道。

　　「蘇鹿殺的。」

　　「你沒有資格在城市動用超越界限的力量。」沙利葉話語不容置疑。

　　「我們就這樣動嘴皮子嗎？」

　　「你想忤逆大天使？」沙利葉冷笑了起來。

　　「我可以束手就擒，事實上聖城大天使之殿，我早就想親自登門拜訪。」莫凡狂妄的道。

第3087章　次序

　　莫凡的身上，正在結繭。

　　那是一根根特別的細密光絨在編織，沒有感覺到那種發燙的疼痛，也沒有被緊緊束縛之感，反而非常的柔軟，像是柔軟的蠶絲。

　　莫凡沒有反抗，任由這光之結繭將自己給包裹著。

　　只是不知為何這些原本是神聖熾熱的光絨，在莫凡身上纏繞的過程竟然一點一點的産生了變幻，那聖潔之力在逐漸的消退，一縷縷紅光慢慢取代了金色。

　　當莫凡全身上下都已經被這種光之結繭給束縛著的時候，整個光絨赫然變成了一件將莫凡保護起來的紅色蠶衣，更誇張的是，一直在夜空中慢慢收緊的恢弘牢籠，竟然也不知何時變成了紅色！

　　不再是六道驚世駭俗的光弧，卻是一柄又一柄可以開天闢地的腥紅鐮鋒，徑直的朝著大天使沙利葉所在的位置狠斬了下去。

　　大天使沙利葉露出驚駭之色。

　　這本是他用來困住這個魔頭的神聖法術，卻想不到對方的邪力如此强大，竟然奪取了困魔天結，化作了他的力量。

　　「唰！！！！！！」

　　六道鋒鐮，腥紅似邪月，整座祭山被徹底的分割開，像一朵蓮花一樣綻開，一時間藏匿於祭山之下的那股磅礡邪力也完全無法阻擋了，似一扇地獄邪門被打開，成千上萬的地獄深魔沖向人間大地。

　　大天使沙利葉身上金光護體，道道乳白色的盾羽在他周身迂迴繚繞，但凡有邪力濺射到他的身上時，那些乳白色的盾羽便會如盾兵一樣守護在沙利葉的面前。

　　沙利葉環顧了周圍，臉上帶著幾分冷漠。

　　他淩空，卻可以輕盈的踏步行走，那些白色盾羽飛揚起來，特殊的光燃正淨化著周圍的怨念邪氣，同時灑下那種如極光一樣唯美的光輝漣漪。

　　這一畫面，整個雙守閣都可以目睹。

　　真若神明降臨，讓原本一個邪性滋生的夜變得像古老畫卷中的聖頌場景。

　　沙利葉對那些叛變的光籠沒有絲毫的興趣了，本身就是一件用來降服異端的道具，他緩緩的從天上走下來，每踏出一步，夜幕之上那光輝漣漪便多出了一層，就好像天空也因此分出了一層，這一層是神聖天宇，裡面有一座恢宏靜穆的宮殿！

　　不管這宮殿如何極盡奢華，莫凡都清楚那是一個可以將自己永遠困死在裡面的異次元世界。

　　莫凡嗅到了空間魔法的氣息，更嗅到了另外一個未知可怕的宇宙，沙利葉此時此刻就是要將自己拋到那個異次元凶惡宇宙中，那裡或許有一座聖宇輝煌至極，但絕對沒有半點生命氣息。

　　那是死寂的次元牢籠，它正一點一點的將自己吞噬進去。

　　魔法，在大天使沙利葉的手上已經徹底改變了，他使用的這種能力就像是神真正的本領，更像是神話景象。

　　莫凡深吸一口氣。

　　那個世界的氣味，與黑暗位面的濁氣沒有任何分別，要說香甜還是這裡的空氣最適合自己。

　　莫凡並沒有被沙利葉磅礡的力量給震懾驚慌，假如他對次元魔法一竅不通的話，還真的會被困在裡面很長時間，並且任由時光極速流逝。

　　莫凡清楚的記得在迪拜也有一位這樣法力通天的禁咒法師，自己與之交手，他對次元的運用更是出神入化。

　　現如今，莫凡的精神宇宙也已經達到了禁咒的境界，他同樣掌握著混沌與空間這兩大次元魔法，他可以在這複雜磅礡的次元位面中找到一個出口，任憑這裡多麼詭譎神異，只要找尋到那個出口，就不可能關得住自己！

　　順著那一縷香甜的空氣，莫凡找尋到了雙守閣的路徑。

　　他從分層出來的那個空間宮殿中逃脫了出來，只是當莫凡抬起頭望去時，卻發現那個吞噬位面依然在吞噬，像一個富麗堂皇的黑洞，正在將西守閣的書院山也一起捲進去。

　　「沙利葉，你這是在做什麼？」莫凡有些驚訝的道。

　　「雙守閣已經淪為了一個魔徒飼養之所，我不會允許這裡的魔頭闖入到社會。」沙利葉冷冷的說道。

　　他似乎根本不在意莫凡已經逃脫，他的這個驚世駭俗的魔法不僅僅是針對莫凡，更是針對整個雙守閣。

　　「真是有趣，你明明一直蹲守在這裡，也目睹了這裡所發生的一切，但你根本沒有出現，也沒有去阻止，任其發生，而現在，你又要將這裡徹底泯滅，你究竟是在掩蓋你的罪行，還是在為社會的安定著想？」莫凡質問道。

　　「世間發生的一切，在我們眼裡都不過是落花，是流水，再正常不過的規律。在紅魔沒有成為邪神之前，他就沒有越界，作為大天使即便親眼目睹了，我也不會干涉。」大天使沙利葉說道。

　　「所以這就是你為我布置下的陷阱，眼睜睜的看著紅魔一秋成為那個義魂，即便目睹他奉我為邪神也絕不出來阻攔，等到我越界，你就有足夠的理由來動用你大天使之權制裁我！」莫凡道。

　　自己始終在大天使的名單上，而且絕對是名單之首！

　　大天使沙利葉甚至為了消滅自己，不惜讓自己提前跨過「禁咒」界限，成為那個「越界」異端，這樣大天使沙利葉就會以消滅一代邪神的名義榮登聖城。

　　紅魔晉升邪神，這根本入不了沙利葉的眼。

　　假如那個紅魔是自己。

　　掌握著完美惡魔能力，又能夠駕馭青龍的人，這個人成為了邪神，才是沙利葉最完美的聖城考卷！

　　「你不用揣測一名大天使的行事，我們從來就不是聖德天使，我們是殺戮者，是神下清道夫，那些政治家，那些統治者或許會因為濫殺無辜身敗名裂，但我們不在意身敗名裂，我們的目光更長遠，我們的理念更深層，甚至我們並不將自己看做為人類，我們只維護世界的次序！」沙利葉對莫凡的指責不以為然。

　　世界的次序。

　　不是安定和平的次序。

　　也不是暴躁混亂的次序。

　　是這個世界只有一個聖城，無人可以撼動的次序！

第3088章　束手就擒

　　莫凡盯著沙利葉。

　　儘管他面無表情，但莫凡能夠感受到他作為大天使的絕對自信。

　　他運籌帷幄，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就在祭山，作為一個旁觀者的守山和尚，他一定目睹了紅魔的整個計劃，甚至看到紅魔將龐大的邪能灌注到祭山中……

　　他一直就在這裡，包括紅魔一秋將自己的義魂獻出，成就了自己這個新的邪神，他都在冷眼旁觀。

　　要知道，他這樣做等於是在造就一個魔頭，一個晉升到帝王級的世間邪神。

　　偏偏他就這樣看著。

　　甚至莫凡非常懷疑，紅魔一秋大概也已經察覺到了大天使沙利葉的存在，在知道自己一旦成為邪神必定「越界」，必定被這位大天使給手刃，於是紅魔一秋選擇了與自己聯手。

　　他將邪神之位讓給了自己，讓自己成為了那個最强大的紅魔，讓自己與這位大天使沙利葉對抗！

　　可是，這個冷漠至極的大天使。

　　他出手的時候，比紅魔還要殘忍。

　　他選擇直接泯滅，將這個千瘡百孔的雙守閣徹底從這個世界抹除，一勞永逸。

　　然後他會將一切的罪責推卸到莫凡的身上，以歸回天使的身份榮登聖城，並親手將莫凡押解到聖城。

　　聖城裡，大概早就有人給莫凡安排了一個「座位」，就等一位勇敢强大的天使來將莫凡摁在那個「大異端、大魔頭」的位置上！

　　「你這樣玩火，就不怕焚了你自己的羽毛嗎？」莫凡說道。

　　送自己登上邪神之位。

　　這個沙利葉，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極度自傲，極度相信自己的掌控能力，他堅信要消滅一切「越界」的事物，但他甚至可以耐心的坐等該事物越界，而不是提前將越界的人在弱小的時候就扼殺。

　　「你成為了邪神，在我眼裡也只是一個嬰兒。」沙利葉淡然回答道。

　　事實上，並不是沙利葉故意玩火。

　　而是世界萬物都存在著一定的規律，這個規律通俗點說就有點像漏水的水管。

　　一根水管一旦開始滴水，絕大多數人認為修一修就好了，還能夠繼續使用。

　　但修好後往往用不了多久，這根水管可能開始溢水、漏水，這時人們還是覺得應該把水管漏水處擰緊。

　　然而下一次再出問題，卻會是整根水管爆裂，在重新換一根水管前會造成整個屋子一片狼藉。

　　在沙利葉看來一根水管它一旦開始滴水了，就要整根換掉，它已經是劣質的了，而且支撐不了水流壓力。

　　沙利葉看待事物的方式並不一樣，他知道水流過强，水管劣質，最終一定會導致水管爆裂這個結果，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明白這一點，他們總覺得滴水、漏水了，修一修就好，甚至為了舒舒服服的享受自來水，而堅決不調低水壓。

　　莫凡就是一個過强的水流，國家、魔法協會、法師機構這些社會組織便是劣質的水管，他們如今只覺得莫凡是一個「滴水、漏水」的威脅。

　　但沙利葉看到的不一樣，他堅信莫凡遲早都會衝破整個社會的束縛，哪怕沒有紅魔一秋的祭獻，他依然會在幾年的時間內踏入禁咒。

　　與其讓他在一種「隨時都會爆裂水管」的隱患中逐漸强大，沙利葉不介意自己做一個推波助瀾者。

　　讓他爆裂，大天使沙利需要讓世人知道，莫凡是一個不可控制的異端。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

　　紅魔一秋在世界各地犯下的罪孽，如今都會算在莫凡的頭上。

　　沙利葉甚至可以告訴所有人，莫凡就是紅魔團夥的幕後人，事實也證明了成為邪神的他，是邪能的受益者！

　　沙利葉不需要證據，也不需要真相。

　　他需要的不過是一個導向。

　　聖城也需要這個導向。

　　「兩個條件。」莫凡突然開口對沙利葉道。

　　沙利葉沒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第一，放過雙守閣。」莫凡對沙利葉道。

　　「第二，撤銷對穆寧雪的通緝，我的小寶貝在極南之地已經受了很多苦，我希望她能回來了。」

　　沙利葉身體慢慢的懸落下來，他一身輝光羽盾，聖潔、高傲，宛如九天之中降臨的聖仙。

　　「你認罪？」沙利葉有些意外道。

　　「當然不是，我為何要認罪，我本沒有罪。但我可以跟你去聖城，接受聖城對我的審判。」莫凡說道。

　　「呵呵……」沙利葉不喜歡這個答案。

　　「天雲翼影，職責與使命，我願意放下心中的戾氣，我願意放下無窮的毀滅之力，我願意放下毫無意義的廝殺，接受聖城最公正的審判！」莫凡突然念出了一段冗長的話語，這番話並不是用國際語言。

　　「聖城語言！是誰教你的！！」沙利葉突然氣急敗壞的道。

　　「難道我不值得被審判嗎？？」莫凡反問道。

　　「你不配，你應該反抗，你應該……」沙利葉惱怒至極。

　　不對，這不是他要的結果！

　　他需要莫凡反抗，他需要莫凡的憤怒，他還需要莫凡發狂的與大天使為敵，與整個聖城為敵。

　　這樣莫凡才能夠在最短的時間以異端的裁決方式徹底消滅！

　　他自願接受審判。

　　他念出的那段聖城語言，赫然是一個聖城誓言。

　　任何被視作異端的人，只要捨棄鬥爭，自願接受聖城的審判，那麼包括聖城大天使在內的所有聖職者都不可以私自處置！

　　必須移交聖城，必須經過十一枚石子的審判！

　　這段誓言，是刻在大天使靈魂裡的。

　　在莫凡念出這段擁有神語之力的咒語時，大天使沙利葉就只有押解權，沒有處置權力，否則大天使沙利葉自己也將遭到這段神語誓言的反噬！！

　　「你這是在苟延殘喘！」沙利葉徹底發怒了。

　　是誰，到底是誰教給了莫凡這句語言！

　　聖城確實擁有這段神語誓言，可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幾個人知道，一定有人在協助他，而且是聖城中的上位者！！

　　邪神？？

　　一個剛剛晉升的邪神，哪怕他法力通天，沙利葉也絕對可以將他徹底泯滅！！

第3089章　殺戮天使

　　他是武力天使，他也是殺戮天使！！

　　他今日就要摧垮莫凡，將這個大異端徹底摁死在雙守閣這裡，所以他才要毀滅整個雙守閣！

　　不能給他時間！！

　　剛晉升的邪神，在沙利葉眼裡確實是個嬰兒。

　　但等到莫凡完完全全消化了那股邪能，他體內好幾個魔法都會衝破禁咒，這個邪神就是真正的邪神之王了，是足以殺死大天使的恐怖存在！

　　「所以你確定自己不是在玩火？」莫凡看著沙利葉氣急敗壞的樣子，臉上勾起了一個笑容，「真的很感謝你，成就了今天的我，既然你把我看得那麼重要，甚至不惜助長紅魔一秋來為我設下這個鴻門宴，那我豈能令你失望？」

　　「是加百列，一定是加百列，她這個愚蠢又無知的女人！！」沙利葉這時才明白過來。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她，明明是你自己告訴了她紅魔的隱患，然後暗示她將這個信息透露給我，莎迦照著做了，我也照著你安排的做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莫凡說道。

　　穆寧雪被流放。

　　心夏的選舉之路遭到阻擾。

　　莫凡可不認為自己可以安然無恙，果然自己剛出關沒有多久，就有人給自己設下了這麼一個大宴。

　　事實上在踏入聖城，見到莎迦的時候，莫凡從來就沒有懷疑過莎迦也在給自己設陷阱……

　　甚至在大天使沙利葉出現的那一刻，莫凡便意識到自己很可能被莎迦出賣了，她與其他大天使同流合污，要將自己推向死亡深淵。

　　但臨別前，莎迦告訴了自己一句語言。

　　起初莫凡根本不知道這句語言的用意。

　　現在莫凡明白了。

　　自己其實早就無路可走了。

　　聖城根本不容許惡魔系，更不允許一個惡魔可以駕馭聖圖騰青龍。

　　就連華軍首、邵鄭議長也多次告誡自己，不要再出現在東海岸線上，不要再去理會海妖……

　　可最終自己還是無法捨棄魔都，成為了所有人矚目的魔都救世主，更在所有人的矚目下化身惡魔，於是也成為了聖城必須清除的目標。

　　聖城已經下達了對自己的絕命文書。

　　就連莎迦也需要配合他們，讓自己成為沙利葉這個殺戮天使的踏腳石。

　　莫凡知道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踏入禁咒。

　　只是無奈的發現聖城才是最為自己操心的那個，他們迫不及待把禁咒餵到自己嘴邊，然後乾淨殺絕！！

　　既然他們希望看到自己反抗，希望看到自己鬥爭，然後如一個真正的狂魔一樣對聖城，對天使大開殺戒，希望讓所有人知道他莫凡要站在聖城的對立面……

　　那好。

　　莫凡跟他們聖城走。

　　莫凡願意跟聖城走流程。

　　他需要時間。

　　需要更多的時間讓自己身體裡那個惡魔邪神壯大起來。

　　現在他很强大，但雙守閣的存亡，都只在他一念之間。

　　和沙利葉廝殺，雙守閣一定會滅亡。

　　運氣好一點從這個殺戮天使的手上逃走了，沙利葉立刻會以邪神這個事實對自己大做文章，讓紅魔一秋所有的罪孽拋到自己的身上。

　　人們很多時候都不會在意事情的真相。

　　人們只要知道紅魔一秋最終是為莫凡「打工」，那麼之前建立的聲望就會被輿論摧垮！

　　國家，會站在自己這邊，可整個世界有幾百個國家，他們不會站在自己這邊。

　　該廝殺的時候，莫凡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但現在絕對不是廝殺的時候。

　　就像小澤……

　　他明知道一切真相，他甚至恨不得拿著那柄短刀刺向閣庭每一個血魔人，可他不能那樣做，憤怒，一腔熱血都只會帶來全軍覆沒的結果。

　　莫凡做好了鬥爭的準備，他會像小澤一樣冷靜，需要借助輿論，更需要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在孤軍奮戰，相信那些自己相信的人！

　　莫凡放棄抵抗。

　　他相信莎迦。

　　她只是無法告訴自己全部，她也在很努力的為自己這條「必死之路」找一個出口。

　　……

　　莫凡的退讓，卻讓一直面無表情的沙利葉狂躁至極。

　　一旦莫凡接受了聖城審判，意味著莫凡從表像上來看，沒有站在聖城的對立面。

　　他尊重聖城，更接收聖城對他的傳喚與審判。

　　這種情況下，聖城需要考慮很多很多東西，尤其是輿論，尤其是事情的真相。

　　假如莫凡可以證明紅魔一秋所有的罪惡與他無關，那莫凡就不是一個必須清除的異端。

　　假如中國從海妖的重創中喘息過來，他們絕不會容許莫凡遭到任何不公的待遇。

　　假如他們根本找不到一個可以定罪的事情，他們就得放莫凡離開。

　　縱然整個聖城要定一個人的罪其實非常容易，縱然連聖子文泰都被他們給處決了，可他們還是不希望在莫凡這件事上拖太長的時間，畢竟他們自己將莫凡送上了一個無比强大的邪神惡魔之路！

　　玩火……

　　沙利葉現在腦海裡已經有這個詞的概念了。

　　「哼，你真的以為這樣就逃得掉嗎，到了聖城，你更是九死一生。」沙利葉語氣都變了，不像之前那麼冰冷，明顯是有了情緒。

　　確實，莫凡這一手是他想不到的。

　　惡魔邪神，真的是一個嬰兒嗎？

　　這個嬰兒天生神力，讓他在這個世界上多一天，就多一分危險！

　　「我相信聖城會對我進行最公正的審判。」莫凡平靜說道。

　　沙利葉臉上的肌肉有一些輕微的抽搐，從他的表情裡可以看出他正在强忍下內心的那股狂躁。

　　「公正的審判？我的審判就代表著公正！」沙利葉語氣突然變得古怪起來。

　　他不容許事情有變，他更不容許所有的計劃被人這樣打亂，哪怕是莫凡束手就擒也絕對不是他要的結果！！

　　所以……

　　沙利葉神情開始變化，從充滿惱怒的情緒到逐漸冷漠，那種冷漠更帶著幾分高傲，彷彿一下子這個世界已經不入他眼，他要做什麼事情也只在一個念頭之間！！

　　他的瞳孔，化作了金色。

　　那在天空中多出的一層次元，似化作了一頭時空異獸，正抬起那一隻毀天滅地的爪子，比雲團還要巨大，就那麼一點一點的落向了雙守閣！！！

　　次元泯滅巨爪！

　　這種力量又怎麼是凡人可以抵擋的！！

　　「你在做什麼！！！」莫凡咆哮起來。

第3090章　聖羽朱雀

　　沙利葉臉上的冷漠與殘忍凝成了一個對莫凡的嘲笑。

　　「你以為你的小聰明可以讓你多活一些日子嗎，我沙利葉從來就不允許任何人干涉我的執法，干涉我的審判！」沙利葉聲音高亢似歌。

　　黑色的次元中，那一隻毀滅之爪已經觸碰到了東守閣懸崖上矗立著的古堡，就看見那固若金湯的古堡正像一個玩具一樣被抓了起來，正一點一點的被扯入到那個毫無生機的死亡宮殿世界。

　　雙守閣存在著强大古老的禁制，這禁制可以困住東守閣所有人，更是一層絕對的防護，偏偏這一層古老禁制在沙利葉大天使的次元毀滅力量下跟泡沫沒有什麼分別！

　　黃色的禁制被輕易的撕碎。

　　凄冷至極的夜色下，可以看到巨大宏偉的東守閣被次元之風給卷上了可怕的天空，東守閣與西守閣之間相連的冗長吊橋也隨之倒掛了起來。

　　一座吊橋，一座古堡，此時竟然在可怕的次元力量像如同即將被拉斷了線的風箏！！

　　「嘣！！！！！」

　　吊橋徹底斷開，一時間古堡徹底失去了束縛，在衆目睽睽下被狠狠的刮入到了那個冰冷毫無生機的次元裡，

　　那個次元就像一層折疊的區間浮現在夜空上。

　　可每個人都可以清楚的看到，東守閣古堡宛如進入到了一個紙屑攪碎機中，東守閣碎成無數條狀，很快又碎成了無數片，最終變成了數之不盡的塵埃顆粒！！

　　東守閣中還關押著數千名囚徒，在整座古堡如風箏一樣被拋入高空時，這些囚徒們也被拋出了古堡外，人們在看到東守閣被攪碎的同時，也看到這些活生生的人被攪碎！！！

　　最恐怖的還不在於此……

　　西守閣，這個由學院、書館、餐廳、酒店、要塞、旅遊山林為一體的繁華群山城，此時也在一點一點的被卷起來。

　　先是那些樹葉，漫天的葉片發出了刺耳的「沙沙」聲，它們在空中激烈的碰撞。

　　緊接著是泥土、碎石、地磚、斷枝、長椅、花圃……

　　西守閣彷彿被倒置了一般，遍地雜物朝著天空傾倒，包括那些在西守閣中的人們，他們也沒有幸免，陸陸續續有一些人，像是狂風中的草屑！

　　尖叫聲，哭喊聲，一時間充斥了整個西守閣，一群園林工人牢牢的抱住身邊的樹木，他們正像是洪流漩渦中苦苦掙扎的落水者，死死的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

　　然而，那些樹木，終於也被拔地而起。

　　泥土被掀開，數根被拉扯斷，人的求勝欲望再强烈也無濟於事！！

　　西守閣，同樣正被刮入到那個死亡次元，同樣將和東守閣一樣淪為未知位面的塵埃顆粒！！

　　無數人慘死，莫凡甚至可以嗅到空中彌漫著的濃濃血腥味。

　　大天使沙利葉，縱然他全身泛著聖光，宛若最聖潔的神明一般，但他冷血與殘忍的時候卻遠超任何一個關押在東守閣中的邪魔！

　　「那麼現在呢？」沙利葉轉過頭來，注視著身上正被一個又一個神語誓言符號守護住的莫凡。

　　莫凡同樣面無表情，可他胸中的戾氣卻已經如火山一樣要爆發了！！

　　「這是第一步，你在意什麼，我就摧垮什麼。你以為穆寧雪躲在極南之地就能夠活下去嗎，我沙利葉名單裡的人，就不可能存活在這個世界上。尤其是你，我讓你什麼時候死，你就得在那一天那一時辰給我去死！！」沙利葉眼神可怕至極。

　　殺戮天使！

　　這就是沙利葉本來的面目！

　　他根本就不在意世俗的看法，人世間的道德與法律更約束不了他，他的審判根本就沒有任何流程，他要的就只有殺戮！！

　　莫凡站在早已經狼藉一片的祭山上。

　　金色的神語化作了美麗的詩篇文字，正一點一點的縈繞在自己的身上，這是莎迦教給自己的神語誓言。

　　有神語誓言在，殺戮天使沙利葉無法傷害自己，自己也可以從這個絕境中找到一絲生機，然後再慢慢等待翻身的機會……

　　可這也意味著自己將在神語誓言的守護下使用不了任何的惡魔力量。

　　這是雙向的，自己同樣無法傷害大天使沙利葉。

　　「你不過是想要我撕毀這個神語誓言。」莫凡的聲音變冷。

　　西守閣內，靈靈、小澤都在，他們一樣無法逃脫大天使沙利葉這毀滅之力。

　　可就為了一切遵從他沙利葉的意願，沙利葉不惜將雙守閣所有人送入死亡！

　　「是又如何！」沙利葉冷漠道。

　　「我本不想讓這一切變得無法挽回，我本對你們聖城還心存一絲絲期望，我本不想……是你找死！！」

　　怒火達到了頂峰！！！

　　忍無可忍！！！

　　莫凡已經忍無可忍了！！！

　　事已至此，那就徹徹底底吧！！！

　　你們造就了我……

　　那就讓我親手將你們撕碎！！！

　　八縷魂，無論是善惡魂格，他們在莫凡這一聲嘶吼中豁然浮現，他們直接衝破了神語誓言，成為了一尊又一尊魔祇，屹立在了莫凡身後的夜幕之中，巍峨巨大，似八座魔山山巒平地矗立！

　　而莫凡自身，惡魔烈焰沖天而起，赤色的烈焰將夜晚染成了霞晚，數之不盡的赤色神鳥像是山風席捲起的葉之紗，遮天蔽日，與繁星爭艶！！

　　「呼呼呼呼呼呼呼～～～～～～～～～～～～～～」

　　莫凡全身烈火熊熊，八座魂山依托的同時，一頭神鳥炎影緩緩的舒展開紅色的天翼，一時間所有的魂山熾熱的燃燒起來，遮天蔽日的赤鳥如一顆顆火焰狂星隕落向莫凡背後的神影之鳥。

　　每一次隕落，都卷起浩瀚火滔，而每一次火滔都是對神鳥之影的洗禮，每一千次洗禮，便又是一次脫胎換骨！

　　赤鳥。

　　炎鵲。

　　焰陽雕

　　重明神鳥。

　　聖羽朱雀！

　　每一隻羽妖，都是一隻赤鳥，每一次鷹擊長空，都是為了一次涅槃！

　　堅魂赤鳥的經歷，抒寫的正是一段傳奇神話，那屬￿神火鳳凰，那屬￿聖羽朱雀的神話……

　　而這個神話，就駐扎在莫凡的心臟！

　　神秘羽毛聖圖騰。

　　從未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它就是一隻赤鳥，敢於天比高！

　　它就是一個心比金堅的人，敢與一切抗衡！

　　最終，它的魂就會在這只鳥、這個人身上徹底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