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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阿良車輪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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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風漂舟] 海島農場主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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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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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8-28 23:51:1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五十章 采摘椰子

海島東麵的銀沙灘邊緣,分散栽種了一溜兒十六棵椰子樹。

品種是優良的高種綠椰,在特製營養水以及島民們的精心養護下,長勢迅速。

不知不覺間,椰樹竟然已經竄到了十七、八米高,樹幹筆挺粗壯,巨大、厚實的羽毛狀葉子,如同傘狀分開,形成優美婆娑的樹冠。

隻要到了這裏,仿佛置身於熱帶海洋,配合晶瑩的海水與柔軟的銀白色細砂,形成了雲沙島上獨一無二的天然美景,令人著迷。

前些日子方明傑等人上島遊玩,除了海水沙灘之外,就要數這十六棵椰樹最讓他們感到興奮和不可思議。

椰樹居然能在北方海域成活,而且還長得如此茁壯挺拔,生機勃勃,除了隻能理解為本島島主或者園丁是位超級園藝高手,掌握著不為人知的高科技栽種技術之外,似乎無法做出其它的解釋。

椰樹的品種很多,當初江逸晨之所以選擇高種綠椰,一是因為它高大挺拔,配合造景的功能優秀;二來它的果實產量高,而且經濟壽命也相當長,據說可以達到八十年以上。

九月初,首批椰子終於成熟了,自從百果園采摘完畢之後,這兒就成為大夥兒最期盼的所在。

仰頭上望,隻見每棵樹的樹冠基部都簇擁著一大堆青綠色橢圓狀球體,看上去相當誘人。

收獲的季節,總是令人心中充滿喜悅。

上午十點鍾,江逸晨、來順兒、喜子和石鎖兒一塊兒來到銀沙灘,抬著數個大竹筐以及繩子、砍刀等工具,準備摘取這長時間以來的勞動果實。

因為椰樹長得很高,再加上海風的因素,使用長竹竿加鐵鉤的方式不大行得通。隻能爬到樹頂上去用刀砍,至於首摘人選,經過民主評議,由於喜子同學從小就有爬樹上房的愛好。屬於專業技能人士,於是被集體推選,當仁不讓地榮獲了這項殊榮。

“你做的這玩意兒靠不靠譜兒啊,俺要是出了啥意外,俺娘可要找你算賬。”

喜子站在椰樹下,脖子後仰成一個誇張的角度,望向高高的樹冠。不禁稍有忐忑。

雖說從小到大,這攀爬的活兒可沒少幹。但那些尋常樹木可都是有大量枝杈。像這種樹幹上下一順兒光溜溜的,還真是從來沒有招呼過。

電視中曾經看過旅遊風光片,那些東南亞小國的當地農民能夠徒手攀爬椰樹,靈巧自如,什麼設備都不需要,不過人家那種祖傳高級技能在現任島民中還沒有誰能夠模仿。

“放心,咱的手藝你還不知道嘛,安全上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沒那麼容易散架子的。”石鎖兒一邊幫喜子穿戴調試腳扣以及上身的安全帶。一邊滿不在乎地解釋道。

這副土製腳扣由鋼筋、橡膠膠墊及皮帶三部分組合,純手工打造,乃石木匠專門針對椰樹精心設計,並親自製做完成的。

“靠,那另外的兩、三成哪?”喜子聽到這種幾率,大為不滿。

“那就靠你的技術了,好了。上去吧。”石鎖兒站起身,催促道。

喜子隻好將砍刀別在後腰帶上,抬起左腳,將腳扣的彎鉤前端卡在樹幹上,試了試受力程度,隨後開始上行。

畢竟有專業的基礎。他很快就適應了這種簡便易行的攀爬工具,動作越發熟練起來,沒一會兒功夫便上到了樹頂。

雪豆和威威正在結伴閑逛,見人們聚集在海灘邊的椰樹下,大感好奇,於是也顛顛兒地趕過來湊熱鬧。

見喜子往樹上爬,一副很麻利的樣子。這種本領它倆可都不具備,於是甚為興奮。隻見雪豆後腿兒直立,揚起腦袋,威威扇動著寬厚的翅膀,脖子伸長,汪汪汪汪,呃兒呃兒地高聲叫喚起來,仿佛在為喜子的壯舉加油鼓勁兒。

“喜子的這副身手可真不賴,出溜出溜兒的,都快趕上大馬猴兒了。”石鎖兒見狀頗為羨慕,出口誇讚道。

“是啊,聽說瓊州那邊就有人家專門訓練猴子上樹摘椰子的,咱們這兒可省事兒嘍。”江逸晨在一旁補充道。

他曾經在網上見過椰農訓練猴子幫人幹活兒的視頻,看上去挺美又好玩兒,但實際上是很費心費力的。

“嗯,要是再跟脖子上拴根麻繩兒,那就差不離了。”來順兒點頭稱是,還拍了拍巴掌。

“再胡說八道,小心俺扔炸彈下去砸爛你們的狗頭。”聽見下麵的點評,喜子大為不忿,出言威脅道。

同時伸手拍了拍圓鼓鼓的青綠色果實,發出蓬蓬的聲響。

椰子外殼堅硬,份量又重,從這種高度自由落體,那衝擊的力量相當可觀。

據有關媒體報道,全世界每年被椰子砸傷甚至砸死的人數可不少,傳說比鯊魚襲擊人類事件要還要多上好幾倍,但數據真假尚不得而知。

聽到這個,樹底眾人下意識地趕緊散開。

“喜子,你小子可別胡來,要出人命的。”來順兒高聲警告道。就憑那堆椰子的個頭兒,萬一真被他隨意扒拉下幾個,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呵呵呵,都怕了吧,膽兒真小。”喜子見威脅奏效,頓時樂不可支,大笑起來。

“行了,行了,都別開玩笑了。離遠一點兒,來,威威、雪豆,都過來。”

江逸晨提醒大家保持安全距離,同時拍拍手,招呼仍待在樹底下的狗狗和大鵝到自己身邊來。

喜子哼了一聲,又試了試套在樹幹上的安全帶的緊固程度,然後騰出雙手,從後腰帶上拔出砍刀,就近挑了個椰子,開始砍它的基部。

篤篤篤篤,隨著幾聲響動,一隻大頭兒的椰子與樹體分離。

“都閃開點兒,炸彈下來嘍!”

他高聲叫喊道,隨後將手中的大果子拋出。

椰子自由落體,噗地一聲掉落在沙地上,濺起一小片塵霧。由此看來這份量還真不輕。

喜子也不耽擱,連續揮動砍刀,一隻隻圓球兒接二連三往下掉,如同轟炸一般,這場麵還頗為壯觀。

雪豆和威威激動不已,汪汪、呃呃兒地大叫,那架勢似乎想衝上前去一探究竟。

江逸晨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摁住兩個躁動的家夥,否則不小心真成砸爛狗頭、鵝頭了。

椰子仍在接連不斷地掉落,觀眾們均麵露喜色,看來又是一場大豐收無疑。

大約半個多小時過去,“轟炸”終於結束了,椰樹地麵周圍,大小相差無幾的橢圓球兒滾落了一地。

“好了,沒了,我下來嘍。”上方傳來喜子喘著粗氣的聲音,看來還沒少費勁兒。

“瞅清楚了沒?可別有剩下的。”來順兒不太放心,又追問了一句。如果萬一有遺漏,還是挺危險的。

“全都清幹淨了,你的腦袋安全到家了。”喜子回應道,同時雙手抱住樹幹,開始往下滑。

防空警報解除,等待已久的觀眾們簇擁而上,撿拾沙地麵青綠色的椰子。

江逸晨俯身就近撿起一個,這東東的個兒頭還真跟個西瓜差不多,外皮光滑,呈橢圓狀,捧在手裏沉甸甸的,估計份量應該在三公斤以上。

因為粼江屬於北方海域,非椰子產地,市麵上很少見到這種熱帶水果,隻有大超市才有少許從外地運進的貨,價格還挺貴。所以除了椰奶之類罐裝飲料之外,他至今還沒有品嚐過真正的原生椰子。

另外,這果子的品種、模樣與當初的預想出現了一點兒偏差。原先,他對椰子的印象就是那種外殼毛絨絨的毛椰,還以為雲沙島的也應如此,不料最終收獲的卻是這種青皮光溜的東東。

不過倒也無所謂了,隻要好吃就行。

另一邊石鎖兒也捧著個大椰子在仔細觀察,又用手掌拍了拍椰子圓鼓鼓的肚皮,隨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咋樣兒啊,熟了沒?”來順兒見他一副行家的模樣,連忙詢問道。

“正好,應該剛剛熟,聽聲兒還挺密實的,椰肉肯定嫩。要是裏麵汁水咣哩咣當的,那就有點兒老了,也能吃,可味道就要差點兒了。”石鎖兒做為業餘美食家,看樣子應該享用過這東西。

“石鎖兒還真不簡單,啥都吃過。”江逸晨聞言,還頗有些欽佩。

“要不咋說是吃貨呢,也就在這島上還能攢點兒錢,原先跟城裏掙的都叫他給填了那張敗家大嘴了。”喜子站在樹下,一邊摘腳扣,一邊嗤笑道。

石鎖兒知道這家夥是個什麼德性,懶得與他鬥嘴,拿過一隻竹筐將手中的椰子裝進去。

雪豆和威威湊在一起,好奇地對著地上的一個大椰子又聞又拱的,似乎在研究這到底是什麼好東東。

來順兒上前,將椰子撿走,還引發了它倆不滿的叫喚。

眾人一起將地麵上椰子全部裝筐,過了一下數目,居然有六十五個,可謂大豐收。這頭一年結果就達到了如此產量,令大夥兒心中喜悅的同時,不禁又對來年產生了更高的期盼。

采收工作還要繼續,大家接著走到另外一棵椰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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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一章 新鮮椰子的滋味兒及用途

銀沙灘邊緣地帶,江逸晨與三位手下一起收獲剛剛成熟的椰子。

第一棵椰樹的采摘工作完成,大夥兒又來到另一棵樹下。

來順兒毛遂自薦,要求這回改由他上,感受一下這又高又光溜兒的樹幹。

石鎖兒自然應允,上前幫他佩戴腳扣和保險帶。

來順兒的身手也挺麻利,很快便適應了這種“高科技”的攀爬工具,弓腰上行,大約花了五分鍾就來到樹頂。

“不錯,不錯,都快趕上黑猩猩了,嗯,要是耳朵再大點兒,後翹上再來塊兒白斑那就更像嘍。”喜子抱著雙臂仰頭觀瞧,又做出評價,將剛才遭受的取笑如數奉還。

“喜子,小心腦袋!”來順兒驚叫一聲,同時用右手做了個拋出的姿勢。

喜子登時被嚇了一跳,趕緊往後退,差點兒一屁墩坐在地上。

“呵呵,膽小鬼。”來順兒見他上當,撇了撇嘴,接著拔出別在後腰帶上的砍刀開始幹活兒。

大夥兒都哄笑起來。

“行了,行了,都打住,幹這活兒挺危險的,別亂開玩笑。”江逸晨立即出言製止,又提醒大家保持安全距離。

過了一會兒,椰子一顆顆落下,濺起片片沙塵。

江逸晨心中大致算了一下,這棵樹所產的椰子個頭兒、數量與剛才那棵差不多,看來這同一批的長勢還挺均勻。

就這樣,島民們一連采收了五棵樹的椰子。暫告一段落,隨後開始一筐筐往竹樓庫房裏搬。

竹樓一層庫房不算很寬,本身還有一些其它物品。這三百多個大圓球兒往裏麵一塞,基本上就滿了。

不過這倒沒什麼關係,北邊上坡,那兒是早先的岩洞駐地。自從竹樓建成後,就一直被當做倉庫使用,裏麵麵積不小,用來存放其餘的椰子綽綽有餘。

中午用過餐,大夥兒都迫不及待地想嚐嚐這新椰子究竟是個啥滋味兒。

餐桌上早就準備了一塊木砧板。來順兒挑了一個大個頭兒的椰子。擱在上麵。

他右手拎著把菜刀,左手將椰子來回扒拉著觀察,蹙起眉頭琢磨著要從哪裏下手。

見他不得要領,石鎖兒正待上前幫忙。卻被喜子暗地裏拽住後腰皮帶。同時衝他使了個眼色。嘴角露出一絲壞笑。

石鎖兒立時明白了,這位分明是想瞧小領導出糗,找個樂子。既然如此。那麼靜觀其變也罷。

來順兒回憶以前在電視上看到人們享用椰子,好像都是插根吸管喝的。但這殼子又厚又硬,打眼兒貌似也不太容易。

嗯,還是先砍,把皮子砍薄了,然後再改用尖刀鑽個眼兒應該就比較容易了。

主意拿定,他一手摁住椰子,另一手舉起菜刀,開始試探著砍椰子一端的硬皮。

哢哢哢,綠色的外皮被一片片削掉,露出裏麵的白色粗纖維組織。

噗,來順兒用力大了點兒,隻見一股汁液從破損的口子中噴出,四處飛濺,其中相當部分落到了操刀手的臉上。

哈哈哈哈,喜子和石鎖兒頓時前仰後合,樂不可支。

老竇見狀連忙遞過一條濕毛巾,來順兒在臉上胡亂抹了幾把,隨後狠狠地瞪了喜子二人幾眼。

“瞪俺幹啥?你自個兒下手沒準頭兒,又不是俺指揮的。”喜子大咧咧地說道。

老竇可不理會小年輕們的鬥嘴,他趕緊上前將砧板上破損的椰子扶正,然後取過兩隻大碗,沿著缺口將椰子水倒入碗中。

汁液透明清亮,量還不少,幾乎裝滿了兩隻大碗。

“石鎖兒,你小子過來整。”來順兒命令道。

他這才想起旁邊還站著位吃貨,肯定明白怎麼收拾這種大圓球兒。

“好,好,我來。”石鎖兒答應著,順手從筐裏抓起另一隻椰子。

擱在砧板上端詳了幾眼,然後用菜刀削一頭兒的外皮。

“這收拾椰子也是有講究的,不能亂整。喏,看見沒,把頂上的皮削掉,這兒就出來了三個眼兒,插吸管兒喝就成了。”

石鎖兒一邊操作,一邊講解正確的方法。

觀眾們聞言都將腦袋湊過去,果不其然,椰子上端露出三個天然洞眼兒的痕跡,呈三角形排列,還真是神奇的一幕。

江逸晨也在一旁好奇地觀瞧。世間萬物,學問真是無所不在啊,他心中暗暗感慨。

石鎖兒換了一把尖尖的水果刀,將洞眼兒挑開兩個,再找根吸管,輕鬆插進其中一個。至此,當前擺在大夥兒麵前的這隻帶吸管的椰子,就與電視旅遊、美食節目中經常見到的一樣了。

“不賴,真不賴,讓俺嚐嚐是個啥滋味兒。”喜子伸手抓過椰子,就想先嚐為快。

但隨後馬上想起了什麼,又轉過身,將手中捧著的椰子遞向江逸晨。

“呵呵,差點兒給忘了。晨子哥,你先來。”喜子訕笑著說道。

“這回還知道講規矩,不容易嘛。”來順兒撇了撇嘴,做出評價。

江逸晨見大夥兒都將目光投向他,也隻好順勢接過來。

將吸管放進嘴裏,微微用力一吸,隻感覺一股清甜的汁液湧入,在舌麵上瞬間散開,如秋風一樣拂過全部味蕾,令他精神為之一振。

天然椰汁原來就是這個味道啊,甜度不高,淡淡的,不似蜂蜜水那般濃鬱,但卻也能夠透入心脾,同時還伴隨有幾縷清潤的芬芳升入鼻腔,很受用。

嗯,滋味兒、口感相當不錯,但似乎還缺少點兒什麼?對了,環境、氣氛。

椰子這種熱帶水果天生就是與晴朗海灘的絕配,如果此時躺在沙灘椅上,碧海藍天,白雲悠悠,胸口擱著一隻綠皮椰子慢慢啜飲,那一定是種慵懶、愉悅、愜意的享受。

除此之外,與其它海島出品一樣,椰汁同樣具備那種特有的純淨通透的感覺,這是所有經過空間冰水滋養過的作物所擁有的共性,一試便知,如假包換。

“不錯,挺清爽的。”江逸晨鬆開吸管,點點頭讚許道。

見他這麼說,其他人也按耐不住了。老竇又找過兩隻瓷碗,將桌麵上剛才盛打破椰汁的那兩隻碗勻了一下,分給大夥兒。

“嗯,好喝。”

“挺爽口的,暢快。”

“冰一下可能就更好了。”

椰汁的品質很快得到了大家的認可,島上再次多了一樣美味兒的純天然飲品,自然是值得慶賀的喜事一樁。

“比我以前吃過的都強多了,咱們島上真是種啥都好。就是這個甜味兒比不上野蜂蜜水,有點兒淡,再加點兒糖就合適了。”石鎖兒放下瓷碗,評價道。他的口味兒比較重,感覺椰汁稍嫌清淡。

“你小子平時最喜歡吃煎炸的東西,容易上火,喝點兒這個最合適了,給你清熱解毒,敗敗火,省得臉上脖子上老長包兒。”來順兒提出建議。

“是啊,往後疙瘩長多了,又消不掉,瞅著跟隻蛤蟆似的,女孩兒肯定都嫌棄,打一輩子光棍兒多難受啊。”喜子好心補充道。

大夥兒都樂了起來,石鎖兒麵色一窘,說實話,關於女朋友的問題他也很向往,但心底下總覺得自己身為農村出來的打工仔,城裏的姑娘是高攀不起的。但在外麵呆久了,見了世麵,老家村裏的女孩兒看上去又顯得很土氣,完全沒感覺,屬於典型的高不成低不就,這種情緒至今也令他很困惑、迷惘。

好在身為業餘美食家,隻要有好吃的東東,就足以令他將這鬧心事兒拋開,不再去想,以致徒增煩惱。

“哎,你們知道嗎,其實椰子裏最好吃的還不是這水兒。”石鎖兒不願意就這話題深入下去,連忙出言岔開。

“哦,那是什麼?椰子不就是拿來喝的嗎?”來順兒好奇地問。

“那你就錯了,其實真正的好東西還在裏麵。好多不懂的人喝完汁就把殼子扔了,那才叫一個傻。”

石鎖兒麵現一絲神秘之色,同時伸手拍了拍那隻破口的空空椰殼,發出蓬蓬的聲響。

“快說,少賣關子。”喜子不耐煩了,催促道。

石鎖兒不再言語,取過菜刀,一手摁住椰殼,一手將菜刀翻轉,刀背衝下,朝椰殼上敲去。

連續幾下,椰殼被砸裂成兩半,露出內裏一片白如霜雪的東西。

“就是這個,椰肉,這才是精華呢。”他隨即揭曉答案。

“是嗎,我嚐嚐。”

喜子聽罷,連忙從桌麵拿起那把水果刀,從椰殼內壁上剃下一塊白生生椰肉,放入嘴中嚼了幾下。

“嗯,挺脆嫩的,還成,就是沒啥滋味兒。”

“椰肉不是這麼吃的,得用勺子剔下來,擱到攪拌機裏打成漿,然後過濾,這出來的才是真正的椰奶,加上點兒糖或者蜂蜜混著喝,那才叫一個美,比椰子水強十倍。還有,過濾後的渣也是寶貝,叫做椰蓉,可以拿來做椰蓉蛋糕,椰蓉餅啥的。”石鎖兒詳細介紹道。

這種說法讓眾人都大感興趣,於是紛紛要求石鎖兒和老竇盡快下廚房照此辦理,以促進海島美食大業的健康發展。

連江逸晨都起了好奇心,讓老竇有空試試即可。

既然是眾望所歸,老竇不敢怠慢,當日便於石鎖兒一塊兒開始了椰肉相關食品的專項課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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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 椰奶與椰蓉餅、鼎香園二分店開張

雲沙島的椰子大豐收,負責後勤的老竇隨後接受了椰肉相關食品的研究課題。

要說老竇此人也不簡單,來島工作的這些日子,在廚藝上用心下了一番功夫。加上原先的底子,當前無論是煎炒烹炸,燉鍋煲湯,還是麵食、冷拚,都整得似模似樣,頗有幾分大廚子的風範。

至於烘焙方麵,自然也不是新手。他與石鎖兒一塊兒在廚房裏鼓搗了幾個鍾頭,後者又使用平板電腦上網查詢相關資料,提供一手的技術支持。

第二天的早餐桌上,幾杯乳白色的椰奶以及兩大盤椰蓉餅閃亮登場。

據老竇介紹,椰奶是將椰肉切成黃豆大小的碎粒,然後放到豆漿機裏,加水磨成糊狀,經過過濾、小鍋加熱,最後再添加一點兒野蜂蜜,攪拌均勻,於是這島產的天然椰奶便宣告誕生。

冒著熱氣的乳白色椰奶芬芳馥鬱,口感順滑無阻,味道香甜鮮美、純正而敦厚,和昨天直接飲用的椰汁是迥然不同的兩種風格,各有千秋。

平日裏,為了增強大家的營養,後勤部那邊定期將采購的紙盒裝牛奶運送過來,做為早餐飲料。

成品紙盒牛奶大夥兒平時喝著也還算過得去,但現在與這自製椰奶一對比,立刻便落了下風,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講。

當然,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在座的都習以為常了。假如哪天島產食材比外麵市場上同類的差,那才會令大家感到驚詫。肯定是在某些環節出問題了。

還有椰奶過濾之後剩下的渣子,霜雪一般的晶瑩,非常漂亮,它的學名叫做椰蓉,也派上了大用場,那就是製作椰蓉餅的上好材料。

家常椰蓉餅的製作過程並不複雜,具備普通烹飪條件即可。

使用低筋麵粉、植物油、雞蛋液、白糖、蘇打粉等數種食材,加入椰蓉混合攪拌均勻,接下來拿勺子舀起麵糊,在麵板上搓圓壓扁。然後擱在鋪墊錫紙的烤盤上送入烤箱。大約烤個一刻鍾至二十分鍾左右,金黃色、香噴噴的椰蓉餅就新鮮出爐了。

這算是一道甜點,鬆軟可口,易於消化。熱量高、營養豐富。最適於體力勞動者的早餐所用。

上述兩道新增美食。大夥兒都吃得讚不絕口,也讓老竇麵帶紅光,自己的辛苦沒有白費。

餐後。眾人又心懷感慨。

因為他們知道,這椰奶和椰蓉餅都受季節、產量限製,不可能像海蠣子煎餅、雞蛋蔥花煎餅那樣成為島上的常規食品,隨自己等人盡情享用。

按照慣例,做為餐飲業原料供應基地,島產高級食材隻能留下一小部分,大頭兒肯定會被運出去,加入鼎香園以及口福多的餐飲產品行列,以獲取商業利潤。

所以這種口福機會有限,值得珍惜。

至於新產椰子的用途,江逸晨早已有了打算,基本上與前期的幾批水果一樣處理。

給鼎香園和口福多的主要管理人員分一些,其餘的用來製作口福多椰奶風味冰激淩,這也是由晴晴建議的。

她從顧子芬那裏獲知,現在市場上口福多係列冰激淩異常緊俏,前麵準備的各種水果原料的消耗速度極快,庫存已經所剩不多,經銷商聯合會的人為此經常上門催貨,希望己方能夠擴大生產規模。搞得張鳳蘭也不勝其煩。

江逸晨同意了這個方案,這批椰子總產量不算小,運出去應該可以頂上一陣子了。

畢竟口福多冰激淩屬於新產品,雖然市場反響不錯,但口碑初建,如果長期斷貨的話總不是什麼好事兒。

隨後,他又跟晴晴開起了玩笑,說市場供貨緊張,丁總監也負有不可推卸的一部分責任,因為她不僅個人消耗量劇增,還引誘拉攏蘇曉佳成為同好,這樣擠占了不小的市場供應份額。

這個說法讓晴晴在電話中嗔怪不已,賭氣給江逸晨戴上了吝嗇老板的帽子,還將他與舊社會的地主、資本家相提並論。

來順兒在主業之餘,也開始著手進行蟋蟀的準備工作。

先是在海島上各處巡視,查看今年蟋蟀的活動情況。

接著又把存放在岩洞倉庫裏的那五十個蛐蛐罐找出來,重新清潔拾綴了一番,這些都是去年到花鳥魚蟲市場采購的,用於鬥蟲的專項調養。

另外還安排石木匠製作了一批精編細長條竹籠,做為蟲子們的集體宿舍。當然,裏麵都分隔成單間,以避免這些天生好勇鬥狠的小家夥們無謂廝殺,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準備工作就緒,隻待稍晚幾天就要開始捕捉蟲子了。

九月中旬,經過精心籌備的鼎香園北城鬆石路二分店正式開張營業。

店長名叫王偉成,粼江本地人,原先在總店擔任大堂副經理,也就是劉敏秀的副手。現年三十一歲,正值年富力強,人還比較能幹,這次分店開張,經過管理層的考察與選拔,最後任命他出任店長職務。

王偉成的手下共有十五名店員,其中大約一半兒是新招聘的,整體上仍采用以老帶新的成熟運作模式。

至於客源方麵,管理層的思路很簡單,就是從總店進行分流。近期已在總店大廳以及門口處張貼告示,做充分的宣傳。

人氣的持續上升,導致鼎香園總店目前的接待能力已經不堪重負。每天的大部分時間裏,營業大廳內人聲鼎沸,擁擠混亂,盡管工作人員竭盡全力地維持秩序,但仍不可避免地造成就餐環境惡化,摩擦事件增多,顧客們也是怨聲載道。

為了緩解這種局麵,吳大娘和劉敏秀經商議,曾采用過排號分批入場的模式,以控製就餐區的人數。

但因為總店的麵積實在有限,並沒有專門等候的場地。既然限製了現場人數,大量的顧客隻能在大門口排成彎彎曲曲的長龍,風吹日曬,要趕上下雨天,更是遭罪。

這項政策僅實行了短短幾天,便在眾多顧客的強烈抗議之下無疾而終。

如今鬆石路二分店的出現,令廣大顧客甚為高興。他們中間有相當部分人都住在城北和城東,來西水井街並不很方便,如今則有了選擇的餘地,實在是喜事一樁。

鬆石路二分店開張當天上午,大批食客如約呼朋喚友、攜家帶口前往捧場,分流效果明顯,總店的擁擠狀況在一定程度上得以緩和。

同時因為店方推出八折優惠的酬賓活動,現場氣氛熱烈,從而產生羊群效應,逐步影響到在路邊觀望瞧熱鬧的行人以及部分鬆石路當地的居民,帶動他們陸續加入進來。

相比起從前的鼎香園,這回的開業盛況可謂是水到渠成,順利之至。

如此熱鬧的場麵,也引起了鬆石路周邊其他商家的關注。

一開始,他們以為這家新店為了給開業做宣傳,造聲勢,不惜花血本請人到場免費吃喝,心裏還頗不以為然,認為這麼大的店麵,如此行事未免太過於鋪張浪費。

誰知再進一步透過落地玻璃櫥窗對營業大廳進行觀察,卻發現裏麵與他們想象中大宴賓客的情形大相徑庭。

隻見那些顧客在收款台前排成長隊,手中拿著白色、粉色的單子,交錢拿號牌,接著去取另一處的領餐口領取食物,然後自行找座位就餐。

多名工作人員在現場忙於現場維持秩序,引導顧客,解釋各種問題。

待看清楚了情況,小老板們頓時感到十分驚訝。

一般來講,新店初始起步,人氣往往比較清淡,需要一段時間的積累、宣傳與堅持,經營狀況才能慢慢好轉。尤其是像鬆石路這樣的地方,地理位置本就有些偏僻,又是新建街區,做點兒生意更為不易。

但眼前的這家鼎香園,貌似並非那種成名已久,連鎖遍地的所謂名店。但開張首日便顧客盈門,人氣爆棚,實乃平生所罕見。

眾位小老板們對此欽羨不已,於是紛紛相互打聽這究竟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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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三章 鼎香園二分店順利運行、偷捕船又來了

位於鬆石路的鼎香園二分店按照計劃如期開張。

首日的營業情況整體上還算順利,雖然期間也曾出過幾次小差錯,但都屬於正常的磨合期現象,不足為奇。

畢竟鼎香園的創立已有時日,管理層擁有較為豐富的管理經驗,所以二分店接下來的幾天便很快步入了運行正軌。

二分店的經營項目、服務流程及菜品都與總店相同,老顧客來到這裏,很容易就適應了新的環境。

同時他們在排隊的時候,碰上新顧客問長問短,還往往熱心地向對方介紹這裏的情況,以及各種食物的口味、特色等等,為工作人員省卻了不少的麻煩。

三百五十平米營業麵積的大廳,呈現出一派賓客如雲、人流如織的熱鬧景象,這在整條鬆石路上都很罕見。也讓周邊其他的商戶們又是羨慕又是嫉妒,望著自家冷冷清清的小店,隻能哀歎自己沒有那個富貴命。

所謂幾家歡樂幾家愁,二分店投入運轉,各類蔬菜、豆腐、肉食等等的消耗量立時劇增,讓鼎香園的幾位特約供應商們賺得盆滿缽滿,個個樂得合不攏嘴。

其中要說受益最大的,就要屬那位最早與合林街老店合作,開糧油店的鄰居竇老板。

自從成為特約供貨商以來,隨著鼎香園的快速發展,他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從原先那個十幾平米的街邊零售小店,已經升級為一個帶後院的中等規模鋪子。添置了兩輛運貨麵包車,夥計也達到了七、八名,每日裏車進車出,裝貨卸貨,忙得不可開交。

吳大娘對待這些供貨商的態度始終如一,那就是不怕你們賺錢,也不搞什麼投標競價壓價的花樣兒。但貨品一定要保質保真,這是鐵律,但凡隻要發現一次欺詐行為,那就對不起了。沒什麼商量餘地。雙方的合作立即終止。

不過這幾位供應商都還算知趣,至今尚未發生一起違規事件。

雲沙島這邊,因各種調料和蔬菜的需求大增,相應的工作量自然也是水漲船高。壓力之下。連江逸晨也閑不住了。每日裏跟來順兒他們一起忙活起來。還獨自開著快艇送了幾趟貨。

好在事前做過詳細的規劃,島上的調料地和菜地經過不斷地開墾拓展,生產量已經完全可以滿足當下新店的需求。

城裏的兩大產業。鼎香園和口福多,目前的管理班子都已經相對成熟,基本上不用江逸晨費神。

但想在雲沙島上一直過逍遙日子,似乎也是一種奢望。因為麻煩又找上門來了。

這天清晨,島民們如往常一樣起床洗漱。

廚房的窗戶飄出騰騰熱蒸汽,穿著白色圍裙的老竇正在裏麵忙碌,因為工作的原因,每天他都是起得最早的一位。

大夥兒陸續從洗漱間走出來,準備吃完早點就去上工。

突然,正在上樓梯的喜子大叫起來,並伸直手臂指向海麵。。

“哎,你們瞧啊,狗賊又來啦!”

眾人順勢一望,果不其然,隻見西邊距離小碼頭不遠處的海麵上,停泊著一艘白色的漁船,看那模樣和輪廓,應該就是前些日子偷捕被發現後溜掉的那艘。

江逸晨聽罷心頭頓時一沉,上次過來還是偷偷摸摸的,一嚇唬就跑。這回倒好,清早就大搖大擺地上門了。

“晨子哥,咋辦?”來順兒急忙問道。

“咋辦,趕緊去攔啊!狗賊八成已經在下網了,晚了可就來不及了。”喜子說完,拉著石鎖兒就要往院子外跑。

“等一下。”江逸晨出言製止。

幾位手下停下腳步,都望向他。

江逸晨望向海麵,蹙眉琢磨片刻,然後交代道:

“聽著,喜子、來順兒,你們幾個先過去纏住他們,其它的我來處理。注意,講理、開罵都可以,盡量別動手,人家船上夥計肯定不少,省得吃虧。”

“晨子哥,你要幹啥?”來順兒擔憂地問道,他感覺江逸晨要做什麼不尋常而且帶著危險的事情。

“你們不用管了,照我說的去做就行。我這邊兒自有分寸。”

江逸晨說罷,不再做出解釋。他快步跑出院門,從與碼頭相反的另一條小路下山。

剩下三人疑惑地相互對望。來順兒揮了揮手,還是遵照領導的安排,帶領兩位手下出發。

臨行前,他對廚房的老竇喊了幾聲,說有急事,早飯晚點兒再吃。

江逸晨一路跑到泥灘養殖池附近,在一塊大礁石旁停下腳步,這裏離碼頭已經有些距離。他手搭涼棚往海麵上張望。

還好,那副熟悉的背鰭仍在海麵來回遊曳,剛才在竹樓上就瞧見了。

他的手一探,從空間中取出一隻鐵哨子,放入口中吹響。

瞿瞿瞿,尖利的哨音傳出很遠。

須臾,那副三角背鰭有了反應,劃出一道水線向這邊疾馳而來。

江逸晨收起哨子,趕緊脫去衣褲鞋子,再從空間中取出遊泳褲和潛水鏡,匆匆穿戴。

事情緊急,也來不及做什麼熱身運動了,他光著腳徑直往海裏跑去。

清晨的海水冰涼,好在以他特殊的低溫體質,還能夠忍受。

那夥人既然敢明目張膽地過來捕魚,不消說,肯定是調查清楚了相關情況,有恃無恐啊。

看樣子唬是唬不住了,隻能使出別的手段,臨時應付一下再說。

不多時,一道流線型、深灰色的影子出現在淺水處。尖長的吻突從下往朝江逸晨的腹部衝來,瞧這架勢明顯又是想跟他玩兒頂球兒的遊戲。

這套把戲對於江逸晨來說再熟悉不過,他連忙側身躲開,同時對樂球連連擺手、吆喝,表明現在不是遊戲時間。

樂球本身聰慧,又與他相處已久,很快就明白這意思。它將腦袋冒出水麵,張開大嘴,露出兩排細密的牙齒,發出吱吱哇哇的興奮鳴叫聲。

“樂球。有急事兒要請你幫忙。辛苦你了。”

江逸晨隨即趴在海豚的背上,戴上潛水鏡,用巴掌拍了拍它圓滾滾的腦袋,指向小碼頭方向。

樂球善解人意地將尖吻突上下晃動。緊接著寬大的尾鰭用力一擺。倏地一下。身體快速沉入水中。

所有的海洋生物中,海豚的速度和機動性堪稱超一流,除了金槍魚和虎鯨等寥寥數種。幾乎無可匹敵。

距離小碼頭北邊大約兩百米的海麵上,一艘排水量一百多噸的中小型白色漁船正在緩緩移動,船頭標記編號為068。

船尾的絞車拖拽著粗長的纜繩,絞盤的咯吱聲、發動機的隆隆聲以及人員的吆喝混在一起,亂哄哄的非常刺耳。

纜繩的另一頭沒入水中,帶著一隻巨大的拖網。透過潔淨的海水,可以看到無數的大小魚類驚慌失措的四處奔逃,但由於群體密度很大,其中相當部分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兒就撞入圈套。

不過由於這裏的海水比較淺,幾分鍾後,拖網將底部的泥沙帶起,水色頓時渾濁了許多。

後甲板右舷欄杆處,站著一位黑紅臉膛、輪廓如刀削、胡子拉碴,身材壯實的中年漢子,專注地觀察著水麵的情況,又不時用粗大的嗓門對正在忙碌的船夥計們發號施令。

他就是這艘漁船的頭兒,夥計們都管他叫焦老大。

隨著捕撈作業的進程,他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看樣子今天的收獲小不了。

前些日子,他的漁船出海。不料在路過的時候偶然發現了這裏竟然存在一個天然的小漁場,其中蘊含魚類數量的豐富,可是多少年都不曾遇見的情景。

對於他和他的船來說,無異於天上掉了個金娃娃,砸得他眼冒金星。

為了保險起見,焦老大記下方位,夜裏才駕船返回。僅僅下了幾網,便捕獲了兩噸多的鮮活魚。後來因被海島上的人發現,發出警告,不得已才離開。

清晨返回海鮮碼頭,經過分揀,夜裏的戰果再度給了他一個驚喜。

這批魚雖然都是鮁魚、偏口、鯛魚等常見的普通品種,但個頭兒大,四、五斤往上的不在少數。

他與夥計們近年來都見慣了一網網幹瘦的小魚崽子、小蝦米之類,麵對如此豐厚的收獲,不由紛紛發出嘖嘖驚歎聲。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根據他多年的眼光和手感,很容易就能分辨出這批海貨的品質相當卓越,隻有在無汙染的優質海水中才能出產,甚至比同行們頂著風險到東南亞、倭國等海域搞到的貨色還要好。

果不其然,船一靠岸,便吸引了大批魚販子和酒樓采購人員的關注,紛紛聚集過來。現場的都是行家,這艘漁船立即成為當天的不二熱點。

焦老大對於此道經驗豐富,他毫不著急,悠閑地抽著煙卷,等候魚販子們自行相互競價。

如此難得的好貨色,競爭自然激烈,碼頭上一時吵吵嚷嚷,人聲鼎沸。

最終,這批搶手的海鮮很快以平均五十多元的價格售出,兩噸多的重量,總計收入二十幾萬。

往常出海動輒一個來星期,還收獲寥寥,時常入不敷出、苦不堪言。如今真是時來運轉啊。

船艙空空如也,焦老大蘸吐沫點著一摞摞厚厚的大紅鈔票,心中百味雜陳。

事後,他給夥計們都發放了比平時豐厚得多的工錢,並警告他們千萬不要將此事泄露出去,否則搞得大家都沒飯吃,可別怪他手狠。

不過俗話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碼頭上發生的事情自然隱瞞不了其他同行,於是紛紛找上門來打聽。

焦老大則一概用這次出海走運,碰巧趕上了遷徙的魚群做為借口,統統搪塞回去。

這個說法顯然並不令人信服,並有吃獨食的嫌疑,招致同行們的不滿。但一時間也無可奈何。

“老大,那邊有人過來了,咋辦?”

正當焦老大坐鎮指揮的時候,一名身邊的夥計指著海麵叫喚起來。

焦老大偏頭一瞧,隻見海島方向出現了一艘快艇,徑直朝自己這邊駛來。

“慌個啥,別理他們。嗎的,我早就托人到漁業局打聽過了,這一帶是公共海域,沒主兒的。那會兒還把我給唬著了,草。”

他用不屑的語氣說道,並不滿地瞪了夥計一眼。

那天夜裏淩晨,對麵小島上的人發現他在捕魚,又是放炮仗,又是用喇叭警告,嚷嚷著私人海域、報警什麼的。

當時還真把他給蒙住了,於是草草收工開溜,船艙裏連一半兒都沒有裝滿。要不然還不止那點兒收獲。

正在操作絞車的夥計聞聲望了過來,焦老大命令他們繼續工作,不要理會其它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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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 絕戶拖網

距離雲沙島小碼頭不遠處的海麵上,一艘漁船正在堂而皇之地進行捕魚作業。。。

藍箭六三零從碼頭上啟動,拉著一道白色尾流向漁船快速駛去。

行至漁船的右舷附近,來順兒急打方向盤,快艇尾部一甩,整個船體橫了過來,激起一大片浪花。

沒等快艇停穩,喜子便拉開艙門跑了出去,石鎖兒緊隨其後。

“嗨!都停下來,停下來!誰讓你們在這兒捕魚的?”喜子瞪起眼睛大聲喊道。

同時抄起擱在甲板上的篙竿,伸出去頂在對方的側舷上,以防相撞。

“聽見沒有?這裏是我們的地盤兒,你們這是在偷魚,是做賊,知道嗎?”石鎖兒在一旁嚷嚷。

一位長著雙不對稱三角眼的幹瘦夥計見狀也趕緊拿起一支篙竿,頂住快艇的船尾部。

“呵,你們的地盤兒?小夥子年紀輕輕的,說話不要這麼大的口氣。”站在欄杆旁的焦老大語氣輕鬆地回應,嘴角露出一絲嘲弄之色。

來順兒將發動機調為怠速狀態,然後從駕駛艙中走出。他用目光將漁船前後掃視了一遍,估計對方總共大約有六、七個人,都是成年男子,人數、實力明顯比己方占優,如果衝突起來自己這邊肯定要吃虧。

“雲沙島是我們去年買下來的,這裏的魚蝦也都是我們一直放養的。”

來順兒上前高聲說道。又給喜子遞了個眼色,示意他冷靜一點兒。

“小夥子。就別在這兒唬人了。要說這島是你們買的,我還湊合著能信,至於這魚嘛….呵呵呵。”

焦老大嘲笑道。同時從口袋中掏出防風打火機,燃起一支香煙,叼在嘴裏深吸了兩口,吐出一片雲霧。

“對啊,就別在這兒唬人了,海裏的野魚,那是龍王爺賞的,誰能打著算誰的本事。我們焦老大在海上漂了半輩子。吃過的鹹魚比你們吃的飯還多。啥玩意兒沒見過?”那位手持篙竿的三角眼夥計在一旁幫腔。

雙方你來我往,爭吵起來。

焦老大讓來順兒拿出相關文件證書,以證明擁有這一帶海域的使用權。

來順兒則解釋說手續正在辦理,馬上就要下來。結果惹來對麵船上一陣哄笑。

喜子火冒三丈。用篙竿前端的鐵頭敲打漁船船身。發出當啷當啷的聲響。

對麵的三角眼夥計也惱了。同樣使用篙竿將喜子的挑開,二人差點兒要對著捅起來。

來順兒趕緊將喜子拽開。又轉頭告訴焦老大,說文件的事情暫且先擱到一邊。但這裏不僅是魚類繁衍生息的地方,還生活著多隻海豚,都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

而使用大型拖網捕魚,很容易對海豚造成傷害。如果事件發生,鬧到漁業局去,對方肯定吃罪不起,情節嚴重了搞不好還會蹲笆籬子,後半輩子免費吃喝。

“啥海豚啊?我們到這兒有一陣子了,咋一條也沒瞅見?再說了,那玩意兒活泛得跟泥鰍似的,這拖網可罩不住它。別想隨便給老子扣帽子。”

焦老大自然不信,認為來順兒還在想蒙他,這偷獵國家野生保護動物的罪過可擔當不起。

喜子和石鎖兒高聲嚷嚷,證明附近的野生海豚不少。再有,這一帶是由雲沙島島主投入巨資進行了環境治理,因而才有如此優質的海水,給眾多魚類提供了棲息繁衍的場地。反正無論如何,就是不準外來賊寇染指。

喜子口無遮攔,左一個賊右一個強盜的,惹得焦老大臉上掛不住,脾氣也起來了,船上這麼些人,難道還怕對麵三個愣頭小子耍混的不成?

他威脅對方想保住小命兒的話就趁早滾遠點兒,別幹擾漁船的工作。自己這邊船大,要是一個不留神,把快艇撞翻了後果概不負責。

那位三角眼瘦夥計也挽起袖口,在旁邊為老大站腳助威,罵對麵個個都是不知好歹的東西,隻配掉進海裏喂魚。

至於其他的夥計,遵從焦老大的指示,在各自的崗位上操作,並沒有參與口水戰。

漁船仍在緩慢勻速移動,帶動著船尾的拖網,否則停下的話拖網立刻沉底,裏麵的獵物就會逃跑。

就在雙方僵持對罵的時候,江逸晨已經騎著海豚來到了附近水底,悄無聲息。

經過長時間的相處、玩耍與訓練,此時的樂球,似乎已經與他心靈相通,駕馭起來如臂使指,靈活自如。

因為漁船作業的緣故,水中泥沙泛起,能見度相比往常大為降低,但透過潛水鏡,周邊的環境還是能夠分辨清楚。

他抬頭上望,隻見一隻由兩條粗纜繩拖拽、體型巨大的錐形單囊拖網,正懸浮於上方,猶如烏雲一般遮住了光線。

拖網前部由上浮子綱與下沉子綱反向拉扯,網口大張,仿佛一隻胃口驚人的怪物,正在吞噬著一切食物。

後部的網囊中已經俘獲了大量的魚類,形形色色,正在裏麵沒頭沒腦地亂撞一氣,但無濟於事。

江逸晨吐出一串長長的水泡,伸手輕輕在樂球的右臉頰拍打了兩下,樂球尾鰭一甩,身體向左側遊去。

一人一豚先是圍繞漁船船底繞了一圈,觀察周邊情況,感覺以目前的深度和水下狀態,自己應該不容易被上麵的人發現。

接著慢慢駛向拖網。動作小心謹慎,要知道以樂球的個頭兒,萬一不留神被網纏住,那可就麻煩了。

待來到近前,江逸晨心中頓時湧起一團怒火。

mlgbd,他禁不住暗暗爆了一句粗口。

隻見這通身網眼細密,幾乎與防蚊蠅的居室紗窗相仿。竟然就是傳說中聲名赫赫、號稱大小魚蝦螃蟹通吃的所謂“絕戶網”。

這種絕戶網對於海洋生物的危害之大,基本上家喻戶曉。

現如今我國近海漁業資源極度匱乏,其主要原因,除了工業汙染排首位之外,無節製地濫捕濫撈則緊隨其後,而絕戶網通常就是後者的標準配置。

使用絕戶網捕魚的行為,受千夫所指,亦被有關部門明令禁止,但在利益驅使下仍屢禁不絕。

即便是派遣漁政船在海上巡檢,也抵不住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因為漁民們的智商也不是蓋的。早就發明了用數套不同的網具應付檢查的手段。成功率相當高。

曾經在電視上看過一則媒體報道,記者假扮顧客探訪使用絕戶網的某漁民。

鏡頭中,那一盆盆堆得滿滿的魚苗,都隻有手指頭長短粗細。這種小魚的價格也賣不上去。一斤隻要兩、三元錢。消費者自然不買賬。通常隻能弄去做飼料。

令人感到啼笑皆非的是,與記者交流的漁民甚至自己還在抱怨現在海裏沒有大魚,讓他們生活困難雲雲。

記者問。這麼小的魚苗留著長大再捕撈不行嗎?那時既能賣個好價錢,也可以為子孫後代留點兒資源不是。

漁民則連連搖頭,稱自己不撈也會有別人去撈,下手晚了興許到時候連個毛都不會剩下。現在魚雖小,但好歹還能掙幾個小錢兒,一家老小能吃上飯,至於其它的,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記得當時看到這段兒的時候,竹樓堂屋的幾人不約而同破口大罵,為了點兒蠅頭小利便喪了良心,簡直不配為人。

想到這裏,江逸晨下了決心。既然如此,也不用客氣,必須給上麵貪婪成性的船主一點兒教訓。

他從樂球的背上滑下來,並衝它擺擺手,示意離遠一點兒。

隨後右手一探,從空間中掏出一把軍刀和一把小手鋸,在拖網口的纜繩上找好位置開始招呼。

這兩件工具都是網購的高級貨色,據說材料是由優質高錳鋼打造,價格不便宜,但刃口堅硬鋒利,用著還挺順手。

直接切割纜繩,斷口太過於整齊明顯,容易讓船上的人瞧出來。

所以他費了點兒功夫,刀、鋸交替使用,並從幾個不同方向的反複用力,盡量讓斷口顯得複雜淩亂一些。

江逸晨的手勁兒很大,再加上工具好使,沒一會兒功夫便割斷了一條纜繩。

網身失去了平衡,向一側翻落,口子大開,裏麵的俘虜們如蒙大赦,立即湧出,拖家帶口四散逃命去也。

江逸晨再接再厲,又將另外一條纜繩如法炮製,失去牽引的拖網鬥隨即向水底沉下。

僅僅這樣,他還感覺懲戒太輕,對方不痛也不過癮。

四周一望,目光便落到漁船尾部徐徐轉動的螺旋槳推進器上。

一不做二不休,他再次招呼上海豚樂球,一同向不遠處一片濃密的飄帶海藻群遊去。

“老大,不好啦!”漁船後甲板上,夥計們大聲驚呼起來。

原本緊繃的纜繩突然一鬆,絞盤倏地一下快速空轉,把手差點兒將正在操作的夥計打翻。

“瞎嚷嚷個啥?德寶,你小子幹啥吃的,讓你們平時注意檢查保養機器,就tm給我當耳旁風。”

焦老大在跟喜子他們對峙,正沒個好氣兒。聽見這個,以為機器又出故障了,扭頭兒罵道。

“不是,老大,拖網繩子斷啦。”那位叫德寶的夥計趕緊撇清自己的責任。

“嗎的,搞什麼鬼!”

焦老大聽罷立時火起,這纜繩是最近才新換的,還沒用過幾回,沒想到這麼不經使,真是爛貨。

他轉身走向絞車,查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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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 臨時手段

068號漁船上,絞車上的拖網繩突然斷掉,正在操作的夥計大聲驚呼。

焦老大臉現怒容,轉身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查看情況。

夥計緊急關掉機器,將掉落甲板上的繩頭撿起。至於拖網,早已不知去向。

焦老大上前一把搶過濕漉漉的繩頭,拿在手中仔細端詳。

須臾,他的眉宇間擰成一個“川”字。

纜繩的斷口很雜亂,既不像刀子切割得那麼整齊,但也不像是動物用牙咬的,反正一下子說不清楚。

來順兒、喜子等人聽得真切,船上出了麻煩,拖網完蛋了。他們伸長脖子往上張望,又相互對視一眼,心中暗自有了數,不禁喜形於色。

不用說,這肯定是晨子哥幹的,好厲害!怪不得剛才他從另外一條小路下山,原來是玩兒陰的去了。

江逸晨的水性很好,並善於潛泳。這事兒他們平時都知道,就說以前抓捕海底大硨磲的那回,江逸晨下去待了足足有十幾分鍾,這才上來換口氣,當時還把他們給嚇得夠嗆。

後來又經常看到他與樂球在一塊兒玩耍、潛水,見得多了,漸漸也就習以為常。

當前能在水中搞花樣兒的,也隻有晨子哥才能辦得到。

“水底下有東西。林子,把篙竿給我!”片刻,焦老大一邊招呼一邊跨到船右舷護欄處。

三角眼夥計連忙將長篙竿遞給他。

焦老大接過,將篙竿豎起探出圍欄。挨著邊緣往水裏猛戳。

“嗨!嗨!你幹嘛?”

喜子見狀,頓時大急,這要是紮到晨子哥那還了得?他伸出手裏的篙竿,使勁兒將對方的竿子打到一邊。

“是你們搞的鬼?”焦老大注視著喜子的表情,心中疑竇頓生。

“搞什麼鬼,別胡扯。我早就跟你們說過了,這一帶有海豚,要是傷著了你們擔待得起嗎?”來順兒大聲回應道。

“狗屁個海豚!”

焦老大也火了,不由分說撥回篙竿,在對麵的叫罵聲中用力從不同方位往水中連戳了幾下。

根據手感上的回饋。空空的。什麼也沒有。他不甘心,又跑到船的另一側,繼續探。

那位叫林子的三角眼夥計也跟了上來,手扶著護欄探出頭往下四處張望。

“你……”

喜子還要拿篙竿往船上敲打。卻被來順兒擺手製止。他感覺晨子哥不會那麼笨。幹完了活兒還在人家的船邊上待著。再說有樂球幫忙,開溜的速度可是很快的。

焦老大跟林子一起沿著護欄走了一圈兒,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痕跡。

難道是有人故意潛水搞破壞?可也不像啊。這四周沒什麼岩礁,可謂一覽無餘,人在水裏才能憋幾分鍾,要冒出頭早就被發現了。

佩戴呼吸器,穿橡皮衣、腳蹼,再背個氧氣瓶,就像電視上看到的執行特種任務的“蛙人”一樣?想到這裏,他又暗暗搖頭,自己似乎想多了。

那種專業的潛水設備昂貴且笨重,要說潛水員從小島那邊下水,一路潛遊到漁船附近將拖網割斷,還讓自己及夥計們毫無察覺,那也太專業了吧,恐怕隻有軍隊裏經過專門訓練的才能夠做到,用來對付自己未免小題大做。

再說他也不認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島上能擁有那樣的專業人員。

而從快艇上下水則更無可能,那上麵總共才多大的地方,基本上沒什麼隱蔽性。

正當焦老大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隻聽耳邊傳來三角眼夥計的驚叫聲:

“快看哪,海豚!”

焦老大抬眼望去,果不其然,隻見距離船尾大約十幾米遠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深灰色的流線型身影,三角形的背鰭露出海麵,劃出一道筆直的水線。

真的是條海豚,個頭兒還不小。

“老大,可能就是那頭海豚幹的,它咬斷了纜繩。”三角眼夥計林子自作聰明地推測道。

“我說你長點兒腦子行不?這麼粗的繩子,又不是鯊魚,你啥時候聽說海豚的牙口有那麼厲害,還沒事兒跟狗一樣咬繩子磨牙玩兒?”焦老大聽罷氣兒不打一處來,厲聲呵斥道。

林子不敢頂嘴,隻好閉口不言。

誰知事情還沒完,突然,又是一聲驚呼響起:

“不好啦!螺旋槳給啥東西纏上,動彈不了了。”

焦老大抬眼一瞧,是船上的輪機員,剛從機艙中跑出來。

“愣著幹啥?還不趕緊檢查去!”他此時真是怒火中燒。

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曆,又忘了給海龍王燒柱香,真是tm百事不利啊。

在另一邊袖手旁觀的來順兒三人,望著船上人員亂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不由個個都咧開了嘴,心花怒放。隨著事態的進程,真是越來越好玩兒了。

“嗨,對了,剛才忘了跟你們說,附近這一塊兒海裏頭不光有海豚、鯊魚,還有水怪哪,你們可得小心點兒。”

“沒錯兒,前陣子來過幾個玩兒海釣的,一眨眼的功夫連船帶人都沒了,就留下了一堆水泡兒。那叫一個慘。”

喜子和石鎖兒高聲忽悠道,滿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行了,這兒的魚又多又肥,一準兒能賣上個好價錢。你們慢慢發財吧,我們還忙著哪,回去嘍,拜拜。”

來順兒撂下一句,衝焦老大揮揮手,隨後轉身鑽進駕駛艙,啟程返航。

漁船上的夥計們麵麵相覷,今天的事兒實在有些邪門兒,就好像有隻無形的手在操控著這一切,不禁感到背上涼颼颼的。

焦老大見手下一個個呆愣愣的模樣。不異於火上澆油,他扯著破鑼般的大嗓門斥罵,又招呼著趕緊準備家夥事兒,然後下水去檢查排障。

江逸晨感覺距離應該差不多了,於是鬆開環抱著樂球肚皮的雙手,從下麵翻了上來。

剛才他故意讓樂球現了一下身,隻是為了增加懸念,讓對方的腦子更亂一點兒。

至於漁船的螺旋槳推進器出故障,原因則很簡單。

幾分鍾前,他和樂球來到了一塊生長有繁茂飄帶海藻的地方。采集了一大堆。然後將這些柔軟如發帶的東西帶到漁船尾部,再讓它們與推進器來了個“親密接觸”,就輕易達到了可觀的效果。

海藻纏得很緊,估計夠船上的人忙活好一陣子了。

返回南邊泥灘附近淺水區。江逸晨從樂球的背上下來。又獎勵了它一些特製小饅頭。隨後與它告別,獨自上岸。

“哎,晨子哥回來啦!”

“汪汪汪。”

“呃兒。呃兒。”

喜子等人正站在竹樓二層樓梯口處,輪流使用望遠鏡對著海麵瞧樂子,見江逸晨推開籬笆院門,於是驚喜地喊叫起來。

正在院裏散步的雪豆和威威也小跑著迎接上去。

“晨子哥,你沒事兒吧?”來順兒快步跑下樓梯,去淋浴室拿出條毛巾,遞給江逸晨。

“沒事兒,沒事兒。”後者輕鬆地回應道,分別拍了拍狗狗和大鵝的腦袋,然後直起身接過毛巾,擦拭濕漉漉的頭發。

喜子和石鎖兒也湊上來,興奮地問東問西,尤其關心他剛才使用了什麼手段,以至於讓那賊船吃了大癟。

這時候,套著白色圍裙的老竇從開敞的廚房窗戶探出頭,詢問早飯現在能不能開,都已經回鍋熱好幾次了。

江逸晨招呼大夥兒先用餐,邊吃邊聊。

餐桌上,他坦然承認漁船出的所有故障都是他動的手腳,當然,主要是因為有樂球的幫忙,否則單憑他自己啥也做不成。

至於其中的細節,大部分他都照實陳述。

隻有潛水這塊兒,他解釋說一來自身的肺活量就大,比一般人憋氣時間長得多,這大夥兒以往都知道;二來則是由於快艇吸引了對方的注意力,讓他有機會不時遊到船的另一側水麵冒出頭,偷偷呼吸幾口,然後再潛下去繼續辦事。

“晨子哥,太棒了!就該這麼收拾那幫家夥。”精彩的情節讓來順兒聽得直拍大腿。

“太解氣了!狗日的還敢使絕戶網,喪天良啊。下回再敢過來,就在船底下鑿上幾個大窟窿,甭客氣,讓這些垃圾統統都喂大鑽頭去。來來,咱們敬晨子哥一碗。”喜子樂得直咧嘴,端起盛豆漿的大瓷碗。

今早上與那個叫什麼焦老大的,還有他的三角眼狗腿子對罵,憋了一肚子氣,這會兒總算是暢快了。

“痛快,晨子哥有這手絕活兒,咱們還怕個啥,管叫他來一個滅一個,來倆滅一雙。”石鎖兒拿起碗附和道。

連老竇聽了都驚詫不已,以前他聽評書水滸,最喜歡裏麵的“浪裏白條”、“混江龍”等水中高手,想不到自己的這位小老板居然也擁有這份兒能耐。

咣當咣當,大家以豆漿代酒,幾隻大碗碰在一起,接著一飲而盡。

不過江逸晨可沒有手下們這麼樂觀,他心裏很清楚,今天的手段不過是權宜之策,無法保證小漁場長遠的安全。

餐後,他讓來順兒照常安排工作,暫時不要理會漁船的事情。

來順兒點點頭,帶著喜子和石鎖兒忙活去了。

江逸晨去樓下淋浴室簡單衝洗了一番,再次上到樓梯口時,他停下腳步,轉身朝碼頭方向望去。

已經過去了一個多鍾頭,那艘068號漁船仍舊停泊在原地沒動彈。

他左手一探,從空間中取出一副望遠鏡擱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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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六章 漁船離去、蟋蟀交貨

竹樓二層樓梯口處,江逸晨拿著望遠鏡觀察碼頭方向的情況。

鏡頭中,隻見漁船上的數人穿梭奔忙,那位老大模樣的中年漢子揮舞著胳膊還在呵斥著什麼。

一名戴潛水鏡、叼著呼吸管的夥計從水裏冒出頭,一手拽著繩索,另一隻手衝上麵連連擺動。

不一會兒,另一名夥計手持鐵鉤、鋸子之類工具又跳了下去。

這情形顯示故障仍未排除,看來難度不小,有得折騰了。

江逸晨隨即收起望遠鏡,轉而在外廊和露台慢慢散步。

今天的活兒幹得不錯,達到了預期效果。但無論怎樣,這畢竟隻是權宜之計,治標治不了本。

當今優質漁業資源的寶貴和稀有,已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麵對如此大的利益誘惑,估計那位船老大不太容易就此罷手。退一步來說,即便此人知難而退,但消息一旦傳開,其它同行也會按捺不住,像餓狼一般蜂擁而來,讓他疲於招架應付。

人性如此,這是永遠無解的課題。

而要想將這個麻煩的事情徹底解決,方法顯然隻有一個,那就是將雲沙島周邊海域的使用權拿下來,名正言順,一勞永逸。

可關於海域使用權的問題以前曾經去海洋與漁業局諮詢過幾回,貌似很棘手啊。

江逸晨蹙起眉頭,苦苦思索。

不管怎樣,還得再去試試,過了這麼些日子,興許相關政策有變化也說不準。

想到這裏,他取出手機給晴晴撥了個電話,先將島上最近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然後讓她這兩天再去一趟海洋與漁業局,找上次辦手續的那位陳辦事員再問問,看看能不能提交申請。

末了,江逸晨忽然又想起了馬得韜。前陣子鼎香園二分店籌備,讓他跟著一起忙活,分店開張過後,他又回到了總店,繼續給大廳經理劉敏秀做助手。

馬得韜的歲數比晴晴大,好歹也在社會上混過兩年,人情世故方麵自然要比後者來得熟絡、圓滑。不如幹脆讓他一塊兒去跑這事兒得了,對,就這麼辦。

江逸晨將這個想法告訴晴晴,誰知晴晴卻不大樂意。

“我才不願意跟那個家夥在一起辦事呢,可煩了。最近老來纏我。”晴晴聽到這裏,不滿地抱怨道。

話說自從馬得韜加入鼎香園,這才發現原先在管理學院有過一麵之緣,但後來不知所蹤的那位漂亮表妹原來在這裏上班,不禁喜出望外,於是時常借去財務室辦事的機會想約晴晴外出吃飯、看個電影什麼的。

不過進展似乎並不那麼順利,每次都無一例外地遭到了拒絕,但他麵皮甚厚,至今仍沒有放棄。

“呵呵,原來是為這個啊。詩經上有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很正常嘛,晴晴這麼可愛,要是沒人追,那才是老天不長眼,咄咄怪事呢。”江逸晨得知事情原委,不由莞爾。

晴晴得到誇獎,心情頓時好了許多。不管怎樣,這畢竟是辦理公務。至於其它的,不理睬那個總帶著一臉賤笑的高個子討厭家夥就行了。

通話完畢,江逸晨收起手機,繼續在露台上踱步。

這檔子事兒難度不小,先得做好思想準備。如果按照正常的途徑仍然行不通的話,也隻能隨大流,想辦法搞搞所謂的“不正之風”了。

話說他原本一直非常反感社會上這些歪門兒邪道,畢竟不是什麼光彩能見人的東西,如同侵蝕健康的病毒一般。但漂亮話誰都會講,一旦事情真落到自己頭上,又有幾個能免俗的?

另外,好在他大小也是個老板,這種令人生厭的事情倒用不著親自出麵,交代給手下人去辦就行了。比如,那位自詡曾在酒桌上摸爬滾打,號稱酒精戰士的韜子就挺適合這一角色。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晃晃腦袋回甲字號房間去了。

直到中午時分,那艘068號漁船才成功排除故障,重新啟動,狼狽地駛離了雲沙島海域。

接下來的幾天,漁船都沒有再出現,小島也暫時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不過江逸晨並未掉以輕心,讓來順兒等人時刻注意警戒。

此時,已經進入了九月下旬,在南城花鳥魚蟲市場德勝閣那位邢老板連續來電話的催促下,島民們按照訂單開始進行蟋蟀的捕捉工作。

這項工作需要在夜間進行,打著手電在山坡上一處處尋找,發現目標後立即使用小網罩進行抓捕。

要是平時沒事兒自己人捉幾隻蟲子玩玩兒倒不算什麼,但麵對批量的訂單,可就不那麼輕鬆加愉快了。

江逸晨本想叫鼎香園那邊派遣兩名夥計過來搭把手,但吳大娘卻說現在新店和老店都忙得不可開交,實在抽不出人手來,抱歉了。

而臨時從外麵街頭野路子勞務市場上招人,又擔心不太安全。最後還是從後勤部沈主管那兒解決了問題,將他的唯一助手小傅抽調到島上幫忙,至於沈主管自己就辛苦幾天了。

雲沙島這邊,每天晚餐過後,江逸晨和老竇也一起參與捉蟲的任務。

總共六個人,按照白天觀察圈定的位置,分散開來進行地毯式搜捕。

江逸晨雖然以前沒怎麼玩兒過鬥蛐蛐遊戲,但他的手腳敏捷,反應迅速,經來順兒的指點,在很短的時間內就上手。但凡隻要發現目標,基本上持小網罩兩三下就能把蟲子扣住。

結果一晚上三、四個小時下來,比來順兒、喜子他們這些老手捉的還要多,令後者很是欽佩。

至於老竇就比較費勁兒了,四十幾歲的人,腦子和手腳上的反應自然比不過年輕小夥子,麵對這種在石縫處、草窠中靈活蹦跳的小東西,實在有些拙荊見肘、應付不暇的感覺。

“老了,老了,不中用嘍。”他直起身,用手背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喘著粗氣自嘲道。

按說平時也沒閑著,整天在廚房裏忙活,並沒有覺得多累。可就在山坡上折騰這麼一陣子功夫,便感到腰酸背疼,氣喘籲籲,這令他頗為汗顏。

“老竇,要累了就先回去歇著吧。”附近的來順兒見狀關切地說道。

“老竇,不至於吧。上回你不是還吹自個兒身體棒著哪,等往後有錢了,還想再娶個年輕漂亮的老婆嗎?”喜子取笑道。

“對啊,最好是能給他閨女當姐姐那種歲數的,走在大街上人家還以為是父女倆呢。多酷啊,呵呵。”石鎖兒也跟著找樂子。

“去,毛頭小子,沒大沒小的,嘴皮子上積點兒德成不?”老竇繃起臉斥道。

不過幾人相處已久,彼此之間早就再熟絡不過,喜子和石鎖兒前仰後合地哈哈大笑,毫無顧忌。老竇也隻能幹瞪眼,無計可施。

直到來順兒將二人趕到另外一麵山坡上,這才消停下來。

隨後,他安排老竇做助手,幫著他拿網兜,打手電等,讓後者輕鬆了許多。

就這樣,連續五個晚上的奮戰,島民們捕獲了大量的蟋蟀。一時間,竹樓庫房裏的蟲鳴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凡。

經過篩選,將其中的不良貨色,比如長得歪瓜裂棗的,個頭兒太小的,須尾不全的等等全部淘汰放生。最後總共留下了兩百六十多隻,做為種子選手,入駐早已為它們準備好的集體宿舍之中。

接下來便開始進入調養程序。

小家夥們的待遇規格相當高,夥食是島產新鮮蔬菜瓜果,這可是平時連大鵝威威都舍不得喂的。

洗澡用的是精心調配的高濃度特製營養水。總之,小日子過得非常舒坦,短短幾天的功夫,麵貌便煥然一新,一個個瞧上去油光鋥亮,精神抖擻,威風八麵。

而且這些蟋蟀都是天生驍勇善戰的武士,脾氣火爆,好鬥、力量足、反應敏捷。隻要將兩隻雄性放到一起,還用不著牛筋草的引逗,便張開各自的一對大牙,氣勢洶洶地廝殺做一團。

像這樣凶猛頑強的鬥蟲,即便不是什麼名貴品種,也肯定會受到顧客們的喜愛。

來順兒經過觀察,估計應該已經達到了交貨標準。因島上其它事情還很多,不想在這種副業上耽擱過長,於是便與德勝閣的邢老板聯係上,約好時間前往送貨。

他又安排石鎖兒新製作了數個長條小竹籠,將兩百六十來個蟋蟀分裝其中,然後隻身前往德勝閣。

交接的過程很順利,邢老板對於這批新貨色相當滿意,認為相較去年的還要略勝一籌。於是挺爽快地將十五萬多元的款子打到了對方指定的賬戶上。並希望來年雙方繼續合作。

在店裏還趕巧碰上了去年那位資深愛好者武先生,他最近幾天數次登門,為今年的比賽備戰。

武先生見到來順兒,熱情地噓寒問暖。末了又仗著與邢老板的老關係,非要從這批蟋蟀中優先挑選了十幾隻,還隻給個進價。

俗話說熟人不講理,邢老板抹不開麵子,也隻好答應了。

完事兒後走出德勝閣的大門,武先生將來順兒拉到一邊,邀請他加入自己所在的南城蟋蟀文化傳播協會,並承諾好處多多。

來順兒搖搖頭謝絕了,說自己隻是在閑暇之餘捉鬥蟲兒掙點兒外快花花,本職工作很忙,也並無興趣對這行當介入過深。

武先生見狀隻得惋惜地歎了口氣,隨後又交給來順兒一張名片,說以後如果改變了主意可以給他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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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七章 馬得韜的主意

蟋蟀交貨之後,江逸晨便讓來順兒見好就收,今年到此為止。

原因很簡單,所謂物以稀為貴,無論什麼東西搞多了就會掉價,興許還會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十五萬多的貨款到賬,其中抽出了三成用於特別獎金的發放,島上四位員工人手一份。就連前來幫忙的後勤部小傅也獎勵了兩千元。

外快掙到手,來順兒、喜子等人都頗為高興,於是網購的,往家裏寄錢的,好一通兒忙活。

不過江逸晨此時的心情卻不太輕鬆,因為城裏那邊傳回了消息,關於申請海域使用權的問題依舊棘手。

晴晴告訴他,她與馬得韜已經去海洋與漁業局找過陳辦事員,對方說粼江周邊海域的控製一直較為嚴格,目前局裏尚沒有這方麵的計劃安排,除非上級特批。

後來,她和馬得韜軟磨硬泡請陳辦事員到外麵吃了頓飯,酒桌上了解了一些相關信息。

粼江周邊海域,根據國家的相關政策,前些年選劃了大片的經濟養殖區,又進行了整體海域使用論證。在這個範圍之內,個人或者集體申請及轉讓使用權,手續就比較便利,不需要再進行單獨的使用論證。

但此後這經濟養殖區就沒有再進行擴大。而雲沙島附近海域,顯然並不在經濟養殖區的大範圍之內,使用論證等繁複手續不可避免。

申請書倒是可以提交,但估計獲得批複的可能性不大。近年來也沒有這樣的先例。

江逸晨聽罷,思襯了一會兒,然後告訴晴晴,讓她開始準備申請書及相關證明材料,按照規定程序走,先試試看吧,到時候不成再說。

掛掉電話,江逸晨晃晃腦袋,歎了口氣。盡管對此情況早已有思想準備,但還是難免有點兒沮喪。

他走下竹樓。帶著雪豆出門。到銀沙灘上去走了一圈兒,一路上都在琢磨這事兒,但始終不得其解。

晚上,江逸晨在甲字號房間上網。突然屏幕右下角的企鵝圖標閃爍起來。並發出滴滴的叫聲。

點開一瞧。原來是馬得韜找來了。

江逸晨頗有點兒奇怪,因為這家夥平時並不大喜歡用企鵝聊天。

倆人搭上話,馬得韜倒也不磨嘰。開門見山講出此來的目的。他說想約晴晴,但總是遭到拒絕,希望江逸晨能夠幫忙說合說合,特別是要正確引導晴晴的審美眼光,在這個變態娘娘腔走紅的扭曲世界裏,學會欣賞他充滿陽剛之氣的男子漢形象與魅力。

“得了吧你,這種事兒別人可幫不上忙,有能耐自個兒搞定。再說晴晴也不是啥都聽我的。”江逸晨隨手打出兩行字,他可沒有心思去幹這種無聊之事。

馬得韜見了一通兒抱怨,說晨子太不夠意思,白瞎了大學同窗同寢室四年的交情。要不然就是心思齷蹉,暗地裏惦記著自己的表妹。

“老話講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沒聽說過嗎?”江逸晨也懶得分辯,因為越解釋越亂。幹脆順著對方的意思來。

馬得韜頓時義憤填膺,斥責對方瞧著道貌岸然,原來是個偽君子,吃著碗裏的惦記著鍋裏的,骨子裏壞坯一頭。

“行了,行了,不跟你瞎扯淡了。談點兒正經的。你馬大少能耐不是挺大嗎,咋連個海域使用權這點兒芝麻小事兒都辦不成?”江逸晨不想再跟他為這個扯皮,隨之轉換話題。

“這是芝麻小事情?你江大老板的口氣還真牛。”馬得韜氣兒不打一處來,連敲了幾個冒火的表情符號。

辛苦跑了幾天,連請人出來吃頓飯都不容易,還要靠他老著臉皮磨。俗話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誰知居然被對方輕描淡寫地貶斥,要不說這一旦當上老板,好端端的人也會變得蠻不講理。

“是不是小事要看對誰來說,你馬大少號稱混社會多年,難道就這點兒道行?找辦事員搞不定,那就想法子找能拍板的正主兒啊,這還用我來教嗎?”

江逸晨並不鬆口,像韜子這種家夥,不施加點兒壓力沒法兒逼出他的主觀能動性。

“能拍板的,那不就得是海洋漁業局的局長,能隨便讓咱見著人嗎?要不幹脆你給我批一筆經費,我先雇個私家偵探搞清楚他家的大門朝哪邊兒開,回頭兒再拎兩斤豬頭肉上門拜訪去。”馬得韜譏諷道,還在屏幕上打出一對兒大豬頭的圖標。

“豬頭還是驢頭倒無所謂,我隻要結果。能達到目的就行,過程細節一概不管,那都是你們應該考慮的事兒。”江逸晨依舊擺出一副蠻橫的架勢。

“還有,我可告訴你,原先計劃的那個高級海鮮酒樓,現在可不一定搞得成了。”須臾,他又拋出一枚重磅炸彈。

“啥,海鮮酒樓?你不是說很快就要籌備了嗎,咋又變卦了?”

馬得韜看到這個,果然被炸得眼冒金星,精神高度緊張。要知道當初江逸晨拉他入夥,可是許下了酒樓經理的職務,盡管前麵有個“代”字,但那也無所謂,反正遲早都會取消。

目前在鼎香園打雜,支撐他努力的信念可就是這個未來的經理職位,要是海鮮酒樓泡湯,那豈不是要一直做店小二了?他頓感前途一片暗淡,慘不忍睹哪。

“很簡單啊,現在搞餐飲的多如牛毛,我的海鮮酒樓拿什麼跟別人競爭?還不就得靠雲沙島小漁場的高級水產。現在這塊兒被那幫船老大給盯上了,一個個跟tm餓狼似的,要是拿不下海域使用權,早晚得讓他們連小魚崽子、小蝦米都撈個幹淨了事,那我還開個p的海鮮酒樓?”江逸晨繼續給對方施壓。

馬得韜沉默了。好一陣子沒有回話。

江逸晨也不催他,點擊鼠標切換到網頁看起新聞來。

“唉,合著把責任都丟在我的腦袋上了。真是領導動動嘴,底下跑斷腿兒啊。得了,我再想想法子吧。”過了半晌,馬得韜無奈地回了一句。

“嗯,這就對了,俗話講人無壓力輕飄飄,別整天吊兒郎當的,就想著泡妞兒。多在工作學習、正事兒上動動腦子。你以為經理是那麼好當啊。”江逸晨展開愛崗敬業教育。

“經理。呵,這可是你說的啊,把前麵那個‘代’字給撤了。”馬得韜立即抓住對方的漏洞。

“還真tm是個官兒迷。成,隻要你能把這事兒搞定。到時候我直接給你轉正。”江逸晨隻好許出一顆糖棗。

二人隨之結束了對話。

也不知是因為經理職位的刺激。還是壓力之下促進了腦細胞的活躍。才到第二天上午。正當江逸晨在半月峭壁查看風車運行情況的時候,突然接到了馬得韜的電話,說他想到了一條路子。興許可行。

“呦,你找著海洋局局長家的大門兒了?夠麻利的啊。準備買幾斤豬頭肉啊?打個報告過來我馬上批。”

江逸晨接到電話頗有點兒吃驚。昨晚與韜子閑扯了一通兒,其實他並沒有抱太大希望,但沒想到這個大塊兒頭這麼快就想出辦法了,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靠,豬頭肉你留著自個兒吃吧,那啥局長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呢。”馬得韜說道。

接著,他也不再賣關子,將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

要說海域使用權這種事情可不算小,沒點兒關係的話就算能找到局長估計基本上也是白搭,非親非故的,人家憑什麼賣你麵子。

他昨晚琢磨了許久,將所有認識的人都考慮了一遍,最後覺得這事兒還得著落在小旭子身上。

“方旭?他現在有這麼大的能量嗎?”江逸晨疑惑地問。

在二零六寢室的五位舍友中,方旭可算是厲害人物,學習成績優秀,運氣也是一流,畢業的時候順利通過公務員考試,進了粼江市委辦公廳網絡信息中心,端起了令廣大人民群眾羨慕的公家飯碗子。

不過據說他現在也就弄了個什麼小組長的職務,雖說未來前景光明,但眼前貌似能量還很有限吧。

“嗨,要光是小旭子當然不成。你忘啦,我以前跟你說過的,這小子勾搭上了大官兒的千金,據路邊社消息,倆人這會兒正好得蜜裏調油呢,搞不好沒準兒都已經那個了。呵呵。趁著這熱乎勁兒,找那妞兒幫個忙,她肯定會答應。”馬得韜樂呵呵地說道。

江逸晨這才想起來,幾個月前,韜子在出租房裏曾經跟他聊過這事兒,說方旭跟市委辦公廳周主任家的千金好上了。而市委辦公廳的周主任,兼任市委秘書長,行政級別為副廳級,在粼江這塊地頭兒上可算是不折不扣的大幹部。

隻不過當時他認為這都是小道兒傳言,做不得真,所以也並沒有往心裏去。沒想到這事兒居然還有進展。

“就算是這樣,那也隔著好幾層關係,人家周主任會幫忙嗎?”江逸晨仍覺得不太靠譜兒,畢竟隻是男女朋友而已,距離翁婿關係還差得遠。

“這你就老外了吧,辦這種事兒哪兒用得著周主任親自出麵,她閨女直接去找人就行,誰還能不給麵子。不過嘛,要想說服這妞兒,我估摸著光靠小旭子拋媚眼兒使美男計怕是不夠。嗯嗯,要想拉攏腐蝕年輕純潔的革命幹部,還得有糖衣炮彈招呼,你這當老板的可不能小氣了。”馬得韜繼續分析。

“成,這個都好說。你瞧著辦吧,這事兒就委派你全權負責處理了。”江逸晨很痛快地答應下來。要想找人辦事,當然得有所代價。

接下來,倆人開始商量具體步驟。除了做方旭的工作之外,因對方是女孩子,那麼讓晴晴出麵接觸顯然更為合適。

至於見麵禮,自然不能太寒酸。江逸晨很快便想好了,藍海星那兒還有一些上等的黑、白珍珠飾品,到時候選一、兩件高級貨色送出去就行,女孩子大多都喜歡這些東東的。

另外,肯定還有其它關節需要打點,屆時看看具體情況再說吧。

收線後,江逸晨馬上給方旭撥了個電話,說明事情原委,請他幫個忙。

方旭倒是沒有推諉,不過身在體製內已有時日,說話也比較圓滑了。他沉吟了片刻,表示自己去說說倒沒什麼問題,但與女方的關係真還沒有到馬得韜胡說八道的那種程度,不能保證人家肯定願意出麵幫忙。

江逸晨則說試試即可,成不成的都無所謂,別太放在心上。

事情交代出去,隻能耐心等待結果。目前在島上能夠做的隻是繼續防範那些漁船,如果再敢來大肆捕撈,也隻好故技重施,接著教訓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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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九章 雨停、焦老大卷 土重來

持續了四天左右的風雨天氣終於收場了,天空放晴,一望無垠的蔚藍。

此時剛剛進入金秋十月,島民們也隨之結束了雨天休假,重新忙碌起來。

大雨對島上的部分農作物及設施還是造成了一定損害,菜地籬笆牆,雞舍的圍欄以及竹樓屋頂的兩處漏雨點,都需要抓緊時間維修。

北部半月峭壁上,一直正常運行的風機也出現了軸承故障,扇葉被迫停轉。好在這是一套風光互補發電係統,由風機和太陽能集光板兩部分組成,短期內將由後者獨立承擔發電任務。

來順兒趕緊與廠家售後服務部聯係,並約定時間,屆時開快艇去金昌俱樂部碼頭接廠方技術人員上島。

另外因為大雨的關係,海島與城裏的物資運輸被迫中斷,相應帶來的缺貨問題不可避免。如今海麵恢複交通,快艇在一天之中連著往返跑了好幾趟才勉強彌補上供貨缺口。

當然,這些瑣碎的管理工作都由來順兒全權負責處理,江逸晨並不過問,而他最為關注的海島使用權問題似乎出現了轉機。

馬得韜那邊傳來消息,與小旭子的女朋友周詠馨已經接觸上,目前正進入公關階段。

他們在鼎香園二層屏風隔間裏擺了一桌,以同窗小聚的由頭宴請方旭和小周。桌上菜肴由廚房總管褚連貴親自掌勺,並部分使用了雲沙島產蔬菜瓜果及雞肉、蛋原料烹製,讓頭一次來這裏做客的小周驚訝不已。說完全沒想到一個快餐店裏居然能做出如此美味,以前去過的城裏那些知名餐廳和酒樓都比不上。

席間丁大總監親自出馬,在方旭的引薦及幫襯下,因其可愛甜美的形象,親和力滿滿,與小周很快熟悉起來,並以姐妹相稱。當然,丁總監歲數小些,還順勢以私人身份送出了準備好的見麵禮。

見麵禮是一枚由蘇曉佳精心設計製作的波浪形胸針,上麵鑲嵌了幾顆大小不等的白珍珠。品質頗佳。其中最大的一顆粒徑為十六毫米,精圓、高亮。這件工藝品價值適中,在藍海星店裏的售價大約為一萬多元,還算能拿得出手。

看得出來。那天小周對於這件禮物倒是挺喜歡。但在是否接受的問題上態度很猶豫。後來還是方旭幫著勸說,晴晴又拉著她的手,一通兒姐姐妹妹的親熱粘糊。對方這才勉強收下。

目前看來形勢還不錯,關鍵是小周此人性情比較隨和,並沒有大家千金的架子,很是難得,這也讓己方信心倍增。

江逸晨對於馬得韜的初步工作成績表達了鼓勵,同時提醒他要注意分寸,萬不可急於求成。先交朋友,培養感情,順勢而為,等關係近了自然什麼事情都會水到渠成的。

馬得韜表示這種事兒他懂,反倒是擔心江大老板著急上火,回頭兒一個不滿意就敲他的飯碗子。

江逸晨則笑道即便這項任務完不成,他也寬宏大量,至少保住店小二的飯碗還是沒有多大問題的。結果惹來對方一通兒抱怨。

得知事態的進展,江逸晨也舒了一口氣。既然如此,耐心等待就是了。

我國至今仍是個關係社會,現實狀態,想玩兒清高、孤芳自賞也行,那代價就是很多事情都辦不成。

大雨後第三天的上午,警報響起,小碼頭西邊的海麵上再度出現了漁船。

由於一直保持戒備,所以島民們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敵情。

江逸晨與來順兒等人聚在山坡一處石台上,使用望遠鏡進行觀察。

果不其然,正是前些日子那艘鎩羽而歸的068號漁船,這才沒過多久就卷土重來了。鏡頭中,那位黑紅臉膛的焦老大站在甲板上,一邊朝海島這邊瞭望,一邊對正在忙碌的船夥計們吆喝著什麼。

另外,這次與上回有所不同,它居然還帶了同伴,一艘噸位與它相仿的灰色漁船,編號為312。

灰色漁船行駛在068號的前方,瞧這架勢,就仿佛是在給後者探雷一般。

“呵,焦老大上回給整怕了,還弄了個炮灰過來。”喜子撇撇嘴,鄙夷地做出評價。

“呵呵,俺瞅著咋跟昨晚上那電視劇一樣,小鬼子進山掃**,讓漢奸偽軍頂在前頭。”石鎖兒點頭附和道。

因為有了上次反擊成功的經驗,此時大夥兒心中有底,表情都頗為輕鬆。

“晨子哥,咋辦?”來順兒將問詢的目光轉向江逸晨。

“接著教訓這幫狗賊唄!要不然不長記性。”喜子攥緊拳頭,在空中用力揮動了一下。

江逸晨蹙眉望了一會兒,思

襯片刻,然後交代來順兒三人,讓他們現在前往小碼頭,駕駛快艇出發,到漁船周邊去飆,態度要囂張一點兒,不用靠得太近,起到幹擾及吸引注意力的作用就行。

“幹這個俺們最拿手了,俺把哨子帶上,喇叭也開開。”

喜子嚷嚷了一句,接著拉著石鎖兒去做準備。

安排完畢,幾人隨即分開。江逸晨快步走上山頂,當前首先要做的,是找到樂球。

水中行動離不開海豚的高機動性,不僅如此,其寬大的身軀下麵還可以藏身。否則任他水性再好,但緩慢的移動速度終究是硬傷,萬一出現異常情況,或者被船上的人發現可很麻煩。

但樂球並不同於陸地上被人豢養的馬匹、騾子之類,它是完全自由的海洋精靈,找它幫忙可沒法兒隨叫隨到。

江逸晨將望遠鏡放到眼前四處搜尋,還好,沒一會兒便在東邊銀沙灘一帶發現了目標,那家夥正在做它最喜歡的連續跳躍運動。

江逸晨收起望遠鏡,一路小跑往銀沙灘方向而去。

068號漁船上,焦老大繃著臉站在護欄邊,不住地往附近水麵張望。

海水清澈透明,仿佛純淨無暇的水晶一般,密集的各色肥美魚類在其間遊曳,宛如一張張鈔票,令人垂涎。

海底長有不少的海藻,但據目測估算,應該都處於危險距離之外。

甲板上的夥計們正在做捕撈前的各項準備工作,一個個不言不語,臉色凝重,顯然這並不是一趟令人感到輕鬆愉快的活兒。

新購置的拖網並沒有馬上放下水,焦老大尚在觀望。

上回發生的怪異事故可把他整得焦頭爛額、狼狽不堪,至今仍心存餘悸。

不過要是遇上點兒困難就放棄,那可不是他一貫的風格,何況麵對如此罕見的寶藏。

這次前來,他沒有打算吃獨食,叫上了大表兄一塊兒。一則是親戚利益均沾,二來嘛,要是出現什麼異常情況,相互之間也能有個照應不是。

不遠處灰色漁船那邊,魚群的豐富程度顯然超出了大表兄的事先預計,隻見他手舞足蹈,激動不已,正高聲嚷嚷著,迫不及待地指揮夥計們啟動絞車,開始下網。

這時,伴隨著一陣隆隆馬達聲,隻見小島方向出現一艘快艇,拉著長長的白色尾流呼嘯而來。

焦老大很容易就從外形上認了出來,正是上回的那艘,據說是海島住民的,上麵還有三個討厭的毛頭小子。

嗎的,又來搗蛋了!他憤憤地往海裏啐了一口。

憑直覺,他感到上次漁船出事就是這幫小子搞的鬼,否則絕不會這麼巧合。但他想破了腦袋,也始終沒有琢磨明白對方究竟是如何下的手。

快艇駛近前方的灰色漁船右舷附近,船體急轉九十度,整個橫了過來,甩起一大片浪花,緊接著又飛快地駛開了。

焦老大腰間的對講機嘩嘩亂響起來,他連忙取下拿在手中。

大表兄急問他那艘快艇是怎麼回事兒?

焦老大告訴大表兄,那夥人是居住在海島上的,貪婪成性,想把海裏的野生魚據為己有。不用理會,該幹啥幹啥,再說自己這邊人多勢眾,量他們也不敢咋地。

大表兄聽罷放心了,收起對講機,繼續指揮夥計們下網。

快艇駛遠後,掉頭又返回,這次還開啟了艙頂的高音喇叭,先是警報聲,接著又播放音樂。

“嗚嗚嗚…..嘀哩嘀哩嘀哩……”

“喔喔喔,歐巴杠南斯塔!喔喔喔,歐巴杠南斯塔!”

音量顯然調到最大,鳥叔神曲強烈的節奏頓時蓋過了海風及浪濤。

快艇帶著伴奏從兩艘漁船中間穿過,還夾雜著哨子和愉悅放肆的尖叫聲。

“滾開,再搗亂小心老子不客氣!”焦老大從三角眼夥計手中接過電喇叭,衝著快艇的背影吼叫道。

三角眼夥計也帶了兩個同伴幫著叫罵。

雙方你來我往,往返糾纏了好幾個回合。

“老大,咱們也下網嗎?”

三角眼夥計見對麵漁船已經拽著拖網在緩緩前行,瞅著眼熱,於是向焦老大請示。

“再等等看。”焦老大謹慎地回應,監視快艇的同時又在密切地觀察大表兄漁船及周邊水麵的動靜。

由於拖網運作的關係,水中泛起了泥沙,魚群驚慌地四散而逃,透明度頓時大為降低。

三角眼夥計心領神會,心中暗想咱們這老大也真夠意思,連自己的表兄都弄來趟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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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8-29 17:08:0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六十章 再次退敵、山葵田現狀

雲沙島小碼頭西邊的海麵上,焦老大卷土重來,並帶上了自己的表兄。《

兩艘漁船一前一後。表兄麵對水中豐富的魚群,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催促夥計們趕緊下網捕撈。

至於那艘討厭快艇的穿梭幹擾,也不管不顧了。

而焦老大則因為前車之鑒,在一旁謹慎觀察,同時又喝令操舵的夥計時刻注意保持與快艇之間的距離,避免相撞。

表兄的灰色漁船緩緩前行,船尾的纜繩繃得筆直。

魚群的密度使得拖網輕鬆地發揮了最大的收納能力,根據經驗,絞車的震顫,以及纜繩上回饋的力度都告訴他,這頭一網的收獲就小不了。表兄的嘴角差點兒咧到了耳根子。

大約十來分鍾過去了,拖網表現一切正常。

難道上回隻是運氣不好,偶然事故?焦老大暗自琢磨著,伸手從上衣口袋中掏出煙盒,抽出一支叼在嘴上。

三角眼夥計頗有眼力見兒,連忙取出防風打火機,給老大點上。

又過了一陣,表兄命令夥計開始收網,絞盤吃力地轉動著,發出刺耳的咯吱咯吱聲。

就在此時,隨著啪的一聲,繃直的纜繩突然斷裂,事前竟毫無征兆。絞盤猛然間急速空轉,兩名正在操作的夥計沒有防備,瞬間被把手打翻在地。

二人痛得連連慘叫,其他夥計趕緊上前救助。表兄怒聲呵斥,甲板上頓時亂作一團。

焦老大嘴上的香煙掉落。他愣了片刻,等醒過神,立即扯開嗓門高叫左滿舵,開足馬力急速離開。

068號漁船行駛至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焦老大命令夥計們分散查看船周邊,瞧瞧水中有沒有異常狀況。

腰間的對講機嘩嘩響起,裏麵傳來表兄焦躁的吼叫,嚷嚷著拖網斷了,現在螺旋槳推進器也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纏住,連船都動彈不得。

焦老大告訴表兄。讓他安定一點兒。等自己搞清楚情況後再過去幫忙。

此時,藍箭六三零駕駛艙內,來順兒三人擊掌慶賀,吔!大功告成。快艇隨即啟程返航。

艙頂的高音喇叭仍沒有關閉。

“喔喔喔。歐巴杠南斯塔!喔喔喔。歐巴杠南斯塔!”

鳥叔神曲一路飛揚,直至漸漸消失在海風中。

直到中午時分,灰色漁船才排除了故障。不敢再做停留,與068號一前一後逃離了雲沙島海域。

“這幫狗賊!拾綴得還挺利索,知道馬王爺長幾隻眼了吧。”

喜子站在竹樓二層的樓梯口,手裏拿著個肉包子,一邊吃一邊如同看戲般眺望碼頭方向的海麵。

“咱這塊兒好像歸海龍王爺管,沒馬王爺什麼事兒吧?”旁邊的石鎖兒連忙予以糾正。

“都是神仙,哥兒倆好著哪,幫個忙搭把手有啥不行的?”喜子胡亂狡辯道。

石鎖兒倒是不與他爭,轉而感歎這回賊船應該再也不敢來了吧。

“不好說,賊都是記吃不記打的,皮厚。”喜子連連搖頭,接著將包子拿到嘴邊狠狠地啃上一口。

來順兒也走過來查看情況,見狀呼了口氣,說道:

“哎,總算滾犢子了。這回還整了倆船,好大的胃口,真當是他們家的自留地了。”

如此大片的天然漁場,一旦被人惦記上,整天需要提防。日子長了還真不是什麼輕鬆愉快的事情。

喜子衝漁船方向啐了一口,然後嚷嚷著要求石木匠研製點兒厲害的武器,能代替海藻,最好纏上就直接能將螺旋槳推進器搞報廢那種。

石鎖兒撓了撓後腦殼,麵露難色,說這個貌似不大好整。

來順兒不以為然,他揮了揮手,叫二人別胡思亂想,抓緊時間去睡午覺,下午還有很多活兒要幹呢。

此時,江逸晨正雙手枕頭,微閉雙目,躺在甲字號房間的竹榻上小憩。

上午的行動很順利,因為擁有前次的經驗,他與樂球的配合駕輕就熟,一氣呵成。在短短幾分鍾之內就完成任務,隨之迅速開溜,一切進行得神不知鬼不覺。

據他分析,事後對方肯定會懷疑這些都是島上人員做的手腳,但由於自己的手段非同尋常,無人可以模仿,所以對方拿不出任何證據,空有疑心也無濟於事。

城裏那邊,馬得韜與晴晴尚在進行公關工作,目前看來形勢不錯,但急不得,還需耐心等待。

當前這段時間要做的,隻能是憑借自己特殊的能力繼續與覬覦的漁船周旋。

另據了解,漁船出趟海的成本可不低,柴油、機器運行、網具損耗、船員工資等等,都是不小的開銷,如果空手而歸,船老大損失可觀,實力較弱的多來上幾次的話連破產的可能性都有。

而己方的成本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既然如此,就這樣跟對方比拚消耗,看誰耗得過誰。

至於對方的防範措施,目前能想得到的無非就是水下監控係統,但那玩意兒價格不菲,船底安裝水下攝像頭不易,行進中的可靠性更差。一般民用船隻很少使用。

退一步來講,即便船老大不惜下本錢弄上這麼一套東東,那也不怕。憑借樂球超高的機動性以及身體掩護,自己摸過去找個合適的角度砸掉它就是了。

下午三點鍾,午睡後的江逸晨忽然想起了什麼,他走出竹樓小院,到外麵去散步。

往南走,不一會兒來到了海島的腹地,這兒就是島上唯一的淡水源——葫蘆窪。隻見水流潺潺,綠竹、芭蕉相互掩映,雀鳴聲聲,清幽如昔。

清澈的山泉從西邊的山壁奔瀉而出,落入上窪,蓄滿後溢出至下窪,然後拐彎向南形成一道小溪,順坡而下匯入大海。

葫蘆窪東麵的小樹林與小溪流之間,有一塊由籬笆圍成,形狀不規則的特殊田地。

舉目望去,滿眼全是翠綠色的心形葉子,寬大挺括、層層疊疊,繁茂旺盛,幾乎鋪滿了整個地塊。

這片土地,是五月初的時候開墾出來的,至今已有小半年。裏麵栽種著一種特殊的作物——山葵。

山葵的根莖,經磨製後就成為著名的調料綠芥末,是生魚片等高級料理不可或缺的最佳伴侶。亦是計劃中海鮮酒樓的關鍵武器。

當初是由百碩花卉苗木公司的吳經理幫忙給弄到的種子,據說是從倭國引進的優良品種。

山葵的種植並不容易,這種作物對於生長環境的要求非常苛刻,要想獲得質地純正的根莖塊,灌溉所用必須為清涼且幹淨的水源,附近空氣濕度較大,土地也得鬆軟肥沃。

國內滿足上述條件的地方並不多,所以盡管數年前就已經引種成功,但至今仍然無法實現規模化種植,隻能局限在寥寥幾處實驗基地。

江逸晨來到籬笆牆外,拉柵欄門走了進去。

田間的空氣中四處彌漫著一種別致的清香,令人精神振奮且身心愉悅。

這股與眾不同的香氣,還帶來了另外一個好處,那就是地裏幾乎見不到一條蟲子,這點與島上其它調料地一樣,給島民們省卻了許多麻煩。

伺弄這片山葵田投入了相當的精力,最初的麵積隻有半分,後來經分析發現將來供應海鮮酒樓不夠用,於是又繼續擴張,目前總麵積大約為一分半左右。

精耕細作,一比五十高濃度的混合營養水,以及雞舍糞便的施用,山葵苗一直享受著超過島上其它作物的高標準待遇。

按照技術資料上所述,山葵的生長周期較長,從播種到收割一般需要一年半至兩年左右的時間,而且對於土壤養分的消耗也是非常大。

但經過無數次的實踐證明,空間冰水的催生能力相當出色,且濃度越大效果越明顯,這對於山葵來講也不應該例外。

雖然缺乏相關的經驗,單憑直覺,他感到田裏的作物興許已經可以有所收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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