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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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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朮漓 -【爭寵】《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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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8-9 00:42:1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快呀!你動作快一點。」鍾育珍指揮著呂偉將彤沀兒給帶走。

  吁!幸好她及時起來先穿上衣服,不然可就白白便宜了他們的眼。彤沀兒微睜開眼打量著尚未察覺事情有異的兩人。

  她倒要瞧瞧這兩個人懷什麼鬼胎,居然敢設計到她頭上來。

  「妳趕緊躺下,這女人我自會處理。」

  「你可別打她的主意,最好趕緊出府以免引來麻煩。」鍾育珍深怕事情生變,不放心地提醒他。

  「這我知道,我一將這女人原封不動的送回房就走。」他也不想沾惹上任何麻煩事。

  去!還原封不動咧!

  彤沀兒在心底嗤哼,是他們將她送進種肇禹這惡狼的手中給拆封了!

  「那就快點。」

  待呂偉離去後,鍾育珍動作迅速地將沾有血漬的被褥換下,以免留下破綻。接著褪下身上的衣裳,躺進種肇禹的臂彎中裝睡,等著給他迎頭痛擊。

  誰教這男人居然這麼不給臉,她賣力地誘惑居然不領情,但沒關係,這回他仍舊栽在她的手中了。

  「嗯……」種肇禹神智逐漸清醒,對於昨晚的旖旎仍有幾分的恍惚。

  「妳……」怎麼是她?

  昨晚他明明是和沀兒在這張床上翻雲覆雨的呀!種肇禹立刻拉下一張難看的臉。

  「妳怎麼會在這兒?」他甩甩頭試圖搖醒昏脹難受的腦袋。

  「你忘了,昨晚是你摟著我不讓我走的。」鍾育珍一臉無辜地說著假話。

  「不可能。」他不可能錯得這樣離譜才是。

  「是真的,你還直叫我沀兒呢!」她故作委屈的抱怨。

  「沀……沀兒?」難道他真的將她當成了朝思暮想的人兒了?

  「就是。」鍾育珍撇著嘴嗔道。

  倏地,種肇禹想起發生什麼事,指著她罵道:「妳這該死的女人,居然又給我下藥。」

  「要不這樣,相公又如何會和我同床呢?」鍾育珍一點都不以覺得羞,反倒沾沾自喜地說:「不同床,咱們又怎能再有孩子呢?」

  「呸!我根本就不想和妳有孩子。」他痛恨這種無力的感覺,更痛恨又一次栽在這陰險的女人手裡。

  「可惜,或許已有了呢!」她得意的笑著。

  就算沒有,她也有的是辦法讓肚子裡多個孩子。

  「沒這麼剛好的事。」他就不信自己真這麼神勇,每發必中。

  「這可由不得你我,全看上天的旨意。」她拾起一旁淩亂的衣物從容地套上。

  「哼!就算有又怎樣,只要我一天不承認,妳就休想掌控這個家。」種肇禹氣憤道。

  「你--」太過分了,鍾育珍差點沉不住氣地大聲吵罵起來,隨即想到婆婆前些日子說過的話,這才壓下心裡的怒氣。

  「要是我這胎是個男娃,太君自會替我做主,到時也由不得你了。」她高傲地抬起下巴,斜睨著他說。

  「可惜妳這胎會不會有著落還是個未知數。」他兜頭潑她一大盆冷水。

  「肯定會有的。」她自信滿滿地摸著肚子。

  「妳怎麼這麼肯定?」連他這個當事人都未必有把握,她怎麼可能會知道?

  該不會又想從中搞鬼了吧?依他對她的認識與瞭解,相信這狡詐的女人心裡肯定在打什麼鬼主意。

  「我……我對相公有信心。」她一臉諂媚的說。

  「可惜我沒妳有信心,還請妳希望落空時別太悲傷。」他冷冷地嘲諷著。

  「你--走著瞧,我一定能替種家生個兒子的。」她氣憤的走了出去。

  「我等著看妳變啥把戲。」種肇禹譏嘲地回了句。

  待鍾育珍離去後,他才頹然地坐了下來,深深地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昨晚明明是那麼的美好,為什麼偏偏會是她呢?」

  這全都怪自己做什麼一時心軟,才會讓鍾育珍那女人有了可乘之機,萬一她真的懷孕可怎麼辦?

  「該死!」他又低咒了聲。

  「你在罵誰該死?」彤沀兒推開門探頭進來問道。

  「沀兒。」種肇禹急忙起身將她拉進房裡,一把將她摟進懷裡,兩臂將她給纏得死緊。

  「喂!你要勒死我了!」她連忙呼救。

  他這才趕緊鬆手,「對不起。」

  「你是怎麼了?莫名其妙的。」她看著他難看的臉色問道。

  「唉!」他再次嘆了口氣。

  「發生什麼事了?」彤沀兒是明知故問。

  「沀兒,妳昨晚……」

  「昨晚?怎麼了?」她強自鎮定不去回想那引人心跳加速的夜晚。

  「睡得好嗎?」種肇禹心不在焉地摸著她的頭。

  她根本沒能好睡,怎麼會好?

  「你睡得不好嗎?」她反問道。

  「我……還好。」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實話。

  「你是不是想跟我說什麼?」

  「要是我做了什麼對不起妳的事,妳會不會原諒我?」他們好不容易才有進展,沒想到卻發生這種難以啟齒的事。

  「那要看是哪方面的事。」他該不會真的想對她承認自己「出軌」的事吧?

  彤沀兒感到有點好笑,其實他若是不說也沒人會曉得,可見他還有著誠實的優點。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除了妳還有別的女人的話,妳是不是會很生氣?」種肇禹試探地問道。

  「你現在不就有除了我以外的兩個女人嗎?問這問題未免太無聊了吧。」她故意堵他的話。

  「我的意思是,更親密的那種關係。」他小心翼翼地看著她,想知道她對他的重視到何種程度。

  「多親密?」彤沀兒張著大眼興味盎然地問。

  「就……就妳不能忍受的那種親密關係。」

  「你知道我不能忍受還問我?」真是笨蛋!

  「真的很不能忍受嗎?」他搔了搔頭,不知道該不該對她承認昨晚的失誤。

  「你是不是背著我和哪個女人搞上了?」彤沀兒好心情地看著他忐忑的神情問。

  「沒有。」他馬上矢口否認。

  「真的?」撒謊,她在心裡犯嘀咕。「一定有事,不然你不會這麼反常。」

  「說嘛!到底什麼事?」她不住地催問著。

  「沀兒。」他將她抱到腿上,「我愛妳。」他輕聲地對她告白。

  「討厭,人家又不是問這個。」她聽得臉紅莫名,只好輕推開他的臉。

  「妳一定要相信我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妳的事。」種肇禹一臉認真地說。

  「我相信你。」她神秘地笑點著頭。

  彤沀兒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不過並未告訴他真相,因為她還等著看場好戲呢!

  ※※※※

  「妳們聽說了沒?」春花一進門就迫不及待的嚷道。

  「聽說什麼?」秋月放下手邊的工作走到她身邊。

  「珍苑又傳出喜訊了。」

  「是哪方面的喜訊呀?」

  「聽說珍夫人又有喜了。」春花將她方才從珍苑下人口中得知的消息說了出來。

  「不會吧,珍夫人不是才剛坐完月子嗎?」一名小丫鬟不太相信的說。

  「況且王爺幾乎成天黏著沀兒,怎麼可能會上珍苑去呢?」秋月也覺得不可能。

  「可孩子要不是王爺的,珍夫人敢告訴人嗎?」春花這話讓其他人無話可反駁。

  「男人果真都不可靠,我還以為王爺這次真會為了沀兒而收心呢!」秋月立刻發出不平之鳴。

  「就是,昨兒個我還看見王爺買首飾討好沀兒呢!」小丫鬟搖頭嘆氣,「唉!難道王爺只當沀兒是一時的對象玩弄?」

  「那也是沒辦法的呀!」春花感慨地說:「誰教咱們福薄,生來就是丫鬟的賤命。」

  「我還以為沀兒對王爺而言是不同的。」還好沀兒一直沒接受王爺,要不這下肯定要傷心死了。

  「天下烏鴉一般黑,天下男人一樣壞。」春花有感而發地說。

  「妳們在說誰呀?」彤沀兒一進門就察覺氣氛不對勁。

  「沀兒!」她們互覷一眼不知該怎麼說。

  「怎麼了?」彤沀兒見大夥眼神閃爍不定,感到一陣納悶。

  「沀兒,妳也不用太在意,男人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春花拉起她的手安慰著。

  「況且王爺又是那麼有權勢、有地位,還長得一表人才,莫怪會讓女人心碎。」秋月也開口道。

  「王爺怎麼了?」那個男人又做了什麼令天下女人憤慨的事了嗎?

  「王爺雖然待妳特別,可妳也知道他已經有過三名小妾了,妳就別太計較了。」春花說著自以為是的安慰話。

  「幸好妳也不欣賞他的為人,不然這會可又要多個傷心的女人了。」小丫鬟插嘴道。

  「他是又做了什麼事?」彤沀兒微笑的問著。

  要是她告訴她們自己和王爺情投意合,不知道她們會嚇成什麼樣子。

  「妳別瞧王爺近來對妳特別殷勤,可這貪鮮期一過還不是又讓珍夫人有了。」秋月老實的告訴她。

  「才要讚他轉性了呢!」春花接著說,「沒想到珍夫人還在坐月子,他就按捺不住了。」

  「珍夫人有孕了?」這可真讓她驚訝。

  「也不知道珍夫人怎這麼有辦法,才剛坐完月子就又傳出喜訊。」春花對這位主子的手段不由得要佩服起來。

  「王爺巴著要娶妳,就算不成也還有個蓮夫人呀!可他偏偏抗拒不了珍夫人的美色,不顧她還在坐月子又讓她懷了孕。」秋月實在很難理解王爺的行為。

  「還有啊,大家都說王爺在沀兒這兒吃了閉門羹,因此淡了對她的興趣,改而寵倖珍夫人,顯然最有希望坐上當家主母位子的人會是珍夫人。」春花將她知道的全說了出來。

  「真的嗎?」小丫鬟對於那頤指氣使的珍夫人感到萬分懼怕。

  「不然,妳想還會有誰?」春花反問道。

  「我比較喜歡沀兒當我們的主子。」小丫鬟嘟著嘴說。

  「沀兒又不肯。」秋月攤攤手,「而且這下子王爺八成會將沀兒打入冷宮,沒望了。」

  「妳在胡說什麼呀!」彤沀兒好笑地睨了她一眼,「我連正宮都沒住過,哪來的冷宮?」

  春花搖搖頭,「妳要有座偏宮可住就不錯了,還想住正宮?」也不想想王爺是何等的尊貴,她不過是平民女子,居然妄想攀龍附鳳,真是太異想天開了些。

  「難道我沒那資格嗎?」彤沀兒抬起下巴自傲地問。

  「妳的出身若能再好些或許有點希望。」

  真是這樣嗎?彤沀兒但笑不語。要不是她不能接受他有眾多妻妾,她早早就答應他的求親了。

  「沀兒,妳不覺得王爺太無情無義了嗎?」秋月探詢著她的看法。

  「是啊!一邊哄著妳,一邊又和珍夫人在一起。」春花也看不過去地指責。

  「真是太差勁了。」小丫鬟氣憤得忘了壓低音量,適巧被趕來解釋的種肇禹給聽到。

  「誰太差勁了?」他笑嘻嘻地走了進來。

  「王爺。」眾人連忙散開,假裝非常忙碌的認真工作。

  「王爺,有事嗎?」彤沀兒不卑不亢地問道。

  「我有話跟妳說。」種肇禹示意她跟他走。

  「有話請說。」她一點要動的意思都沒有。

  「我要單獨和妳談談。」他急得就要伸手拉她。

  「是為了珍夫人有孕之事嗎?」她一語道破他焦慮的心思。

  「妳知道?!」既然她都知道了,怎麼還能這麼平靜,連一句指責都沒有?

  「放心,珍苑那邊若欠缺什麼,我都會安排得妥妥當當的。」彤沀兒觀察著他陰鬱的神情說。

  「我不是要跟妳說這個。」他就怕不趕緊解釋清楚,彤沀兒會誤會他對她的感情。

  「喔?」彤沀兒顯然不想讓他的心頭好過,仍舊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我是要跟妳解釋育珍懷孕的事。」種肇禹也顧不得還有好幾雙耳朵正聆聽著他們的對話,他只想儘快將事情解釋清楚。

  「那倒是不必。」詳細的情形她自認比他這被人設計的呆頭鵝更加清楚。

  「妳聽我解釋……」他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

  「你的妻子懷孕是天經地義的事,為什麼要跟我說這麼多?」她佯裝不解的問。

  「真的不是我自願的--」他嘗試著要說明清楚卻被打斷。

  「難不成有人拿刀子脅迫你和妻子同床?」彤沀兒這話一出口馬上引來旁人的一陣訕笑。

  「差不多了。」他真的是身不由己才和那女人發生關係的,為什麼沀兒就是不肯信他?難道就只有女人會因被脅迫而失身,男人就不會因不樂意而有受強迫的感覺嗎?

  她對他一臉的委屈感到好笑,「王爺,你說這麼多不就是要我信你嗎?」

  「妳信嗎?」他仔細觀察她,卻發現在她臉上找不到一絲不悅。

  「信啊!」她怎麼可能不信這笨男人,那夜的事她可是受害者呢!彤沀兒暗忖。

  「妳真的相信?」為什麼現在反倒是他有所疑慮?

  「嗯。」彤沀兒認真地點頭。

  「那妳願意支持我嗎?」

  「我這不就支持你了。」她可是一心相信著他的清白。

  「如果妳能用行動證明的話更好。」種肇禹意有所指地說。

  「什麼行動?」

  「嫁給我。」種肇禹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一旁的人也等著彤沀兒的回答,四雙眼睛直盯著她瞧,讓她很是不自在。

  「我還得考慮。」她還沒對他那兩位妾釋懷呢!

  更何況現在鍾育珍又懷孕,她不該選在這時候蹚這淌渾水的。

  「妳讓我等太久了,這次說什麼我都要把妳娶進門。」他已經等不及讓她成為他的妻子了。

  「娶進門?怎麼,當你第幾個夫人呀?」彤沀兒語帶嘲諷地瞅著他。

  「自然是當我的正室,種府的大夫人。」這是他最想做的事。

  「可是你別忘了,我是不和人分享丈夫的。」她再次重申她一貫的堅持。

  「妳不用和她們分享我,因為妳已經獨佔了我,用妳的情愛將我的心兜在妳身上了。」種肇禹深情款款的說。

  在一旁的三個人聽得臉紅耳熱,直覺得噁心,但當事人並不這麼認為。

  「是嗎?」其實她心裡是從未有過的雀躍,但仍舊嘴硬地不肯軟下態度。

  「沀兒,妳總得給我機會吧。」他低聲下氣的懇求她。

  「難道我這陣子的表現還不夠好?」他整天纏著她示愛,這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

  「是很好啊!好到讓珍夫人懷孕呢!」彤沀兒嗤聲的嘲諷。

  「妳又說妳信我?」這回又翻起爛帳來著。

  「我是信呀!」但她氣他到現在還笨得沒有發覺那一夜的人是她。「但誰教你蠢得讓我受不了。」

  「我又哪兒蠢了?」他就算不是驄明絕頂,但也不蠢吧。

  「不然怎麼會傻得讓人設計呢?」她語含深意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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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8-9 00:42:3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發生大事了。」種夫人腳步匆忙的走進珍苑。

  「我懷孕當然是大事了。」鍾育珍心情甚好的說。

  「還有件更大的事。」種夫人急忙將她方才聽聞的消息說出來,「我聽說禹兒央請太君出面上彤家提親去了。」

  「什麼?」他當真要把那下等女人給娶進門來?

  「而且還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呢!」

  「這怎麼可以!」那就算她真的生個兒子又有什麼用?

  「妳大概沒聽到下人們是怎麼在傳這件事的吧。」種夫人對她們的計畫愈來愈沒信心了。

  「什麼意思?」

  「聽說那日禹兒一得知妳懷孕就急忙去找彤沀兒解釋,還當著眾人的面向她求親,說什麼她不用和別的女人分享他的愛,因為他的心都兜在她的身上了。」

  「這種假話他居然也說得出口。」真是太氣人了,鍾育珍氣得一張臉都快扭曲了。

  「人家聽得可心花怒放了,當場就點頭答應,咱們在種府的地位快要不保了。」枉費她們用盡心機設計種肇禹讓鍾育珍懷孕。

  「不會的,只要我先生個兒子就能保住地位。」鍾育珍腦子裡又浮出一條害人的毒計。

  「怎麼保呀?她又不是不會生,妳不過是個妾,她可是正妻呀!」

  「那又怎樣,現在她還什麼都不是。」得趁早除掉彤沀兒,若等她進了門就來不及了。

  「妳有辦法?」種夫人心裡燃起一絲希望。

  「現在還沒有,但我會想到的。」鍾育珍不想將心裡的打算說出來。

  「妳心底有數就好了,可別用盡心機卻到頭來一場空。」

  「放心,種家早晚都會是我們的。」等她將彤沀兒趕走後,主母之位就指日可待了。

  鍾育珍陰險地撇嘴,她得先做些準備,才好嫁禍給彤沀兒那蠢女人。

  「來人,小小姐呢?」她問著一旁的婢女。

  「在奶娘那兒。」婢女恭敬地回答。

  「去將她抱來,這幾日我想她想得緊呢!」鍾育珍擺出一副慈母的樣子。

  ※※※※

  「沀兒,我和奶娘有事出去一會兒,妳可否幫我看著這孩子?」鍾育珍和善地問著彤沀兒。

  「夫人要出去?」彤沀兒接過她硬遞入懷的嬰兒後問。

  「別這麼生分,咱們就快要是一家人了,沀兒妹妹。」鍾育珍拍拍她的手說。

  「現在還不是。」彤沀兒語氣淡然的回了句。

  「也對。」她聳聳肩,「我是想趁今兒個天氣好,到註生娘娘那兒求她送我個兒子,這事奶娘她懂些,所以我得請教她。」

  「沒關係,小小姐交給我好了。」反正她也挺喜歡這女娃兒的,不介意照顧她一段時間。

  「那就有勞妳了。」話一說完,鍾育珍便帶著僕人出門去了。

  「沀兒,妳實在不該答應她的。」秋月不贊同的說。

  「無妨。」她逗著懷裡的小嬰兒笑道。

  「誰知道她沒事上什麼香,況且,府裡傭僕多得是,她誰不好找偏要叫妳?」秋月嘴裡不停地叨念著。

  「我可沒她想像中的好欺負,妳放心。」彤沀兒抱著娃兒走向涼亭。

  「這我知道,但她那人不得不防。」

  「防什麼,她總不會連自己的孩子都忍心傷害吧?」彤沀兒盯著懷裡的漂亮女娃直瞧,這娃兒還真安靜。

  「最毒婦人心,妳沒聽說過嗎?」對於上回被鍾育珍誣陷的事,秋月仍記憶猶新。

  「虎毒不食子,這妳總該聽說過吧。」彤沀兒對於人性還是抱持著良善的態度。

  「但不知道適下適用在珍夫人身上。」秋月搖頭道。

  「妳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對於秋月的偏見她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因此也不以為意。

  「沒辦法,那女人讓我餘悸猶存。對了,要不要我去廚房拿些什麼過來?」

  「提壺茶水過來好了,順便拿些糕餅,叫大家過來休息一下。」她認為傭僕也要休息,因此不時會讓大夥休息一下。

  「好。」說完,秋月便到廚房去。

  過了一會兒,一群女孩就吱吱喳喳地出現在涼亭四周。

  「哇!沀兒,妳哪兒抱來的娃兒?」春花第一個沖上前去。「咦,這不是小小姐嗎?」

  「小小姐今兒個真乖。」一向最愛哭鬧的小嬰兒不尋常的乖巧,這讓時常出入珍苑的幾名丫鬟感到怪異。

  「她一向不乖嗎?」彤沀兒好奇地問道。

  「她很愛哭。」

  「可我瞧她挺乖的。」從剛才到現在都沒見她哭鬧過。

  「這就怪了,方才珍夫人還因為她一直哭而大發脾氣呢。」

  「是嗎?可現在這娃兒乖乖的。」春花指著小女娃說。

  「所以我才納悶呀!」這和方才在珍苑雞飛狗跳的情形大相逕庭。

  「大概是沀兒比較有母愛吧,這才讓娃兒這麼聽話。」秋月笑著說。

  「會不會是生病了?」一個丫頭突然問道。

  「是啊!小孩子不會說話,搞不好是病了。」有人點頭附和。

  「不對。」春花馬上搖頭。

  「為什麼不對?」兩個丫鬟狐疑地看著她問。

  「孩子要有什麼痛苦都會大聲哭鬧,怎可能這麼異常的安靜?」

  「說得也對。」兩人點點頭。

  「可是妳們瞧,她似乎真的不太對勁。」秋月發現女娃呼吸急促,臉色也異常的潮紅。

  彤沀兒將臉頰貼著她的額頭試探她的溫度,「沒發燒呀!」

  「可妳瞧她整張臉漲得通紅。」

  「真的耶!」

  「糟糕,小小姐真的病了。」

  「快,去叫王爺,順便請大夫。」彤沀兒鎮定的吩咐眾人。

  眾人急忙依言行事,彤沀兒則抱著女娃到禹軒。

  ※※※※

  「怎麼回事?」種肇禹一看見彤沀兒便關心的問。

  「小小姐好像病了。」她擔憂地說。

  「她怎麼會在妳這兒?」

  「珍夫人托我照顧的。」彤沀兒這才發現事情有異,恐怕真讓秋月給料中了,這事不單純。

  「那女人,自己的孩子不顧好,反倒跑出去逍遙。」種肇禹不滿地斥責道。

  「孩子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事?」彤沀兒話一說完,就見大夫搖著頭走了出來。

  「大夫,孩子怎麼了?」她急忙沖上前問道。

  「怕是熬不過今晚了,除非送進宮裡或許還有機會。」大夫老實的回答。

  「怎麼會呢?」彤沀兒實在無法接受這麼殘酷的事實。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大夫微蹙眉的說。

  「怎麼說?」

  「我發現孩子的脈象有異,好像是服了某種毒物。」

  「你是說,有人毒害她?」種肇禹驚訝的問。

  「很有可能。」說完,大夫收拾好藥箱便離開了。

  「難道……」彤沀兒和種肇禹互覷一眼,不約而同想到上次的事件。

  「這女人真狠心,連懷胎十月的女兒都忍心下毒手。」種肇禹氣憤的說。

  彤沀兒知道自己真的惹怒了她,她才會做出這種泯滅人性的事。

  「我有話跟你說。」她顧不得眾人的訝異,拖著種肇禹就往外頭走去。

  「妳要跟我說什麼?」種肇禹見她神色緊張不免跟著提起心來。

  「這事不單純,這孩子和上回夭折的孩子都是被人毒害。」

  「我也這麼猜想,不過孩子是她親生的,她真狠得下心嗎?」

  「可事實擺在眼前,除了她還會有誰呢?」彤沀兒真替兩條無辜的生命感到可悲。

  「她這麼做到底有何用意?」總不會無緣無故害死自己的孩子吧?

  「陷害我。」彤沀兒肯定地說。

  「害妳?」他狐疑地瞇起眼。

  她瞪了他一眼,「誰教你到處跟人說我們的婚事,這對她來說可是莫大的威脅。」

  「這是喜事,當然要昭告天下。」種肇禹將她摟近身邊說道。

  「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妳說。」他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她。

  「如果我說我們其實有過肌膚之親,你信嗎?」彤沀兒偏著頭問道。

  「這怎麼可能?!」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怎麼他這個當事人居然會毫無所覺。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這麼信你,當然是因為我知道那一夜的真相。」

  「那一夜?」難道那次和他發生關係的真是沀兒?

  「沒錯。」彤沀兒將那晚發生的事全盤說了出來。

  「太荒謬了!」他簡直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鍾育珍那女人的心機實在太深了。

  「那孩子是誰的?」既然他沒有碰鍾育珍,那她肚裡孩子的爹就不是他了,可究竟是哪個野男人的種呢

  「你這麼確定孩子不是你的?」彤沀兒故意這麼問他。

  「廢話!」對於她的懷疑他心生不滿,「我八百年沒碰過她了,怎麼可能會讓她懷孕。」

  「真的假的?」

  「妳就這麼不信任我?」他的壞名聲多少有所改善了吧,應該不似以往那麼糟糕才對。

  「誰教你紀錄不良。」莫怪乎會讓人懷疑。

  「說正格的,我們該怎麼辦?」種肇禹轉回原來的話題。

  彤沀兒想了想,低聲說:「咱們就來個將計就計……」

  ※※※※

  「孩子呢?」鍾育珍一進家門就立刻去找彤沀兒。

  「孩子病了,幸好我們發現得早,已送到宮裡醫治了。」彤沀兒解釋道。

  「怎麼會?」鍾育珍馬上惡聲惡氣地開口,「孩子明明好好的,怎麼才讓妳照顧一下就出問題了?」

  她懷疑的語氣聽起來頗為刺耳,很明顯地她認為是彤沀兒的錯。

  「妳懷疑是我下的毒手?」彤沀兒冷笑著問。

  「難道不是嗎?」鍾育珍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精了,這下看她怎麼解釋。

  「孩子是我抱的。」種肇禹在她身後無聲無息地出現。

  「你……」怎麼會?她明明親手將孩子交到彤沀兒的手上才離開的呀!

  「妳前腳才走,王爺就將孩子給抱了去。」彤沀兒攤著手表情無辜的說。

  「相公不是不喜歡孩子嗎?」鍾育珍小心翼翼地問。

  「就是王爺發現小小姐不對勁的。」彤沀兒煞有介事地說。

  「那孩子現在怎麼樣了?」本想一口咬死彤沀兒的,沒想到事情的發展和預期的相差十萬八千里。

  鍾育珍想想還是不要逞一時之快,不然栽賊不成反倒惹人注目,那事情就不好擺平了。

  「應該會沒事吧。」彤沀兒朝種肇禹暗示的眨了下眼。

  「應該吧。」種肇禹點點頭附和,「太醫說孩子的病因可能不單純,得多觀察一陣子。」

  「不……不單純?」她顫抖著聲音問。

  可千萬別東窗事發才好,鍾育珍在心裡祈求著。

  「那我要不要進宮去照顧孩子?」雖說她不想理會孩子的死活,但也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起碼也得做做樣子。

  「不用了,我已經交代盧太醫全權照料。」他可不希望孩子真的死在親生母親的手中。

  「既然這樣,那我明兒個一早進宮去看她吧。」

  「也好。」種肇禹點點頭。

  鍾育珍惴惴不安的離去,而她一走,種肇禹和彤沀兒便跟在她身後準備一探究竟。

  ※※※※

  鍾育珍鬼鬼祟祟地溜出種府,朝東大街快步走去,一會兒就來到一間藥鋪外頭。

  「呂偉,你快出來。」她拍著門喚道。

  「誰呀?」呂偉將門打開,一看清來人後,連忙左右張望了好一會兒,一把將她拉了進去。「妳真大膽,這時候也敢找上門來。」

  「你給我的藥沒問題吧?」鍾育珍擔心地問。

  「哪一帖?」

  「讓人突然沒氣兒的那一帖呀!」那帖藥千萬不要出什麼差錯才好,不然她可死定了。

  「上回妳不是見到它的功效了?」呂偉不解的問。

  「可這次會不會有麻煩呀?」她將孩子被送進宮中的事告訴他。

  「妳怎麼這麼不小心。」呂偉斥責她的粗心大意。

  「我怎麼知道會這麼倒楣,讓他們給瞧出不對勁。」

  「這會兒進了宮,妳說怎麼辦才好?」要是一般的庸醫也許沒這麼大能耐,可宮中的太醫非等閒之輩,萬一被查了出來就該死了。

  「我要知道怎麼辦還會來找你嗎?」鍾育珍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早叫妳不要同樣的把戲玩兩次妳偏不聽,這下要被查出來,咱們就死定了。」呂偉煩躁地在屋裡踱步。

  「我還不是怕那女人一旦進了門,我就什麼也不是了。」鍾育珍睨了他一眼道。

  「可現在事情演變成這樣,妳要我怎麼辦?」

  「我就是不知道才來找你呀!」她六神無主地說。

  「這樣吧,先看看太醫怎麼說。」他搔搔頭後說。

  「這……好吧!」也只好這樣了,總不能主動坦承罪行吧!

  「一有消息要馬上通知我。」他可得先做好打算。

  「你該不會想拋下我一個人偷跑吧?」鍾育珍懷疑的睨視他。

  「妳說這什麼話,我是這種人嗎?」呂偉見心思被拆穿,馬上變臉。

  很難相信他不是,可這話鍾育珍聰明得沒說出口。

  「信你就是了。」要是事蹟敗露,她絕對會拖他下水,他別想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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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想不到她真有別的男人。」彤沀兒好奇地躲在窗下偷窺,「可見你這個丈夫做得有多失敗。」

  「夠了沒!」種肇禹一臉挫敗地看著幸災樂禍的她,語氣有說不出的無奈。

  「別惱羞成怒,我說的也是實話。」她裝出一臉的無辜。

  「我們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拆穿她?」他真想立刻沖進去掀了這對姦夫淫婦的底。

  「別急,難道你不想知道是否有其他人涉入其中嗎?」

  他微蹙起眉,「妳還懷疑誰?」這妮子怎麼能這麼沉穩呢?

  「不知道老夫人是被蒙在鼓裡還是幫兇。」

  「我看這事多半出自她的主意。」娘明著暗裡淨是在幫著鍾育珍,她不會不知道才是。

  「難說,沒查清楚前,可不能妄下斷語。」

  「娘一心一意向著育珍,這事她肯定脫不了干係的。」種肇禹還是認為她們這對婆媳都有問題。

  「或許吧。對了,盧太醫怎麼說?」彤沀兒抬頭問道。

  「回天乏術。」簡單四個字卻說明他心裡的惋惜與無奈。

  「唉!一條無辜的生命又枉送了。」她輕輕地嘆了口氣。

  「都怪我,要是我當初沒答應納妾,或許她也不會做出這種事。」他很後悔當初輕率的決定。

  她拍拍他的手臂,「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還是將他們繩之以法要緊。」

  「得想辦法讓她自己坦承罪行才行,要不她肯定死都不會承認。」他相信鍾育珍顛倒黑白的能耐。

  「這我知道,但要怎麼讓她坦承呢?」彤沀兒皺著眉頭思索,「還有,這事非同小可,是不是該稟明太君?」

  「告訴奶奶?」種肇禹挑高一眉。

  「總不能一直瞞著不說吧。」

  「唉!也是。」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咱們先回府吧。」

  兩人像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離去,準備回種府商討對策。

  ※※※※

  「禹兒,你可回來了。」種夫人一見到兒子便焦急地迎向前去,「孩子沒事吧?」

  「孩子有沒有事妳不是應該很清楚嗎?」種肇禹難掩諷刺的口吻。

  「我?」她才從下人口中得知這個消息,等著要問個清楚,怎麼禹兒會這麼說呢?

  「娘,我不相信妳對育珍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種肇禹激動地脫口而出,這才想到不該這麼說話。

  「你說育珍怎麼了?」種夫人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地問。

  「孩子是被親生母親下的毒手,或許孩子的奶奶也有參與。」既然都說出口了,乾脆問個清楚。

  「你……你說什麼?!」種夫人驚愕地指著他追問:「什麼毒手?什麼參與的?要育珍設計你好懷孕是我的主意,但這關孩子的病什麼事?」

  「怎麼,妳該不會要說琴嵐那孩子的死與妳無關吧?」他諷刺道。

  「你到底在說什麼?」怎麼又扯到琴嵐那個早夭的孩子?

  「盧太醫已經查明孩子的病情了。」彤沀兒開口道,「她是被下毒,要不是及早發現,可能會像上回嵐夫人的孩子一樣被誤認為猝死。」

  「真有這種事!」種夫人這才驚覺自己被兒子當成了共犯。「你……你認為我也有份?」她急得眼淚都要掉了下來,「你居然是這樣想我的。」

  枉費呀!她把兒子拉拔到這麼大,兒子卻這樣懷疑她。

  「老夫人,妳別急,王爺不是這個意思。」彤沀兒趕緊安慰傷心的種夫人。

  「他就是這意思。」種夫人淚如雨下,哭得好不傷心。

  「老夫人可能真的不知情。」彤沀兒拉著他的衣袖說。

  「但她難辭其咎。」是她執意要他娶鍾育珍的,如今她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她也必須負責。

  「我不相信育珍真這麼狠心。」種夫人實在難以相信她一心一意信任的媳婦居然是蛇蠍心腸。

  「事實擺在眼前。還有件事更是讓妳想像不到的。」

  「什麼事?」她有著很不好的預感。

  「她還在外頭偷漢子。」種肇禹輕蔑地嗤哼道。

  「不……這怎麼可能?」她不是巴望著做禹兒的夫人嗎?怎可能還有別的男人。

  「是我們親眼所見,還會有錯嗎?」他沒好氣的說。

  「她有了你怎麼可能還看得上其他男人?」種夫人還是有些不相信。

  「多謝娘的抬舉,可惜的是我這個丈夫做得太失敗了,她才會忍不住爬牆。」種肇禹語帶嘲諷地說。

  「那……那她現在肚子裡的孩子?」

  「妳們這回的設計並未得逞,妳說那孩子有可能和我有關係嗎?」他揚起一邊的嘴角冷笑問。

  「沒得逞?怎麼會?」育珍不會大膽到連這都敢信口雌黃才是。

  他冷哼一聲,「她一定還以為我被蒙住鼓裡,幸好沀兒夠機靈,識破了她的詭計。」

  「這……」種夫人這會也沒法再替鍾育珍辯解些什麼了。

  「我真是錯看人了,才會鑄下這等大錯。」她對自己識人不明感到後侮。

  「老夫人,妳別這樣。」彤沀兒安慰道。

  「哈!我爭了一輩子,結果卻引狼入室。」她果真不是持家的料,連這點識人的眼光都沒有。

  「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種肇禹還是狠不下心厲聲斥責養大他的母親。

  「禹兒,你一定要相信我,這些事我完全不知情。」種夫人期盼的看著兒子。

  「唉!」他深深地嘆了口氣。

  「不如由老夫人出面套她的話,或許能讓她俯首認罪。」彤沀兒突發奇想地提議。

  「可行嗎?」種肇禹語帶保留地問。

  「我想應該可以。」彤沀兒用力地點頭。

  「那就由我去套育珍的話吧。」種夫人很高興自己有這個贖罪的機會。

  ※※※※

  「育珍啊!妳可知道出大事了。」種夫人慌慌張張地沖進珍苑。

  「娘。」方才回府的鍾育珍還來不及喝口茶,就見婆婆沖了進來。「什麼事?」

  「妳今天一整天是上哪兒去了,孩子出事了妳曉不曉得?」

  鍾育珍點點頭,「聽說了。」

  「我剛從禹軒經過,正巧聽到他們在談論這件事,妳猜怎麼著?」種夫人故意吊她胃口的問。

  「怎麼了?」她急聲追問。

  「聽說孩子是被人下毒,而且他們還懷疑是妳幹的。」種夫人邊說邊仔細觀察她的表情。

  「怎麼可能!」鍾育珍馬上大驚失色地否認。「娘,那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聽說沒事了,但盧太醫查出孩子是中了毒,所以他們才會懷疑到妳頭上來。」

  「中毒?那肯定是彤沀兒幹的好事,她一定是怕我同她爭寵才會下毒手。」鍾育珍逮到機會馬上栽贓嫁禍。

  「可聽說孩子的情況和琴嵐那孩子一個模樣,難道……」種夫人一臉的懷疑。

  「娘,妳這是在懷疑我囉?」鍾育珍不悅地板起臉來。

  「誰教這兩件事太過巧合了。」種夫人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不知該不該相信她是清白的。

  「娘,妳等著接收種府就是,至於其他的事就讓我煩惱。」鍾育珍決定豁出去。

  「這麼說妳真的……」沒想到育珍真的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來。

  「噓!小聲點。」

  「妳害別人的孩子就算了,怎麼連自己的骨肉都不放過?」種夫人氣憤的質問。

  「娘,有捨才有得。」鍾育珍絲毫不覺愧疚,「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我們的未來。」

  「可也不必連小娃兒都不放過呀!」

  「誰教她要是個女娃,要是兒子的話,太君早做主讓我當家了。」說到底她就是怨生了個賠錢貨。

  「但妳現在不是又有了嗎?」看來她肚裡的孩子果真不是禹兒的。

  「彤沀兒就要娶進種府了,就算我這胎生個兒子又怎樣,太君也不可能替我說上任何一句話。」

  「可妳也不能拖累無辜,況且還是妳的親生女兒啊!」種夫人對此深感不諒解。

  「娘,妳還不是為了別人的兒子疏於照顧自己的親生女兒,我可一點都不覺得這樣有錯。」鍾育珍嘲諷道。

  報應,真的是報應。種夫人難堪地別過頭去。

  她對種畹所做的和育珍其實沒有兩樣,同樣都是在傷害自己的親骨肉,她又有什麼資格說別人呢!

  「沒錯?」種肇禹怒氣沖沖的衝了進來。「妳這個喪心病狂的女人,居然還不知悔悟。」

  「你……」鍾育珍驚愕地看著他。

  「妳剛才已經坦承罪行了,這下我看妳怎麼賴。」種肇禹怒瞪著她。

  「我說了什麼?」她佯裝不解的問。

  「妳下毒殺害兩條無辜生命,妳難道不怕孩子晚上來找妳哭訴嗎?」他厲聲控訴她的罪行。

  「孩子沒死,你想騙我呀!」他笑看著他。

  「是嗎?」種肇禹嘲諷地勾著嘴角,「沀兒。」

  彤沀兒抱著已經斷氣的娃兒走進屋裡。

  「孩子在這,既然妳是她的娘親,就讓妳來陪她這最後一夜吧!」說完,他命人將孩子留下後全退了出去,並把門從外頭鎖住。

  「不!不要!」鍾育珍猛拍打著門板叫喊著。

  「反正妳又沒害她,盡點母親的責任不為過吧。」種肇禹冷聲道。

  「我不要,我不要,你快放我出去。」鍾育珍嚇得魂不附體,一雙眼直盯著一動也不動的孩子,眨都不敢眨一下。

  「妳一天不願承認,就得多陪她一天。」這招雖然不人道,可對做過虧心事的人來說卻十分有效。

  「不!」鍾育珍淒厲地尖叫。

  「不要來找我,不是我。」她見鬼似的拚命揮舞雙手,像在趕什麼東西一樣。

  「誰給妳藥的?」

  「是他,不是我。」

  「他是誰?」種肇禹總算松了口氣,他還在想不知要跟她耗到什麼時候呢!沒想到做壞事的人真禁不起嚇。

  「是不是妳肚子裡孩子的爹?」他又問道。

  「你……你……」他怎麼會知道孩子的事?

  「妳以為我不知道那天晚上其實是沀兒嗎?」他嘲諷地問道。

  「你知道?!」這怎麼可能?鍾育珍十分驚訝,她還以為這件事做得天衣無縫。

  「那晚我有些不舒服,所以把藥給倒掉了,因此對於你們的一舉一動清清楚楚。」彤沀兒慶倖自己當時清醒過來,要不還真莫名其妙失了清白呢!

  「什麼?」鍾育珍瘋狂地笑了起來,「哈哈哈!我做了什麼蠢事啊,哈!」

  「你們想捉我到官府,我偏不如你們的願。」說完她便朝柱子用力撞去。

  「等等!」沒料到她會自殺,眾人將門打開沖進去。

  「育珍,妳怎麼這樣傻?」種夫人上前扶起她的身子。

  「娘……謝謝妳疼我……我辜負妳了……」鍾育珍說完眼一閉就斷氣了。

  「育珍!」她們婆媳汲汲營營地究竟追求到了什麼,種夫人欷吁不已。

  「娘,妳節哀。」種肇禹摟住她的肩膀安慰道。

  「我累了。」種夫人一下衰老許多,似乎精力在這一刻都被榨幹了。「關於那個男人,你們自己看著辦吧。」說完,她便要婢女送她回晴院。

  「王爺,太君有請。」一名婢女走到他們身邊,恭敬的說。

  「太君不會已經知道這事了吧?」種肇禹皺眉道。

  彤沀兒聳聳肩,和他一同前往宜園。

  ※※※※

  「奶奶,還沒睡呀!」

  「府裡出這麼大的事,我哪還睡得著。」太君在渫采蓮的攙扶下起身。

  「奶奶都知道了?」

  「唉!我人雖老,但心未盲。」太君幽幽地嘆了口氣。

  「奶奶,這事已經結束了,妳就別憂心了。」種肇禹走到她身邊,試圖勸慰她老人家。

  「都是我和你娘一意孤行才害得整個家雞犬不寧。」太君輕拍孫兒的手說。

  「我也有錯,要是我堅持不娶的話,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憾事。」他對於自己當時的輕率深感後悔。

  「幸好你還是找著了真心愛的人。」她看著彤沀兒說道。

  兩人相視一笑,眼波中流轉的都是情意,這讓一旁的渫采蓮看在眼裡有幾分的心酸。

  「我找你們來是為了采蓮丫頭的事。」太君清了清喉嚨後說道。

  她這話一出口讓兩人呆愣了一下,面面相覷了好半晌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太君看出他們的擔憂,連忙說:「你們別急,采蓮丫頭有意退出這團混亂。」

  「退出?」彤沀兒打量著渫采蓮,對這位深居簡出的夫人不甚熟悉。

  「我不懂。」種肇禹不解的說。

  「其實采蓮對你的情愫,與其說是男女之情,不如說是兄妹之情還來得恰當。采蓮丫頭自幼失去雙親,自然不希望繼續在外顛沛流離,因此最好的方法就是留在這個家中,我當然樂見其成,可惜的是……」

  「采蓮可以一直留在種府,沒人會趕她走的。」種肇禹這才明白這對祖孫的心情。

  「若你不要她,她拿什麼名目留下?」

  「這……」他求救的看著彤沀兒。

  「太君放心,我和蓮夫人可以和平共處的。」雖說她千百個不願意和人分享丈夫,可她才是壞人家庭的女人,這會兒又有什麼立場說什麼呢!

  太君微微一笑,「妳有容人的雅量我很高興,不過采蓮已決定要回鄉祭祖了。」

  「祭祖?」種肇禹對她這突如其來的決定感到疑惑。

  「其實是因為鄰人來訪,說我家祖墳塌了一角,因此我決定返鄉祭祖修墳。」渫采蓮將事情說了一遍。

  「另外,我做主將她許配給她那個鄰家大哥,這樣不就皆大歡喜。」太君笑咪咪的說,「你們都是我疼愛的孫兒、孫女,我也不喜見你們空有夫妻之名而活得痛苦,這樣一來各自有了歸宿,不是很好嗎?」

  「可采蓮的名聲恐怕有損。」他還沒死,她又另嫁豈不是引人議論。

  「待你明兒個宣佈休離妾室,就只當種府另一個小姐出閣罷了。」

  「那好。」種肇禹欣喜輕鬆解決此樁麻煩事。「采蓮,表哥可要恭喜妳了。」他開心地對渫采蓮道賀。

  「我也要恭喜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渫采蓮也真心地對兩人說。

  「改明兒個就將沀兒娶進門吧!」

  「遵命。」種肇禹頑皮地躬身作揖。

  ※※※※

  「你將呂偉送到官府去了嗎?」彤沀兒問道。

  種肇禹點點頭,「是啊!他才剛要偷溜,就被我逮個正著。」

  「他認罪了嗎?」

  「沒有,他將所有的罪都往死人身上推。」反正鍾育珍也無法反駁他的話了。

  「可惡的男人。」自己做錯事還死不肯認罪。

  「算了,他一定會有報應的。」這點他現在倒是看得很開。「娘呢?」

  「夫人鎮日足不出戶,看來這次的事傷她很深。」彤沀兒實在很為她感到可憐。

  「還夫人,要叫娘了。」他輕捏她的鼻子糾正。

  「一時改不過來嘛!」丫鬟當慣了,要當入主子還真是不習慣。

  「妳也別老讓那些下人沀兒沀兒的叫妳,一點規矩都沒有。」他實在聽得刺耳極了。

  「大家習慣了。」他們要改口叫她夫人,她才會不習慣呢。

  「習慣了也要改。」她馬上就要成為他的妻子,總不能還讓人當成下人般對待吧。

  「是的,王爺。」彤沀兒巧笑倩兮地說。

  「還王爺,妳就不能改改口嗎?」他不悅的看著她。

  「原來你真正在意的是這個呀!」她打趣地笑道。

  「沒錯。」他最討厭聽到沀兒正經八百地喊他王爺了。

  「這樣也生氣。」她好笑地看著他的怒容。

  「我是妳的夫君,妳總不能只有在床上才喊我的名,一下了床就喊我王爺吧。」

  「你小聲點啦!」彤沀兒趕緊將他拉到角落處。

  「妳還會害羞呀?」真看不出來這女人還懂得臉紅呢!

  「大庭廣眾的你說這個幹嘛?」以前她是很敢言沒錯,可今非昔比,那時她什麼都不懂,現在她可知羞了。

  「沀兒。」種肇禹眉目含情地看著她,手開始不規矩起來。

  「你……你不會想……大白天的……」她被他的舉止嚇了一跳。

  「我就是想。」他已經好久沒碰她了,實在等不及到新婚之夜。

  「不行,得等到成親後。」彤沀兒十分堅持。

  「為什麼?」他實在不明白,兩人又不是第一次了。

  「不然顯得我太隨便了。」

  「我才不會這樣想妳。」說完,他低下頭覆住她的唇瓣。

  「嗯……」彤沀兒被吻得差點站不住腳,幸虧有他強健的臂膀撐著她虛弱的身體。

  種肇禹大掌往她衣內探去,卻被她給阻止。

  「不行!」她拉好衣衫。

  天啊!種肇禹哀怨地撫額輕嘆,真是難搞的女人。

  「過兩天就要成親了,你急什麼嘛!」真是個急色鬼。

  「沀兒,妳這是在折磨我。」他將下腹的慾望緊抵在她的腰間。

  「難道你只是要我的身體?」彤沀兒嘟著嘴問道。

  「當然不是。」他是這麼膚淺的人嗎?

  「那你就不能為我忍一忍嗎?」她就是想看看他對她有多重視。

  「可以。」種肇禹十分困難地吐出這句,「但我要聽妳叫我的名字。」他提出交換條件。

  「好嘛!」彤杼兒在他耳邊輕喃,「禹。」

  「這麼小聲。」他不滿地皺眉。

  「種肇禹!」她瞪著他。

  「這麼兇。」想來他娶了個不好駕馭的兇婆娘了。

  「你說什麼?」竟敢嫌她兇?有沒有搞錯啊!

  「沒,我是說,妳在床上時叫得更是好聽。」他笑著揶揄她。

  「去死啦!」彤沀兒羞得整張臉都漲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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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8-9 00:43:07 |只看該作者
尾聲

  洞房花燭夜,新房內卻不時傳出男人的嘆氣聲。

  「幹嘛這麼哀怨?」彤沀兒邊享用美食邊問。

  「唉!」他真是倒楣,怎麼連一親芳澤的機會都不被允許。

  「今天可是我們的好日子,你嘆什麼氣嘛?」

  「還真是好哪!」他撇著嘴不表贊同。

  「雙喜臨門有什麼不好的?」

  早上她嘔了一堆酸水,不禁驚動了種府上下,還勞煩盧太醫過府一趟,這才知道她早已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想來是在那一夜就受孕了。

  「當然不好。」他忍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才盼到兩人的新婚夜,誰知會發生這事。

  「盧太醫說了,我的情況很不錯呢!」彤沀兒為自己的好胃口慶倖,因為很多孕婦初期都是食不知味的。

  「是喔!那為什麼不能行房?」他最介意的就是這一點。

  「你就不能想些正經的事嗎?」整天就想著那件事。

  「這還不夠正經嗎?男歡女愛可是天經地義的事。」種肇禹自有他的一番歪理。

  「胡說八道。」彤沀兒心情可好了,尤其見他面有菜色更是難掩她的快樂。

  「看我這麼苦惱,妳好像很高興。」他不悅的指責。

  「才沒有。」她覺得這算是報應,誰教種肇禹過往的女人實在太多了,今日會有這苦果只能說是自找。

  「我也認了,反正現在除了妳,我對別的女人是興趣缺缺,既然今晚啥事都不做,那就睡吧。」說完他和衣躺在床上。

  「這樣不是太委屈你了嗎?」她輕笑道。

  「不委屈。」他悶悶地說,「為了心愛的娘子著想,為夫也只好忍耐了。」

  「這樣吧,我特准你在我懷孕期間去外頭解決,你看怎麼樣?」彤沀兒有意試探他的忠誠。

  「妳欠打啊!」種肇禹不悅地瞪視著她無辜的瞼。

  「要不是看在妳是孕婦的份上,我一定痛扁妳可愛的小屁股。」他輕撫上她的俏臀警告。

  「人家是替你著想嘛!這麼兇。」她嘟著嘴說,「是你一直表現得沒有女人會死掉,我這才勉為其難的提議。」

  「誰說我沒有女人會死掉!」

  「你的表現就是這樣呀!」她可是聽了他一晚上的哀號了。

  「那是妳,我才想。」種肇禹將她給抱到身旁,「聽好,沀兒,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不要說些惹我生氣的話。」

  「你真的會當個忠實的丈夫?」她顯然捋虎鬚上癮了,不肯甘休地質疑著他。

  「我就這麼不值得相信嗎?」他輕撫她的髮悶悶地問。

  「禹。」她沉醉在他的溫柔中,輕聲喚著他,「你會愛我多久?一輩子嗎?」

  種肇禹卻搖搖頭,「一輩子哪夠,我要愛妳生生世世,妳別想脫離我的糾纏。」

  「那好,我也要緊緊纏著你,不許你多看別的女人一眼。」彤沀兒佔有慾十足地說道。

  「那妳還准我到外頭找別的女人?」真是善變的女人。

  「你要真敢去,我就殺了你。」她微瞇起眼警告他。

  「我就說妳哪時這麼好意了,原來是想測試我。」幸好他中了名為彤沀兒的情毒,對其他女人都提不起半點勁,不然肯定早早就玩完了。

  「呵!不然你真以為我有那麼大度量呀!」她可是十分小氣的女人,說什麼也不會跟人分享丈夫的。

  「該不會是妳串通盧太醫想藉此試驗我的忠誠吧?」不然好端端的,盧太醫幹嘛特地交代他不能行房。

  「你說呢?」她有這麼無聊嗎?彤沀兒打了個呵欠轉頭便要睡。

  「說真的,妳是不是誆我的?」

  無奈佳人已被睡神給召喚了去,根本沒有替他解答的打算,害他想著這個問題直到天明。

  至於最終種王爺有沒有獲得解答,這就要問問以折磨人為樂的種夫人囉!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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