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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米可 -【鴉片玫瑰】《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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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2 00:05:1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米可 - 鴉片玫瑰

老天!許家女人是專門生來克雷家男人的嗎?
當年他父親因為她的母親被殺身亡
十年後換他受不了她的性感魅力
讓他從「絕不給好臉色」到「偶爾幻想她的性感」
從「只抱她一下下」到「就吻她這麼一次」
最後變成不顧一切將她全身剝光光--
一旦「吃」上癮,就注死的戒不掉了!
他氣自己薄如紙張的意志力,口是心非的想驅離她
她卻一再回返,執意將十年前的兇案再做調查--
不過......如果事實結果真如她所說
那他是不是可以沉淪於她的蠱惑?
縱使他會步上父親的後塵,他也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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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2 00:05:47 |只看該作者
楔子

  「因為妳,我才知道什麼叫愛,這輩子若不能擁有妳,活著將是一種折磨。」

  雷慶棠將自己關在書房裡喝悶酒,藉著酒意,他將埋藏在心裡的愛意對著電話彼端的女子傾吐而出。

  愛上一個人,在你不是自由之身時,會是一種深深的遺憾。他歎息。

  「別逃避妳的心。」他嘶啞著聲音追討伊人不願面對的禁忌戀情。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他突然流下眼淚。「為什麼要對我殘忍?」

  被女人追逐了大半輩子,愛上的卻不曾對他動心,他無法接受這種結局。

  「我可以不要老婆,也可以拋下葉絲蕾令男人著述的身軀,只求能得到妳最真的心。」他低喃豁出去的決然。「如果不能擁有妳,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他在半醉半醒間感性的呢喃。

  「我的愛,跟我走,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過著屬於我們兩人的生活,好不好?」他抹掉鹹濕淚水,像個小孩乞求著對方,「只要有妳和我的地方,將是人間天堂......」

  雷慶棠不斷描述幻想中完美的兩人新生活。

  未合緊的書房門斷斷續續洩出男主人為愛不惜捨棄一切的聲音,門外的人卻聽得心驚膽戰、怒意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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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2 00:06:11 |只看該作者
鴉片玫瑰 1
  異樣情愫融進平靜無波的單純
  想要體會男女之間才有的曖昧

   第一章

  自古以來,擁有清朝皇親國戚尊貴血統的雷家,一直是平凡小老百姓最愛八卦的名門家族之一。

  雷慶棠,雷氏道光集團董事長,俊朗英挺的外型,有著大戶人家自小孕育出的尊貴;在歷代家族光環照耀下,英俊多金的他一直是女人、媒體追逐的對象。

  傳聞,奉父母門當戶對之命與雷慶棠結為連理的雷夫人,在替雷家生下一男一女、完成傳宗接代使命後,原就「性」致缺缺近乎冷感的她,對精欲旺盛且長期搞「外婆」的丈夫從不加以阻撓,甚至暗鬆口氣。

  雷慶棠之子雷道安是雷家男人突變基因,除了承襲父親的男性魅力外,雷道安對女人以挑剔聞名的個性則遺傳自我意識高張、獨立的母親。能入他眼的女人寥寥無幾,一反雷老爺來者不拒的風流作風。

  雷家獨生千金雷盼盼則毫無其父母親顯明特質,她是個矛盾的個體,既無母親強烈的自我主義,亦無父親八面玲瓏的處世手腕,心靈脆弱如瓷娃娃的她,像只窩居的蟹子,對家有著強烈的依賴,一心只想挽救父母親貌合神離的婚姻......

  ※  ※  ※  ※  ※  ※  ※  ※

  記不得從什麼時候開始,身份地位與雷家貴族門第有著雲泥之別的許柳眉,只要遠遠看到她心目中的天神雷道安一眼,她的心情便像飛揚於森林裡的精靈,整天洋溢著幸福快樂的笑容。

  如果運氣好到近距離聽到他低沉如佳酒般的嗓音,她的心臟更是無法自主的猛撞心口,心跳聲大到連她自己都無法承受其鼓動喧鬧。

  小小年紀早熟聰穎的她雖然瘋狂崇拜不屬於她下層世界的雷道安,卻早已知曉雷家對許家的重要性--許家樓居在雷家私人土地上。

  雷家人之所以睜一生眼、閉一隻眼放縱鎮民嘲諷排擠的許家人在自家土地上為所欲為,完全是因為她母親葉絲蕾的關係。

  葉絲蕾是雷慶棠的地下情婦,這是自柳眉懂事以來就已知道的事。

  許家在鎮上的風評比穿上三天三夜沒洗的臭襪子還臭,只要一看到許家人,鎮民總會一臉鄙夷的嘲諷他們一家都是社會敗顛。

  柳眉的父親是個偷竊成性的慣竊,原本利落的手腳因為染上酒癮變得遲鈍,幾次失風被捕後,他乾脆放棄本業,整天沉浸在賭場、酒甕裡。

  母親葉絲蕾則是個極度性感勾人、卻毫無道德觀的美麗壞女人,鎮上老算命師曾鐵口直斷她是千年狐狸精轉世,一生注定靠吸男人精血為生。

  柳眉的姊姊柳愛,才十四歲年紀,就已跟母親一樣對性有著無比的熱中與需求。

  柳眉算是許家最合乎正常人標準的異類,個性沉靜寡言的她,習慣張著一雙慧黠瞳眸靜靜觀察週遭人事物,年紀雖小,她卻清楚知道鎮民對她家人的惡劣評價,而這讓她內心非常痛苦。

  她一心想耍當個被人平等看待有尊嚴的人,可惜年紀太小,根本無法為自己爭取什麼。

  遭人譏笑蔑視的日子雖然讓柳眉痛苦難受,幸好這世上還有雷道安救贖她受歧視的靈魂;他是她唯一的精神天堂,也是她的天神。

  在她小小心靈裡,天堂裡的神祇是超乎世間平凡情愛的,只要能遠遠看著雷道安,她就心滿意足。

  ※  ※  ※  ※  ※  ※  ※  ※

  甚少在鎮上大馬路閒晃的柳眉,心不在焉四處張望著,她希望能不期而遇碰上剛回國度假的雷道安。

  一想到她思念到心絞痛的天神已近到一起呼吸鎮上空氣,她愉悅跳動的好心情便不再受鎮民鄙夷的目光所影響,心裡淨是他振奮人心的影子。

  「哇!『小婊妹』出來逛街呀!妳那萬人騎、眾人壓的『婊姊』呢?」

  一群穿著國中生制服的街角混混,露出邪惡淫憨目光,調戲單獨出門的柳眉。許家人是何種貨色,他們再清楚不過。

  聞及淫穢言語,柳眉頭也不抬,瘦小身體微微一閃,繞過橫擋在面前的小混混,理也不理的加快腳步往前走。

  以往只要目及所至看到這群常跟姊姊廝混在一起、惡名昭彰的地皮流氓,她一定豎起全身寒毛逃之夭夭。剛剛因為失神想著雷道安,才沒警覺他們的靠近。

  「你們看,這麼小的年紀,走起路來屁股搖得比她『婊姊』還騷,上她的滋味他媽的一定爽呆了!」其中一位長相尖嘴猴腮,一副發育不良的少年,色迷迷地盯著柳眉左右款擺的俏臀,猛吹一哨。

  「嘖!惹到你老二啦!」另一個同樣有感覺,不斷猛吞嚥口水的少年嘻鬧的捶他肩膀。

  「他奶奶好的!黑卒仔,你還不是一樣?」尖嘴猴腮少年瞟向同伴凸起的褲襠一眼。

  「許家女人果然都是生來爽男人的!」高瘦似竹竿、膚色黝黑的少年做下總結。

  他們作夢也沒想到,這小不隆冬還沒發育完全的女孩,竟奇異地吸引他們邪念目光。

  「『小婊妹』,別走嘛!沒聽到哥哥我對妳有興趣嗎?」叫「黑卒仔」的少年被她散發出的魅力所牽引,大步一跨,擋住她的去路,淫爪一勾,欲抓住她瘦小肩膀。

  柳眉機敏迅即往下一蹲,閃開令人作嘔的狼爪後,隨即拔腿沒命往前奔跑。

  鎮內最熱鬧的街道上,往來行人雖多,卻沒有一位善心人士肯伸出援手幫她解危,只因為她是惡名昭彰的許家一分子。

  「他媽的!敢耍我?」大個兒邁開步伐想擒住個頭嬌小、行動卻敏捷機警的柳眉,長手一探,撈了個空。

  柳眉如泥鰍般矯捷避開對方狼手後,迅速朝最近的巷子口溜入,頭也不回、沒命往前衝。

  「他奶奶好的!快追,別讓她跑了!」

  屢屢讓她脫跑,早已惹惱這幫無法無天、容不得別人在面前撒野的不良少年。他們不信區區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孩有何能奈逃出他們的手掌心。

  街,依舊熱鬧,熙來攘往的鎮民依然漠視眼前這一幕--

  背後有黑道撐腰的小混混猛追著一名十一來歲的小女孩在巷弄內亂竄狂奔......

  ※  ※  ※  ※  ※  ※  ※  ※

  柳眉沒命的見路就鑽,她知道如果被他們逮住,後果將不堪設想。

  她知道目前自己只能仗著靈活手腳避開他們的追趕,但一旦時間拖久,她的體力絕勝不過身強體壯的小混混。

  正當她絞盡腦汁、苫思對策時,眼前所見景物讓她眼睛為之一亮,緊繃到極點的神經馬上傳遞訊息。

  提起己快虛脫無力的小腳,不管是否有毒蛇出沒,她不假思索的朝小巷盡處濃密蓊鬱樹叢鑽入,一溜煙地,瘦小身軀已隱沒在其間。

  隨後趕到的混混停住腳步對著逃入黑壓壓樹叢裡的小女孩放聲咒罵,他們氣歸氣,可不想拿自己的身體喂毒蛇,更何況這裡已屬雷家產業,他們可惹不起家大勢大的雷家人。

  柳眉耳邊不斷傳來叫罵聲,恐懼過度的她以為他們也跟著追進來,心一慌,不顧樹枝刺籐割傷皮膚帶來的疼痛,不斷往樹林深處前進。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叫囂謾罵聲逐漸小到幾不可聞,確定危機已解除後,她這才倚靠在粗壯樹幹上,將驚嚇過度的身軀滑坐在樹根上,不斷喘氣平息過於緊張害怕的情緒。

  待心情平復,柳眉隨即發現雙腳傳來陣陣刺痛,低頭一看,她的長褲不知何時已被樹枝割破好幾個洞,整條腿及腳底不斷滲出絲絲血跡,為了見雷道安特地穿上的拖鞋也不翼而飛。

  不顧身體被樹枝刺籐割開的傷口正疼著,她勉強站起虛弱無力的雙腳想回頭找尋不慎遺失的拖鞋,突地,一陣熟悉男性爽朗笑聲鑽入腦梅。

  這聲音,她再熟不過......先前被追趕的恐懼及遺失鞋子的心疼瞬間已被遺忘,她一顆乘著空氣不斷向上飛揚的心,快樂得幾乎快碰觸到天使瑩亮羽翼。

  只要是關於雷道安所有的一切,她永遠不會忘記--他粗獷俊帥的外表,獨特迷人的低沉嗓音及爽朗豪邁的笑聲,潔白整齊的牙齒,還有他昂首闊步、傲視群倫的走路姿勢......一切關於他的事情,她都深植腦海。

  柳眉放輕腳步慢慢靠近聲源處,撥開濃密樹葉,她倒吸一口氣,映入眼簾的極致美景讓她大開眼界。

  她從不知道鎮上竟然有個被老樹層層環繞、波光粼粼的天然湖泊......驚歎的凝眸焦距又被岸邊熟悉身影給吸引住,她睜大眼睛看著只穿著泳褲的雷道安。

  一閃而逝的精實身軀宛如獵豹般優稚地展現出力與美,「撲通」一聲的消失在湖面上,柳眉心臟也瞬間停止跳動一般。

  她用力搓揉眼睛,不敢置信方纔所見......她竟然親眼看見雷道安近乎赤裸像大人般成熟挺拔的身軀!

  柳眉失了魂魄,忘了呼吸,傻傻呆愣住。她因為呼吸錯亂而心跳紛亂無章的胸口起了未曾有過的特殊感覺。

  她不知道那是什麼感受,只知道對他有如天神般的信仰已變了質,對他單純的渴望已染上顏色--男人與女人才有的曖昧情愫。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劃破大自然寧靜的人為喧鬧聲替她尋回了遺失的心。

  她羨慕那群家世與天神相近的富家子弟;而她,一位來自下層社會的小孩,卻只能冒著生命危險,遠遠地默哀彼此間的差距。

  如果可以,她願意花上一輩子的時間,只求得到雷道安關注的一眼。

  呆呆望著眼前令人傷感卻又戀戀不已的畫面,她輕吁口氣,帶著一顆已遺落的心,悄悄離開雷家私人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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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2 00:06:3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五年後

  「媽,明天是我的畢業典禮,妳可以來參加嗎?」

  轉眼間,柳眉即將國中畢業,學業成績第一名的她,希望家人同她分享那份抬得起頭的尊嚴。

  正在穿衣打扮的葉絲蕾停下動作,驚訝望著眼前從未關心過甚至漠視存在的女兒。

  「別拿這種事來煩我......這件好看嗎?」注意力永遠在自己身上打轉的葉絲蕾不耐煩地揮揮手,她才懶得理會身外之事。

  柳眉眉一垂、眼一黯,努力打起精神不讓自己太難過。「媽穿什麼衣服都好看。」

  老天爺厚待母親,生了兩個小孩,母親的身材依舊曲線完美動人,增添的只有讓男人更為之神魂顛倒的成熟韻味。

  眼前這襲酒紅色露胸緊身迷你裙,將母親性感狂野的異國風情展露無遺,幾乎裹不住的豐滿波霸呼之欲出,白皙無瑕的水嫩肌膚在一片熾火圍繞下,令人忍不住想啃上一口。

  「小鬼!嘴巴越來越甜了。」葉絲蕾滿意地看著鏡中完美的好身材,她拿起皮包,揚首甩動一頭及腰波浪鬈發,充滿異國風情宛如性感妖精的臉龐,像極了算命師所形容準備出去吸取男人精血的狐狸精。「今晚我會回來。」她隨口敷衍,隨即扭著翹臀風情萬種的走出去。

  母親像一陣狂風席捲而過,除了留下濃郁香水味外,整個房子再度陷入極度冷清。

  柳眉站在窗前看著母親開著情夫送的紅色跑車疾駛離去。

  待顯亮紅色小點消失,待捲起的塵埃平息、待她失望心情平復......她輕歎了一口氣,打起精神將昨夜被父親砸亂的屋裡擺設打掃一遍。

  昨天中午,趁著父親難得清醒,她告訴他她想要繼續升學的願望,不料卻遭來一陣毒打,父親甚至揚言要她像柳愛一樣,畢業後馬上到酒家賺錢,供他買酒睹博。

  她嚇得不敢再提,內心卻更加惴惴不安,因為一旦姊姊停止供應父親金錢,他很有可能將矛頭指向她。

  她從不怨老天爺不公平的安排,但父親好吃懶做、母親不守婦道的個性,卻讓她絕望透頂。

  既然先天環境她無從選擇,她知道自己未來的人生勢必得靠自己努力,才能脫離這種糜爛不堪的生活。

  望了眼窗外風和日麗的天色,陶冶人心的大自然美景不斷慫恿心情鬱悒的她出走,受不了好山好水好風景的誘惑,她舒展眉心響應它們的呼喚。

  柳眉的散步路線多年來始終如一,自從意外發現雷家湖濱小屋後,五年來通往小屋的快捷方式已成為她散步解悶的路道。

  她不再像以前傻傻地在鎮上亂晃,等待雷道安驀然出現在她視線內。五年來,她幾乎每天都會來到湖邊沉澱鬱悶心情,想念遠在美國的雷道安。

  只要一接近這片雷家人用來休憩度假的寧靜小湖,她彷彿能感應到雷道安就在她身邊不遠處,而不是遠在地球另一端。

  ※  ※  ※  ※  ※  ※  ※  ※

  湖濱小屋是雷董事長幽會的場所,她曾經看過雷慶棠赤裸著身子迫不及待將包括她母親在內的女人壓在前廊地板上猛烈撞擊彼此。

  她無法理解大人們為什麼要把自己搞得氣吁吁、汗涔涔的,這有什麼樂趣可言?偏偏他們樂此不疲。

  那些大人禁忌小孩不准看的限制級畫面,她從來不覺得神秘好奇。講白了,大人口中所謂的做愛不就是男人將生殖器插入女人的陰道內撞擊,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呢?

  柳眉輕歎口氣,煩躁地跟湖泊吐露鬱悒心情,「請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呢?」她皺著眉頭、嘟起嘴,雙手托著下顎,喃喃自語。

  若不繼續升學,她知道自己永遠是受人鄙視輕蔑的許家人,她將一輩子過著沒尊嚴的生活。

  不,她不願意再過這種生活,她一定要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改變鎮民對許家的看法。

  可除了繼續升學唸書,她想不出還有什麼能夠讓她改變人生的方法。

  既然父親不讓她讀書,乾脆......小小腦袋瓜閃過電視劇裡誇張的劇情。

  乾脆離家出走到市區半工半讀!

  她煩躁地將十指插入發中,想來想去,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解救自己陷入火坑的危機。

  然而現實層面的考慮又讓她裹足不前、猶豫不決。

  雖然市區離鎮上不到半個小時車程,可從小到大,她就像只井底之蛙,從未離開鎮上一步,突然間要她一個未曾見過世面的小女孩單獨到都市討生活,光想到要獨自面對未知的陌生環境,就讓她頭皮發麻、惶恐不已。

  她深吸一口氣,驅除心中不斷退縮的負面情緒。

  為了有尊嚴的人生,她一定要做到!

  她不斷對自己信心喊話,期勉自己不要因為挫折就沮喪洩氣。

  書上不是說「天無絕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嗎?相信只要有心,就可以改變自己的人生。

  她要做給別人看,她要改變鎮民對許家惡劣的印象!

  柳眉豪氣萬千的發下誓言,體內血液激動亢奮、不斷沸騰著直衝腦門,那股受盡鎮民屈辱、亟卻破繭而出的雄心壯志叫囂宣洩著。

  一陣疾駛而至的刺耳煞車聲劃破靜謐氣氛,也打斷了她高昂的信心喊話,她機敏的將身子往樹叢內一縮,屏息以待不速之客出現。

  輕盈腳步聲在前廊上響起。

  「道安,想不到鎮上竟有這麼美的地方!」女人過分嬌嗲的討好聲響起。

  道安,柳眉全身血液倏地往腦門沖,她顫抖著雙手掏掏耳朵,懷疑自己是否思念過度、產生了錯覺。

  「甜心,我沒騙妳吧?」雷道安低沉嗓音給了柳眉肯定答案。

  五年了,她從不曾忘記他的聲音,她的天神依舊有著無比的殺傷力,光是知道他在她附近,她的血液就開始不受控制的沸騰起來,先前的煩惱已被拋諸於腦後,整個腦袋亂烘烘的都是五年前他只著泳褲幾近赤裸的結實身影。

  柳眉閉上眼,嘴角含笑聽著他誘拐女孩的低柔磁嗓,滿心幻想自己就是吸引他全副專寵的幸運女孩。

  「安,人家想游泳!」

  一陣安靜後,女孩熟悉的撒嬌聲音像極了她的姊姊遇到心儀男子時刻意偽裝出的語調。

  「甜心,我的腳痛,恐怕沒辦法。」雷道安漫不經心隨口編出謊言。

  「噢!可憐的安。」女孩當雷道安是重病患者,小心冀翼將他推坐在木質搖椅上,隨即整個人蹲跪在他身前,雙手沿著結實小腿肌或輕或重往上揉捏。

  柳眉聞言,掩嘴差點笑出聲。雷道安編的借口一聽就知道是謊言,那個女孩不知是故意還是傻傻聽不出來。

  「親愛的,要不要讓我爸檢查看看?」女孩嬌嗲著誘惑聲,蹲在他打開的雙腿間,雙手不斷撫摸他結實大腿,媚眼勾挑著心儀已久的男人,故意前傾的乳溝深壑一覽無遺。

  「妳幫我檢查。」雷道安低喃著煽心情話,修長雙腿倏地箝住眼前引誘他的佳人,雙掌自動撫上披在腿上質地柔軟的髮絲。

  「我......嗯......」女孩嬌嗲著聲,幾乎說不出話來,原本撫摸大腿的玉手往前一勾,跪著抱住他硬實腰桿,豐聳胸脯往前一送,頂住他的凸起褲襠處不斷磨蹭誘惑。

  女孩彷彿置身在夢境裡,到現在柳眉還不敢相信,對女人一向以挑剔著名的雷道安竟會約人出來幽會。

  「甜心,幫我做全身檢查。」魔鬼嗓音裡注入誘因,不待女孩開口,雷道安迫不及待俯身抱起不斷在他身上點燃情慾之火的女人。

  「安,你的腳......」

  「它好得很!」

  「討厭!害人家擔心...」

  兩人打情罵俏聲越來越小,最後隱沒在屋內,柳眉忍不住微微探出頭,想探個究竟。

  一絲尖銳抽氣聲從屋裡隱約傳出,她不禁皺起眉頭,光聽聲音,她已經知道裡面發生什麼事了。

  奇怪,為什麼每個女人都喜歡做這檔事呢?

  納悶的同時,斷斷續績傳出雷道安柔得似水如銀的誘人嗓音,這麼溫柔呵護的語調,深深撼動柳眉感官,是一種無法克制的震撼。

  雷董事長跟母親在做這檔事時,常常像原始人類一樣粗魯吼叫,雷道安卻像個有教養的紳士。柳眉忍不住好奇想看他做這種事時,跟其它男人到底有什麼不同。

  打定主意,她躡手躡腳走進門,發現他們並不在客廳裡,她矮下身子朝左側聲源處無聲無息匍匐前進,男女急喘低語聲越來越清晰,她停靠在門扉半掩的實木門前,慢慢推開厚重木門,倏地被眼前火辣畫面怔愣住!

  天!柳眉口乾舌燥盯著眼前活色生香、性感橫流的激情鏡頭,無法言語。

  看過無數次這類限制級運動的柳眉,第一次真實感受到男女歡愛的畫面會讓她臉紅心跳,彷彿身體藏有一把無處宣洩的熱火,令她燥熱難受得很。

  看著雷道安曲線完美有力的背部及堅挺結實的窄臀毫無遮掩地展現在面前,柳眉發現體內血液激烈沖刷她的雙腿間,她不安地扭動燃燒著火的身體。

  隨著雷道安黑色頭顱往下移枕在女孩胸前用力吸吮,柳眉暗暗倒抽一口氣,發現自己的乳頭也隨之變硬。

  被他性感身軀密無隙縫的壓住會是什麼感覺?她看了眼眼熟的女孩,嫉妒她能得到天神的眷顧。

  咦......是她!鎮上綜合醫院吳院長的寶貝女兒?那個小時候總穿得漂漂亮亮、曾經當選國小模範生的吳曼麗!

  她不是眾人眼中優稚漂亮宛如公主高不可攀的乖女孩嗎?為什麼也會做出這種被大人禁忌歧視的行為?

  在她的觀念裡,雖覺得男女間的另類運動並不值得大驚小怪,可她清楚知道她的母親、姊姊就是因為熱中此道而遭鎮民鄙視。

  雷道安令人沉醉的寵溺嗓音喃喃低語,一字一句輕柔飄近柳眉分心的腦海裡,充滿挑逗意味的枕邊情話讓她臉紅耳赤,倏地清醒過來。

  就連做愛,她的天神也比其它男人來得優雅迷人,她不禁著迷地看著他誘惑身下女人的一舉一動。

  隨著雷道安熟練的愛撫動作,曼麗尖銳呻吟聲慢慢釋放出極度歡愉的高亢,她按捺不住急躁的猛烈情慾,開始擺動彷若被火熾吻的身體。

  整個房內瀰漫著低沉喘氣伴著高揚吟哦,雷道安腰下動作逐漸加快,曼麗弓起下半身將自己推向他,受到情慾左右的兩人呻吟聲越來越急、越來越挑動人心。

  完整目睹雷道安驚心動魄的做愛過程,柳眉鼓動著大到嚇人的心跳聲,靜悄悄退出激情橫流的房間,大氣憋在胸口,如貓般無聲無息越過客廳走向門廊。

  混沌腦袋不斷回放吞噬她神經的刺激畫面,她心神恍惚的轉向小屋另一邊隱沒在樹叢裡的快捷方式,待腳尖踞到啤酒罐發出足以引人注意的聲響時,她警覺自己洩漏了蹤跡,心一慌,顧不了是否驚擾了屋裡人,加快腳步的逃離小木屋......

  ※  ※  ※  ※  ※  ※  ※  ※

  雷道安坐正身子正好瞄到窗外有一抹纖細身影隱入樹林裡。

  縱使幾年未見,他還是能一眼認出有著一雙靈活好奇凝眸、雙肩默默承受外界壓力的許家小女孩。

  許家離這裡尚有一段距離,她怎會出現在這裡?他懷疑剛剛她是否看到了什麼。

  她跟許家人很不一樣,沉默文靜的她,不像聒噪沒品味的姊姊喜歡賣弄風騷,她似乎習慣睜若一雙慧黠、彷彿能穿透人心的眼眸,靜靜觀察週遭的人事物。

  她是許家唯一用腦袋思考的人,可惜,生錯家庭投錯胎,這輩子她將背負遭人鄙視譏諷的陰影過日子。

  雷道安的視線追隨隱沒樹林裡的纖細身影,替她未來不見光明的人生感到惋惜。

  她的母親葉絲蕾跟自己父親之間的外遇問題從不曾困擾他。一個精力旺盛且事業有成的男人,如果老婆是性冷感又默許他向外尋求紓解時,花心是可以被諒解的;只要逢場作戲不當真,他不會斥責父親的多情。

  不過,葉絲蕾與父親的婚外情能持續這麼多年,頗讓他感到意外。花心的父親換過無數女人,唯有葉絲蕾有辦法罩得住喜好流連百花叢林的父親。

  幸好父親對事業有著強烈責任心,對子女更是呵護有加,不然以父親對女人數十年如一日的熱中追逐,雷家將會因外遇介入而永不得安寧。

  「什麼聲音?」曼麗噘起朱唇,纖指不滿地拉著對著窗外失神的雷道安。盼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能跟他上床,她可不願在此當口有任何事情轉移他的注意力。

  「是只沒殺傷力的貓。」雷道安收回注視,朝她歉然一笑。「我的小甜心,妳美麗的身體讓我沉迷。」

  習慣在床上溫柔呵寵床伴的他,單手伸進被子裡,爬上半遮掩的雪白胸脯,技巧地摩挲著細膩肌膚,口裡不斷發出如音樂般低柔呢喃聲。

  「安,我還要......」先前的不滿迅速消失,曼麗顧不得女性矜持,主動要求。

  「甜心親親,請允許我幫妳做全身檢查。」話一說完,他以唇挑逗蠱惑身下佳人性感帶,陶醉其中渾然忘我的曼麗,早已慾火焚身說不出話來。

  ※  ※  ※  ※  ※  ※  ※  ※

  一路上,柳眉一顆心怦怦狂跳,負荷不了雷道安帶給她過度的情慾刺激,她的身體一直處在亢奮高峰點。

  她作夢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能親眼目睹雷道安做愛的過程。

  雖然只看到他修長有力的腿、挺翹結實窄臀,以及隨著他動作起伏有致、肌理分明的背膀,她就是知道他有著她見過最棒、最性感的體魄。

  她看過好幾個男人赤裸裸的身體,只有他能讓她心靈產生從未有過的化學變化。

  一股異樣情愫深深撞擊平靜無波的單純情慾,讓她對男人的身體染上男女間才有的曖昧變化。

  她也要躺在他懷裡聽他呢喃如絲緞般的情話!突地,柳眉為自己腦海浮現的想法赫了一大跳。

  老天!她竟然想跟他......她摀住佈滿紅暈的臉頰,不敢再想下去。

  她跟他,絕不可能!

  夢想跌回現實,存在的只有沮喪。

  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鴻溝不是外力、阻力,面是天與地永遠不可能交集的並行線。

  她從不敢奢望他會注意到她,她只求他能繼續活在她的夢境裡。

  夢裡的世界為今天的意外多添了一份不一樣的渴求--她純潔的心靈因為雷道安而染上成人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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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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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2 00:06:4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稟報少爺,老爺昨夜沒回來。」

  二十五年前隨著雷家夫人來到雷府的高管家,躬身告訴正在聽電話的雷道安。

  「我知道了。」受不了高管家動不動就行鞠躬禮的謙卑態度,雷道安屢次抗議無效後,乾脆由著他高興去。「方秘書,我會提醒我爸把上地開發的資料帶去公司......九點半要簽約......好,我會通知他......」

  在哈佛攻讀碩上學位、難得回來度假的雷道安,一早被方秘書電話吵醒,也才知道父親昨晚一夜未歸。

  已經九點了,按照父親以往的生活習慣,就算昨夜玩過頭,早上他也會回家梳洗才對。

  對工作極有責任心的父親不可能讓私生活影響公事,他應該記得早上九點半耍簽定重要合約。

  雷道安撥打私人手機,發現竟沒人接聽。會不會發生什麼事情?不安在他心裡擴大蔓延。

  「哥,怎麼了?」身著名牌新款休閒服,一臉精神奕奕、準備下來吃早餐的雷盼盼,發現哥哥對著手機陷入沉思。

  「沒事。這麼早起,去哪兒?」雷道安轉移小妹易鑽牛角尖的注意力。

  「好久沒清晨去遊湖了,我想倣傚古代騷人墨客附庸風雅一番。」她笑道。

  「聽起來不錯,說不定雷家也能出個七步成詩的女曹植!」雷道安寵溺的騷騷她及耳短髮,俯身在她額上輕輕一吻。

  「不要摸我的頭髮啦!」盼盼忍不住大聲抗議。她最厭惡人家這種老認為她還沒長大的動作,偏偏爸爸跟哥哥常常仗著身高優勢,樂此不疲的逗弄她。

  「誰教妳排行最小嘛!」雷道安點了下她鼻頭,故意刺激她。

  「令人痛恨的事實!」盼盼嘟著嘴洩氣道。就因為排行最小,家裡根本沒人會聽她的話。

  從小被家人常寶呵護的她,就像城堡裡受盡寵愛的小公主,唯一讓她不順眼甚至痛恨至極的,只有下賤的許家人。

  父親跟葉絲蕾搞外遇已有好幾年,她屢次向父親嚴重抗議,父親總是微笑以對,從不正面答覆,這讓有感情潔癖的她無法忍受自家人的隨便。

  「爸呢?去上班了嗎?」盼盼隨口問。

  「嗯!」雷道安語帶含糊。萬一讓盼盼知道昨晚父親沒回來,手機又無人接聽,她肯定會緊張地胡思亂想。「我回書房找些資料,妳先用餐。」他找借口離開。

  盼盼圓眸嬌視消失在二樓書房的高大背影,納悶純粹回國度假的哥哥有什麼事情好忙的......

  ※  ※  ※  ※  ※  ※  ※  ※

  一進入書房,雷道安立即打開計算器叫出父親的行程表,他發現紀錄事項皆跟方秘書電話裡所言一致。

  他擰緊眉頭,翻遍桌上所有數據,希望能找到父親臨時更改行程的線索,結果卻令他大失所望。

  毫無頭緒的無力感讓他的神經越繃越緊,他氣餒地大手一揮,將桌上檔案夾掃落一地。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連專門用來聯絡家人的手機也會無人接聽?疑問在他腦海不斷盤旋,他不安地來回踱步。

  會不會父親昨晚應酬喝過頭,倒在某旅館睡著了?

  可能性雖小,他還是打電話到車房求證,結果卻出乎預料--父親昨晚自己開車出去。

  他會單獨開車出去,通常只有一個理由--幽會。

  這下子雷道安更加糊塗了。外遇多年且行事毫不避諱的父親,一向公私分明,從不曾因為女人而放下公司不管。

  抽絲剝繭、過濾所有可能發生的誘因,他想破頭也猜不出父親到底在哪裡。

  會不會被綁架,不,不可能,如果是綁架,應該一早就會接到勒索電話。

  雷道安突然想到唯一有可能知道父親在哪裡的線索,他急忙下樓衝往車房。這種從未有過的弔詭揪得他一顆心七上八下、不安狂跳。

  「少爺,你的咖啡。」高管家端著雷道安一早必提神的精選黑咖啡。

  「不用了!」他像陣強風掃過杵在樓梯口的高管家,「高管家,我爸若打電話回來,請馬上通知我!」他回頭拋下話。

  「是!少爺。」躬身彎腰的高管家才抬起頭,已不見雷道安身影。

  ※  ※  ※  ※  ※  ※  ※  ※

  一早柳眉不斷刷洗昨晚被父親拿來當馬桶用的牆角,濔漫屋內的陣陣尿騷味及令人作嘔的酒味,讓她忍不住掩鼻皺眉。

  待她將房子徹底清掃乾淨、傢俱歸位後,她癱坐在木椅上滿意地看著自己辛苦一早上的成果。

  正當她舒服的想打個盹時,遠處突然傳來轟轟汽車引擎聲吸住她幾欲入眠的心神,她倏地清醒過來。是媽回來了!

  她趕緊跑到屋外,遠處疾駛而來的並不是她想像中令人怵目驚心、耀眼如火的紅色小點,一輛銀色發亮的進口跑車正朝這邊疾駛,捲起的塵土漫天飛起,宛如熊熊怒火般不斷吐出張狂勁道,她瞇眼看向陽光下反光刺眼、極為眼熟的車身......

  是他?柳眉驚訝過度的心臟瞬間停跳一拍,洶湧而上的喜悅籠罩心口,胸脯突來一陣刺痛,她不由得瑟縮著過於激動的身子。

  他怎麼會來這裡?她手腳不聽使喚的僵在原地,眼眸震驚的睜得老大,不敢相信他會來這裡。

  雷道安「砰」一聲用力甩上車門,怒氣衝天、大步走向站在走廊上的柳眉。

  「叫妳媽出來!」粗暴森冷的語調震天響起。

  十六年來,他第一次對她說話。

  柳眉為這項事實樂暈頭,全然沒注意到他所露出的蔑視不屑口吻。

  「請問有什麼事嗎?」她盡量穩住抖動的聲音,像個有教養的人,禮貌地開口。

  「SHIT!不要讓我說第二遍!」雷道安咬牙切齒地道,陰鷙雙眸對上她光彩的慧黠雙眸時,心臟彷彿被猛螫了下,他匆匆調開視線,強迫自己睨視她身後破舊不堪的房子。

  該死!雷道安在心裡咒罵。在這節骨眼上,他竟然為眼前瘦不拉嘰的女孩分心!

  被他粗魯的叫罵聲拉回現實的柳眉終於注意到他傷人的譏諷表情,心沒來由一陣抽痛。她摀住抽搐胸口,身如落葉般顫抖著,他無情如刀刃的眼神,像是洪水猛默,殺個她措手不及。

  她閉緊起雙眸,試圖將他令人心痛的眼神拋出腦海。她要的是記憶裡完美溫柔的天神,而不是眼前怒不可遏的撒旦。

  用心看著我......你難道看不出我跟我的家人是不一樣嗎?柳眉在心底無言吶喊。

  「不要挑戰我所剩無幾的耐心!」她哀怨的神情讓雷道安心軟,察覺自己輕易受她影響的情緒,他以指用力爬過頭髮,更加厭惡自己。「SHIT!」這次他是咒罵自己輕易被蠱惑的心。

  「我媽還沒回來。」選擇避開他帶來傷害的眼眸,柳眉低下頭,細不可聞的據實以告。

  「妳媽也沒回家?」難道父親跟她母親還在一起?雷道安閃著異樣光芒的銳眸眨也不眨直睇著她,消化這從未發生過的事。

  「可不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柳眉鼓起勇氣開口。

  「不關妳的事!」正為這件事煩得心神不寧的雷道安,硬是甩掉胸口升起的莫名悸動感,怒聲斥喝脆弱可人的她。

  「你剛才說我媽『也』沒回家,難道雷董事長也一樣?」柳眉不知自己在他如鷹銳眸般的陰鷙注視下還能開口說話。

  她是許家唯一有腦容量、有勇氣的人。雷道安不由得正視她一眼,也第一次看進她與她家人迥異的獨特氣質。

  明明嚇得如風中顫抖落葉,思緒倒是清晰不紊亂,若不是他急著找人,他或許會逗著她多恐嚇幾句。

  「妳媽常徹夜不歸嗎?」雷道安怒沉著聲再度開口。

  「嗯......不過這個時候她通常已經回來了。」柳眉羞赧低下頭囁嚅道。別人知道母親的行徑是一回事,要自己親口承認卻是件難堪的事,尤其是在她最在意的人面前。

  雷道安試著釐清找不到思緒的癥結所在--葉絲蕾有可能跟他父親在一起。這也是唯一線索。

  如果是這樣,父親不可能電話不接、公事不顧,畢竟他跟葉絲蕾在一起是眾所皆知、其至連母親也默許的事。

  雷道安忍不住氣憤地再度咒罵出聲,整件事情的發展,像打了死結的謎團。原本以為能在這裡找到答案,結果發現事情越理越亂,完全超出他所能掌控的範圍。

  可惡!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父親現在還不見蹤影?

  他怒瞪貌似葉絲蕾卻較瘦削的柳眉,強力壓下心頭對她無故竄起的其名感受,不屑地冷哼一聲後,他像刮起的一陣強風,迅即轉向身後的銀色跑車。

  悅耳手機鈴聲驀然響起,吸引住主人焦躁的心,關上車門的同時,雷道安順手接起,當聽到對方幾近崩潰的尖叫聲時,他的臉色倏地刷白,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打從心底竄起,殺個他措手不及!

  老天爺!不准你開這種玩笑--

  ※  ※  ※  ※  ※  ※  ※  ※

  當雷道安焦急來到湖濱小屋時,十數名員譬早已封鎖住現場,他伸出雙臂緊緊抱住蜷縮於牆角、眼神渙散的妹妹。

  「哥在這裡,乖,不要怕。」強壓下心頭的恐慌,他不斷安撫盼盼瀕臨崩潰的情緒。

  「哥,我剛剛看見爸爸......他......他死了......」原本電話裡頭驚嚇過度的盼盼,突然變得異常平靜,彷彿事不關己般呆呆自語。

  「盼盼,想哭就哭出來。」雷道安焦慮地看著盼盼,她不正常的冷靜讓他害怕。

  「不,我不哭。」她拒絕接受腦海浮現父親倒臥血泊的畫面。她一定是很壞、很壞的女兒,才會作這種可怕的夢。盼盼從雷道安懷裡望向不遠處四處走動的警察,突然驚慌道:「我不要在這裡!我要回家!」這裡太可怕了,她一刻也待不住。

  「別怕。」雷道安將她緊緊擁住,一再安撫她受驚嚇的心。

  「不!我就是不要待在這裡。」悶在他懷裡的聲音模糊不清的哭訴著。

  「好,哥差人先送妳回去。」他隨即請人將妹妹送回家。

  「哥,你要趕快回家,我好怕!」盼盼慌著心看著沉穩如山的哥哥,握緊的手硬是不放。

  「聽哥的話,先回去休息。」抽出盼盼冀望依賴的手,雷道安哽咽著聲。

  盼盼的異常反應雖然讓他擔憂,但後頭還有重要的事待他處理,他根本無暇顧及。

  「哥叫立鈞過去陪妳,回去什麼都不要想,趕快躺下來休息。」分身乏術的雷道安只能請盼盼的男友幫忙撫慰她不安的情緒。

  待盼盼離開後,雷道安不再掩藏悲傷焦慮的心情,他深吸一口氣,迅速進入命案現場,但見平常生龍活虎、精神抖擻的父親,臉色灰白、毫無氣息的趴臥血泊中。

  「爸......爸--」所有被硬壓下的情緒,此時一次爆發出來,雷道安吼出心裡的哀痛。

  縱然已知道事實,他還是無法相信眼前所見的殘酷畫面。

  神情淨是哀戚的雷道安,臉頰頓時出現兩條冰涼濕意,一股強烈到令人無法承受的悲慟排山倒海席捲而來,他跪倒在地,不斷呼喊心目中不倒的巨人。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老天爺為什麼要允許這事發生?他以後該怎麼辦?

  雷道安閉上眼睛,在心底默數到十後,他將悲傷隱藏在心底,此刻的他,沒有時間舔舐傷口。

  母親若是知道這件事,一向堅強獨立的她撐得住嗎?脆弱的盼盼該怎麼辦?祖先遺留下的產業也將因為這起兇殺案而面臨空前大危機,道光集團可能接踵而至的危機將是更嚴酷的考驗。

  腦海一閃而過的警訊讓雷道安雜亂無頭緒的腦袋開始冷靜運轉,他馬上打電話給道光集團所屬律師團,簡單告知後,要他們想辦法鞏固道光集團由他接掌後可能會發生的問題。

  被迫一夕之間肩負起所有重擔的雷道安陰沉著臉對天發誓,他一定會揪出兇手,以告父親在天之靈。

  「現場有沒有留下可疑證物?」抹掉淚水,他看向一旁不敢驚動他的楊局長。

  「枕頭旁找到一隻耳環。」一名負責記錄的警官揚了揚收集在證物袋內的東西。

  這關鍵女人會是誰?雷道安腦海裡迅速浮現跟父親有過關係的女人。

  眾所皆知,一向花心的父親唯一叫得出名字、也是待在他身邊最久的情婦是葉絲蕾。

  葉絲蕾不是一個有道德觀的女人,向來對男人來者不拒,但父親是她賴以為生的金主,她犯不著斷了自己的後路,這不合常理。

  從現場毫無打鬥的痕跡看來,應該是熟人所為。

  女人是禍水,果然一點也沒錯!他一定要宰了那個人!

  怒氣填膺的雷道安怒寒著臉,握緊拳頭。

  「我想確定那只耳環的主人,楊局長可以帶部下跟我走一趟許家嗎?」悲傷、憤怒全被他強壓心底,現於外的是異常的冷靜。

  「當然可以!」雖然不明白雷道安為何要勞師動眾,楊局長還是盡全力配合。

  ※  ※  ※  ※  ※  ※  ※  ※

  究竟是什麼事讓雷道安愀然變色?莫非跟雷董事長及她母親末歸有關?對事一向習慣追根究柢的她,痛恨這種混沌不明的狀況。

  自雷道安忿忿離開後,不知為何,柳眉一直心神不寧,眼皮直跳個不停,這讓陷入層層迷霧中的她更加痛苦不安。

  心情煩躁不已,又不能解決什麼,她只好不停整理家務、讓自己保持忙碌,藉以轉移注意力。

  「開門!」陌生粗厚男噪伴著大力敲門聲驀然響起。

  專注在思緒上的柳眉嚇了一跳,除了早上雷道安曾來之外,鎮民避之為恐不及的許家從不曾有陌生人來敲門。

  持續敲門聲催魂似地越來越急促,柳眉不得不放下手邊工作前去應門。

  「發......發生什麼事了?警察先生。」柳眉被圍在屋前的龐大警力嚇住。

  「妳母親回來了嗎?」上前負責敲門的警察被她酷似其母的美麗容貌所怔住。

  柳眉搖著頭,人群中一道怒不可遏、瞪視她的不屑眼神,令她心慌,她心底頓時明白幾分。

  「妳看過這只耳環嗎?」楊局長走上前,拿出裝在證物袋裡的綠鑽淚滴形狀耳環。

  梆眉吃了一驚。這分明是......

  「偏袒兇手可是有罪的!」楊局長出言恫嚇。

  被龐大警力氣勢嚇得心慌意亂的柳眉,顫著抖個不停的腳,細不可聞的答覆,「這是我媽的......請問她發生什麼事了?」她有不祥預感。

  「妳母親牽扯上一椿兇殺案......」楊局長話尚未說完,隨即被人打斷。

  「該死!妳婊子母親竟敢殺死我爸!」再也遏抑不住滿腔憤怒的雷道安,情緒激動的怒吼出心裡硬被壓制的痛楚。

  「不可能!我媽絕不可能殺人!」柳眉搖頭否認。母親貪生怕死又愛財如命的個性,不可能殺了她賴以為生的金主。

  「養虎為患、姑息男盜女娼的結果,就是害得我失去父親,我雷道安絕不放過你們這群世間敗類、人間殘渣!」雷道安高張著情緒,氣憤的寒聲叫囂著。想不到區區一個女人竟然有辦法將他雷家搞得天翻地覆!

  「干!老子睡個覺,吵什麼吵!」起床欲找水喝的許父被嚷叫聲吵得心煩氣躁。

  警車不斷閃爍的警示燈直射入屋內,讓宿醉未醒的許父差點悶暈了頭,一股氣翻湧上來,他開始破口大罵,詛咒觸他楣頭的混帳東西。

  「幹他娘的!你們這些下三爛條子竟敢囂張到老子地盤來!」許父步履蹣跚、顛顛倒倒走到屋前,看到門外一群嚴陣以待、顧人怨的條子,他更加火大,扯開破嗓又是一連串三字經。

  「你的地盤?是雷家的地盤吧!」怒極冷笑的雷道安像似地獄冥靈般幽幽傳來冷嘲熱諷。

  「乳臭未乾的小子!你......」

  許父話尚未說完,雷道安已下令,「十分鐘後。我要一把火燒了這間破屋子!」這是他要楊局長帶部下來的原因,當著執法人員面前,光明正大將這群人渣趕出他的勢力範圍。

  既然是許家人讓他家人受苦,他也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們嘗嘗家人四分五裂、椎心泣血之痛。

  「雷少爺,你是認真的嗎?」柳眉緊抓住門扉穩住身子。

  從頭至尾,雷道安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深深撞擊柳眉不堪負荷的心靈,她還沒來得及消化他對她母親的指控,現在他又要放火燒了她居住十五年的屋子,她的世界竟一夕之間變了樣!

  「臭小子!別以為你有幾個臭銅錢就可以趕我們走,我許老大可不是被人唬大的!」許父不滿地跳腳吼叫。

  「這破屋也是我雷家的臭銅錢。」雷道安眼底射出陰沉怒意,訕笑譏諷。

  柳眉看了雷道安一眼,知道他已是下定決心要將他們趕離,頓時,她不再浪費時間,馬上轉身奔進屋內叫醒正在睡覺的姊姊。

  待叫醒柳愛,柳眉低下身子,將藏於床底下準備蹺家用的包袱拿出來。離開之際,她心念一轉,又折向父母親房間,取出母親的私房錢,以備以後不時之需。

  眾多警力層層戒護下,許父不斷逞勇咆哮,絲毫不在意他的女兒還在屋裡面。

  柳愛看到滿臉怒火、臉色陰騺騺的雷道安,原本歡喜衝出來的她也只敢站在遠處,不斷搔首弄姿,企圖引誘注意力全集中在眼前不斷竄起濃煙火舌的男人身上。

  待柳眉掩鼻跑到客廳時,張牙舞爪的紅色火焰已然四處竄起,被煙熏得猛咳嗽的她,腦海不斷閃爍快跑的堅強意念。

  一抬起頭,雙眸正好對上隔著火海無言仇視她的雷道安,霎時,她的心徹底碎了。

  他全然不顧旁人死活、下令放火燒掉令他深惡痛絕的房子,他對許家根深柢固的恨,這輩子恐怕不可能消弭。

  第一次,第一次柳眉痛恨老天爺的不公平。上輩子她到底做錯了什麼?才會出生在這種被譏諷為人渣的家庭?

  她的心不斷滴血,為童年的夢想破滅,也為生為許家人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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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2 00:07:00 |只看該作者
  鴉片玫瑰2
  因為心傷大過於所能承受的範圍
  所以選擇用遺忘來療傷
  事實卻證明 越想忘 越難擺脫......

  第四章

  十年後

  寬敞舒適、采光明亮的總經理辦公室一改往常忙碌,冷清的空間裡少了主人低沉充滿活力的聲音。

  但見主人高大疲憊的身軀筆直放倒在意大利進口沙發上,整個人像木乃伊般動也不動的癱著。

  空間依舊清清冷冷,靜靜過了半晌,癱在沙發上的男人動了動手指頭,發現自己終於恢復一點力氣後,他慢慢移動整隻手臂,疲憊地壓揉深皺的眉心,心頭無力感依舊。

  「叩叩!」敲門聲適時響起。

  隔音設備絕佳的寬敞辦公室裡,看不到大人物坐在辦公桌前,方秘書將視線調往另一角落,果見人人物癱在沙發上。

  「要不要來杯黑咖啡?」工作能力與美麗外表不相上下的方秘書輕聲開口。

  「給我一把槍,找會更感激妳。」大人物模糊不清低聲咕噥,全然不在意自己身為領導者應注意的完美形象。

  「好主意!不過你得先審核完我手中這份資料。」誰說當有錢人會快樂,如果生長在家庭背景特殊的雷家,肯定沒有人會同意這句話。

  外界總當雷道安是無堅不摧的強者,卻沒有人會去想,再剛強的人終究也是個凡人,也有不堪一折的弱點。

  雷道安的痛苫來自於十年前那場悲劇遺留下的傷害,對事業、家庭有著強烈使首感的他,為著無法讓活在過去陰影下的兩個女人走出來而深感挫敗。

  「今天南下竹科的行程我幫你延期,讓艾淋伺候你?」方秘書抬出目前受寵新歡,想替他解悶舒壓。

  「她越來越不可愛了。」雷道安回絕。女人可以聰穎但不能自作聰明,一旦露出貪婪精明個性,只會讓他覺得食之無味,棄之也不足惜。

  「這麼快就三振?」方秘書口氣明顯一愣。這萬中選一的性感尤物,怎麼不到一個月就高唱驪歌說再見了?

  雷道安聳聳肩,亂無形象的將另一隻長腿橫跨放在茶幾上,修長身軀像是處於休息狀態的貓科動物,既危險又性感。

  終於嘗到什麼叫做無能為力的方秘書,決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漠視老闆對女人令人抓狂的龜毛挑剔,她理智的轉移話題。

  「雷總下午兩點,七樓會議廳有一場關於兩性專題的演講,演講者是目前當紅的兩性作家,人長得漂亮又有氣質,你那些口水流不止的單身主管老早跑去卡位了,你要不要也去『敦親睦鄰』?」她提議。

  經她這麼一點,雷道安恍然大悟。難怪早上開會時,那些王老五個個笑逐顏開,心情好得不像話。

  「反正你難得有空,感情上又面臨空窗期,不如讓那位當紅兩性作家幫你把脈診斷,看看你是哪裡出了問題。」方秘書繼續遊說。

  「兩性之間能有什麼問題,不就是在床上爽不爽而已。咦!莫非這專家是箇中高手,擁有常人不及的特殊神功,能讓聽講者從此過著性福美滿的生活?」雷道安意有所指、一臉不屑的揶榆這些掛著專業招牌騙吃騙喝的江湖術士。

  「總經理,我只是提議,你可以當作沒聽到。」方秘書深吸口氣,識相地閉嘴,不再多做建議,以免氣死自己。

  ※  ※  ※  ※  ※  ※  ※  ※

  「感謝各位已結婚、未結婚的一起來討論『結婚』。」

  柳眉帶著燦爛笑容,自信地看向台下擠得水洩不通的聽眾。

  「大家都知道婚姻是由兩性組合而成,說到兩性,一定要談女人,當然也要把另一伴男人扯進來,所以,男女之間就出現了好女人愛上好男人、壞女人愛上好男人,好女人愛上壞男人,最後是壞女人愛上壞男人。於是,愛來愛去的男女就此結婚了,也因而離婚了。」

  這「愛來離去」的理論引來全場感興趣的笑聲。

  懂得充分掌握聽講者情緒起伏的柳眉繼續道:「婚姻又分兩種,幸福和不幸福。幸福的渴望自由,不幸福的奢求幸福,所以離婚潮就出現了。」

  柳眉有條不紊地繼續發揮三寸不爛之舌,從亞當、夏娃講到戀愛結婚,再從結婚講到離婚,她挑的都是時下男女最渴望瞭解異性的話題,從有情人終成眷屬,再從眷屬成「倦」屬。

  一個半小時的演講,笑聲不絕於耳,台下聽眾全沉醉在台上可望不可及、有著巨星般性感魅力、文人學者內斂聰穎的美麗佳人身上。

  「所以,結婚靠緣分,婚姻靠修行,幸福的人請珍惜目前所擁有,尚在追求幸福的人讓自己的生命從過去的傷痛中得到滋養而非減損。謝謝各位俊男美女撥冗參與心靈饗宴,謝謝大家!」

  如雷掌聲頓時響起,久久不絕於耳。

  「柳眉小姐,請問妳年紀輕輕怎會有這麼豐富的人生經歷?」捨不得散場的聽眾開始發問。

  「大抵跟我的成長背景有關,也因為這樣,我才會走入兩性心理輔導。」柳眉簡短帶過。

  現在的她早已將童年夢魘轉化成有利契機,掌握自己與眾不同的人生經驗,走出屬於自己的路。

  一連串的拍照、簽名、握手,直到柳眉笑僵了嘴、簽酸了手,演講才終告結束。

  一陣客氣道謝後,被柳眉亮麗外表、聰穎智能所吸引的菁英分子們,礙於同事在場不敢有所表示下,只能留下名片,依依不捨目送佳人遠離。

  「又招來一群蒼蠅?」坐在紅色小MARCH駕駛座上的助理小嫻見狀,忍不住噗哧笑出聲。這種情形屢見不鮮,柳眉姊就是有種天然魅力,輕而易舉吸引男人注目。

  「別亂說,是這家公司員工禮貌周到。」柳眉一句話帶過。男人對她過多的慇勤,她絲毫無感覺,或許是以往的生活經歷所致,她熱中於救贖別人受創傷的靈魂,卻不希望自己再次受傷害。

  「拜託!可不可換點新詞?我已經聽得耳朵快長繭了!」小嫻朝天翻白眼,一副被她打敗的樣子。

  「又不是在演講,還得不時推陳出新,應付妳刁鑽胃口?」柳眉敲她一記。

  「至少我現在是妳唯一的聽眾嘛!」小嫻忍不住壓低聲碎碎念。

  「懶得理妳!」昨夜睡不到三個小時的柳眉,累得將燃料耗盡的身軀往椅背躺平,閉上眼準備補眠。「對了!」她揉揉因睡眠不足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剛剛那家大公司叫什麼來著?」她忙得天昏地暗的工作裡幸虧有小嫻幫忙分擔,她才不用分心在行政雜務上。

  小嫻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驚訝表情,很用力瞟了BOSS一眼。

  「錢都已經白花花匯入妳賬號了,妳竟然還不知道鼎鼎有名的道光集團?」她昨天下班前明明列出今天擠滿五場的行程,雖然當時柳眉姊正忙著講電話,而她又趕著下班約會,可柳眉姊未免太離譜了。

  道光?柳眉疲倦合上的眼眸倏地睜大,臉上血色像被抽光似地白成一片,原本平穩的心跳因聽到「道光」兩字開始有了悸動。

  該不會是巧合同名吧?柳眉交握在胸前的雙手下意識抱緊微微抖動的纖細身軀,身體某個禁忌探觸的角落起了不該有的隱隱抽痛。

  「妳說的道光集團是雷氏道光家族企業?」柳眉小心求證,希望不是心中烙印的傷痕。

  小嫻拋給她多此一問的眼神。

  「柳眉姊,妳知道嗎?雷氏道光集團的老闆雷道安不但帥得一塌糊塗,錢多得令人眼紅外,最重要的是他單身喔!噢!『我的傑克』,每次只要一想到台灣有錢的糟老頭裡還有個像明星般耀眼出色的帥男人,我小嫻就覺得世界充滿陽光、充滿希望!」小嫻興致高昂,滔滔不絕地發表長篇大論。

  一想到剛剛呼吸在屬於他的霸道勢力範圍內,柳眉的手腳不禁開始發冷冒汗。「他確實是個有魅力的男人......」神情恍惚的她喃喃自語,不然也不會有一個傻女孩從小就開始暗戀他。

  渾然不察柳眉哆嗦模樣,說得正起勁的小嫻繼續道:「這麼優的男人應該要拍本全裸寫真集,以取悅必須時時忍受五短身材、啤酒肚、禿頭光等輻射傷害的怨女才對。」

  「男人實不實用比包裝重要多了。」柳眉強迫自己放鬆過於緊繃的神經,心裡卻因為他對她依然有著強大影響力而惶惶不安。

  瞟了下合眼準備假寐的柳眉一眼,小嫻忍不住輕聲嘀咕,「妳又沒試過,怎麼知道他不是既美觀又實用?」

  記憶中所有關於雷道安的一切驀然躍上心頭。不是命令自己遺忘的嗎?為什麼十年了,她還清晰記得他所有的一切?

  十年前的種種不堪一直是她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那抹隔著火海蔑視她的眼神宛如夢魘般,至今依然鮮明烙印在她腦海。

  他帶給她太多悲喜交加的深刻回憶。十年前,她為了不讓自己一直活在痛苦中掙扎,她毅然決定將童年連同對他的記憶完全隔離,深藏在心底某個不易流血的角落,不讓它再度左右她的生活。

  而今,卻因意外踏入他的世界,十年來所有的努力全部付之一炬。

  ※  ※  ※  ※  ※  ※  ※  ※

  被迫隔離的傷口,一旦不經意被扯開裂縫,傷痛有如骨牌效應,洶湧不絕、滔滔翻滾而來,壓得柳眉胸口久久不能平息。

  輾轉難眠的她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向十二層樓下漆黑占入的冷清街道。

  十年前一把火燒掉許家,這些年來,大難來時顧自飛的家人不知過得如何?她滿心期待透過媒體無遠弗屆的力量,她失散的親人能找上門,與她一同分享得來不易的人性尊嚴。

  相同的漫長時間,她也用了十年去遺忘造成許家四分五裂的男人,就在她快成功之際,一個不小心,她又功虧一簣了。

  難道她注定這輩子不得安寧?無時無刻得活在雷道安的陰影下?

  漆黑穹蒼驀地出現一道氣勢萬丈的閃光,剎那間,她看到映照在玻璃上的自己,也看到一顆被無形繩索團團囿住的心。

  她一向不是鏗鏘有力告訴別人要勇於面對舊傷口嗎?為何自己卻一直規避烙印在胸口的痛?是因為傷口早已大過她所能承受的範圍,所以她選擇用遺忘來療傷?

  她將額頭抵在玻璃牆上,咬著下唇,陷入無止境的思潮裡。

  她不知道當初自己為什麼毅然決定回台灣;或許,早在一年前,她冥冥中已選擇回國面對她一直逃避的問題。

  她心裡一直不肯相信跟了雷董事長十幾年的母親會殺了她賴以為生的金主。

  如果真的是母親所為,那麼十年來音訊全無的她到底在哪裡?依母親的愛慕虛容的個性,她絕對會主動找上她享受她辛苦得來的一切。

  柳眉對著飄起細細雨絲的天空緩緩吐口氣,她心裡有著太多疑惑待釐清。

  十年了,她早已不是十年前那個惶恐無助、任人欺凌的國中小女生了,現在的她是個事業成功,獨立自主的新時代女性。

  她還要繼續過這種蒙上陰影的生活嗎?不,過去十年來,她有的努力就是為了拯救許家,她不能縱容自己逃避這一切。

  既然人都已回到台灣,她不能再有鴕鳥心態,就算事實真相最終是母親所為,她也耍查個水落石出,給許家一個交代,也還給自己心靈上的自由。

  ※  ※  ※  ※  ※  ※  ※  ※

  鎮上景物十年來變化不少。柳眉開著她的紅色小MARCH駛進鎮內。

  她發現原本老舊的日式平屋已被現代化高樓建築物所取代,鬧區兩旁的大王椰也因道路拓寬被迫移除,改種植佇立在安全島上開滿黃色小花的樹木,整齊兩列排開,美得像汽車廣告上的畫面。

  面對暌連已久的家鄉,縱然曾有過不少痛苦不堪的回憶,她的心還是莫名抽動著。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依循自己心靈的呼喚是正確的抉擇,這裡有太多複雜、凌亂的情感糾葛著她,她不得不面對自己。

  柳眉將車子停在車站旁濃密樹蔭下,她抬頭仰望這棵年歲已大的老榕樹,晶瑩發亮的美眸頓時注入回憶,嘴角不自覺揚起漂亮弧度。

  當年她擬定逃家計劃時,就是站在這棵老榕樹下勘察交通工具。十年後,再度站在這見證她成長的大樹下,她抬頭挺胸驕傲地告訴自己,地已實現了當初的夢想。

  她擺脫了許家一家都是男盜女娼的訛言。

  路過行人紛紛對身著白色亞麻套裝、一身都會女子裝扮的窈窕女郎投以好奇驚艷目光。

  原本怕被人認出的柳眉發現是自己多慮時,微揚的嘴角笑得更亮、更迷人,開朗的心添增了更多挑戰未來的勇氣。

  憑著記憶,她走進附近一家尚存有印象的日本料理店。重新整修裝潢過的店內散發著淡淡油漆味。

  「給我一份簡餐。」

  「好的!小姐......啊!妳是不是兩性作家柳眉小姐?」覺得她眼熟的服務生像發現新大陸,興奮叫嚷著。

  柳眉趕緊將太陽眼鏡戴上。「我可以要間小廂房嗎?」為了避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她決定多花些錢。

  「柳眉小姐,妳比本人還要漂亮,可以幫我簽名嗎?」興奮過頭的服務生語無倫次,答非所問的。想不到這淳樸小鎮除了雷家人外,也會有名人蒞臨,而他竟有這份榮幸為名人服務,他不敢想像自己的好運。

  「當然沒問題,只要能給我一間小廂房。」柳眉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可不希望連吃個飯也受干擾。

  「OK!請隨我來。」

  ※  ※  ※  ※  ※  ※  ※  ※

  大啖口感獨特的日式簡餐後,柳眉滿足地歎出聲。這家有著十年以上歷史的日本料理店,果然經得起歲月考驗。

  解決完民生問題,柳眉喝著煎茶邊思索下一步該往哪裡尋找線索。她想知道自從許家被迫離開鎮上後,後續又發生什麼事。

  按下服務鈴,不到一分鐘,剛剛那位服務生迅速出現在她面前。

  「柳眉小姐,請問需要什麼服務?」服務生一臉仰慕地看著令人移不開崇拜眼神的偶像。

  「對不起,我想請教你一些問題,會不會打擾你上班時間?」柳眉露出演講時頭微傾、嘴角斜揚四十五度的招牌笑容。

  果不其然,彷彿被電到的青澀小子馬上發愣似地呆呆看著柳眉充滿女人柔媚的容顏。

  「噢!不、不會......為妳服務是蓬蓽生輝的事!」察覺自己用錯形容詞,服務生搖搖頭,又怕她會錯意似地,他又點頭......哦!真是見鬼了!站在她面前,他發現自己像個木偶,腦袋全空。

  「我想請問,鎮上雷家人這幾年的生活情形?」面對他困窘的表情,柳眉使終掛著迷人笑靨。

  「妳問的是本鎮首富雷家?這事問我就對了!」服務生八卦道。「只要關於雷家的事,在鎮上條條都是大新聞。」

  服務生誇張的比個大手勢。「雷夫人自從十年前雷董事長被謀殺後,就搬到避暑山莊去了,這十年不曾回來過。雷大小姐也因為這件轟動全台灣的命案精神崩潰,病了好久,不過聽說最近好很多了。至於雷道安,他可厲害了,自從他接掌道光集團後......」

  「我知道他很能幹。」要不阻斷他的話,他可能會連說二天三夜關於雷道安的豐功偉業。「我只想知道雷家......」

  一道頎長健碩身影驀然背光出現在小包廂門口,熟悉卻又陌生的身影像極了她夢中常出現的天神......

  「妳回來做什麼?」低沉有力帶著防備的嗓音響起。

  柳眉愣愣看著堵在門口像一尊偉岸神祇的男人,瞬間血液倒流,呼吸缺氧般。

  真的是他?她用十年時間來遺忘的人!想刻意遺忘的、偏偏記得最牢的人。

  十年來,他粗獷俊帥充滿男人味的完美五官變得更加成熟穩重,唯一不變甚至更加嚇人的是他陰鷙冷酷、深不可測的表情。

  彷彿又回到童年時戀戀時光,一看到雷道安,她又開始手腳不聽使喚,全身莫名燥熱,心臟由停擺到瞬間加速突飛猛跳。

  這個傷害她最深的人,在她毫無準備下突然出現,她的腦海不斷交織以往興奮、快樂、痛苦、恥辱的回憶,這些讓她從天堂降至地獄的點滴全拜他所賜。

  想不到他的消息如此靈通,她前腳才到,他後腳跟著出現。

  柳眉下意識甩一甩頭,堅定告訴自己,她已不再是當年無助的小女孩,他雷道安跟平凡男人一樣,沒什麼好怕的。

  「你先下去。」雷道安怒聲支開饒舌服務生。

  被雷道安駭人氣勢嚇得雙腳發抖無力支撐的服務生連忙逃命去,誰教他大嘴巴,不小心踢到鐵板,當場被八卦主角逮個正著。

  「滾!馬上滾離這裡!」雷道安一臉厭惡看著酷似葉絲蕾翻版的柳眉,眉頭不禁一蹙。

  十年前那場大火彷彿昨日發生般清晰浮現他腦海,他永難忘記身著純白連身裙的她,像被火舌熱情拱起的性感女神深深吸引眾人飢渴目光。那時他赫然發現沉默寡言的女孩遺傳其母有終結男人游移視線的魅力。

  十年後的今天,她天然的性感魅力有增無減,依舊強烈吸引著他受蠱惑的男性生理。

  該死!他不斷咒罵自己比父親好不到哪裡去。父親為葉絲蕾身亡,他卻受不住葉絲蕾女兒的誘惑!

  這女孩......不!這女人確實是男人致命的吸引力,就連現在,他感覺自己就像發情的種馬,想不顧一切剝光她身上的衣物,一窺她性感的來源。

  他輕蔑不屑的眼神一如十年前,不因時閒、空間的改變而減低其懾人威力,他再度成功地刺傷柳眉的心。

  只要碰上他,她的感官神經便變得異常敏感尖銳,強烈感受到他令人無法漠視的存在感。

  原本以為自己有足夠自制力面對他,沒想到一個照面,她還是當年那個被他下情蠱的女孩,傻傻呆呆的腦袋裡拼不出最正常的反應。

  半晌,柳眉終於尋回迷失的靈魂。「我會再回來。」輕聲丟下話,她抬頭挺胸,走了出去。

  偃旗息鼓並不代表她會就此打消行動。

  雷道安凌厲視線不由自主追隨從他身邊經過的人兒,他忍不住對空揮拳咒罵一聲。

  他發現都會女子裝扮的她,昇華了遺傳其母親的煽情性感,他發現窄裙下裸露在外的修長小腿是男人性幻想的罪惡淵源,他發現空氣中散發著適合她誘人又無辜的香水味,他發現......該死!他再次咒罵自己薄如紙張的意志力。

  他竟然對她又有了反應,一如十年前!

  老天!許家女人是專門生來克雷家男人的嗎?

  雷道安走進包廂內,深深吸進屬於她誘人的氣息。如果她不是許家人,他無論如何也要把她弄到手。

  可惜,她是害他家破人亡、害他差點失去雷氏企業、害他家人一直活在陰影下的許家人,他對自己發過誓,他絕不讓許家人再度傷害他的家人,就算是她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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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2 00:07:1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哥,立鈞在火車站看到許柳眉,她真的回來了嗎?」盼盼抖著身子忙迎上前,驚慌地抓住雷道安結實手臂。

  雷道安沉臉微慍瞄了立鈞一眼。

  一時嘴快的立鈞後悔不已的低下頭避開雷道安無言的指責。

  「她回來做什麼?哥有沒有把她趕走?」自從知道柳眉回到鎮上的消息後,盼盼恐懼地絞握著雙手,激動不已的來回踩踏地毯,她的噩夢又出現了。

  「不用緊張,哥已經把她趕出鎮了。」雷道安對妹妹異常的舉動鎖緊眉頭,他怕她又刺激過度。

  「可惡!又一個許家人回來搶雷家男人。哥,你要小心,別被狐狸精勾魂了,我跟媽再也承受不了這等骯髒事!」盼盼神色慌亂,雙手緊緊捉住雷道安不放。

  「妳先上樓休息,別讓哥擔心。」雷道安調開漆黑眼眸,不著痕跡迴避她的話。

  早在十年前,他已陷入許柳眉蠱惑中,他怎敢理直氣壯面對盼盼的叮哮,他萬萬沒想到十年後,這股被牽引的情慾有增無減,甚至越燒越旺,連他一向引以為傲鋼鐵般的自制力都在她面前破功了。

  「哥,你要想辦法,我不要她回來!」盼盼睜大滿是惶恐的雙眸,不安地重複著她心裡最害怕的事。

  「哥向妳保證,她再也沒辦法回來鎮上住。來,妳先上樓休息,哥請心理醫生進來看妳。」

  待立鈞陪盼盼上樓後,雷道安走到酒櫃前,隨手取出一瓶烈酒,就著瓶口,將辛辣酒液滑入喉嚨,藉著酒精暫時麻痺柳眉帶來的衝擊。

  十年來,每次一想到葉絲蕾對他家人造成無法磨滅的身心創傷,他的心頭彷彿燃上一把熊熊怒火,猛烈熾燒著他無以發洩的怒氣。

  不管許柳眉如何吸引他的注意力,他絕不重蹈父親後塵,他必須保護家人,絕不讓她們再度受傷害。

  雷道安銳眸眨也不眨盯著酒瓶,思緒卻是紊亂,再見到她的震撼依舊餘威不息。

  十年前那位任人欺凌毫無自主能力的女孩,十年後轉變成成熟自信、充滿女人味的都會女子。是找到有錢慷慨的金主繼續她家族對男人天賦異稟的豐功偉業,還是自己努力工作得來的成就?

  不管是哪個答案,許家敢回來耀武揚威的,就只有她!

  ※  ※  ※  ※  ※  ※  ※  ※

  燃起戰鬥力的柳眉並不因為雷道安的嚇阻而打退堂鼓,相反地,她更加想釐清整件事件的來龍去脈。

  當初兇手下手的動機是什麼?會不會是雷董事長事業上有利益糾紛才引發殺機?但這機率似乎並不高,作風一向穩健踏實、守成居多的雷老爺,往來的客戶幾乎都是幾十年的老主顧,應該不會有什麼金錢糾葛。

  那麼最有可能就是感情問題了。是有人眼紅雷董事長情場、事業兩得意的好命,還是雷董事長沾染上不該碰的女人,對方一怒為紅顏,才會痛下殺手?

  如果真是感情問題,那麼跟了雷董事長十幾年的母親不就無辜被嫁禍,對方會不會為了封口,也把母親給殺了?

  一連串無解的問題,既無物證也無人證,況且死者身份又特殊,她知道找警察也沒用,她只能靠自己的力量來解開事實的真相--當天,母親到底發生什麼事?

  ※  ※  ※  ※  ※  ※  ※  ※

  雷道安偕同方秘書出現在高級西餐廳時,立即引起一陣騷動,俊男美女的組合,像發光磁場般,紛紛吸引眾人目光。

  工作之便,雷道安偶爾會帶著方秘書一起出來用餐,或許是從小習慣別人注視的目光,他從不理會那些驚歎、崇拜、仰慕什麼的眼光。

  「雷總,你怎麼受得了每次出門都得忍受別人關愛有加的眼神?」從雷董事長到雷總經理,歷經兩代主事的方秘書發現他們父子倆似乎都相當習慣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眾目睽睽下,談笑風生間還能散發出上等人優雅氣質,絲亳不受他人影響。

  「當它是生活的一部分,久了就是習慣。」只要不妨礙人身自由,他倒不覺得不方便。

  「恭喜你修煉成仙。」想想也對,以他生長的環境再加上盡得父母親優良遺博,不改變自己迎合他人的話,他會活得很辛苦。

  「這算是挪揄還是讚美?」雷道安笑看方秘書一眼,心裡揣測她是否跟父親發生過關係。年輕漂亮、善解人意、能力又強的秘書,依父親熱中流連百花叢林的風流性,應該不會忘了順手摘下這朵孤芳自賞的水蓮。

  「不,是嫉妒。」方秘書輕笑出聲。或許是沒結婚又懂得經營生活之故,超過四十一枝花的她,依舊保有少女羞澀及成熟女人開朗的個性。

  「妳巴不得不用跟我一起吃飯,哪來嫉妒?」心情難得放輕鬆的雷道安,低沉嗓音在餐廳內朗朗笑開......

  ※  ※  ※  ※  ※  ※  ※  ※

  熟悉渾厚的笑聲穿破柳眉耳膜迴盪在腦海裡,雷道安沾滿感染力的聲音隨著激流血液傳達四肢,喚醒她全身細胞。

  一口氣梗在心窩處的柳眉,循聲抬起頭,目光眨也不眨看向他的結實背影,心口微微瞅緊。

  那天他帶威脅的狠話,她印象深刻得很,想不到台北這麼小,他們又碰面了。

  他彬彬有禮的紳士舉止少了蠻悍粗魯,他又回到她心目中熟悉的天神,她迷失的神志再度湧起對他的瘋狂癡戀。

  她清楚知道,她跟他不可能會有和平相處的一天。

  小時候,因為環境的關係,她必須依賴夢想解脫現實生活中所帶來的痛苦,長大後她才發現,感情不像事業,有夢就能成真。

  那次不愉快的見面,她更加堅定這種想法。

  十年後,她終於清楚知道她的事業不管再如何成功,她依舊還是那個躲在達處暗戀他的小女孩,現實橫亙彼此間。

  ※  ※  ※  ※  ※  ※  ※  ※

  不顧雷道安的威脅,柳眉憑著模糊記憶,來到曾是陪伴她成長、如今卻是滿目瘡痍的家,不,應該說是廢墟還來得貼切。

  時間對大自然厚愛有加,只見蔥蔥茂郁樹林變得更加高壯粗實,遼遠寬廣的大草原像個綠色和平天使,讓人忍不住想暢遊其中,就連飛翔在天空的鳥兒,也多了幾種她小時候不曾聽過的美妙歌聲......只要是雷道安管轄內的東西,都可以無憂無慮快樂地存活著。

  相形之下,那堆被火焚燬、焦黑得令人怵目驚心的斷垣殘壁,就顯得突兀刺眼,慘不忍睹。

  柳眉抬頭望向小路盡處,那是家人回家的路。

  父親破舊的摩托車如老牛拖車般苟延殘喘,母親低噪音的車聲......自從母親沒回家,這些全部被迫消失了。

  柳眉走入雜草荒蕪的廢墟內,閉上眼幻想自己又回到從前--每天下午站在窗邊看著藍天白雲,藉由它寄上無限思念給遠在美國的雷道安;倚門回味僅穿泳褲及做愛中溫柔迷人的雷道安......她孤獨童年裡最美好的回憶是他。

  沉溺於往事中的她,赫然發現路盡頭出現細不可聞聲響,反光看不清的車子捲起漫天飛揚的塵埃,她的思緒恍恍惚惚回到十年前的那一天......

  待車主按下車窗,柳眉才回過神,心跳像十年前一般,兀白失了控。

  「膽敢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冷峻陰沉的語氣,從不曾出現在她美好回憶裡。

  怕一開口會洩漏此刻因他的靠近而激昂澎湃的強烈情感,柳眉聳聳肩,不置一語準備離開。

  「為什麼要回來?」雷道安雙手抱胸倚靠車門旁,瞟向她的銳眸漆黑如墨,隱隱閃爍著騷動,白亮亮的牙齒在陽光下襯托出他一身健康古銅色肌膚。

  「我......只是、是......」他高大的存在感嚴重干擾她的思緒,氣息亂成一團的她將視線調開,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滾出鎮上。」雷道安懶得聽她欲言又止的解釋,直接放話。

  「你......我不再是十年前那個任人宰割、毫無自我保護能力的女孩,我決定要做的事,絕不會因為你的威脅恐嚇而放棄。」柳眉怒氣上揚,一掃剛剛對他的情不自禁,瞪視惡霸行徑的他。

  雷道安譏諷睨她一眼,雙眸飽含淫慾掃視她玲瓏有致的好身材,心裡不否認她確實像極盼盼口中專門誘惑男人的狐狸精。

  這色胚子!被他慾火烈眸穿透全身的柳眉,忍住擲他一巴掌的衝動,鼻哼一聲,逕自走向停在黑色跑車旁顯得迷你的紅色小MARCH。

  一陣清淡撲鼻香味灌入鼻息,雷道安受她引誘的感官神經霎時不受控迅速膨脹。

  「我不許妳回來!」雷道安原本瀟灑自若的表情倏地繃得死緊,他右手一探擒住她手腕,懾人的狂野視線悉數落在她嫩牙白套裝下的姣好身材。

  「放開我!」一陣觸電般的熱流爆裂開來,兩人肢體上的碰觸有如火山爆發般激烈,嚇得她驚慌失措、不斷掙扎。

  「是妳的錯......妳不該這麼誘人!」她觸感嫩滑如上等玉瓷的肌膚,讓他捨不得放手。

  「你別誣賴......快放開我......」她虛弱叫嚷著,籠罩在他高大精壯軀體下,她發現自己變得脆弱嬌小。

  「還說沒有?」天!難道她不知道她急速起伏的柔軟嬌軀會讓男人瀕臨失控邊緣?他的手指受勾引的在她手腕內側誘惑地畫圈轉成含挑逗意味的愛撫。

  「你在幹什麼?」柳眉呆愣住。

  雷道安悶吸口氣,說不出話來。柳眉遺傳其母的天然性感,在她頰紅如霞,雙眸散發慵懶迷醉眸光裡,熾烈灼傷他。

  兩人之間如弓緊繃的暗潮激流衝撞著彼此單薄如紙的自制力。

  柳眉承受不住雷道安在她體內造成的巨大影響,身體逐漸軟化。「我......不......」她如貓叫的聲音,一點殺傷力也沒有,倒像在撒嬌。

  「說謊。」雷道安漆黑誘眸裡閃出濃烈光芒,音階降了幾度,微喘。

  天!光是一個小小的碰髑就能擦撞出如核爆般的劇烈火花,他......放得開她嗎?

  老天爺!為什麼是她輕易牽動他的心,一個他動不得的女人!

  雷道安倏地放開對她的箝制,轉身背對著她深吸口氣,平復紊亂氣息。

  慶幸他背對自己的柳眉,忙著調勻急遽衝上來的血壓,根本沒注意到他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少了肢體上的親密接觸,雷道安背叛的心再度平復。

  「十年前的兇殺案,警方已結案,我不准妳再惹事端。」

  雷道安露出柳眉記憶深處停格深鎖的殘佞表情,她永遠記得的那道傷人眼神。

  「我母親是生是死,我完全不知道,為什麼不能查?」她不怕死對上他。

  「妳就把她當作是死了!」為了保護他的家人不再受傷害,他對外人絕對殘忍。

  「我的家人難道不是人?」她不知自己哪來的勇氣說出口。

  「妳這是在挑釁嗎?」輕柔的音調飽含著風雨欲來的怒火,雷道安以大掌勾住她不堪一擊的後頸,仗著男性先天優勢,慢慢將她逼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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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2 00:07:2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你......你要做什麼?」抑眉被他近距離迅如電掣的擒拿動作嚇一大跳,她掙扎地亂揮著手,眼裡、鼻息間都是他折磨人的氣息

  「妳認為呢?」冷峻的臉不慍反笑,指下滑嫩的肌膚讓雷道安怒氣消了大半。

  「我......」

  「停止妳荒謬的行為!」威脅的話飽含壓抑的情慾,一張一合吐納出的動情氣息悉數刺激她變得異常敏銳的感官神經。

  「為什麼?」柳眉心慌了。眼前放大的俊容,正致命地隱隱碰觸她唇角的毛孔,他對她不可自抑的強大影響力大得令她害怕自己正一點一滴跌落深淵而無法自拔。

  「妳的出現會傷害到我的家人,我不准妳再度刺激她們。」雷道安像發情種馬般趨近她緊嗅,若有似無貼近的親暱觸感,不斷考驗兩人單薄自制力。

  「我也是受害者,有權瞭解事實真相。」柳眉上半身直往後傾,企圖拉開他過分靠近的騷動,不怕死細聲低吟。

  「我不管妳是不是受害者,不要讓我再看到妳出現在鎮上。」雷道安隨著她的身軀往前傾近,兩人依舊保持令她臉紅心跳的距離。

  他討厭威脅弱者,但一旦危及到他的家人,不管對方是誰,他會不惜一切毀了對方。

  「我絕不朋服於惡勢力。」受控不住他霸道的貼近,柳眉伸出雙手推擠他厚實胸膛。

  雷道安低頭俯視貼在他胸前的蔥白雙手,幻想這雙令他起綺思遐想的纖纖玉指正愛撫著他身體發疼部位。

  他倏地放開她,再不放手,他怕會克制不住自己,當場要了地。

  他不想要把事情搞雜,他只要她離得遠遠的,不要再回來挑戰他對其他女人一向堅定、對她卻不堪一擊的自制力。

  身高、力氣甚至氣勢都不如他的柳眉,拿眼死瞪輕而易舉弄亂她心扉的罪魁禍首。

  她戒備氣惱的模樣,讓雷道安忍不住勾起唇角拉出笑意。女人看他的眼神通常帶有算計挑逗意味,頭一遭,他遇上有人拿憤怒的眼神看他。

  「妳若不是許家人,我會不擇手段讓妳嘗嘗挑釁男人的下場。」這女人像刺蝟又似烈火,輕易激起男人天生征服慾望。

  「哼!自以為是的男人。」面對他邪惡帶笑、別有居心的深黑漆眸,柳即差點又亂了心神,她收回視線,走向紅色小MARCH。

  「我接受妳的恭維。」雷道安原本已退了情慾的深眸,突然變得專注熾熱,他盯著柳眉裹在合身窄裙下挺翹圓渾、隨著走姿婀娜擺動的完美臀部。

  習慣週遭女人身著套裝的雷道安,赫然發現她不但藉由套裝表現出幹練專業的形象,還將自然誘人的性感提升更高層次的氣質魅力。

  看著她停留在車前的迷人嬌軀,慾火正盛極需要發洩的他恨不得將她壓在車門邊,拉起便利男人一舉入侵的短窄裙,一解體內悶燒慾火。

  「該死!」他忽地低咒一聲,迅地欺近她,大手一擒,再度將她摟入懷中,她的味道已經纏住他,她的身影已經侵入他腦海。

  「啊......你幹什麼?」異常沙啞的聲音顯示柳眉亦受到他帶攻擊性的侵略誘惑。

  「我不知道......」閃著星星火苗的漆眸隨著她秀氣鼻頭往下凝視不斷吐出撩撥男人定力的性感小唇,內心不斷掙扎。

  半晌,招架不住的他俯下薄唇,對著彷彿等待他採擷的誘人雙唇若有似無碰觸。

  他不想把事情複雜化,他真的不想把關係搞得曖昧不清,他不想......他的唇在一千個不想中覆上他渴望已久的嫩唇。

  柔軟、剛硬,霎時引起陣陣激流。

  他終於嘗到她一再挑戰他自制力的嫩唇!他在心裡亢奮地喘口氣,叫囂滿足的生理慾望瞬間甦醒。

  他吻她!她不敢置信他竟會吻上地。

  「嗯......」被雷道安釋放出的魅力搞得暈頭轉向的柳眉呻吟一聲,軟倒在他懷裡。

  情感遊走在危險邊緣的兩人,天雷勾動地火,猛烈汲取對方口中甘霖,亟欲索求對方體內最深處的悸動。

  情慾無國界,陷情的兩人早已忘了對立的身份。這一刻,沒有阻疑他們情慾結合的家族問題,存在的只有無法漠視的熱情,迴盪在兩顆心間,頑皮地挑逗著對方......

  ※  ※  ※  ※  ※  ※  ※  ※

  倒靠在雷道安寬廣厚實懷裡的柳眉,由著他不斷吸吮、攪動,體內一股熊熊大火猛烈灼燒著她全身毛孔。

  意亂情迷的柳眉亟欲釋放體內深處被苦苦壓抑多年的激情,她顫抖著手拉出他襯衫下襬,滑入他赤裸的胸膛。

  「我的天!妳......」受不住她小手在他身上製造出陣陣誘人魔力,雷道安低吟一聲,熟稔解開她前襟衣扣,推高胸罩,雙手握住她豐滿完美胸脯,柔軟飽滿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搓揉。

  「嗯......嗯啊......」受情慾左右的她挺起完美胸脯,由著他在她身上製造出未曾有過的快感,眼裡心底都是他的影子。

  雷道安沿著玉頸往下製造出密密碎吻的唇,攻佔另一山頭,他張嘴吸住頂間,以齒輕啃粉色嫩蕾。

  「不......啊......嗯......」柳眉雙手忘情插入棲在她胸前的黑色發間,嘴裡滿是春色叫聲,極為煽情。

  雷道安空出的大掌往下滑,扣住引誘他理智崩潰的翹臀,他粗魯往上一提,緊密貼合著他發疼腫脹部位。

  「嗯......」稍稍獲得慰藉的慾望,讓他吁了一口氣。

  他過於惹火的動作讓體內燃燒激情無處宣洩的柳眉依著動物本能貼著他胯下扭動身子。雷道安差點為之潰決。

  「老天!妳別亂動。」被她無心的動作搞得快爆炸的雷道安,三兩下脫光她的衣服,只剩一件遮不住春光的小丁字褲。

  「你不要看......」柳眉渾然不知她為了配合貼身窄裙而穿上的小丁字褲,竟會讓他情慾僨張到極點。

  「我不看,我用手摸。」他將她往後推靠在車窗上,夕陽餘暉灑在她白皙皮膚上,形成柔和金色光芒,像極希臘神話裡的女神。

  「不可以......」被他泛著慾望充滿侵略的眼神穿透,她靦腆低下頭,心卻是狂跳不已。

  「是不可以這樣嗎?」他充滿勾引意味的將修長手指從鎖骨慢慢往下滑,越過敏感的乳峰,來到光滑平坦的小腹,大掌溫暖的貼上後,手指漸漸逼近兩腿間的危險地帶。

  「我不受誘惑......啊......」口是心非的柳眉慶背後有車子支撐她無力的嬌軀,不至於讓自己難堪的滑落。

  「我受妳誘惑就行了。」他揶揄,指下動作已不客氣入侵柔軟的禁地。

  「你不行......」是什麼東西進入她體內,她低頭一看,天!竟然是他的中指沒入她最隱私的地方!

  「妳是處女?」她過緊的甬道讓他瞇起眼懷疑。處女對許家人而言,是個天大笑話;更何況她又遺傳其母親勾引男人的性魅力,是男人就不會放任她到現還保有處女之身。

  「不!啊嗯......不......」不關你的事......她亂了調,花穴被他以指用力一戳,不曾遭異物攻擊的柔軟開始分泌出晶瑩液體,沾濕他的手指。

  「我要妳假裝這是第一次。」一想到有人先摘下這朵花,他突然覺得心頭不舒服,甚至是生氣!「記住!這是妳的第一次。」他單腳跪下,以齒褪下她身上唯一的衣物。

  「你在幹嘛......」雷道安過於情色煽情的動作讓柳眉心口狂跳,忘了女性矜持。

  「我還想幹這樣!」他雙手緊緊扣住她渾圓翹臀,伸出舌尖輕舔她沾染透明絲液的柔軟穴口。

  「啊......嗯......」承受不住他太過魅惑人心的動作,柳眉無力的身軀往下滑。

  「記住!別把在別的男人身上學到的做愛技巧使出來。」他將她的右腿掛在車側照後鏡,重複他記掛心口的在意。

  「我們不可以......」發現自己的姿勢太過淫蕩,她欲把腿放下,卻被他阻止。

  「妳以前的男人沒讓妳體驗各種不同的做愛姿勢嗎?」他拉下拉煉,掏出男性昂揚巨根,對著穴口沾染她濕漉漉的淫水。

  「我的天!你......我不行......」柳眉忍不住吞嚥口水,她雖看過男人赤裸的身體,卻從沒看過大得令她瞠日結舌的那話兒。

  「我要嘗嘗妳的味道!」他狠狠刺入她體內,引來她皺起眉頭、尖叫出聲。

  「啊--」隨著痛楚的聲音,怖滿紅暈的嬌軀聞始排擠他的侵入。

  他震驚地抬起頭--

  ※  ※  ※  ※  ※  ※  ※  ※

  他是她第一個男人!

  許家人太過輝煌的紀錄,讓雷道安無法相信柳眉會是個處女,從未被男人開發過的處女。

  意外的驚喜讓他咧嘴笑開,內心沖刷著莫名不已的感動。

  「所有的妳都屬於我,知道嗎?」

  這一刻,他忘了他們之間存在的問題,他只知道要她清楚明暸他絕不容許別的男人沾染屬於他的東西。

  「聽進去了嗎?」不管身體燥熱難當,他硬是要取得所有權。

  「嗯......」她不清楚他在說些什麼,一心只想求他不要再讓她痛苦了。

  雷道安取得承諾後,腰桿一挺,開始用力挺進處女之地,他雙掌握住她不盈一握的小蠻腰,不斷在她身上律動,享受那份被緊緊包覆吸住的快感。

  「痛......」柳眉擰著眉低叫出聲,被撐裂開來的痛楚再次回到她身上。

  「我的眉......放開妳自己......」他吻住她的小唇,轉移她對疼痛的注意力。

  柳眉放鬆緊繃神經,隨著心境轉變,她慢慢能感受到肌膚之親所帶來的歡愉。

  聽到她一聲聲嬌媚又近似哀求的呻吟,更加刺激了他禁不起她誘惑的慾火,他一次比一次更加用力的戳刺,恨不得狠狠佔有全部的她,讓她永遠忘不了他帶給她的第一次。

  「我不行了......」在他霸道又專制的攻佔下,她已經被情慾控制,迷亂得無法思考,只能任由他一次又一次的深入她體內。

  「妳可以的!」就在她以為自己無力承受那強烈的快感時,他突然緊緊握住她的腰,加快抽送速度。

  「啊--」

  交纏的身軀同時發出銷魂聲,渾然忘我的兩人一起到達男女情慾最完美的境界......

  慾望稍稍降溫後,恢復意識的雷道安開始懊惱自己剛剛太過猴急,因為他太過放縱自己,破壞了她第一次的美好。

  「對不起!我克制不住,再來一次,我保證會更好!」他將她抱往車蓋上,還停留在她體內的長根因為摩擦瞬間又有了反應。

  「你......」剛剛才做,怎麼它又開始長大了?

  「可不可以不要再來一次?」她那裡被他撐得都腫起來了,她不想再找罪受。

  「不行!」他結實的腰捍隨著生理慾望又開始動了起來,他根本無法自制自己對她的反應。

  「嗯......」他刺入的動作不再令她難受,她感覺到身體湧起愉悅的快感,忍不住扭動自己的身子迎合他的挺入。

  「天!妳會把我操死!」雷道安低吼一聲,原本打算要讓她慢慢認識男女同的激情,但一沾上她,他根本沒辦法克制自己放慢要她的慾望。

  「快點......」柳眉小臉紅艷如火,雙手自動攀在他精實胸膛上,體內燃起一股渴望,迫不及待要他狠狠佔有她。

  「我會讓妳要個夠!」聽到她淫蕩的要求,他突地撤出侵入她體內的巨物,翻轉她的身子,讓她背朝他,調整好姿勢,直搗禁地深處。

  「你幹什麼......」還來不及反應的柳眉,被他從後面挺入,她忍不住大叫出聲。

  「對......就是這樣,叫得越大聲,我會越興奮!」他不受控地在她體內抽送起來。

  呻吟聲一高一低,彷彿美妙的天籟,纏繞在彼此身上,鎖住了他們的靈魂,因為情慾,他們不再是沒有交集的兩條並行線。

  寬廣的草地上,有了人類最原始的低吟,隨風飄送,成了最美麗的樂章...‥

  ※  ※  ※  ※  ※  ※  ※  ※

  陷入情慾而不可自拔的柳眉被烏鴉聒噪叫聲驚醒,茫然的她發現自己赤裸著身子被雷道安龐大身軀壓住,她羞紅著臉,一把推開他。

  天,她竟然跟他發生了關係!

  理智回復後,她這才驚覺剛剛的失控。

  他們之間碰撞出的激烈情感太灼熱了,一切就這麼自然發生,她根本無法控制當時狀況。

  他一定會取笑她跟她母親沒什麼兩樣的。柳眉忍不住淌下淚水,十年來辛苦壓抑的情感潰決了。

  被她推開的雷道安更是氣惱自己薄弱如紙的自制力,不該出現兩人激情的畫面,他卻讓它發生了。

  「不該這樣的......」柳眉低啞著帶有濃濃情慾的聲音說道。真的不該將事情複雜化的。

  「這是個失誤。」他不應該放縱自己的情慾,造成無法收拾的局面。

  柳眉調開眸,為他的話再次受傷。她知道一旦越過存在彼此之間那條無形的線,一切將變得複雜。

  「這是警告,以後不准再出現在我面前!」雷道安惱怒自己多過於她,他略顯狼狽地下了最後通牒,隨即整裝驅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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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2 00:07:46 |只看該作者
  鴉片玫瑰3
  無法釐清兩人之間壓抑不住的強烈情慾
  是否存在有愛情成分
  卻明白知道對妳已是放不開......

  第七章

  上午八點五十五分,雷道安朝氣蓬勃出現在一樓員工電梯區,所有等候電梯的員工,一致將注意力集中在比明星還耀眼的老闆身上。

  一些打扮時髦的追金族職員,更是誇張地在別的同事尚未往發光體靠攏時,迅速霸佔住總經理旁的最佳位置,輕聲細語道早間好,極力展現出自己最迷人的一面,企盼在雷總經理面前留下美好的印象。

  雷氏員工都知道,除非有外賓蒞臨,否則隨和的總經理習慣同員工一起搭乘電梯,增進上司與下屬間的互動關係。

  「雷總,下個月春季旅遊,您要不要一起去?」電梯門板上後,有幸與總經理搭乘同一電梯的員工開始把握時間吸引雷道安的注意力。

  「好啊!如果有人肯代我上班的話。」長相粗獷俊帥、身材高挺的雷道安,對著睜亮著眼癡癡望著他傻笑的職員露出紳士般無害的性感笑容。

  一句話化解掉緊繃氣氛,贏得眾人笑聲。

  「雷總,您生日是什麼時候啊?我們替您辦個PARTY徹夜狂歡好不好?一聲音似凝出水的是打扮時髦的美艷女郎,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擠進雷道安身邊一小片天地,她說什麼也不能讓別人霸佔她的偶像太久。

  「我從不慶祝讓自己變老的日子。」雷道安開玩笑帶過。不吃窩邊草的他,根本連機會也不願施捨。

  「哦!太可惜了。」妖嬌女郎跺著三吋高跟鞋,再度發出聲不驚人誓不休的嗲氣聲。

  「雷總,可不可以麻煩人資部再次聘請上個月來公司演講的兩性作家柳眉小姐?」一名柳眉死忠書迷希望短時間內能再度看到他的偶像。

  柳眉?兩性作家?他沒聽錯吧?雷道安原本漫不經心的輕鬆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轉變,他略挑高濃眉求證。

  「雷總,您不認識她?」見老闆一頭霧水,這名員工驚呼出聲。依柳眉小姐在電視節目高曝光率而言,甚少有人不認識她;不過,這也不能怪雷總,他可能忙得連電視節目都沒時間看,哪曉得人氣燒得正旺的柳眉是誰。

  雷道安當然認識柳眉這號人物,不過他懷疑是不是同一人。

  見他還是沒啥反應,仰慕柳眉的員工繼續說道:「柳眉小姐是目前當紅兩性心理作家,她出的書本本暢銷,各大知性節目更是競相邀約她,聽說還有一家無線電視台要請她主持節目。」背書似一口氣說完他優質偶像的現況。

  「所以我該認識她?」雷道安不著痕跡、帶著笑意調侃。

  「不是!我是說......那個、那個總經理忙,不認識柳眉小姐是正常的......」被老闆揶揄的員工,口吃得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待電梯內全部職員陸陸續續走入自己所屬辦公樓層後,雷道安雙眼盯著不斷上升的數字,開始消化方纔所聽到的消息。

  會是同一個人嗎?一個出生在男盜女娼家庭的女孩?

  ※  ※  ※  ※  ※  ※  ※  ※

  真的是她!雷道安一頁一頁迅速翻閱調查組送上來的資料。

  原來十年前她被一對美國夫婦領養,並將她帶回美國繼續完成學業,一直到一年前才回台灣。

  有能力在短短十年內將自己完全脫胎換骨,想必這十年來她下了不少苦功。

  他合上資料,為她年紀輕輕就能闖出這番成就佩服不已。

  驀然響起的手機聲打斷他的思緒。

  「盼盼,有什麼事?」除非有無法解決的事,否則盼盼甚少在上班時間打電話給他。

  「哥,我看到柳眉,她竟然出現在電視上!」盼盼情緒激動地說。甚少看電視的她,萬萬沒想到偶爾心血來潮打開電視,竟會看到許柳眉在電視節目上侃侃而談。

  「這是她的工作,不值得大驚小怪。」雷道安將身子深深坐入椅子內,鬆開領帶的輕聲安撫。

  「不!哥,我不要她出現在我面前!」她受不了生活籠罩在許柳眉的陰影下!

  「妳只要不打開電視,她絕不會出現在妳面前。」雷道安揉揉太陽穴,捺著性子慢慢開導心靈依然脆弱無助的妹妹。

  「哥,我求求你讓她消失在電視機前!」盼盼發現哥哥並沒有正視她的問題,她乾脆挑明自己的要求。

  「不行!我可以光明正大威脅她不准回到鎮上,但不能卑鄙的毀了她的前程。」這不是他有所為、有所不為的行事作風。

  「萬一被媽看到了,她一定會受不了的!」盼盼瞳眸浮上一層淚光,祭出最後一張王牌。

  「就算媽看到了,她也只會關掉電視,繼續活在她為自己築起的封閉世界裡。」母親是家裡最冷靜自製的人,遺傳其個性的他,豈會不知她的想法。

  「我不要......我不要她出現在我面前!」盼盼忍不住哽咽出聲,只要看到許家人,她會馬上聯想到那一天發生的事情。

  「乖,聽哥的話,她絕不會干擾到妳的生活。」雷道安輕歎了口氣。

  十年了,盼盼還是走不出陰霾,該說是她適應力太差?還是要怪他保護過度,造成她沒有辨法面對現實?

  該檢討的,或許是他自己吧!

  ※  ※  ※  ※  ※  ※  ※  ※

  凌晨三點,正處睡夢中的柳眉突然被電話鈴聲吵醒,神志混沌中的她由著鈴聲狂鳴,五聲後,自動切入語音留言。

  不到三分鐘,電話鈴聲再度狂響。

  連續兩次,再濃的睡蟲也會被嚇醒。睡眠被迫中斷的柳眉擰眉豎直耳朵,納悶是誰半夜打電話來。

  對方不說一句掛上電話。

  是哪個缺德鬼,三更半夜不睡覺,淨擾人安眠?柳眉躺在床上掙扎著要不要下床拔掉電話線。

  算了!她翻個身,拉高被子蓋住頭,繼續睡覺。

  不一會兒,電話鈐聲再度狂響,沉寂夜裡,異聲突起,煞如催魂。

  剛陷入熟睡的柳眉嚇得驚坐而起,睡意不翼而飛。

  她迅即接起電話。「我是柳眉,請問哪位......喂......」她隱隱覺得不對勁,電話彼端如同鬼魅般傳來陣陣陰森逼人氛圍,幽夜裡霎是嚇人。

  「記住,不准再回到鎮上。」機械般聽不出口音的冰冷語調,令人不寒而慄。

  「你是誰?」從來不曾遭人恐嚇的柳眉,心一慌,緊緊抱住枕頭,強迫自己鎮定。

  對方聽出她聲音裡的害怕與不安後,不置一語,立即掛上電話。

  「喂!你究竟是誰?」聽著「嘟嘟」的電話聲,她渾身冰冷,無法克制的戰慄打從心底竄起。

  會是誰打電話恐嚇她?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莫非是雷道安?

  但他已經光明正大警告她不准回到鎮上了,為什麼還要打這通電話?

  如果不是他,又會是誰威脅她?

  柳眉惴惴不安的放下話筒,緊擁住枕頭以穩住慌恐不安的心。不管是不是雷道安在威脅恐嚇她,她一定會找他問清楚是不是他所為。

  ※  ※  ※  ※  ※  ※  ※  ※

  原來那天在餐廳看見的美麗女子是雷道安的女秘書。柳眉對她微微一笑,嫉妒她能追隨在雷道安身邊。

  「對下起!我應該要事先預約時間,冒昧打擾了。」柳眉客套說著。

  「沒關係,妳稍等一下,我幫妳問看看。」

  近距離接觸,方秘書不由得讚賞柳眉由內散發出的恬靜氣質,不過分張揚,卻讓人有捨不得移開視線的魅力。

  「總經理,柳眉小姐找您,現在方便見她嗎?」知名度有時候是一張暢行無阻的通行證,方秘書一改以往擂駕態度,熱心幫自己仰慕的名人詢問。

  埋首於卷宗的雷道安明顯頓作。「讓她進來。」他將公文往前一推,身子坐入椅背深處,雙手靠放椅肘上,好奇她為什麼找上門來。

  「說吧!」他不浪費時間,直接切入話題。

  「我......」看向大辦公桌後威權的男人,柳眉臉紅想起那天一發不可收拾的激情。「我問你......」她一時詞窮,總不能一開口就間他昨夜下三爛的行徑是不是他所作所為吧!

  「我很忙,沒時間聽妳欲言又止的廢話。」看著她凹凸有致的迷人身段,雷道安腦海清晰記起兩人失控的那一次,他的身體猛地一熱,一股不穩氣息開始在他體內蠢蠢欲動。

  他站起身來走向沙發座椅,放鬆自己不受控的心。

  少了他銳眼犀利注視,柳眉鬆了口氣,隨著他走向沙發。第一次近距離看到他英挺背影,整齊服貼的髮絲及昂首闊步的走路姿態......她懷疑如此自負的人會做出這種事來。

  「坐。」

  「不了,問完話,我馬上走。」她不是專程來找他聊天耍嘴皮的。

  「問話?」雷道安轉過身子,雙手環胸,斜靠在沙發後背上,挑高濃眉,對她的話感到有趣。

  怕自己無法克制對他太過在意的情緒,柳眉決定速戰速決。「你為什麼要耍陰險手段恐嚇我?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屈服嗎?」武裝起自己,柳眉像個刺蝟死瞪著一副清高模樣的他。

  「陰險手段?」聞言,雷道安完美嘴角噙出笑意,笑得既無辜又性感。

  他發現不管任何情緒下,她豐富多變的臉部表情總能強烈吸引他的注目,就連現在,她的身影也莫名在他心裡擴張。

  「別怨我,我可是已經警告妳不准進入鎮內。」他光明正大提醒過她,怎能說是耍陰險手段呢?

  「警告?你的警告做得可真徹底!」柳眉被他不當一回事的態度激怒。明明是他不對,為什麼一臉無辜樣?

  「昨夜為什麼打電話騷擾我?你到底想怎樣?」枉費她內心還一直替他辯解,她真的錯看他了。

  「別亂栽贓。」他正色她一眼,不懂她所言為何。

  「你還有什麼『警告』儘管使出來,我絕不會向惡勢力屈服的!」她氣惱道。

  「妳竟敢質疑我所說的話?」原本態度溫和的雷道安臉色突地變得陰狠嚇人。做事一向光明正大的他,就算要整她,他也會公然告知,絕不耍卑劣手段。

  「你不承認自己做過的事?」他憑什麼比她還生氣,被騷擾的可是她耶!

  一臉不爽至極的雷道安挾著被誣賴的怒氣逼近她,高大聳立的氣勢讓她不得不住後退。

  他發現只要她簡單的一句話,就有辦法將他的自制力掃出腦外。他討厭這種無法自控的被動局勢。

  「除了口頭抵制妳入鎮內外,其餘指控,我一概否認。」從齒縫進出的語調,冷冷森森,挺是嚇人。

  「除了你,還有誰會做這種事?」她不怕死捋虎鬚。

  「別把妳亂七八糟的私人恩怨扯到我頭上來。」他大手突地一扯,柳眉整個人被迫往前,柔軟的身體霎時被鎖在辦公桌與他的健碩身軀間,動彈不得。

  她身上清淡怡人的香水味撲鼻而來,雷道安不由得深吸口屬於她身上獨有的氣息,注意力全集中在她柔軟嬌軀上。

  簡單的一個貼近動作,不止在他體內湧起極大的快感,一股不該升起的男性生理反應也因單純的靠近而瞬間起騷動。

  「我不准你譭謗我的名譽!」柳眉不察他舉止行為所帶來的親暱感,注意力全集中在他傷人的話上。一向潔身自愛加上又是公眾人物,她非常在意自己的名聲。

  「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點燈。妳不也譭謗我的名譽?」他的眼神迅速轉變,變得很熱,熱得令她呼吸急促起來。

  克制不住自己的雷道安緊盯著她臉上的微細毛孔,兩手抵在桌面上,逼得動彈不得的她上半身不斷往後退,無形中帶動下半身擠向前,她這才清楚兩人曖昧舉動。

  幾無縫隙的肢體接觸,讓兩人又想到那天失控的情節。

  「你放開我......」柳眉緋紅著臉,為避免上次事件重演,她不斷掙扎,企圖將他挺拔誘惑女人撫觸的精實身體驅離開。上次的失控是個錯誤,她應該阻止,不該讓它蔓延成溫柔的悸動,糾纏住自己。

  「我知道......」雷道安黑不見底的漆眸裡燃燒著兩把赤紅火炬,迸射出不該再出現的光芒。

  有了上次經驗,他知道只要碰上她,他被情慾牽著走的理智便很難出現正常反應。

  「妳遺傳了妳母親誘惑男人的特質。」他伸出手,輕刮她凝脂玉肌,由著她在身下不停扭動,享受她撩人嬌軀摩擦出的勾魂快感。

  「我沒有!」淡淡紅暈延燒到柳眉曝露在外的頸項肌膚,泛出一片誘人紅潮,霎是迷人。

  「要不是家庭因素,妳我將不止這樣。」隨著視覺慾望,雷道安大手滑上她裸露在外誘惑人的頸線。他要她,卻因家庭因素,不得不壓抑自己強烈的感情。

  「我不是我母親,我要你放開我。」抵住她下半身的燙人身軀,讓她春心蕩漾。

  單單只是親暱鎖近,她已招架不住,怕只要再進一步,毋需他逼迫,她又會跟上次一樣自動棄械投降,直奔他懷裡。

  「別對我說謊,妳對我有感覺,妳的眼神騙不了人。」這種迷戀眼神,他看多了,唯獨她能讓他興奮、動心,甚至迫不及待想佔有她。

  天!有這麼明顯嗎?「你胡說!」她迅速斂下眼睫遮掩,嫩頰上暈出被人識破的紅潮,羞澀的她不斷扭動被他鎖定住的身軀。

  他應該要放開她,應該要抑制住脫軌的劇情不讓它繼續發展下去。但想要從她身上拔開叫囂宣洩的身體,他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也不想!他們之間勾人的動情激素太過強烈了。

  「只要妳放棄追查,我們可以在一起。」若有似無隱隱刷動她唇瓣的唇粗啞低喃著,吐納間淨是折磨人的魅惑氣息。陷入激情漩渦裡的他不再苦苦壓抑自己高亢的情感,只要她肯放棄。

  「你......」在他刻意撩撥下,柳眉抬起迷濛雙眸,沉浸在他無形散發的男人魅惑裡,全身細胞不斷吶喊響應他的要求。

  「答應我!」他雙手顫抖捧住她帶有異國風韻的美麗小臉蛋,呼吸急促不穩的他,看進她滿是激情的醉眸裡。

  柳眉被眼前這雙赤裸裸佈滿情慾的眸摧眠了,天地間似乎只剩下兩人存在,外界的種種阻力早已遠離,她不顧一切想答應他。

  「快說!」雷道安將緊繃的下半身緊緊貼靠在完美嬌軀上,要她再度感受她對他無邊的影響力。

  「我......」腦袋已一片空白的柳眉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麼。

  「天!妳這折磨人的小東西。」他旺下頭隔著衣物吸吮飽滿的胸脯,不得饜足的齒舌輕囓頂上誘人乳首。「我等不及了!」

  他撩起她的裙襬,露出光溜溜的修長雙腿,另一手脫下薄如蟬翼、幾乎無法遮掩住重要部位的小丁字褲。

  「妳真懂得誘惑男人的感官!」雷道安色情地拿高丁字褲放在鼻間吸聞,滾燙著慾念的眸卻緊緊鎖住她佈滿紅暈尷尬不已的小臉。

  「還我......」她的小內褲何時被脫下?柳眉紅著臉困窘地伸手欲拿回見不得人的東西。

  「這裡都濕透了。」他故意將褲底朝上。

  「不要再說了!快還我。」這麼噁心的話他也說得出口!

  「現在用不著它。」他惡意將丁字褲往後一丟,再將她往上一提,坐在桌沿,扳開赤裸的大腿,中指毫無預警插入她體內,過緊的包容讓他輕吐口氣。

  「你......嗯啊......」柳眉十指緊緊攀在他肩頭,仰起頭,不住呻吟。

  「真是個令人銷魂的東西。」他的手指在她體內緩緩抽動,動情的淫液沾滿他的手。

  「我......嗯......深一點......」柳眉杏眸微閉,氣喘不止在他懷中忘情的扭動身子以迎合他手指的律動,依隨內心的渴望,呢喃出她體內的需求。

  「懂得向我要了?」雷道安輕笑出聲,為她的風情。

  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的柳眉,主動將雙腿掛在他腰際,催促他填滿她體內的空虛。

  雷道拉下拉煉,掏出巨物,對準濕漉漉的穴口,衝刺進去!

  「啊......不......」承受不住又猛又大的男根侵入體內,柳眉忍不住尖叫出聲,扭動身子以適應他的進入。

  「對!就是這樣,再浪一點!」雷道安加快身下動作,逼得她呻吟聲下斷,身體彷彿著了火般,渴望得到紓解。

  敲門聲響起,陷入情慾的兩人毫無所覺,依然沉浸在狂風暴雨中而無法自拔。

  門一開,方秘書目瞪口呆看著眼前限制級的畫面--滿室不歇的呻吟聲,再加上柳眉光溜溜的雙腿高掛在總經理腰際,由兩人律動的肢體動作,她不用猜也知道這裡正吹奏著春天進行曲。

  她紅著臉尷尬關上門,滿腦子卻是疑問不斷。總經理約會的對象不曾有過柳眉小姐,他們什麼時候關係變得這麼親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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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2 00:08:1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從雷道安辦公室尷尬出來後,柳眉將自己鎖在車內。她沒想到一碰上他,一切又脫了軌,她不斷搖著頭企圖趕出腦袋裡情色的一面。

  他說只要她放棄追查,她就是他的女人,她不敢置信竟然會有這麼一天。

  這一切好像踩在雲端,小時候認為是夢想遙不可及的事,只要她不再追究,將會實現。

  他跟她,只要她肯點頭,就能有交集!

  有那麼一刻,她想放棄世俗所有的一切,投入他的懷裡,她今生唯一想依靠的胸膛。

  浪漫的情慾,糾纏的感情,不斷呼喚她正視兩人之間觸電般令人無措的激情火花。

  只要她點頭,一切將會美夢成真......他簡單的一句話,就能將她十年前築起的心牆毀於一旦。

  柳眉苦惱地將雙手插入濃密如絲的秀髮裡。

  不行!她不可以太過自私,不能為了貪享一己之欲而犧牲了母親。

  她不斷告訴自己,絕對不可以臣服在雷道安性感魅力下,做出讓自己將來後悔的事。

  只是......她忍不住輕歎口氣。她克制得了自己早巳迷失的心嗎?

  ※  ※  ※  ※  ※  ※  ※  ※

  「夫人,天氣冷,要不要加件外套?」

  自從十年前雷夫人搬來雷家位於鎮上另一頭的避署山莊後,忠心的高管家也跟著請調上山服侍他的主子。

  「謝謝。」做完早課,雷夫人習慣來到花房,種種花、澆澆水,幫忙園丁照料不下百種的花卉,日子過得平靜。

  相較現在平淡乏味的生活,以往熱鬧刺激、通宵達旦的糜爛生活,彷彿是上輩子的事,離她太遙遠了。

  她不知道自己竟然在山上一待就是十年,或許是傷口太深了,時間無法治療她所能承受的一切,所以她選擇繼續逃避來撫平內心的悲慟。

  「這花苞今晚應該會開。」雷夫人披上高管家遞上來的披肩。

  「夫人如果想看,我請人將這株曇花移入室內。」園丁細心照料下,這盆綠意盎然的曇花正恣意蛻變出它最美的一面。

  「不,它屬於大自然,我不能自私佔有。」以前的她就是太自私,才會造成家庭四分五列的局面。

  如果當初能夠多花一點心在丈夫、孩子身上,而不是一味追求自我快樂,這個家也不會落到這種地步。

  她的人生在最燦爛、亮麗的時候跌到谷底深淵,這一跤,棒得她一蹶不起,永不見天日,連心都面目全非。

  「夫人,起風了,我們進屋吧!」高管家細心呵護著他的主人。

  「好。」雷夫人幽幽點頭。

  不同的花,相同的對話,雖是平淡無奇,卻有不一樣的生活體會,活在世外桃源的人,正在追求心靈解脫。

  ※  ※  ※  ※  ※  ※  ※  ※

  儘管雷道安阻擾不斷,柳眉還是不畏惡勢力,重回命案現場想搜尋有無遺留下被疏忽的可疑證物。

  湖濱小屋不因時空轉移而有所改變,景色依舊山光水瀲,靜謐幽美,幾隻點綴在湖面的鳥兒悠遊其中,融成一幅山水畫般的美麗景象。

  柳眉被深埋在腦海裡的美景再度浮現而感動不已。

  十年來,她從不曾忘記她心靈裡的瑰麗天堂,她對雷道安的暗戀在此得到紓解,縱然已染上血光,它依然是她不滅的美好夢境。

  地走向矗立在湖濱旁的小木屋,屋子門把果然如她預料早已上了鎖,她仔細研究沾滿灰塵生銹的把手,雷家有可能自從發生那件事之後,就此鎖住對小木屋的回憶。

  柳眉沿著小木屋繞了一圈,想找出當年兇嫌遺留下的蛛絲線索,最後她沮喪地瞪著門,除非破門而入,否則今天鐵定無所獲。

  正當柳眉專心與把手搏鬥時,疾駛而至的煞車聲嚇住了她,這下子要躲也已經來不及了。

  十週年忌日,思念父親的盼盼在男友立鈞陪伴下,來到小木屋,她萬萬沒想到「葉絲蕾」竟會出現在這裡。

  「妳沒死?」走向小木屋的盼盼以為看到噩夢裡的女人,忍不住尖叫出聲。

  「發生什麼事?」忙著提東西的立鈞聞聲急忙趕來,循著盼盼視線看向柳眉。「是妳!」他驚訝程度不下盼盼。

  「立鈞,葉絲蕾回來了......快!快叫警察來抓她......我不要看到她......我不要看到她!」原本情緒已復平穩的盼盼又失了控,歇斯底裡不斷尖聲嚷叫。

  「別怕,她是許柳眉,不是葉絲蕾。」立鈞緊擁住她,不斷安慰。

  柳眉一眼認出脆弱美麗的盼盼及她身旁高大斯文的男子,孩提時代跟雷道安在湖上游泳的男孩。

  「妳來做什麼?」立鈞滿臉戒備看著她。老天!近看之下,她不但像極了她母親,連她母親獨一無二的誘人魅力也一併承襲。

  「我回來......」柳眉突地住口。由雷盼盼劇烈反應看來,她似乎還沒走出陰霾,她不想再度打擊她。「沒事,四處走走。」她聾聳肩,看了週遭美景一眼,隨便找個借口搪塞。

  「妳應該知道這是私人產業吧?」立鈞瞇著眼懷疑她的話,她的動機絕不可能這麼單純。

  「這裡不歡迎妳,我要妳馬上離開!」盼盼突然抬起頭來大叫。她實在太像她媽了,只要看到她,便讓她憶起十年前血腥的那一天!

  「我只是想......」

  「不管妳想怎樣,妳已經嚇到盼盼了!」立鈞冷冷下逐客令。

  「我討厭男盜女娼的許家人!不准妳再出現在鎮上,這裡沒有人會歡迎妳!」盼盼顫抖著贏弱身子,一口氣將話說完。

  柳眉的心不由得瑟縮一下,「男盜女娼」像是夢魘,再度壓向她好不容易重建的自信心。

  「識相點,不要再回來鎮上!」許家人對雷家造成的傷害已經夠多了,她還想怎樣?立鈞帶冰的眼眸再度睨向柳眉。

  「該不會整個鎮都歸雷家所有吧?」原本不想讓盼盼再度受驚嚇而準備求去的柳眉,受不了他們口口聲聲要她離開、氣焰高張的態度。

  「妳要這麼說也可以!」立鈞看她一眼,無情訕笑。

  「我最討厭你們這種自以為是、仗勢欺人的人,不管你們如何阻止我的行動,絕對阻止不了我查明真相的決心!」氣憤當頭,柳眉不經大腦的脫口而出這番話。

  「妳......妳......」聽到她再次揭開傷口,盼盼臉色瞬間刷白,一口氣梗在胸口喘不過來,瞬間暈倒在立鉤懷裡。

  「難道盼盼被你們許家人害得還不夠?非得連她的命也要賠上?」立鈞動怒道。她真有本事,一出現就將盼盼氣得暈過去!

  「對不起!我不知道她會這樣......」盼盼對這事的激烈反彈,讓柳眉當場愣住,這一刻,她可以深刻感受到雷道安百般阻撓她回來的原因,是她的話,也會盡己之力保護受創傷的家人。

  「滾!滾出鎮上,不要再回來傷害她!」立鈞怒吼。

  ※  ※  ※  ※  ※  ※  ※  ※

  柳眉回到她購置於台北市區內的小公寓,映入眼簾溫馨舒適的裝潢擺設,讓忙碌一天的她疲憊一掃而空。

  替自己倒了杯冰水,換上寬鬆T恤,她舒服地蜷縮在布織沙發上,仔細回想今天所發生的事情。

  雷道安真的是為了保護盼盼而阻礙她調查事實真相嗎?由今天盼盼異常激烈反應看來,是有這個可能。

  門鈴聲阻斷她雜亂思緒,柳眉看了眼牆上向日葵造形鐘,納悶這時候有誰會來找她?她狐疑開啟門縫,被門外高大身影嚇一大跳。

  他怎知道她住在這裡?

  「開門!」伴著冰冷語調的是一雙凌厲駭人的目光。

  「不要!」被嚇著的柳眉直覺拒絕。開門就跟引狼入室一樣了。

  「妳是公眾人物,不怕我心情不爽,惡意散播不實謠言?」雷道安語帶不耐,沉聲威脅恐嚇。

  「你......」

  「我說到做到。」他怒道。

  「十年前我已見識過了!」低嚷一聲,她心不甘、情不願將門煉拉下。

  一進入屋內,怒氣衝天的雷道安毫不憐香惜玉一把反抓她的纖手。

  「該死!妳為什麼不聽話?!」他猙獰著一張駭人臉孔,青筋浮現,嘴角露出慍怒線條,模樣十足嚇人。她一再的挑釁行為已超過他能容忍的底線。

  「你放開我!」柳眉纖細手腕快被他毫無控制的力道給折斷了。

  「妳的行為是真的想翻案還是故意引起我的注意?」無視於她的痛,他依舊不鬆手勁。

  「你少往臉上貼金!」柳眉眼眶含淚奮力掙扎,手腕處明顯已紅腫。

  她貼著他不停扭動著誘惑聖人的婀娜嬌軀,讓雷道安又想起兩人曾有過的親密接觸。

  他一臉嫌惡甩開她,更加氣憤自己只要靠近她,就像發情公馬,亂無定力可言。

  「我一再警告妳,不准回到鎮上。」

  一想到被她嚇得躺在醫院的盼盼,雷道安陰狠迸出話,節節逼近始作俑者,懾人狂狷的熾焰氣勢霎是嚇人。

  「妳竟敢一再違背我的話!」對付想傷害他家人的人,他的手段絕對會讓對方後悔惹上他。

  「對不起!我不知道盼盼的反應會這麼激烈......」他的逼近讓心慌的柳眉一步一步往後退,小腿肚碰觸沙發沿時,她順勢坐下,瞬間轉變的局勢卻讓她不得不抬起頭,看向眼前像個巨人般壓迫她的男人。

  雷道安銳眼瞟到桌上撐閃的紙張,上面密密麻麻寫著關於兇殺案的事。

  「還我!」柳眉欲將紙張搶過來,慢了半拍,他早已眼捷手快將手臂往上一場,仰頭仔細看裡面的內容。

  「你不可以亂看我的東西!」柳眉迅速起身欲搶回單子,注意力全集中在上方的她,腳尖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開始搖晃,眼看即將往後倒--

  雷道安健臂一勾,往前一帶,將她整個人緊緊摟住,乘機享受軟玉滿懷抱的滋味。

  原本爭吵不休的氣氛因為身體親密接觸,瞬間起了不可預測的化學變化。

  「我不介意來個英雄救美。」漆黑眸色閃著晶亮光芒,雷道安凝視身高只達他下巴的佳人,一改剛剛暴怒模樣,像個痞子似的壞壞笑開。

  「你放開我,啊......」被他輕薄舉動嚇一跳,柳眉趕緊抽回倚靠在他肩上尋求平衡的手,不料--

  「怎麼了?」雷道安發現她臉上表情轉為痛苦,原本掙扎不已的身體此時毫無抵抗的軟軟癱在他懷裡。

  「我腳......抽筋......」穿了一整天的高跟鞋,過度緊繃的小腿肌選擇非常時期鬧革命。

  她無力柔軟的依偎滿足男人自大高張的保護欲。

  「我喜歡這借口。」煙硝味逝去,輕柔如絲的呢喃聲釋出,漆黑如夜的潭眸浮現絲絲異樣眸光,帶著誘惑,邪魅地勾弄著她纖細末梢神經。

  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突然間變得春色照頂、曖昧不清。

  「你......」柳眉啞口無言,胸口急促起伏,敏感身體已察覺到他揚起的生理變化。

  「正常反應。」雷道安聲低帶嘶啞。光看她一眼,他就充滿遐思,更何況是這種貼身接觸的超感官刺激。

  他深吸口氣將她推至沙發上,蹲在她面前,抬起她的小腿放在自己大腿上細心揉壓。

  「不......」柳眉困難地吞嚥口水,兩眼直視自己白皙小腿上指甲修剪乾淨的古銅色大手,強烈對比的膚色,有著煽情意味,更代表某種粗獷與溫柔的聯想,她不禁臉紅心跳。

  「不要停?」雷道安抬高一眉,戲謔道。

  「可以了!你快放開我!」由他掌心傳來的熾熱溫度已燒得她腦袋一片混亂,急喘不已,下意識,她縮起腿,想掙離他霸道中帶溫柔的欺近。

  「我知道。」雷道安喃喃自語,兩眼眨也不眨,直視包裹不住她私處的丁字褲。她似乎特別偏好這種遮不住春光的性感內褲。

  「那你放手啊!」恢復知覺的腳丫子,開始掙脫他曖昧不已的催情行為。幾次交手下來,她知道兩人一旦有了身體上的接觸,後果將是他們無法主導的場面。

  「我知道。」他像中了邪似地又重複這句話,當機的腦袋瓜已被眼前活色生香的美景所催眠,眸底深處佈滿赤裸裸的情慾。

  不顧她拒絕的肢體動作,他不受理智控制的雙手開始往上愛撫滑嫩玉肌,大掌滑過之處引來她燒灼般顫動不已。

  「你......放開我......」受不了這挑情舉動,柳眉尖聲嚷出,壓抑的情慾因他隨便一個動作又為之潰決。

  他就是有辦法讓她忘了她自己。

  雷道安憑著男人優勢,將她蜷曲欲攏上的雙腿強行分開,置於腰際兩側,健碩身軀順勢滑入她被迫張開的雙腿間。

  「我已經背起來了。」他對她露出無辜性感的笑容,低下頭以唇密密捆吻啃咬她大腿內側敏感嫩肌,玩上癮似地伸出舌頭舔舐,留下一道濕濡紅痕,食髓知味的唇到後來改以吸吮,企圖留下令人臉紅心跳的吻痕。

  柳眉俯視被自己雙腿圈住的黑色頭顱,這畫面讓她想起十年前他跟吳曼麗做愛的情形。

  受不了他挑情舉動,她的掙扎轉為迎合,她將雙手插入他柔軟髮絲中,以行動邀請他解決她體內空虛不已的飢渴。

  她雙眸微合、沉醉不已的性感模樣,著實大大刺激他睪丸酮主導的感情激素,他低吼出聲,開始向上攻城略地,厚實身軀往上挺起,從小蠻腰滑嫩五肌一路往上不停在她身上擦出火花,最後他將雙手停在最高峰點。

  「妳沒穿內衣?」柔軟飽滿的觸感,令他倒抽口氣,注意力全集中在她成熟豐滿胸脯上。

  被濃濃情慾控制住的柳眉閉著雙眸,挺起渴望他觸摸的完美胸部,羞澀得說不出話來。

  往上撩起她身上的T恤,眼前高山深溝的細緻美景讓他血液狂流,理智為之崩潰,雙手迅速罩上不易掌握的胸乳用力搓揉。

  承受不住他手掌的魔力,柳眉忍不住吟哦出聲。

  一聲聲淫媚的呻吟像春藥般,提升視覺外的強烈感受,她撩人的性感風情慢慢展現出來。

  「老天!我終於知道我爸離不開妳媽的原因了!」加入挑逗的舌俯降在她豐胸前粉色小點上,激情澎湃洶湧的他脫口而出。

  一向以盤石般自制力為傲的他,光是膜拜她的身體,就已瀕臨高潮,更何況是自制力欠缺的父親。

  柳眉原本身熱如火的嬌軀宛如被潑了冷水,瞬間僵硬住。他的話像一把銳利的刀刃刺入人心,死不了,卻讓人痛得恨他為什麼如此殘忍。

  驚覺她原本屆服的柔軟身體霎時起了變化,雷道安真想割掉自己闖禍的舌頭。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她受傷的表情讓他不捨,他急著解釋。

  「放開我!」心頭的傷口大得讓她封閉任何感受,柳眉不再看他一眼,冰寒著聲用力推開壓在她身上的結實身軀。

  「SHIT!」雷道安忿忿地爬著頭髮,像頭倒了螫的猛獸,挫敗不已。「我道歉。」看著她冰封傷痛,緊咬著下唇的木然,他再次咒罵自己失控的言語,傷害卻已造成。

  「無所謂了。」在他眼裡,她終究還是十年前那令人鄙夷的許家人,他只差把「男盜女娼」掛在嘴上。

  「我說過我道歉!」從未向人低頭的雷道安一時不知如何應付這種劣下狀況。

  「你走吧!」道歉有用嗎?如果道歉能讓她忘了小時候的夢魘,她願意接受。

  雷道安長這廣大,從未有人敢如此對待一向權貴高傲的他,一時間,他被眾人捧尊的心,被她滿不在乎的行為惹惱。

  「不必說再見。」她的心已經千瘡百孔,她不要再看見這張只對她有慾望卻令她心碎不已的臉孔。

  「再見!」不接受她對他的無情,雷道安挑釁地輕聲說出。第一次,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他只知道,越壓抑,心越痛苦。

  從來沒有一個女孩子能像她這樣,整整盤旋在他腦海長達十年之久,那份淡淡牽扯心頭的感覺,在見到她之後有如洪水猛獸般完全爆發出來。

  「你......」抬眉對上裝無辜又惡質的俊臉,她迅速調開視線。不可以再受他左右自己的自制力了,再這樣下去,她連心也會一併遺落。

  「我說再見!」故意氣惱她似地,他惡意補上她痛恨的話,趁她還沒發飆前,堆出滿臉討好笑容,趕緊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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