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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阿良車輪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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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榮小榮] 公子別秀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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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15 10:33:23 |只看該作者
第130章 凝兒的心

  朱錦跟著林秀走出御書房,小半個時辰後才回來,氣憤的對夏皇道:「陛下,他太得寸進尺了,居然真的挑了兩個密偵保護他養在外面的女人……」

  夏皇揮了揮手,說道:「算了,朕能體諒他,隨他去吧……」

  朱錦語氣頓了頓,又道:「還有一件事情,陛下賞賜給他們夫婦的那些丫鬟下人,一個不剩,全都被趙靈珺遣散了,她身邊只有幾名從趙府跟過來的僕從……」

  這件事情,也在夏皇的預料之中,他並未生氣,只是道:「散就散了吧,畢竟,她可是趙靈珺啊……」

  林秀走出皇宮,心情無比明媚。

  王都中心,折合二十萬兩白銀的豪宅,換算成人民幣,足足要兩個億,哪怕是上輩子的他,也沒有擁有的可能。

  兩句話,讓男人為他花了兩個億,即便是在後世,也是某個圈子教母一般的人物。

  更何況,除了豪宅之外,他還向狗皇帝要了兩個保鏢。

  兩名女密偵的年紀都不小,大概三十歲快四十的樣子,一位是異術能力者,另一位則是武者,只不過實力沒有老乞丐和貨郎高,不到玄階上境。

  那位異術師的能力,是操控土壤。

  她可以小範圍的改變地形,以她現在的實力,最大的作用,是操控土壤形成一個堅硬的防護罩,一般的異術師,很難攻破。

  這是林秀費心思為彩衣挑選的。

  她們兩人,一個擅長防禦,一個擅長進攻,足以應對大部分特殊情況。

  如果她們兩人合力也應對不了,對方的實力,必定在地階以上。

  但地階強者都不傻,一旦她們亮明密偵身份,地階強者也不敢輕舉妄動,這樣一來,林秀就可以徹底放心了。

  離開皇宮後,兩名密偵就消失了。

  她們會在彩衣看不到的地方,悄悄保護她。

  林秀則回到了他的新居,這裡現在什麼都沒有,林秀還要添置一些東西,如家具,被褥什麼的。

  他不打算請下人,對於擁有重大秘密的林秀來說,一個人居住,才是最安全穩妥的。

  以前他還擔心,成親之後,他每天晚上出去,妻子會不會不滿,現在才意識到,他完全是多想了。

  只是,一個人打掃整理一座五進的宅邸,實在是太累了,林秀打算叫老乞丐和貨郎進來給他幫忙,府門口,老乞丐和那貨郎對視一眼,然後對林秀道:「剛剛接到密偵司命令,我們二人以後不用再保護你了。」

  林秀對此,倒是沒有多少意外。

  狗皇帝派人保護他,是怕他死了,沒有人和趙靈珺成親。

  現在兩人的婚禮都辦完了,自然也就不會有人再動什麼心思,也沒必要再派密偵保護他了。

  其實林秀也在盼著這一天。

  他們兩人的實力,已經跟不上林秀的成長速度,長時間待在他身邊,只會讓他行事變的不方便。

  林秀很清楚,他們雖然是保護他的密偵,但也是狗皇帝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

  去哪裡都被盯著,他也不舒服。

  和兩人告別之後,林秀來到了凝香閣。

  他準備叫幾個小丫頭,幫他打掃打掃宅子,偌大的宅子,他一個人真的忙不過來。

  走進凝香齋後堂,林秀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薛凝兒單手托腮,坐在一張桌前,雙目無神,表情茫然,連林秀走進來她都沒有發現。

  林秀走到她對面坐下,問道:「想什麼呢?」

  薛凝兒回過神,看著忽然出現在她對面的人影,表情有些傷感,伸手摸向林秀的臉,說道:「又出現幻覺了嗎,你要是真的該多好……」

  然而下一刻,她的手卻出現了真實的觸感。

  薛凝兒愣了一下,就閃電般的縮回手,歉意的對林秀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秀握住她的手,薛凝兒的手很冰,林秀便用兩隻手握住,將自己的體溫傳遞給她。

  薛凝兒卻下意識的想要掙脫,驚慌說道:「讓趙姑娘看到,她會誤會的……」

  林秀緊握薛凝兒的手,並沒有鬆開。

  和她相識這麼久,他終於可以像這樣握著她的手。

  林秀看著她的眼睛,輕聲說道:「你的手太冷了,我幫你暖暖。」

  感受到從林秀手上傳來的體溫,薛凝兒不再掙扎,她珍惜著可以和林秀相處的片刻時間,低頭說道:「對不起,你大婚那晚,我沒有去,我,我真的沒辦法看著你和她成親……」

  林秀沉默片刻,還是說道:「其實我和趙姑娘,並非你們想的那種關係。」

  和趙靈珺所達成的共識和約定,林秀並沒有打算鬧得人盡皆知,但他也沒打算瞞著薛凝兒。

  薛凝兒迷茫的看著林秀,問道:「你們不是成親了嗎,你怎麼還叫她趙姑娘?」

  林秀解釋道:「我們雖有夫妻之名,但無夫妻之實,大婚那天晚上,她離開了。」

  薛凝兒聞言一愣,然後,她俏臉上的表情就發生了變化。

  並非欣喜或者高興,而是憤怒。

  她粉拳緊握,因為憤怒胸口起伏不止,憤然道:「她是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轎迎進門的,是你拜過天地的妻子,她憑什麼這麼做,她根本不配做一個妻子!」

  但很快的,她臉上的憤怒,就變成了心疼。

  她根本想像不到,一個人的洞房花燭,是多麼的孤獨和心痛?

  這一刻,她的心臟,也仿佛被人握緊。

  她想不通,她那麼在乎,那麼喜歡的人,怎麼到了趙靈珺那裡,就什麼都不是了呢?

  薛凝兒站起身,走到林秀身邊,將他緊緊的抱在懷裡,聲音帶著哭腔,說道:「你別難過,她不要你,我要……」

  林秀的臉埋在她的胸口,差點沒喘過氣來。

  新婚之夜,被放鴿子的是林秀,她卻比林秀自己還要氣憤不平。

  林秀看著眼前這位曾經被他深深傷害過的少女,心中不免動容。

  她的喜歡,不是占有。

  他站起身,將薛凝兒擁入懷中,說道:「沒關係的,我和她已經說清楚了,我們只是表面夫妻,互不干預對方的生活。」

  薛凝兒抹了抹眼淚,還是不忿道:「她憑什麼啊,她這是不守婦德,趙靈珺就了不起嗎,趙靈珺就可以欺負人……」

  林秀輕輕拍著她的背,說道:「好了好了,其實這也不是壞事,若非如此,我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抱著你。」

  薛凝兒靠在林秀胸前,從未覺得如此幸福。

  是啊,她應該感謝趙靈珺的。

  如果不是趙靈珺,她又怎麼可能擁有林秀的懷抱?

  以前兩人雖然也走的很近,可林秀對她,從來沒有過分親密的舉動,薛凝兒感受得到,林秀不是不喜歡她,他只是在克制。

  他知道他的身份,什麼事情可以做,什麼事情不可以做,他做了趙靈珺的未婚夫應該做的事情,但趙靈珺卻沒有盡到妻子的責任。

  能像現在這樣擁抱她喜歡的人,薛凝兒本來應該感謝趙靈珺的。

  但她卻更討厭她了。

  兩人就這樣擁抱在一起,仿佛時間靜止,世間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直到一道人影從外面走進來。

  李柏樟看到林秀和薛凝兒,雙眼猛然睜大,隨後便立刻捂著眼睛,說道:「我什麼也沒看到,你們繼續,繼續……」

  不多時,林秀和紅著臉的薛凝兒從裡面走出來,李柏樟看了他一眼,認真道:「你放心,我什麼都不會說,你不用怕趙姑娘知道……」

  林秀道:「我本來就不怕她知道。」

  李柏樟瞥了他一眼,說道:「這句話你敢在她面前說嗎?」

  林秀沒有回答他。

  李柏樟攬著林秀的肩膀,安慰他說道:「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也知道你的苦,在我面前,你就不用裝堅強了……」

  林秀湊近李柏樟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李柏樟愣了一下,呆呆的看著林秀,說道:「別開玩笑了,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好事,你也不用這麼自我安慰吧……」

  林秀笑而不語。

  李柏樟表情怔住,喃喃道:「這是真的?」

  林秀點了點頭。

  李柏樟問道:「她為什麼會同意?」

  林秀反問道:「她憑什麼不同意?」

  薛凝兒走到林秀面前,微微抬起頭,用充滿愛意的目光看著他,說道:「我們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吧,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

  她牽著林秀的手,兩人的身體隨風而起,很快就消失在了李柏樟眼前。

  李柏樟站在原地,許久才回過神,神情落寞的走出店鋪,搖頭說道:「沒意思,做人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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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以後常來

  王都城外,一座清澈的小溪邊。

  初春的天氣,還帶著一些料峭的春寒,林秀和薛凝兒並肩坐在溪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將自己的外袍脫下來,披在她身上,然後將她有些冰冷的手握在手中。

  薛凝兒靠在林秀肩上,痴痴的望著遠處的天空,喃喃道:「林秀,我不是在做夢吧?」

  她做夢都不敢做這樣的夢。

  明明已經一敗塗地,在她不抱任何希望時,忽然反敗為勝,得到了她失去的所有。

  是趙靈珺給了她機會。

  既然她自己不珍惜,也就不能怪她了。

  她抬頭看著林秀,說道:「我讓父親在外面給我買一座宅子吧。」

  她的愛總是這麼直接和熱烈,林秀看著她的眼睛,說道:「凝兒,你要想清楚,我和趙姑娘的婚事,是陛下賜予的,在我和她的實力,強大到可以反抗這一切之前,我沒辦法給你什麼名分。」

  除了原先的婚約之外,林秀和趙靈珺,還是皇帝賜婚。

  這意味著,他們不能和離。

  一旦和離,便是欺君。

  有足夠的實力,欺君也就欺了,不說無上之境,哪怕他們有一人到達了天階上境,就不是他讓林秀娶誰他就得娶誰,而是林秀和趙靈珺讓他娶誰他就得娶誰,即便是陳圓圓,他也得娶。

  但現在,林秀和趙靈珺還沒有這樣的實力。

  薛凝兒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要什麼名分,嫁給不喜歡的人,哪怕是做皇后也不開心,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沒有名分又如何,我只要你在我身邊,其他的什麼都不奢求……」

  她已經失去過林秀一次,也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林秀上輩子一定積了很多德,這輩子才能遇到這樣一個女孩子。

  他握著薛凝兒的手,說道:「回去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很快的,他就和薛凝兒飛回王都,落在一座府宅的院子裡。

  林秀對薛凝兒道:「你以後若要找我,就來這裡,大部分時候,我都會在這裡。」

  第一次來這裡,薛凝兒就將這裡當成了屬於她和林秀的小天地。

  她開心的在院子裡走來走去,打量著這裡的一切。

  「這裡有些空曠,我們在這裡建一個花園,種一些喜歡的花在裡面,等到夏天,院子裡一定滿是香味……」

  「後院這裡可以種菜,這樣到時候,我們就能吃到自己種的菜了。」

  「廚房裡怎麼連炊具都沒有,我一會讓人買一些送來,以後我做飯給你吃。」

  林秀詫異的看著她,問道:「你會做飯嗎?」

  薛凝兒俏臉一紅,說道:「不會,但我可以學,你喜歡吃什麼菜,我先記下來,回去讓廚娘教我……」

  有一座大大的宅子,宅子裡花園有菜地,和喜歡的人一起在這裡生活,一起修行異術,修煉武道,一起養花種菜,一起做飯洗碗,一起看日出日落,花謝花開……

  這是林秀夢寐以求的生活,也是他兩輩子都不曾實現的夢想。

  他望著身旁一臉憧憬的少女,說道:「謝謝你,凝兒。」

  薛凝兒道:「謝我什麼?」

  林秀沒有回答,攏了攏她額前的秀髮,說道:「沒什麼,宅子裡還有很多東西沒有添置,我們一起出去買吧……」

  薛凝兒已經將這宅子當成了她和林秀的小家,迫不及待的想將這裡布置成她喜歡的樣子。

  但如果兩人就這麼出去,一定會惹人非議。

  她靈機一動,說道:「要不我們叫上秦王殿下吧,上次他也請我們幫忙了……」

  林秀的宅子,距離李柏樟的新宅不遠,只隔了半條街。

  此一時彼一時,林秀覺得,這個時候叫上李柏樟,有些太不人道,但薛凝兒考慮的很周全,他剛剛成親沒兩天,如果和薛凝兒兩個人出現在街上,被別人看到了,恐怕會傳閒話。

  他需要一架僚機。

  沒有人比李柏樟更適合了。

  片刻後,李柏樟的新宅子中,他怔怔的看著林秀,問道:「你能不能做個人?」

  本來得知趙靈珺大婚之夜離開的事情,他對林秀是很同情的。

  太子妃雖然性情不好,但大婚之時,她的脾性還沒有表現出來,他們的洞房花燭之夜,也還算和諧美滿。

  相比於林秀,他要幸運的多。

  他本想安慰林秀,但萬萬沒想到,需要安慰的是他自己。

  林秀不僅沒有安慰他,還要誅他的心。

  讓他眼睜睜的看著他和薛凝兒你儂我儂,郎情妾意,還不如一劍殺了他算了。

  林秀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別這麼小氣,這次你幫我,下次我幫你。」

  李柏樟堅定的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去,死也不去。」

  林秀想了想,說道:「大不了讓凝兒介紹幾個閨中密友給你認識……」

  李柏樟愣了一下,然後站起身,說道:「朋友一場,互相幫助是應該的,走吧……,對了,凝兒姑娘什麼時候方便引薦,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多交幾個朋友……」

  大夏男女之間的風氣,雖然要開放一點,但除了夫妻之外,一男一女走在街上,還是會讓人非議和猜測。

  多一個人就不一樣了。

  有李柏樟的掩護,就沒有人會懷疑他和薛凝兒的關係,林秀和薛凝兒一起,花了半天時間,為新宅子添置了鍋碗瓢盆,以及另一些生活用品。

  還有一些家具大件,則需慢慢添置。

  到了晚上,林秀在府門口掛上兩個點亮的大燈籠之後,至少從外面看起來,這裡已經和一座正常的府邸一樣了。

  只不過,這座五進的府邸,就只有林秀一個人住。

  薛凝兒自然是不可能住這裡的,她還是一個黃花閨女,如果被林秀誘拐的夜不歸宿,薛國公府的人不會放過他。

  說起薛凝兒,林秀和她表明心跡容易,但再進一步,卻很難很難了。

  無論以他的角度,還是從薛凝兒的角度,兩個人都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這是他們兩個人都明白的事情。

  一個人睡五進的宅子,說實話,的確有些孤獨。

  不,是十分孤獨。

  即便已經一個人睡了半年,林秀還是不習慣一個人睡覺,尤其是在這麼一座大宅子裡。

  從外面修行歸來,林秀的身體已經很累了,但在床上翻來覆去很久,也沒有半點睡意。

  他在思考,和趙靈珺成親,到底給他帶來了什麼?

  活了兩輩子,他才有一個完整的家,成親之後,卻有家不能回,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宅子,又有什麼用?

  他忽然懷念起上一晚,雖然是睡在地上,但好歹有個人可以說說話。

  夜已深,林秀還睡不著,他離開府邸,一個人走在街頭,路過林府時,他在門前駐足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走進去。

  讓他們知道他和趙靈珺婚姻的真實情況,也只是徒增他們的煩憂而已。

  馬上就要宵禁了,他不能在外面太久,林秀重新回到新宅,發現門口的台階上坐著一個人。

  一名女子坐在那裡,雙臂環膝,初春的夜裡還有些冷,她輕微的摩擦著手臂,發現有人靠近,抬頭望向他。

  秦婉看著林秀,沉默了一瞬,問道:「怎麼又是你?」

  林秀看了她一眼,說道:「你坐在我家門口,問我這個問題,你覺得合適嗎?」

  秦婉回頭看了一眼,說道:「這宅子不是無主嗎?」

  林秀道:「現在有了。」

  他從腰間摘下鑰匙,打開府門,走進去之後,腳步頓了頓,說道:「進來吧,你打算在那裡坐一個晚上嗎?」

  他已經從趙靈珺那裡獲得了自由,自由真好,晚上想收留這種無家可歸的大姑娘,也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秦婉緩緩的站起身,跟著林秀走進宅子。

  林秀為她收拾了一間廂房,說道:「你晚上就睡在這裡吧,我也是今天剛剛搬進來,被褥都是新的,你可以放心睡。」

  秦婉問道:「你買下了這座宅子?」

  林秀道:「陛下送的。」

  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一般話本中描寫到這種環境時,都會發生一些不正經的事情。

  不過,安頓好秦婉之後,林秀什麼都沒有說,也什麼也沒有問,便直接離開了她的房間,順便幫她將門帶上,說道:「你欠我的銀子還沒還,就別花銀子住客棧了,早點睡吧,我不收你錢……」

  林秀沒有睡在正房,而是在秦婉的隔壁收拾了一個房間。

  他們的床,只隔了一堵牆。

  心中知道,這堵牆的另一面,也有一個人睡著,林秀便不覺得寂寞了。

  一牆之隔的地方,秦婉躺在床上,被子裡要比外面暖和得多,她偏過頭,望著近在咫尺的這堵牆,覺得心裡也暖和了一些。

  孤男寡女,一牆之隔,卻沒有任何曖昧旖旎。

  因為這不過是兩個沒有家的人,在互相取暖而已。

  第二天一早,秦婉起床走出房間。

  林秀在院子的練槍,看到她走出來,說道:「廚房有早飯,現在應該還熱著,你可以吃了再走。」

  秦婉走進廚房,發現鍋里有熱水,還有幾個用碗隔著水的包子,依舊熱氣騰騰的。

  走出廚房的時候,她手裡拿著兩個包子,倚在廚房門口,一邊小口咬著包子,一邊看林秀練槍。

  片刻後,她吃完了包子,對林秀道:「我走了。」

  林秀隨手扔出一物,秦婉伸手接過,發現是一枚鑰匙。

  林秀看了她一眼,說道:「以後常來,那房間給你留著,但只能晚上來,白天會被看到,我怕別人誤會……」

  秦婉並未說什麼,收起鑰匙,一言不發的離開。

  林秀在院子裡繼續練槍。

  杜甫有「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的宏偉抱負,林秀雖沒有這種遠大的志向,但在能力範圍之內,他也很樂意收留幾個像秦婉這樣無家可歸的可憐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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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15 10:33:54 |只看該作者
第132章 我願意

  秦婉走後不到半個時辰,薛凝兒就來了。

  這讓林秀心中暗道,他剛才對秦婉的叮囑,果然是有必要的。

  她們兩個人要是見面,他恐怕就不得清淨了。

  不過,秦婉和薛凝兒見面的可能不大。

  薛凝兒晚上要回家,秦婉凌晨才來,天亮就走,她們就像是太陽和月亮,出現的時間正好完美錯過。

  薛凝兒不是空手來的,她還帶著一個很大的布包,林秀打開看了看,發現裡面居然是米麵和一些菜。

  薛凝兒無比期待的說道:「我昨天晚上回家,和廚娘學著做了幾道菜,我做給你吃啊……」

  女人對於她們的廚藝,總是有著莫名的自信。

  薛凝兒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女,十指不沾陽春水,只是從廚娘那裡聽了幾句,就覺得自己可以親手上手了。

  理想很豐滿,顯然很殘酷。

  她一共就做了三道菜,豆腐燒糊了,魚肉全都碎成了渣,青菜鹹的無法下口,倒是米飯蒸的不錯,軟硬適中,口感正好,因為米飯是林秀蒸的。

  薛凝兒自己迫不及待的嘗了一口青菜,然後就呸呸呸的吐出來,蹙眉道:「好咸啊,我好像鹽放多了……」

  然後她又夾起一塊豆腐,剛剛放進嘴裡,又吐了出來,搖頭道:「好苦,都糊了……」

  還有最後一道魚肉,她想用筷子去夾,但只要動筷就會碎成渣,數次之後,她終於放棄,懊惱道:「對不起,我真沒用,連幾道菜都做不好,你別吃了……」

  林秀面不改色的吃了一口青菜,又夾了一塊豆腐,說道:「沒關係,第一次都是這樣,誰也不是生下來什麼都會,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能有一個願意給他做飯的女子,林秀就已經很滿足了,再說薛凝兒本來就是千金大小姐,第一次做飯,沒有燒掉廚房,就已經可以算是成功。

  薛凝兒看著林秀一口一口的吃著那些難以下咽的飯菜,目露感動之色,心中暗暗決定,回去之後,一定要多做幾次,等到她能夠做出可口的飯菜,再來這裡給林秀做。

  吃過飯後,林秀主動的洗了碗。

  薛凝兒昨天請教家裡的廚娘到很晚,一大早就迫不及待的過來,想要向林秀展示廚藝,但卻以失敗告終,決心回家苦練廚藝,下次讓林秀刮目相看。

  薛凝兒走後,林秀便來到異術院。

  每天這個時候和明河公主雙修,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

  修行過後,林秀和靈音一起離開。

  今天是大婚的第三天,有一場重要的家宴。

  靈音的父母,以及他的父母都會過來,一起吃頓飯,林秀自然也不能缺席。

  趙靈音一路上都很沉默,她知道姐姐的性子,也知道林秀的性子,她覺得自己對不起林秀,毀了他的幸福,卻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林秀和趙靈音回來後,發現兩家人都已經來了。

  廚娘和丫鬟下人們在準備午宴,武安侯和平安伯在下棋,兩位夫人在亭子裡聊天,院內歡聲笑語不斷,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

  至少表面上看起來,一片和諧。

  林秀走到院子裡,對正在下棋的兩人道:「父親,岳父大人。」

  武安侯回頭看了看,笑道:「林秀和靈音也回來了,以往靈珺和軒兒修行在外,我們的身邊,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

  周筠和武安侯夫人也走過來,說道:「等到秀兒和靈珺有了孩子,就會更熱鬧了。」

  武安侯夫人也笑道:「我們也在等著這一天。」

  趙靈音輕咬嘴唇,目光望向一邊。

  林秀則是笑道:「我們現在還年輕,想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修行上。」

  周筠瞥了他一眼,說道:「生孩子也不會影響修行,你們只管生就好,我們幫你們養。」

  林秀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走到院子另一邊。

  趙靈珺正在指點趙軒武道,念力這個能力,聽起來平平無奇,但其實有點無解,和武道也相得益彰。

  趙靈珺唯一的弱點,可能是她的身體。

  畢竟,她的異術能力再逆天,也只是一個法師。

  法師一般都避免不了身板脆的缺點。

  可也要有人能接近她的身邊。

  念力是一種精神力量,擁有這種力量的人,感知也十分強大,以她現在的實力,沒有人能接近她十丈之內而不被她發現,而但凡她能感知到的範圍,便能以念力控制,接近這個範圍的刺客,連動都動不了,更別說刺殺了。

  趙軒手持一把長槍,趙靈珺則是以念力御劍,林秀看了一會兒,對趙靈珺的實力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目前而言,他異術不如趙靈珺,武道則未必。

  念力御劍,心之所至,劍之所至,和以手持劍相比,招式不會受身體構造的限制,變招更加迅速刁鑽,一般人根本難以抵擋。

  差不多相當於一個練武,一個修仙。

  但林秀不是一般人。

  他比一般人快。

  這個時候,快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

  她的劍招再刁鑽,在林秀眼中,都是慢動作,他有足夠的時間抵擋應對,前提是趙靈珺別控制他的身體。

  她的能力最讓人無語的一點,就是可以控制別人的身體,而且比薛凝兒能力進化之後的控制力還強,身體被她以念力控制住,林秀的速度再快也沒用。

  當然,趙靈珺的能力越出色,林秀就越高興。

  他現在能夠複製的數量已經到了極限,但再給他幾個月的時間,就能再次突破。

  即便是假夫妻,為了在外人面前做戲,偶爾的身體接觸,還是要有的。

  那個時候,就是林秀出手的時機。

  她的人林秀可以不要。

  能力不可能放過。

  林秀和趙靈珺對視一眼,兩人同時微微點頭。

  不得不說,林秀和她,還是很有默契的。

  趙靈珺在指點弟弟修行,林秀站在一旁,「含情脈脈」的看著她,甚至主動的給她遞上了茶水,趙靈珺抿了一口,微笑道:「謝謝相公。」

  林秀道:「娘子不用客氣。」:.

  平安伯和武安侯夫婦看到這一幕,都有些欣慰,武安侯道:「還以為他們成婚之後,需要一段時間磨合,看到他們現在這樣,我就放心了……」

  周筠也笑道:「看他們站在一起,多般配……」

  林秀和趙靈珺郎才女貌,一個異術天賦驚人,一個武道天賦出眾,又從小就定下了婚約,幾乎在王都所有人眼裡,都是一對佳偶天成的璧人。

  所有人都很開心,除了趙靈音。

  因為她知道,他們夫妻的恩愛和睦,全都是裝出來的。

  他們現在越恩愛,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就越冷淡,這更加顯得可悲。

  今天的家宴很豐盛,吃飯的時候,林秀和趙靈珺坐在一起,還為她夾了幾次菜,當然,趙靈珺也同樣給他夾了幾次,這一副夫妻恩愛的場景,讓平安伯和武安侯夫婦徹底放下了心。

  臨走的時候,兩位母親還暗示他們,早點生個孩子,林秀也都微笑的轉移過話題。

  直到兩駕馬車消失在視線之中,林秀臉上的笑容才慢慢消失,他揉了揉臉,搖頭道:「真累,臉都快笑僵了。」

  他對趙靈珺揮了揮手,說道:「合作愉快。」

  說完,他便乾脆的轉身離開,沒有絲毫留戀。

  趙靈珺道:「你若是無處可去,可以住在這裡。」

  林秀沒有回頭,向後擺了擺手,說道:「我自有去處,不勞趙姑娘費心。」

  趙靈珺也沒有再多言,轉身走進府門,大門緩緩關閉。

  家宴結束後,林秀就完全將趙靈珺拋到了腦後。

  他來到梨花苑,給幾個平日裡和彩衣關係很好的小姐妹都帶了禮物。

  「哇,這是香水嗎!」

  「聽說外面賣一百兩銀子一瓶呢!」

  「把我們賣了也買不起啊……」

  「這,這真的是給我們的嗎?」

  ……

  小姑娘們收到香水,根本不敢相信,她們當然知道這段時間在王都貴族小姐圈子中風靡的香水,彩衣也有一瓶,是林公子送的,好不容易說動彩衣,讓她們也在手帕上滴了兩滴,結果一整天身上都是香香的。

  這樣她們已經很滿足了,根本沒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擁有這種稀罕物。

  林秀看著她們,笑道:「是送給你們的,這幾個月來,沒少打擾大家。」

  一名女子笑了笑,說道:「公子一次都沒有點我們,哪裡就打擾到我們了,倒是彩衣被你打擾的,天天想著你念著你……」

  「公子別聽她們瞎說!」一道身影紅著臉從房間走出來,牽著林秀的手腕,將他帶到房間裡,然後將房門關上。

  這樣一來,外面的幾名女子,反而笑的更歡了。

  「呦,大白天的,這就關門了嗎?」

  「沒看出來,彩衣你居然這麼急……」

  「怕什麼,我們又不會和你搶公子……」

  ……

  房間內,彩衣臉色通紅,對林秀說道:「她們口無遮攔,公子別聽她們的……」

  她從櫃子里將兩張紙取出來,放在林秀面前的桌上,說道:「這店契和房契太貴重了,公子收起來吧。」

  林秀道:「我說過,我會把這裡買下來給你,讓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

  彩衣低下頭,說道:「彩衣知道公子喜歡聽我唱曲,可公子真的不必對我這麼好,彩衣還不起……」

  林秀問道:「你有沒有想過,我或許不是喜歡聽曲,而是喜歡你呢?」

  彩衣抬起頭,怔怔的看著林秀。

  林秀和她目光對視,說道:「其實上次那句話,我不是在開玩笑,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答案嗎?」

  彩衣目光中有晶瑩閃動,被一種巨大的幸福感包圍。

  她等這句話,已經等了很久。

  她輕輕的靠在林秀胸口,認真說道:「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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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阿珂歸來

  林秀這幾天都沉浸在溫柔鄉里。

  自從和趙靈珺談過之後,他就徹底的放下了心結,不再壓抑自己。

  薛凝兒清純天真,彩衣溫和柔順,沒有了後顧之憂,自然是該出手時就出手。

  他看著薛凝兒每天的廚藝都有長進,以前只是坐著聽彩衣唱曲,現在可以抱著,軟玉滿懷,近距離的聆聽天籟之音。

  這種生活,簡直不要太墮落。

  甚至已經影響到了他的修行。

  怪不得老話總說溫柔鄉是英雄塚,薛凝兒和彩衣的懷抱,太軟也太香了,總是讓他捨不得離開。

  必須得做出改變了。

  為了修行不落下,林秀將一部分睡覺的時間擠了出來。

  反正他晚上一個人睡這麼大的宅子,也不太能睡著,還不如用來修行。

  秦婉並不是每天晚上都無家可歸,這幾天,林秀都沒有見到她。

  薛凝兒只有白天會來這裡,晚上就會回到薛府。

  林秀雖然和彩衣確定關係了,但還沒有到最後一步,這件事情,應該是水到渠成的,現在還不是合適的時機。

  雖然林秀很想將彩衣接到這裡住,但理智告訴他,最好不要這樣做。

  否則,他恐怕連晚上的時間都擠不出來了。

  白天的時間,在陪她們兩個,晚上林秀從外面修行異術歸來後,又一個人在院子裡練武。

  除非是體力和元力雙重透支,需要用長時間的休息來恢復,其他時候,每天只睡一個時辰,就能滿足他身體的需求。

  他不僅能看到王都清晨五點的太陽,還能看到半夜兩點鐘的月亮。

  只不過,一個人修行,難免有些孤獨,從明天開始,還是不要只顧著和薛凝兒你儂我儂了,林秀要帶著她一起修行。

  最完美的狀態,是兩個人慢慢都變成更好的人,而不是像最近幾天,沉浸在兒女情長之中。

  夜已深,萬籟俱寂,林秀手握長槍,閉上眼睛,在努力的感受一種手臂與長槍合一的感覺。

  如臂使指,這是槍法更高一層的境界。

  達到這一層境界,兵器會如同生長在身體上一樣靈活,林秀需要無數次的練習感悟,才能進入這一境界,趙靈珺生下來就能做到,還能做到更好,他不努力,會被她甩的更遠。

  其實對於趙靈珺,林秀並非一點感覺都沒有。

  但這種感覺,並非是感情。

  他對趙靈珺,是看不慣。

  看不慣她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她是一代天驕,有她天驕的驕傲。

  同樣,林秀也有他的驕傲。

  總有一天,他要超越趙靈珺,堂堂正正的擊敗她,讓她知道,她的驕傲,也不過如此。

  他要讓所有人知道,兩人的婚約,高攀不上的不是林秀,是她。

  咻!

  某一刻,林秀忽然睜開眼睛,長槍劃破空氣,刺向黑暗中的某處。

  鐺!

  虛空中,發出一道金戈交擊的響聲,一道身影從虛空中浮現出來,對林秀淡淡道:「你又變強了。」

  林秀看著那道黑衣身影,驚喜道:「你回來了。」

  上次阿珂不告而別後,林秀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林秀這些天一直在擔心她的安危,畢竟她的職業太危險,不是刺殺這個就是刺殺那個,雖然她的能力很安全,但要是受傷了怎麼辦,又遭到別人埋伏了怎麼辦……

  看到她的這一刻,林秀才放下了心。

  隨後他又好奇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陳珂看了他一眼,說道:「起初不知道,後來我在你經常去的地方等著,看到你去找那個戲子了,就跟著你到了這裡……」

  林秀心中暗道,她總喜歡躲在暗處偷偷觀察,只要被她注意到,他的秘密遲早會暴露,就算他上次不說,大概率也瞞不住。

  陳珂看著他,問道:「你不是剛剛大婚嗎,為什麼一個人住這裡?」

  林秀擺了擺手,說道:「別提了,以後你來這裡找我就行。」

  陳珂已經明白了什麼,也沒有再多問,轉移話題道:「你這裡有吃的東西嗎?」

  薛凝兒這些天在這裡練習廚藝,廚房的食材不少,但現在已經子時之後了,林秀用早上剩下的米飯,給她做了一盤蛋炒飯。

  他的廚藝雖然也很一般,不過蛋炒飯炒的很有水平,米粒粒粒分開,蛋液均勻的包括著每一粒米,阿珂吃的一口不剩。

  林秀指了指她的嘴角,她面露疑惑。

  林秀搖了搖頭,伸手將她嘴角的米粒摘下來,然後問道:「這一個多月,你去哪裡了?」

  陳珂道:「追查一件案子,有個手上有幾十條人命的江洋大盜越獄了,我找了他一個月才找到他。」

  林秀道:「追殺逃犯是朝廷的事情,你這麼殷勤做什麼?」

  陳珂面露不屑,說道:「他們要是靠得住,我也不會自己動手。」

  林秀看了她一眼,問道:「你沒受傷吧?」

  陳珂表情有些不自然,將肩頭的衣服向下扯了扯,一道傷口從雪白的香肩延伸到胸口上方,說道:「他臨死前搏命一擊,我沒躲開……」

  林秀嘆了口氣,說道:「脫衣服吧。」

  片刻後,陳珂躺在床上,雖然蓋著被子,但還是露出大片的雪白香肩。

  林秀的手放在她肩膀的傷口上,視線望著別處,說道:「你下次能不能小心點,我是男人,每次都這樣給你治傷,算是什麼事情?」

  陳珂道:「你可以把我當成男人。」

  這個要求就離譜,她的身體林秀已經全看過了,怎麼把她當男人,男人有這麼大的胸?

  許久之後,林秀舒了口氣,右手離開她的肩膀,說道:「好了。」

  陳珂從床上坐起來,看著再次變的光潔如玉的肩頭,向來不苟言笑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林秀卻笑不出來,她身材那麼好,卻總是喜歡穿很緊的束胸,兩邊看著是平了些,中間的溝壑卻更加深邃了,林秀轉過身,對她道:「你這樣的,最好穿肚兜,不要穿束胸,對身體不好……」

  陳珂沉默了一瞬,說道:「如果穿肚兜,行動的時候,會,會跳來跳去的,不方便……」

  林秀腦補著某個畫面,只覺得有些燥熱口渴,不敢再聯想,立刻道:「當我沒說,你想穿什麼就穿什麼吧……」

  陳珂將衣服穿好,問道:「你難道要一直住這裡,她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林秀擺了擺手,說道:「算了,這樣挺好的。」

  何止挺好,簡直太好。

  趙靈珺如果不這樣,他又怎麼能醒躺彩衣懷,醉臥凝兒膝,晚上放心的收留無家可歸的少女,就連阿珂來這裡找他,都不用再像以前偷偷摸摸。

  說起阿珂,林秀便道:「這裡空房間很多,你以後若是在王都,晚上可以睡在這裡,也不用擔心住客棧被人認出來,更不用天當被地當床……」

  陳珂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就不用擔心被我連累?」

  林秀想了想,說道:「說的也有道理,那你以後還是別來了,要是被人誤會是你的同夥,我的麻煩就大了。」

  陳珂站起來,淡淡道:「那我走。」

  片刻後,林秀將一間廂房收拾好,對阿珂說道:「你就睡這裡吧,宅子的鑰匙,我就不給你了,反正你怎麼都能進來。」

  林秀當然是不會讓她走的。

  收留無家可歸的少女是他的愛好,更何況,阿珂和秦婉也不一樣。

  林秀和彩衣薛凝兒,也只是牽手抱抱而已,卻已經熟悉阿珂身體的每一個位置,僅憑這層關係,就不能讓她流落街頭。

  再說,這麼大的宅子,一個人住,也太孤獨寂寞了。

  他正需要一個人陪他。

  幫她鋪好被褥,林秀還沒離開,忽然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心悸,而他體內那道屬於冰的力量,似乎也受到了某種壓制。

  但屬於火的那道力量,卻變的無比活躍,僅一瞬間,就連元力都有了小幅增長,足足抵得上他半月的修行。

  這時,阿珂的表情,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兩人對視一眼,快步走到院子裡。

  王都某個方向,漆黑的夜空中,忽然出現了一片紅光。

  林秀喃喃道:「著火了嗎?」

  陳珂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

  此時,已是半夜十分,王都的大部分人,幾乎都在熟睡之中,卻在同一時間被驚醒。

  孩童開始哭鬧,大人們連忙哄著,家禽家畜匍匐在地,瑟瑟發抖,全城的狗都在驚恐亂吠。

  但城內的一些強者,此刻卻都面露驚色。

  盤膝坐在床上,閉目冥思的趙靈珺緩緩睜開眼睛,走出房間,望著遠方天邊的那道紅光,表情並未起什麼波瀾。

  趙府,還未入睡的趙靈音,忽然覺得體內元力運轉極為艱難,她快步走到院子裡,發現府外不遠處,正在散發著刺目的紅光。

  東宮。

  太子從床上坐起來,只覺得心頭壓抑至極,遠處隱隱有一種強大的力量,讓他呼吸不暢,體內的元力也無法運轉。

  他面色猙獰,咬牙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瑞冬宮。

  明河公主正在夢裡和林秀雙修,忽然被一種莫名的力量驚醒,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只覺得體內的元力異常活躍,似乎連修為都提升了一些……

  後宮另外一座宮殿,夏皇匆匆的從某位嬪妃的宮中走出,望著等在院中的朱錦,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朱錦望著宮外的紅光,表情有些複雜,說道:「有地階上境的強者,晉入天階了……」

  夏皇表情平靜,無喜無怒。

  天階強者,是異術師中,另一個層次的存在,多一位天階強者,對大夏來說,自然是一件好事,但對皇室,卻未必。

  倘若是那些本就實力極其強大的豪族,這會讓他們的實力和勢力再次增長,破壞他好不容易才平衡下來的局面。

  夏皇看著朱錦,問道:「是誰?」

  朱錦望著紅光消失的方向,說道:「從異象來看,他的能力應該是火,那個位置,是薛國公府的方向,薛老國公破境了……」

  此時,薛府上空,那大片的紅光,已經消散。

  下一刻,卻又有一道赤色的光芒飛上天空,化作一個巨大的火焰巨人,飛向遠處某座高門府邸,咆哮聲響徹王都:「姓宋的,給老夫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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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天階之戰

  寧國公府上空。

  火焰巨人凌空而立,一股熱浪滾滾而來,早已被驚醒的宋家人站在院中,驚恐的望著上方的夜空,心中喘不過氣。

  然而下一刻,他們就察覺到一絲清涼,驅散了從上方湧來的炎熱。

  一道人影,從某處院內緩緩走出。

  看到這名老者,宋家之人心中大定,紛紛跪地行禮。

  「父親!」

  「祖父!」

  「老祖宗!」

  ……

  老者走到院內,身影一陣模糊,化作一道水龍捲,盤旋而上,很快便與那火焰巨人齊高,一道水柱,從水龍捲中分出來,凝聚出一道身影。

  宋家老祖站在龍捲之上,望著那火焰巨人,說道:「恭喜薛兄破境,只是我薛宋兩家,雖不是世交,也素無仇怨,你今夜氣勢洶洶來此,又所為何事?」

  那火焰巨人迅速縮小,很快就化作一位老者。

  只是他的身體,卻如同火焰一般虛幻,凌空漂浮在虛空中,看著宋家老祖,森然說道:「素無仇怨,老夫呸你一臉,你們宋家都快要騎在我們薛家頭上拉屎了,還敢說素無仇怨?」

  宋家老祖臉上浮現出一絲疑色,隨後道:「老夫這些日子一直在閉關,並不知家族之事,敢問薛兄,到底發生了何事?」

  薛老國公冷哼一聲,說道:「不知道,不知道就問問你們宋家的人吧!」

  宋家老祖目光望向下方,一位青年的腳下出現了一道水柱,水柱很快將他送上高空,宋家老祖問道:「玉璋,到底發生了何事,你們是如何冒犯薛老國公的?」

  饒是那青年是年輕一輩的翹楚,心志堅定,此刻在兩位超級強者的壓迫之下,心中也難免恐懼。

  只是他很快就平復心情,說道:「回祖父,玉致和薛家的凝兒姑娘,曾經發生過一些誤會。」

  「誤會?」薛老國公冷笑一聲,說道:「帶人在宮門口圍堵我家凝兒是誤會,太皇太后壽宴之上,栽贓陷害她也是誤會?」

  宋家老祖看了一眼那青年,青年無奈的點了點頭。

  宋家老祖目光望向下方,宋府的某座院內,一個球形的人影,心中驚懼萬分,一屁股坐在地上,宋玉致被賢妃娘娘責罰,在家中禁足三個月,看起來比之前,又胖了整整一圈。

  這時,天空之上,宋家老祖再次看向薛老國公,說道:「是宋家管教不嚴,冒犯了薛兄孫女,老夫明日備上一份厚禮,親自讓她登門賠罪,如何?」

  薛老國公冷冷道:「明日讓她親自到薛府門前,磕頭認錯,此事就此揭過。」

  二等公府的子女,到三等公府門前磕頭認錯,從此之後,宋家在王都必將顏面無存,宋家老祖面色冷下來,說道:「薛兄當真要如此咄咄逼人?」

  薛老國公戰意凜然,冷笑道:「怎麼,你還想和老夫打一架不成?」

  宋家老祖的身上,也逐漸湧現出一種氣勢,沉聲道:「這裡不是合適的地方,老夫在城外等你!」

  說完,他的身體便化作一道龍捲,向城外席捲而去。

  薛老國公也喝了一聲,化作一條火焰之龍,立刻追了上去。

  宋家,宋玉致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一位中年人指著她,手指顫抖,怒道:「孽障,看看你給宋家惹下了多大的麻煩,從現在開始,一年之內,不許踏出家門一步!」

  此時,王都各處,被深夜驚醒的各方勢力,也紛紛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薛老國公居然突破了!

  大夏王朝,從現在開始,又多了一位天階強者!

  而他突破之後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打上宋家……

  這件事情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仔細想想,似乎又合情合理。

  這些大家族所看重的,除了權勢,就是顏面。

  權勢當然是最重要的,有了權勢,才能凌駕於大部分人之上,讓家族中人過上上等人的日子,甚至於挾權勢以令天子。

  除了權勢,顏面當然也很重要。

  縱然有權有勢,還是要受別人的欺壓,那要這權勢還有什麼用?

  幾個月前,宋家和薛家的衝突,眾人到現在可還沒有忘記。

  雖說當時薛家派人上門道歉了,宋玉致也受到了懲罰,但薛家被宋家欺上門,也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這筆債不討回來,即便是薛家出了天階強者,曾經丟失的面子,也找不回來了。

  看著兩位強者消失在夜空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觀看兩位天階強者的大戰,但因為城門早已關閉,他們哪裡也去不了。

  此時,皇宮之中,夏皇站在某座宮院,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低聲道:「打吧打吧,打起來才好……」

  此時,他也已經確定,今夜突破天階的,是薛家的老國公。

  這算是一個好消息,薛家雖然也很有權勢,但向來不染指皇權,更沒有像其他家族那樣,將自家子女一個個的送進後宮,薛老國公突破,總比張家或者宋家多一位強者要好。

  而且從現在的情形來看,薛家和宋家,經過這一場衝突後,也幾乎沒有聯合的可能,更是深得他意。

  朱錦站在夏皇身後,說道:「陛下,薛老國公這一突破,薛家的爵位,得再往上提一提了吧?」

  天階異術師,在大陸任何一個國家,都是頂級強者,連皇權也要給予足夠的尊重。

  薛老國公突破到天階,自然也有了和宋家平起平坐的資格,爵位應該得到提升,否則,他這個皇帝,反倒會被人詬病。

  夏皇點了點頭,說道:「明天一早,就讓人擬旨,同時再讓內務司備上一份厚禮……」

  此時,王都城外,某個空曠之處。

  兩道身影相隔十丈而立。

  宋家老祖道:「薛兄剛剛破境,就想拿我們宋家立威嗎?」

  薛老國公呵呵一笑,說道:「既然遲早要在你們三家裡找一個,當然要選一個老夫看起來最不順眼的。」

  宋家老祖道:「看來這一戰是在所難免了。」

  薛老國公道:「少廢話,老夫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宋家老祖面無表情道:「既然如此,就讓我看看,你剛剛破境,到底領悟了多少。」

  薛老國公身體之上,湧現出無數火焰,他看了某個方向一眼,淡淡道:「兩個躲在暗處的小傢伙,你們最好離遠一點,否則一會兒被誤傷了,可不關老夫的事情……」

  百丈之外,處於隱身狀態,牽著阿珂的手,飛在空中的林秀,聽到這句話,一顆心砰砰直跳,連忙帶著她向遠處飛去。

  一連飛出數里,他才震驚的說道:「天階強者的感知,這麼恐怖的嗎?」

  陳珂看向他,認真的說道:「你要記得,隱匿並非真正的消失,太過於依賴這個能力,遲早會因為這個能力送了性命。」

  林秀舒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了。」

  然後他轉頭看向遠方,雖然早已看不到兩位天階強者了,但天邊時而傳來的沖天紅光,以及劇烈的氣息波動,隔著這麼遠,還是讓他心驚不已。

  如果不是那位能力是火的老者提醒他們,林秀和阿珂恐怕已經被他們的戰鬥波及了。

  這是林秀第一次感受到天階的強大。

  哪怕是兩人戰鬥的一點餘波,都有可能殺死他們。

  陳珂望著遠處,表情也充滿了震驚,喃喃道:「這就是天階強者嗎?」

  林秀雖然也驚異於天階的強大,但同時心中也升起無限的豪情。

  總有一天,他會變的和他們一樣強大,不,比他們更加強大。

  他們的實力,只是天階初境而已。

  林秀的最終目標,是那傳說中的無上之境。

  只不過目前,見到這種強者,他還是要退避的。

  林秀帶著阿珂,以最快的速度飛回城裡。

  他們的隱身能被這麼輕易的感知,便會多一分未知的風險,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當然,這不是隱匿的能力遜色,是他們實力太弱,等到他到天階之時,與他同級的強者,一定無法看穿。

  回到家中之後,林秀對阿珂道:「你先睡吧,我再練一會兒。」

  陳珂看了他一眼,說道:「這麼晚了,你還修行?」

  林秀本來準備睡的,卻被兩位天階強者刺激到了,武道本來就是他最快提升實力的捷徑,而他卻並未盡全力修行,本來就比別人起步晚,不拼盡全力的話,什麼時候才能在趙靈珺面前站起來?

  陳珂走到院子裡,說道:「我也不困,我陪你練一會兒吧。」

  武道修行,本來就是一件非常枯燥乏味的事情,如果有人陪練,自然更容易堅持,林秀用的是槍,走的是大開大合的路線,阿珂使用的是兩把短刀,風格則是輕盈飄逸,配合她的能力,更是神出鬼沒,無聲無息間完成收割。

  她從小修行武道,實力要比林秀強得多,真氣已經達到了玄階上境的程度。

  而且她的年紀也不大,只比林秀大幾個月,如果進入武道院,必定是天字院的種子,可惜她的身份不能見光,否則林秀平日修行還能多個伴。

  小半個時辰後,陳珂已經體力耗盡,她看著似乎一點兒疲累都沒有的林秀,驚異道:「你怎麼一點兒都不累?」

  林秀瞥了她一眼,說道:「手給我。」

  陳珂伸出手,林秀握著她的手,她察覺到一道力量在她體內遊走了一圈,身體的所有疲憊,立刻一掃而空。

  她才剛剛力竭,又可以繼續修行了。

  這豈不是意味著,可以一天當好幾天用?

  這樣的話,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邁入地階了……

  林秀看著她,微笑說道:「怎麼樣,以後跟著我一起修行,保你成為天下第一刺客……」

  對於修行武道的人來說,他就是一個移動的充電寶,以阿珂的武道天賦,每天為她充幾次電,地階盡在眼前,天階也不是夢,一個天階刺客,能力還是隱匿,能讓這世上所有的強者聞珂喪膽……

  當然,前提是她得一直跟在林秀身邊。

  林秀這邊是沒什麼問題的,反正他的宅子很大,十個八個都住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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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表白靈音

  昨天整個晚上,林秀只睡了一個時辰。

  一大早他就起來,在俏寡婦那裡吃了包子和粥,回去的時候,還給阿珂帶了一份。

  他走在街上,聽到路人都在議論一件事情。

  「聽說了沒有,昨天薛老國公突破天階了。」

  「當然,那時候我也醒了,薛老國公剛剛突破,就去找宋家的麻煩,真是火爆的脾氣!」

  「那是,誰讓宋家當初那麼囂張,同樣都是豪門,前段時間薛家都被欺上頭了,這誰能忍?」

  「昨天晚上,他和宋家那位,還在城外打了一架,我剛剛去瞧過,好傢夥,幾座山頭都被燒光了,兩條山溪也直接消失,這就是天階強者的實力嗎?」

  「也不知道他們誰贏了。」

  「我覺得是宋家那位,他晉入天階的時間要早。」

  「我覺得是薛老國公,他的能力更加狂暴兇猛……」

  ……

  林秀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昨天突破天階的,竟然是薛凝兒的祖父。

  他聽薛凝兒說過,薛老國公閉關已經有幾個月了,沒想到真的被他突破了瓶頸,這樣一來,王都最頂級的勢力,便又增加了一個。

  天階之下皆螻蟻,王都權貴雖多,但真正立於巔峰的,也就那麼幾個。

  皇室一脈,一個一等公,三個二等公家族,都有天階強者存在,現在則又多了一個。

  林秀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憂愁。

  薛老國公是薛凝兒的祖父,林秀理應為他高興。

  可今日以後,薛府在王都的地位更高,他和薛凝兒在一起的阻力也就更大了。

  薛府的千金,絕對不可能下嫁給他當妾,正房的位置,又牢牢被趙靈珺占據,一天不和趙靈珺離婚,他就一天不能給別的女子名分。

  這個時候,林秀有點羨慕那個狗皇帝。

  如果他是皇帝,自然就不存在這個問題。

  趙靈珺是皇后毋庸置疑,但他可以給凝兒封個貴妃,彩衣就封淑妃,後面還有九嬪,貴人,美人,想封給誰封給誰。

  這真的是像他這樣的人的終極夢想。

  回到家中的時候,阿珂還沒有醒來。

  她體質不如林秀,昨天晚上和林秀修行了一夜,估計要比他多睡一會兒。

  林秀將早飯放在鍋里熱著,來到院子裡繼續練功,不一會,薛凝兒就從外面跑進來。

  一邊跑,還一邊回頭看了看,像是擔心有人跟著一樣。

  林秀收起長槍,笑道:「恭喜凝兒,薛老國公晉升天階了。」

  薛凝兒跑到他面前,挽著他的手臂,開心道:「你也知道了啊……」

  林秀撫摸著她的秀髮,說道:「當然,昨天晚上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今天百姓們都在傳。」

  薛凝兒嘟了嘟嘴,說道:「爺爺也真是的,這麼大年紀了,還學人家打架……」

  林秀只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薛老國公脾氣固然火爆,這但這一戰,恐怕也是為了立威和雪恥。

  只有這樣,薛家曾經丟掉的面子,才能再次拿回來。

  以後,王都也不會有人敢輕視薛家。

  這時,薛凝兒又苦惱道:「今天早上,家裡來了很多人拜會爺爺,我也得幫忙招待,我趁他們不注意,就偷偷跑出來見你了,和你待一會還得回去……」

  片刻後,林秀坐在院子裡的石椅上,薛凝兒坐在他懷裡,摟著他的脖子,憂愁道:「怎麼辦,我們的事情,家裡本來就很難同意,現在爺爺晉升,陛下將他的爵位又晉了一階,他就更加不會答應我們的事情了,如果被他知道,我甚至不能來見你……」

  她原來是在擔心這個,林秀輕輕颳了下她的鼻子,說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我答應你,遲早有一天,會堂堂正正的和你在一起。」

  薛凝兒靠在他胸口,笑嘻嘻的說道:「我相信你……」

  她是偷跑出來的,林秀沒辦法和她溫存很久,沒過多久,她便依依不捨的回去了。

  陳珂從房間走出來,靠在門口,說道:「沒想到你這麼會騙女子。」

  林秀反駁道:「兩情相悅的事情,怎麼能叫騙呢?」

  陳珂問道:「那梨花苑那個戲子呢,你要怎麼解釋?」

  林秀道:「我對凝兒是真心的,對彩衣也是真心的,不可以嗎?」

  陳珂瞥了他一眼,說道:「所有的男人都這麼說。」

  林秀道:「對於男人,不要看他們怎麼說,要看他們怎麼做。」

  陳珂沒有再說什麼,蹙起鼻子嗅了嗅,然後便走進廚房,出來的時候,嘴裡咬著一個包子。

  對於林秀,她其實是能夠理解的。

  世人皆想娶趙靈珺,雖然林秀娶到了,但還不如不娶。

  剛才那個漂亮的女孩子,看他的眼睛裡滿是愛意,連她也看的出來,有這樣的女孩子在身邊,又何必娶一個不喜歡他的女人。

  林秀看著她吃完包子,問道:「你今天有什麼事情嗎?」

  陳珂擦了擦手,說道:「去殺一個人。」

  「……」

  不愧是刺客,這種話說出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林秀又問道:「殺什麼人?」

  陳珂道:「一個惡霸,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官府卻任由他作惡不管,我去殺了他,為民除害。」

  林秀看著她,說道:「女孩子家家的,遇到事情,不要總想著打打殺殺,這樣,我出去辦點事,一會兒就回來,你在家裡乖乖等著我,到時候我先幫你查查。」

  林秀每天早上固定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和明河公主雙修,颳風下雨,雷打不動。

  今天他們一起修行的時候,明河公主還和他說起薛老國公晉升天階的事情,薛老國公的能力,和她一樣,而以她的天賦,以後晉升天階,幾乎也是必然的事情。

  而且,通過和林秀雙修,她的修行速度是之前的兩倍,到達這一境界的時間會更快,很有可能再進一步,能力第八次覺醒,達到天階上境。

  當然,那時候,她早已經從小公主變成老公主了。

  同樣的,靈音的修行速度,也因此增加了一倍,這樣算下來,她們的天賦,其實只比趙靈珺弱一線。

  單以修行速度來說,林秀已經超越了趙靈珺,只不過他落後太遠,追趕也需要不短的時間。

  修行結束,走出異術院的時候,趙靈音問道:「你這幾天,住在哪裡?」

  林秀道:「住了一天客棧,後來又向陛下討了一座宅子。」

  趙靈音面色複雜。

  大婚第一天獨守空房,第二天住在客棧,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酸和悲涼。

  她無法改變姐姐的決定,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林秀,趙家虧欠他太多,這段時間,她一直為此事內疚自責。

  林秀本來是想要回家幫阿珂調查案件的。

  可她感受到了,靈音的情緒很低落。

  她已經低落好幾天了。

  從她看自己的眼神,林秀明白了她低落的原因。

  果然,趙家最在乎自己的,還是她。

  她在心疼林秀,林秀也在心疼她。

  這不是她的錯,她卻將所有的錯都歸咎自己。

  這就是靈音,懂事的讓人心疼的靈音。:.

  林秀看著趙靈音,說道:「其實沒什麼的,是我自己要住在外面的,主要是和你姐姐不太熟,住在一起,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兩個人都會不舒服。」

  趙靈音沒有說話,她知道這是林秀為了安慰她而找的理由。

  他有自己的尊嚴,不會和姐姐住在一起的。

  林秀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又想歪了。

  住在外面,他是真的很開心啊……

  靈音根本想像不到他的快樂。

  他早上和凝兒卿卿我我,下午和彩衣你儂我儂,晚上和阿珂修行整晚,整日沉浸在溫柔鄉里,差點連趙靈珺是誰都忘了,哪裡用得著她可憐?

  林秀輕咳一聲,對趙靈音道:「靈音啊,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這些天,過的真的挺好的,我已經和你姐姐談過了,雖然我們成親了,但以後,我不干涉她的生活,她也不干涉我的生活,對我來說,這是好事,你難道不這麼覺得嗎?」

  趙靈音愣了一下,問道:「這為什麼是好事?」

  林秀道:「這意味著我可以和其他女子在一起啊,這難道不是好事?」

  趙靈音愣了一下,然後道:「你怎麼可以……」

  話說到一半,她忽然再次愣住。

  是啊,是姐姐先那麼對林秀的,她沒有盡到做妻子的本分,他為什麼不能找別的女子?

  難道要他為了姐姐的錯,犧牲自己一輩子的幸福?

  她又有什麼資格生氣?

  這一刻,她腦海中閃過很多身影。

  梨花苑的戲子,太醫院的女醫,還有薛凝兒……,薛凝兒一直對林秀心懷不軌,這下她肯定可高興了吧?

  明知她沒有生氣的資格,但她心裡還是無比的酸澀,說道:「姐姐,姐姐以後,可能會改變的……」

  林秀白了她一眼,說道:「我為什麼要等著她改變?」

  趙靈音問道:「難道有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林秀看著趙靈音,說道:「要不這樣吧,反正當初定下婚約的時候,也沒說是誰娶誰,只要是趙家的女兒就行,要不我和岳父岳母商量商量,和你姐姐和離,娶你算了……」

  趙靈音愣在原地,隨後便怒道:「說什麼呢你!」

  林秀看著她的眼睛,認真說道:「其實一直以來,我喜歡的都是你……」

  話未說完,林秀就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被趙靈音一個過肩摔摔在地上。

  趙靈音雙臂環胸,冷冷的看著他,說道:「找死啊你,連我都敢消遣,你們的事情,我再也不管了!」

  說完,她就乾脆的轉身離去,好像又恢復了以前那種酷酷的樣子。

  林秀躺在地上,舒了口氣,就是這個感覺,以前的靈音,又回來了。

  他寧願面對這麼一個暴力的靈音,也不願她一直那麼鬱鬱寡歡。

  一隻纖細白淨的手從一旁伸過來,林秀愣了一下,然後握著秦婉的手,微微借力,從地上起來。

  秦婉看著他,意味深長的說道:「喜歡的是妹妹,卻娶了姐姐,真的是造化弄人。」

  林秀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說道:「開玩笑的話,你也信?」

  秦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道:「這世上,有多少真心話,是以玩笑的方式說出來的?」

  林秀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這個女人,他好心收留她,她卻總是毫不留情的扎他的心。

  他向秦婉伸出手,說道:「婉兒姑娘上次借我的銀子,現在該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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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街頭相遇,危!

  林秀沒想到,秦婉居然還了他的錢。

  她還錢的時候,林秀注意到,她手裡還有幾張十兩銀子、二十兩銀子一張的小面額銀票,加起來有幾十兩的樣子。

  異術院的學子,都是有補貼的,單單黃字院的學生,每月就有十兩,天字院的幾人,似乎是有五十兩,這些錢不少了,只要不是天天去摘月樓點一桌子菜大吃大喝,根本用不完。

  林秀不知道她的錢都用到了哪裡了,怎麼會淪落到連飯都吃不起。

  下午林秀要去幫阿珂查案,此刻和秦婉一起走出皇宮。

  宮門口處,兩道身影在那裡等著。

  這兩人林秀認識,不僅認識,還動手揍過,他們是秦婉的哥哥,一個叫秦松,一個叫秦柏,真是白瞎了兩個好名字。

  此刻的兩人,臉色都有些蒼白,神情也有些奇怪,眼中滿是血絲,精神又極度亢奮,林秀看他們這幅樣子,就知道他們嗑藥了。

  王都權貴間,流行一種名為「神仙散」的東西。

  此物服用之後,精神會極度亢奮,整個人飄飄欲仙,令人陶醉其中。

  這種東西價格極為昂貴,百姓們用不起,只有這些權貴子弟才有錢享用,他們無所事事,除了吃喝嫖賭,就是服用神仙散,服用完之後,精神亢奮,易激易怒,又跑到街上調戲民女,打架鬥毆……

  如果禁止了此物,王都的治安應該會提升很多。

  但「神仙散」利潤極高,被幾家頂級權貴把持,背景比紅泥居和凝香齋都大,幾乎是不可能動搖的,別說林秀,哪怕是當今陛下也禁不了。

  兩人看到林秀,當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擼起袖子就要衝上來,但一想到林秀很能打,又是清吏司官員,他們要是動手,現在會挨一頓打,一會兒到了清吏司還得挨一頓,太不划算,最終還是忍住了衝動。

  兩兄弟瞪了林秀一眼,其中一人道:「小子,你別得意,給我們等著,早晚有一天你會後悔!」

  林秀淡淡瞥了他們一眼,說道:「我等著。」

  兩人不再理會林秀,秦松看向秦婉,問道:「你從學院拿到錢了吧,快點給我們。」

  秦婉面無表情的取出幾張銀票,遞給他們。

  兩人拿到錢後,看也不看秦婉,立刻就鑽進了街邊的一個賭場。

  林秀詫異的看著秦婉,問道:「這就是你吃不起飯,晚上沒地方住的原因?明知道他們拿了銀子不干好事,你還給他們?」

  秦婉屈起手指算了算,說道:「這次是四十六兩七錢,還差三千五百三十二兩六錢。」

  林秀問道:「你在說什麼?」

  秦婉淡淡道:「他說,只要給他一萬兩銀子,他生我養我的恩情,就算是還清了。」

  林秀試探問道:「你說的是……」

  秦婉道:「我爹。」

  林秀沉默無語。

  這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爹?

  前世的父母,雖然都拋棄了他,但在金錢方面,卻給了他很多彌補。

  他以為自己夠慘了,秦婉比他還慘,不僅沒有補償,居然還要倒貼給他們錢,她一個月補貼是五十兩,一萬兩銀子,她得還到什麼時候去?

  因為有過相似的遭遇,林秀最看不得這種事情,他想了想,說道:「要不,剩下的銀子,我借你算了,你日後再慢慢還我。」

  秦婉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是在可憐我嗎?」

  林秀反問道:「你覺得呢?」

  秦婉看著他的眼睛,她沒有感受到可憐的情緒,有的只是一種感同身受,但他從出生便有父母陪伴,又怎麼會對她感同身受?

  她搖了搖頭,拒絕了林秀,說道:「這是我欠下的債,我想自己還。」

  林秀也沒有再說什麼,他很能理解秦婉的感受,這件事情,牽扯到銀子,但又不僅僅是銀子,她需要過的,是她心裡的那一關。

  他只是看了一眼賭場的位置,說道:「剛服用神仙散,又去賭場,你給他們的錢,恐怕片刻之後就花光了。」

  「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與我無關。」秦婉不帶絲毫的感情說了一句,然後又看向林秀,說道:「這兩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希望你永遠都不要碰。」

  在權貴圈子中,附庸神仙散是風雅之事,甚至會有人設下宴會,聚眾服用,以此為樂。

  林秀對秦婉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我林秀這輩子,與賭毒不共戴天。」

  和秦婉在宮門口分別,林秀便向新宅的方向走去。

  一路之上,人們依舊在討論昨夜兩位天階強者的大戰。

  那場戰鬥到底誰勝誰負,並沒有人知道,哪怕是宋家那位早晉入天階幾年,也未必就占據了多大的優勢。

  天階強者的戰鬥,很難單方面分出勝負,除非一方非要拼一個你死我活,而這種事情,對於天階強者來說是不可能的。

  他們修行數十年,更有甚者修行近百年,才到天階,為了一點小事,就和同階強者搏命,這不是蠢是什麼?

  今天之後,薛家的勢力,會迅速的增長。

  薛老國公的能力是火,他晉升天階之後,會吸引很多具有控火能力的異術師投靠,天階是每個異術師的夢想,只有天階能力者,能告訴他們如何晉升天階。

  可以說,在控火能力者的眼中,薛老國公就是他們的神。

  同樣的,宋家老祖的能力是水,宋家麾下,也有不少水系的強者效力。

  這些能晉升到天階的能力,幾乎都是威力極強,可以造成大範圍傷害的能力,他們的簇擁者,也都擁有同樣強大的能力,這些人聚集起來,狗皇帝不忌憚才怪。

  不過,這是狗皇帝應該頭疼的事情,林秀很快就將此事拋到了腦後,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家裡還有人在等他。

  宅子的前院有一顆銀杏樹,薛凝兒在一棵橫向生長的樹幹上做了一個鞦韆,總是纏著林秀和她一起盪。

  林秀回來的時候,看到阿珂坐在鞦韆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盪著。

  林秀走進院子,她才從鞦韆上跳下來,說道:「你回來了。」

  林秀道:「我帶你出去吃飯。」

  阿珂道:「我的樣子,沒辦法出門,你幫我帶幾個包子就好。」

  她的通緝令貼遍了王都,一旦在外面解除隱身,立刻就會被人認出來。

  「哪有頓頓吃包子的?」林秀想了想,看向她道:「我有一個能力是易容,你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摸摸你的臉,試試看我能不能幫你改變面容。」

  書上沒有記載過易容能力可以幫助別人改變面容。

  但書上也說,易容能力只能覺醒一次,以林秀覺醒了三次的元力水平,他懂得許多能力用法,都是書上沒有的。

  阿珂走到林秀面前,抬起頭,說道:「你弄吧,反正別的地方也碰過了,碰碰臉又沒什麼。」

  她微微揚起頭,然後閉上眼睛。

  這個動作就很勾人。

  如果是彩衣或者薛凝兒,林秀肯定早就吻了上去。

  但阿珂顯然不行。

  林秀看著她精緻的面容,喉嚨動了動,最後還是克制住了這種衝動,用雙手捧著她的臉,運轉易容的能力,很快的,阿珂的臉,就發生了一些變化。

  不出林秀所料,覺醒三次的易容能力,果然可以幫助別人易容。

  他在阿珂的臉上這裡捏捏,那裡捏捏,仔細打量了一番後,又調整了一下細節,然後收回手,說道:「好了。」

  很快,房間內,阿珂站在鏡子旁,林秀問道:「怎麼樣?」

  阿珂點了點頭,說道:「很漂亮。」

  林秀瞥了她一眼,廢話,她現在可是大夏周慧敏,能不漂亮嗎?

  話說這個能力覺醒三次之後,是真的神奇,基本上可以百分百的將林秀想像的面容還原出來,就是不能改變她的臉型和輪廓,只能選擇那些本來就和她臉型相似的人。

  林秀看著眼前這張十分熟悉的面容,許久都沒能回神。

  雖然是不同的世界,但卻是另一個世界他十分熟悉的臉,這讓林秀產生了一種時空交錯的感覺。

  僅僅她的臉,就讓林秀感覺無比治癒。

  林秀心裡在想,下次帶她出門,應該捏誰呢……

  阿珂看著林秀失神的目光,問道:「怎麼了?」

  林秀回過神,說道:「沒事,這樣就可以出去了,但你要注意,最好不要碰你現在的臉,如果用力過大,易容可能會失效。」

  阿珂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兩人走出府邸,阿珂和林秀並肩走在街上,當然,他自己也換了一身衣服,稍稍改變了一下面容,雖然這張臉在王都並不是很有辨識度,可萬一碰到熟人,也會有不必要的麻煩。

  阿珂走在街上,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片刻後,轉頭看向林秀,問道:「他們為什麼都在看我,我的臉變回去了嗎?」

  林秀無語道:「你現在長得這麼漂亮,他們當然會看你,放心吧,不會露餡的。」

  林秀對他的手藝很自信,王都的大街小巷都貼著她的通緝令,可就算是她從自己的通緝令旁路過,也沒有任何人發現端倪。

  因為通緝令和現在的她,根本就是兩個人。

  阿珂因為身份的原因,向來不會在人們面前出現,此刻和林秀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起初還有些不習慣,但很快的,她就逐漸適應了,也不再那麼拘謹。

  林秀準備帶著她去那家味道不錯的麵館,兩人剛剛走過一處街角,林秀一抬眼,看到前方有兩道身影迎面走來。

  看到靈珺和靈音姐妹時,林秀心中一驚,瞬間頭皮發麻。

  不過他很快意識到什麼,表情恢復了平靜,裝作若無其事的從她們面前走過。

  趙靈珺和趙靈音的目光,也只是在阿珂的臉上掃過,畢竟,這麼漂亮的女子,即便是王都的街頭也很少見。

  至於林秀,則自動被他們略過。

  趙靈音挽著姐姐,說道:「那位姑娘好漂亮。」

  趙靈珺微微一笑,說道:「她的氣質和容貌都很特別,美的甚至有些不真實。」

  趙靈音正要對她的評價表示贊同,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忽而一愣,然後猛然回頭,大聲道:「站住!」

  聽到這道聲音,林秀心中猛然浮現出一個字。

  「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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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紈絝子弟的滋味

  王都街頭,易容後的林秀回過頭,疑惑和茫然看著靈音,問道:「這位姑娘,你是在叫我嗎?」

  趙靈音快步上前,上下左右的打量著他。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人格外的熟悉,卻又說不上來熟悉在哪裡。

  剛才她差點將他認成了林秀。

  林秀臉上露出笑容,看著她,問道:「姑娘為什麼這樣看本公子,要不要我找一個沒人的地方,讓你好好瞧瞧?」

  聽到這種輕佻之言,趙靈音臉上浮現出厭惡之色,揮了揮手,說道:「沒事了,走吧走吧……」

  林秀看了她一眼,和阿珂轉身離去。

  趙靈音走到姐姐面前,忍不住道:「我剛才差點把他認成了林秀……」

  趙靈珺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許久才移開視線,搖頭說道:「他們的樣貌都不一樣,你是怎麼認錯的?」

  趙靈音道:「總覺得他們很像,算了,是我認錯人了。」

  她抬頭看著趙靈珺,問道:「姐姐,你們兩個,要一直這麼下去嗎?」

  趙靈珺問道:「這樣不是挺好嗎?」

  趙靈音難以理解道:「就算他在外面找別的女子,你也一點兒都不生氣?」

  趙靈珺臉上的表情始終淡然,說道:「我們雖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說到底,是我先虧欠他的,我沒有生氣的資格,也不會生氣。」

  趙靈音問道:「難道你們要這樣一輩子?」

  趙靈珺道:「我不會耽誤他一輩子,等到我們有能力改變一些事情的時候,她便可以娶他喜歡的女子了。」

  趙靈音輕輕嘆了口氣,只覺得他們兩個人都很可憐。

  一個眼裡只有修行,卻不得不遵循婚約嫁人。

  一個明明可以像正常人一樣,娶妻生子,有一個溫暖和諧的家,也因為這樁婚事,毀了本該屬於他的幸福。

  如果她早生幾年,一定不會是這樣。

  她一定不會像姐姐那樣對他。

  如果他敢在外面找女人,她就敢打斷他的腿。

  可惜沒有如果。

  她也沒有這樣的資格。

  ……

  林秀此時,已經和阿珂來到了那家麵館里。

  剛才在街上差點被靈音認出了,他還心有餘悸。

  易容雖然有用,但對於最熟悉的人,恐怕一個眼神,一個習慣性的動作,都會暴露身份,以後他易容的時候,還是離靈音遠點。

  麵館的老闆很快端來了兩碗面,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林秀一眼,這個年輕公子身邊的女子,又換了一位。

  雖然是不同的人,但卻是一樣的漂亮。

  真是讓人羨慕的人生啊……

  林秀和阿珂吃完午飯,來到北城的時候,已經換上了自己原本的面容。

  王都的面積,其實並不是很大,但東南西北四個城區,每一個城區,都是不同的世界,東城的大多數人,一輩子都沒有來過北城,同樣的,北城有些貧苦百姓,也一輩子沒有踏足過東城。

  這裡不會有人認識林秀,不過阿珂的通緝令倒是貼到了這裡。

  阿珂本來要刺殺的,是北城一個叫做徐龍的惡霸,此人在北城一小片街區,擁有赫赫的凶名,據說是欺老壓少,橫行鄉里,但因為他手下有一個小幫派,又和官府聯繫甚密,因此一直逍遙法外。

  阿珂雖然是一個刺客,但她和之前刺殺林秀的刺客不同。

  那些人是收錢辦事,只認銀子不認人,她從來不會因為銀子行刺,每每路過什麼地方,倘若聽到有這種該死的惡人,她便會自己進行調查,倘若情況屬實,此人的確是該殺之人,她就會出手。

  這種做法雖然大快人心,但卻會讓她自己的處境變得越來越危險。

  隨著她出手的次數增加,殺的惡人越來越多,也會越來越引起朝廷的重視。

  如果未來真有一天,朝廷對她動了必殺之心,想要不計一切代價的除掉她,只要派出一位天階強者,她的隱匿便沒有了任何作用,反而會成為她最大的破綻。

  為了削弱她在朝廷眼中的存在感,能用正規渠道的解決的事情,還是不要讓她動手了。

  兩人在街上攔住了一名老人,林秀問道:「老人家,請問您認不認識徐龍?」

  聽到這個名字,原本還很淡定的老人,臉色猛然一變,立刻搖頭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去別處問問吧!」

  說完,他就飛快的跑開了。

  他身影消失的速度,看的林秀目瞪口呆,老人家看著年紀大了,腿腳可是一點都不輸年輕人。

  不多時,他又攔住了一名男子,問道:「這位小哥,你住在這附近嗎,有沒有聽說過徐龍的名字,他是不是經常欺壓百姓,魚肉相鄰……」

  那男人聞言,面色變了變,立刻道:「徐大爺是我們這裡有名的好人,你們不要冤枉好人!」

  說完,他也匆匆離開。

  林秀和阿珂又攔住幾個人問了問,得到的都是相同的答案。

  這些人不是不認識徐龍,就是口口聲聲說他是一個好人,但從他們恐懼的表情和逃避的行為來看,事實似乎並不是這樣。

  林秀對阿珂道:「看來,這裡的人對此人,已經到了談名字色變的地步了。」

  阿珂面露殺意,說道:「我早已經調查過了,此人犯下的罪行,死十次也不為過。」

  林秀瞥了她一眼,說道:「你一個女孩子,別總是打打殺殺的,以後遇到這件事情,先聽我的好不好?」

  阿珂雙臂環胸,說道:「那你說,現在怎麼辦吧?」

  林秀打量著她,心中想著,她喜歡穿束胸,其實也不是沒有道理,如果穿普通的肚兜,她是很難做出雙臂環胸這個動作的。

  他想了想,說道:「總之,先找到此人,接下來的事情,我自有辦法。」

  ……

  徐龍舒服的從一家青樓走出來。

  和往常一樣,他剛才點了兩個姑娘,事後連一枚銅錢都沒有付。

  他掌控的黑虎幫,擁有幫眾二十多名,雖然不敢說稱霸北城,但在這兩條街上,絕對是說一不二,無論是吃飯還是嫖妓,都不用付錢。

  不僅不付錢,他們還要付給他保護的費用。

  將這些錢拿出一部分,分給官老爺們,他在此地,便更加高枕無憂了。

  出了青樓,徐龍龍行虎步的走在街上,迎面走來了一對年輕男女。

  那男的俊秀,女的漂亮,徐龍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子,但他也只是多看了一眼,就自顧自的走自己的路。

  他雖然也喜歡漂亮女子,但這一對男女,看衣著和氣質,不太像是普通人。

  徐龍能瀟灑到今天,不是因為他多麼厲害,而是因為他夠有眼色,知道什麼人能招惹,什麼人不能招惹。

  但凡是看起來他有一點可能招惹不起的,寧願吃虧,他也不惹事。

  可他不惹事,不代表別人不惹事。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多看了那漂亮女子一眼,女子身旁那位俊秀公子看向他,冷冷問道:「你看什麼看?」

  如果是別人敢這麼和他說話,徐龍早就一腳踹了過去。

  但面對年輕人的挑釁,徐龍並未言語,而是默默的離去。

  雖說這裡是北城,沒有大人物住在這裡,可這年輕人的行為,連他看了,都覺得實在太過囂張跋扈,一般人家,培養不出這樣的人,倒是那些權貴子弟都是這副德行。

  徐龍很有自知之明,他也就只能欺負欺負普通百姓,惹惱了權貴子弟,他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所以他表現的很低調,不敢和對方起一點衝突。

  但那年輕人明顯沒想過就這麼放過他。

  徐龍的無視,反而讓他更生氣,快步上前,一腳將徐龍踹倒在地,怒道:「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無視本公子!」

  一邊說,一邊在徐龍身上踢著。

  徐龍心中暗罵一句,這些該死的紈絝子弟,在王都真的無法無天,一言不合就出手打人,天子腳下,還有王法嗎……

  心裡這麼想,他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抱著腦袋,說道:「對不起,這位公子,都是徐某的錯,徐某給您賠禮道歉……」

  這時,正在街角蹲著閒聊的幾道身影,無意中看到街道上這一幕,紛紛憤怒的站起來。

  「那不是大哥嗎!」

  「有人在欺負大哥!」

  「兄弟們,抄傢伙上!」

  ……

  看到幫派大哥被人當街毆打,黑虎幫的幫眾當然不能忍,紛紛抄起砍刀木棒,向著這邊狂奔而來,手中的兵器,就要向林秀身上招呼。

  徐龍見此,嚇了一跳,連忙道:「住手,都住手!」

  大哥發話,幾名黑虎幫幫眾懸崖勒馬,其中一人手裡的砍刀還舉在空中,不解道:「大哥,不砍他嗎?」

  徐龍怒道:「砍你媽,我平時是怎麼教你們的,要多與人為善,別總是打打殺殺的!」

  他從地上爬起來,對眼前的年輕人道:「剛才是徐某冒犯,都是我的錯,公子打我一頓沒什麼,只要氣消了就好……」

  黑虎幫眾人皆摸不著頭腦,大哥什麼時候這麼慫了,挨打都不還手,這不像是他啊!

  這時,不遠處又有幾道身影跑過來。

  一名身穿公服的捕快,看著滿身腳印,狼狽無比的徐龍,驚訝說道:「徐兄弟,這是怎麼了?」

  徐龍道:「沒事,沒事,都是誤會。」

  那捕快看了看徐龍,又看了看林秀,皺眉道:「什麼人這麼大膽,竟然敢毆打徐兄弟,反了天了,跟我們去衙門走一趟!」

  徐龍連忙道:「張捕頭,不至於,真不至於!」

  張捕頭大袖一揮,說道:「放心,我老張今天一定給徐兄弟討個公道!」

  北城街頭,徐龍現在進退兩難。

  他其實只想息事寧人,但幾名平日裡和他關係很好的捕快看到他挨打,一個個義憤填膺,不由分說的將那一對年輕人男女帶到了衙門,徐龍怎麼勸都勸不住,只能也跟著他們來到北城衙。

  北城衙門,北城令聽聞此事,剛剛走出來,還未說什麼,院內的那名年輕公子便直接說道:「我叫林秀,我爹是平安伯,此人惹怒了本公子,你派人把他送到清吏司,本公子要好好打他幾十板子出氣!」

  聽聞眼前的公子,是平安伯之子,北城令立刻就不淡定了。

  平安伯可是新晉的一等伯,可謂正得天恩,他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找他的麻煩?

  無論在東南西北哪個衙門,這位都是能橫著走的主。

  徐龍更是後悔,又氣又悔,本來可以什麼事情都沒有,都怪這些該死的傢伙,生生將他推到了火坑,要白挨幾十板子。

  林秀的要求,北城令當然不敢違抗,立刻對兩名捕快道:「沒聽到林公子說的嗎,還不快把他送到清吏司!」

  剛才還為徐龍抱不平的張捕頭,立刻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怒道:「也不看看你是什麼東西,連林公子都敢招惹。老實點,乖乖和我們走……」

  徐龍一臉的晦氣,心中早已將張捕頭的祖宗十八代的問候了一遍。

  如果不是他剛才強出頭,自己又怎麼會白挨幾十板?

  和阿珂走出北城衙的時候,林秀第一次體會到,原來當權貴,是這樣的感覺。

  他終於當了一回真正的紈絝子弟。

  進了衙門,什麼也不用說,只用表明他的身份就夠了。

  北城令甚至沒有問一句關於案情的事情,就乖乖聽他的話,將徐龍送到了清吏司。

  難怪有這麼多人想要當權貴,也難怪那麼多權貴子弟,那麼的肆無忌憚,無法無天。

  區區一個一等伯之子,就能讓一城父母官怕成這樣,更何況上面那些頂級權貴,律法在他們眼中,可能只是為他們服務的工具而已。

  秦聰如此,秦睿也是如此,這只是林秀所看到的,他看不到的,還不知道有多少。

  路上,他讓阿珂先回去等消息,一個人來到清吏司。

  將徐龍暫壓大牢,林秀找到柳清風,說道:「柳大人幫我查一查剛才抓進來那個人的底細,看看此人所犯下的罪責,依律怎麼判。」

  柳清風道:「林大人放心,我這就去辦。」

  柳清風的動作很快,不到半個時辰,就再次回到林秀這裡,說道:「此人以及他手下的黑虎幫,平日裡作惡多端,還有幾條人命案子,依照律法,最低也是斬首……」

  林秀點了點頭,說道:「這件案子,就麻煩柳大人盯著了。」

  柳清風道:「我一會兒就去找郎中大人,核查過他的罪證之後,最多三天,此人就會人頭落地。」

  清吏司,大牢。

  徐龍站在牢房裡,四下看了看,心中疑惑,不是說打板子嗎,怎麼把他關進來了?

  難道打算等一會再打?

  等著挨打的感覺一點都不舒服,還不如直接打了痛快。

  不一會兒,獄卒為他送來了飯菜。

  這一頓飯菜,大大出乎了徐龍的預料。

  清吏司的飯菜,有魚有雞,米飯管夠還有酒,整整四菜一湯,擺了滿滿一桌子,徐龍看的胃口大動,心道不愧是清吏司,就是和北城那種窮衙門不一樣,連大牢的伙食都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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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借刀

  離開清吏司,回到家裡,林秀對在院子裡等待的阿珂說道:「好了,最多三日,此人就會被處斬,不用你親自動手。」

  阿珂看著林秀,說道:「你剛才的樣子,像是一個真的紈絝。」

  林秀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道:「惡人還需惡人磨,有時候當一個紈絝子弟,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

  隨後,他又叮囑阿珂道:「以後遇到這種事情,我來處理就可以了,你不用親自動手,再殺幾個人,朝廷恐怕會對你來真的,如果進入地階上境或是天階強者眼中,你會很危險。」

  阿珂點了點頭,說道:「我以後不會再魯莽行事。」

  林秀補充道:「做什麼事情之前,最好和我商量商量。」

  阿珂想了想,說道:「我還要殺一個人。」

  「……」

  林秀一陣無語,如果沒有他剛才這句話,她這次回王都,還不知道會背著他做多少事情。

  做好心理準備之後,他才問道:「還要殺誰?」

  阿珂道:「忠勇伯,秦武。」

  她緊握雙拳,說道:「王氏的父親也死了,是秦武指使他的二兒子秦睿殺的,這一家人都該死,可惜那秦睿自己墜入井中淹死,否則我會親手殺了他!」

  林秀表情有些尷尬,說道:「其實,那秦睿是我殺的……」

  這件事情,是不用瞞著阿珂的。

  阿珂訝異的看向他,林秀解釋道:「其實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我和你一樣生氣,於是就設了一個局,雖然不是我親手殺死他的,但他的死,的確與我有關。」

  阿珂問道:「什麼局?」

  林秀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還牽扯另一件事……」

  阿珂的出現,對林秀來說,擁有重大的意義。

  兩人不僅僅是革命友誼,她還是唯一一個,林秀可以分享秘密的人。

  她連他最大的秘密之一都知道了,另外一些林秀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的事情,也同樣可以和她分享。

  聽完林秀的話之後,阿珂震驚道:「太子想殺你!」

  林秀點了點頭,說道:「當今太子看似忠厚,實則心理陰暗變態,不少覺醒了冰之異術的人,都被他暗殺了。」

  阿珂沉默了許久才道:「如果讓這樣的人做了皇帝,對於百姓來說,是一場災難。」

  林秀笑了笑,說道:「他想做皇帝,可沒那麼容易。」

  乾坤未定,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皇子們誰是黑馬,誰是牛馬,要到以後才能知曉。

  狗皇帝正值壯年,龍精虎猛,后妃那麼多,還有空出宮泡寡婦,林秀覺得他再活幾十年,是沒有問題的。

  到那時候,就算是林秀還未踏足無上,天階上境,應該也差不多了。

  只有一位天階下境的權貴家族,就能安排狗皇帝的後宮,天階上境,決定太子之位,也不會有太大的阻力。

  李柏樟上次誤導了林秀,踏入無上,抬手間便能征服整個世界,但林秀又不是要征服全世界,他只要自己的朋友能當上大夏皇帝就好。

  每次和凝兒出去,都叫上他當僚機,林秀自己都覺得他有點不當人。

  就給他個皇帝彌補彌補吧。

  阿珂再次看向林秀,說道:「刺殺秦武,你有什麼辦法嗎?」

  雖然她能潛入秦府刺殺秦武,但那是下下之策,如果可以用別的方法殺死他,她也不想以身犯險。

  林秀想了想,說道:「或許,我們還可以藉助太子的力量。」

  阿珂道:「同樣的手段,用一次可以,若是第二次再用,恐怕太子不會相信。」

  林秀微微一笑,說道:「他會相信的……」

  ……

  太醫院。

  林秀走進太醫院的時候,雙雙姑娘正在院子裡晾曬藥草,看到林秀時,她微微一笑,說道:「林大哥,你好久沒有來太醫院了。」

  自從兩人的關係越來越好,她對林秀的稱呼,也從林公子,變成了林大哥。

  林秀走上前,一邊幫她晾藥,一邊歉意道:「不好意思,最近修行很忙,等過些日子閒下來了,就會常來看你的。」

  雙雙笑了笑,說道:「我是開玩笑的,林大哥剛剛大婚,肯定要陪新娘子的。」

  林秀是有人要陪,但不是新娘子,成親之後,他和新娘子總共才見過三面,不過這些話無法和雙雙解釋,林秀只是笑笑,然後和她一起晾曬藥草。

  幫她幹完這些活,和她一起休息喝茶的時候,林秀才找機會問她道:「雙雙,有沒有什麼藥,可以讓人在服用之後,短時間內就能睡著,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會被驚醒,我這些日子夜晚總是失眠難寐……」

  林秀本來以為蒙汗藥這種東西,在外面很容易買到,可當他易容去藥鋪購買的時候,藥鋪掌櫃和小二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變態,甚至還有報官的趨勢,林秀只能落荒而逃。

  這個時候,他首先想到的,當然是雙雙。

  雙雙道:「失眠不是什麼大問題,不用吃藥的,我幫你按摩一下頭上的幾個穴位就好了。」

  林秀立刻道:「不用麻煩了,你給我點藥就好。」

  雙雙笑道:「沒什麼麻煩的,反正我現在也沒什麼事情,而且我按摩很舒服的,貴妃娘娘也總是失眠難寐,經常會叫我過去幫她按摩。」

  雙雙盛情難卻,林秀只好答應。

  雙雙帶他來到太醫院一處房間,走到床邊,說道:「林大哥,你躺下吧。」

  林秀躺在床上,雙雙坐在床邊,說道:「你閉上眼睛就好。」

  林秀聽話的閉上眼睛,很快的,便感覺到雙雙纖細的手指按在他的頭上,與此同時,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也從她的指尖傳來。

  這種感覺,是林秀從未體驗過的一種舒服。

  似乎有一種電流,從她的指尖傳遍林秀全身,讓他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都舒張開來,而與此同時,一股倦意,也如潮水般湧來。

  他的眼皮很快就變的極重,抬也抬不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林秀才緩緩睜開眼睛。

  他還躺在太醫院的床上,雙雙已經不見了,只有床邊還殘留著一道淡淡的幽香。

  林秀感覺,他的頭腦,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超負荷的修行,每次感到疲累時,都會用治療的能力恢復體力,但體力可以恢復,精神的疲累,卻不能完全恢復。

  經過雙雙的按摩之後,林秀覺得他的體力和精神,都恢復到了巔峰,但他自己用治療能力,並沒有這樣的效果。

  難道是手法問題?

  他很快就意識到並不是。

  他是沒辦法在催眠自己的同時,還能給自己按摩的,雙雙也不能,所以只能是雙雙給他按,或者是他給雙雙按才可以。

  他下床走出房間,雙雙坐在外面的石桌旁,看著一本厚厚的醫術,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回頭問道:「林大哥,你感覺怎麼樣了?」

  林秀道:「謝謝雙雙,我感覺好多了。」

  雙雙笑著說道:「有用就好,下次如果你累了倦了,就來這裡,我再幫你按。」

  從太醫院離開的時候,林秀還是從雙雙那裡要到了一小包治療失眠的藥。

  據她所說,她調配的這種藥藥效很快,服用之後,半盞茶的功夫就能見效,而且每次只能用一點點,用的多了,要睡很久才會醒來。

  還是雙雙了解且信任他,那些藥鋪的掌櫃和夥計,說什麼也不賣這種藥給他,像是他要用這種藥做什麼壞事一樣。

  不多時,忠勇伯府。

  忠勇伯秦武一臉疲憊的從新納的小妾房裡走出來,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這些日子很忙,一個月內,納了三房小妾,精力全都放在了她們身上。

  他得趕緊生個兒子。

  他本來是有兩個兒子的,但是在過去的半年裡,一個兒子被刺殺,一個兒子掉井裡,雖說二兒子的死,他到現在還心存疑慮,但卻沒有什麼證據,只能不了了之。

  兩個兒子都先他一步離開,秦武沒有時間悲傷,如果不在他還有能力時,生下一個兒子,秦家的爵位,從他以後,就要斷絕了。

  那他將成為秦家的罪人。

  今天他才只和一個小妾試了一次,就覺得有些力不從心,心中感嘆到底是老了,身體不如從前,現在他只想回房睡一覺,養足精力,等到晚上再戰。

  他走到桌前,喝了杯水,便走到床邊躺下,不過是幾個呼吸後,就陷入昏睡之中。

  下一刻,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躺在床上的秦武,身體忽然憑空消失,而他房間內的一個衣櫃,卻緩緩的自動打開,一件衣服,從櫃中飛出。

  片刻後,秦府。

  「老爺好!」

  看到老爺從房內走出來,院子裡的丫鬟下人紛紛行禮。

  秦武微微點頭,正要說些什麼,忽然有兩道身影從房間跑出來,一左一右的挽著他的胳膊,嬌滴滴道:「老爺,您要去哪裡,我們也要去……」

  兩名女子的樣貌,並非多麼漂亮,但腰臀卻無比豐滿,一看就是好生養的類型。

  她們穿的十分暴露,不僅露著肚臍,胸口也露出大片的白肉,秦武的臉色稍微有些不自然,從兩人豐滿的胸口中抽出雙臂,沉聲說道:「我出門有要事要辦,你們在家裡等著……」

  兩名女子聞言,只好乖乖的站在一邊,老爺在府中說一不二,誰也不敢違背他的決定。

  秦武看了府中的管家一眼,淡淡道:「備轎。」

  ……

  東宮。

  太子站在湖邊,聽著身邊一人小聲的匯報。

  他眉梢一挑,問道:「你說,林秀和趙靈珺沒有住在一起?」

  那宦官點頭道:「回殿下,趙靈珺後來遣散了陛下送給他們的那些下人,奴才已經問過他們了,林秀不僅沒有和趙靈珺住在一起,他們大婚當晚,根本沒有洞房……」

  太子心中一喜,說道:「呵呵,癩蛤蟆終究是吃不到天鵝肉的,長的一副好皮囊又怎麼樣,趙家天驕,又豈是只看臉的膚淺之輩?」

  那宦官繼續道:「不僅如此,他們成婚之後,陛下安排在他身邊,保護他的那兩名密偵,也被收回去了,殿下,這是我們動手的大好時機。」

  太子思忖片刻,問道:「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

  這宦官道:「回殿下,已經聯繫上了,終於有人肯接刺殺他的任務,此人是暗影組織排行第十五的刺客,他的能力很特殊,曾經有地階強者死在他的手裡,那林秀身邊已無人保護,他若出手,必定萬無一失,只是,他要的價格貴了一些,足足要一萬兩銀子……」

  「一萬兩!」太子面露慍色,怒道:「殺一個廢物而已,就要一萬兩,他怎麼不去搶!」

  這宦官無奈道:「那人說,殺平安伯之子林秀,只要一百兩,但殺趙家天驕的丈夫,一萬兩不貴,殿下到哪裡都找不到這樣的價格……」

  太子面露猶豫之色,一萬兩對他來說,的確不是一個小數目。

  太子府的銀子,向來都是不夠的,要拉攏人心,要買兇殺人,要維持府內的各項用度,每月的開銷很大,拿出一萬兩銀子來殺一個林秀,他實在是捨不得。

  但一想到,這些天來,他幾乎每天都能聽到這個名字,連做夢都想將此人徹底從他的世界抹去,便一咬牙,說道:「一萬兩就一萬兩吧!」

  這時,那宦官又道:「還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殿下。」

  太子沉聲道:「說。」

  那宦官道:「奴才查了查,忠勇伯秦武的祖上,並沒有一位覺醒冰之異術的強者,按道理說,他的後代,覺醒冰之異術的可能很小,也就是說,幾個月前,我們殺死的忠勇伯之子秦睿,可能是誤殺。」

  雖說異術能力的傳承,沒有絕對的規律可尋,但祖上曾經擁有的能力,後代中出現的可能性也要大一些。

  太子道:「倘若他沒有覺醒能力,外面為何會有那種傳言?」

  這宦官道:「可能只是傳言罷了。」

  太子揮了揮手,並未繼續這個話題,說道:「一個伯爵之子而已,殺了就殺了,反正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當本王是為民除害了。」

  隨後,他又說道:「備車,今日該進宮,給母后請安了。」

  很快的,太子在眾人的簇擁下,走出東宮。

  這時,一頂轎子,恰好從太子府門前路過。

  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太子的身體猛地一震,目光死死的盯著那轎子,目中殺機盡顯。

  他身旁一名隨從問道:「殿下,怎麼了?」

  太子看著那已經走遠的轎子,咬牙道:「查一查,那轎子中坐的是什麼人,查到之後,立刻給本宮匯報!」

  此時,那已經遠走的轎子中,忠勇伯秦武看著手掌中凝結的冰層,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半個時辰之後,太子從皇宮走出。

  早就等在這裡的一道人影走上前,說道:「殿下,查清楚了,那是忠勇伯府的轎子,剛才轎中坐著的,是忠勇伯秦武。」

  「忠勇伯……」太子目光平靜,淡淡道:「誰說他們家沒有那種能力的人,看來,上次沒有殺錯啊。」

  即將走上馬車的時候,他壓低聲音說道:「本宮的銀子,不是那麼好賺的,在殺林秀之前,先看看他的本事,忠勇伯就交給他了……」

  ……

  且說忠勇伯秦武離府之後,乘坐轎子,在王都的某幾條街道上轉了一圈,便又回到了秦府。

  府上的轎夫倒也不怎麼奇怪。

  老爺這幾天的確是太操勞了,需要給身體放個假,沒有耕壞的田,只有累死的牛,他這些天的日子,換了誰也遭不住。

  從外面回來,秦武再次回到自己房間,並吩咐在他出來之前,誰也不要打擾。

  三名小妾聚在一起,小心翼翼的討論著。

  「老爺今天怎麼了?」

  「有點奇怪的樣子。」

  「時間也越來越短了……」

  「除了出門那一次,一直在睡覺。」

  「老爺最近的確是太操勞了,就讓他好好睡一覺吧。」

  ……

  秦武的房間內,他脫下衣服,放回衣櫃,面容忽然一陣變幻,變成一位年輕人的樣子。

  而房間內的床上,另一個秦武緩緩浮現。

  他躺在床上,閉上眼睛,顯然還在沉睡之中。

  林秀向床邊伸出手,虛無中,另一隻柔軟的手與他手掌相握,他的身體緩緩離地而起,然後變淡消失,房間的窗戶打開,又緩緩關上。

  王都上方的高空中,林秀牽著阿珂的手,停留在一朵雲團上空,俯視著下方的王都。

  隨著這幾個月修為的精進,他可以輕鬆的帶阿珂飛這麼高了。

  剛才她說想要飛到高處看看,林秀便帶她上來了。

  她似乎一點兒也不恐高,目光饒有興趣的四處打量著,說道:「高處的風景,竟然這麼好,站在這麼高的地方看王都,別有一番滋味……」

  林秀道:「你喜歡看的話,我下次再帶你飛,外面的自然風光,要比王都好看多了。」

  飛行能力雖然戰鬥力不強,但卻是很多人的夢想。

  凌空飛行,領略大自然的壯美,山河風光,是一種可以讓身心極致愉悅的體驗。

  阿珂點了點頭,說道:「好啊,我去過很多風景很好的地方,但都不能像這樣欣賞。」

  然後她才轉頭看向林秀,問道:「這個辦法,真的有用嗎?」

  林秀道:「應該會有用吧,如果沒用,再想別的辦法就是了。」

  以他對太子的了解,忠勇伯秦武活不過三天。

  上一次,用秦睿做實驗的時候,林秀只是散布出了一些流言。

  這一次,他是親自讓太子近距離感受到了。

  只是因為流言,秦睿就掉進井裡淹死了,這次太子親眼所見,豈能放過秦武?

  他們只要靜靜的等待就好。

  同樣的方法,可以用第一次,第二次,但用的再多,太子或許就沒有那麼容易上當了。

  林秀本來是準備將這次的機會,留到以後再用的。

  但既然阿珂要殺秦武,他只能將計劃提前。

  為了這個計劃,林秀隱身在秦府待了兩天,就是為了模仿秦武的聲音,以及言行舉止習慣,包括他的習慣性動作,怎麼稱呼身邊之人等等……

  鬼知道他這兩天是怎麼過的。

  這傢伙每天什麼事情都不干,不對,也不是什麼事情都不干。

  確切的說,他只干一件事情。

  和三個女人輪流幹這件事。

  沒眼看,真的沒眼看。

  年輕人要節制,年紀大了,同樣要節制。

  他再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林秀和阿珂不殺他,他的身體也會一日不如一日……

  ……

  秦府。

  夜已深。

  秦武還在忙碌。

  雖然身下的小妾已經沒有了什麼感覺,但也不敢表現出來,只能裝作配合享受的樣子,然後問道:「老爺今天出門去做什麼了啊?」

  「出門?」秦武一愣,動作也停下了,問道:「我今天什麼時候出門了?」

  小妾道:「就午時那會啊。」

  秦武皺眉道:「午時我分明在房內睡覺,何時出門過?」

  小妾奇怪道:「老爺不記得了嗎,老爺明明出過一次門,府里所有人都看到了呢。」

  「是嗎?」

  秦武也有些不確信了,他只記得,他午時的時候,感覺太累,於是就回到房間一個人睡覺,一覺醒來,已是晚上,但府上的人都看到他出過一次門……

  可他自己,卻對這件事沒有任何印象。

  難道是,他患上了夢遊之症?

  秦武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最近幾天太過操勞,連身體都出現了一些問題,等到明天,就花重金請御醫瞧瞧,再這樣下去可不行。

  剛剛升起這個想法,他忽然感受到了一陣天旋地轉。

  頭很暈,意識也在逐漸消散。

  最終,他身體慢慢癱倒在小妾的身上。

  那女子正在演戲,忽然察覺到老爺不動了,於是道:「老爺是累了嗎,要不換妾身在上面……」

  但秦武卻並沒有回應。

  那女子愣了一下,看著趴在她身上的老爺,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緩緩伸出手,在他鼻子下方探了探。

  下一刻,房間內便傳來驚恐至極,夾雜著哭腔的聲音:「來人吶,快來人吶,老爺出事了!」

  窗外,一道站在暗處的身影,嘴角浮現出笑容,低聲道:「目標秦武,已完成,下一個,林秀……」

  ……

  第二天,林秀出門給阿珂買早飯的時候,就聽到百姓們在議論一件大事。

  忠勇伯秦武死了。

  先是死了大兒子,後來死了二兒子,最後自己也死了。

  半年之內,忠勇伯這一脈,死絕了……

  從今天開始,大夏再無忠勇伯。

  秦武的大兒子秦聰,死於一位女刺客之手,二兒子秦睿,走夜路掉到井裡淹死,秦武自己,則是死在了小妾的身上。

  清吏司已經派仵作驗過了,他身上沒有外傷,也沒有中毒,初步判斷,是因為操勞過度而猝死。

  通過查問秦家下人,這個推測,很快被得到了證實。

  最近秦武接連娶了三房小妾,不分晝夜,天天和她們在房間裡胡天胡地,據說還產生了夢遊之症,結果晚上就死在了另一個小妾的身上。

  「活該!」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這一家人作惡多端,終於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這種死法,真是便宜他了!」

  ……

  忠勇伯秦武一家臭名昭著,最終淪落到這種結果,百姓們無不拍手稱快,有不少百姓都特意跑到秦府門口,吐一口唾沫再走。

  當然,忠勇伯雖然死了,還沒有子女送終,朝廷還是為他儘快安排了後事,將他和兩個兒子葬在一起。

  城外某處陵園。

  林秀和阿珂站在三座墓碑前,心中有些感慨。

  說來也巧,秦武,秦聰,秦睿,秦家父子三人,無一例外,全都死在他們兩人手裡。

  他們的面前,三座墓碑整齊的排列在一起。

  挺好。

  一家人就該整整齊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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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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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15 10:35:56 |只看該作者
第139章 不留臉面

  皇宮,御書房。

  夏皇正在看一封摺子。

  忠勇伯秦武死了,清吏司調查的結果是,他在登臨極樂時猝死,說起來,他們一家也太倒霉了,大兒子被刺殺而亡,二兒子走夜路掉進井裡,自己死的就更離譜,年紀大了,還是要節制一點,除非他有自己一樣的身體。

  對於自己的身體,夏皇還是很滿意的。

  他放下那份奏章,問朱錦道:「密偵司查的結果呢?」

  雖然清吏司已經給出了結果,但他更相信密偵司。

  朱錦道:「回陛下,密偵司仔細查看過秦武的屍體,發現他死的蹊蹺,初步判斷,秦武不是猝死,而是中了一種罕見的毒,造成了猝死的假象。」

  夏皇表情沒有波瀾,問道:「也就是說,他是被人刺殺的?」

  「是的。」朱錦點了點頭,說道:「不僅秦武是被人刺殺的,秦武死後,老奴覺得,他的二兒子秦睿死的也有蹊蹺,便讓人調查了一番。」

  夏皇問道:「結果呢?」

  朱錦道:「秦睿之死,結案已久,查不到太多的證據,但他臨死之前的幾日,市井間曾有傳言,說秦睿覺醒了冰之異術。」

  夏皇問道:「這與他的死有關係嗎?」

  朱錦解釋道:「理應是沒有關係的,但老奴總覺得此事透著詭異,就讓人查了查,發現過去數年內,王都覺醒冰之異術的人,無一例外,全都死於非命,不僅如此,這幾年,各府覺醒此能力的人,也沒有一個倖免,陛下可還記得,趙家那位小姐,在數年之前,也曾遭遇過幾次刺殺,林秀在冰之異術覺醒之後,更是數次險些丟了性命……」

  夏皇眉頭蹙起來,說道:「朕當然記得,朕剛剛撤回保護他的密偵。」

  朱錦道:「現在看來,他會遭到刺殺,恐怕不是因為和趙家的婚約,而是因為他的能力,有人不想讓覺醒的冰之異術的人活著。」

  夏皇問道:「查到是誰了嗎?」

  朱錦搖了搖頭,說道:「這些案子,都是他僱傭殺手做的,不可能直接查到他的身份,但如此痛恨覺醒冰之異術的人,又有能力殺死這麼多人,他必定是王都位高權重之人,覺醒的能力是火或是水,更有可能是後者,除此之外,他的心胸必定狹隘至極,沒有半點容人之量……」

  夏皇沉默片刻,說道:「朕知道你說的是誰了。」

  朱錦連連搖頭,說道:「老奴可什麼都沒有說。」

  夏皇瞥了他一眼,說道:「你就差直接說出太子的名字了。」

  朱錦沉默不語。

  夏皇面沉如水,說道:「冰之異術,何其難得,其中若是天賦卓絕的,未必不能成為國之棟樑,趙家那位,以後定然是大夏支柱之一,林秀若是出事,豈不更是壞了朕的大事?」

  朱錦適時道:「太子的確是有些過分了。」

  夏皇沉默片刻,說道:「你去告訴他,以前的事情,朕既往不咎,以後他若是還敢肆意妄為,別怪朕不給他留臉面!」

  朱錦道:「老奴遵旨。」

  東宮。

  忠勇伯已死,並且朝廷絲毫沒有懷疑,他的死有異常,太子極為滿意,這麼久了,他終於找到了一個靠譜的刺客。

  他轉身看向身後的宦官,問道:「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對林秀動手?」

  那宦官低聲道:「就在今晚。」

  太子正要說什麼,忽然面色一正,說道:「這些摺子,本宮都看完了,再讓人送一些新的過來。」

  朱錦從外面走進來,笑著說道:「殿下真是辛苦,若是陛下知道,一定會很欣慰。」

  太子道:「為父皇分憂,是本宮應該做的。」

  然後他才問道:「朱總管不在父皇身邊,來我東宮,莫非是父皇有什麼吩咐?」

  朱錦看了看太子身後的宦官,說道:「陛下有句口諭,讓咱家傳給太子。」

  太子領悟到了朱錦的意思後,看了身後的宦官一眼,說道:「你先下去吧。」

  那宦官立刻退下,順便將殿門關上。

  太子這才重新看向朱錦,問道:「父皇說了什麼?」

  啪!

  朱錦一個耳光扇在太子臉上。

  太子腦袋嗡嗡嗡的,震驚的看著朱錦,腦海一片空白,因為過于震驚,甚至忘記了憤怒。

  朱錦看著太子臉上的巴掌印,悠悠說道:「陛下讓老奴轉告太子殿下,以前的事情,陛下既往不咎,以後你若是還敢肆意妄為,對覺醒了冰之異術的人動手,尤其是林秀和趙府二小姐,別怪陛下不給你留臉面,殿下好自為之……」

  說完,他又對太子躬身行了一禮,說道:「殿下千萬不要怪咱家,咱家也是傳達陛下的意思,包括這一巴掌,也是陛下要咱家打的……」

  太子臉色陰沉,默然無語。

  朱錦道:「陛下的意思,咱家已經傳達到了,咱家還要回宮復命,告退……」

  說完,他就轉身離去。

  朱錦剛剛離開,那名宦官就跑進來,擔憂道:「殿下,那刺客今晚就會行動,要不要……」

  太子伸出手,制止了他的話,咬牙說道:「不用,父皇說了,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本宮是前幾天讓他動手的,這可是以前……」

  之後,他又陰沉的開口:「老東西,這一巴掌,本宮記下了,本宮登基之後,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此刻的他,並未注意到,一隻已經在他窗外的樹上,盤好了一個窩的藍冠短尾鸚鵡,正趴在窩裡,綠豆般的眼睛,不停轉動。

  這隻鳥在這裡已經很久了,東宮上下,都知道它的存在。

  因為此鳥極為漂亮,且頗通人性,東宮的下人們,還會時不時的餵它一些米粒。

  太子走到窗前,看著那隻鳥兒,心情十分愉悅。

  今日之後,這王都,他所討厭的人,就會少一個。

  ……

  夜已深。

  月光如水,晚風習習。

  林秀和阿珂對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都沒有開口說話。

  阿珂這次來王都,其實就是為了殺那惡霸和忠勇伯,現在兩個人都死了,也該是她離開的時候。

  她和林秀不一樣,她的背後有組織,也會有任務。

  除了王都之外,各地還有很多受欺壓的百姓等著他們解救。

  這一次,她在王都,其實已經停留夠久了。

  林秀有些捨不得。

  這幾天,晚上好不容易有人可以陪他說說話,和他一起修行,阿珂走後,這裡就又剩下他一個人了。

  阿珂也一直在沉默。

  這兩次的任務,大概是她執行過的最輕鬆的任務了。

  以前她總是獨來獨往,一個人完成任務,現在卻有人陪她一起,幫她安排好一切,她很喜歡這種感覺,但她知道,這只是暫時的。

  林秀和她,終究是不同世界的人。

  她曾幻想過,如果他也加入了天道盟,他們以後一起完成任務,一起幫助那些手欺壓的百姓,一起欣賞大好河川,一起看日出日落……

  但他有家人,沒理由跟著她一起冒險。

  在阿珂看來,他已經夠不幸了,她不能,也不願將他拉進更加不幸的深淵。

  已是子時,兩人靜靜的坐在院子裡,都不說話,顯得有些奇怪。

  一道微弱的聲音過後,從外面翻進來,跳進院子的身影,就更奇怪了。

  大半夜的,孤男寡女不睡覺,在這裡幹什麼?

  曬月亮嗎?

  他剛才在外面聽了許久,確定院內無人,才從牆外翻進來,決定讓這次的目標,在睡夢中悄無聲息的死去。

  可剛剛落在院子裡,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林秀和阿珂之間,本來已經醞釀好了一種濃濃的別離氣氛,卻因為這忽然的闖入者,被破壞殆盡。

  林秀轉過頭,表情平靜的看著他,語氣有些不滿,說道:「你終於來了,我們等你很久了……」:.

  林秀和阿珂當然不是沒事幹坐在外面曬月亮。

  太子府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他都知道。

  包括今天晚上,會有一位刺客上門找他。

  以及,朱錦今天去了東宮,扇了太子一巴掌,還警告了他幾句的事情,林秀也知道。

  看來,忠勇伯的死,還是吸引到了密偵司的注意。

  半年之內,一個忠勇伯府死了三個,他們可能順藤摸瓜,查到了秦睿之死的異常。

  只是讓林秀沒想到的是,夏皇居然這麼快就鎖定了太子,看來他手下的密偵,也不都是像老乞丐和貨郎那樣不靠譜的傢伙。

  對於刺客上門,林秀早有預料,那刺客卻被嚇得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不好!

  任務暴露了!

  他要刺殺的目標,居然提前在這裡等他,難道是僱主故意泄露了他的蹤跡,這樁大生意,表面上是請他出手殺人,實際上是仇敵想要藉機除掉他?

  短短的一瞬間,這刺客心中千迴百轉,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就逃。

  但他根本不可能逃掉。

  他才剛剛轉身,一把短劍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阿珂握著短劍,冷冷道:「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

  不過下一刻,她就覺得身體一軟,連一絲力氣都沒有,竟是連兵器都握不住,要不是林秀及時的上前扶住了她,恐怕會直接跌倒在地上。

  那刺客此時已經騰空而起,但就在這時,黑暗之中,忽然彈射出一道銀色的弧光。

  弧光一閃,便進入他的身體。

  他的身體瞬間麻痹,從空中跌落。

  一點寒芒划過夜空,他捂著喉嚨,睜大眼睛看著林秀,鮮血從指縫中噴涌而出,眼中的光芒逐漸消散。

  林秀一手持槍,一隻手抱著全身無力,明顯是中毒了的阿珂,說道:「要不還是別走了吧,你這樣行走江湖,讓我怎麼能夠放心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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