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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阿良車輪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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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榮小榮] 公子別秀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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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0-3 22:52:24 |只看該作者
第278章 名單

  林秀和阿珂的關係是最奇怪的。

  趙靈珺和千葉凜,名義上是他的妻子,但他對阿珂的了解,要遠遠的超過她們,他只是牽過趙靈珺和千葉凜的手,卻摸過阿珂的月亮很多次,還有她身上的每一個部位。

  而阿珂,也是第一個知道他能力秘密的人。

  共同的理想,讓他們自然而然的走在一起。

  一起殺權貴,誅惡霸,她可以和林秀坦誠相見,林秀的家裡,也始終有她的一個房間,一座院子。

  兩人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意,卻始終有一層窗戶紙沒有捅破。

  林秀之所以沒有開口,是因為阿珂和彩衣凝兒不同,更不是秦婉,他也不知道她內心的真正想法,不知道她願不願意成為那座宮院真正的主人。

  現在好了。

  天下再無權貴,這是一個很美好的願望,實際上幾乎不可能做到,因為有人的地方,就有壓迫,但他們可以向著這個目標努力,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做到問心無愧就好。

  在這個過程中,革命友誼自然也會升華的。

  不結婚,又不能說不能談戀愛。

  反正彼此都表明心意了,她不可能從林秀的身邊飛走。

  兩人回到王都,路過一處街口的時候,腳步同時頓住……

  這處街口的牆上,一個不太顯眼的位置,有一個用石灰留下的記號,這個記號,看似是孩童玩耍時的隨手塗鴉,但林秀和阿珂都知道,這是天道盟的接頭暗號。

  出現這個記號,說明組織有任務了。

  算上京都,大夏有二十一個府,幾乎每一府,都有天道盟的據點和分舵。

  其中京都有所不同,京都只有據點,沒有分舵,因為這裡是大夏國都,強者無數,除了阿珂之外,沒有人有能力在這裡執行任務。

  京都曾經也有天道盟分舵,但因為某一次執行任務遇伏,遇到某個權貴家族的強者,整個分舵全軍覆沒,那以後,盟主便取消了京都分舵。

  京都出現接頭的記號,召喚的自然就是林秀和阿珂了。

  這裡的據點,不受堂主甚至是護法的管轄,是直接由聖使傳達盟主的命令。

  林秀和阿珂一路來到北城,七拐八拐,來到了背街某條小巷中的香燭鋪。

  這個香燭鋪又破又小,店鋪內的架子上,擺滿了香燭,只是上面已經積了一層灰,顯然平日裡並沒有多少客人。

  店鋪門口有一個老者,坐在店鋪門口的藤椅上曬太陽。

  林秀帶著斗篷,阿珂則以慕離遮面,兩人走進店鋪,阿珂拿了一對蠟燭,問道:「這對蠟燭怎麼賣?」

  門口的老者道:「三文錢一對,十文錢三對。」

  阿珂又道:「如果我要兩對呢?」

  老者道:「兩對五文錢。」

  阿珂道:「我要兩個五文錢的。」

  老者緩緩的起身,走進店鋪之內,將四對香燭包好,遞給阿珂,阿珂付了十文錢,然後便和林秀離開,全程沒有任何多餘的交流。

  回到上林苑後,林秀和阿珂來到她的房間,將房門關上。

  阿珂將香燭放在一邊,從袖中取出一個冊子,是那香燭鋪的老者,剛才暗中塞給她的。

  冊子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其中還夾著不少銀票,林秀數了數,不多不少,正好一萬兩,這一萬兩,就是他們的行動經費。

  林秀目光望向冊子,只見上面寫著一個個名字,以及他們所犯的罪狀。

  「江南府,吳縣縣令郭宏,在任期間,官匪勾結,草菅人命,依照大夏律第三卷第二十九條,當斬……」

  「安西府,乾縣富商陳柄,名為藥商起家,實則暗販人口,依照大夏律第二卷第十一條,當斬……」

  「廣平府,平安縣縣丞黃權,因看中同縣一位美貌婦人,便暗中指使縣衙官差,將那婦人夫家滅門,強行納婦人入門,依照大夏律第三卷第四十條,當斬……」

  ……

  這是天道盟盟主給他們的任務名單,這份名單很長,足足有百餘個名字,其中一大部分,竟然都是大夏各府的官員。

  冊子上不僅給出了他們的名字,還列出了他們的罪狀,甚至連他們觸犯的哪一條律法,應該怎麼處置,都寫的清清楚楚。

  林秀曾經當過一段時間的清吏司文書,對大夏律法熟稔於心,這冊子上寫的居然一點沒錯,看來天道盟盟主不僅有渠道獲得這麼多情報,他的身邊,也有精通大夏律法的人。

  這足以看出,天道盟行事極有原則,哪怕是朝廷稱呼他們為亂黨反賊,他們也儘量在大夏律法的框架內做事,並非徹底的凌駕於律法之上。

  阿珂看著這名單上一樁樁一件件罪行,說道:「最大的賊窩,就是官府,如果大夏朝廷肯清除這些蛀蟲,就不會有這麼多的百姓受苦了……」

  林秀對朝廷很了解,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地方官府,說是朝廷的官員,其實不如說是權貴的。

  大夏二十一府,早就被權貴們經營的密不透風,連夏皇的手都伸不到那麼遠。

  一旦他對這些地方官員動手,等於是準備對王都的權貴下手,牽一髮而動全身,除非他有絕對的把握,否則貿然出手,一定會引起權貴們強烈的反撲。

  這些事情,反倒是天道盟做起來,沒有那麼多的顧忌。

  於是接下來的幾日,林秀和阿珂又忙碌起來了。

  就算是有名單,林秀和阿珂在動手之前,也會先進行一番走訪調查,確保沒有錯殺好人。

  這雖然會耽擱時間,但人命關天,即便是多花點時間也是值得的。

  百餘人的名單,他和阿珂一天殺一個,也要三個月,而且他還有別的事情,大比只有不到三個月,修行不能落下,還要留下足夠的時間雨露均沾。

  不過這是一整年的任務,倒也不用著急。

  今天林秀沒有出門,他打算進宮再向夏皇借一位木系的供奉,千葉凜院子的櫻花落了,最好能讓那位女供奉隔幾天來一次。

  御書房今天還有其他人。

  刑部司一名官員臉色鐵青,說道:「太猖狂了,這兩個月,已經有二十餘人,死在天道盟手中,其中有數位還是朝廷官員,陛下,不能再讓他們這麼下去,這些亂黨,一定要儘快清除!」

  夏皇看著一封摺子,小聲嘀咕道:「這個叫蔡松的,取了十八個小妾,以少女之口溫酒,美人的胸部暖足,混帳東西,朕都沒有這麼奢靡過,沒剮了你算便宜你了……」

  刑部司那位官員沒聽清陛下說什麼,茫然道:「啊……」

  夏皇清了清嗓子,將那封奏章放下,說道:「各地的獸潮,需要大量的供奉鎮壓,東海海族,近幾個月來,也不太安分,還有北方的蠻族,也要派人盯著,朝廷已經抽不出多餘的人手,天道盟那些人行蹤不定,難以抓捕,朝廷還要準備兩個多月以後的大比,此事延後再議吧……」

  那刑部司官員聞言,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畢竟,和這些事情相比,天道盟的麻煩,就顯得沒有那麼重要了。

  刑部司官員只能退下,夏皇看向林秀,問道:「又找朕借人?」

  林秀點了點頭,說道:「還是向陛下借那位木系供奉。」

  夏皇扔給林秀一塊牌子,說道:「這塊牌子你拿著,以後這種小事,就不用特意來找朕了,你自己去供奉司就行。」

  朱錦走上來,解釋道:「這是密偵司的牌子,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密偵司的司丞,不屬於朝廷任何一司,只對陛下負責。」

  夏皇道:「這牌子本來上次就想給你的,因為三國天才被刺殺的事情給忘記了,你拿著這塊牌子,以後替朕做事也方便一些。」

  林秀掃了一眼手中的牌子,這牌子的材質好像是金的,背面繡著龍紋圖案,正面是一個「密」字。

  密偵司直接聽命於皇帝,也只聽命於皇帝,皇權特許,先斬後奏,雖然對頂級權貴的約束不是很大,但提到密偵司之名,大小官員都得聞風喪膽。

  密偵司的官員,無一不是皇帝的心腹。

  有了這塊牌子,在王都,甚至是大夏,就能真正意義上的為所欲為,所作的一切事情,都有夏皇兜底。

  沒想到借個人還有意外收穫,林秀美滋滋的收起令牌,說道:「謝陛下。」

  林秀離開御書房的時候,一名小宦官抱著厚厚一沓夏皇處理過的奏章,在他後面走出來,跨過門檻時,不小心絆了一下,懷裡的奏章散落一地。

  林秀彎腰幫他撿起散落的奏章,那小宦官感激道:「謝謝林大人,謝謝林大人……」

  林秀笑了笑,發現某份奏章中還夾著一張紙,順手將之撿起來夾進去,手上的動作卻忽然一頓。

  這紙上密密麻麻的寫著一些字,林秀掃了一眼,「郭宏,陳柄,黃權……」

  這一個個名字,無比的熟悉,林秀很快就想起來,這不就是天道盟盟主給他和阿珂的刺殺名單嗎?

  這份名單,怎麼會出現在夏皇的奏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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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0-3 22:52:49 |只看該作者
第279章 盟主的身份

  林秀望著手上的名單,心中驚疑。

  這個名單出現在夏皇手裡,實在是太詭異了。

  這時,身後傳來匆匆的腳步聲,朱錦走過來,從林秀手中接過那份夾著紙頁的奏章,又拿起了其他幾份,堆在一起,說道:「這裡還有陛下沒有處理完的摺子,先放回去吧,一個時辰後再來。」

  那小宦官恭敬的應了一聲,又將這一沓奏章抱了回去。

  林秀也緩緩站起身,對朱錦揮了揮手,向宮外走去……

  走出皇宮時,他還在思考這個問題。

  為什麼天道盟的刺殺名單,會出現在夏皇這裡?

  難道是天道盟出了臥底?

  這不可能,王都的據點,是由盟主和聖使掌控的,這麼多年都相安無事,這裡出現臥底,除非天道盟盟主自己是臥底倘若天道盟盟主是朝廷臥底,阿珂他們早就被一網打盡了。

  臥底自然也不可能是林秀和阿珂。

  奇怪的是,如果朝廷早就得到了天道盟刺殺名單,為什麼林秀和阿珂這幾天執行任務時,一切都很順利,沒有遇到過任何阻礙。

  朝廷早就知道名單,還任由他們刺殺?

  這解釋不通。

  一番思索之後,林秀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假設這份名單,不是夏皇從天道盟得到的,而是他給天道盟的……

  依照這個假設推測……

  神秘的天道盟盟主,可能是夏皇扶持的,或者說,天道盟盟主,就是夏皇本人?

  雖然這個猜測過於大膽,而且有些不可思議,但這麼假設之後,似乎很多事情都能解釋的通了。

  為什麼天道盟盟主,居然擁有一個覆蓋了大夏二十一府的情報網,還這麼有錢,每年支持天道盟的資金,至少在十萬兩以上。

  為什麼一個亂黨,比林秀還精通大夏律法。

  論情報能力,沒有人能強過密偵司。

  論有錢,十個一百個林秀也比不過夏皇。

  而夏皇這麼做的原因,再也明顯不過。

  作為皇帝,他要顧及到王都一眾權貴,沒辦法對他們的黨羽下手。

  但作為亂黨,他完全不需要考慮權貴的想法,想殺就殺,人是天道盟盟主讓殺的,關他大夏皇帝什麼事情?

  這一招黑白通吃,高,實在是高!

  誰能想到,亂黨竟是我自己?

  此刻,林秀有些許迷茫。

  搞了半天,反賊竟然是夏皇自己打死天道盟的人也想不到,作為一個亂黨,他們的盟主,居然是大夏皇帝。

  這到底算是天道盟出了臥底,還是朝廷出了叛徒?

  更讓林秀鬱悶的是,在大夏朝廷,他要給夏皇打工,加入了天道盟,他居然還要給夏皇打工,這難道是他欠他的嗎?

  他既沒拐他女兒,也沒騙他妹妹雖然還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林秀心裡已經有八九成把握,他的猜測沒錯這是夏皇的風格,他做這種沒下限的事情,也不是一件兩件了,但凡是個要點臉的皇帝,都不會讓林秀出賣色相,接二連三的把別國的天驕勾引到大夏。

  林秀搖了搖頭。

  陰險,太陰險了,和夏皇相比,林秀自己還是太嫩,要向他學習的還有很多。

  此刻,御書房中。

  夏皇將一張紙放在炭盆之中,看著那紙張燃燒殆盡,朱錦在他身旁,低聲說道:「陛下,又有兩府傳來消息,黃家和衛家的兩名嫡系官員…「

  他的話沒有說完,只是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姿勢。

  夏皇眉梢一挑,問道:「這麼快,哪怕只是在兩府間趕路,也做不到這麼快吧?」

  朱錦道:「正常情況下的確是不可能,但如果有速度類的異術,就不一定了。」

  夏皇問道:「那李逍遙的異術,不是飛行嗎?」

  朱錦緩緩道:「據老奴所知,他的身邊,還有幾個朋友,要不然僅憑他一人,也殺不掉張敬,這些人的實力極強,地階上境之下,應該沒有敵手,近半年更是屢立奇功,恭喜陛下,又得到了一把利刃…」

  夏皇舒了口氣,悠悠說道:「可他們的本意,是造朕的反啊…」

  朱錦緩緩道:「他們如果知道陛下的苦心,一定會理解陛下的。」

  夏皇頓了頓,又問道:「那件事情查清了沒有?」

  朱錦搖了搖頭,說道:「我們也不知道那李逍遙是如何得知朝廷那次行動的,朝廷之中,或許真的有他的人,那次老奴本想將計就計,揪出盟內臥底,沒想到卻慢了他一步,此人來歷神秘,能力超群,若非阿珂,恐怕留不住他
  夏皇道:「優秀的男人都好色,這很正常,林秀那小子也不是一樣?」

  朱錦搖了搖頭,好色和好色是不一樣的,天道盟那位新任堂主,是英雄難過美人關,林秀完全是好色,在他見過的所有人里,他的好色,只在陛下之下。

  夏皇不知道朱錦的想法,不再提及此事,緩緩道:「吏部陰那裡,你親自盯著,儘快挑選一批人,填補上他們空缺的位置。」

  朱錦躬身道:「遵旨。」

  此時,林秀已經回到了家。

  阿珂在院子裡練劍,林秀牽著她的手,將她帶到房間,問道:「你還記不記得,去年都刺殺過哪些官員?」

  阿珂點了點頭,即便名單上已經寫的很清楚,但她在行動之前,還是會詳細的調查目標,做到不錯殺一個好人。

  林秀問道:「都有什麼人?」

  阿珂回憶了一番,說道:「有大名府的一位縣令,安西府的一位縣尉,還有山南府城一位官員…」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林秀特地去了一趟大名府,安西府和山南府。

  大名府,懷縣,田間小道之上,提起一年前剛上任的縣令大人,肩上扛著鋤頭的漢子滿臉笑容,說道:「柳大人是個真正的好官,他上任之後,縣衙的惡吏沒有了,各地的潑皮也不敢冒頭了,我們的日子總算有了點盼頭,真希望他能一直連任下去…」

  安西府,奉縣,街邊的茶攤,攤主給一位年輕的客人沏了杯茶,說道:「張縣尉公正嚴明,鐵面無私,不像之前那個狗官,貪贓枉法,有錢有勢的就能為所欲為,無權無勢的,打掉了牙只能往肚子裡咽」

  山南府城,府衙之內,夜已深,一位中年官員還在翻閱著卷宗,他來山南府一年,先是取消了前一任府尹加在百姓身上的苛捐雜稅,追回了對方減免當地富商的稅務,雖然也因此被當地的鄉紳記恨,甚至被刺殺過數次,但地階的實力,足以讓他無懼任何人…

  窗外,一道懸浮在空中的人影,飄然而去。

  通過林秀實地走訪調查得知,曾經被刺殺的那三名官員,在當地都是臭名昭著的貪官污吏,經常欺壓百姓,搜刮民脂民膏,和王都權貴有著乾絲萬縷的聯繫,百姓苦他們久矣。

  而這三人遇刺之後,朝廷派去繼任的官員,這一年內,為百姓辦了許多好事,

  在當地都有著不錯的名聲。

  他們的共同點是,都和王都的權貴沒有關係。

  很顯然,因為權貴對朝廷的滲透太深,夏皇明面上不能對他們下手,收拾一個兩個還好,如果太過頻繁,傻子也知道他是在打壓權貴。

  所以他暗中讓天道盟出手,等到忠於權貴的那些官員死去之後,再將自己的人安插過去,誰也不會懷疑到他的頭上。

  所有的黑鍋,天道盟盟主來背,誰能想到他會自己造自己的反?

  這一招不僅高,而且妙。

  知道夏皇是幕後波ss之後,林秀對於加入天道盟,也沒有一點兒壓力了,連皇帝都是亂黨,他只能算是一個小嘍囉。

  這件事情,林秀暫時還沒有告訴阿珂,這對她們來說,衝擊太大了,可能會顛覆他們的信仰。

  但毫無疑問的,他們距離理想的實現,又前進了一大步。

  連皇帝都是自己人,這怎麼輸?

  權貴們都以為天道盟是反賊,其實人家是真正的天子心腹,他們才是夏皇欲除之而後快的亂黨。

  林秀將此事埋藏在心底,拿著密偵司的牌子,去供奉司借了一位木系的女供奉出來,別說這牌子還真是好用,憑藉密偵司司丞的身份,他可以調動朝廷的任何一個部門,而不需要向他們具體解釋。

  對他有意見,也只能去皇帝那裡彈劾。

  當然,拿著這塊牌子,他的身上,也就被深深的打上了皇帝親信的標籤,林秀對此倒是不介意,畢竟無論是明里還是暗裡,夏皇都是他的老闆。

  干葉凜的院子裡,那幾樹櫻花本來已經落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那女供奉將手放在樹幹上,那些光禿禿的樹枝上,很快就又結出了粉色的花朵。

  林秀將一張銀票遞給那女供奉,說道:「我家娘子喜歡櫻花,這幾株櫻花樹,還要麻煩周供奉多照料。」

  那女供奉本欲推辭,但林秀卻堅持道:「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周供奉收下,要不然,下次我也不好意思請你了。」

  這些銀兩,抵得上她大半年的俸祿,這女供奉其實也很心動,象徵性的推辭了兩句,就勉為其難的收下,看著林秀和干葉凜道:「大人和夫人如此恩愛,真是讓人羨慕」

  因為夫人喜歡櫻花,便如此大費周章,甚至不惜通過陛下調動供奉司,只為討夫人歡心,得夫如此,人生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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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靈音永遠不虧

  千葉凜千里迢迢的從扶桑嫁到大夏,周圍沒有親人、朋友,孤零零的一個人,林秀作為她名義上的丈夫,給她足夠的關心,是很正常的事情。

  畢竟凜醬這麼好,溫柔貼心,總是為他著想,處處都為他考慮,寧願自己受些委屈,也不願林秀委屈。

  這樣的姑娘哪裡找。

  不像某些人。

  成親的時候不見蹤影,幫靈音抓他的時候,一點兒都不手軟……

  千葉凜望著重新盛開的滿樹櫻花,微笑看著林秀,說道:「謝謝林君。」

  林秀道:「不客氣。」

  他想起一事,對千葉凜道:「距離大比還有兩個多月,過兩天,明河公主要去扶桑修行,凜醬要不要和她一起回扶桑,等她修行結束,你們再一起回來。」

  千葉凜美目一亮,問道:「可以嗎?」

  林秀點了點頭,說道:「我到時候和陛下說一聲,讓他們帶上你就好。」

  她思念故鄉,思念家人,林秀對她再好,也不能填補她缺失的這種情感,正好明河公主要去扶桑修行,便讓她跟著一起回去。

  到時候,大夏其他幾位火屬性的天才,也會一起過去,朝廷也會派地階上境的強者跟隨保護,半天時間,就能從王都到扶桑,她的安全也能得到保障。

  林府眾女之中,千葉凜和明河公主的關係是最好的。

  因為她們有很多共同點。

  首先,明河公主的身高,在女子之中不算矮,還在平均線以上,但在這裡,無論是靈音靈珺,凝兒婉兒,還是彩衣阿珂,或多或少都比她高挑一些,只有千葉凜除外,扶桑國的人,無論男女,都較為矮小,她比明河公主還要矮那麼一點點。

  其次,在身材上,她們也有很大的共同點。

  確切的說,是很小的共同點。

  阿珂在這方面一騎絕塵,秦婉緊隨她後,彩衣和靈音不分伯仲,趙靈珺林秀目測也不小,凝兒其實也很有料,千葉凜明河公主和她們相比,就顯得底氣不足了。

  所以她們兩個人喜歡一起洗澡,久而久之,自然也就越走越近了。

  明河公主當然也很願意和千葉凜一起去扶桑。

  這樣她修行之餘,還能有個伴,正好千葉凜能夠帶她在扶桑玩一玩,她以前除了修行,就是一個人在使館,非常無聊。

  現在,她也有要好的閨蜜了。

  雖然林秀才是最懂她,最會安慰她,最知道她需要什麼的人,可他不是女子,很多事情沒辦法和他一起做,比如一起逛街,一起洗澡,一起抱著睡覺…

  千葉凜和明河公主出去逛街了,她要從王都買一些禮物給父母帶回去。

  大比將至,為了讓她們能在大比上取得好的名次,朝廷也一點都不吝嗇。

  除明河公主去往扶桑外,靈音也要前往極地修行,而且是整整兩個月。

  第一個月,是大夏朝廷能夠分配的資源。

  第二個月,是來自大羅王朝給她的機會。

  極地冰穴修行的機會,十分珍貴,大羅王朝自己也未必夠用,卻將之給了一個外人,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林秀卻知道,這是看在趙靈珺的面子上,是她用一個人情,和大羅王朝換來的。

  畢竟,她以後必定是能晉入天階上境的,對於大羅王朝來說,用一點修行資源,換取一位天階上境強者的人情,怎麼都不會吃虧。

  這也是一種資源的投資。

  這個機會,趙靈珺原本是給林秀的,但卻被他拒絕了。

  趙靈珺現在已經不欠他什麼了,他也不想再欠她什麼。

  靈音看著林秀,問道:「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

  她表情雖然平靜,但眼裡卻有著期待,有那麼一刻,林秀承認自己動心了,最終還是擺了擺手,說道:「我再怎麼修行,也提升不了多少,還是讓你多修行一個月吧,更何況我還答應了她們,帶她們去江南遊玩…」

  靈音眼裡的期待消失,小聲道:「這可是姐姐好不容易為你爭取來的,你不去就算了…」

  看著靈音失落的離開,林秀心中輕嘆口氣。

  他又何嘗不想陪她一起修行?

  但一來,這個機會,是趙靈珺爭取來的,他不想要。

  二來,雷霆才是他修行的最快捷徑,這次去江南,遊玩只是藉口,他要帶著彩衣凝兒和婉兒一起去海上修行。

  到時候,他會先剝奪她們的第二個能力,將雷霆之力複製給她們,修行結束之後,回京之時,再將能力換回來。

  最後一個原因,則是因為在很久以前,林秀就答應凝兒,要帶她去江南逛逛,這次正好是個機會,也正好讓彩衣回去小住一段時日。

  很快的,林秀來到靈音的宮院,她坐在院內的石桌旁,也不看林秀一眼。

  林秀走到她對面坐下,從桌上的果盤中拿起一個蘋果削了起來,果皮連續,懸而不斷,很快,一個完美的蘋果就削好了。

  林秀將蘋果遞給她,問道:「吃個蘋果?」

  「不吃。」

  「那我自己吃了?」

  趙靈音從他手裡接過削好的蘋果,「哢察」咬了一口,還看了林秀一眼,似乎手中的不是蘋果,而是林秀。

  林秀解釋道:「不是我不想和你去,只是機會難得,你的實力能多提升一點,就多提升一點,雖然你在小比上的排名還不錯,但大比要面對的,是大陸所有國家的強者,你現在的實力還遠遠不夠。」

  「誰說要和你去了?」趙靈音瞥了林秀一眼,然後又道:「你別總是讓著我,上次是,這次也是…」

  林秀道:「我是你姐夫啊,我不讓你讓誰?」

  靈音道:「又不是真的。」

  林秀道:「下次吧,下次我一定陪你去,現在你還是好好想想,到時候我進入了大比前十,你到底要不要兌現承諾吧。」

  趙靈音終於想起了和林秀的賭約,心中一慌,那個時候,她哪裡知道,他隱藏了那麼多實力,現在看來,他別說進入前十了,哪怕是前三也有很大可能。

  她當時只想著如果自己贏了,就可以向他要求五件事情,所以才中了他的計。

  她立刻道:「當然不行,你可是我姐夫。」

  林秀聳了聳肩,說道:「又不是真的。」

  林秀將她剛才的話還給了她,她張了張嘴,一時無法反駁。

  這時,林秀看著她,說道:「好了好了,到時候就算我贏了,我也答應你一件事,這總行了吧?」

  給她一點甜頭,就當是彌補沒有陪她去修行了。

  其實這也不算甜頭,因為就算沒有這個承諾,他也不會拒絕她的要求。

  趙靈音眼前一亮,說道:「真的?」

  林秀瞥了她一眼,說道:「我不是你,擊過掌的事情,還能反悔」

  趙靈音想了想,說道:「那我要三件。」

  林秀無所謂道:「三件就三件吧。」

  趙靈音看了看他,試探問道:「五件?」

  林秀道:「三件最多,你再得寸進尺,一件都沒有了。」

  林秀撇了撇嘴,說道:「三件就三件吧…」

  可能是林秀對她太縱容了,她在林秀這裡,特別喜歡得寸進尺,給她一根杆子就想往上爬。

  趙靈音開心的吃著林秀削的蘋果,三件就三件吧,到時候,先讓他做兩件事情,第三個要求,就是讓他再答應她三件事情,反正他也沒有說不能這麼做.

  這個賭約好。

  贏了可以讓他做五件事情。

  輸了也可以讓他做三件。

  他可能會小賺,但她永遠不虧。

  安慰過靈音後,林秀便離開她的院子。

  片刻後,趙靈珺走進來,問靈音道:「你們剛才說的…,兌現什麼承諾?」

  靈音道:「我們以前打賭,如果他不能進入天驕榜前十,就答應我三件事情。」

  趙靈珺問道:「那如果他進入了呢?」

  「哎呀,這個不重要…」趙靈音站起身,挽著她的胳膊,問道:「姐姐,你答應了大羅王朝什麼條件,他們怎麼會讓出這麼珍貴的機會…」

  趙靈珺微笑道:「沒什麼,只是答應以後在大羅遇到危難時,出手幫他們一次。」

  靈音遺憾道:「這麼好的機會,可惜他不領情。」

  趙靈珺道:「沒關係,我本來也是為了你的修行,才答應他們的。」

  靈音挽著她的手腕,將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說道:「你對我最好了…」

  趙靈珺寵愛的摸了摸她的腦袋,靈音的這句話固然讓她開心,但她很清楚,對靈音最好的人,並非是她…

  送走了靈音明河千葉凜,阿珂也要回天道盟總舵一趟,將盟主給的銀兩帶回去,再將她們這些日子的所有行動做一個匯報。

  可惜趙靈珺還在家,否則,這偌大的府邸,就是林秀和彩衣凝兒婉兒的四人世界。

  不過他們在江南還有一個溫馨的小宅,馬上就能過上沒有趙靈珺的生活了。

  臨行之前,林秀去和貴妃娘娘道別。

  沒想到半路上,居然遇上了微服出宮的夏皇和朱錦。

  本以為他又是來泡哪家寡婦的,但看他去的方向,似乎也是貴妃娘娘那裡。

  林秀快步上前,低聲道:「陛下。」

  夏皇偏頭看了他一眼,問道:「你也去看貴妃娘娘?」

  林秀道:「臣明天帶凝兒她們去江南遊玩,今天來和娘娘道別。」

  夏皇道:「那正好,一起去吧。」

  走在路上,夏皇問道:「娘娘現在住的地方,是你送給她的?」

  林秀道:「是的,娘娘患的是鬱結之症,並非藥物能夠治癒,臣上次去江南時,到慕容府瞧了瞧,想著那是娘娘長大的地方,如果在王都建一座相似的府邸,或許會讓娘娘的病情好一些。」

  夏皇道:「你的辦法不錯,太醫說這兩個月,娘娘的病情好多了,不枉她對你這麼好,以前你闖了禍,還親自為你求情…」

  林秀道:「是臣應該做的。」

  林秀和夏皇一路閒聊,很快就來到了貴妃娘娘住的地方。

  兩人走進院內,貴妃娘娘正在作畫。

  她畫的是一副江南山水圖,正畫到關鍵處,林秀和夏皇沒有打擾他,站在她身邊,貴妃娘娘看到了林秀,停下筆,問道:「這幅畫怎麼樣?」

  林秀不懂畫,只是覺得她畫的好看生動,說道:「娘娘的畫技,越來越精湛了。」

  夏皇也開口道:「明珠畫景物,似乎比以前更加得心應手。」

  貴妃娘娘臉上露出意外之色,轉頭看向夏皇,詫異道:「皇兄什麼時候來的?」

  夏皇愣了一下,問道:「朕站在這裡好一會兒了,你都沒有看到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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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慕容府的假山

  王都,南城。

  與慕容府一模一樣的宅邸中,夏皇抿了口茶,問林秀道:「大比只有不到三個月了,你們還要出去遊玩?」

  林秀一邊逗弄著懷裡的靈寵,一邊道:「陛下放心,大比之前,一定能趕回來。」

  「遊玩?」

  貴妃娘娘聞言,手中的畫筆一顏,畫面之上,立刻多了一滴不協調的墨跡,她畫了許久的這幅畫,也徹底毀掉,但她的注意力卻並不在這裡,側耳傾聽著林秀和夏皇的對話。

  夏皇放下茶杯,說道:「遊玩可以,但也不要忘記了修行,大比之上,你要是不能進入前五,還有一次賜婚的機會,可別怪朕不給你。」

  一開始,林秀和夏皇約定是大比第二,才有三次賜婚的機會,現在變成了第五,顯然是在照顧他……

  他這麼照顧自己,林秀也不能讓他失望。

  這次大比,天驕榜上,他的目標不是第五,而是五個。

  趙靈珺和千葉凜,前十是沒有什麼問題的,運氣好的話,這兩個多月里,林秀可以將婉兒和凝兒也送進前十。

  和夏皇聊了幾句,林秀站起身,對貴妃娘娘道:「娘娘,明日我要和彩衣她們去江南,這些日子,不能來看娘娘和囡囡了。」

  貴妃臉上的情緒沒有什麼變化,說道:「哦,知道了。」

  夏皇知道,在明珠面前,不能提起江南,但她也不能一輩子都逃避這件事情,御醫說過,她的心結解不開,病症便永遠無法痊癒。

  他想了想,看向貴妃,說道:「明珠,你要不要也回江南小住些時日,朕讓供奉們送你們過去,半日就能到。」

  貴妃淡淡道:「不用。」

  林秀聞言,卻心中一動,假的慕容府,當然比不上真的江南。

  他早就想帶貴妃娘娘去江南散散心了,但苦於一直沒有機會。

  現在夏皇已經提出這樣的建議了,她只需要點點頭就好。

  他很了解貴妃娘娘,她哪裡都軟,就是嘴硬,想勸她去江南,需要換一套說辭。

  他輕咳一聲,對貴妃娘娘道:「娘娘,囡囡這些日子,情緒有些低落,江南的環境與王都不同,它去了那裡,換個環境生活一段時日,可能會有所好轉…

  隨著林秀話音落下,它懷裡的靈寵也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的樣子。

  見林秀開口,貴妃娘娘壓制住心中的喜意,說道:「既然這樣,本宮就帶囡囡去江南住些日子吧,小玉兒,玲瓏,雙雙,你們收拾收拾東西,和本宮一起去…」

  這次下江南,林秀是打算帶著彩衣他們修行的,順便過一過沒羞沒臊的四人世界,路上也可以稍微耽擱久一點,但貴妃娘娘也要一起去,他們就不能那麼隨心所欲了。

  宮裡的妃子,是可以回鄉省親的。

  她們出行,有專門的彩舫,彩舫外形似船,上有閣樓房間,雕欄玉砌,類似於另一個世界的豪華遊艇,只不過這種船不是行駛在水中,而是在天上。

  彩舫上往往有數位金屬性或是木屬性的地階供奉,由他們操控彩舫在天上飛行。

  第二日,高空之上,一艘豪華的彩舫中,林秀憑欄望去,大好河山,盡收眼底。

  這艘彩舫足足有八名供奉操控,飛行的又快又穩,身處彩舫之上,除了感覺風有些大,沒有一點顛簸的感受。

  貴妃娘娘她們處在房間之中,應該和在地面沒有什麼差別。

  林秀和張仁宋玉璋上次去扶桑時,可沒有這樣的待遇,如果說貴妃娘娘的彩舫,是一艘豪華遊艇,他們乘坐的,就是最破的小舟。

  說實話,林秀看上這艘彩舫了。

  等回到王都之後,他也向夏皇討一艘,以後就能隨時和她們出去遊玩,這東西就像是房車一樣,有了它,出門連客棧都不需要了。

  一道身影走到林秀身邊,林秀轉頭望了望,發現是慕容玉。

  林秀正好有事情和她商量,回頭看了一眼,說道:「慕容姑娘,借一步說話…」

  因為還要兼顧平穩和舒適性,彩舫的速度,比起飛舟要慢得多,午飯他們也都是在彩舫的房間吃的。

  日落之前,彩舫降落在江南府城之外。

  貴妃娘娘這次回江南,並沒有大肆聲張,今日正好是江南府城的燈會,一行人進了城,街道上各處都掛著彩燈,就連河裡也飄著一朵朵蓮花燈。

  凝兒和秦婉都是第一次來江南,被這裡與京都全然不同的江南風情深深吸引。

  進入江南府城之後,貴妃娘娘就沒有再說話了。

  她默默走在青石鋪就的街道上,穿過一條條小巷,走過一座座石橋,江南還是她記憶中的江南,今天之前,她從未想過,她還能回來這個地方。

  慕容玉跟在她的身後,輕聲問道:「姑姑,要不要回家看看?」

  貴妃搖了搖頭,說道:「這裡已經沒有我的家了。」

  她看向林秀,問道:「你們晚上住在哪裡?」

  慕容玉看了看林秀,臉上露出一絲無可奈何。

  片刻後,林秀將她們帶到了他上次和彩衣在這裡買的小院裡,有半年沒有來這裡,宅子裡積了不少灰塵,慕容玉揮了揮手,一道小型的龍捲風在院中升起,院內很快就變的一塵不染。

  貴妃娘娘今天晚上顯然是要住在這裡了,於是有一個問題擺在了林秀面前。

  他和彩衣當初買的宅子不大,本以為只有他們兩個人居住,也不用買的多麼大,沒想到會遇到今天的情況,就算是慕容玉回家住,這裡也有七個人。

  雙雙和玲瓏要在身邊伺候貴妃娘娘,不可能和慕容玉離開。

  七個人,只有三個房間。

  貴妃娘娘一個人肯定要住一間,雙雙和玲瓏小宮女一間,留給林秀,彩衣,凝兒婉兒的只有一間主臥。

  到目前為止,林秀不是沒有和她們一起睡在一張床上過,但那都是雨露均沾之後,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大被同眠。

  況且,那張床不大,三個人勉強可以睡下,四個人肯定不行。

  林秀只能讓她們三個睡在床上,自己在床邊的地上打地鋪。

  早知道有這麼一天,當初就應該買一個大點的宅子。

  熄了燈之後,沒過一會兒,林秀就察覺到,有一條手臂從床邊垂下來,不安分的在他身上亂動著,不用猜也知道是秦婉的。

  她睡在最外面,裡面依次是凝兒和彩衣。

  秦婉的動作,似乎是被凝兒發現了,下一刻,她的手就被拽了上去,薛凝兒抱著她翻滾了一下,將兩個人的位置互換,她睡在外面,對秦婉道:「你老實一點…」

  三個人一起睡的時候,她總是不讓秦婉亂來。

  於是,來江南的第一天晚上,林秀度過了平靜的一晚。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林秀還要給她們換一下能力,卻沒有私人的空間,總不能明天去找一間客棧,

  希望慕容玉不要讓他失望。

  第二天,林秀早早的起床。

  貴妃娘娘比他起的更早,她還自己出門買了早飯,對林秀招了招手,說道:「來嘗嘗本宮買的東西,這麼多年了,這幾家的味道還一點都沒有變…」

  雙雙和玲瓏都沒有起床,貴妃娘娘就一個人跑出去了。

  對於她的安全,林秀倒是不擔心,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幾位密偵,會在暗中保護她。

  這時,有幾道人影,從外面走進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慕容玉,她的身後,還跟著幾道身影。

  一位老嫗走到貴妃娘娘身邊,目光痴痴的看著貴妃娘娘,渾濁的老眼中滾落兩行淚水,更咽道:「小姐,沒想到在死之前,還能再見到您」

  「婆婆…」貴妃娘娘握著她粗糙的手,美目中,也有淚光閃動。

  老嫗的身後,還站著幾位婦人,她們也都忍不住抹了抹眼睛,說道:「一轉眼,小姐也長這麼大了。……」

  貴妃娘娘看著這些慕容府的舊人,心中一時百味雜陳。

  老嫗握著貴妃娘娘的手,說道:「小姐,回去吧…」

  幾位婦人也紛紛道:「小姐,回去吧」

  最終,一位面容威嚴的老者從門外走進來,走到貴妃娘娘面前,怔怔的看著她,說道:「明珠,當年是爹對不起你,回家吧」

  跟隨貴妃娘娘一行人嚮慕容府走去的時候,林秀心中長舒了口氣。

  當年那件事,其實並不能完全的怪慕容家。

  畢竟,當年張家如日中天,連皇室也要忌憚幾分,更何況是一個江南小族。

  貴妃娘娘也知道這一點,她只是缺少一個台階。

  為了讓她徹底放下心結,林秀就和慕容玉籌備了今天早上的這一幕,在外面,她是尊貴的貴妃娘娘,

  但在慕容府,她永遠是當年的明珠小姐。

  慕容府,林秀陪著娘娘,在祠堂中祭拜了貴妃娘娘已故的母親,然後又陪著她在慕容府散步。

  雖然已經十七年沒有回來了,但貴妃娘娘看著周圍的一切,並未有任何陌生的感覺,因為王都,也有和這裡一模一樣的慕容府。

  她看著慕容府的一切,輕聲道:「這樹,這亭子,這池塘…,和京都的一模一樣。」

  真正回到慕容府的時候,她才深刻的體會到,林秀為了她的那一件禮物,到底費了多大的心思。

  走到後園,路過一處假山時,她的腳步一頓,喃喃道:「這假山,怎麼和以前的不太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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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0-4 15:42:57 |只看該作者
第282章 秦婉的攻略

  不僅貴妃娘娘覺得慕容府的假山不像,就連從小在這裡長大的慕容玉也這麼覺得。

  這好像不是她從小看到大的那座假山。

  王都的慕容府是假的,但假山像是真的一樣。

  江南的慕容府是真的,可假山卻假的不能再假。

  慕容玉確定這座假山,不是以前那座,很顯然,王都的那座假山,才是原先慕容的那座……

  為了讓王都的慕容府更像,林秀把江南的假山搬過去了。

  說得好聽點是搬,說的不好聽是偷。

  雖然一個假山不值什麼錢,可她想不通,到底是什麼人,才能做出把一座這麼大,這麼重的假山,從慕容府偷出來,千里迢迢的運到王都,只為了讓王都的慕容府看起來更像一點,為了讓姑姑開心…

  大多數丈夫,對他們的妻子都不見的這麼用心。

  面對貴妃娘娘的疑惑,林秀用專業的知識解釋道:「娘娘離開慕容府已經十多年了,十幾年裡,一座假山,受風吹日曬,雨打霜凍的,有些變化也很正常。」

  貴妃娘娘走到假山近處,仔細看了看,點頭道:「說的也是,本宮離開這麼久,家裡有些變化也很正常,你說是不是,小玉兒?」

  姑姑都這麼說了,她也不能拆穿,慕容玉看了林秀一眼,說道:「是,是吧」

  這時,身後跟著的一名婦人卻道:「小姐,不是的,這假山不是以前那座,前段日子,也不知道是哪個無聊的賊,連夜把我們家的假山偷走了,還給我們換了一個長得差不多的,差點連老爺都騙過去了,你說那賊是怎麼想的,不偷財物,偷那麼大一座假山,也不嫌累,他圖什麼…」

  貴妃娘娘用餘光瞟了林秀一眼,悠悠說道:「或許,是他喜歡那座假山吧,不說這個了,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貴妃娘娘重回江南,今天一天,眾人都陪著她重遊故地。

  江南府城有很多景點,薛凝兒和秦婉第一次來江南,也是一整天都興致盎然,早上攜手遊園,中午泛舟湖上,又逛了整整一個下午,江南絲綢和首飾聞名大夏,街上隨處可見成衣店,衣服多種多樣,就連肚兜都是五花八門。

  貴妃娘娘和她們在買衣服的時候,林秀沒好意思進去。

  不過也不著急,今天晚上,等她們穿在身上的時候再欣賞。

  晚上貴妃娘娘就不用再住在他們的小窩了,雙雙和玲瓏當然也要跟著她回慕容府,彩衣凝兒和婉兒,

  可以一人一個房間。

  江南府街頭,貴妃娘娘故意落後幾步,對林秀道:「那麼大的一座假山,你是怎麼搬回去的?」

  林秀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道:「本來打算自己造一座的,但是怎麼都不像,只好出此下策,娘娘勿怪…」

  貴妃娘娘道:「本宮怎麼會怪你,今天的事情,也是你和小玉兒早就商量好了吧?」

  林秀點了點頭,貴妃娘娘這麼聰明,這點心思,也瞞不過她。

  這次江南之行,他提議帶上貴妃娘娘一起,目的就是讓她釋懷,一件事情憋在心裡十七年,不是簡單的搬出宮居住,就能徹底解決的。

  貴妃看著林秀,說道:「謝謝。」

  這一年多以來,林秀為她做了太多太多,多到她不好意思一直這麼享受他的好,多到她不知道該怎麼償還。

  以前她還能護著他,現在,他早已成長到不需要她保護了。

  林秀微微一笑,說道:「娘娘別這麼說,沒有娘娘,也就沒有現在的我,這些事情不算什麼,只要娘娘開心就好。」

  初來這個世界,林秀經歷的,便是各種爾虞我詐,如果不是靈音保護他,貴妃娘娘護著他,他也很難擁有今天的一切。

  林秀對其他人好,或許還有所求,但對靈音和貴妃娘娘,卻不圖任何回報。

  晚上,眾人一起賞了花燈,直到很晚,貴妃娘娘才帶著雙雙和玲瓏回慕容府。

  除非特殊情況,彩衣秦婉凝兒,絕對不會睡在同一張床上,因此凝兒睡了貴妃娘娘昨晚的房間,彩衣則選了雙雙和玲瓏睡過的。

  臨睡之前,關於林秀今晚睡在誰房間的問題,在秦婉的提議下,她們打算猜拳決定。

  凝兒顯然對秦婉的能力缺乏了解,她雖然不能控制她的思想,但卻可以通過暗示,從潛意識層面,影響她們的決定。

  果然,結果不出林秀所料。

  秦婉出了剪刀,凝兒和彩衣都出了布。

  而她們兩個猜拳時,她出了剪刀,彩衣出了石頭。

  這意味著林秀今天晚上陪秦婉,明天晚上陪彩衣,後天晚上才才陪她,也不能怪林秀偏哪個向哪個,

  因為這就是為了公平,她當初自己定下的規則。

  這一點,林秀和夏皇不一樣。

  夏皇是不管有沒有感情,送進宮的他都照例全睡,晚上想在哪個妃子宮裡過夜,就在哪個妃子宮裡過夜,想連著睡幾天就能睡幾天,娶了俏寡婦後,據說他一個月有半個月都是在她的宮裡。

  但林秀不能這樣。

  夏皇和後宮的妃子沒有感情,全是技巧,但林秀和彩衣,和凝兒,和秦婉在一起的過程,哪一個不是經歷了諸多波折,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無論他偏向哪一個,另外兩個就算不說,心裡也會難過。

  所以他平時都儘可能的一碗水端平,餵彩衣一顆葡萄,也一定會餵凝兒和秦婉,如果有外人在的時候,連趙靈珺和千葉凜都不會落下。

  同樣的,也會按照順序陪她們,這樣誰也不會感覺被冷落。

  薛凝兒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心裡還是有些失望的,她買了好幾件漂亮的肚兜,還想著晚上穿給心愛的人看呢,結果猜拳輸了,她要多等兩天,才能穿給他看。

  她在自己的房間暗自神傷時,秦婉推門走進來,薛凝兒輕哼了一聲,問道:「你是來炫耀的嗎?」

  秦婉白了她一眼,說道:「我好心幫你,你還誤會我,既然這樣,那就算了。」

  薛凝兒道:「幫我什麼?」

  秦婉悠悠道:「我知道你買了兩件漂亮的衣服,新衣服過兩天再穿,可就沒有什麼意思了,那幾件小肚兜,你難道不想今天晚上就穿給他看?」

  薛凝兒不相信秦婉會這麼好心,警惕問道:「你想怎麼樣?」

  秦婉道:「你也可以過去的,我不介意和你一起。」

  薛凝兒道:「休想!」

  小肚兜是她穿給喜歡的人看的,又不是穿給秦婉看的,兩個人一起…,這也太羞人了,想想就讓人臉紅。

  秦婉這個壞女人,總是有這麼不知羞恥的想法,還想將她一起帶壞。

  秦婉見此,也沒有勉強她,而是坐在她的床邊。

  薛凝兒遠離了她一些,問道:「幹什麼?」

  秦婉道:「我和你換,你去我房間吧。」

  薛凝兒愕然道:「你為什麼要讓著我?」

  秦婉道:「姐姐讓妹妹,不是應該的嗎?」

  以往提到這個話題,薛凝兒都會和秦婉爭辯一番,但今天她罕見的沒有和秦婉理論,看在她這麼好心的份上,就讓她當一天的姐姐。

  「謝謝姐姐…」

  薛凝兒抱著秦婉的手臂搖了搖,然後就抱著床邊的一堆衣服,開心的去找林秀了。

  秦婉坐在床邊,單手拖著下巴,攻略凝兒的難度很大,為了完成賭約,她需要換一個目標了。

  彩衣房間,她正在整理床鋪,看到秦婉從外面走進來,疑惑道:「婉兒怎麼來了,相公不是在你房間嗎?

  秦婉走上前,說道:「今晚我讓凝兒去陪相公了,她今天買了一堆衣服,肯定迫不及待了,我不想一個人睡,今晚我們一起睡好不好?」

  彩衣不假思索道:「好啊,我去再抱一床被子。」

  秦婉制止了她,說道:「不用那麼麻煩,我們睡一床被子就夠了」

  秦婉房間。

  林秀在等秦婉,卻等來了凝兒,她懷裡抱著一大堆新衣服,開心的告訴林秀,她和秦婉換了房間。

  兩個人雖然平時喜歡鬥嘴,秦婉表面上和她爭來搶去,其實大多數時候都會讓著她。

  凝兒今天買了很多新衣服,在睡覺之前,一件件換給林秀看。

  導致的結果是,林秀夢裡都是各種各樣的肚兜,紅的粉的,蕾絲的,鏤空的,又蕾絲又鏤空的,這讓林秀決定,等到王都的服裝店開起來之後,一定要請幾個江南的設計師,她們的審美,與他十分契合。

  當然,林秀也沒有忘記正經事。

  他將凝兒的念力,暫時換成了雷霆,以林秀的經驗,目前的諸多能力中,雷霆修行起來是最快的,而且修行雷霆之力的時候,還能順便提升一下武道,可謂是一舉兩得。

  武道是她們的弱項,讓她們和他一樣,踏踏實實的修行過來,看樣子是不可能了,她們沒有這麼大的毅力,只好讓找一條捷徑讓她們走。

  天色已亮,薛凝兒手中閃爍著一道紫色的雷弧,剛剛獲得了新的能力,她玩的不亦樂乎。

  林秀躺在床上,只覺得身心俱疲。

  剝奪能力再賜予能力的過程,對他也有很大的消耗。

  而在接下來的兩天,他還要再消耗兩次……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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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0-4 15:43:25
第283章 夏皇的喜事

  茫茫大海之上。

  磅礡的烏雲,如同一個巨大的漏斗,傾覆在海面上,一道道龍捲,在雲層下肆虐,掀起了數十丈高的巨浪,烏雲之中,雷蛇亂舞,令人望之心驚。

  這是一場海上的風暴,哪怕是巨大的商船,在面臨這種海域時,也會選擇遠遠的繞開,否則便有可能落得船毀人亡的下場。

  而此時,風暴的中央,卻憑空懸浮著四道人影。

  烏雲下大雨傾盆,但雨水在距離她們數丈時,就自己改變了方向,墜入洶湧的大海……

  林秀心念一動,一道粗壯的雷霆,貫穿了他的身體,為他帶來一種全身毛孔都舒張開來的感覺,而在他身邊,彩衣,凝兒,秦婉,也都凌空懸坐。

  一些細小的雷霆,從烏雲中引出,沒入她們的身體。

  經過三天的辛苦,林秀終於成功的賦予了她們雷霆之力。

  彩衣的天賦並不算太好,她要突破到玄階上境,需要的時間太久了,林秀打算在這兩個月內,將她的修為用這種方法提升上去。

  而凝兒和秦婉,用這種修行方式,效果或許比靈音在極地還要好。

  林秀的懷裡,還有一個全身雪白的小傢伙,身體之上雷霆閃動,小臉上露出愜意的表情,舒服的向林秀的懷抱深處拱了拱。

  自從發現小傢伙覺醒了雷霆之力後,林秀有事沒事就幫它修行,它的實力和之前已經不能同日而語,

  釋放的雷霆強度,已經達到玄階了。

  它或許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在海上雷暴中修行的小老虎。

  而它能夠承受的雷霆強度,比林秀玄階上境的時候還強,小傢伙的身體,比起人類,似乎更能適應雷霆之力。

  它就是天生為此而生的。

  這一場雷暴平息之後,實力增長最快的,不是林秀,也不是彩衣,而是這個小傢伙。

  它的毛皮,變的更加晶瑩,還在不斷的閃爍著雷光,這是因為它還不能完全控制體內龐大的雷霆之力,需要一段時間的消化。

  同時,凝兒和彩衣她們,也差不多到極限了。

  龐大的雷霆之力在她們體內積蓄,她們的身體,和林秀相比,差得太遠,每次能吸收的雷霆有限,但即便如此,也比她們日常修行速度快得多。

  林秀沒有和她們回江南府城,隨便在海邊找了個小縣城,暫時歇腳,等她們徹底煉化體內的力量,將雷霆之力轉化為元力,再去海上尋找機會。

  這是一座叫做撫縣的縣城,大夏的行政制度是府縣制,二十一府下轄數百個縣,撫縣靠海,是江南府下轄的一個大縣。

  彩衣她們在房間修行,連小傢伙也在消化體內的力量,林秀一個人閒來無事,在撫縣的街頭閒逛。

  幾乎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獨特的美食,林秀喜歡領略各地的風土人情,品嘗各地美食,逛了一圈之後,他手上拎了幾包糕點,打算帶回去給她們嘗嘗。

  這時,前方的人群,忽然傳來一陣騷動,本來走在路上的百姓,紛紛躲向兩邊,甚至有一人因為閃躲太過,從橋上掉到了河裡。

  林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還站在路中間,被一個漢子拽到路邊,那漢子沉聲對他道:「你是外地來的吧,敢擋他的路,小心一會兒白挨一頓打。」

  在林秀的注視下,一名年輕公子從橋上走來。

  他的左右兩邊,各摟著一名女子,女子臉上的表情極盡諂媚,和他有說有笑,年輕公子的身後,還跟著幾名護衛樣子的身影,不禁讓林秀想起了王都的紈絝。

  自張敬死後,王都已經很久沒有紈絝敢這麼囂張了。

  但這裡是大夏最偏遠的縣城,王都的風再猛也吹不到這裡,某種程度上說,其實這些小地方的紈絝,

  要比王都那些大家族子弟活得更瀟灑。

  王都那種地方,大人物一個接一個,總有自己惹不起的,但這種小地方,一個縣令,就可以為所欲為,權力甚至要大過皇帝。

  夏皇還要忌憚張家宋家,這種地方的官員,卻像是土皇帝一樣,幾乎沒有人可以約束。

  林秀和阿珂這些天,殺了不少惡貫滿盈之輩,那些人所犯下的罪行,是真的馨竹難書,萬死不辭,一道雷霆劈死,林秀都覺得便宜了他們。

  見多了這些人,再看這些紈跨,覺得他們有些人是很囂張,但囂張又不犯法,總不能見一個殺一個,

  真要這樣,他這輩子就不用干其他事情了。

  至少這納絝也沒有當街做什麼惡事,那兩名女子,看著也都心甘情願,所以林秀沒打算管他。

  還有一個原因是,夏皇,哦不,尊敬的盟主殿下給他的名單里,沒有撫縣的人,他雖然乾的是刺殺的活,但也是依照律法辦事的。

  刺殺的名單是夏皇給的,是皇帝依照大夏律法判了他們死刑,林秀和阿珂是奉君命行事,於公於私,

  都無可非議。

  不過,撫縣雖然沒有名單上的人,但江南其他縣卻有,這次還要在江南停留許久,可以順手將他們辦了,免得以後還要再來一次。

  林秀站在街邊,那位年輕公子摟著兩名女伴經過的時候,多看了他兩眼。

  實在是此人長得過於俊俏,江南的男子,或多或少都帶著一絲柔美,此人卻劍眉星目,身軀挺拔,站在那裡,一種陽剛之氣撲面而來。

  這讓同為男子的他,看著有些嫉妒。

  這傢伙,居然長得比自己還好看。

  碰巧,這位俊俏青年的目光也望過來。

  年輕公子冷冷看他一眼,道:「你看什麼看!」

  俊俏青年似乎也沒預料到這一幕,一瞬的錯愕之後,表情便恢復平靜,用一種十分古怪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他,淡淡道:「看你怎麼了?」

  看到這一幕,林秀身邊的百姓嚇了一跳,紛紛和他保持距離,很快的,他身邊三丈之內,就只剩下他一個人。

  同時,他們也用同情的目光看著他。

  此人一定是外鄉人。

  要不然,在撫縣,誰敢惹縣令大人的小舅子?

  他出門走在路上的時候,百姓見了他,都得擠在路邊,把道路給他讓出來,誰要是擋了他的路,一頓毒打是免不了的。

  要是忍著不吭聲也就罷了,敢還口,或是還手的話,或許還得蹲幾天大獄。

  誰讓他是縣令大人的小舅子?

  而縣令大人,據說有王都某個豪門的關係,在這撫縣,可謂是一手遮天,沒有人能違抗他的命令,其他官員,也得看他的臉色行事。

  果然,這個可憐的外鄉人,只是還了一句口,縣令小舅子就回頭看了四名護衛一眼,說道:「把他給我扔到河裡去。」

  四名護衛對此也是習以為常,有兩人直接走上前,向這俊俏青年伸出手。

  只聽得「噗通噗通」,兩聲,人們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兩名護衛就被丟進了河裡。

  另外兩名護衛見此,愣了一下之後,也主動的衝上前,但只覺得眼前一晃,天旋地轉之後,他們也出現在了河中。

  那年輕人愣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胸口也被人揪住,倒栽著扔下了河。

  兩名女子見此,呆滯了一瞬,就立刻向人群外跑去。

  在河裡喝了幾口水的年輕公子,被四名護衛護著,想要爬上來,又被林秀一腳一個瑞了下去。

  那年輕公子浮在水面上,惡狠狠的看著林秀,怒罵起來。

  「你死定了!」

  「混帳東西,你知道我是誰嗎!」

  「有本事你別跑!」

  「下輩子你給老子在牢里過吧!」

  林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乾脆就坐在路邊的一個茶攤旁,一名路人忍不住勸他道:「公子,你快跑吧,一會兒衙門來人,你就跑不掉了…」

  林秀問道:「剛才明明是他的人先動手的,正當防衛也有罪?」

  又一名路人道:「話是這麼說沒錯,可他是縣令大人的小舅子,縣令大人還是京城豪門的人,去年有個人只是在他腳下吐了口口水,就被抓進了縣衙大牢,被關到現在還沒出來,你把他丟到河裡,他不得關你個十年八年的…」

  林秀問道:「此人這麼無法無天嗎?」

  那路人道:「何止啊,他在這裡,誰都不敢惹,找惹到他的人准沒有好下場,你快跑吧」

  林秀沒有跑,反而點了一壺茶,坐在這裡品起茶來。

  他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想要幫阿珂完成理想,只憑藉天道盟堂主的身份,是不行的。

  天道盟能做的,只有刺殺,那些罪大惡極的人,殺了也便殺了,但這世上,更多的是這種,殺了太過,不管又看不過去的傢伙。

  他很久以前就想明白了,大夏需要的,是一場自上而下,從內而外的徹底改革,才能打破權貴們把持朝政的局面。

  其實夏皇已經在這麼做了,只不過是以一種潛移默化的方式,天道盟負責殺掉那些罪大惡極的貪官,

  他則悄無聲息的安插自己的人頂上去。

  江南是大夏最富庶的地方,權貴們的勢力錯綜複雜,恐怕每一位官員,都是他們扶植的羽翼,源源不斷的為他們輸血,夏皇應該也很頭疼。

  這次他要在江南待兩個多月,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做些事情。

  這些事情,天道盟堂主做不了,但密偵司司丞可以。

  看在貴妃娘娘的面子上,再送夏皇一份大禮,到時候,回到京都,向他討一艘彩舫,他好意思不給嗎?

  京都。

  御花園,夏皇正在和皇后賢妃攜手同游,忽而聽到一陣悅耳的鳥叫聲。

  皇后笑道:「陛下,是喜鵲在叫,近日一定會有喜事發生…

  「喜事?」

  夏皇眉梢一挑,小聲問她道:「朕上次說的事情,皇后同意了?」

  皇后似是想起了什麼,臉色一紅,她和賢妃鬥了二十年,誰也看不慣誰,讓她們一起侍寢,怎麼可能…

  但她猶豫了許久,還是小聲道:「只要賢妃同意,臣妾就同意…」

  若是不滿足陛下,她擔心他又會冷落她幾個月。

  夏皇又附耳對一旁的賢妃說了幾句,賢妃愣了一下,然後紅著臉道:「陛下,這,這太荒唐了,這怎麼可以…」

  后妃在這種事情上,本就有著嚴格的宮規,每次只能一位侍寢,更何況,皇后還是她最大的敵人,她怎麼可能和皇后……

  夏皇無所謂道:「沒關係,賢妃不同意,還有王貴人她們…」

  賢妃聞言,猶豫許久,咬咬牙,說道:「那,就一次…」

  夏皇臉上露出笑容,說道:「好,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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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0-4 15:43:52 |只看該作者
第284章 你惹他幹什麼!

  江南府,撫縣。

  林秀坐在路邊的茶攤上喝茶,此時的茶攤,除了他之外,一個人都沒有。

  路邊的河裡,還有五個人在撲騰,好在他們從小生在江南,或多或少都會點水性,不至於淹死,那位年輕公子在水裡還用惡狠狠的目光看著林秀,想像著一會兒應該怎麼報復他。

  從小到大,他從來都沒有吃過這種虧。

  不一會兒,街道之上,就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兩路人馬,從前後兩個方向趕來。

  其中一路,有十幾個壯漢,身上的衣著,和那年輕公子的護衛很像,剛剛過來,就將河裡的五人撈了出來。

  另外一路,是幾位穿著制服的官差。

  龐宇濕漉漉的站在河岸邊,指著茶攤旁的一名青年,對自家護衛道:「打,給我打,先打斷他兩條腿,然後再把他丟河裡!」

  少爺開口,十幾個壯漢一擁而上,幾位官差看到了, 也並未阻止。

  龐家那位小少爺,是縣令大人的親小舅子,縣令大人能有今天,靠的也是龐家在京都的關係,敢將他扔在河裡,縣衙的大牢,已經為他敞開了。

  龐家的十幾個護院,聽說少爺被欺負,都是持械而來,沖在最前方的一人,揮舞手中粗壯的木棍,向林秀的肩上打來。

  這一棍力道不輕,雖然避開了要害,但普通人挨上一頓,恐怕也會落得一個骨裂的下場。

  面對這一棍,年輕人不緊不慢的喝著茶,某一刻,將杯中的半杯茶水甩出,只是普通的茶水,落在那壯漢的身上,他卻像是被馬車撞到,手中的木棍脫手,身體直接飛了出去。

  年輕人接過他脫手的木棍,隨手扔出,木棍橫著撞在其餘向他衝來的護院身上,只聽得砰砰數聲響,那些人也倒飛而回,噗通噗通的跌入河裡。

  這一幕,驚呆了圍觀之人,那些護院中,少數兩個倖免的,見此也不敢再衝上來。

  這位俊俏青年隨意露的這兩手,就足以說明,人家的實力,遠在他們之上。

  小小的撫縣,什麼時候出了這種高手?

  這時,幾名縣衙的捕快也站不住了,立刻走上來,厲聲呵止道:「都住手!」

  他們抽出腰間的巡刀,遙遙指向林秀,為首的那捕頭大聲道:「我是撫縣縣衙的捕頭,你最好束手就擒,和我們去縣衙一趟,暴力抗捕者,可就地格殺……」

  林秀留下一塊碎銀,當做茶錢,緩緩站起身。

  這個動作,讓幾名捕快倒退了三步。

  林秀瞥了他們三人一眼,說道:「愣著幹什麼,撫縣縣衙在哪裡,帶路。」

  彩衣和婉兒她們,徹底煉化雷霆之力,還需要一會兒,他閒著也是閒著。

  這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反倒讓幾名捕快心裡沒譜。

  但他們很快就鎮定下來。

  不管他是什麼人,這裡是撫縣,是縣令大人的地盤,縣令大人頂不住,還有龐家,龐家頂不住,還有王都的大人物,不管什麼人到了撫縣,是龍得盤著,是虎得臥著,一會到了縣衙,有他好受。

  幾人在前面帶路,向撫縣縣衙而去。

  那落水的龐家公子,連乾淨衣服都沒有換一身,也跟了上去。

  街上的百姓無不嘆息,這位外鄉來的年輕公子,顯然不知道龐家在撫縣的地位,他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了……

  撫縣縣衙。

  剛剛走進縣衙,龐府的十幾名護衛,立刻躺在縣衙院子裡的地上,不停的哀嚎打滾,巨大的動靜,將撫縣縣衙的大小官吏全都驚動,紛紛走到院子裡。

  看到縣衙院內的一幕,他們也嚇了一跳。

  龐家在撫縣一手遮天,竟然有人將龐家的護衛打成這個樣子,雖然這些人有裝傷的成分在裡面,但至少說明,他們有通過武力解決不了的人。

  一位中年男子匆匆走過來,震驚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全身濕透的青年大步走過來,說道:「姐夫,你要給我做主啊,我只不過是走在路上看了他一眼,他就把我丟進了河裡,這種人太囂張了,應該把他抓進牢里,關上十年,不,二十年!」

  「豈有此理!」中年男子問都不問,立刻道:「先杖他三十,再投入大牢,關一個月再說!」

  林秀看著中年男子,問道:「你是撫縣縣令?」

  中年男子沉聲道:「正是本官。」

  「現在不是了。」

  林秀從懷裡取出一塊金色牌子,淡淡道:「本官密偵司司丞,撫縣縣丞何在?」

  自稱撫縣縣令的中年男子,以及在場的另外兩名撫縣官員見此,瞬時便有一股涼氣從尾椎升起,感到頭皮發麻。

  在大夏,七品以上的官員,基本都出自太學院。

  太學院在王都,他們都在王都生活過,當然聽過密偵司,這是官員們最懼怕的一個部門,密偵司只對陛下負責,具有先斬後奏的權力,令王都無數官員聞風喪膽,只是密偵司向來都在陛下身邊活動,怎麼可能來遙遠的江南?

  但三人都不敢懷疑,冒充密偵,是很嚴重的罪名,沒有人敢冒大不韙。

  另外一位穿著官服的男子小心的走上前,仔細看了看林秀的令牌之後,恭敬道:「下官撫縣縣丞,大人有何吩咐?」

  林秀收回令牌,說道:「本官聽聞,撫縣縣令為官不仁,徇私枉法,肆意用刑,讓人摘去撫縣縣令的官帽,待本官查清再說……」

  他的話,撫縣縣丞不敢違背,立刻讓心腹暫時控制住了縣令,那位年輕公子見勢不妙,正要溜走,林秀揮了揮手,說道:「將他們也拿下,聽說撫縣龐家在這裡隻手遮天,連衙門都要給他們面子,本官想要看看,他們怎麼個無法無天……」

  此言一出,縣衙無數官吏心中狂跳。

  先動縣令,再動龐家,撫縣這是要變天啊!

  撫縣縣丞沉默片刻,小聲對林秀提醒道:「大人,龐家和京都黃國公府,有一點關係,您要不要慎重考慮考慮……」

  撫縣縣令臉上再次浮現出希望之色,他知道自己不經查,黃家,是他最後的希望了。

  龐家那小公子也立刻道:「我告訴你,我姑姑嫁到黃國公府當小妾了,你敢動我們,黃家不會放過你的……」

  林秀看著他,說道:「原來是黃家啊……」

  龐宇道:「知道怕了吧,你現在放了我,我們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林秀不屑道:「黃家的小妾有什麼好囂張的,我還以為你們背後是張家和宋家呢,別說黃家了,就算是張家宋家,今天也得給本官一個說法!」

  撫縣官員心中都是一震。

  知道龐家的背景,還一點兒都不怕,要麼他瘋了,要麼龐家這次真的招惹到了了不起的大人物。

  撫縣縣丞不敢怠慢,立刻道:「拿下……」

  撫縣縣令和龐家這位公子被拿下之後,林秀又去撫縣大牢看了看,放出了一些被關押的無辜者,從他們口中得知,他們都是因為得罪了龐家,或是和龐家有利益衝突,被撫縣縣令關進來的。

  和大夏其他地方一樣,江南撫縣,是由黃家間接控制的龐家掌控,因為撫縣臨海,是產鹽大縣,龐家是撫縣最大的鹽商,龐家從販鹽中賺取的利潤,大都輸送到了黃家。

  王都的權貴,也都是通過這種方式,來控制地方的。

  他們要麼將自家的支脈遷徙過來,要麼和當地原本的家族聯姻,然後憑藉家族的影響,稱霸一方,達到斂財斂權的目的。

  從大牢中關押的這些人中,林秀正好得到了龐家欺壓百姓,官商勾結的罪證。

  按照他們提供的線索,林秀在衙門隨便一查,發現龐家每年交的稅款,少之又少,和他們販鹽賺取的利潤相比,簡直是九牛一毛。

  這在大夏雖然是常態,但的確是違反律法的。

  只不過各地官府,被權貴間接把控,地方官府,也是權貴們的爪牙,朝廷根本沒法插手。

  林秀冷笑一聲,說道:「魚肉百姓,官商勾結,偷稅漏稅,欺瞞朝廷,這龐家簡直罪大惡極,來人,即刻前往龐家,將龐家一干人等,統統拿下,等待候審,龐家家產全部查抄,充歸國庫……」

  撫縣官吏聽的心驚膽戰,不知道這位到底是什麼來頭,這樣一來,可就將京都黃家得罪狠了,他能承受得了黃家的怒火嗎?

  這時,一道冷哼聲音,從衙房外傳來:「我看是誰,敢和黃家作對!」

  這聲音中氣十足,連窗戶都在震動,明顯是動用了真氣,從這氣息波動來看,是一位地階武者。

  在京都之外,地階的武者和異術師,幾乎可以成為一方霸主。

  一名中年男子大步走進衙房,一聲冷哼還沒發出來,便生生被他吞了回去,震驚的看著那道身影,顫聲道:「林,林,林……」

  林秀瞥了他一眼,問道:「伱是什麼人,你認識我?」

  中年男子喉嚨動了動,誰不認識林秀,小比並列第一,趙靈珺的丈夫,薛家的女婿,扶桑一戰,以一己之力,力敵大幽三位天驕,他從扶桑回來那天,自己還遠遠看到過他的樣子。

  他本人是地階下境,妻子是地階上境,另外三位妾室,也沒有一位的實力是低於地階的,再加上薛家的關係,黃家也招惹不起。

  中年人立刻道:「我,我是黃家的供奉,奉命在此保護龐家的人,林大人,這……」

  林秀徑直問道:「龐家惡貫滿盈,我現在要去抄龐家的家,你有意見?」

  中年人搖了搖頭。

  他哪敢有意見。

  林秀是什麼人,趙靈珺的丈夫,他自己也是大夏天驕,別說黃家,就算是張家,他都敢不放在眼裡,更何況是龐家?

  龐宇那個混帳,惹誰不好,惹他幹嘛!

  這不是給龐家招了一個活閻王嗎!

  這下好了,就連黃家在這裡的生意,也要遭到重大的損失。

  這些年好不容易扶持的撫縣縣令,恐怕也要官位難保了。

  ……

  王都。

  後宮。

  清晨,夏皇從皇后的寢宮出來,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身為皇帝,他其實也不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比如每天晚上,他只能召一位妃子侍寢,如果非要亂來,史書上一定會記載,他是一個好色淫亂的皇帝。

  每每想到這裡,他就有些羨慕林秀。

  連大被同眠都不能隨心所欲,這皇帝當的還有什麼意義?

  不過昨天,皇后和賢妃一起伺候他的感覺,還真是回味無窮。

  她們鬥了這麼多年,穿上衣服斗,脫了衣服也斗,誰也不服誰,誰也不認輸,人前是母儀天下的皇后,端莊典雅的賢妃,人後卻……

  兩個人,卻不止雙倍的歡愉,箇中滋味,不足道也……

  宮門口,朱錦已經等了很久,見他出來,立刻道:「陛下,江南急報。」

  夏皇停止了回味,問道:「江南怎麼了?」

  江南是大夏最富庶的地方,但可惜,那裡早已被權貴們瓜分,他眼饞了好多年,卻始終無法插手,這也是他一塊心病。

  朱錦道:「回陛下,林秀不是帶著她的幾位娘子去江南遊玩了嗎,路過江南撫縣的時候,他和一名紈絝子弟發生了衝突……」

  「撫縣?」夏皇想了想,說道:「如果朕沒記錯的話,那是黃家的勢力範圍,撫縣的鹽業,利潤很大啊……」

  朱錦道:「和林秀起衝突的,正是黃家在撫縣扶持的某個家族的紈絝,那紈絝是撫縣縣令的小舅子……」

  將事情詳細的描述了一遍後,朱錦道:「後來林秀一怒之下,亮明身份,摘了撫縣縣令的官帽,查抄了龐家,抄出了近百萬兩的財產,已經通知國庫去接收了……」

  夏皇聞言,臉上掩飾不住喜意,立刻道:「馬上去吏部,安排我們的人頂上撫縣縣令之位,儘快掌控撫縣,重整鹽業,朕等這一天,可是等了好久了……」

  做完後續的安排之後,他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喃喃道:「這可不能怪朕,你說那紈絝,好好的,招惹他幹嘛……」

  此時,黃國公府。

  一名中年男子看完手中的密信,狠狠的將之拍在桌上,咬牙道:「混帳東西,你惹他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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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梅開二度

  此刻,黃家家主殺了龐家那個小畜生的心都有了。

  撫縣對於黃家來說,至關重要,黃家每年銀兩進項的兩成,都來自撫縣的鹽業生意,王都的這些豪門,是不會自己下場經商的,所以他們在撫縣扶持了龐家。

  為了保證撫縣生意的順利,黃家還費了好大的功夫,將自己人安排在了撫縣縣令的位置上。

  這一切,家族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費了多少資源。

  結果呢,十年布局,一朝盡毀。

  而對黃家造成如此的損失的人,他還沒有辦法報復。

  那是趙靈珺的丈夫,是薛老國公的孫女婿,朝廷在大比之上,對他寄予厚望,

  誰敢動他?

  別說薛家那一尊龐然大物,誰要是敢對林秀不利,王都的這些權貴豪門,第一個不會放過他們,黃家在鹽業的損失,和朝廷在大比上獲得的資源相比,孰輕孰重,還用說嗎?

  對於此事,黃家打掉了牙,也只能往肚子裡咽。

  王都其他家族,也通過一些渠道,得知了這個消息。

  不少人都在暗中嘲笑黃家,他們家養的狗,惹誰不好惹林秀,他在取得小比第一,打敗大幽迎娶扶桑天驕之前,就已經天不怕地不怕,連張家都不放在眼裡了。

  現在的林家,雖然只是二等侯,但如果真的將他們當成普通的二等侯府,可就是不知死活了。

  不看看他的妻子是什麼人,他的妾是什麼人,未來的林家,一定是大夏第一家族,連張家和宋家都得靠邊。

  王都各大家族,早就告誡自家子弟,不要招惹林家,以免給家族招來禍端。

  當然,得到這個消息的夏皇,則是無比的興奮。

  他甚至等不及龐家的家產運回來,直接讓密偵司開了一艘樓船,飛往江南,接受龐家財產。

  林秀這一抄,直接抄回了一個上林苑。

  本來將上林苑賜給他,他還有些心疼,現在已經全然沒有心痛的感覺了。

  龐家的家產,以及撫縣縣令的位置,還可以趁機將鹽業收回來,最關鍵的是,

  黃家還怪不到他的頭上,誰讓他們的人去惹林秀的…

  這波血賺。

  如果江南能再出幾個像那樣的紈絝,那該有多好?

  江南府,平河縣。

  三天之前,林秀和她們就離開了撫縣。

  密偵司的官員在外面,就是皇帝的代言人。

  他們擁有很大的權力,必要的時候,可以直接接管地方官府。

  他以密偵司司丞的身份,摘了撫縣縣令的官帽,抄了龐府,將抄得的銀兩,全部上繳國庫,做完這些事情之後,林秀並沒有急著離開,還盯著撫縣縣丞,抓了一批當地的縣霸惡徒,將他們全都送進了縣衙大牢。

  擁有一個官方的身份,的確要比天道盟行事方便得多很多天道盟做的事情,朝廷做不了。

  而朝服廷能做的事情,天道盟也做不了。

  雙重身份,黑白通吃。

  他相信夏皇現在已經得到了消息,而且已經定下了撫縣縣令的人選以林秀對他的了解,他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這樣做,要比一味的殺殺殺好多了。

  不出意外,他每年至少都會和彩衣她們來一次江南,那時候的撫縣,應該比現在的情況好得多,如果沒有,那就再抄幾個家,再抓一波人。

  但林秀相信,夏皇不會讓他失望。

  平河縣是撫縣的臨縣,這三天裡,林秀又帶她們去海上修行了兩次,今天休息一天,打算在平河縣逛逛。

  走在街上,林秀發現這裡賣絲綢的店鋪特別多,一整條街,都是布莊,絲綢鋪子之類的店面。

  彩衣告訴林秀,這裡是聞名大夏的絲綢之鄉,此地生產的絲綢,不僅供給宮中,還遠銷他國,在大夏周邊國家,甚至是大羅,大幽,都很受歡迎。

  絲綢用來做旗袍非常合適,林秀採購了不少,等到周圍沒有人的時候,全都收在了隨身空間之中。

  他來平河縣,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絲綢產業利潤巨大,這裡自然也是權貴們必爭之地,夏皇給的刺殺名單上,就有一位官員,來自平河縣,他是平河縣縣丞,背後是王都的趙國公府。

  因為背靠大樹,在平河縣,就連縣令也要讓他三分,事實情況是,平河縣縣令早就被他架空了,現在的平河縣,是縣丞在做主。

  此人是京都趙家的一個偏房,在京都得不到什麼重視,於是就被送到了江南,

  幫助趙家經營這裡的產業。

  這位趙縣丞,和夏皇一樣,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徒。

  在王都的時候,他還有所收斂,只是多娶了幾房小妾,來到這天高皇帝遠的江南,便徹底肆無忌憚起來,而他不好年輕女子,而是對人妻情有獨鍾,凡是有看上的人妻,就按照將她們的夫家弄死,然後再憑藉權勢,威逼利透,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在林秀和阿珂得到的那份名單中,這位趙縣丞,還被特別標註了出來,是他們的重點刺殺對象,重點刺殺對象的意思是,別人可以不殺,姓趙的必須死林秀就是在這個時候,徹底的確定夏皇是天道盟盟主的。

  一般人對這種人沒有這麼恨。

  趙縣丞和原配有一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喜歡將女子迷暈後玩弄,任務中說,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可以將這父子二人一併結果了。

  小冊子上寫的很詳細,這位縣丞公子,每日正午,都會在縣城裡最大的酒樓吃飯。

  快到飯點的時候,林秀和彩衣她們,來到平河縣最大的酒樓。

  這家酒樓的生意很不錯,樓上的包間都是滿的,林秀便和她們坐在樓下的大堂,讓掌櫃的將這裡的招牌菜都上了一遍,四個人吃不完的話,還有他懷裡的小傢伙。

  酒樓的客人們,目光都頻繁的望向他們。

  三位美人,每位都是極品,各有千秋,尤其是那位眼角有淚痣的,更是極品中的極品,而三人都和他十分親密,這位年輕公子,真是艷福不淺。

  不知道是哪位外鄉的公子哥,居然敢帶著這樣的美人招搖過市。

  這頓飯只吃到一半,便有幾道身影,從樓上下來。

  是幾名年輕的公子哥,從大堂路過時,他們也忍不住多看了那年輕公子和三位美人幾眼,若是平常時候,趙旭一定會動一動別的心思,但這幾人看著氣度不凡,不像是普通人,其中一位女子,身上更是有一種名門閨秀的氣質,這種氣質,只有大家族才能培養的出來當然,他沒多事,還有一個原因。

  那位年輕公子的懷裡,抱著一直長著翅膀的貓,這可是靈寵,能夠擁有靈寵的人,雖說未必就有不俗的身份,還是小心為妙,至少在平河縣,他還沒有見過有哪家養過靈寵。

  不料,他只是看了一眼,那年輕人便蹙起眉頭,冷冷道:「你看什麼看!」

  趙旭愣了一下,此人這麼囂張的嗎?

  本想離開的他,腳步頓住。

  在這平河縣,他也是說一不二的人,身邊又有這麼多朋友,今日若是就這麼一聲不吭的走了,以後面子往哪擱?

  他漠視的看著此人,問道:「看你怎麼了?」

  年輕公子道:「再看一個試試?」

  趙旭還未說什麼,他身後的幾個朋友倒是忍不住了,紛紛湧上前來。

  「你是什麼人?」

  「怎麼說話的?」

  「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從一開始的言語斥責,最後竟是直接動起手來,但在這方面,他們根本不是這位年輕人人的對手,很快就躺了一地。

  有人見勢不妙,急匆匆的出門報信,不一會兒,便有大隊的官差趕過來。

  不知道那年輕人和為首的捕頭說了什麼,再然後,趙縣丞的兒子,和他的幾個朋友,就被那些官差拿下了。

  後來發生的事情,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

  在平河縣一手遮天的趙縣丞,以及他的兒子,雙雙被關進了大牢,而趙家在平河縣的產業,也被查抄,這件事情,震驚了平河縣的所有人。

  趙家父子稱霸平河縣十多年,百姓敢怒不敢言,因為他們極有背景,和王都某權貴有著很深的聯繫。

  這一次,似乎是他們不開眼的得罪了來自王都的大人物,那大人物一怒之下,

  趙家在平河縣的勢力,被連根拔起……

  王都。

  夏皇早上剛剛起床,就聽到喜鵲再叫。

  看著左右兩邊還在熟睡的兩位美婦,他輕手輕腳的下了床,走到院子裡,朱錦輕聲道:「陛下,平河縣丞,也被林秀拿下了」

  「平河縣丞?」

  夏皇聞言神色一動,大夏數百上千個縣,也有幾百上千個縣丞,他唯獨對這個平河縣丞印象深刻,這個畜生,喜歡人妻就喜歡人妻吧,手段還如此的狠辣,

  他已經安排天道盟去刺殺他了。

  他詫異道:「平河縣丞也得罪他了?」

  朱錦道:「據說,是他的兒子調戲了薛凝兒,他爹就被林秀拿下了,趙家的家產,也被全部查抄,兩父子的罪名已經查清,在等候朝廷發落…

  大清早就得到了這樣一個好消息,林秀時時刻刻都能帶給他驚喜,夏皇立刻道:「馬上安排我們的人,再派條船過去,對了,別忘了把這個消息告訴薛家」

  趙國公府,趙家家主也剛剛得到密信。

  看完信件的內容,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前幾天他還在嘲笑黃家的人,沒過幾天,相似的事情,就發生在了自己家身上。

  趙家的一個旁系,在江南調戲薛國公的孫女,他們可真是給趙家長臉啊,王都趙家嫡系不敢幹的事情,他們敢幹…

  還沒等他緩過神來,一名下人匆匆來報,薛家來人了,趙家的大門已經被他們砸了,十幾個壯漢堵住了趙家大門,向他們討要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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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0-4 15:55:43 |只看該作者
第286章 各讓一步

  今天的趙國公府,格外熱鬧。

  東城不知道居住了多少權貴,當薛家十幾個男丁,氣勢洶洶的打上趙家時,很多人都看到了,紛紛出門圍觀。

  一些礙於身份,不好意思自己出門的,也派遣家中的下人出來探聽消息。

  趙府的大門已經倒了,門內也時不時傳來怒罵的聲音。

  「姓趙的,你們什麼意思!」

  「欺負我薛家無人嗎?」

  「今天這事沒完!」

  在趙府門前聽了會,眾人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原來是趙府旁系一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在江南調戲了薛老國公的孫女,薛家可就那一個女兒,這下算是捅了馬蜂窩,活該被人打上門來,連趙家大門都拆了。

  這件事趙家說冤也冤,說不冤也不冤。

  雖說以前的薛家和趙家,地位差不多,甚至趙家還略勝一籌,因為薛家後繼無人,趙家的年輕子弟中,還是出了那麼幾個天才的。

  但現在的薛家什麼身份,當朝二等公,家裡有天階強者坐鎮,借趙家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這麼得罪薛家,這次純屬是遭了無妄之災,當然冤枉。

  可那人的身份,也的確是趙家旁系,冤有頭債有主,薛家來找他們算帳,並不過分。

  面對不講理的薛家眾人,趙家家主親自出面,又是低聲下氣的道歉,又是奉上重禮,請求薛家原諒,好不容易才平息了此事。

  而他的心裡,已經將那同族罵成了篩子。

  黃家家主在得知趙家的人也是得罪了林秀,趙家那旁系的官職被擼、家產查抄之後,心裡莫名舒服了許多。

  黃家是倒霉了一點,至少,還有人陪著他們一起倒霉。

  而其他的權貴家族,則是都抱著看熱鬧的態度,事不關己,有熱鬧不看白不看。

  不過,黃家和趙家的事情,倒是給他們提了一個醒。

  江南是一塊肥肉,他們的家族,在江南或多或少都有產業,要麼是扶持江南本地的勢力,要麼是家族搬遷過去的旁系在打理。

  平日裡這些人再怎麼作威作福,無法無天,他們都懶得管。

  但林秀在江南的這段日子,這些人最好都收斂著點。

  那個人,哪怕是在王都,也是可以橫行霸道的,更何況是江南,萬一不小心得罪了他,就連遠在王都的他們,也要遭受無妄之災。

  於是,哪怕是像張家宋家這樣的頂級大族,也都派人去了江南,告誡他們在江南的附庸勢力,千萬不要招惹林秀。

  只不過,這個時候,他們更多的還是將黃家和趙家的事情當成是一個笑料,並未給予足夠的重視。

  派去江南傳話的人,也大都是府中的管事或下人,而等這些人抵達江南,也是數日之後的事情了。

  地階上境的供奉,倒是可以在半日內從王都抵達江南,可即便是張家,也沒有奢侈到讓這樣的人去傳話,驅使這樣的強者,每一次都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此時,江南某縣。

  林秀正帶著一群捕快抄家,十天之內,這已經是他抄的第五家了。

  王都權貴在江南扶持的這些勢力,在當地根本沒有天敵,可能是土皇帝當慣了,行事毫無顧忌,無法無天,根本就經不起釣。

  有時候,根本不用他挑事,麻煩就主動找上來了。

  然後,林秀就可以亮明身份,順理成章的查一波。

  而他們的家族,也經不起查,不是涉嫌重大的偷稅漏稅,就是平日裡欺壓百姓,不查都是名流,一查罪狀一堆。

  然後林秀就可以依律處置。

  他發現自己已經漸漸喜歡上這種感覺了。

  和阿珂一起行俠仗義,固然痛快,但卻不能見光,只能做幕後的無名英雄,現在則可以光明正大的抓人抄家,每抄完一家,走到街道的時候,看到百姓那種崇拜和讚譽和目光,成就感十足。

  又抄完一家,百姓們看到他走出來,忍不住歡呼出聲。

  「大人英明!」

  「早就該懲治他們了!」

  「大人要是早來江南就好了!」

  這裡的百姓,已經將林秀當成了朝廷派來江南,掃黑除惡的大官,因為這幾天,江南各縣已經有數個作惡多端的勢力,被他連根拔起。

  他簡直是江南百姓心中的青天大老爺。

  人群最後,幾道身影用敬佩的目光望著遠去的那位年輕人。

  一名男子喃喃道:「他就是林秀…」

  另一人道:「傳聞他在王都時,就幫助百姓做了不少事情,是權貴子弟中罕見的一股清流,我早就聽說過他」

  又一人道:「傳聞果然不假,他如果是自家兄弟就好了…」

  來自王都的大人物,這些日子,在江南鬧出了不小的動靜,天道盟江南分舵的人,也被吸引而來。

  他們雖然也看不慣這些家族,但對此卻無能為力。

  這些家族的勢力都十分龐大,背後還依靠著京都的大樹,很多家族在江南,本來就有著官府的背景,天道盟可以殺罪大惡極之人,但沒辦法扳倒一整個家族。

  而這位年輕人,輕而易舉的就做到了他們做不到的事情。

  從某種程度上說,這也是他們的同盟。

  哪怕是在朝廷之中,也有人和他們擁有相同的信念。

  人群後方,一位風塵僕僕的男子牽著馬,攔住一位路人,問道:「這位老人家,請問,鄭家怎麼走?」

  他剛剛從王都趕來,奉鄭國公府的命令,來告訴鄭家在江南的一個旁支家族,

  這些日子要老老實實的,不要招惹什麼不該招惹的人,尤其是一個姓林的……

  老者問道:「鄭家,哪個鄭家?」

  男子道:「懷遠縣最大的鄭家。」

  老人搖了搖頭,說道:「那你來晚了,鄭家已經沒有了…」

  男子愣了一下,喃喃道:「沒,沒有了…」

  王都。

  張家,一名中年人難以置信,望著一位滿身塵土的男子,問道:「你說什麼?」

  宋家,宋家家主看著手裡的一封急信,同樣難以置信。

  鄭家,衛家,齊家……

  隨著一封封加急的信件,送入王都各大高門,不久之前,還在看黃家和趙家笑話的權貴們,開始有些坐不住了。

  這兩日,他們陸續收到江南的加急傳書,自家在江南扶植的勢力,被人連根拔除了。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和林秀起了衝突。

  他們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

  一家是巧合,兩家是巧合,三家四家,就不可能是巧合了。

  大比前夕,林秀卻莫名其妙的去什麼江南,去就罷了,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拔除他們好不容易培養的勢力,要說背後沒有什麼人指使,他們是不信的。

  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林家在江南又沒有產業,和他們沒有利益之爭,他吃飽了撐的,和王都這麼多權貴作對?

  很快的,他們就想通了其中緣由。

  這件事情,對林秀沒有好處,但對另一個人有。

  林秀在江南抄家所得的財產,全部都收歸國庫所有,這幾日,從王都駛向江南的樓船,一艘接著一艘,而江南各縣空出來的官位,也都在第一時間有了安排。

  江南一事,林秀和他們都沒有占到便宜,唯獨陛下賺的盆滿缽滿朝廷向來都覬艦江南的利益,這件事情各大家族都很清楚,但還是第一次見他用如此激烈的手段。

  皇宮,好消息一個接一個的傳來,夏皇從一開始的驚喜,到現在已經麻木了。

  他現在開始擔憂一件事情。

  那些權貴們不會以為,林秀做的事情,是他在背後授意的吧?

  這次真不是……

  哪次也不是啊!

  可設身處地的想想,如果他是權貴,他也會這麼認為。

  哪有那麼多巧合,王都權貴在江南扶植的勢力,一個接一個的去找林秀的麻煩,以他對林秀的了解,事情可能是反過來的。

  他這個人,眼裡揉不得沙子,連王都的權貴子弟都不慣著,會慣著江南那些?

  林秀做的事情,他很喜歡但這黑鍋,他也得背很快的,朱錦便來稟告,數位朝中重臣求見御書房內,代表著王都數個權貴家族的重臣們,先是陳述了林秀在江南的作為,然後隱晦的向夏皇表示,是不是應該管管他,再這樣下去,他恐怕會將江南鬧一個天翻地覆。

  夏皇臉上露出為難之色,說道:「這件事情,朕也很難辦啊,林秀是我大夏天驕,是你們的人先招惹他的,他在江南的作為,也都是依照律法辦事,朕若指責他,豈不是讓我大夏未來棟樑寒心。」一番議論之後,夏皇看著他們,說道:「朕可以讓他收手,但你們也回去反思反思,價們的人這些年在江南做了什麼,如果他們還不約束行為,下次再招惹了他,朕也幫不了你們…」

  很快的,御書房的這些談話,便原封不動的傳到了各大權貴的府中。

  陛下可以讓林秀收手,但條件是讓他們約束江南那些家族的行為。

  這對王都的權貴來說,也不算是條件,算是各退一步。

  約束那些江南的家族,只是一道命令的事情,他們以前只在乎江南的生意,懶得管他們在江南做了什麼,但現在不管不行了,林秀似乎很喜歡去江南,他現在風頭正盛,萬一哪個不開眼的又招惹了他,反過來會給他們惹下麻煩倘若是別人在江南這麼做,打亂了他們這麼多家的布局,他們很有可能按照派遣強者,悄悄處置了他。

  但那是林秀。

  誰敢動他,誰能動他?

  以薛老國公的性子,殺了他的孫女婿,王都哪個家族都別想好過。

  更可怕的是趙靈珺。

  林秀是她的丈夫,誰要是讓她變成了寡婦,這可是不死不休的大仇,沒有人願意得罪一位十九歲的地階上境更別說,他還同樣是扶桑那位天驕的丈夫,他的兩位接室,一位小姨子,也都有天階的資質,他哪怕不靠他自己,只吃軟飯也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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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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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0-4 15:55:59 |只看該作者
第287章 齊人之福

  江南府城,慕容家。

  來江南大半個月,林秀帶著三女修行了數次,遊歷數縣,又回到了府城。

  主要是他們出來的時候,還帶著靈寵,林秀擔心貴妃娘娘思念靈寵,就將它帶了回來,讓貴妃娘娘看看它。

  順便他也看看貴妃娘娘。

  慕容府後花園,貴妃娘娘抱著靈寵看花,不遠處,林秀靠在假山上看她。

  可能是心結解開的原因,來了江南,貴妃娘娘和在王都完全不一樣了,數日不見,林秀感覺她又美艷了幾分。

  跟夏皇混的久了,他多多少少受了點他的影響。

  以前他只喜歡少女和御姐,現在覺得三十歲出頭,也別有一番韻味。

  某一刻,一道身影從後方走來,林秀回頭看了一眼,臉上露出意外之色,詫異道:「你怎麼來了?」

  朱錦走過來,說道:「這要問你了,你在江南抓了這麼多人,抄了這麼多家,那幾家權貴,一起找上了陛下,陛下讓我親自來一趟。」

  林秀問道:「陛下怎麼說?」

  朱錦道:「陛下讓你到此為止,再抓下去,王都就要出亂子了,不過,那幾家權貴也已經保證,會約束江南這些家族,算是各退一步…」

  這個結果,並不出乎林秀的預料。

  大夏朝廷,和權貴們是一種共存共生的關係。

  權貴離不開朝廷,朝廷也離不開權貴。

  多年來,通過無數次的博弈,朝廷和權貴們取得了一個微妙的平衡,現在的林秀,還不足以打破這個平衡。

  江南是一塊巨大的蛋糕,他不可能讓那些人心甘情願的吐出所有利益。

  不過,只要他們真的能約束江南這些家族,林秀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距離對阿珂的承諾,又近了一步。

  這次給夏皇送了幾份大禮包,回去之後,就向他討一座彩舫,等到大比結束,再帶著她們領略領略大夏其他地方的風土人情。

  這時,朱錦又道:「陛下還讓我帶一句話給你。」

  林秀問道:「什麼話?」

  朱錦道:「陛下說,這次你乾的漂亮…」

  林秀以前對夏皇有些誤解,以為他除了好色之外,就沒有其他優點了。

  直到他發現,夏皇就是神秘的天道盟盟主,也是他們的同志。

  他好色身體中,還跳動著一顆仁君之心。

  一個好色,且取色有道的人,都不大可能是壞人。

  這時,朱錦又走到貴妃娘娘身邊,恭敬道:「娘娘,陛下也有句話要帶給您。」

  貴妃抱著靈寵,目光望向他。

  朱錦道:「陛下說,娘娘若是想留在江南,就不用回京都了,老奴會為您安排好一切。」

  貴妃娘娘回江南省親,雖然是無數人親眼見到的,但也不是沒有辦法,比如,娘娘在省親途中,身染重疾,不幸薨逝,陛下深感悲痛,從此後宮再不設貴妃之位…

  陛下不願意貴妃娘娘一輩子幽居深宮,這些年,多次提議,只是那時候貴妃娘娘與慕容府還未和好,

  如今則是最好的時機。

  如果是一年之前,貴妃對於朱錦的提議,或許還會考慮考慮。

  此刻,她一邊撫摸著懷裡的靈寵,看了一眼不遠處和雙雙玲瓏說笑的身影,搖頭道:「不必了,本宮現在覺得,京都也挺好的…」

  朱錦回王都復命去了,林秀和她們陪貴妃娘娘出門散步。

  這些天,凝兒和婉兒都喜歡上了江南,林秀決定每年帶她們來這裡兩個月,一為遊玩,二為修行。

  他們在府城的街上散步,走過一座石橋時,林秀看到,橋的對面,迎面走來了一位貴公子。

  貴公子標準的紈絝模樣,走路大搖大擺,身後跟著數位跟班,路上的行人見之,都遠遠的避開。

  那貴公子冷不防看到對面走來一群鶯鶯燕燕,每一位竟都是平日裡難得一見的美人,正想著多看兩眼,目光不經意的掃過那群女子中的年輕男子,身體一顫,額頭冷汗立刻就下來了。

  就在昨天,王都的主家,派了一位地階的供奉,連夜趕到江南,嚴厲的告誡他們,以後在江南,必須謹言慎行,遵紀守法,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肆意妄為。

  否則,不用等朝廷動手,主家就會親手清理了他們,江南的生意,也會換別人來做。

  這只是其一,那位供奉還叮囑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在江南遇到一個男人時,一定要能躲就躲,能避就避,躲不開的,也要切記,千萬不能看他,更不能看他身邊的女人……

  有可能不經意的一眼,就能為他們的家族帶來滅頂之災。

  如果不小心得罪了他,那就自裁謝罪吧,王都已經提醒過他們了,如果因為得罪他,再讓王都的主家蒙受巨大的損失,他們的下場會是生不如死。

  還要注意的是,那個男人喜歡多管閒事,所以最好不要當著他的面欺壓百姓,調戲民女之類的,否則很有可能被他找到理由抄家。

  總而言之,王都的意思是,讓他們以後做人收斂一點,憑藉他們的權勢和財力,在律法允許的範圍內,怎麼玩就行,但最好不要超出律法的紅線,給人留下把柄。

  如果是在以前,遇到這樣一群美人,這位年輕公子一定會上前調戲調戲,可這次,他卻只敢多看兩眼。

  沒想到就是這兩眼,就讓他看到了那個男人。

  此人的畫像還在他的家裡,正是王都主家要求的,絕對不可以招惹的那個男人。

  他眼疾手快,目光左右四顧,看到一位拄著拐杖,緩慢拾階而上,正在費力過橋的老婦人,立刻跑上前,臉上擠出和善的笑容,說道:「老人家,來,我背你過橋…」

  老人家還沒反應過來,拐杖已經被奪走,自己也被年輕人背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很快就背到了橋對面。

  老人被他放下來之後,握著他的手,感激說道:「謝謝這位公子,您真的是一個好人…」

  第一次被百姓誇讚的貴公子,忐忑之際的回頭看了一眼,見那人沒有找他的麻煩,長舒了口氣,說道:「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這一幕,橋上的百姓已經看呆了。

  那位可是府城一個有名的紈絝,雖不說無惡不作吧,但平日裡仗勢欺人,調戲民女的事情可沒少干,

  他以前走在街上,哪怕是路邊的狗沖他叫了兩聲,都會被抓起來挨上幾巴掌,時間久了,府城的狗見了他都是躲著走的……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種人,居然會好心背老人家過橋?

  貴妃娘娘也看到了這一幕,有些感慨的說道:「本宮是很久沒有回過江南了,江南的民風似乎都變的淳樸了許多…」

  接下來的一路上,她才真正的見識到了什麼叫民風淳樸。

  她們路過一處街角時,看到一位衣著華麗的公子哥,從懷裡掏出一大錠銀子,又將隨從身上的銀子都搜刮出來,交給了一對在街邊乞討的母女。

  巨大的驚喜從天而降,那對母女跪地感謝,神色慌張而激動,但那公子哥的表情,卻比她們還要慌張。

  某處街頭,一位壯漢,抓著一個女人的頭髮,一邊打,一邊怒罵:「自從娶了你這個賠錢貨,老子就沒賭贏過,都是你壞了老子的運勢,打死你這個沒用的東西…」

  百姓們圍著他指指點點,卻沒有人伸出援手。

  這是別人的家事,他們不好多嘴。

  而且,這男人是這條街上有名的賭鬼惡霸,如果被他記恨上,以後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就在這時,有一道身影,挺身而出。

  那是一位青年,他身材消瘦,腳步虛浮,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體,但面對那壯漢時,卻渾然不懼,一腳揣在他的身上,自己反倒被反彈倒地。

  但那壯漢看到青年,卻愣住了,驚懼道:「鄭,鄭公子」

  眼前的青年,是江南府的豪門子弟,聽說在京都也有關係,他常去的賭場,就是鄭家開的,他怎麼可能不認識鄭家的公子…

  那青年見自己不是對手,從地上爬起來,揮了揮手,對身後的幾名護衛道:「給我打,本公子最看不起打老婆的畜生…

  幾名護衛一擁而上,將那壯漢瑞倒在地,便是一陣拳打腳踢。

  青年喘著氣,站在外面,怒道:「以後再看到你打老婆,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壯漢抱頭慘呼:「公子饒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青年聞言更怒:「饒什麼命,殺人是犯法的,我只是見義勇為,沒想殺你,你少血口噴人,大家給我作證啊…

  江南府的百姓,今天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為什麼府城的紈絝,一夜之間,像是轉了性子,一下子變的樂於助人,見義勇為起來。

  就算是良心發現,也不太可能都良心發現吧?

  此時,江南府城的各個豪門府邸,家主都親自將族中的子弟聚集在一起,讓他們看著面前的一幅畫像,肅然的叮囑道:「都給我記住這張臉,要是得罪了他,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們!」

  夜。

  彩衣房間,她看著秦婉,紅著臉道:「這,這不好吧」

  秦婉挽著她的手,說道:「有什麼不好的,這樣三天裡,我們就有兩天可以和相公在一起,凝兒才只有一天…」

  彩衣臉色更紅,雖然心中還是羞澀無比,但她也並非什麼都不懂,那些有錢人家的妻妾,大抵也都是這樣。

  秦婉在她耳邊小聲道:「而且,你還不了解相公嗎,他只是不想勉強我們,你以為他心裡不想啊…

  對於彩衣來說,相公就是她的一切,猶豫了片刻之後,她就羞怯的點了點頭。

  秦婉房間。

  林秀正在等她,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他看到彩衣和秦婉一起走進來。

  彩衣臉色緋紅,林秀看了秦婉一眼,目光對視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什麼。

  今夜,註定是一個難忘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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