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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應小璐 -【買心情人(粉紅聯盟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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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小璐 - 買心情人(粉紅聯盟之四)

活了廿來歲,她第一次知道自己還有個姐姐!?
有沒有搞錯?還沒見到面馬上就要演出她的替身?
這姐姐莫名其妙不見了,
當人家妹妹的只得妹代姐責回去撐場面──
不會吧?雖然她們是雙胞胎,到底還是差很多的嘛!
像她就不會選那個男人當她的老公......
惡!這輩子她最討厭的動物就是男人!
也難怪她啦!自小就被還俗的尼姑帶大的,
這尼姑媽媽恨男人,一天到晚灌輸她壞男人該下地獄,
對于這種雄性的低等動物,她才不會濫用同情心呢!
可是──為了找出姐姐失蹤的背后秘密,
她只好忍氣吞聲敬業演出......
哦!老天,這代價也太......「實在」了吧!?
她都已經假裝失憶了,「姐夫」還不想放過她,
而且良心發現自己從沒「喂飽」過嬌妻,
現下是一舉連本帶利的每天照三頓顧,
天啊!她明明是吃「素」的,連「香腸」都沒看過,
更別說是他那......超級KING SIZE的「大亨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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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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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15 09:35:3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顏純放緩了腳步,身后的男人也跟著慢下來。

從「金石堂」出來后,那男人就亦步亦趨地尾隨著她。剛才她進便利商店,他也進去,視線老是越過貨物架窺視她。

男人真討厭,看到美女就像蒼蠅看到西瓜一樣,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顏純陡地橫過馬路,小跑步進淡水捷運站里。

很幸運的,一輛電聯車剛好進站。上了電聯車后,她發現乘客不少,座位都被人坐滿了,索性就站在門邊。才過了幾站,天色已整個暗沉下來,上來的乘客愈來愈多,把她從門邊擠到中段車廂。

在玻璃的反射下,她看見自己臉孔的倒影,鵝蛋臉,一雙占去大部分臉蛋的大眼睛,讓她看起來像少女漫畫中的女主角……接著,她的眼神梭巡著被映在玻璃窗上的每張臉孔,一道年輕男人的反影將她的目光吸引過去。

長相不壞,干淨清朗,耳朵不招風,嘴巴他不闊……而那雙深遂沉郁的眼眸斜睇的對象似乎……是她!

莫非……他就是那個跟蹤她的人!

蓦地,他往她這邊走來,就站在她身后!顏純的全身不由自主地緊繃,心狂跳得幾乎硬在喉頭。他會不會趁著車廂擁擠把手伸進她的裙底,撫摸她的臀部?或者用他的下半身頂撞她?

如果他那樣做,她該怎么辦?像看恐怖片似的,顏純頸脖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被性騷優的影像還不時在腦中浮現。

這時,「忠孝站」到了,顏純連推帶撞的擠到車門邊下車。在搭手扶梯下樓時,她回頭張望,視線與他的不期而遇,她慌忙的轉開頭。

說實在的,他長得不像色狼,他有布萊德彼特的氣質,不過,人是不能單看外表的,很多男人是被著羊皮的狼。

出了捷運站后,顏純加快了腳步,住熱鬧繁華的頂好商圈走去,這里人多正好可以掩護。拐了幾條街后,她在「粉紅聯盟」服飾店前停下腳步,一回頭又看到那個男人,就在身后十步遠的地方。

顏純嚇得趕緊推開服飾店的玻璃門閃身進去。在亞曼尼專櫃區,她碰到了推著嬰兒車的關彤。「關姐,外面有個男的跟蹤我。」

「我去趕走他。」關彤將女兒托給女店員后,跟顏純走到店外。

顏純指著站在櫥窗前的男人,「就是他。」

關彤走過去,對那男人亮出警員證,「先生,你再跟蹤她,我就抓你去警局!」

「妳誤會了,我不是登徒子,也沒有惡意,只是那位小姐很像我認識的人……」

「老套了,她不會是你高中老師。」關彤冷哼地打斷他。

「不是……」他急忙掏出皮夾並打開它,里面有一張照片。「妳看!」

關彤看了眼照片后,立刻向站在店門口的顏純招手,「快過來看,他有妳的照片。」

顏純小跑步過來,一看照片就驚呼:「你怎么有我的照片?!我好象沒怕過這張照片,而且我也沒買過這件毛衣……」

「這張照片是我拍的,毛衣也是我買給妳的,妳想起來沒?」他焦急地問道。

「先生,你恐怕認錯人了。」她可從沒接受過男人的禮物。

他定定地望著她。「妳沒得失憶症?」

她搖頭,「沒有,小時候的事我到現在都還記得。」

他臉上帶著失望的表情,喃喃自語著:「實在很難相信世上竟有這么相像的兩個不相干之人……比姐妹還像,只有雙胞胎才可能這么像……」

「照片上的女人可能是妳的親人喔。」關彤對顏純說,聲調有如挖到實藏般亢奮。這不是沒有可能,因為顏純是孤兒。」

「嗯,可能喔。」顏純眼睛倏地一亮。

「你知道照片上的女人叫什么名字?她幾歲了?家里還有哪些人?」關彤劈里啪啦一個勁她直問,「她家是不是曾把一個不滿周歲的女嬰丟在廟里……」

他打岔道:「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談好嗎?」

關彤手一指,「這問服飾店的二樓有喝咖啡的地方。」

他們走進「粉紅聯盟」附設的咖啡廳,在一個角落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咖啡廳里人不多,除了他們外。只有三張桌子有客人,悠悠蕩蕩的音樂,像河水一樣的流淌過來。

「我先自我介紹,我叫王令杰,普通上班族。」他先開了口。

「我是關彤,她是顏純,照片上的女人是?」

「照片上的人叫林雙兒,成雙成對的雙,女兒的兒,二十五歲,她一個月前失蹤了。在書店看到顏小姐時,我以為妳是她,后來發覺妳似乎不認識我,本來我還抱著妳像連續劇里演的只是失去記憶而已……」他苦笑一下,黯然說道:「連續劇畢竟和真實人生不同,妳有百分之九十像雙兒。」

「九十……」顏純眨了下眼,「那還少十嘛。」

「妳少的十就是妳沒有少婦的風情。」

「她結婚了?!」關彤想都沒想就問,「你是她先生嗎?」

「差點是。」他的服神揉和著幾絲痛苦。「就在結婚前一個月,她把訂婚戒指退還給我,然后不到十五天,她嫁給她的老板沙志帆。」

雖說她跟林雙兒長得像,但在對愛情的態度上她們可不一樣,她是不談戀愛則已,一談,就算愛上窮小子,也不會為了面包而放棄愛情。顏純心想。

「既然你們曾論及婚嫁,那你應該知道她的家庭……」關彤的視線轉至顏純臉上。「顏純是個孤兒,沒滿周歲就被丟在寺廟里,而她和林雙兒長得那么相像,我懷疑……就像你說的她們是雙胞胎,你石她叫雙兒,雙就是兩個的意思。」

「雙兒不太提她家里的事,我只知道她母親在她小學時過世,父親再娶,她是老大,下面百個沒血緣關系的妹妹,和同父異母的弟弟,至于顏小姐是不是雙兒的雙胞胎姐妹,這我就不太清楚,沒聽她說過。」

「這樣啊……」顏純蹙起眉,「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雙兒父親的地址?」沒有人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就算林雙兒的爸爸是殺人犯,她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他女兒。

「雙兒嫁人后,她先生在天母買了一棟華宅給她娘家的人,詳細住址我並不清楚……不過我可以幫妳打聽。」

「謝謝你。」顏純朝他微微一笑。

「妳笑起來也跟雙兒好象……」王令杰陡然幽幽說道:「唉,天下的后母都是一個樣,雙兒的后母對她不是打就是罵,她在讀中學時,就得靠自己工讀繳學費,我和她是在麥當勞打工認識的……終究,面包還是比愛情重要。」

他永遠記得她把金戒指退還給他時,她歉疚地解釋她實在過怕了貧窮的日子……而他聽不清她接著叨絮了什么,只看到一枚鑽石戒指在她無名指上,耀眼得叫人心悸。

「看開點,為錢而嫁給老頭子的女人,不個得你念念不忘。」關彤開導他。在一般人的想法里,買得起鑽石,又是老板級的男人通常不是腦滿腸肥型就是老頭子。

「妳誤會了,沙志帆不是老頭子,他還不到三十歲,我不怪雙兒嫌貧愛富……」王令杰說著說著,神情間忽然浮現憤怒之色,「但我恨沙志帆,他謀殺了雙兒……」

「等等,我被你搞胡塗了,你前面說林雙兒失蹤,現在卻說林雙兒被她先生謀殺了……那你把我們顏純看成什么……鬼魂啊!」話才說完,關彤立即打了個冷顫。

「雙兒也許死了,也許沒死,她的車從三十公尺高的岩灣滑落海里,沒有任可明顯的煞車痕跡,警方判定車子失速,車子打撈上來后並沒有發現雙兒,所以不能算死亡,只能算失蹤。我當然希望雙兒還活在世上,可是我認為雙兒的屍體被沖出海口了,永遠找不到了……」王令杰哽咽的說。

顏純的眼眸濡濕了,閃著淚光。雖然林雙兒還不一定是她的親人,但此刻,她卻感受到了失去親人的椎心之痛。

「你說雙兒是被她先生謀殺的,你有什么證據?」關彤問道。

「我沒有證據,但妳們千萬不要以為我是恨沙志帆橫刀奪愛才誣賴他,雙兒是沙志帆的第四任妻子,而他的前三任妻子不是病死,就是意外身亡,警方也懷疑他涉嫌重大,可是找不到證據。」

「他為什么老要謀殺他的妻子?」關彤又問。

「因為他移情別戀,又不願付出龐大的膽養費。」王令杰的眼梢迸出不屑,「沙志帆現在跟雙兒那個沒血緣關系的妹妹林媚妮,打得正火熱。」

「好可怕喔,那個沙志帆不就跟英史上那位為了新歡,相繼殺了七個老婆的亨,利八世一樣嗎?」顏純的眸底閃過恐懼的眼色。

「顏小姐,」王令杰的表情突然變得無比嚴肅,「我想請妳冒充雙兒……」

像椅上有圖釘似地,顏純跳了起來,眼睛睜得不能再大,「這太瘋狂了!我不……」

她還沒講完,王令杰就搶著說:「顏小姐,妳先不要拒絕,先聽我說,我希望妳以雙兒的身分住進沙志帆家,以便找出他謀害雙兒的證據,或許,他很快就會因心虛而露出狐狸尾巴。」

顏純一邊搖手一邊搖頭,「不行啦,我雖然長得很像林雙兒,但畢竟不是她,何況要我冒充她住進沙家,那不是就得跟沙志帆那個惡魔同床共枕!」

「這的確是個大問題。」關彤瞅了顏純一眼,「我們顏小妹妹冰清玉潔,還是處女,怎么能跟男人睡在一起!」

這個三八婆!顏純真想在桌下踢她一腳。「關姐!妳干嘛把我是那個給說出來?」

「我又沒說錯……」關彤理直氣壯地回道:「妳本來就是那個。」

「這問題妳們不用擔心,雙兒和沙志帆分房很久了。」

「不保險,萬一他哪天……你叫我怎么辦?」

「我知道我是在強人所難,但這是唯一能知道雙兒是不是被沙志帆謀殺的辦法。」王令杰的眼里帶著析求,「我很少求人幫忙的,顏小姐,我求求妳!」

顏純低眸,長睫毛蓋掉一半眼珠,「對不起……」

「如果雙兒真是妳的親姐妹,妳是不是就會點頭?」王令杰出其不意地問。

「我……」顏純蠕動著唇片,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三星期后

顏純雙手捧著茶盤,用肩頂開會議廳的玻璃門。一進門,她不由地皺起眉頭,盡管廳內的窗戶已全然打開,但一股難聞的異味仍彌漫在空氣之中。

她稍作環視,看見海滟抱著她剛滿周歲的兒子,在窗戶旁呼吸新鮮空氣;關彤掀開上衣露出乳房,哺乳她七個月大的女兒;殷梨趴在桌面上,腳旁放著一個垃圾桶,顯而易見的,她就是異味的創造者。

顏純拉開殷梨旁邊的椅子坐下,「要不要喝檸檬茶?」

「謝謝,我正需要。」殷梨抬起頭,一口氣喝光整壺檸檬茶后才虛弱地道:「顏純,我告訴妳,下次有男人要妳為他生小孩,千萬不要答應他。」

「我以后不會有小孩。」顏純淡淡的說。

「妳怎么知道沒有?妳看過婦產科?沒結婚的女孩最好不要看婦產科。」

「我沒去婦產科,是算命的說我前世沒欠人感情債,所以這一世交不到男友,不會結婚,既然結不了婚,也就不會有小孩了。」

「那個算命的是瞎子對不對?」

「妳怎么會認為他是瞎子?」

「因為看得見妳的人不可能說妳交不到男友,除非他看不見。」顏純的樣貌,像是每個男人夢里的初戀情人,她的美像一股清泉。

「他看得見,而且他的眼睛好大,他說我是老姑婆的命。」顏純說得像真有其人的樣子,其實是她瞎掰出來的人物。

「告訴我妳是在哪算的命?我要去砸他招牌。老姑婆是用在嫁不出去又心理不正常的女人身上,妳不可能沒人要,更不像心理不正常……」

「她心理是有點不正常──」關彤突然插話。

顏純雙眼圓睜,「啊!我什么地方不正常了?」

「連處女這兩個字部說不出口,妳不覺得自己有點純潔得不正常?」

都三個星期以前的事了,關彤還記得。「那是因為那天有男人在,不好意思說,不然現在我說三遍給妳聽,處女、處女、處女。」

「妳還不承認妳不正常──那妳說說看自己的身體構造。」

「這有何難!這是頭,這是手,這是……」顏純朗聲說道。

「我要抓說的不是這些,而是……」關彤剝開她女兒的尿布,手指著女兒的陰部,「這一部分。」

「關姐!」顏純急急撇過臉去。「妳才不正常咧!」

「妳們看!妳們看!她還說她心理沒問題,只要是女人都有的性器官,她自己也有,居然不敢看。」關彤誇張地嚷著,「我敢打賭,她百份百沒看過男人的性器官,海滟,妳兒子的給她看!」

海滟抱著她兒子笑咪咪地走過來,「要給她看嗎?現在又不會放大。」

「妳們好色喔。」顏純那張臉立即紅到了耳恨。

「要不要阿姐告訴妳,男人碰女人哪里時會咿咿哦哦的叫?」關彤促狹地擠擠眼。

「不准說!我不要聽!」顏純趕趕摀住耳朵。難怪有人說結婚后的女人百無禁忌,什么話都敢說,她今天總算是領教到了。

殷梨輕捶了關彤一下,「那種事要由她的情人來『身教』,妳雞什么婆!」

「我不會交男朋友,也不會談戀愛!」顏純大聲說。

「算命的事,妳也信以為真啊?他要是真那么會算,不早算出大家樂號碼,發人財了,哪還需要替人算命?」殷梨是不相信鬼神說的。

「算命的事是我胡說的,但我是真的不想交男友、不想談戀愛、也不想結婚。」

「不是我要洩妳的氣,而是我覺得愛情定這世界上最說不准的東西,沒遇上真命天子前說什么都是言之過早。」海滟慢條斯理的說。

「就算我有真命天子,遇上我后就會變成假命天子。」

「好大的口氣,我拭目以待。」海滟的臉上全是詭異的笑意。

「海姐,妳以為我是在說大話嗎?」顏純嘟起嘴,然后她看向關彤和殷梨,企求友惜上的支持。「關姐、殷姐,妳們站在我這一邊吧?」

「不用看我,我和海滟同國。」關彤聳肩。

殷梨雖沒說話,但她的表情再明顯不過。

「討厭,為什么沒人傭信我?」顏純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

「好吧,我現在改相信妳。」殷梨摟接顏純的肩。

「之前為什么不相信?」

「我還以為我們三個幸福美滿的婚姻會讓妳大受刺激,也想談戀愛嫁人呢。」殷梨說。顏純會這么排斥男人,跟她養母有關。

顏純是尼姑養大的,而這名養育她的尼姑后來還俗,現在是身價佰億的女強人,也是粉紅聯盟背后的金主之一。

這么有商業頭腦的女人,為什么早年會出家?

她問過顏純,得知尼姑養母大學時被男人始亂終棄,傷心之余削發為尼,后來覺得為壞男人出家太笨了,不如賺大錢供給粉缸聯盟,懲罰壞男人。

雖然尼姑養母的頭發變長了,但她恨男人的心態絲毫沒有改變,由這種怨女教出來的顏純,怎么可能會想跟男人談戀愛,如果顏純那天跑去做女同志,殷梨是不會感到意外的。

「我沒受到刺激,受到刺激的是我媽,她說妳們三個頭殼壞了,居然嫁給聯盟要懲罰的壞男人,她要我轉告妳們──看好妳們的男人。」

「我們的頭殼沒壞,倒是妳媽,該去看心理醫生了。」殷梨第一個起義。

「請妳回家告訴妳媽,不用替我們操心,我們三個的男人現在是愛家族,老婆孩子是他們的生命、一切,不會到外面風流。」海滟揚聲。

「我敢說,就算瑪麗蓮夢露活過來,並在我們老公面前脫光光,他們的小弟弟也不會翹起來。」關彤麻辣地說。

顏純瞪視著關彤,「妳又開黃腔!」

關彤聳聳肩,「小黃而已,何況這里又沒有未成年少女。」

「誰說沒有!顏純長得像未成年,身材他像,心理更像。」海滟笑說。顏純二十五歲了,但那雙晶亮無邪的大眼睛,瘦弱的身體,讓她看來只有十幾歲的樣子。

就在這個時候,嬷嬷捧著一大叠檔案走了進來,大家有默契地閉嘴坐好。嬷嬷在馬蹄形長桌桌首坐下,把那叠檔案放在會議桌上。

「日前聯盟接到CASE,這是委托人。」她按下手上的搖控器,在她們前方的螢光幕上出現了王令杰的臉。

顏純怔怔地看著屏幕,有些不能置信。遇見王令杰后,解開身世謎團的希望之火被燃起,她整日、整夜的守候在電話旁,謝絕一切活動,極少外出,甚至半夜突然醒來,也盡快拿起話筒,檢查電話是否正常作用中……

然而三個星期過去,他始終不曾來電,就在她決定放棄等電話時,他卻以令她想象不到的方式──委托人,出現在她眼前……

王令杰所委托的事,即使嬷嬷還沒說,她也已然知道嬷嬷將會派誰出任務?

她用「腳趾頭」想就知道,除了她,不做第二人選。

可問題是──她真能勝任嗎?

顏純陷入沉思,就算她跟林雙兒非常相像了,就算她能叫出林雙兒親友的名字,可是她們的個性、想法總不會一樣吧,叫她冒充林雙兒,顏純十分膽憂她在五分钟內就會露出馬腳。

還有,她跟男人相虛的經驗少得可憐,這次居然要她以人妻的身分……老天!她絕對沒辦法忍受那個「殺妻嫌疑犯」沙志帆對她做出親昵的舉動……

她肯定會尖叫出來!

但是她不能不為林雙兒找出死亡真相,因為她懷疑,懷疑到近乎認定她和林雙兒真的是「雙胞胎」。

三個星期了,自從聽到「林雙兒」三個字,夜里她總會夢到同一個夢境……

她浮沉在一片藍綠色水域,四面只是水,不見岸,突然之間,水面起了變化,她直覺是鲨魚來了,兩腳拚命打水,卻感覺兩只腳無從使力,血水緩緩從身后滲出,她這才發現下半身不見了……

每每夢到這里她就驚醒了。

為什么會作這樣的事?她認為是林雙兒來托夢希望她為她──報仇。

「顏純!」嬷嬷的聲音令顏純抬起頭來。

「嬷嬷?」顏純的眼神一片茫然,似乎還末從沉思中跳脫出來。

「妳要非常注意聽,因為這個任務非妳莫屬。」

「為什么非顏純不可?」海滟不解的問。

「因為那個生死不明的林雙兒和顏純長得一模一樣。」關彤搶著說。

「那個林雙兒會不會是顏純的親人啊?」殷梨問道。只要聽到有人跟顏純長得像,在場的女人們都會這么問。

「沒錯,林雙兒是顏純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雙胞姐姐。」嬷嬷接口說。

「嬷嬷妳查到了什么?」顏純十分急切地問。

「我見到林雙兒的父親,但他已經酒精中毒,腦筋不是很情楚……」

急性子的關彤忍不住發表意見,「據我所知,林雙兒的母親早死了,而父親又秀逗了,嬷嬷妳是從哪知道她們是雙胞姐妹?」

「我親自出馬,沒有什么秘密查不出來的。」嬷嬷得意的說,「我找到當年接生的醫生,他證實雙兒是雙胞胎,但因妳們的父母當時都未滿十八歲,沒能力一下撫養兩個,所以拜托醫生將妳們之中的一個棄于廟里。」

聽到這里,顏純的眼眸不由地翳上一層薄霧。

幼時她對遺棄自己的父母有著幼想,她一直相信她的父母是像羅密歐與茱麗葉那樣的戀人。他們深深傭愛,但雙方家長反對,有一天她父親被迫娶別的女孩,她母親后來才發現自己懷有身孕,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母親狠下心來將她丟在廟里,交給媽祖……

原來她的父母並沒有什么淒美的愛情故事,只是兩個偷嘗禁果又不負責任的大孩子。

「不要難過,原諒妳爸媽年輕不懂事。」海滟輕拍顏純放在桌上的手。

「哎呀,有什么好難過的,其實嚴格說趟來,妳比留在父母身邊的雙兒好命多了,王令杰不是說你爸要的后母對妳姐不好,好不容易嫁入豪門,卻……」關彤歎了口氣。

顏純吸吸鼻子,「嗯,我是不該難過,養母視我如寶,從小到大沒吃過一點苦,倒是雙兒姐姐,她一生坎坷,反而不如被遺棄的我來得好命。」

「顏純,妳要為妳苦命的姐姐找出死亡的真傭。」嬷嬷鄭重的說道。

顏純點頭。既然她和雙兒真是有血緣關系的雙胞胎,她豈能對她的死置之不理。

「嬷嬷,我覺得不妥。」海滟憂心忡忡的說道:「顏純和林雙兒再怎么相像,但畢竟不是同一個人,叫她冒充林雙兒,我看很快就會被炒志帆識破。」

「依我看,搞不好沙志帆一看到顏純,還以為見鬼了,心髒病突發而死。」關彤樂觀的說。

「關彤,我拜托妳,殺人犯的心髒都是鐵做的,又冷又硬,才不會那么容易嚇死。」殷梨對關彤皺鼻子。

「嬷嬷,我們以前對付的只是拋棄女人的壞男人,不會有什么生命危險,而這次顏純卻要對付殺人犯,雖然林雙兒是她姐姐,但這實在是太危險了。」海滟一臉的擔憂。

「沒有萬全的計畫,我當然不會讓顏純涉險。」嬷嬷胸有成竹的看著她們。

「什么計畫?」眾人異口同聲的問。

「顏純所扮演的林雙兒,在墜海后被人救起,但她頭部受創,忘了大部分的記憶,她只記得自己的名字,對親人及沙志帆僅有模糊的記憶,但對意外的事全無印象,相信這樣可以瞞過沙志帆。」嬷嬷指著桌上的檔案,「這里面是林雙兒的資料,妳要背熟它,兩過后,妳將以林雙兒的身分出現在沙志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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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門口隱約有什么聲響,「妳不能進去──」是張秘書的聲音,然后門被推開了,沙志帆從滿桌的卷宗中不悅地抬起頭,迎面而來的是他的小姨子,林媚妮。

「嗨,姐夫,你還沒吃午飯吧?」她笑得像一個帶來體物的聖誕老人,「我們一起去吃,我請客,你付帳。」

「妳自己去吃,張秘書已經幫我叫便當了。」說完,沙志帆又埋首于卷宗堆里。

林妮妮噘了下唇,任性的要求,「哎呀,人家特別餓著肚子,從天母飛車過來,你不可以潑我冷水。」

「我忙得半死,沒美國時間出去吃飯。」他頭也不抬地說。

「不管!人家一定要你陪我吃飯。」

「妳要,我就得放下工作陪妳嗎?」他甩下手中的筆,眼睛直瞪著她。

給她白眼看──又不是沒看過,早麻痺了。林媚妮趨前勾住沙志帆的臂膀,愛嬌地說:「沒錯,尊臀抬起來嘛,我已經在麗品訂好位子了。」

「妳可以取消,或者找別的男人陪她。」他手肘一甩,將她的手揮開。

林媚妮那雙細長的眼晴里雳地冒出怒火,沒有預警地,她以秋風掃落葉的姿態,揮去他辦公桌上的卷宗,把它們全掃至地上。

「妳發什么神經!」沙志帆氣惱地吼道。

她氣憤的盯著他看,「我要你收回那句話!」

「哪句?」沙志帆微蹙著那似乎在訴說他冷漠沉郁性格的劍眉。

「叫我去找別的男人那句。」林媚妮紅唇一嘟,「你明知道我沒有別的男人……我的心全在你身上……」

自從在她那沒有血緣關系的姐姐林雙兒婚禮上遇見沙志帆,她就愛上了他,只可惜他是婚禮上的新郎,她的准姐夫。

那女人真幸運,嫁到能力強、會賺錢,又儀表非凡的優秀丈夫,而她卻只能偷偷的愛著她的丈夫。從那時候起,她嫉妒死林雙兒了,每天詛咒她出門被車撞死、吃東西噎死、喝水嗆死……

終于咒語生效,林雙兒果然紅顏薄命,結婚五年就死于非命,而她決心接收姐姐的男人、姐姐的家庭和姐姐的榮華富貴。

「媚妮,我已經跟妳說得很清楚,我不會再娶妻,妳還是去和別的男人交往吧,不要將時間、青春浪費在我身上,那是沒有用的。」

「我又沒有要你娶我,我只是想永遠待在你的身邊,做你一輩子的情人。」

「我不需要老婆,也不需要情人。」

「你總有『需要』吧,我願意做你洩欲的對象。」林媚妮恬不知恥地提議。

「我會花錢買妓女解決我的需要。」

林媚妮不信地瞠大眼睛,「你不怕得病?」

「我會戴兩層保險套上陣。」

「那種隔靴搔癢有什么樂趣,你忘了那一夜我們是多么的如魚得水?」在林雙兒墜海的那天夜里,沙志帆一個人在書房喝得醉醺醺,她故意穿著透明睡衣進去安慰他,后來兩人如她所願的發生了性行為。

原以為經過那晚,他們的關系將不再是姐夫與小姨子,而是男女朋友,或者是床上性伴侶,但誰知什么都不是,讓她不禁懷疑那一夜根本沒發生過任何事。

「那一夜是個錯誤。」

「為什么拒我于千里之外?我哪點不如姐姐……」林媚妮細聲細語的說。

沙志帆兩道濃黑的值緊結起來,臉色愈來愈沉凝。

「我是全心全意地在愛著你,而姐姐呢?她竟然對你做出那樣的事……」

「不要再說了!」沙志帆重拍桌子,把林媚妮嚇得倒退三步,「以后少在我面前提起妳姐姐,還有妳也不要再自作多情了,我……」

桌上的對講機在這時突兀地響起,沙志帆按下按鈕。「什么事?」

「沙先生,有一位關警官來拜訪你。」張秘書透過內部通訊系統告訴他。

「請他改天再來,並告訴他下次先打電話來安排會面時間。」雙兒失蹤后,常有警官或記者貿然跑來辦公室問東問西,令他煩不勝煩。

「可……可是她說有太太的消息……」

「怎么不早說?請他進來!」沙志帆關上對講機,然后瞇眼看著林媚妮,「妳不是喊肚子餓,還不去吃飯──」

「我可以晚點再去,既然有我姐姐的消息,我也想聽。」她挨到他身后。

「我還不曉得妳也會關心她的消息。」沙志帆冷諷地說。

不一會,關彤走進沙志帆的辦公室。她贊賞地環顧這間令人一見便印象深刻的辦公室。辦公室只有一面是光潤的紫檀木牆,其它三面都是整片玻璃牆,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

在她右手邊擺著一張豪華辦公桌,兩張苔綠色的椅子環在桌前;左手邊則是一組沙發,也是一色苔綠,排出口型,中間擱著一張玻璃平面的咖啡桌。室內還擺著一些價值不菲的印象派作品。

女警官!沙志帆有此意外,他微微欠身,指指辦公桌前的椅子,「請坐。」

關彤坐下,這才開始打量起眼前的沙志帆。

老實說,他的容貌和她、海滟、殷梨她們三人的阿娜答相比毫不遜色,只是那對漆黑森冷的眼眸,予人一種無情的感覺。關彤深信這個男人的血管里,流著的是冰水。

關彤並沒有打量他多久,視線就從他臉上移到了他身后的女人。她的年紀不大,但臉卻非常成熟,身材也是,是那種男人一見就想勾引的尤物。

「我是陽明山派出所的關彤。」關彤出示她的警員證。

「是不是尋獲我姐姐的屍體了?」林媚妮急急地問。

這女人怎么這樣問!林雙兒是墜海沒錯,但人不在車上,不能說完全沒有生存的可能,也說不定林雙兒像顏純所扮演的那樣,還活在世間某個角落,只是失去記憶而已。這女人卻講屍體,好象認定林雙兒必死無疑。

「抱歉讓妳失望了,林小姐,沒有。」關彤的聲調刺刺的。

「那么妳來這里有什么貫干?」沙志帆柵情不太友善,「如果妳是來查案,我已經告訴貴局我所知道的一切。」

雙兒連人帶車墜海,警方調查之后以天雨路滑意外墜海結案,但他仍脫離下了殺妻賺疑,許多人認為是警方太笨,找不到他殺妻的具體證據而已。

「哦,我不是來問案,而是來請你去指認一位小姐,我接到八斗子派出所打來的電話,他們相信林雙兒正住在那里的一家醫院中……」關彤邊說邊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男女,注意著他們的反應。

沙志帆的眉頭微皺了下;林媚妮的神色則有些不安和難以置信。

這兩個人的反應都有問題,正常來說,一般人在獲知親人沒死都是無比欣喜,絕對不會像他們這樣。

看來,他們兩個都不怎么希望林雙兒還活著。

「她是被釣客救起送到醫院,由于脫水及感染,她昏迷了很久。」關彤繼續說道:「她醒來后說她叫林雙兒,但不知道她住哪,家里有哪些人……沙先生你要有心理准備,她失去了大部分的記憶。」

沙志帆站了起來,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她在哪家醫院?」

「懷恩天主教醫院。」關彤跟著起身。那是粉紅聯盟蓋的醫院。

「我也一起去。」林媚妮瞥了沙志帆一眼。

「不,妳先去我家拿些雙兒的衣物,再來醫院。」沙志帆冷靜地交代。

「OK!」海毀關上手機。然后對坐在病床上的顏純說:「他們下交流道了。」

「哦──」顏純邊拉長語音,邊不停地拉扯著頭發──從小費成的習慣,緊張就會拉、拉、垃,什么法子都改不掉。

「拜托妳別再拉頭發了,林雙兒可沒妳這不良習慣。」

「啊!我又拉頭發了……怎么辦?海姐,我好緊張……我會露出馬腳啦……」

「現在說緊張已經來不及了。」海滟邊說邊將止痛藥注入顏純右手臂彎虛的點滴管內。

這次的任務,顏純的犧牲很大,不僅破相,還得戕害身體。為了要讓沙志帆相信顏純的頭部曾受嚴重撞擊以至患上失憶症,關彤拿石頭敲破顏純的額頭,縫了二十幾針;又為了要躲掉沙志帆的求歡,關彤猛踢顏純右胸腔,使顏純現在一吸氣肋骨就會隔,當然不適宜做床上激烈運動。

可憐的顏純,被傷痛折磨得不成人彤,原本清瘦但圓潤的髒都瘦成了巴掌大,一雙圓圓的眼睛凹了下去,眼神還算清亮但眼圈都黑了,嘴唇蒼白得一點血色都沒有。不過不這樣,就不像從海中奇跡生還的林雙兒。

「他怎么還沒來?」顏純開始咬指甲。她現在的心情就好象被架在斷頭台一般,忐忑、煎熬。

「應該快到了。」海滟拉下她的手,「我先退場了。」

「不要啦,不要離開我。」顏純哀求道。

「勇敢點,早晚妳都得一個人面對他。」海滟搖高病床后走出病房。

海滟走后,病房變得好安靜,她幾乎可以聰到自己狂亂的心跳聲。突然間,病房門被打開,一個英俊、高大的男人走進來,令她的心差點跳出胸腔!

看照片就知道他長相英俊,但卻不知他的肩膀和胸膛那么寬闊……呃,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沙志帆走到病床邊,緊盯著顏純的臉。「雙兒!真的是妳……」

連最親密的忱邊人都分辨不出,那其它人就不成問題了。顏純和隨后進來的關彤都晤暗松了口氣。

「妳認得我嗎?」他俯身向前,看進她的眼眸深處。

「我好象看過你……」顏純回道,強迫自己注視著他的眼睛。「你是我哥哥嗎?」

沙志帆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幾乎是憂郁與晦暗。「我是妳的先生,我們還有個小女兒。」

顏純佯裝訝然地睜大眼睛,「我結婚了?還生過小孩?!」

「她叫姗姗,三歲半了。」

「你確定她是你的妻子林雙兒沒錯?」關彤插話進來。

「我不會認錯人,她是我太太林雙兒,只是比以前瘦很多。」

「那……不好意思,我有幾個問題要問她。」

沙志帆抿起了嘴,他深邃的眼眸中帶著憤怒。「據我所知,貴局已經結案了,我太太也還活著,妳還要調查什么?」

「我對她出事的那晚仍有些疑問。」關彤不理會沙志帆眼底的不悅,轉看顏純,「妳記不記得妳是如何掉到海里的?」

顏純閉上眼睛彷佛在記憶深處里搜尋,當她覺得她的苦思已經久到是以唬過沙志帆時,她才睜開眼睛。「我什么地想不起來……我對于那一夜毫無印象。」

關彤瞥見了沙志帆的如釋重負,雖然這個表情快得一閃而逝,但那一夜顯然是個致命的秘密。

「我給妳一點提示,妳的車從三十尺高的懸崖掉到海里,但我們並沒有發現煞車痕跡,好象妳是想自殺……」

她問過負責林雙兒案的刑警,他告訴她林雙兒當時駕車速度,至少超過時速一百二十,本來他懷疑煞車被人破壞,但車子打撈上來后,煞車線好好的,他因而研判是自殺。可是林雙兒有每個女人都想嫁的丈夫和可愛的女兒,沒理由自殺,所以他最后以天雨路滑意外墜海結案。

但她不這么認為,可是又想不出會是什么樣的情彤?

這個謎團,只有靠顏純去解開。

「關警官,妳以為妳是可倫坡嗎?」沙志帆譏诮地說,「她只是因為天雨路滑而掉落山崖下,不是什么自殺。」

「我知道天雨路滑,但車輪可能打滑到沖破水泥護欄,而其間都沒踩煞車嗎?」關彤轉身望向顏純,情楚的說:「沙太太妳仔細回想,那一夜很重要。」

顏純偏頭故作沉思的樣子,然后答道:「我的腦海中出現一些飄忽不定的影像,好象是作夢時的浮光掠影。」

「什么影像?」關彤拿出紙筆,准備記錄。

「火……以及有人在哭,我看不情楚是誰在哭……我的頭好痛……我想不起來了……」她抱著頭,聲調變得做在嗚咽。

「還有沒有別的?具體一點的……」關彤追問。

「請妳不要再逼她了!」沙志帆出聲阻止關彤繼續問下去,「難道妳看不出來我太太的身體和精神狀況還沒完全好,妳這樣只會加重她的病情。」

「好吧,那我過些時候再去府上拜訪尊夫人。」說完,關彤退出病房。

顏純抬起臉,雙睜間濕濕亮亮的。「你得告訴找那一夜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事實上,你得告訴我許多事,尤其是你的事,我不太記得我們之間……」

聯盟可以查出林雙兒娘家和求學時候的事,但對她和沙志帆之間所知有限。很多夫妻間的心秘密,哪可能給第三人知道,總不可能直接來間沙志帆吧。

「妳別聽關警官胡說,那一夜什么事也沒發生,而我們之間,慢慢地妳就會想起來的。」

他說沒事就代表一定有事。顏純心里這么想。

「萬一想不起來呢?」她雙眼蓄滿淚水,神容憂愁。

「那也不要緊,我們重新開始。」他將她輕輕擁在懷里。

顏純驚喘一聲,本能地推開他,「別碰我!」

沙志帆若有所思地望著顏純。她真的把他忘得一乾二淨了,在她眼神,他只是個陌生人,所以才會排斥他碰觸她。

足足有十來分钟,病房里一片靜默,直到林媚妮進來,驅散那份沉窒。

林媚妮一進門,就虛假的給了顏純一個大擁抱,「妳可把我嚇壞了,很高興妳平安無事。」

「妳是我什么人?朋友嗎?」

林媚妮的嘴巴張得大大的。「我是妳妹妹,但我跟妳是沒有血綠關系的,妳爸再娶我媽,生了我們的弟弟……那妳記得姐夫嗎?」

「他剛剛告訴我了。」

「老天!看來妳忘的還真不少──」

「妳陪雙兒聊聊,我去找醫生。」沙志帆膊身便走。

「等我一下,我也想聽醫生怎么說。」林媚妮跟著走出去。

「這位是海醫生,她是林雙兒的主治醫師,也是腦科方面的權威。」護士小姐這么對沙志帆札林媚妮介紹著海滟。

「海醫生,妳好,我是林雙兒的先生,我不大了解我太太現在的情形,想請妳說明一下。」

「妳是我什么人?朋友嗎?」

「你太太落海時,頭部受到嚴重撞擊,以致腦中的電波變得很不穩定,因而失去大部分的記憶,在醫學上,這叫失憶症。」

沙志帆沉吟了下,然后問道:「她恢復記憶的機會有多大?」

「我無法預測有多少記憶會被恢復,短期內她只會想起一些片片段段、雜亂無章的影像,就好象是拼圖的圖片,而這些圖片誰也不知道要花上多少時間,才會拼湊成一幅完整的圖。」

「也有可能永遠拼不出來嗎?」

「是的。沙先生,有件事要提醒你,你可能會覺得奇怪,你太太怎么跟從前不太一樣?不一樣是正常的,很多人在經歷過死亡后,個性多少會有所改變。」先這么說,免得沙志帆對顏純起疑心。

「她什么時候可以出院?」

「她的傷還沒好,不過也不礙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三星期后記得回來復診。」

海滟走后,林媚妮馬上問沙志帆:「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她那件事?」

「我不打算告訴她。」沙志帆神采間流露出嚴峻之色,「我警苦妳,嘴巴給我閉緊點,如果她知道了,我唯妳是問。」

林媚妮細細的眉毛微微一挑。「要是她自己想起來呢?」

「她不可能想起來,因為我不會讓她恢復那段記憶,只會讓她記起我和她之間曾有過的美好回憶。」

「噢,不。」林媚妮突然叫道:「你該不會想跟她重修舊好吧?」

「正有此意!」

「失去記憶的是她,不是你,我不相信你能忘記她對你所做的事。」

「她死過一次,我決定原諒她。」

「那種事你也能原諒!」林媚妮忿忿地說:「你看著好了,不管有沒有失去記憶,林雙兒還是林雙兒,那種事還會再度上演。」

「過去是因為我工作太忙而冷落她,她才會……但這次不會了。」

「不會才怪!」說罷,林媚妮扭頭走向醫院大門。

沙志帆瞪著林媚妮的背影。她倒是挺了解他的,知道他不可能原諒她姐姐,而他之所以會對她那么說,不過是想擺脫她的糾纏。

他回到雙兒的病房。陳舊得連市面都背著腐意的天藍色窗簾已往兩邊拉開,隔著窗戶玻璃流洩進來的陽光,染遍半邊房間。

他將手按在床尾架,看著眼前這個臉上、發梢都帶著光的女人,不知怎地,他突然覺得有點陌生。

「海醫生有沒有向妳談起妳的失憶症?」

「她告訴我了。」

「我會幫助妳恢復記憶。」他彎腰拾起林媚妮放在地上的購物袋,然后遞給顏純,「妳妹妹帶來一些妳的衣物,剛好明天出院可以穿。」

「她呢?」

「有事先走了。」

「哦。」要走也不說一聲,可見林媚妮對雙兒沒什么姐妹情。

她取出購物袋里的每樣東西,然后將明天出院要穿的衣物放在小桌上。迄今為止,沙志帆對她並沒有起任何疑心,然而真正的挑戰,是在明天出院回到沙家后。

「對了。」他由口袋中摸出一枚鑽石戒指。「妳的結婚戒指。」

「它怎么不在我手指上?」顏純自然而然地這么問道。

「妳這人很健忘,常常洗澡時取下丟在洗手台上就忘了戴」」他拉起她的手。

顏純顫然心動地注視著沙志帆將戒指套進她的手指,這一刻在她對愛情失去信心前他曾夢想過……

她盯著指上的戒指問道:「我們的婚姻美滿嗎?」

「妳生活上什么都不缺,會不美滿嗎?」他面無表情地說。

「既然如此,那為什么我會忘了你?」她聲調小心翼翼的。

「是妳忘了我,不是我忘了妳,妳問我,我怎么會知道?」

沙志帆冷冷地回她的話,彼此的氣氛頓時冷凝下來,而窗外仍然是火傘高張。

病房里,顏純默默地玩著手指頭,沙志帆則在一旁默默地讀報,氣氛顯得有些凝滯。說話啊,他怎么都不說話……顏純偷偷觑了眼沙志帆,卻和他的目光撞個正著,她的臉刷地绯紅,急急地撇過臉去,心里浮蕩起一股慌亂與無措。

沙志帆感到一陣微眩心悸,思緒翻回久久以前……

他超過午飯時間才去吃飯,員工餐廳里空蕩蕩的,只有一個女孩坐在角落吃面,一根一根地吃,他沒見過有人吃面的姿態可以這么優雅。他知道她,公司的男同事都認識她,都在討論她,新來的總機小姐──林雙兒。

在公司吸煙區,經常聽周同事在談論林雙兒,他們約她,她無任何反應,越是如此,他們談起林雙兒時更是神秘,彷佛有不可侵犯的神聖。

也許是發現他在注視她,她瞥過來一眼,倏地羞紅了臉,急急撇過臉去,然后起身就走。望著她秀麗的背影漸行漸遠,他不知哪來一股沖動竟追上前,向她自我介紹……

顏純輕咳了聲,「明天就要出院了,我想去謝謝照顧我的護士小姐和海醫生。」

「應該的。」他甩甩頭收回心神。

她拉開被單下床,然后走出病房。他這才注意到她走路一跛一跛的。

在醫生休息室門外,顏純敲了三下,這是講好的暗號,隨后轉動門把推門進去。

關彤也在,看到是她,立即起身把坐椅讓給她。

「看來嬷嬷把妳送去演員訓練班有用喲。」關彤嘴角笑成弧線,「以后叫妳演海倫凱勒的故事,妳也演得出來。」嬷嬷把顏純送去演員訓練班,還找來幾位金馬獎影后教顏純演林雙兒。

「其實我心里好緊張。」顏純吐了吐舌頭。

「顏純,」海滟突然問道:「電視上常演雙胞姐妹愛上同一個男人,妳會不會也愛上沙志帆?」

她先是愣在那里,繼而快速地否認,「才不會有這種事發生呢。」

海滟挑挑眉,「這很難說,妳不覺得沙志帆很有魅力嗎?」

「我承認他長得相當迷人,但我對男人免疫了。」她是從小聽養母念「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長大的,所以她對沙志帆只感覺到長相英俊,沒有其它感覺了。

「談戀愛跟出麻疹一樣,只有出過的人才能免疫,妳又沒談過戀愛,怎么可能對男人有免疫力,尤其那男人還是上帝的杰作。」

「我看他只要勾勾小指頭,貞潔烈女也會馬上寬衣解帶。」關彤誇張的說。

顏純忍不住揚高了聲音,「他十根手指頭全用上,我也不會在他面前跳脫衣舞!」

海滟和關彤迅速對望了眼,兩人噗哧地笑出聲來。

「妳們笑什么?」

「我們只是在試探妳不要男人的信念有沒有改變,瞧妳氣成那樣。」

「一千年后也不會變!」顏純趕緊言歸正博,「妳們看我姐姐是不是他害死的?」

「妳姐姐是自殺還是他殺,目前還不能確定,但妳姐姐的墜海絕對跟沙志帆脫不了關系,還有那個林媚妮,她的嫌疑也很大,也許是幫凶。」

「嗯,我也這么懷疑,而且我還懷疑我姐出事前一定有什么事發生。」

「這就要靠妳去查出來了。妳住進沙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找找看林雙兒有沒有記事本或日記,那里面也許有蛛絲馬跡可尋。」關彤教顏純怎么做大偵探。

顏純點了點頭,「我會找出證據的。」

「小心點,機靈些,那個沙志帆不是笨蛋。」海滟還是有些擔心。

「這趟任務后,我看妳可以去報考007女郎。」關彤調侃地說。

「我身材沒那么好。」她以前就沒什么身材可言,現在更糟,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要胸部沒胸部,要屁股沒屁股。「出來大半天,我該回去了。」

「過幾天我會去沙家看妳,了解最新情況。」關彤拍拍她的肩。

顏純離開醫生休息室后,便直驅她的病房。

病房門虛掩,顏純輕輕推開走進去,一眼便看見沙志帆不著頭半躺在長沙發上,領帶扯得松松的,看樣子是睡著了。她遲疑了一下,忍不住走過去仔細端詳他。

他實在很英俊,濃眉,微帶鬓曲的長睫毛,挺直的鼻梁,略顯薄幸的嘴唇,這張線條分明的臉龐就算是在睡眠狀態下,也能令所有女人心跳加速。

當然,她絕不包括在所有女人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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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15 09:36:0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第二天,沙志帆辦完出院手續后,和顏純雙雙走出醫院大廳。

大廳外停放著一輛黑色勞斯萊斯豪華房車,車門邊還等候著一名穿制服的年經司機。

「他叫阿南,以后妳出門上街就由他載妳去。」

阿南打開車門讓她坐進去,隨后沙志帆由同一車門入座。車身特大,尤其顏純又局促在車門邊,以致她和沙志帆間幾乎可以塞進一個胖子。

顏純怔怔地望著窗外,思緒紛亂。他到底是不是壞人?

如果他是壞人,就不會為她請來司機開車,他應該巴不得她再出車禍……

但也不能光憑這點就說他不是壞人,還要多觀察幾天。

抵達沙家時,已過正午,顏純雙眼好奇地瀏覽著沙家的宅院。她看過這座西班牙式建築的相片,然而直到此刻,她才感受到其不同凡響的氣派。

只見白色牆壁與紅色屋瓦在陽光下聚然發光,院落前是條十來公尺的鵝卵石小徑,兩旁是像高爾夫球場保養得很好的草坪,庭園與車道的設計亦獨貝匠心。

這個美麗的大宅院日后便是她的家了。

一走進寬敞的客廳,一個管家模樣的肥胖中年婦人面露微笑的走過來,「太太,太好了,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謝謝妳,溫嬸。」在來這的路上,沙志帆已告訴她這個家中所有的成員了。

「太太,我盛碗豬腳面線給妳,去去楣運。」婦人說著便轉身向廚房走去。

顏純在溫嬸身后喊道:「溫嬸,我現在不餓,吃不下,晚飯時我再吃。」

隨后,從廚房那頭跑來一雙小白狗,牠在距離顏純幾步外停住腳,俯身由喉底發出低吼,露出森森白牙。

顏純先是一驚,接著反應極快地嚷了起來:「你這只笨小狗,也撞到頭得了失憶症啦,連主人都認不出來?」

沙志帆踏踏地板,「小白!坐下,不要叫。」

那雙小白狗立刻屁股著地,但仍警戒地盯著顏純。

他以奇特的眼神盯著她,「牠不認得妳是正常的,因為牠是妳墜海下落不明時,我為移轉姗姗的注意力而買的。」

顏純的心髒跳動停止了半秒。她知道這種烏龍事遲早會發生,現在她必須盡快想出合理的說辭來騙過沙志帆。

「呃,我好象把時空背景給顛倒了,以前我也養過像小白的小狗……」她讷讷地說。

就在這當兒,一個年輕女孩懷里抱著一個睡眼惺忪的小女孩,出現在樓悌上方。

那小女孩長得好可愛,眼睛圓滾滾的像小鹿班比,有幾分像她,不,是像她姐姐,轉念一想到小女孩沒有母親了,蓦地顏純的眼睫濡濕了。

保母放下小女孩,「姗姗,妳看,媽咪回來了。」

「媽咪!」小女孩跑下樓。

顏純蹲下身來,張開雙臂,「姗姗,我的寶貝──」小女孩投入她懷中。

姗姗仰起小臉,「媽咪,妳去哪里了?我還以為妳不要我了──」

顏純憐惜地經撫著姗姗的臉頰,「妳這么可愛,媽咪怎么會不要妳呢。」

由于止痛藥的時效過了,她又蹲著,肋骨傳來一陣燃燒般的疼痛,顏純呼吸開始不平穩起來。

他細心地注意到她的不舒服。「小琴,妳帶姗姗去院子里玩。」

姗姗嘟起嘴,但又不敢跟她爸爸抗議,只好任由保母小琴拉走她。

「我帶妳去主臥室休思。」沙志帆握住顏純的上臂,把她拉提了起來。

「呃,我想……」顏純支支吾吾地,並抽回自己的手臂。

「妳想說什么就說啊。」

「我想睡客房……因……因為我的肋骨骨折,睡覺時可能會輾專反則,吵到你睡覺。」

他揚起眉毛,「妳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我們沒唾在一起,我睡客房,妳睡主臥室。」哪有夫妻不睡在一起的,但自從他知道那件事后,他們就開始分房睡,他不再有性生活。

沙志帆和顏純上了二樓,二樓長廊的一邊是透明的窗戶,可以欣賞院落中的景致;另一邊則是幾間房間。

他打開最后一間的房門,呈現于眼前的是其法國風格的主臥室,地毯、床單、窗簾和壁紙全是碎花圖案,顏純第一眼的感覺,是覺得花俏了點。

她的視線落在牆壁上一幅姐姐披著白紗的油畫上。好美的新娘子!光潔、瑩亮、惹人愛憐,像從天而降的天使,就差一雙翅膀了。

他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五年前我們閃電結婚,包下整層圓山飯店舉行婚禮,新婚洞房是在一個晚上要三十萬台幣的總統套房,當時台北社交圈稱為『台灣世紀婚禮』。」

「閃電結婚?」她在大型雙人床的床沿坐下。

「我們認識不到兩個月就結婚。」

「這么快?」她稚氣地叫了起來,連自己都感到有點羞窘。「為什么這么快?」

「因為妳懷孕了,不過我們結婚后沒多久妳就小產,孩子流掉了。」

「哦……」顏純垂下眼睫。原來,他是因為姐姐懷孕不得已才娶姐姐的,並不是因為愛。

不過,說起來他還算負責任,有些男人在這種時候不是避不見面,逃之夭夭,就是塞錢叫女人去墮胎。

「雙兒,本來妳剛出院,我應該在家陪妳,可是公司里還有一並人等著我開會,晚上恐怕無法陪妳和姗姗吃飯了。」

「沒關系,你去忙你的事。」顏純溫柔地說。她才不相信他待會要去公司「開會」,他恐怕是去某大飯店,與林媚妮「開房間」吧。

沙志帆走后,顏純即刻打開衣櫥。里面只有雙兒的衣物,沒有沙志帆的,看來王令杰沒騙她,姐和沙志帆分房很久了,而且他應該很久沒做過那事了,不然姐不會只生一個姗姗。

顏純望向牆上,與油畫里微偏著頭,漾著一臉甜笑的林雙兒四目交接。

「姐,我一定會揪出他的狐狸尾巴,替妳報仇。」

離晚餐還有一段時間,廚房里已飄出濃香。

顏純走進廚房,看溫嬸在炒什么好料。「麻油腰花!」

「妳最愛吃的。」溫嬸熄了火,然后把菜倒入白磁盤,遞向顏純。「來,嘗嘗看。」

雙胞胎真是奇妙,她和雙兒雖沒一起成長,但她們兩個最愛吃的一道菜竟都是麻油腰花!

顏純拿起筷子嘗了一口后,豎起大拇指,「好吃!」

「晚上我煮了好多妳愛吃的菜,妳瘦了那么多,可要多吃點。」

「沒問題,溫嬸妳做的比圓山飯店的大廚還好,我看我很快就會被妳養成超級大胖子。」她猛抽溫嬸馬屁。溫嬸一看就知不是藏得住話的女人,應該可以套出不少關于姐姐和沙志帆之間的情報。

「不可以太胖,先生喜歡秾纖合度的女人,前三位太太都是模特兒型的。」

「前三位太太……我是先生的第四任太太?!」她裝出驚訝的表情。

「妳真的什么都不記得──」溫嬸同情地搖搖頭,「先生說妳把他和姗姗都給忘了,我本來還不相信,哪有女人把自己生的女兒也忘了,看來是真的了,唉,真是可憐。」

「溫嬸,妳要幫我恢復記憶,妳一定要幫我。」

「怎么幫妳?我又不是醫生。」

「妳只要告訴我這個家的事就是幫我。」

「這我幫得上,我在沙家十五年,沒有人比找更情楚這個家的事了。」

「妳也知道我根本不記得先生,溫嬸,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先生他人很好,很會賺錢,只是有點大男人主義。」

她看他不只是有點大男人主義,根本就是一雙沙豬。「他前三位太太是不是因為受不了他的大男人主義,所以下堂求去?」

「事情不是妳說的那樣,唉,他不曉得先生是不是受到詛咒?先生和前三位太太的感情很好,但三位太太福薄,一個車禍喪生、一個癌症過世、一個卻飛機失事……太太妳決不會像前三位太太,我肯定妳會長命百歲。」

顏純有些意外。沒想到沙志帆和他死去的老婆們感情都很好……

「我和先生的感情也很好嗎?」

「剛結婚時如膠似漆的,只是后來先生的事業越做越大,常常加班、應酬,太太妳不只一次跟先生抱怨,還懷疑先生有外遇,夫妻之間的感情就這么開始不和。」溫嬸深深地看著顏純,「我只是個下人,不好過問你們夫妻的事,但有些話我很早就想講了,男人事業做那么大,交際應酬難免,太太妳要多體諒先生。」

「溫嬸,妳也是女人,難道說男人事業大,就可以搞外遇?」

「我只說交際應酬,又沒說先生搞外遇。」溫嬸又補充道:「先生在外面沒有女人。」

「妳怎么知道他沒有?」

「先生娶妳的時候,第三任太太已經過世半年,妳不是先生的外遇,前幾任太太的情形也跟妳一樣,先生不是風流種,只是事業心重了點。」溫嬸重開了瓦斯點火,「太太,我要再炒幾樣菜,以后再聊吧。」

從溫嬸嘴里問出來的沙志帆,全是一些好話……會不會是溫嬸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所以幫沙志帆隱瞞事實真相?顏純邊想邊轉身走出廚房。

當她走上二樓,經過沙志帆睡的客房峙,一個念頭倏地閃現,顏純小心地溜進客房,輕輕關上身后的門。她按住自己的心髒,告訴極度緊張的自己要鎮定下來。

關彤還說她可以去當龐德女郎,她看她連小毛賊都做不了──

她輕顫地轉過身,走向那張有手提電腦的大桌子。她蹲下身去,輕輕地拉開最上層的抽屜,搜尋著姐姐的日記本或記事本。

沒有……她關上第一個抽屜,然后打開下一個。

突然間,門被打開了,她驚愕地跳了起來。進來的人是別人倒還好,卻偏偏是……

沙志帆站在門口。「妳在我房間里干嘛?」

顏純嘴巴半開地注視他,「呃……你……你不是去公司開會?」

「我把會議延到明天早上。」他雙手抱臂,神情難測地望著她,「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呃……我在我相片簿,我在我房間找不到,想說會不會在你房間?所以就進來了。」她回答,有些顫聲。

「相片簿不在我房間,在書房。」

「哦,那我去書房。」

就在顏純經過沙志帆峙,他一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臂,粗暴地把她拽向自己,「妳把我當三歲小孩啊──妳到底在我房間找什么?」

他的眼光鋒利冰冷,顏純心虛地低聲抗辯,「我……我真的是在找相片簿。」

「找相片簿做什么?」

「我想說看我們合照的柚片,也許對我的失憶有幫助,會讓我想起你……」

「真是這樣嗎?」他不覺捏緊手中的藕臂,「妳說的最好是實話,因為我最痛恨別人欺騙我。」

「我沒有騙你……噢……好痛……」她疼得五官皺在一起。這人怎么這么使勁,好象要把她的手捏碎似的。

他放開她,沒說對不起,徑自轉身走向櫥櫃。

「你這么不相信我……是不是因為我以前欺騙過你?」她揉著手臂疼痛的部分,小聲問道。

沙志帆停下腳步,但沒回頭。「沒有,妳想太多了。」聲音冷峻而生硬。

他嘴巴說沒有,但他的聲音說有。姐欺騙他什么?那會是他謀殺姐的原因嗎?

在她這么想時,姗姗跑了進來,「媽咪,爹地,溫嬸叫我來請你們下樓吃飯。」

晚餐桌上,顏純瞪著碩大、瑩瑩發光的豬腳。「溫嬸,我光看這只蹄就飽了。」

「可不能光看,要把它吃完,才能去楣運。」溫嬸迷信地說,隨后退出飯廳。

在用餐時,她發現姗姗飯吃得非常好,飯粒一顆也沒掉。不簡單,才三歲半的小孩──這絕對跟她父親嚴格的管教有關。顏純瞥了眼沙志帆。他的遺傳基因很弱喔,姗姗長得完全不像他。

姗姗吃完飯時,她問她還要不要再一碗,姗姗點頭,于是她起身去廚房。

她端了兩碗飯回到飯廳,坐下才吃幾口飯,便發覺到沙志帆根本沒在吃,只是撐著肘彎,托著腮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你干嘛這樣看我?」

「妳不吃米飯的,妳說澱粉容易讓人發胖。」

顏純困難她吞咽口中的米飯,「我在醫院峙只能吃稀飯……他們逼我吃的,因為我太瘦了……」

沙志帆仍瞪著她,似乎不相信她的解釋。

「所以我吃米飯吃成習慣了,現在不吃反而怪怪分。」顏純努力的想讓他相信自己的解憚。

「我又沒說什么,妳干嘛解釋那么多。」他淡然地斜瞥她一眼,然后開始進餐。

這人看人的眼神怎么這么討厭!顏純不高興地鼓起臉頰。

過沒多久,「小可愛,吃魚魚會變聰明喔。」她用筷子撥開魚肉,把魚刺挑出來后放到姗姗的碗里。

「妳讓她自己來。」沙志帆出聲。

「可是她還那么小,哪會吃魚,要是不小心刺鲠在喉嚨里怎么辦?」

他扯了下嘴角,「我在教妳女兒時,妳最好少發言。」

「暴君。」顏純咕哝道。

「妳說什么?」沙志帆沒聽清楚。

「沒有。」她低下頭,連扒了幾口飯。

沙志帆似乎很厭惡將時間耗費在飲食上,兩三下就吃完飯,然后他一面啜著酒,一面看著她和姗姗吃飯,害她不會用筷子,夾不起菜。

她擱下手中的碗筷,「你吃飽了,怎么不去客廳坐?坐這,好象在監督我和姗姗有沒有把飯吃完。」他難道不知道他的眼神會讓人心發慌嗎?

「以前妳老是抱怨看不到我的人影,現在我放著公司的會議不開陪妳屹飯,妳也嫌,妳到底要我怎么樣?」他撇一撇嘴,一副她很難伺候的樣子。

「你對我說話的口氣都是這么壞嗎?」

也不知她說錯了什么,他突然發起脾氣,「這樣叫壞!妳什么時候變嬌貴了,聲音稍微大點都不行?我告訴妳,我說話的口氣向來如此,妳最好趕快習慣!」

從來沒有人凶過她……顏純委屈得淚水直在眼眶里打轉。

「老天!眼淚!妳就會一哭、二鬧、三……」他突然住口。

沙志帆粗暴的聲音,驚嚇了姗姗,她一個不留神,意大利瓷碗應聲落在地上,匡啷一聲碎了。

他轉頭怒瞪著姗姗,「妳給我摔盤子!抗議我罵妳媽呀!」

姗姗哇的一聲,馬上哭成淚人兒。

「太好了!有其母必有其女,都是一個愛哭包。」沙志帆嫌惡地說。

這當兒溫嬸沖進飯廳,著急地檢視著姗姗,「有沒有受傷?」

沙志帆推開椅子,刷地站起身,「溫嬸,以后不用煮那么多了,我不會回來吃飯。」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出飯廳。

「爹地不是有意跟妳大聲說話的,他只是在生媽咪的氣。」顏純安撫著姗姗。

「不是,爹地不喜歡我──」姗姗跳下椅子跑出去。

「溫嬸,先生他……」顏純錯愕地望向溫擂。

溫嬸很快接口:「太太,先生似乎不喜歡小姐……」

這人怎么這樣!他不喜歡她姐姐,但姗姗到底是他的小孩啊……

不行!這樣的事會在姗姗幼小的心靈上留下陰影,說不定長大后會變壞。她不能讓她唯一的侄女以后變成小太妹。

「溫嬸,妳去看姗姗,我去找先生理論。」

她在書房找到沙志帆,發現他竟辦起公來了。這人真是工作狂!

「你跟我去姗姗的房間。」

他挑起眉斜脫著她,「去她房間干嘛?」

「哄她啊,小孩子的心靈是很敏感、脆弱的,你那樣凶她,她哭得好傷心,直說你不喜歡她呢……」

「我是不喜歡小孩。」

她沒想到他會那樣回答,呆了呆,「可是姗姗是你的小孩啊。」

「這小孩不是我想要的,是妳自己偷生的。」他意味深長地說。

他的話,她懂。他那人不喜歡小孩,不想要小孩,但姐姐想要,瞞著他沒吃避孕藥……事情大概是這樣,所以他才會說姗姗是姐姐偷生的。

「你不想要小孩,但生都已經生下來了,又不能裝回肚子里。」

「是啊,我也只有認了。我要把這季的財報看完,沒時間陪她聊天。」他的頭點向門口,示意她離開房間。

他以為她喜歡跟他說話啊!拜托,他說話的口氣那么不好,像吃了大蒜,誰會喜歡跟他說話,但不跟他說話,又怎能從中找出破案的契機呢?

「你不去哄姗姗?」

「明天早餐我會給她一個吻。妳可以出去了。」

她走向門口,突然想起什么的又轉過身,「對不起,再打擾你一下……」

「老天,妳比沒失憶前更煩人!」他的兩道濃眉幾乎豎了起來。

「我不是有意煩你……我失憶嘛……對我有耐心一點好不好……」她用受傷的眼神瞅著他。

她就是要煩他,煩到他共去理智為止。一個人如果失去了埋智,會很容易說錯話,露出馬腳的。

「妳到底還有什么事?」口氣還是很不好。

「你說相片簿在書房,在哪里?」

「書櫃的第二個抽屜。妳白天多的是時間看,現在何不去睡覺?」

「我想趕快恢復記憶……」顏純揉揉自己的太陽穴,「我腦海里常浮現一些恐怖的影像,像鮮血、溺水及死亡,我知道這些是我從懸崖上掉到海里的記憶,但那晚的意外是怎么發生的?」

「警方說是天雨路滑造成的意外。」

「可是那天關警官說,天雨路滑也不可能在沖撞水泥護牆時,不踩煞車……」

「妳不要聽那女人危言聳聽,然后滿腦子胡思亂想。」他開始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你看,你又不耐煩了──志帆,我們之間是不是有問題存在?」她發現志帆這兩個字她叫得滿順口的。

「每對夫妻總會有些問題。」他捺住性子回答。

「我們的問題是什么?是在你還是在我?如果是我,我會改。」

沙志帆眼底閃過詭谲的光芒。「我們的問題在于房事不和諧,妳生姗姗后對性事意興闌珊,我抱妳的時候就像抱條冷凍魚。」

顏純立刻臉紅,「很……很多女人生產后都會性冷感。」老天,她竟要跟他討論這么隱私的事,真令人難為情!

他的唇弧上揚,濃眉輕挑。「但我在那方面一面都很強,一夜可以三次以上。」

真的?假的?三次以上!顏純難以置信地望著他。不是說男人縱欲過度會掉頭發……可是他頭又沒禿!

「看妳的表情好象不相信,以為我誇大其辭,要不要我今晚證實給妳看?」

「不、不、不,我完全相信你。」她驚惶得既搖頭又搖手,心底卻有些蠢蠢欲動。

「瞧妳緊張成那樣子,簡直像個處女。」他戲谑的說。

「我……我怎么可能還是處女……」她紅著臉嗫嚅地說。

「那是當然,還是我破了妳的處子之身。」他的黑眸大膽地在她身上流連,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我們的第一次,妳真不應該忘,那晚妳在我懷里……」

「呃……你不是要看財報,我不打擾你了。」顏純急步走向房門。她才不要聽他和姐的閨房樂呢。

總算趕走這女人了。沙志帆沉下臉看著她纖弱的背影走出門口。

他曾是如此深愛著這美麗羞怯的小女人,但那份愛早已經消逝無蹤了。

☆☆☆

夜里,顏純難以進人夢鄉,張著眼凝視黑暗中的天花板。

她不習慣睡別人睡過的床,盡管床單洗過,甚至俏毒過,但她總覺得還是有體味,一有這樣的感覺時,跟著就會想象一對男女曾在她身下的床像蛇一樣交纏……

神經病!她瞄罵自己一聲,姐姐和沙志帆是夫妻,做那種事很自然,不然怎么會有姗姗!可是不知為何,心里就是很不舒服。

已經睡不著了,外面又下起雨來,更加無法入睡。經過幾十分钟的輾轉反側,蓦地耳梢傳來聲響,神經馬上連鎖反應,顏純立即坐起身傾聽著。

聲響很輕,房門外似乎有人在摸黑走路。

「誰呀?」她問。

沒有人回答。突然地想起來,可能是小白吧,沙志帆並沒有把牠關在籠子里,而是讓她睡在他房門外。牠大概睡不著,所以才在二樓踱來踱去。

這個想法使她安心不少,接著沒多久便不知不覺的睡去。

那一覺其實也沒多久,顏純就被一個惡夢驚醒,一開始還不明白自己身在何方,約莫過了一兩分钟,她才弄清自己身在何處,以及所有的狀況。

這是沙志帆的家,而她現在是林雙兒。

顏純轉頭看向鬧钟,瞥見床頭櫃上擺著玻璃杯及她的止痛藥。

在她熟睡時,沙志帆進來過!

當他進來俯視她時,是充滿愛意,還是充滿怒意地盯著大家都以為已經葬身悔底卻命大的妻子看?

如果是后者,他是不是曾猶豫著要不要拿枕頭悶死地?

一思及此,顏純打腳底冷寒起來,她趕緊下床,將房門上鎖,然后才梢稍放心的回到床上。以后,不能再這么大意的忘記鎖門,也不能再睡得像死豬一樣,否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突然,一聲尖叫穿透她的腦門,顏純迅速跳下床,扭開門鎖,往姗姗房間奔去。

姗姗的小臉布滿汗水扭曲著,小手在空中飛舞著,拚命尖叫。

她跪在地毯上,抓住姗姗的小手,「姗姗,妳醒醒。醒醒。」

姗姗一睜開眼,立即緊抱顏純的頸部,小小的身軀不住地顫動。

「小寶貝。」顏純輕撫著姗姗的背,「不要怕!媽咪在,妳不會有危險。」

溫嬸這時也進入房間,神情一片焦慮。

「可憐的小東西,又作惡夢了。」溫嬸感慨道。

又?!顏純詫異的問道:「溫嬸,姗姗常作惡夢嗎?」

「是啊,從妳出事的那晚開始,晚上只要下雨,姗姗幾乎都會作惡夢,有時喊著什么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也不懂是什么意思,從沒有人打過她啊。」

這么聽起來,姗姗的惡夢似乎跟「那晚」有關。

「溫嬸,我出事的那晚,妳在哪里?」她開始查證她心中的疑點。

「那晚我不在,我女兒生產。」

也許沙志帆正是趁溫嬸不在時對她姐姐下手,而姗姗目擊了事情的經過。

「小甜甜,妳願不願意告訴媽咪妳夢到什么?」

「妳不該問她。」沙志帆帶著責怪的眼袖走過來。

「為什么我不該問?」

「每個小孩都會作惡夢,而惡夢就只是惡夢而已,沒有什么意義。」

這男人真沒父愛,竟然坐視自己的女兒長期受惡夢的戕害。

「我並不這么認為,在醫院時我也常常被惡夢驚醒,海醫生告訴我很多惡夢是潛意識里的東西,因此我才會問姗姗夢到什么可怕的事,我要知迫她在害怕什么,然后對症下藥,讓她以后不會再作惡夢。」他那么聰明,應該聽得出來她說話的重點不在姗姗的惡夢,而是在她的惡夢。

「我還不曉得妳對解夢有興趣。」他冷嘲地說。

他裝傻!沒關系,接下來她說的話看他如何回答?

「剛聽溫嬸講,姗姗的惡夢是從我墜海的那晚開始有的,你說那晚姗姗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她的眼神牢牢盯住沙志帆。他的表情微微一僵,幾乎看不出來,但她還是注意到了。

「那晚妳出門后一直沒回家,而我也沒告訴姗姗妳出意外的事,她心里一直認為妳不要她了,所以才會作惡夢。」

難怪他能做大老板,他反應既快,解釋又給得合情合理。

「可憐的小孩,我覺得她需要去看心理輔導。」

「既然妳這么覺得,那過幾天我帶她去看兒童心理醫生。」

哼!他根本不會帶姗姗去看兒童心理醫生,只是在敷衍她而已。

「你那么忙,還是我回診時,帶姗姗去看海醫生。」

「海醫生只是個腦科醫師,又不是兒童心理科的,妳帶姗姗給她看干嘛?」

「我是要去問海醫生有沒有認識較好的兒童心理醫生,然后直接帶姗姗去看。」

「我覺得妳對海醫生的信任超過一般病人對醫生……好象妳們是多年的好朋友。」

她僵硬了一下,冷靜的說道:「在醫院時海醫生對我很好,所以我和她已經是朋友了。」他的敏感度很高,以后跟他說話要更加小心。

沙志帆轉頭對溫孀說:「妳回去睡覺吧。」

溫嬸走后,沙志帆對姗姗說:「沒事了,現在躺到床上,乖乖睡覺。」

姗姗憂慮的望了四周一眼。「不要。」

「聽話!」他厲聲說道。

「媽咪跟妳一起睡。」她將姗姗放回床上,隨后躺下,兩人共享一個枕頭。

「這床這么小,妳身體又還沒康復,擠進來睡會很不舒服,妳還是回房唾吧。」

說得那么好聽,他才不是關心她的身體,而是怕她問姗姗有關惡夢的內容。

「我覺得此時我應該陪著她。」

沙志帆不語的看她一會兒,便走了出去,並順手把門帶上。

沒多久姗姗睡著了。顏純用指背輕撫著姗姗仍泛著紅潮的臉蛋,心里感到不忍。

她決定不問姗姗惡夢的事,另外找證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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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15 09:36:2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顏純雙手交叉扶住臂膀窩在沙發里發呆。

住進沙家有五天了,她發現當雙兒跟廢人沒兩樣。不用工作,工作是沙志帆的事;不用做家事,家事是溫嬸的事;不用帶小孩,姗姗是小琴的事,甚至不用自己叠被!

那么雙兒以前是如何打發一天的?難不成是像她現在這樣發呆……

當她正想找人問的時候,溫嬸揣著晚報走了進來。

「溫嬸,我以前在家會做哪些事,或有什么興趣?」

「太太,妳好命,嫁了個好老公,所以什么事都不用做,而妳的興趣就只是每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等先生下班回來。」溫嬸將晚報放在茶兀上。

說沙志帆沒有外遇,她才不相信。姐會如此注重外表,還不是怕輸給外面的女人。「光是擦粉就花去一天的時間?」

「我說的打扮不是化妝,妳很少化妝,除非是陪先生出席宴會。」溫嬸又說,

「妳以前的作思很規律,每天九點起床,晨跑后一杯蔬果汁,中午只吃蘋果,然后陪姗姗唾午覺,醒來后有時是去最佳女主角做臉,有時是去佳姿跳有氧舞蹈,晚飯前回來,准十點上床睡美容覺。」

姐的生活還真無聊。「我好象沒什么朋友,出院五天了,都沒人來探望我。」

原本她還膽心姐的朋友來探望她時,她會不慎露出馬腳,結果白膽心了。

「以前就很少看到妳有什么朋友來家里,只有妳妹妹會來,她有時會在這住幾天……太太,妳要留意妳那個妹妹。」

「媚妮?她怎么了?」她警覺地問。

「慢慢的妳就會發現。」溫嬸壓低聲音,像怕給人偷聽到。

「發現什么?溫嬸妳就講嘛。」她急急追問。

「她……總之,我不喜歡她,不聊了,我要去做晚飯了。」溫嬸轉身往廚房走。

「溫嬸,我想跟妳學做菜。」顏純迅速從沙發上跳起來。其實,她是想再問林媚妮的事。

溫嬸回過頭來,一副欲言又止的,終于還是忍不住的開口:「太太妳變了,以前廚房是妳的禁地,說怕油煙熏老了臉,我在炒菜時,妳連進都不進來一步的。」

「人總是會變的。」顏純攏著溫嬸的手臂走進廚房。

溫嬸要她刨紅蘿卜絲,將用具全拿到她跟前,她卻拿著刨器發愣,于是溫嬸示范給她看。

「手勢要順,刨出來的絲才會細胞,包春卷才好吃哪!」

「好耶,晚上吃春卷!」顏純坐在小板凳上使勁的刨著。

「春卷是先生的宵夜。」溫嬸邊切白菜絲邊說。

說到沙志帆,這幾天很少看到他。顏純停下手上的工作,陷入沉思。他一大早就出門,十一、二點才回來,回來后就鑽進書房里,門口掛上「請勿打擾」的牌子。

公司的事真有那么多、處理不完嗎?他想其實不然,他是不想看到她,不想跟她說話,所以才會早出晚歸,一回到家,他是躲在書房里。

「妳送宵夜去給先生時……他在做什么?」顏純拉回思緒,開口問道。

溫嬸好象看怪物似地看著她,「工作啊,先生好象在談個大投資案,有很多事要做,已經幾個晚上沒睡了。」

「我這幾天都沒看到他,也沒跟他說過話,所以不曉得他的事。」

「太太,雖然妳不記得先生,但你們是夫妻,先生事業做那么大,還不是為了給妳們母女過好日子。」溫嬸以母親教導女兒的語氣說,「妳應該多關心先生一點。」

「我會的啦。」顏純敷衍的說。

「太太,妳和先生就是太年輕,誰也不讓誰,最后才會鬧到分房唾。夫妻嘛,床頭吵床尾合,以前有什么不愉快,反正妳也忘了,太太妳今晚就叫先生回主臥房睡,哪有夫妻不睡在一塊的?」

顏純噘起了嘴唇,「我才不要跟他睡咧。」

「我知道妳不好意思開口,溫嬸教妳一招,晚上妳去書房引誘先生。」

「引誘?!」她驚呼。

「對呀,晚上妳穿上那件性感的粉紅色睡衣,再噴得香香的去書房,我保證先生無心辦公,只想辦事。」

「溫嬸──」顏純感覺到一股熱潮往臉頰上直沖。

「夫妻之間共享魚水之歡,這種事很正常,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可是我的記憶喪失,完全記不得他,在我的心里,他跟陌生人沒兩樣,而要我跟陌生人上床,我做不到。」

「又不是真的陌生人,而是自己的先生,以前都做過好幾次了,有什么做不到的,也許你們做過后,很快妳就會想起過去的事……」溫嬸忽然向她背后喊了聲:「先生!」

顏純吃了一驚,沙志帆什么峙候站在廚房門口的,她和溫嬸竟都沒發現,而她和溫嬸的對話,他聽到多少?

她轉身對他嫣然一笑,「你回來了。」

沙志帆心神一動,故意粗聲道:「嗯,溫嬸我肚子餓了,下碗面給我,我在書房吃。」然后轉身走出廚房。

他的神色看起來好疲憊,眼睛下方因睡眠不足而產生淡淡的黑影……啊!她怎么沒想到!他會那么疲累或許不是因為工作,而是因為跟林媚妮做了那事的關系!

雖然她沒經驗,但也知道男人做那種事后會像睡眠不足的樣子,而那種事不一定非要花晚上做,白天也可以做。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她的心不由地糾結起來,還有一絲莫名的刺痛感。

難怪,他晚上回到家還要開夜車辦公,原來是白天不務正業。

「先生今天回來得真早。」溫嬸朝她擠眉弄眼。「晚上我會和姗姗早早關燈睡覺,那峙,太太妳就去書房當宵夜給先生吃吧。」

「溫嬸!」顏純的雙眸登時睜得老大,像兩顆龍眼似的。

☆☆☆

十點,顏純回到臥房。

從今晚起,她十點就得上床睡美容覺,這樣才符合雙兒的作息。可是才十點,下午又陪姗姗睡午覺,現在一點也不困。

她看看窗外,今晚夜色好美,溜出去散步,應該不會被人發現,溫嬸和姗姗的房間已經熄燈了,而沙志帆在害房辦公,不會到花園去。

她也沒有打開燈,就滑下床來,偏巧,在她要走向門口時,絆到了下午搬來拿衣櫃上層的紙盒卻沒放回餐廳的椅子,而椅子又撞上梳妝台,發出了很大的碰撞聲。

顏純正彎下腰拿起椅子時,門被撞開來了。

「發生了什么事?」沙志帆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了過來,同時也打開燈。

顏純被突來的亮光刺得睜不開眼,用手摀住了眼晴。「沒什么事,只是絆倒了椅子。」

「老天,我正在洗澡,聽到一聲巨響,還以為妳跌倒了──」

顏純放下塢著眼睛的手,這才發現沙志帆頭發上滴著水珠,上身冰滑赤裸:腰間圍著一條白色浴巾。

老天!她吩咐自已要鎮定,絕不能流露出像第一次看到半裸男人的慌張少女樣。「我……我沒事……你可以回去洗澡了。」

「已經洗好了。」他伸手抓了一把額前的落發,露出腋下黑而濃的毛發。

「那……你不去穿衣服,晚上天氣涼,現在又開始流行A型感冒……」她局促地說,內心祈禱著他趕快走。

他截斷她的話,「我身體很強壯,從小沒感冒過。」

「哦……你不辦公了嗎?」

他搖頭,「事情處理好了。」

「既然你事情處理好了,快去睡覺嘛,聽溫嬸說你好多天沒睡了。」

「我的精神還很好,反正妳也還沒睡,我們來聊聊。」他關上了身后的門,向她走了過來。

這時她有點恨起自己沒近視。沒想過男性乳頭竟長這樣,跟女性的不太一樣,他的烏黑挺拔,外緣還有一圈黑不溜丟、鬓曲的細毛,看起來好性感……不,不是性感,是好惡心才對。

她將眼光移開。這是她第一次覺得,倘若自己有豐富一點的男女經驗,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手是無措了。

啊!她可以把這里想成是海灘,把沙志帆想成是穿泳褲的泳客,把他的乳頭想成是葡萄干……哎呀,她以后再也不吃加州葡萄干了……

沙志帆大刺刺地坐到床上,「過來坐,我又不會咬妳。」

她不得不依言坐到床上。沙志帆半裸的身軀隱隱飄來清新的沐浴乳味道。

「最近忙昏頭了,都忘了問妳的瘀傷,現在應該好多了吧?」

顏純擔心講她好了,沙志帆會進一步要求她履行夫妻義務。「還沒好,瘀青也還沒消。」

「我知道怎么讓瘀背俏除。我讀高中時打橄榄球,身上常撞得島青瘀血。」

沙志帆走出臥房,過了一會兒又走回來,手上拿著一瓶藥酒,對她揚了揚,說道:「衣服拉起來,我用藥酒幫妳揉梁。」

她露出了驚駭的神色,「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來。」

「我們是夫妻,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何況我看過的不只妳的胸部而已。」他的眼睛在她身上流連。

顏純知道自己身上穿的是衣櫥里最保守的睡衣,可是沙志帆的目光太火熱、太直接了,好象此刻她穿的是溫嬸所說的那件透明性感睡衣。

她猝然緊抓著睡衣的領口,「我……我現在胸部很小,身上又有很多傷痕,很丑,不想讓你看到。」

他的嘴角嘲弄地一扯,「瞧妳那樣子,好象我要強暴妳似的。」他將藥酒放在地上,「好心要幫妳擦,妳不要就算了。」

她輕輕吁了一口氣。好險哪!差點就被吃豆腐。不過警報還沒解除,他似乎沒有出去的意思,而身后又是寬大的雙人床,實在很沒安全感。

「我突然覺得好困,想睡覺了,你也回房唾吧。」

「干嘛這么急著趕我走?」他緩慢地說:「妳不是很想恢復記憶,我現在就是來幫助妳恢復記憶的。」

「那你告訴我,我們是怎么認識的?還有你是怎么追上我的?」

「我打算跳過這一部分,我聽到妳和溫嬸的談話了,我覺得溫嬸的提議滿好的,不妨試一試。」

就算他不愛她了,但她總是他的妻子,還是可以和她上床,解決生理需要。而令他意外的是,他是真的想要眼前的她。失憶后的她讓他早已冷絕的心再度興起漣漪,燃起比以前更加狂野的欲望。

顏純一陣心慌,「我的傷還沒好……」

「在妳身體完全康復以前,我是不會上妳的床,不過妳嘴巴又沒受傷……」他

沙啞的說,舔舔嘴唇。「在妳腦海的拼圖里,有我吻妳的圖片嗎?」

她情不自禁地看著他的唇,一雙天生適合接吻的唇瓣。

「對不起……沒有……」這是實話,他又沒吻過她。

「沒有也沒關系,讓我來喚醒妳的記憶。」

沙志帆用雙手捧住她的臉蛋,顏純的心在她薄薄的睡衣下怦怦亂跳。

好一會,他只是注視著他所捧住的這張清麗容顏。她那黑白分明的純淨眼眸里,閃耀著驚慌,而她那誘人的朱唇微微顫抖,顯得既羞澀又挑逗。

「我覺得時光好象倒回我第一次吻妳的時候……但我很清楚這絕不是妳的初吻……」

顏純一閃神,在心里直喊糟。完了、完了,她的初吻即將不保!

當她回神時,看見沙志帆的臉像廣告招牌般大,嚇得她頗往后傾想躲開他的臉,可是他的雙手又把她的頭拉回,然后攫住她柔滑如絲緞的雙唇。

他的唇摩挲著,強迫她開啟唇瓣,然后他的舌尖探入她口中,纏繞、逗弄著她的舌。

她從沒被人這么吻過,只覺得自己像是一塊奶油,在他的吻中一吋吋融化……

他搓揉起她的乳房,她隨即感受到乳頭變硬挺立。

「雙兒……」他的聲音和和他的手一樣溫柔。

但這一聲雙兒,使她完全情醒。她用盡全身力量推開他,起身離開床。

「我……我想睡覺了……請你離開……」她低下目光,赫然瞧到了他浴巾中央的隆起。

天……天……天哪!他不是對姐夫去性趣了嗎?

還是說因為他太久沒那個了,所以此時任何一個女人都好……可是他不是有跟林媚妮那個……這男人的性欲真強!

他氣息不穩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嘎聲說道:「記得擦藥酒,身體才會快好。」旋即大步走出房間。

顏純看了牆壁一眼,油畫里的姐姐像在瞪著她一般,似乎對剛才這里所發生的事非常不高興。

姐姐,妳不要瞪我嘛,又不是我要他親我,是他自已要親我的,而我現在是妳,所以不能拒絕他……顏純在心里委屈的喃道。

☆☆☆

第二天早上,顏純七點多醒來時,就再也睡不著了,但她卻沒有起床的意思,因為她要等到沙志帆出門上班后才下床。由于昨晚的事,她不好意思見到沙志帆,至少不要在今天早上見到。

昨晚沙志帆走后,她想了許多事,也揣測了不少狀況,最后的結論是──她必須快點找出沙志帆謀殺姐姐的證據,不然她失去的將不只是初吻而已,下一個恐怕是初夜。

顏純在床上賴到十點寸下床,盥洗過后,她挑了件薄荷綠居家服穿上,然后下樓吃早餐,經過書房時,聽到沙志帆粗暴的聲調。

「對!我不歡迎妳來!」

他怎么還在家?顏純有些詫異與莫名的心慌。

隨即鎮定好紊亂的心神后,她才走進廚房,給自己倒了杯牛奶,並從桌上的面包袋里拿了片白吐司。

「今天怎么這么晚起來?」溫嬸提著菜籃走了進來。

「昨晚看小說看太晚了。」她邊吃吐司邊說。

「是嗎?」溫嬸眼底飄出一抹暧昧。「我知道昨晚先生去妳房間,這才是妳晚起的原因吧?」

「他是有來過,但沒發生妳想的那事。」

「我想的是什么事?」說罷,溫嬸嘿嘿連笑幾聲。

她臉紅的白了她一眼,「討厭,先生吃過早餐了嗎?」

「先生早就起床了,早餐恐怕已經消化了。」溫嬸說完便開始性起家務。

顏純走出廚房。通常這個時間,大家都有事做,溫嬸要洗衣服、打掃居家環境,小琴則帶姗姗學芭蕾舞去了,只有她,無所事事。

她去溜狗好了。顏純解開小白的狗煉,帶小白到中庭花園散步。

陽光刺眼得讓人眼花,她挨到樹蔭下,看著小白在綠茵間奔跑。

「雙兒!」

顏純偏過頭去。西裝筆挺的沙志帆雙手插在口袋里大步走向她,他看來是如此帥氣,她的心忽然一顫,連帶笑容都顯得局促、不自然,「今天不用上班?」

「吃過午飯后去。」

「哦。」她盡可能表現出輕松的樣子。昨晚的事,雖然早知是不可避免的,但,心情還是動蕩得厲害,畢竟那是她的初吻嘛。

「待會關警官會來問妳一些事情。」

「她問我的時候,你會在嗎?」

「不會,她只想和妳一個人談。」他沉吟了下,有些遲疑地問道:「這幾天妳有想起什么嗎?」

「我想起和你之問的一點點事,我曾是你公司的總機小姐,我們是在公司員工餐廳邂逅的對不對?」這是王令杰提供的情報。

「對,除此之外,妳還想起什么?任何浮光掠影都要告訴我。」

「是有一些影像,但我不確定它有沒有意義……」

「什么樣的影像?」他問道。

「我看到我恨沮喪,邊跑邊哭。」溫嬸說姐和沙志帆常有爭執,她想這么說應該不會有錯。「志帆,關警官的話一直困擾著我……」

沙志帆截斷顏純的話,「我不是告訴過妳很多次了,那晚什么事也沒有,只是天雨路滑才會讓妳連人帶車的掉到悔里。」聲音里有著壓抑的怒氣。

「你只是不願意上告訴找我,對嗎?」

「我不願告訴妳什么?」他的聲音像炸開的流彈,「妳到底在懷疑我什么?」

「我……我一直在想為什么我不認識你?好的方面地想,壞的方面也想,想得我頭好痛……」她適時地發揮演技,美麗的大眼晴中淚光婆娑,「而你應該是最清楚的人,不是嗎?」

他無奈地喚口氣,黑眸直瞅著她。「我們曾吵過幾次架,妳也知道吵架沒好話,難免傷到妳的心,我想這就是妳會忘記我的原因。」

「我們為了什么而吵?」

「我事業忙,常要加班、應酬或出差,不是很晚回家,就是沒回家,而妳一口咬定我外面有女人。」

這說辭倒和溫嬸的吻合。「做妻子都是很敏感的。」

「妳敏感過頭了,我並沒有外遇。」

溫嬸也是這么說,而她該相信嗎?顏純感到困惑了。

在她傷腦筋之際,有車子開進房子前面車道的聲音博來。

「關警官來了。」沙志帆說。

☆☆☆

關彤一見到顏純便間:「妳跟沙志帆相處得如何?」

「我並沒有和他『睡覺』。」顏純語出驚人。

「我又沒問妳這個。」

「少來了!」她斜睨著關彬,「我還不知道妳關心的只有這個嗎?」

「不是關心,是擔心,小紅帽住在大野狼家,妳說我能不膽心嗎?」

「放心,我不會被人野狼吃掉……」忽然想到昨晚已被狼吻……她心虛地改變話題,「關姐,我還不能確定沙志帆有沒有謀害我姐姐。」關彤一定會罵她辦事不力的。

果然被她料中。

「搞什么呀妳!」關彤雙手扠腰,「妳以林雙兒的身分住進沙家七、八天了,卻連這點都還不能確定,請問妳在沙家這么多天到底做了些什么?」

「沒事做,大部分時間都在陪姗姗玩。」

「小姐,妳怎么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關彤一副快昏倒的表情,「妳要知道妳多留在沙家一天,對妳越不利,曝光的機率越高。」

「我也知道,可是沙志帆最近忙得不得了,每天早出晚歸,有時連見他一面都難,更別說從他嘴里挖出什么|!」

「妳要找機會接近他啊。」

「接近他的機會只有一個,除非晚上跟他睡在同一張床上。」

「很多女間諜就是在床第之間取得情報的。」

「關姐!」顏純不信地杏眼圓睜,「妳該不會是在暗示我利用身體查案吧?」

「我只是說說而已,誰不知道妳是貞節烈女,唉,我看妳是查不出妳姐姐的死因,還是恢復顏純的身分算了。」

她嘟起嘴嗔道:「對我有點信心嘛。」

「信心指數不高。」關彤像想到了什么,一臉嚴肅地道:「警局在妳姐姐車子的置物箱里發現膠囊殼,由于泡水太久,所以無法化驗出那是什么藥的膠囊。」

「那不是藥,而是吃了能消除皮膚黑色素的美容聖品蜂膠,我姐姐長期搬用。」

「妳姐很愛漂亮。」

「沒辦法,老公英俊又多金,怕被搶走。」

「妳姐對自己真沒信心,我老公也英俊多金,但我從來不膽心他會出軌。」關彤回到主題,「那晚的事妳可有什么眉目?」

「我三不五時就提那晚煩沙志帆,但他堅稱那晚什么事也沒發生,叫我要相信警方的報告。」

「他的狐狸尾巴藏得還真好,妳套過那個胖管家沒?」

「妳說溫嬸啊,她對沙志帆可是贊不絕口,倒是我姐姐,在她口中是那種很神經質、每天都要老公陪的小女人。」

「這樣啊,難道真是妳姐姐運氣不好……還有沒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嗯……我來沙家的第一天晚上姗姗作惡夢,溫嬸歎氣的說姗姗的惡夢是從姐姐墜海那晚開怡有的,于是我就問姗姗夢到什么,可是那時沙志帆剛好進來,他下准我問,他只說每個小孩都會作惡夢。」

「姗姗作什么惡夢?」

「不知道,我沒問。」

「妳怎么那么老實!他不准妳問妳就不問,不會趁他不在時間啊。」關彤激動時,連瞳孔里都要噴出火焰似的。

「我不是因為沙志帆不准,而是怕對姗姗不好,所以沒問。妳把這件事告訴海滟,看她有沒有認識兒童心理專家,回診時我會帶姗姗去醫院。」

「好。」關彬看了下手表,「我也該滾了,最后給妳個忠告,我是粉情楚男人的本性,妳千萬不要讓沙志帆嘗到一丁點甜頭,不然,男人啊都是會得寸進尺的。」

慘了,關彤怎么不早來,不早告訴她,這樣她昨晚就不會讓沙志帆吻她了。顏純不安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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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15 09:36:4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燠熱的午后,顏純站在游泳池旁,手里拎著大條浴巾。她穿著南方四賤客了恤和熱褲,瘦細的腳上則是一雙白色涼鞋。本來她打算戴上草帽,但最后決定格頭發編成一條辮子,看起來涼爽一點。

「媽咪,妳也下來游泳──」姗姗抱著游泳圈游向她。

「媽咪不會游泳。」她微笑地說。

這時,沙志帆朝泳池這邊走來。喲,這人吃錯藥了,怎么還沒去公司上班?

「小琴,帶姗姗進屋去。」他命令地說。

姗姗一臉苦瓜樣,顏純看不過去,「她玩得正開心──」

「妳這媽媽不及格,太陽那么毒,我是怕她中暑了。」

一聽他這么說,她突然對沙志帆有了新的看法,他這個人不是不通人情,只是不擅表達,他是好意沒錯,但表現出來的往往讓人覺得是惡意。

當她和小琴、姗姗一起走回主屋峙,沙志帆在她們背后喊道:「雙兒,幫我拿罐啤酒和毛巾來。」

好象她是他的奴婢。顏純噘噘嘴,大概做老板的人都喜歡使喚人吧。

不一會,當她回來時,他人已跳進泳池里,岸邊散著他的鞋襪、襯衫,甚至內褲!

媽呀!他裸泳!顏純登時退后好幾步,將紅臉朝向氣派的房子。

來回幾圈后,沙志帆倚在池邊歇息呼喘,「我要毛巾!」

「接住!」顏純將藍色浴巾去給沙志帆。

他撐起身體出泳池時。她連忙轉過身,身后傳來他調侃的笑聲,「不看是妳的損失喔。」

那她情願損夫,顏純在心里嘀咕著。變態、暴露汪、色情狂……

「可以轉過來了,我不是裸體。」

她怕他騙她,所以先用眼角余光掃瞄他結實的腿肚,然后往上移一吋,見到毛巾角才轉過身,「你的啤酒。」

沙志帆伸手接過去,猶有水分的手指碰觸了顏純的手。

不知誰的手沒抓牢,啤酒罐掉到地上,滾到沙志帆的腳邊。

他彎下腰欲撿起那罐啤酒,不料本來系得好端端的浴巾如泰山崩落,接著春光乍現。

「啊!」顏純先是驚聲尖叫:繼而趕緊轉過身去。完了,明天會長針眼……

「妳看到了!」見她如此驚慌失措,他興起了捉弄她的念頭。

「沒有!我什么也沒看到。」她矢口否認,臉頰飛上兩抹暈紅。「拜托你把毛巾系緊一點!」

「既然妳看到了我的裸體,那我也要看妳的,這樣才合乎公平原則。」

「不可以!」顏純猝然轉身,瞪著沙志帆。他的表情有幾分促狹的笑意,她@@i垣才知道自己被他戲弄了。

「拜托,妳身上哪里有顆性感的小黑痣,我比妳還清楚。」

言下之意,姐的黑痣是長在他才看得見的地方,那不是在背后,就是在……顏純的臉更加绯紅了。看他的表情那么淫蕩,大概是后者。

「想起來我是怎么知道的,嗯?」他挑了挑眉,那模樣看起來邪惡透了!

她緊張地舔舔嘴唇,不知道這個動作等于是個邀請。

「妳誘惑我喔……」

「你亂講!我才沒有……」她大聲抗議著,然而他已經俯下身來,雙手插進她的發間,以一個法式深吻封住她底下要說的話。

當他徐徐地撫摸著她的乳房時,她突然覺得乳蕾硬了起來,並且腹部一陣顫動。顏純被自己的反應嚇著了,她的身體對他的碰觸為什么會這么有反應?

在她思考情楚以前,他的手開始摩挲她短褲的褲檔。

「不!」她突然大叫,硬是將他的手拉開。關彤果然了解男人,現在吻已經滿足不了沙志帆了,他想要的更多。

住后,她必須得集中起自己所有的力量和意志,來對抗他的誘情挑逗。

「我們去妳房間……」他喘息不已地說,以為她只是不好意思在戶外親熱。

她正要拒絕時,大門的門鈴響起。

「媽的!」他咒罵一聲后又低下頭,她卻把頭轉開,他的嘴唇摩擦到她臉頰。

「你不去開門,看看是誰來了?」應該是來找他的吧。

「溫嬸會開。」他锲而不舍的想一親芳澤。

「快放開我啦,我還要去換衣服,而你也該准備去上班了。」她的衣服不換不行,胸部的部位不僅皺皺的,還濕濕的,三歲孩童看了也知道他們剛剛在做什么。

他不情願地放開她,「如果沒有電鈴就好了。」

「你不要誤會了,就算電鈴沒響,也不會有什么。」

「是嗎?」他不以為然地挑眉。如果電鈴沒響,他自認可以在此時此地要了她,只要他绉續親吻她,她絕對無法抗拒他的。

「是、的。」她咬字清楚地說,然后轉身便跑。

還沒跑進屋里,就看到林媚妮推開落地門,往她這邊走來。

「媚妮,怎么不先打電話就跑來了?」

「給妳個驚喜啊,姐,我可以在這住幾天嗎?」林媚妮在惕光下微笑得像只貓,但當她的視線落在顏純的胸部時,唇邊的笑意消失了。

「可以啊,歡迎。」顏純笑說。踏破鐵鞋無覓處,她正好順便觀察她和沙志帆之間,有沒有王令杰所說的奸情!

「謝謝,姐妳最好了。」林媚妮故作快樂地擁抱顏純。

☆☆☆

沖完冷水澡后,沙志帆腰部圍條浴巾扭開浴室的門。

門一打開,沙志帆就蹙起眉頭。林媚妮躺在他床上,裸露在薄被外的肩,使他一看便知被子底下的她一絲不掛。

「嗨。」她說,聲音比瑪麗蓮夢露還性感。

「妳在這里做什么?」他緊繃著臉。

「睡午覺。」她挑情的煽就睫毛。

「起來。」他拾起地上的衣服丟給她,冷冷的說:「穿上衣服,回妳房間睡去。」

「好嘛,干嘛那么凶……」林媚妮掀開被單,展現出她那讓男人垂涎三尺的胴體,傲人的乳房,勻稱的黑色三角地帶。

她緩緩坐起,屈起膝蓋,將她的私處暴露。

「你知道嗎?我每天晚上都在想你……想你這樣摸我……」她邊說,雙手邊揉捏著自己圓潤白茁的乳房。

「還有這樣……」她的右手探向自己的秘密花園,並以兩根手指撥開花瓣,搓揉起小小硬挺的陰核,濃稠的***不斷地滲出。

沙志帆面無表情地瞪著她。這女人真是淫蕩,誰娶到她就准備戴綠帽。

「啊,啊……」林媚妮星眸半閉,嘴唇微啟,好象很銷魂的樣子。

「噢……我要你從后面來……」她改趴在床上,像母狗一樣翹高渾圓的臀部。

她等了老半天,身后卻沒有半點動靜。「你還在看什么?快操我啊!」她不帆地搖動著屁股。

「我沒性趣。」

「你是怕姐姐撞見嗎?她在睡午覺。」

她不假裝午睡,又怎么能知道林媚妮是花癡、性饑渴呢?顏純耳朵壓在門板上偷聽,心里卻因沙志帆的回答而竊喜不已。

「妳是耳聾了螞?我對妳沒性趣!妳還不快穿好衣服,給我滾出去!」

「我、不、穿。」林媚妮從枕頭后,拿出一個伎制的粉紅色人造陰莖。「我都是把這個幻想成你,練習口交……」她伸出舌頭舔舔它,將它頂端的部升放進她鮮紅的嘴里吸吮。

「你想不想取代它啊?」她對他挑逗地眨眨眼,然后抓著假***的根部,塞進她充血變大的花心里,不停地進進出出。

林媚妮的腹部如浪潮般起伏著,眼抑乞求著沙志帆的進入。

沙志帆惱怒地詛咒一聲。「媽的!妳要自慰,回去妳房間,不要弄髒我的床單。」他走向床邊,准備將林媚妮拉起來丟出去,不料,林媚妮卻伸手扯掉他身上的浴巾。

她閃著像貓般的眼睛,促狹地掃視著他下體。「你還敢說你不想要──」

「男人是見覺性動物,我看花花公子他會有反應,但並不表示我想做那件事。」

「這么大的寶貝,不用可惜。」

「妳那么想的話,回妳房間好好使用假***。」他不屑地嘲諷道。

她微愠地噘起嘴唇,「你的話好差勁。」

「限妳在一分钟內穿好衣服,不然我會讓妳光著屁股走出去。」他威脅她說。

「我不在乎裸奔。」她靠近沙志帆,一手探向他兩腿間。「我知道你很久沒做愛了,我可以讓你很快樂……」

他捉住林嵋妮的手腕,用力一甩,她整個人從床上跌趴到地板上。

「我希望在我下班回家時,妳已經走了。」他冷峻地說,看也不看她一眼的開始穿衣服。

林媚妮哀怨地看著他,「你為什么對我這么殘忍,我並不是在跟你玩游戲。我知道你覺得我恨下賤,厚臉皮的死纏著你,但是我愛你!真的!求求你愛我好不好?」

「我永遠不會愛妳。」他漠然地拋下這旬話,即開門走出去,並沒有注意到躲在大花瓶后的顏純。

☆☆☆

送姗姗上床睡覺后,顏純回到主臥室,打開床頭燈,然后走進浴室,扭開按摩浴缸的水龍頭,灑入泡沫杳精后,出來拿干淨的內褲和睡衣。

她再度返回浴室,反鎖在內。雖然主臥室的門已鎖起來了,但她還是覺得沒有安全感。褪去衣服后,她緩緩躺下,讓背部靠著有孤度的浴缸斜坡,享受水流的沖刷。

下午偷聽沙志帆與林媚妮的對話后,她覺得沙志帆清白無辜的想法越來越強。

首先,王令杰說沙志帆因為跟林媚妮有一腿,不想付給姐姐膽養費而謀害姐姐,這說法在下午林媚妮誘惑沙志帆不成而被排除了。

啊!她現在想起來了,難怪溫嬸要她注意林媚妮,溫嬸早就看出林媚妮心懷不軌,想搶她姐姐的丈夫。

那女人真是沒道德、沒水准兼不衛生!

現在只剩下那晚的事,等帶姗姗去見海灘后,大概就可以宣布破案了。

泡完澡起身,她穿上睡衣,走出浴室,往床上一躺,猛然發現床上已有人在,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她從床上彈了起來,還來不及大叫即被摀住嘴巴。

「噓!不要叫,是我!」

她抬手揮掉對方的手,調亮床頭燈,臉上仍是一副見了鬼的驚恐表情。「你走錨房間了。」

「我知道這是妳的房間。」沙志帆撐起他光裸的上半身。

「這么晚了,你到我房間做什么?」

「妳看不出來嗎?」他好笑又意有所指地說,「我是來睡覺的。」

「你要睡覺回你自己房間睡!」聽見他的回答,她的心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雙兒,妳妹妹住這的幾天,我們必須同房。」

「我不懂,我妹妹來,為什么我們就要同唾一間?家里又不是房間不夠。」

「妳睡午覺的峙候,妳妹妹來我房間色誘我,所以我決定這幾天睡妳這。」

她佯裝不信地張大嘴,「媚妮她……」這表情要是給關彤看到,肯定又是一百分。

「這不是第一次了,她以前她做過。」

「她怎么這么不知羞恥……其實你只要把門鎖起就好了,不必來跟我睡。」

她怎么能讓他登堂入室,要知道,和男人同睡在一張床上,可是女人失身的十大原因之一。

他戲谑地揚起眉毛,「妳不要那么怕跟我睡好不好?好象我會強暴妳似的。」

「我沒有那樣想。」她不安地垂下目光。

「妳有。」他從鼻子里發出哼聲,說道:「放心,我不會強迫妳,除非妳心甘情願。」

他這樣講,她就放心了,因為永遠他不會有那個除非。

「對了,你是怎么進來的?我記得我有鎖門。」

「我有所有房間的鑰匙。」

她伸出手,「把我房間的鑰匙給我。」

「明天再給妳。」他掀起被單一角,「好了,快來睡覺了。」

「啊!」她連忙用手遮住跟睛,「你沒穿褲子!」

沙志帆看到她的舉動,不禁微微皺起眉。「我習慣裸睡。」

「你把褲子穿上,我不想看到熱狗。」

「妳看清楚沒?什么熱狗,我這是大亨堡!」他驕傲地說。

「我管它是什么,你快穿上褲子啦。」

「妳到底是不是我老婆?連這都不敢看……」他嘀咕著,一面穿上四角內褲。

「我是你喪失記憶的老婆。」她機靈地回道。

「妳不只記憶喪失……」他仔細的、專注的望著她,從頭到腳,而后,他堅定的說:「還變了。」

她心一震,「我現在是比較瘦……」

「我指的不是這個,而是妳這個人,妳給我的感覺和以前不太一樣。」要不是她斷斷續續說出一些雙兒的事,他會以為眼前的這個女人,只是個長得很像雙兒的女人,而且還是個能撥動他心弦的女人。

「也許是你以前根本不了解我吧。」顏純心驚地說道。

「或許吧。」他聳聳肩,坐到床上,「睡覺了。」

她戰戰兢兢地在他身邊躺下,並伸手關燈。

「晚安。」說完,她側身背對著他。

「睡過來點,我看妳都要掉到床底下了。」

「不會啦,我不會掉到床底下的。」

「妳用用大腦好不好?我如果真想對妳怎么樣,妳睡得再遠他阻止不了我。」

他說的他對。她稍微挪了下身體,但仍是側身背對著他。

躺在床上,顏純才發覺自已有多困盹,但她極力抗拒睡意。她要等他睡著后才睡,不然要是他有什么侵犯舉就,不就被他占盡便宜了。

突然,他的手環抱著她的腰,整個身子他移近相貼。

果然不出她所料,霎時顏純身上的每一根未梢神經,全都察覺到了這個接觸,使她全身都警覺了起來。

他的臉靠在她的頭側,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和聲息,那股熱氣和下半身的灼熱,像兩團火燒炙著她的身心,令她不由地心跳急促了起來。

「你這樣我不好睡。」她慌亂且掙扎地推開他的手,想藉此甩悼他所帶給她的悸動。

「我就是看妳睡不著才這樣,妳以前喜歡我這樣抱著妳入睡,說很有安全感。」

這樣的摟抱一點也不安全!

「我肚子突然好痛,可能吃壞肚子了。」她猝然跳下床,沖進浴室。

他一定會覺得奇怪,可是她顧不了那么多了,再那樣摟抱下去,她可能會因心跳過快而猝死。

顏純端坐在馬桶上翻看雜志,一本雜志仔綁拜讀完后,聽到門外傳來打鼾的聲音,她才走出浴室。

顏純站在床邊凝視著沙志帆。他的眼睛緊閉,嘴唇微微地分開,健美的胸膛緩慢而有規律的起伏著。她替他拉上被子,以免冷氣讓他著涼了。

接下來的幾個晚上該怎么辦?他一定會誘惑她的。

而令她困擾又不安的是,在她內心的某個角落,似乎有點期待它的發生……

☆☆☆

陽光由窗戶流瀉進來,沙志帆轉醒過來,他看著躺在他身邊的她。

熟睡中的她看起來是那么純真、那么美麗,像童話中的睡美人,等待王子吻醒。

他想起了蜜月時他就像王子每天早晨將她吻醒,然后兩人以做愛作為一天的開始……那時的一切是多么美好……

然而,王子與公主的童話隨著他錢越賺越多,忙于工作而破碎了……

他真沒想到她會做出那樣的事來,她不像是會紅杏出牆的女人……或許,就如她昨晚所說的──他以前根本就不了解她。

老實說,現在他還是不了解她,盡管她背叛過他,但他還是不覺得她像那種女人。

他中她的毒真是太深了!

深到這一星期以來,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她。前幾天他去辦公室,一坐下來就開始隨手塗鴉。他想完全投入思考在生意上的事情,然而不一會兒,便發現他心不在焉的畫下了兩個人──一個強壯的男人,一個纖細的女人。

那女人站在一張有四根帳桿臥床的一根柱子旁,而那男人,一只手放在女人的私處,另一只手則在她的乳房上。他發覺到那個纖細的女人有一些像他的妻子。

他想要她。沙志帆願意承認這點,因為這個欲念太強了,遠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強烈。

這是難免的,他告訴自己,因為他太久沒跟女人做那檔子事了。

然而,這只是性,非關愛。他認為只要跟她做過后,他就不會再那么渴望她,時時刻刻帖念著她。

「不……」一聲細微的叫聲打斷了沙志帆的冥想。

她怎么了?眉頭緊鎖,睫毛微微顫動,好象被困在夢魇之中。

「雙兒,妳醒醒。」他推搖她的肩。

「姐!」顏純猛地醒過來,臉上全是汗水。

姐?她只有妹妹,沒有姐姐,可能是他聽錯了,那音是二聲杰啰,突然閃過這種念頭的時候,一個男人的身影在沙志帆的腦海模糊浮現。

她夢到她那個初戀情人……沙志帆立即感到怒火中燒。

「我又作了那個惡夢……」她喃喃地說,像在自言自語。那個惡夢怎么又來了?

「是什么樣的怪物在夢中追妳?」他略帶嘲風地問道。

她沒聽出他自嘲諷,呆然地道:「不是怪物,是鲨魚,我在海里面,牠把我的腿咬走了。」

「沒事,妳看清楚,妳現在在床上,不是海里。」聽見她的回答,他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下來。

她看看他,忽然說道:「我想去我出事的地方……」

一聽這話,沙志帆變了臉色,「妳去那里做什么?」

「看能不能想起為什么掉到海里?」

「妳的精神狀況是否能承受那個記憶,還是先問過海醫生再說。」

「可是你也看到了,我會作惡夢……」

他不耐地打斷她,有點要發火的味道。「別跟我可是,我說怎樣就怎樣!」

「你好專制!」

「妳嫁的就是這樣的一個老公,我要去上班了。」他滑下床,推開浴室的門。

不久,淋浴的水聲響起。

顏純坐在床上發呆。他這么激烈地反對她去那里,可見他心里有鬼。

啊!又作那個惡夢,是不是姐姐托夢告訴她──她昨晚是睡在凶手旁邊?

是她想的這樣嗎?顏純覺得矛盾不已,昨天她才覺得沙志帆不是凶手的。

沒想到事情又回到了原點,她依然不知道沙志帆是不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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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林媚妮走進飯廳,看見沙志帆和顏純沉默地吃著西式早餐。

「姐姐、姐夫,早。」林媚妮坐下,驚訝地問著顏純:「妳怎么不吃鲔魚三明冶?」

「我不喜歡鲔魚的味道。」她不假思索地說。

林媚妮目不轉睛地住視她,像是要看穿她臉皮下有什么似的。

「妳怎么這樣看我?」顏純不解的問。

「妳是誰?妳冒充我姐姐有什么目的?」

顏純臉色倏地變自,「媚妮!妳在胡說什么?」

「我沒胡說,我姐姐不會不敢吃鲔再三明治,別告訴我妳的舌頭也失去記憶了。」

沙志帆坐在一旁表情沉擬地看著顏純。他也發現她有很多習慣和雙兒不一樣,不過他並不以為意。

她努力保持鎮定,「我確定我是你的妻子,林雙兒。」

「姐夫,你看情楚這個女人,她是冒牌貨。她是長得很像雙兒,也知道雙兒的幾件事,但只要花點工夫,搜集資料,誰都能知道那幾件事。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可以問她你們之間的小秘密啊。」

「妳忘了,她的頭部受了重傷,失去大部分的記憶。」沙志帆說迫。

「好借口。」林媚妮冷嗤一聲。

「對她而言,那不是借口,妳只是不希望看到她還活著。」林媚妮的那點心思,他還會不明白嗎?

「我沒有!」林媚妮的臉色瞬間變得非常難看,「我只是不認為她沒死。」

顏純直直地看著林媚妮。「妳告訴我理由,為什么我應該非死于那場意外不可?」

「因為那里是太平洋,而我姐姐不會游泳。」

「我不是自己游到岸上,而是被救起。」她立即反駁道。

「會游泳的人都知道,不會游泳的人墜海很快就會溺斃,何況那晚風浪很大。」

「妳怎么知道那晚風浪很大?妳在場?」現在她認為林媚妮的嫌疑比沙志帆還大,因為她有動機,她想得到沙志帆。

「風浪大是警方說的,警方還說妳生還的機會很渺茫。」

「我想我是命不該絕。」她聳聳肩,一話帶過。

「哼,姐夫,我說的不是沒可能,大家不是都說在這個世界上,不知某處有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嗎?何況這年頭整型手術如此發達,就算長得不像也可以經由整型來改造。」林媚妮又繼續說:「姐夫,你沒發現嗎?她其實跟雙兒有點不一樣……」

「是有一點。」沙志帆承認道:「那是由于她差點死掉的綠故,人在經歷那樣的事,不要說外貌,個性也會變。」這是海醫生特別跟他說的。

「我很想證明我就是林雙兒,但我無法強迫自己恢復記憶。」顏純說。

「我建議妳和姗姗做一次DNA檢驗。」林媚妮提議道。

「好啊。」她才不怕,粉紅聯盟會幫她作假。「如果那能解決妳的疑慮的話。」

「我不得不說妳很狡猾。」媚妮將目光移向沙志帆。「我們都知道雙兒墜海前幾天顯得非常困擾……」

顏純立刻接口問道:「我在煩惱什么?」她嗅到破案的曙光了!

「妳接到騷擾電話……」

「妳講那做什么!」沙志帆沉聲阻止林媚妮說下去。「妳姐姐吃的苦還不夠多嗎?」

「姐夫,我和你一樣希望姐姐能回來,但我不希望你被騙……」

「她已經回來了,」他揚眉凝視著顏純,語帶含義的道:「我驗明正身過了。」

他分明在破壞她的名節嘛,她什么時候跟他做過那事……他這么說,是不是在暗示她,他打算這么做……想到這,顏純立刻羞得紅云滿布,不禁低下了頭。

當然,他門都沒看見林媚妮陰森的妒恨愈色。

☆☆☆

接近黃昏時,沙志帆突然打電話回來,要她在最短的時間內把自己弄得美美的,他很快就到家來載她去參加晚宴。

在溫嬸的細心妝扮下,她快認不出自己-。

一襲黑絲絨貼身禮服,清楚地勾勒出她玲珑的曲線。頸上一圈璀璨奪目的水鑽項鏈,像星子將她園繞。頭發一絲不亂的在頸后縮成一個髻,讓她整個人散發著端莊而娴雅的氣質,極為得體的展現了一個企業家大人的形象。

唯一美中不是的是領口低了點。

顏純皺起眉頭盯著鏡中的自己。「還好我還有時間換別的禮服。」

「千萬別這樣做。」溫嬸極力勸阻,「妳穿起這件禮服來美呆了,簡直美若天仙。」

「可是胸部都快露出來一半了。」她不自在地拉高領口。

「這樣先生才看得到我功不可沒。」溫嬸笑說。她把太太的胸部變大了,而她的魔法就是每餐遍太太吃木瓜炖排骨。

「還說咧,我現在看到木瓜樹就想嘔吐。」

「妳不感激我,怎么反倒怪起我來了?自古以來,男人都喜歡大胸部的女人,所以以前的女人在胸前綁水袋,現在是去隆乳。」

「我才不會為了男人而去裝硅膠咧。」她吐了吐舌頭。

突然,她從鏡中看到一個身影走進房間。

他看起來英俊極了。雪白的襯衫,高雅的背心,黑條紋的西裝褲包覆著他肌肉強壯的大腿,強調出他男性的完美曲線。顏純毫不懷疑,光是他的大腿就是以讓無數的女人為之傾倒。

事寶上,她心中的小鹿已經撞成一團了,這應該和他看見她的眼神有關──那眼神饑渴的令她全身紛紛起了雞皮疙瘩。

溫嬸識相的退出房間,還把門輕輕掩上。

兩人動也不動地盯著對方,周遭的空氣突然變得很濃重,彷佛充滿了電。

顏純受不了的清清喉嚨,「我這樣可以嗎?不會丟你的臉吧?」

他走到她身后,他的肩膀高過她的頭,目光火熱地直盯著她瞧。

當他的手觸碰到她的頭發時,顏純微喘了下。他將發夾一根根地從她發間取下,使她的頭發流瀉到她肩上、背上。

「我比較喜歡妳的頭發披在肩上的樣子,妳覺得呢?」他的兩只手按在她肩上。

她覺得他的手好大,而且帶著熱度,好似快灼傷她了。「你喜歡就好。」

「妳說的喔,只要我喜歡就好。」他拂開她如緞的秀發,低首吮住了她細嫩的后頸。

「志帆,」顏純軟軟地抗議,「不是要去參加宴會?」

「不急,還有點時間。」他低語,舌頭輕輕舔著她的耳垂。

「不要啦……」她話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的舌頭已經探進她的耳窩舔撥著,從中傳進一股強大的電流,通到她的整個下半身,她兩腿發軟,無力地傾靠在他身上,同時感覺到臀部頂到某物,而且它還越來越凸顯。

顏純心中再明白不過,身后的男人已經欲望勃發了!

他把她的身子轉了過來,正要吻上她的櫻唇時,她用手掩住口,「我擦了口紅。」

「那就不要親嘴。」他的眼光落在她柔美的胸部上。

她雙手護胸,「想都不要想!」

他輕笑,硬是將她兩只手拗到背后,然后他的頭埋入她兩乳之間。

「又香又甜……」他舔吮著,發出滿足的聲音。

二壘是她能忍受的范圍。顏純頭向后仰,閉上了眼晴,享受著他吮吻所引起的顫意和快感。

「志帆,時間差不多了,遲到總是不好。」她勉強捉住一絲理智說道。

「不去了,我們留在家里。」他的聲音顯得沉濁。

他想在今夜奔回本壘──那可不行!她連忙抬起膝蓋往他胎下重重一頂。

「噢……妳要害我以后不能人道啊!」他神情扭曲地摀著下體叫道。

「反正你已輕有后代了,走吧。」她轉身便走,不理會他還在那里跳卻呻今。

她走進客廳。小琴在念故事給姗姗聽,溫嬸在看電視,眉妮則是在擦卻指甲油。

小琴見到她,眼睛一亮,「太太,粉漂亮喔。」

「姐妳穿這么低,不怕走光啊。」林媚妮酸酸地說,「我看妳披條絲巾好了。」

「別聽她的。」溫嬸大聲說,「披絲巾干嘛?走點光,先生才會暈船。」

顏純臉都紅了,這時,沙志帆剛好走進客廳。

不想讓他看到她臉紅,于是顏純轉過身,背對他。「姗姗來,給媽咪香一個。」

姗姗跑了過來,顏純彎身抱住姗姗,裙身立刻變得緊繃,勾勒出兩瓣像滿月的渾圓臀部。沙志帆一見,感覺到稍褪下的欲火又立刻狂燃起來。

她毫無所覺的重重親了姗姗一下,「要乖乖聽小琴姐的話喔。」

姗姗慎重其事的點點頭,「好的,媽咪。」

他扶著顏純的手肘往門口走去,「我們可能會恨晚回來。」

「不回來也沒關系。」溫嬸調侃地說。她是衷心希望先生和太太能和好。

他們來到車庫,沙志帆很有紳士風度地為顏純打開車門。

她朝他嫣然一笑。「謝謝。」

天哪!他真想一口吞掉那甜蜜的笑容,更想和她在后座盡情地翻云覆雨……

☆☆☆

酒會的地點是在海邊的俱樂部。

沙志帆扶著顏純的手肘穿過擁擠的人群,把她介紹給他商場上的朋友。

「這么美的老婆以前怎么都沒見過,你藏到哪里去了?」

「沒有,是她下喜歡出席社交場合。」

「我看是你怕她被人艙走,所以不帶地出來亮相吧。」那人說完便哈哈大笑。

這是什么爛笑話!姐是有先生、有小孩的人,哪會跟人家跑!顏純在心中不滿的嘀咕著。

一個像有錢少爺的帥哥走過來。「嗨,志帆。」他無禮地盯著顏純的前胸看。

沙志帆對那人點頭,不為她介紹便牽著她走開。

他們走到了酒吧,他端了杯香槟給她,「喝點香槟,我過去那邊跟幾個老板打聲招呼……妳一個人,不會怕吧?」

「怎么會怕,你就在這里。」對他的體貼,她心里有股暖流通過。

她啜飲著香槟,觀看著整個酒會。女士們個個苗條而令人驚艷,無懈可擊的化妝與名牌的服飾,鑽石、珍珠和紅寶石在她們的頸項、手臂、耳垂閃閃發光,名副其實的貴婦人。在場的男士們,皆穿正式的黑禮服和白絲襯衫,但是沒有一個能像沙志帆一樣,顯得英姿風發又溫文儒雅。

他人呢?她四處張望,終于找到沙志帆在角落里和一堆可能投資的人在一起。他剛好轉過頭來看她,時間彷佛在兩人四目相對中停止,卻又彷佛永無止盡地持續著。

沙志帆感到口干舌燥。他幾乎沖動地想把她拖到花園里,用力地、狠狠地、深深地進入她體內,直到她呻吟出來。可是未來的幾個小時里,他得和一大群人交談、商討幾億元的合作計畫。

有人抓住沙志帆的臂膀,將他帶離她的視線范圃。

顏純眷戀不舍地追蹤著沙志帆的身影。她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居然能用他的眼睛跟一個女人做愛,但是她確實有那種感覺,覺得剛才地就是用他的眼睛剝光她的衣服,占有了她……

她將酒杯交給經過的一個服務生,然后走到屋外的庭院吹吹風。

秋老虎臨近尾聲,突然再展威力,海邊即使在夜晚,仍然燥熱。

中國式蜿蜒的庭園圍牆有小小的紅瓦屋檐,月光灑落屋檐穿過圍牆不同的雕空圖案,灑在一個倚牆站立的人影上。

有人!顏純轉身想走。

「怎么?見到老朋灰,當作沒看見,就要走人啊!」男人懶懶的說。

顏純直覺這個陌生人應該是她姐姐所認識的人,可是他流里流氣的──姐怎么會認識這種人?

「你是?」

「妳少在我面前演戲了,妳喪失記憶根本是裝出來的,為了擺脫我。」他口氣侮謾的說。

「我是失去記憶,你要不相信的話,可以去醫院看我的X光片。」

極為突然的,他捉住她的肩膀,眼睛狠瞪著她,「妳沒騙我?」

「我──我沒有騙你,放開我!」她奮力的掙扎著。

「怎么,擔心被妳丈夫看到嗎?不會的,他正忙著與其它人交際。」

「如果你不馬上放開我,我要叫非禮了。」

他放聲大笑,「非禮?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跟妳的關系……」他用力一摟,將她拉進懷中,「比妳想象中的還密切。」

顏純的思維飛速閃過,她可以大叫,屋內馬上就會有人出來幫忙,可是如此一來,姐姐和這個男人的事,就不得而知了。

「你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她極力忍住不從他身邊逃開的欲望。

「答對一半,有獎。」他的嘴變成章魚的吸盤向她逼近。

「不要!」她叫道,用力掙脫了他。

突然,交談聲由遠而近。

「下次再找妳。」說完,他迅速消失在樹叢中。

顏純像被抽去填充物的娃娃,臉色蒼白,全身虛脫、無力地蹲了下來。

兩個女人由轉角走過來,其中一個很關心地問:「妳要不要緊?」

「謝謝,我沒事。」她喘著氣。

當她終于定下神來,往大廳走時,一名男人匆匆轉過,她忍不住驚呼。

「雙兒,是我。」沙志帆出聲。

「志帆!」顏純奔進他懷中,緊緊摟著他的腰。

「發生了什么事?一個女人把找拉到一邊,說妳好象受到了驚嚇。」

她仰起臉望著沙志帆,「剛剛有個男人騷擾我。」

「妳為什么不大叫?」

「我……我嚇呆了。」

「那男人長什么樣子?我去揍他。」

「他的長相我沒看清楚,只知道他不高,大概一百七十公分左右。」

「妳真叫人擔心。」沙志帆緊摟住顏純的肩臂。「我們回家了。」

「你不是要和王董他們談投資大馬的事?」

沙志帆深切地住視她,「這種時候我哪有心情談生意。」

他站得那么近,顏純可以感覺到他溫暖的呼吸輕拂在她臉上,她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天啊!她發現自己居然希望他能吻她!

☆☆☆

他們到家時,屋里的人都睡了。

顏純走上樓去,回到她的臥房,想要換下身上的禮服。

她的手才剛伸到背后,沙志帆就走了進來,她停止摸弄拉煉,瞪著他。

「你沒敲門!」

「我進我房間還需要敲門嗎?我來幫妳。」

「不用了,我媽有給我生手,可以做這件事。」

「妳媽把妳的手生得不夠長。」他不由分說地轉過她的身體,替她拉下拉煉。

「謝謝你,這樣就可以了,剩下的我會自己來,請你迥避一下。」

沙志帆沒有理會她的話,在她還來不及反應前,將她禮服的肩帶推開,整件禮服因而順著她的身體滑落地面,蜷在她腳踝。現在她全身只剩下內衣褲和絲襪。

顏純拔腿想跑進浴室,跑不到兩步,就被沙志帆攔腰抱住。她像被電到了的貓,全身的汗毛部豎了起來。

他的嘴巴躲在她耳根后的發叢中,噴出呼呼的熱氣,嗓音低沉地說道:「不要

跑,我這是在幫妳恢復記憶,想起來沒?以前我常幫妳脫衣服──」

放開我,她想這么說,但她的喉隴卻一個聲音也發不出來。

「怎么不說話?放經松點,妳的身體好僵硬……」他撥開散在她頸背上的發絲,手指沒入她的發間,輕柔地按摩著她的頸項。

他的按摩是如此溫柔、如此舒服,讓她發出一陣陣輕喘。

「想起來沒?妳最喜歡我幫妳馬殺雞……」

她搖搖頭,依然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只能微微喘息。

「還想不起來,看來我要多做些了……」

他想多做什么?一個念頭倏地充斥在她腦海中──他會對地做愛嗎?

在她這么想時,他的大手托起她的臀部。

「色狼!」她罵了他一聲。

他大笑起來,「對,我是色良,而且是很色很色的那種。」冷不防地,他的手探入她臀瓣間,她嚇了一跳,雙腿情不自禁的夾緊。

「你好色喔。」她嬌嗔道。

「我預告過我恨色,而妳以前就是喜歡我這么色。」他出手摸向她隔著一層薄綿布內褲的私密處。

「我現在不喜歡了!」她清麗的臉龐泛起難為情的潮紅,「你快把手拿開!」

他把手抽出來,「其實,我想進去妳兩腿間的不是手,而是這個……」他將臀部繁貼著她,讓她感受他的硬挺、他的欲望。

她聽見他的話,心房劇烈的跳動起來,而顏純驚恐地發現,讓她心跳猛烈的原因並不是恐懼,她感受到的是興奮!

他倏地一把將她抱起,放在梳妝台上,然后解開她內衣的鉤扣。

顏純半裸地坐在他面前,手指系抓著桌角。他服睛閃亮地望著她雪白的椒乳,然后緩緩低下頭,一口含住了她粉紅挺立的乳頭,還發出噴啧聲,像是吃什么好吃的東西。

「啊啊哦……」顏純呻吟著,隨著乳頭的被吸吮,身體傳出難受的顫栗。

他的手來到她雙腿間,隔著內褲,撫弄她那微微隆起的桃花源。

「噢……噢……」她頭往后仰,視線卻看到牆上的畫像,心中暗叫:老天!她從來沒想到自已居然會在他的挑逗下,產生那么可怕的激情反應,他還可能是殺死她姐姐的凶手呢……

一想到這里,顏純的胃不住地翻騰,臉上的表情好象真的病了一樣難看。

沙志帆注意到顏純痛苦的表情,「雙兒,有什么不對?」

不對?顏純有股想大叫的沖動。每件事都不對,包括她假冒雙兒也是大錯特錯。

「我突然有點不舒服……」她啞聲地說。

又來了,她老是喜歡在他亢奮時踩住煞車。沙志帆皺眉望著顏純。

「那妳去睡吧,我去書房,還有些事要處理。」他不是去書房,而是去樓下浴室沖冷水。

顏純咬著唇看他離去后,吐出一口長氣。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惱怒地自問。難道她開始對他有不同的感覺了?即使在內心深處,她也不准自己用「愛」這個字。

她望向油畫,祈禱畫里的人賜給她力量,讓她能解除沙志帆在她身上所施下的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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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15 09:37:1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媽咪,我牙齒好痛。」姗姗捂著右邊臉頰跑進她房間。

「我看看……蛀牙了。」顏純抓起桌上的小錢包,「你忍耐一下,媽咪去藥局買止牙痛的藥,很快就回來。」巷口就有一家藥局。

顏純走出大門,轉過路角時,聽到背后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回過頭,「你怎么會在這?」竟是王令杰!

「其實自從你住進沙家,我每天下班后都來這等你,總算給我等到你一個人出門的時候。」

「姗姗牙疼,我出來買藥。」她邊跟王令杰說話邊走向藥局。

「你有找到沙志帆謀害雙兒的證據嗎?」他等她就是想知道這個。

她搖了搖頭,「沙志帆可能沒有謀害我姐姐,因為他並沒有跟林媚妮打得火熱。」

「那是有別的女人啰?」

「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也沒有。」她敢這么肯定,是因為沙志帆對她的熱情,不!不是對她,是對姐姐,她心口悶悶的想著。

「這不是,那也沒有,那就是說雙兒是紅顏薄命,運氣不好羅……」王令杰不禁焦躁起來,他心里認定雙兒是被謀殺的。

「你不要激動,對了,前天我跟沙志帆出席一個酒會,有個男人說他跟雙兒關系匪淺,你知道雙兒有其他男友嗎?」

「沙志帆不算,雙兒交的男朋友只有我一個。」

「那就奇怪了……」她咬了咬下唇。那個男人會是姐姐的外遇嗎?

「你在懷疑什么?」他很快猜出她在想什么,「雙兒不是那種女人!」

「我也不相信我姐姐是,但是那個男人……我會查清楚的。」

王令杰包住顏純的手,「拜托你了。」

「為了我姐姐,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王先生,你晚上不要再來了,要是讓沙志帆看見,我怕前功盡棄。」

「我知道,只是我太想知道你的進展了。」他恨不得是由他來查辦雙兒的案子。

「快了,如果沒有意外,過幾天就會有答案。」

「那我走了。」

他對姐姐真是癡心,顏純目送王令杰瘦高的身影離去。如果當年姐姐不要為了錢嫁給沙志帆,而是嫁給他,姐姐應該可以過得很幸福,而且也不會這么早死。

這么想,顏純不覺掉下眼淚。唉,沙志帆你為什么沒帶給姐姐幸福……

當她買完藥走進家門時,看到沙志帆坐在沙發上,臉上烏云密布。

「你是去衛生署買藥是不是?」他從書房出來后去她房間,沒看到她,溫嬸告訴他她出去買藥,后來他看她去了那么久沒回來,所以出去找她,結果卻看到令他憤怒的一幕。

「我在藥局碰到隔壁黃太太,跟她聊了一會。」她走進廚房,端了杯水出來。

「我已經給她吃普拿疼了。」

「你怎么可以給她吃普拿疼!那是成人吃的,不是兒童。」

「她只吃了半顆,我問過麥醫生,他說可以吃半顆。」麥醫生是他們的家庭醫生。

「對下起,我錯怪你了。」她踩上樓梯,「晚安。」

「在藥局前跟你說話的男人是誰?」他冰冷的聲音蓦地響起。

她一愣,「你說什么?」

「我說什么,你聽得很清楚,不需要我再重說一次。」

完蛋了,他看到她跟王令杰說話。「我剛怕你誤會,所以沒說實話,我遇到的不是黃太太,而是王令杰。」

他眼里冒起火花,「你忘了我,忘了你的家人,卻記得前男友王令杰?」

「……」

「舌頭被貓吃掉了?」他冷嗤地諷道。

「他只是個朋友。」她讷讷地解釋。

「你連晚上作夢都喊他的名字,還只是朋友?」他臉上閃過絲幾不可察的痛楚。

「你什么時候聽到我作夢喊他的名字?」

「那晚你作惡夢的時候喊了一聲杰,你說你夢到鲨魚咬你,我想你不會告訴我那條鲨魚叫杰吧。」他譏諷地說。

老天,這下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她喊的是「姐」!

「無話可說了吧?哼,你也真大膽,幽會的地點也不選遠一點——」

「欸,不是我叫他來的,你不要誤會,而且我們只是講幾句話而已。」

「約下次見面的時間和地點是不是?」

「拜托你吃醋也要有個限度,今天要不是姗姗牙痛,我也不會出門,就不會碰到他了。」

「誰曉得你們是不是早在電話里約好的?」

「你太過分了,你把我看成什么?」顏純瞪著他。

「你是我老婆,希望你不要忘了這個身分。」說完,他起身走向大門。

「你要去哪?」她問。

「我要去酒吧,然后隨便找一個女人上床。」沙志帆氣呼呼地說,然后轉身離去,頭也下回一下。

顏純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耳尖聽見了門把的轉動聲。

當然,想進她房間的那個人絕對是沙志帆。

「雙兒開門!」沙志帆喊道。

她跳下床,赤足走到門邊。

「不要,你回你的客房睡。」

「我說開門!」

「不開!」她抱著手臂倚在門邊。

「你聽下懂國語是不是?」他用力捶擊著門板。

「拜托,你這樣會把所有的人吵醒。」

「你不開——我敲到你開門為止。」他以猛烈的拍門聲表達決心。

「你在發什么神經!」顏純邊罵邊拉開門。

門一打開,她的心猛地一跳。沙志帆衣衫不整,全身都是酒味,充血的雙眼進射出野獸般的光芒。

顏純穿過沙志帆身旁,不想和他待在同一個房間,她去睡客房好了。

當她正要走出房間時,沙志帆卻抓住她的手臂問道:「你要去哪里?」

「我……我去廚房給你泡杯濃茶解酒。」

「不用那么麻煩,你來幫我解酒。」她困惑地看著他。

「做愛最能解酒……」他布滿紅絲的雙眸直視著她,「跟我做愛!」

顏純的心怦怦跳了起來,「對不起,我不跟醉鬼做,你去找別的女人。」

「你是說媚妮嗎?她是會很歡迎我,但,我要我老婆。」

「你不可以……」她的聲音微微顫抖。

他湊向她,酒氣霎時沖入她鼻內。「我不可以,誰可以?王令杰嗎?」他咬牙切齒地說,想起以前她趁他去上班之際,跟野男人上床,還生下野種……

他越想越氣,突然他雙臂纏住她的腰,將她拉近,然后低頭吻住她的頸項。

「不……」她拚命捶打他的雙肩,但沒有用,相反的,她被他一步步推向床邊,推倒在那張大床上,然后他順勢壓在她身上。

他的雙唇饑渴地找到她的,粗魯地吸吮、燙擾、探伸。他的手則用力地把捏她的胸脯,彷佛要捏爆那一團肉似的。

她掙脫了他野蠻的深吻,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該死的女人,看我怎么處罰你!」他粗聲的說,抓住她睡衣的領口用力一扯,她的睡衣瞬間被撕裂,露出肩胸,他貪婪地盯著她柔膩的雙乳,然后低下頭,毫無憐惜地用力咬下去,在她雪白的乳房上,留下玫瑰紅的齒痕,接著他像嬰兒一樣吸吮起她的乳頭來。

顏純渾身顫栗起來。

他突然掀起她睡衣的裙擺,手指挑起她底褲的褲沿,滑進她雙腿間的夾縫。

顏純驚恐地扭動身子抗拒,他的手指分開那兩片柔軟的花辦,開始愛撫敏感的蒂蕾,她聽見自己發出了一聲呻吟。

「喜歡嗯?」他的聲音帶著濃烈的欲望,手指撥弄著她的小核,不一會塞進半截,他不停地進進出出,直到她開始在他的手指下扭動臀部。

他抽出手指,上面沾著閃著微光的***,「你好濕啊。」他迅速拉下他的褲頭拉鏈,掏出挺立的男性特徵。

「不要!」她不要她的第一次是在這種情況下失去。

他用膝蓋抵開她的腿,沖進她尚未濕潤的私處。

顏純感到一瞬間撕裂的痛楚,但她用力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喊叫出來。

「該死!你怎么那么緊……」他的聲音迷離,喃喃的抽動著。

終於她叫了出來,卻下是因為痛。

已經下痛了,而是他每一次的穿刺正好都觸動到她歡愉的敏感處,快感像激流般,沿著下體細致的感官神經,沖進她大腦,令她不由地發出莫名的呻吟聲,並弓起身子配合他的節奏。

純粹的感官歡愉占滿了她的意識,她變得無法思考,腦海里沒有止境的爆著煙火、火光、線條、鋸齒狀,在閉上眼睛的黑暗中像流星閃過。

他低吼一聲,然后一陣陣春雨似的抽搐后,他癱軟在她身上,粗重地喘息著。

「怎么樣?別的男人能讓你這樣嗎……」

天啊,這男人真是醉死了,連和處女做愛都不自知。不過,他最好是「莫宰羊」。

「哪有什么別的男人,你是我唯一的男人。」嗚……這次任務她損失慘重。

他沒有回答,她又繼續說:「你是讓我很舒服,但你不要以為我淫蕩……」掃除他剛進入時的疼痛,其他時候都很愉悅,尤其在高潮的那一刹那,仿佛達到了靈肉合一的交融。

不久,她聽到他打鼾的聲音,顏純抽開身望著他。男人做完愛都是呼呼大睡的。

「志帆……」她用手指頭碰碰他。

他翻了一下身子,然后又滿足地睡去。

她悄悄地下了床,抽走床單,拿進浴室搓洗掉床單上的落紅。不能讓他發現她女。然后她拿條濕毛巾走出浴室,替沙志帆擦拭那個地方。他的下腹部沾有她的處女血。

她是處女的證據都湮滅好了后,顏純才回到床上。

好困,做愛原來是那么累的事。不一會兒,顏純也進入夢鄉。

鬧钟響起時,沙志帆痛苦地撐開雙眸,支起身體坐起,身上裹著的被單落在大腿上,他才驚覺自己身上一絲不掛。

昨晚他去PUB找一夜情……他搖搖宿醉后疼痛欲裂的頭,對于昨晚的細節他記不起來了,只記得自己喝了酒、開車、做愛……

跟他做愛的那個女人長什么樣子?他一點印象也沒有……但她好像是處女,因為她那里又緊又窄……

「……該死!」沙志帆低聲咒罵。那女人不會要他負責任吧……

那女人呢?他看看四周。

這是他老婆的房間嘛!他松了一口氣。沒有那個可怕的處女。

那昨晚跟他做愛的女人,是他老婆羅。看來,他誤會她了,她出院后並沒有跟王令杰上床,不然她那里不會那么難推進。

昨晚好像是他霸王硬上弓,沙志帆起身進浴室盥洗時突然想起。

同一時間,廚房里有一個人和沙志帆一樣想起昨晚。

雖然不願意想起,但眼前又浮現昨晚的情景。顏純低頭用力搓洗鍋底,不讓自己的大腦有活動的時間。

她今早一起床就讓自己保持忙碌,掃地、拖地、吸地毯、擦窗戶、洗廚房,就是不去想昨晚的事。溫嬸她們都用奇怪的眼光看她,她還聽到小琴問溫嬸她怎么了,溫嬸告訴小琴她房事不和諧。

錯!是太和諧了!想到自己扭擺著臀部,淫蕩的呻吟,她就羞愧難當。

一定是月圓作祟,昨晚月亮很圓,科學家說月圓會使人失去理智。

牽拖,她又不是狼人。

嗚……老天,她呻吟一聲,伸手按住額頭。她不可能愛上那個男人,可能嗎?這個想法令人無法接受……她絕不會讓自己愛上他!

「不會!」顏純低聲呐喊。

「太大,你在自言自語什么?」溫嬸提著菜籃進來。

「溫嬸,你嚇了我一跳。」

「我才被你嚇到,你把我的廚房怎么了?」溫嬸看著擺滿流理台的鍋碗瓢盆。

「我在幫你刷全部的鍋底。」

「去去去,不要在我的廚房幫倒忙。」溫嬸揮著手趕她。

她走出廚房,便看到沙志帆背著手站在落地窗前。

顏純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在燃燒,昨晚的纏綿歷歷在目,她不自在地轉開視線。

沙志帆向她走過來。「雙兒……」

「什么事?」她不得不看他。

「我昨晚暍得很醉……」他頓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像是天人交戰一樣,不知如何把話說得婉轉,「我希望沒有弄傷你,有嗎?」

她臉上的紅暈更深了。「我不想談昨晚的事。」

「我們一定要談。」

為什么一定要談?他注意到她是處女了嗎?緊繃的感覺從末梢神經逐漸竄向背脊,顏純不自覺地挺直了背。

「昨晚我沒戴任何東西,沒有保護……」

她的肩膀垮了下來,還好沒被發現,只是他在說什么呀?

「我聽不懂你說的欵?」

「我沒戴保險套,如果昨天你不是安全期,很有可能懷孕。」

顏純的臉色立即大變,「懷孕!那該怎么辦?」

「你說這是什么意思?你不想生我的小孩?」沙志帆的臉色頓時變得好臭。

「你想到哪去了?我不是替你生了姗姗,是你說你不喜歡小孩,所以我才問你怎么辦,由你決定要還是不要。」

「姗姗一個人太寂寞了,生個弟弟或妹妹給她作伴也好。」他好像很無奈地說。

「哦。」顏純應道。她是沒有在算什么安全期,沒有必要算嘛,現在只求老天保佑昨天是她的安全期。

「你給我聽著,從現在起不可以亂吃藥,不可以跳韻律……」

「拜托,還不知道有沒有咧。」她好笑地打斷他的話,這人好像第一次當爸爸。

「我有第六感,你會為我們沙家添壯丁。」

「太太,你懷孕了?」溫嬸走進客廳時剛好聽到,驚喜地問道。

「你別聽他在胡說,還不知道咧,不要抱太多的期望,免得空歡喜一場。」就算她有,雖然這違背她的信仰,但她極有可能不會生下來。

林媚妮站在樓梯上方,美麗的臉蛋上殺機重重。

沙志帆一整天都把自己關在書房里審視大馬投資案,並估算可以獲利多少。

他伸一個懶腰,然后站起來,暫時拋開金錢與數字,望向窗外。

昨晚太沖動了,他現在越想越后侮。他后悔喝酒誤事,后悔沒戴保險套,后悔可能讓她懷孕。

他是想要小孩,不過不是她生的,唉,但他無法開口叫她把孩子打掉。

因為她忘了自己的過去,可是,她的不貞並無法隨著時間過去,或失去記憶而抹滅掉。

有時他真希望自己具有遺忘和原諒的美德,但是他爸媽沒生給他。

雙兒那姣美的身體曾被野男人擁抱過。光是想,就讓沙志帆氣得渾身顫抖。

他雙臂交握,指甲深陷進肉里卻不覺得疼。她的不貞使他生氣厭惡,然而在震怒中,他還是阻止不了肉體上對她的渴望。

他想得太專注了,以致沒發現林媚妮進來。

林媚妮把臉貼在沙志帆的背上,「姐夫,你為什么要讓她有機會受孕?」

他轉身推開林媚妮,冷然地道:「我們夫妻的事,用不著你管。」

「她根本不是你老婆!她是冒牌貨。」

「你拿出證據來啊。」他冷淡地說。

「我會有辦法證明她不是林雙兒。」林媚妮眼底閃過陰鸷之色,「但不是用DNA檢驗,那太慢了。」

「你想對她做什么?」他冷硬的黑眸直盯著她。

「你在替她擔心!」林媚妮不可置信地張大眼,「就算她真的是林雙兒,我還是看到她就有氣,在她對你做了那件事后,竟像個沒事的人,還可以擁有你,我真恨她,你也應該恨她才對。」她的聲音變成氣音,「我愛你,志帆,我絕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讓我表現給你看,女人是如何去愛她的男人。」

她踮起腳尖,碰觸他沒有熱度的唇。

惡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林雙兒是怎么傷害你的?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跟她妹妹上床吧。他拉近林媚妮,回吻她。

林媚妮的唇不像……他揮開這種比較,將她拉得更近,感覺她柔軟的曲線。

突然,他聽見天使的聲音——不要做出讓你后悔的事,報復並不是和別的女人上床的好理由,尤其是這個蛇蠍美人。

他突兀地結束這個吻。

林媚妮不明白已經結東了,雙手還亂摸他的前胸。

「去我房間……」她的聲音充滿了渴望,「太遠了,我們就在書桌上……」

林媚妮迳自跳上書桌,腳張得開開,沙志帆看到她短裙里沒有內褲,***清晰可見。

看到沙志帆厭倦的表情,她咬牙切齒地大罵:「你那什么臉!覺得我淫蕩,哼,那個女人如果真是林雙兒,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沙志帆臉色一黯,這是他心里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你給我滾!」他吼道。

「滾就滾。」說完,她扭著屁股走出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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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15 09:37:31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姗姗,要走啰。」顏純喊道。今天是回診的日子,她將帶姗姗同往。

粉紅聯盟為姗姗請來一位心理醫生,將為姗姗催眠,問那個惡夢,清醒后姗姗不會記得她又作了惡夢,也不會記得她來醫院做了什么。

綁了兩條麻花辮的姗姗跑下樓梯。「媽咪,你看我的辮子好不好看?」

「好可愛,有兩顆草莓,媽咪看了好想咬一口。」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溫嬸接起電話喂了一聲,便喊她:「太太,先生找你。」

「找我什么事?」顏純接過話筒,說道。

「我開完會去醫院接你,電話旁有我的手機,你看到了吧,你把它帶著,方便我聯絡你。」沙志帆的聲音從話筒另一端傳來。

「不要麻煩了,阿南可以載我們回來。」

「阿南載姗姗回去,我晚上在西華訂了兩個位子。」說完,他即掛斷電話。

顏純嘟囔的放回電話。怎么不多訂姗姗的位子,又不是花不起那個錢。

「溫嬸,我們走了。」她拿起電話旁沙志帆的手機后,便和姗姗出門。

到了醫院,姗姗一個人被帶進診療室。

「不會有問題吧?」顏純擔心的望了診療室一眼。

「放心,馬醫生很有經驗,不會讓姗姗出來時缺一角。」海滟繼而問道:「查得怎么樣了?關彤告訴我你還不能確定。」

「我這次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沙志帆沒有謀殺我姐姐。」

「百分之七十,怎么不是百分之百?」

「還要看姗姗這里的情形啊。」她繼續說道:「王令杰說沙志帆跟林媚妮在一起,這不對,他們沒有,吵志帆外面也沒有女人。我倒覺得仔林媚妮還比較像凶手,她喜歡沙志帆,而且她口口聲聲說林雙兒死了,我是冒牌貨。她又沒看到屍體,你說她這么肯定,是不是很可疑?」

海滟點點頭,「那個林媚妮呀,小學就有前科,恐嚇低年級給錢,不給就扁人,這雖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小時候就這樣,長大也不會是什么好東西。」

「有一件事你一定不敢相信……」

「什么事?」

「我姐姐好像有外遇。」

「不會吧!沙志帆有錢、英俊——」海滟睜大眼珠子,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有個男人把我看成姐姐,說了些暧昧的話,暗示我姐和他有不尋常的關系,而且林媚妮也曾說溜嘴,她說姐姐出事前接到騷擾電話,很煩惱。」

「什么樣的騷擾?誰騷擾她?」

「沙志帆不准林媚妮說下去,他似乎不太願意任何人提起那件不愉快的事。」

「你還是要把騷擾事件查出來,也許跟你姐姐的死有關。」診療室的門開了,馬醫生走出來。

「姗姗呢?」顏純問道。

「她在睡覺,很快就會醒來。」馬醫生立刻說明,「我讓姗姗重回那晚,她說那晚她爸爸和她媽媽吵了一架,然后她媽媽一會打她、一會抱著她哭,后來她媽媽就開車出去了。」

「溫嬸說過姗姗作惡夢時會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你姐姐真是的,大人吵架拿小孩出氣。」海滟一臉氣憤,「看來是沒有什么謀殺,林雙兒跟沙志帆吵架:心情很糟開快車,以致出了車禍。」

「我的惡夢又怎么解釋?」她一直認為是姐姐托夢給她,要她替她報仇。

「應該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聽了王令杰不理性的話,腦海里全想著謀殺,所以晚上才會作惡夢。」

「我不這么認為……」她話說到一半,手機鈴聲響起。

「你們都看好了,醫生怎么說?」沙志帆邊開車邊說。

「我做了腦部斷層,過幾天要來看情況,兒童心理醫生說姗姗沒事。」

「我已經下交流道了,五分钟后到,你把姗姗交給阿南,到醫院大門門口等我。」

「好,待會見。」她把手機放回皮包里。

「你們感情不錯嘛,他還會來接你們——」海滟調侃道。

顏純有點不好意思,「沒有啦,他只是心血來潮。」

海滟銳利的眼神,在顏純的臉上穿梭。「你變漂亮了。」

「我現在當然比前一陣子受傷時好看。」

「不,你比沒受傷前更漂亮,眼睛多了一股亮晶晶的光芒,好像戀愛中女人才有的……」海滟看著她,用一種深思的表情,「你愛上沙志帆了。」

顏純仿佛受到當頭棒喝,「海姐你不要亂猜,我沒有愛上他。」

「沒有嗎?」海滟挑起眉,不怎么相信。

「沒有,他算起來是我姐夫欵……」

「你本來是該喊他姐夫,但那是本來,你姐姐死了,沒有條文規定小姨子不能愛喪偶的姐夫。」海滟犀利地說:「我看女人的戀愛相最准了,你喜歡他,只是你不自知而已。」

顏純反駁道:「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心里……」

海滟強勢地打斷她,「有些人就是搞不清楚自己的心,像我那時跟尹骞,我以為我討厭他,其實早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他。愛情是有很多種面貌的,不是只有一見鐘情,也有二見鐘情,還有的是N見鐘情……」

「海姐,我不能再跟你聊了,沙志帆大概來了,我要帶姗姗去停車場了,再見。」顏純急急地拉著醒來的姗姗,轉身即走。海滟目送顏純和姗姗一大一小的身影離去。錯不了,這小妮子愛上沙志帆了!

顏純安靜地望著窗外往后飛逝的夜景。

晚餐可以說吃得非常愉快,他們聊得很投機,其間沙志帆講了個好好笑的笑話,她忍不住趴在桌面,笑到捧腹,還引來隔壁桌的人投來白眼。

毫無疑問的,沙志帆和她都同樣喜歡這樣的晚上。雖然海姐的話仍然困擾著她,但在那些時候,她盡量把它拋諸腦后,不去想它。

可是,現在不想去想都不行,因為太安靜了,沙志帆上車后一句話也沒說,沒有交談,她的腦袋瓜就不由自主地往海姐的話想去。

你愛上沙志帆了……

有嗎?顏純一面凝視著倒映在車窗上沙志帆的側面,一面想著海滟的話。她發覺自己對他的感覺真的是有些不一樣了,但那是愛嗎?

這時,沙志帆忽然把方向盤一個打轉,刷地向左轉,駛向去文化大學的路上。

顏純嚇得抓牢了椅背,身子傾斜,整個脊背卻筆直的有如一只受了驚嚇的貓,「這么晚了,不回家,你還要去哪里?」

「去老地方看夜景。」

他把車子停在情人崖邊,然后轉過身來把她拉到他大腿上,環抱著她的纖腰,「我們以前常來這里看夜景,這里叫作情人崖,因為來這里的人,大多是成雙成對的情侶。」

顏純被他這樣雙手抱著,而顯得有幾分陶醉。「好浪漫的地方喔。」

「整個晚上我一直在想這個……」他溫柔低語,伸手把她的臉轉向他,用那尖挺的鼻子摩挲著她的鼻尖,「想吻吻你。」

他十分溫柔地俯下頭,舔吻著她的唇,顏純經不起這樣的挑逗,不由自主地張開朱唇,任他吸吮著她的舌尖,她感覺到他把她摟得更緊,然后他的吻突然加深且熱烈,而他的手則需索地撫摸她的胸部。

「啊……」她的手緊緊勾住他的脖子,知道他一定可以聽見她的心在急速跳動。

有種莫名的欲望使她開始解開他襯衫的鈕扣,她想摸摸他那厚實的胸膛。

他以一種熾烈的眼光看著她,「我們做愛嗯?」

她羞答答地點點頭,「不過不能在車上。」

「那我們GOHOME!」沙志帆興奮得像中了樂透,將她放回位置上,一踩油門即飛車而去。

「不要開那么快!」

「我要趁你還意亂情迷時到家,不然你這女人很討厭,老是害我把男人最好的東西送給馬桶。」沙志帆抱怨地說。

「今晚不會掃你的興啦。」她嬌羞地說。

他們五分钟后到家。

「你想要更多嗎?」沙志帆幫她把小外套從肩膀上脫掉。

「我不知道你的意思是什么?」他想玩什么花樣?

「你只要回答我要還是不要?」這男人,連在床上,也是沙文主義。

「要。」她以像蚊子一樣的聲音回答。

「今晚我要吻遍你全身每一寸肌膚。」沙志帆露出了色狼的饞相。

他的話讓她嚇了一跳,同時也讓她興奮下已。

沙志帆急躁地脫掉她的衣裙,瞬間她身上只剩下一條內褲。

「還沒關燈。」她提醒他。

「親愛的,你不該把你的美麗隱藏在黑暗中。」他迅速地把她的底褲褪去,然后抬頭欲盡覽春色。可惜,這女人的精華地帶被手遮住了。

接著,他脫掉他的上衣、長褲和內褲,然后在她眼前展示。「說出你的觀后感,形容好一點,不要再是什么熱狗。」

「你那里像壯實的青瓜,那兩粒像多汁肉美的紅色荔枝。」她以后不吃這兩樣蔬果了。

他得意地笑道:「讓我看看你身上有什么食物?」然后用掌心罩住她的乳房,她的胸腔馬上有一陣溫熱流過。「小籠包。」

「櫻桃。」他輕捏著她的乳頭,讓它們漸漸堅挺起來。

「我要看生蚝!」他掰開她的雙腿。

「啊,不要……」顏純發出狼狽的聲音,反射性地緊縮雙腿。

「小氣,我的都給你看了。」他嘟嚷道。

「那是你有暴露狂,我沒有。」

沒關系!沙志帆心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這個色魔絕對看得到生蚝,還吃得到。

他低頭吮吻她的乳頭,使她的身體傳出數度的顫栗。

「有感覺嗎?」他一邊問,一邊用手撫摸她逐漸濕滑的下體。

「嗯。」顏純側著臉,逸出宛如絹絲的聲音。

「只是摸摸,你這里就好濕……」沙志帆相當高興她的身體這么有反應。

「討厭啦你,你不摸我,我會這樣嗎?」

「別生氣。」他用膝蓋抵開她的雙腿,然后迅雷不及掩耳地將臉湊進她兩腿問,當他用手指撥開那兩片花辦時,他怔住了。那顆黑痣呢?

「你好壞,下次不跟你好了……」她嬌嗔道。

他回過神來,開始吮吻她粉紅色的肉桃。

「不……不……」顏純全身抽筋似地抖動。

「還要不要跟我好啊?」他翻攪逗弄著她的花心。

她掙扎著坐起身,雙手抓著他的頭,手指埋入他的發問,她的視線模糊,所有的感覺都集中在他嘴巴所覆蓋的地方。

「我受不了了……快給我……」

他半跪在床上,手伸到她臀部下,舉起她的臀部,一個挺腰,將他那脹大不堪的小弟弟撞進她濕濡的體穴。

「我愛你……」顏純喃喃地訴說,眼中飽含著淚水。是的,她愛他!她終于坦然面對她的心了。

沙志帆看著顏純,深邃的黑眸染上一層的陰郁。

顏純在夢中醒來,驚訝地發現她的胸部袒露在被單外面。她立刻拉起垂落在她腰部的被單,但是一只大手阻止了她。

「我想看看月光照耀在你身上的樣子。」沙志帆低沉地說。他已經醒來很久了,而且一直在看她。突然,他翻過身來壓住她。

「不要再來了,我好累。」老天!他是一夜幾次郎啊?

沙志帆咬齒著她的乳頭,手指伸進她的私處,弄得她那里微微發痛。

「啊,你好粗魯,我說不要的。」

「你以前就喜歡我粗魯,而且越粗魯越好——」他狂暴地拉開她的兩腿,將他的男性放進她尚未濕潤的私處。

「啊!」顏純發出仿佛要穿破腦門的呼痛聲音。

完事后,沙志帆顯得異常的沉郁、陰冷,連輕輕的擁抱都沒有,迳自翻過身去。他是怎么了,像變了個人似的?顏純不安地蠕動著。

氣氛寧靜得可怕!他們靜默地躺在床上,各自占據著床的一邊。

終於沙志帆打破寧靜,開口說道:「你不是林雙兒。」

顏純的呼吸幾乎停止。他是怎么發現到的?又是什么時候發現的?

「你到底是誰?」他扳過她的身體,眼神犀利地看著她,「不要給我假名字。」

「顏純。」

「你為什么要冒充我的妻子?」

顏純心緒十分紛亂。她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只是她沒有料到會是在今晚,還是他們做過愛之后,她完全沒有心理准備。「因為我是她妹妹……」

冷不防地,他將她甩落在床鋪上。「睜眼說瞎話,我老婆的妹妹是林媚妮。」

他毫無溫度的冷然態度,讓顏純難過得淚水在眼眶直打轉,「我沒有騙你,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自己是林雙兒的雙胞胎妹妹,我小時候被林家遺棄。」

「我相信你的話,但你還沒告訴我,你假冒雙兒的目的?」

「王令杰說你殺了我姐姐,所以我是來調查你的。」

「那你調查的結果怎么樣?我是凶手嗎?」他悻悻然地問,心里氣的是她的欺騙和懷疑。

「你是嗎?」她顫聲的反問。

沙志帆挑了挑眉,「如果我是凶手,你想我會對你承認嗎?顏純,我很佩服你的勇氣,你從沒見過雙兒,但你為了調查她的死因而不惜跟我上床,你真是很偉大。」

「我……」她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你暍醉的那次,是我的第一次。」她決定把對他的愛意說給他聽。

「放屁!我醒來時根本沒看到床單上有落紅。」他脫口而出。

「我換新床單了。」

他想起那晚的確有感覺到阻礙。「就算你是處女,我也不會對你負責。對了,你要是懷孕了,我希望你去墮胎,當然,墮胎對母體很傷,我會補償你,你說個數字吧。」

她的心頓時落入冰河之中。「我不要你的錢,我也不會拿掉小孩。」

「你想學女明星未婚生子,等小孩大了再來勒索我?告訴你,我打官司從來沒輸過。」

「我剛才說過,我不會要你一毛錢,我有能力獨自扶養孩子。」

他輕哼一聲,不想在這事上多費唇舌。「明天你隨便編個故事告訴姗姗你不要她了。」

她不由地張大眼睛。「這么說會讓她心碎的。」

「你當初冒充她媽媽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這一天,你以為我還會讓你做我太太嗎?」他起身下床,慢慢地一件一件穿上他脫得到處都是的衣服。

「你還可以在這里睡一晚,現在趕你走也太不仁道了,畢竟你不拿錢跟我做了幾次,但是明天你就得走,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她在他背后輕聲說道:「志帆,我說我愛你是真心的。」

「省省吧,你會愛上殺死你姐姐的嫌疑犯,不怕也被我宰了嗎?」說完,他摔門走出去。

大顆的淚珠自顏純眼中奪眶而出。沙志帆永遠也不會相信她對他的感情是真實的,但她的確是真心的……

顏純覺得自己全身顫抖,幾乎沒辦法平靜下來,她這輩子不曾像現在這般傷心過,她的心真的受傷了,她可以感覺到它在淌血。

她在混亂與痛苦悲涼中,不知不覺的睡去。然后在同樣的惡夢中被驚嚇而醒。

醒來時,她的頭刺痛得難忍,她在床上呆坐了很久,床單上還留有沙志帆的體味。

在做愛時,她可以感覺到他對她不只有性,還有愛的成分在,但,這一切難道只是她一廂情願的幻想嗎?顏純想著又開始嘤嘤啜泣。

在漫長的嗚咽后,她終於下床,走進浴室盥洗。

顏純浴罷出來,詫異地看到林媚妮坐在床上。這女人怎么在這?自從那天早餐后,她和林媚妮看都不看對方一眼。

「你在我房間做什么?」

「等你呀,你說你是我失去記憶的姐姐,我特地來告訴姐姐你不可告人的秘密。」林媚妮不懷好意的說。

「我不會笨到去相信你所說的話,誰都看得出來你恨我,你要告訴我的一定是子虛烏有的事,目的無非是想傷害我。」她嘴巴這么說,心里卻不這么想。她心里明白林媚妮要說的一定很聳動,而且極有可能跟雙兒的死有直接關系。

「我的確恨你。」林媚妮大方的承認。

「為什么你要恨我?」她問道:「我做了什么事,才使得你那么恨我?」

「你占了我沙太太的位子。」

「你真不要臉!我看到你勾引他兩次,一次在書房,一次在他房間,他是你姐夫,你有沒有道德觀念啊?」

「我是不要臉,也沒有道德觀念,你又能拿我怎樣?我告訴你,我和他發生過關系了。」林媚妮一副太妹的無賴嘴臉。

「你騙人!」

「去問沙志帆,他那人不說謊的。」林媚妮轉過頭看向窗外。「為什么你不死在海里?你沒回來以前,他就快愛上我了……」

「你在作夢,他才不可能愛上你!」

「作夢的是你,他八百年前就不愛你了,不然你們不會分房睡,而且在你出事前,他說要跟你離婚。」

「他以前也許像你所說的不愛我了,但我死里逃生后,他又愛上我了。看,我們現在不是睡在一起,他睡在我房間時,我們不分日夜地做那件事,現在你屁股下的床單還有我們做愛的證據。」她要活活的氣死林媚妮。

「你這個娼婦,根本配上不他……」林媚妮兩眼發紅,像瘋癫的女人一樣。

「林媚妮你太過分了!」

「罵你娼婦一點也不過分,沙志帆也罵過你,因為你生的女兒不是他的。」

「你好惡毒!這種謊話也講得出口。」

「你眼睛瞎了,姗姗哪里長得像沙志帆?」

顏純怔然了。她早就覺得姗姗不像沙志帆,可是她從來沒有往那方面想。

林媚妮推開前面的窗子,「我要是你,早就一頭撞死,你何不現在就跳下去結束自己的生命?反正你又不是沒做過。」

「我自殺過?」她全身微微顫抖。

「你的墜海就是自殺。沒有男人能忍受戴綠帽,尤其你還生下野種,那晚姐夫說要跟你離婚,你不答應,姐夫只好抖出你的丑事,你羞愧難堪的跑去打姗姗出氣,然后又跑去自殺。」林媚妮下屑地斜睨著她,「你怎么還不跳下去?」

「我不會自殺的,我要帶姗姗離開這里。」既然姗姗不是沙志帆的小孩,那就沒有必要留在沙家,她可以和她一起走……

顏純的胸口緊縮了下。她就要離開沙家,離開沙志帆了……

「越快走越好,你多留在這里一秒,沙志帆就多不快樂一秒。」

「你不用說那些話來刺激我,我今天就走,在我走之前,我要告訴你——我不是林雙兒。」

「你果然不是林雙兒——」林媚妮帶著銳利的目光直視著顏純。

啊,她怎么沒想到,這女人不是林雙兒對她而言,並不是好消息。

林媚妮這么一想,思緒就好像野馬脫缰似的停不下來。她不是林雙兒,也就是說她沒有做見不得人的事……這幾天沙志帆看她的眼神溫柔了許多……他知道她不是林雙兒后會不會愛上她……她正好是沙志帆喜歡的類型……

林媚妮越想就越覺得有這種可能。冷不防地,她一個箭步向顏純撞過去,「沙志帆是我的!任何人都休想得到他!」

事情發生得太快了,顏純還來不及抵抗,整個人就跌落到窗外。

「志帆——」她在淚光中淒厲地叫道。

好痛!顏純像煮熟的蝦子般卷曲在地上呻吟。

在失去意識前,她好像有看到沙志帆蒼白的臉。

「快叫救護車!」

「志……」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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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15 09:37:5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顏純用力的睜開眼睛,在微曦中,夜間小燈仍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她看看四周,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海滟睡在看護床上,看來極不舒適。

她撐起身子坐著,下體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痛楚,使她露出痛苦的表情,並叫出聲。

海滟被她的聲音吵醒,「起來干什么!躺著!躺著!你才動完手術——」

「我現在不要躺下。」麻醉藥可能褪了,她一移動下腹部就隱隱疼痛。「我動了什么手術?」

海滟遲疑著,然后小心翼翼的開口:「你傷到骨盆了,以后生育比較困難。」

顏純慢慢地流下眼淚,淚水流進床褥,流向嘴角。

「哪里難過,開刀口痛嗎?」海滟著急的問。

顏純搖搖頭,連伸手去擦眼淚的力氣也沒有。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開個窗戶都能摔出去……」海滟抽出面紙,替她擦淚。

「我不是那樣子掉出窗外的,是林媚妮推我的。」

「她干嘛推你?」海滟的聲音中夾雜著憤怒,「我要告她傷害罪。」

「我也不曉得她干嘛推我,我告訴她我不是林雙兒后,她就突然推我。」

「你怎么……」

「沒有隱瞞的必要了,沙志帆已經發覺了,他……」一說到沙志帆,顏純的淚水又滑落了。

她哭了一陣,慢慢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后,才斷斷續續地將她和沙志帆的事講出來。

聽完顏純的話之后,海滟想了好久才說:「本來我不打算告訴你,但我想你有權利知道,你除了骨盆受傷外,還流掉肚子里末成形的胚胎。」

顏純一張臉倏地刷白,她的身子輕顫,一時無法言語。

「顏純,你好好休養,不要想那么多。」她現在情緒不穩定,海滟怕跟她討論沙志帆的事會刺激到她,還是等她身體康復后,找關彤、殷梨一起治療她心理的創傷。

「至于你姐姐的事,我會告訴嬷嬷要她另外找人查。」

「不用查了,姐姐是自殺的,那晚的事我已經全知道了,沙志帆和我姐姐吵架是在吵離婚的事。姐姐不肯離婚,沙志帆把她有外遇,和姗姗不是他小孩的事說出來,姐姐哭著開車出去,后來就發生墜海的意外。」

「我這就去打電話給嬷嬷,跟她報告你的調查結果。」海滟說。

「海姐,你晚上不用在這陪我,回家陪你老公和小孩。」

「那我明天上午再來看你,有什么需要,就按護士鈴。」

海滟走后,她靜靜地閉著眼睛,感受到下腹部撕裂般的痛楚,感受到臂彎點滴針孔處的不舒服,感受到無與倫比的沮喪,感受到被打落在谷底的絕望。

沙志帆真無情,她傷成這樣,他卻連個人影也不見!從這里可以看出,他沒愛上她,她太一廂情願了,以為他那么喜歡跟她做愛,是因為愛她的關系。

原來,男人的愛和性真的是可以分開的,與女人性愛一體完全不同。

或許真的是天意,肚子里的孩子沒了,是要她沒有牽掛地離開沙志帆。

想到這里,顏純又忍不住掩面啜泣起來。

哦,她真恨自己是那么的不爭氣。失去他,難道這一輩子就活不下去了……

唉,忘了他吧!忘了他吧!

「顏純。」陷入昏亂迷思中的顏純,冶不防地被沙志帆的聲音嚇了一跳。

顏純慢慢放下手,臉上滿是淚痕。「你終於來了——」

「我不是終於來了,本來我就在醫院,你在手術室時,公司CAAL我,所以我回公司一下。你感覺怎么樣?我剛問過海醫生了……我很難過,也很抱歉。」

「你不需要說抱歉,又不是你害我從窗戶跌下來的。」她停了會,「害我的人是林媚妮,是她把我推下去的。」

「那女人真是可惡到家,她騙我你開窗戶時重心不穩,她要拉你,卻……」沙志帆握緊拳頭,氣得真想揍那女人一頓。「你千萬要小心她,她是那種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女人。」

「不用擔心我,你安心休養,你住院期間的一切費用都由我出。」

「謝謝你。」顏純輕聲說道。「跟我還客氣什么。我等一下有約,明天再來。」

「我知道你事情多,忙的話就不要勉強,這里有海醫生照顧我。」

「等大馬投資案簽約后,我准備放自己一周的假,每天來陪你。有沒有想吃的東西?明天我買來。」

她心里有一股暖流通過。「明天能不能帶姗姗來?」他們之間的關系似乎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沒問題,你給我好好休養,不要想不愉快的事,聽到沒?」沙志帆輕拍了一下她的臉,又說:「我的手機給你,如果我忙得分下了身,不能來,我會打這支手機給你。」說完,這才轉身離去。

隨后一名護士進來,「量體溫,吃藥時間到了。」

「哇,你先生是我看過最英俊的男人。」護士羨慕地說。

「他不是我先生,不,他曾是我先生。」顏純微笑地說。

護士一臉的茫然。

顏純躺在白被單的病床上,心境平靜了些。好奇怪,看到他,傷口好像就沒那么疼了。她望著手臂上吊著的葡萄糖,覺得睡意來襲,便慢慢將眼睛閉上。

接下來這幾天,時間變得很奇怪,有時候像蝸牛爬行,有時候卻一晃眼就過去

沙志帆來的時候,總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感覺只有幾分钟而已,事實上,已經過兩個钟頭了。如果他沒來,一天二十四小時,每一分每一秒,她都不知道怎么去打發才好。

顏純不敢想像,如果沙志帆突然不來看她時,她會怎么樣?

有時她想到了這件事,就煩惱不堪,想自己安慰自己,沒有沙志帆,不會是世界末日,但她真能那么潇灑嗎?

顏純不覺地苦笑起來。一個月前那個大聲說不談感情,不會愛上男人的女人跑哪去了?她已有自知之明,下次粉紅聯盟開會時,她會被關彤她們嘲笑。

海滟說對了,沒遇上真命天子前,說什么都是言之過早。

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沙志帆打來的!

「志帆!你今天什么時候來?」

「我不是沙志帆。」

顏純難掩失望的口氣,「你要找我先生啊,他在公司,你可以打去他辦公室。」

「我不是找他,而是找你。」

「你是誰?找我有什么事?」

「你聽不出我的聲音嗎?」對方突然說出很猥亵的話,「要不要我叫床給你聽,你比較容易想起我是誰。」

「變態!」顏純關上手機。

手機很快又響起。顏純怕是沙志帆打來的,連忙接起。「喂,志帆嗎?」

「又讓你失望了,你的耳朵真背,我是酒會上的那名男子。」顏純心想他應該就是姐姐外遇的對象。「你干嘛一直糾纏我?」

「只要你再跟我做愛一次,我就放過你。」

「我現在的婚姻很幸福……」

他懶得聽她說這些,直接打斷她的話,「你現在說這種話沒有用,我要的下多,就這一次,不會被你老公發現的。」

這種人怎么可能只要一次,一定會食髓知味。「一次都不行!」

對方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凶狠,「對你,我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你想怎么樣?」

「你不出來,那只有讓你老公知道一切事情羅,要我打電話到他公司去嗎?還是把你的裸照分寄給他公司的股東啊?」

「你……」天啊,姐怎么會和這種卑鄙無恥的男人……

「不想讓你老公沒臉見人的話,就快出來。」

「拜托你提出別的要求,你要多少錢,我—定照付。」

「錢?哼,你以為我是乞丐啊,我老子比你老公還有錢,我只要你,我無法忘懷你的身體,你身上性感的小黑痣……」

「住嘴!」她猜想沙志帆之所以發現她不是雙兒,大概就是因為那顆小黑痣。

「你到底決定怎樣?不能再跟我做愛一次嗎?」

「我現在身上有傷,無法做那種事……」她嗫嚅地說。

「我知道你摔傷了,但你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明天就可以出院。」

好可怕,他在監視她。顏純不禁一陣發顫。

「我人已經在醫院了,你現在馬上到地下二樓停車場來。」

「明天好下好?」關彤、海滟都不在,她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不好,我警告你最好別報警,我頂多是騷擾罪,而你美滿性福的婚姻,可愛的女兒……」

「你敢對姗姗怎樣的話,我絕不放過你!」

「我怎么會對我女兒不利呢?」

「你是姗姗的爸爸?」

「看來你忘得還真多,沒錯,那晚你沒看清楚我的長相,待會見面的時候你仔細看,就會發現姗姗的眼睛像我。真好,有人替我養女兒。」他得意洋洋地大笑。

「我是忘了那時候我們的事,我在想我背叛了沙志帆,又替你生下女兒,我們的感情應該很好,為什么你沒帶走我和姗姗?」

「是你不肯跟我走,而你懷姗姗時以為是沙志帆的。」

「我有個要求,希望你能把底片給我。」她要把姐姐裸照的底片全拿回來,免得他日后去敲詐沙志帆,或做出傷害沙志帆的事。

「我都放在車上,做完這次后,照片連同底片全都給你。」

「你不會騙我吧?」她覺得這個男人很不可靠。

「不會,不會再騙你了。」

顏純很快的思索著:「不會再騙」意味著以前有過同樣的行為,只是不知道多少次而已,有可能五、六次,也有可能五、六十次。

原來,這男人用姐姐的裸照威脅姐姐一而再的跟他上床!說不定,姐姐根本不是出於自願跟這男人發生關系……

「你在想什么?到底來不來?」他不耐煩地問。

「好吧,」顏純咬咬牙,下了決心似的,「我五分钟后到地下停車場。」

「天啊,聽到你要來,我就已經勃起了。」

顏純立刻關掉手機。惡心!

然后她打了幾通電話,但運氣不好,不是對冰冷的機器就是對秘書留言。

現在真的需要靠點運氣了。顏純到護理站要了一支特大號針筒,放進皮包里。

「上車吧。」

雖然有些惶恐,但是顏純馬上就咽下了不安。「先給我照片和底片,我才上車。」

「急什么?」男人從前座的置物箱拿出牛皮紙袋,丟給顏純。

她抽出一張照片,照片里的姐姐雙腿大開,照片經過特別放大,那里顯得特別清楚。

「怎么樣,角度取得還不錯吧?」男人輕佻地問。

顏純憤怒地看著那男人,將照片捏成一團。「底片呢?」

「你把我當傻瓜啊。」男人冷笑道:「我要是把照片和底片一起給你,你會上車才怪,現在你手上的那些相片就是全部,不過那些相片我要加洗幾張都沒問題。做完后,我才會把底片給你。」

「你不會保留幾張照片日后翻拍吧?」

「你變聰明了,」男人說道,「不過你沒得選擇,只能相信我沒這么做。」

男人沉穩的語調里,透露著一股駭人的感覺。顏純緊緊地抿著嘴。

「你的信用良好嗎?」

「早就破產了。」男人煩躁起來,「不要再羅羅唆唆了,快點上車。」顏純乖乖坐上車,局促在車門右半邊一角,盡可能和男人保持距離以策安全,就算他半途意圖不軌、欲對她伸出魔掌,她也可以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打開車門跳車逃生。

男人把她的算計看在眼里,嘴角浮現一抹陰險的笑容。

「笑一個嘛,你臉色這么難看,想害我不舉啊!」男人讪笑的說。

顏純霍地轉頭瞪他。她承認這個帶點邪氣的男人十分英俊,但沙志帆比他更英俊,而且高尚多了。

「你把我載到這里來做什么?」她記得再過去一點就是示范公墓。

男人不覺失笑,「還會做什么?做愛做的事啊。」

「你實在很吝啬,連房間錢都舍不得花。」她邊說邊把手伸進皮包里抓著針筒。

「我的賓士車比賓館舒適多了,何況你要是大叫強暴,我不是偷雞不著蝕把米。」男人停下車,然后他按了一個鍵,駕駛座和她的皮椅往后倒下,變成床。

當他抓住顏純的胳膊,把她往胸前一拉時,顏純從皮包里拿出針筒往他的手臂上插刺,他大聲哀叫,顏純轉身想打開車門跑出去,但門卻無法打開。

他抓著顏純腦后的頭發,往后拉去。「該死的女人……」然后他將她壓在皮椅上,像野獸一樣撕扯她的衣服。

「救命啊!」顏純拚命反抗。

這當兒,他們都沒看見沙志帆拿著拐杖鎖悄悄出現在車門邊,只聽到玻璃破碎的聲音,沙志帆已把駕駛座的車門打開,並將男人拉下了車。

「沙志帆!」男人的臉上毫無血色。

「畜生!」沙志帆一拳打在男人的鼻子上,兩人立即扭打起來。

顏純看到沙志帆雙手緊緊掐住男人的脖子,仿佛要置他於死地一般,男人踢著腿拚命掙扎,已經快喘不過氣來了。

「志帆!你冷靜一點!殺人是要坐牢的。」她趕緊拉住沙志帆的手。

沙志帆松了手,但雙拳仍握得好緊好緊,好像一張開手,他就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做出什么無法挽救的事來。

「送我去醫院……我鼻梁斷了……流了好多血……」男人躺在地上呻吟。

「你好像超人一樣,在我危難的時候突然出現,英雄救美。」顏純仍拉著沙志帆的手,臉色已經恢復正常。

「我打你的手機一直電話中,停車的時候剛好看到你上了這部車,就—路跟來。」沙志帆問道:「這人是誰?」

「姗姗的爸爸。」顏純蹲下身,「你告訴我,你跟我姐姐林雙兒是怎么認識的?還有你們之間的事。」

「你不是林雙兒!」男人一臉的驚訝。

「我給你機會說實話,不然我打得你滿地找牙。」沙志帆揚了揚拳頭威嚇道。

「我說,我說,不要再打我了……」男人驚恐地說道:「我是在一個性派對上認識她的……」

「你皮在癢,雙兒不可能去那種亂七八糟的地方。」沙志帆怒吼道。

「她說她是在不知情下被帶去的。」

「你知道帶她去的人是誰嗎?」她大概可以猜到是誰了。

「知道呀,林媚妮,她是那里的常客,她帶她姐姐來的。」

果然!顏純感慨地說:「唉,那女人的心腸真壞,雖然不是親姐妹,但我姐姐一直把她當成親妹妹,對她的照顧可說是無微不至。」

「那女人,再讓我看到她,非好好教訓她不可!」沙志帆氣得咬牙切齒。

「對了,你怎么會知道我先生手機的號碼……林媚妮告訴你的?」在男人點頭后,顏純又說:「你不用說了,我在酒會碰到你,也是她叫你去那里找我的?」

男人再度點頭,「拍你姐姐的裸照也是她教我的,她說不這樣你姐姐絕不肯再見我……」

「我可以想像我姐姐在你們兩人的欺壓下,她的精神和肉體上是多么痛苦,難怪她會走上自殺那條路。」她充滿恨意地瞪著男人。

「不要這樣看我……」男人低下了頭,「我也愛你姐姐。」

真相終於大白了,她反而沒有高興的感覺。顏純吸吸鼻子,泫然欲泣。

沙志帆把她摟進懷里,眼睛也是濕濕的。

沙志帆坐在書房閉目養神。其實也無所謂養不養神,他只是坐在那里努力想埋清自己紛擾的心聲。

有人在敲門。「志帆,幫我開門,我現在兩只手都沒空。」顏純說。她從木柵山區那直接跟沙志帆回沙家住一晚——他睡客房,她還是睡主臥房。

沙志帆起身開門。顏純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有碗拉面。「我給你送宵夜來。」

「我沒什么胃口。」

「你晚上根本沒吃什么……」顏純微皺起眉頭,「志帆,你還在怪自己嗎?」

「我已經不怪我自己了,而是恨我自己,那時我為什么不問雙兒在煩惱什么?為什么變得不快樂?我只專注我自己的事業,如果我多關心她一點……就不會有這個悲劇發生了。」沙志帆說著,兩道濃黑的眉緊蹙,痛苦的回憶將他臉上的表情,壓得變了形。

「這個悲劇不是你造成的,而是林媚妮。」

「雖然林媚妮要負最大的責任,但我也不是完全沒責任……」

「事情都過去了,我們把它忘了吧。」

「我怎么會犯那么大的錯誤,你知道嗎?那晚我還罵她娼婦……」

顏純忽然用唇封住沙志帆的唇。今晚,她要用身體讓他們兩人一起忘卻傷痛。

她從唇邊吐出一句話:「擁有我吧……」

「顏純,第二天醒來,你會后悔的。」他壓抑地說。

「對你,我永遠不會后悔……」她的雀舌積極地侵入他嘴里,渴望地尋找他的舌。

沙志帆的全身,感受到一陣愉悅的快感。

他再也顧不得是誰誘惑誰,他體內已是滿滿的欲望,是烈火,也是狂流。他的手貪婪而蠻橫地握住她的乳房,她顫栗地發出惑人的呻吟聲。他迫不及待地抱起那具癱軟卻飄出誘人體香的身子,走進他的房間。

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到床上並卸去她的睡衣,「你好美……」他嘎聲地說,黑色的眸中燃燒著熱情與占有欲。

顏純的身體在他的注視下熱了起來,肌膚仿佛要融化了似的。

他很快地脫掉自己的衣服,然后將頭埋在她的雙峰之中,揉捏著她的乳頭,並輕輕吸吮它。右手慢慢地往下腹部滑下,摸遍顏純的身體各處。

他的手指捏住她敏感的小核上,反覆捻逗著,顏純渾身一陣顫栗,全身湧起歡樂的浪潮,她不禁失聲呻吟。快樂一陣一陣的湧過來,世界已不復存在了。

模模糊糊中她聽到沙志帆的聲音,像作夢的呓語,含糊不清,只聽得出他低喃著她的名字。第一次,至少在她看來是第一次,他並沒有把這當成是跟姐姐在做愛,而是跟…顏純的心揪得緊緊的,一顆晶瑩的淚珠滑下她的臉頰。

「你怎么哭了?」他疼惜地掬起她的淚珠。

「我是高興得哭了,你在跟我做愛嘛。」她傻氣地說。

他懂她的意思。「小傻瓜,我當然是跟你,顏純。」他愛戀地覆上她的身體。

在她的腦海里,壓在她身上的男體,已不再是片刻前悲傷自責的男人了。

就在他一口氣將那雄壯傲人的家伙推進花心時,她發出如絹絲撕裂般的叫聲。

「我太粗魯了,你身體才剛好……」他努力克制自己,緩慢地進出她溫暖濕潤的體內,輕憐而蜜愛……

她抬起腿,摩擦著他寬闊的背脊,並微微抬起身子,「快……快……」

他猛烈地擺動起臀部,以狂野的速度在她體內沖剠、抽送。

「啊……啊……啊……」顏純喘著氣,劇烈地弓起身子,接受他的男性力量。

沙志帆呻吟一聲,把她摟得更緊,在最后的沖刺中射出他男性的菁華。

他依然停留在她體內,細細地親吻她的嘴,顏純溫柔地撫摸他的頭發。

她感覺他欲抽身離開,於是呢喃地抗議:「哦,不要——」

「我太重了。」他輕聲說道,翻身躺在她身旁。

他將腿伸到她雙腿間,然后手指輕輕地卷弄著她那叢潮濕的毛發。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說一句「我愛你」。顏純緊閉著眼,淚水悄悄滾落至她赤裸的頸項,落到枕上。

他靜靜地看著她,幫她拭去淚珠,柔聲問道:「又是高興得哭了?」

她哭得更猛,他把整張臉埋在鹹鹹的淚水里,不斷舔著她的眼、鼻和頰。

哭累了,她任由自己疲倦地睡去,意識朦胧中仿佛有人幫她擦淨臉和身子,然后有柔軟的薄被裏住她全身,被人由背后抱住,讓她睡得很香、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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