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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褚月 -【愛神亂配對(搞怪邱比特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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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1-15 00:00:5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褚月 - 愛神亂配對(搞怪邱比特之二)

天殺的!
他跟她絕對不只是不對盤而已,
那女人絕對是老天派來消滅他的!
他到底是哪里對不起她了?
第一次見面,害他差點被大狗給強暴扭傷腳;
第二次見面,害他撞車聯手帶腿全都上石膏;
她還敢自告奮勇的說要照顧他?!
該死的!她害他害得還不夠徹底嗎?!
可惡!裝完白癡還給他裝無辜,這女人的道行的確很高段!
哼!他要是這麼簡單就讓她玩完了,他就跟她姓!
什麼?她姓白?白目的白?
抱歉!他姓黑,烏漆抹黑的黑!
就不信他的“黑”搞不定她的“白”──什麼?
黑白無“長”?!嗯哼──夠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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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1-15 00:01:16 |只看該作者
楔子

人生總有許多巧合出入,坐落在市區小巷的“四季”咖啡店裏就有一例。

“四季”顧名思義就是春夏秋冬四個季節組成,老闆取這個名字時沒什麼特別涵義,只是希望來店裏的客人,不分四季都可以享受到最好的服務、最棒的咖啡,當然還有最佳的休息,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在客人身上。

由於地處偏僻;“四季”開業的第一天,直到下午時分才有第一位客人出現,老闆開心之余,不免多聊幾句,沒想到她的名字裏竟然有個春字,不正代表了四季之首!開幕就有好兆頭,沒多久果然陸續又出現了三位女客人,好奇地詢問她們的芳名,才知道她們的名字裏都有季節,這下子,四季全湊齊了,她們的名字分別是:向迎春、楊之夏、何碧秋、白雪冬。

在老闆的驚呼下,她們也認識了對方,大夥互看一眼,忍不住笑出來,難得的緣分令她們驚訝也覺得奇異,乾脆坐在一塊好好的相互認識,直到漸漸熟練起來,此後,“四季”咖啡店就成了她們時常聚集的地方——

四個人之中,就屬向迎春的個性最熱情,脾氣也最沖,尤其是惹火她時,完全沒有她名字該有的溫和;但她自有一套說辭來詮釋。她總愛說春天是百花齊放的季節,當然是各家爭奇鬥豔、熱鬧喧嘩,太溫和是會被比下去的。

楊之夏的名字就像她本人一樣,有著一張瀲潑的臉蛋,身材更是屬惹火級,偏偏她的個性恰好冷得嚇人,說出來的話常常讓一拖拉庫想追她的男人,有如置身冰庫當中,卻不影響這些男人前僕後繼的決心。

圓臉的何碧秋,笑起來就像和煦的秋天,常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放鬆警戒說出內心話,她坦很能善用這項武器。常在逛街,血拼時殺得店家片甲不留,殺價成精的她更有一手好廚藝,算是四人中最可能成為賢妻良母的一個。

最後是年紀最小的白雪冬,個性單純到宛如白雪般無雜質,常被問迎春戲稱單細胞動物,天真到無可救藥、善良得無以復加,看到路邊有人在募捐一定會掏出錢來,也不管對方是真行善還是詐騙集團。

她最愛說善心是每個人都會有的,所以不可以懷疑別人行善的動機。最重要的,她還有一項特質,天生的平衡感失調,沒事常跌倒,就算是平坦大道仍會讓她右腳拐左腳,摔得鼻青臉腫。

四個人有著四種不同的個性,卻在“四季”成為莫逆之交,可惜幾年下來,她們仍是四人行,到底誰能攻佔她們的心房呢?

愛神的箭正悄悄地瞄準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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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發表於 2022-11-15 00:01:3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秋日的陽光照射在公園裏的大片草地上、來往的大人小孩目光焦點大多集中在被關在籠子裏的流浪狗,不時發出嬉笑聲。

幾乎所有人都穿著輕便的休閒服飾,唯獨一個男人穿著黑色西裝站在其中,格外惹人注目。

“呃……黑先生,你要……要不要上臺致……致辭?”五十開外的陳偉明口吃的問道。

身為這場園遊會的主辦人,他知道自己該拿出主辦人的架式,請貴賓上臺致辭,但不知何為光站在這個面無表情、眼中沒有一絲溫度的男人面前,他便無端冒出冷汗。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站在這裏浪費時間?

養那批人不曉得在幹什麼,居然將參加園遊會的事也排進行程裏,明天到公司上班記得要全部減薪!

黑澤彥冷著臉想道,完全沒注意主辦人的問話。

“黑……黑先生,可以請你上臺致辭一下嗎?”陳偉明再度鼓起勇氣問道。

“不。”他睨了他一眼,只吐出一個字。

“可是,你是我們園……園遊會最……最重要的貴賓啊!”

被他這麼一看,陳偉明好不容易升起的氣勢頓時蕩然無存,說活又開始結巴。

“找其他人。”他臉上仍沒有其他表情,但聲音卻冷了幾分,聰明的人都知道最好不要再囉嗦下去,不過顯然這人還不夠聰明。

“黑先生今……今天的園遊會……你就是主角啊!那個舞臺也……也是為你設的。”陳偉明不死心的指著不遠處的小臺子。

原來那就是所謂的舞臺,黑洋參冷冷地望了他所指的方向。

“援助流浪狗”鬥大的布條掛在小舞臺正中央,一隻麥克風仁立在前頭,怎麼看都非常寒酸簡陋,他真懷疑所捐的錢到底甩到哪去了?

見他又沒說話,陳偉明臉上不知不覺冒出更多冷汗,喉頭像是卡著什麼似的硬著頭皮又問。

“黑……黑先生,可……可以請你考……考慮嗎?”

“如果你不想要贊助可以繼續。”耐心用盡,他的全身散發出源源不絕的冷冽氣息。

“黑……黑先生,我……”他還想說什麼,突地明白了他的意思,“對不起,我馬……馬上離開。”

沒有聒嗓的公雞,他的耳根清靜不少,也有心情去注意其他,一雙冷峻的眼橫掃全場,淨是一些婦孺和一大堆關在籠子裏的狗。

他決定不再浪費時間,舉步離開這個地方,才走兩步,一陣騷動傳來,不祥的預感直竄而上,他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已經橫躺在草地上,身體被一隻龐然大物壓住。

“Shit!”

坐在車裏的白雪冬心情是雀躍不已,幾乎像個坐不住的小孩。

“小雪,別緊張,別忘了你答應我的。”白志文對於妹妹喜形於色的表現,只能搖頭失笑。

雪冬是白家最小的女兒,向來被所有人捧在手心,但幸好她並沒有因為這樣養成驕縱的個性,反而多了份純真和善良,

“大哥。我知道啦!等會兒到了園遊會,找不會用跑的。”

她的臉上掛著嬌憨的微笑,其實她搞不懂為什麼雙腳總是不聽使喚,常常會無緣無故就跌倒。

“那就好。”話才剛說完,車子也到達目的地。

“大哥,再見。”一見到裏頭熱鬧的景象,她的心跟著浮動起來,開了車門就想跑。

“小雪,慢點,我話還沒說完。”他就知道她會把剛交代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哦!什麼事?大哥。”她的眼睛不停地往園遊會望去。

“等會兒園遊會結束之後,記得打電話叫我來接你,不可以一個人回家,懂嗎?”慨然他今天負責載她,就有責任護送她回去。

“哦。”她胡亂地點頭。

“還有,身上有沒有帶錢?”

“是啊!今天出門時媽咪有給我。”她一邊說一邊掏著裙側的小口袋。“咦……怎麼找不到了?”

“算了,別找了。”仙莫可奈何地從皮夾中,掏出二張大鈔放入她的手中,不忘叮嚀交代。“收好,肚子餓時,再拿出來買東西哈,懂嗎?”

“我知道了。”她不好意思地伸了伸舌頭。

奇怪?她明明就記得有把錢放到口袋啊?怎麼不見了?

“那現在你可以去玩了。”看著她將錢放入口袋,他才放心。

“大哥,拜拜。”在哥哥的盯規下,她只得乖乖地下車,慢慢地走進園遊會。

一聽到車子駛離的聲音,她馬上邁開步伐,可跑沒幾步,左腳就不知踢到什麼東西,令她整個人失去重心,雙手胡亂地揮舞著。

“啊……”在千鈞一髮之際她抓到了一旁的樹幹,免去掉得鼻青臉腫的危機。

“呼……幸好幸好……”她嚇得猛拍胸脯壓驚。

還好沒跌倒,不然回家被哥哥們知道,一定又是一頓關切,說不定還會被禁足。

“小姐,你沒事吧?”

一道男聲在她身後響起。

“我沒事。”她轉頭就見到一個長相斯文、戴著細邊眼鏡的男人站在眼前。

“你好。我叫陳育傑,是這場園遊會主辦人的兒子。你呢?”他掛起和善的微笑生怕唐突佳人。其實打從她進園遊會開始,就引起他的注意了,正想向前攀談就看她差點跌倒,只是慢了一步沒救到佳人。

“我叫白雪冬。”她回以笑容,禮尚往來報出自己的名字,對陌生人的措訕完全沒戒心。

“白小姐,你是來參加今天的園遊會嗎?”話一出口,陳有傑就知道自己問了個很白癡的問題。

這個小公園都讓父親包子,她不是來園遊會,還能做什麼?笨蛋!他在心裏暗罵自己。

“是啊!因為我喜歡小動物。”對於他的問題,白雪冬並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反而是遠處的狗叫聲比較吸引她的注意。

“那正好,目前還有許多流浪狗,有待像你這樣善良的女孩子收養!”他馬上進一步說道。

“我是很想養啊!可是家人不准我養。”她的表情有些沮喪。

“為什麼?是沒有地方養嗎?”佳人蹙眉的模樣,他看得癡迷。

“不是。是因為家裏已經養太多了。”哥哥們還不准她再帶小狗、小貓回去,所以她現在只能參加或捐款贊助一些流浪動物之家的活動。

“原來如此,我就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女孩。”

“沒……沒有啦!”白雪冬被他那怪怪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

“育傑,你在幹什麼?還不過來幫忙!”不遠處突然傳來叫喚聲。

“有人在叫你了耶……”她著實松了口氣。

“我知道。”看到不少人圍著父親要辦理領養手續,他知道自己該過去幫忙,卻又不想離開她。

“育傑,你還在摩蹭什麼!”陳偉明氣急敗壞的吼道。

“呃……陳先生,我想你還是過去吧!我看他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她怯怯地說道。

“好吧!白小姐,等我有空再來陪你。”他給她個抱歉微笑才走開。

她揮手向他道別,注意力隨之被此起彼落的狗叫聲吸引,往攤位走去,忘了這段小插曲。

到了攤位的白雪冬,一會兒伸出手指運弄關在籠子裏的小狗,一會兒又抹著它們的毛髮,玩得不亦樂乎。

或許她身上所散發的祥和氣質,幾乎所有的狗都會趴在籠子邊讓她愛撫,還有幾隻會調皮地舔舐她的指尖,逗得她發出悅耳的笑聲。

“汪!”底下傳來的狗叫聲,引起她的注意。

“嗨……狗狗你在叫我嗎?”她蹲下身子,跟籠子裏的牧羊犬打招呼。

“汪!”仿佛聽懂她的話一般,它對著她叫一聲。

“哇……你真聽得懂我的話嗎?”白雪冬的大眼閃著驚奇。

“汪汪!”又像回應她的話般,它又叫了二聲。

“你好聰明哦!”她的笑聲溢出嘴邊,小手拍撫它的頭。

“汪汪!”受到讚美,它更是興奮地用腳掌猛撲鐵籠,那力氣大得撼動上層的鐵籠。

“狗狗乖……不可以哦!”籠子被震得吱吱響,她連忙柔聲安撫。

不過好像沒什麼效果,反而讓它興奮過頭吹個不停,動作更激烈,白雪各當場慌了手腳,怕它會將上面籠子震落,她想也不想便將門栓打開。

這一開,牧羊犬馬上沖了出去,讓她呆住,等回過神來時,情況已經失去控制,它開始到處亂竄,一下子追著大人跑,一下子又對小孩吠。

“狗狗……不可以!”她大叫,趕緊起身追過去。“汪汪!”沒想到它更是卯起來讓她追。

“小心!”糟了!白雪冬只來得及說出這兩個字。悲劇就發生。

狗狗龐大的身體在沒有煞車的情況下,將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撞倒。

“啊!”她捂著嘴大叫,超過去時正好聽到那人口中冒出髒話。

“該死的!這是什麼東西!”被撞得頭昏眼花,黑澤彥根本不清楚發生什麼事.只覺胸前有重物壓著。“先生,你沒事吧?”

白雪冬滿懷歉意地蹲在他身邊問道。

“你沒長眼睛嗎?”他咬牙說道,終於知道是什麼鬼東西拉倒他了。

“我……”她有些傻住。

“笨蛋,你發什麼采!還不快點趕它下去!”“哦!狗狗,快下來!”她又被嚇一跳,怯怯地叫牧羊犬離開他的身體,而牧羊犬很是無事地看她一眼,才走到一旁懺悔。

“它是你的狗?”黑澤彥馬上坐起身,也才有機會看清楚說話的女人長什麼模樣。

原來是個全身上下沒幾兩肉的女人,不!說女人還太抬舉了,她根本是個半大不小的女孩,只有一張臉尚稱清秀。他惡劣地在心裏評斷。

“對不起!都是我……都是我不小心把它放出來,才會讓它……呃……”白雪冬嚇白一張小臉,結結巴巴地說道。雖然也曾被家人訓過,但多半語帶寵溺,從沒有人這樣大聲罵過她。

“夠了。”受夠她喋喋不休的贅言,他冷冷地打斷她的話。

她嚇得馬上噤聲。

懶得再跟她廢話,他動手拍拍身上的草屑,準備起身,忽地一陣刺殘由右腳聲送神經,令他又坐回地上。

“Shit!”他的腳扭傷了。

“先……先生……”她怯怯地伸手想扶他。

“別碰我!”該死的!他可以感覺一陣火氣正直線上揚,臉色更形冷峻。

“天啊……黑先生,你沒事吧?”被騷動吸引過來的陳偉明,見到貴客倒在地上,連忙沖過來扶他。

“誰教你碰我的。”黑澤彥冷聲斥道。

“對……對不起!”被他的利眼一掃,陳偉明反射性地縮手。

黑澤彥冷哼一聲,刻意忽視腳上的疼痛,自行站起。

“白小姐,發生什麼事?你沒事吧!”尾隨在父親身後趕到的陳育傑,問話的物件卻是白雪冬。

“陳先生,我沒事,有事的是這位先生。”她低頭不敢迎現黑澤彥投來的斥資目光。

“到底發生什麼事?育傑,你認識這位元小姐?”陳偉明拿出主辦人的威嚴,試圖理清事情的來龍去脈。

“爸,白小姐是我才認識的朋友,剛好來參加園遊會的。”見父親的神色不對,陳育傑連忙答道。

“那麼23號是誰放出來的?”他指著蹲坐在一旁的牧羊犬。

“對不起,是我。”白雪冬懷著懺悔的心請勇敢承認。

“白小姐,是誰要你放它出來四處搗亂的?”她竟然傷了他的金主。

“對不起。”都是她的錯。

“爸,我想白小姐也不是故意的。”佳人被罵,陳育傑無法坐視不管。

“你閉嘴!”陳偉明喝道,“白小姐,現在它傷了人,你說該怎麼賠償我們的損失?”

“我……”沒碰過這種事,白雪冬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兩眼盈滿水光硬是含在眼眶不敢落下。

“你說啊!”他的聲音更大。

“夠了!”黑澤彥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出聲喝阻,就當是不想聽一他們在廢話吧!“黑先生……”這一吼,陳偉明原本高漲的氣焰,登時消失無蹤。

黑澤彥脫了他們一眼,便咬牙舉步離開。

“先生,你要不要去看醫生?”注意到他走路的模樣,白雪冬連忙追過去。

“滾!”他沒回頭。

“可是你的腳……”很痛吧!她還來不及說完就被打斷。

“滾!不要讓我再說一次。”這女人煩不煩啊!他回頭瞪她。

“先……”被嚇到的她只能愣愣地看他一拐一拐地走遠。

那天,那個男人走後,她果然還是逃不過被罵的命運,陳偉明先是把她訓了一頓,等到大哥白志文來接她時,他又向大哥告狀,害得她回家之後,再度被念,還被禁足一個月。若不是她每天苦張臉、癟著嘴哀求他們縮短刑期,恐怕她現在還在家裏蹲吧!

“啦啦啦啦……”心情極端快樂,白雪冬臉兒帶笑、嘴裏哼歌,只差沒踩著街上的磚頭跳躍前進.而是規規矩矩地散步。

等會兒要去哪呢?

到“四季”好了、這時間迎春她們都在上班,應該不會遇到她們吧!討厭,上回又不是她故意要害那個男人跌倒的,居然一直嘲笑她。

不期然地,她的腦中躍進一張純男性的臉孔,那線條是那麼的剛毅、那麼的冷硬,嘴角好像從來不曾上揚過,耳邊仿佛還聽見他低沉的吼聲。

很少記住陌生人的臉孔,就算聊過一兩次也難記住,但對他的印象硬是難以抹滅,或許是他曾經惡狠狠地凶過她吧!

不曉得那位黑先生的腳好點沒?

“啊!”突地,腳邊竄過毛茸茸的東西,嚇得她所有思緒全散光光。

“原來是你啊!”她定睛一看,電線桿旁正躲著一隻全身髒兮兮、路子上卻掛著項圈的狗。

“狗狗乖……來姐姐這裏。”又是一隻被主人棄養的狗。白雪冬的同情心頓時氾濫成災,蹲下身子輕柔地哄道。

小狗的眼中充滿戒備,身體往裏縮,開始齜牙咧嘴地豎起防衛網。

“狗狗乖……姐姐不會傷害你的。”好可憐哦!它一定在外面受了很多欺淩才會變這樣。她憐憫地想著,聲音更加輕柔。

“嗚……”它發出嗚咽聲。

“狗狗乖……姐姐秀秀。”她緩慢地移動身體接近它。

正當她的手快碰到它時,小狗猛地張口咬住她的手指。

“啊!”她吃痛地叫道,反射地甩開手指。

小狗見機不可失,馬上逃竄到馬路上,全然沒注意到有輛車正從遠處急駛而來。

“狗狗快過來!”她連忙大喊,而小狗竟坐在馬路中央動也不動。

“小心!”想也不想,她便沖到馬路上一把抱起小狗,正想回頭雙腳卻不合作地拐在一起,令她整個人摔在地上。

危險已近在眼前——

“啊……”

天性使然,黑澤彥習慣掌控一切,所以一向自己開車,雖然他貴為“精英科技”的總裁,擁有上億資產。

上午十點,他正趕赴與日商公司洽談合約,這筆生意要是成功接下,將為“精英”帶來豐厚的利潤,一想到這裏,車子的速度登時又加快不少。

猛踩油門的結果是他的右腳又開始隱隱作痛。

“Shit!”這個痛感又讓他想起那個白癡女人。

那天看完醫生後,還特別叮嚀他要少動腳才會好,但每天行程滿檔的他,哪來的美國時間好好休養,導致他到現在腳還沒復原。

候他,一張無辜的小臉浮現在他眼前,仿佛在訴說自己不是故意的。

哼!有機會再遇到她一定要給她一頓好罵!不對!像那種災星最好不要碰到,省得又惹來一身腥。

才這麼想著,前面突然出現一隻狗,緊接著後頭追上一抹白色身影,那長髮、那身形是如此熟悉。

“該死的!”又是她!

刻不容緩的瞬間,他用力踩下煞車猛打方向盤,車頭偏到對面車道,眼看就要撞上來車,他又轉個方向,整輛車直接撞上電線桿。

砰!好大的聲響傳入他耳中,他知道自己被車子卡死動彈不得,疼痛不斷刺激他的神經末梢,眼前也出現黑霧,在昏倒前他腦中最後一個想法是——

這女人真是個災星!跟他犯沖的災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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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1-15 00:01:5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刺耳的煞車聲和碰撞聲,讓白雪冬整個人傻在當場,連小狗跑出她的懷中也不知道,恍惚中有人將她扶起。

“怎麼會這樣?”是她害的嗎?她不可置信地瞪著因強大撞擊力而半毀的車頭。

接下來,她整個人就處在被動的狀態,耳邊一直有人在對她說話,但她全然聽不見,被人拉到路邊推上救護車,直到醫生過來檢查她的傷勢,為她處理膝上的擦傷才讓她回過神來。

“啊……”她吃痛地叫道。

“這麼怕痛,就不該隨便跑到馬路上。”已經聽過救護車司機敍述過程的張士興板著臉斥責道。

“對不起……”她知道錯了。

“不用跟我對不起,你該道歉的是正在動手術的車主。”

“他……”這一聽,她的眼眶跟著紅了起來,心裏泛起濃濃的愧疚感。“醫生,請問手術房在哪里?我可以過去看他嗎?”

“手術房在三樓,你可以在外面等他。”念在她頗有悔意,張士興也就不再刁難她。

“謝謝你。”她連忙跳下病床,照著他的指示往門口走。

踩上樓梯,她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悔意,眼淚婆婆落下。

從小到大,她出過的糧、惹過的事,數都數不完,雖然都是無心之過卻從來沒有讓人受傷,偏偏這次她真的害死人了。

嗚……白雪冬你這個笨蛋!她邊走邊罵直到經過一旁的公共電話時,才驀然停下腳步。

該不該打電話告訴大哥他們?不行!說了就慘了!她用力搖頭抹掉腦中的想法,她可不想永遠被關在家裏。但是她又不懂接下來該怎麼辦?

如果他真的傷得很嚴重,還是死了……不不不!他才不會死!她在心裏努力說服自己情況沒有想像中的嚴重,忽然,她想到一個人。

“對了!可以找迎春幫忙,這樣家裏人就不會知道這件事了!”思及此,她立刻撥電話給迎春,一聽見話筒傳來的聲音,仿佛是找到浮木般,原本停歇的淚水又再度決堤,只能斷斷續續地說出車禍的事。

知道迎春會馬上趕來,她驚慌的心情總算比較平復,擦幹眼淚乖乖地走到手術房門口等人。

不多久,向迎春便匆匆趕來,見到白雪冬又哭得斯瀝嘩啦。

然後呐呐說著事情的經過,正當她以為自己要被罵得狗血淋頭時,迎春的頂頭上司方維剛突然出現,才轉移了兩人的注意力。

“啊!你就是迎春姐喜歡的人嘛!”三人聊了一會兒,她才猛然想起,不過這一說出口馬上引來二人不同的反應。

她不懂明明迎春就喜歡他,為什麼不肯承認?還送她二顆白果子,反倒是方大哥的態度就好多了,一直到他離開時都顯得很開心。

“雪冬,你實在是……”

就在她一股無辜等著被念時,手術房的大門及時開啟,受傷的那位先生被推了出來。一這時她才知道受傷的人叫黑澤彥。姓黑?她記得……園遊會那位先生好像也姓黑,真奇怪,她怎麼跟姓黑的人這麼有緣?

在迎春的交代下,她和護土推著手腳裹著石膏的男人到病房,直到護理人員將他搬移到病床、調整固定好他的手腳才退開。

啊!怎麼會是他?看清他的臉,白雪冬捂著嘴完全不敢相信會是他。

“小姐,請你在這裏看顧他,有什麼事再按這個鈴,護理站就會有人過來。”護士指著床頭上的按鍵。

“護士小姐,他什麼時候會醒過來?”見她要離開,白雪冬問道。

“病患才剛手術完,麻醉藥還沒退,所以短時間內還不會醒。”護士小姐面無表情的說道。

“謝謝。”

笨蛋!她已經可以想見,黑澤彥醒來會是怎樣的生氣,因為她又讓他受傷了,而且這次還更嚴重。

嗚……第一次,她開始後悔自己做事太衝動。

“雪冬,他不是沒什麼大礙嗎?你幹嘛又苦著一張臉。”剛到櫃檯辦完住院手續的向迎春,一進來就看到她哭喪著臉。

“他……”她癟起嘴。

“他怎麼了?”

“不會這麼巧吧?”她有點傻眼。

“是真的。”她聲若蚊嗚。

“那他還真倒楣耶!”向迎春不由得走到病床前,仔細瞧瞧這位倒楣的人士長啥模樣。“嘿!他長得挺好看的!”她用手指劃過他的臉頰。

“迎春……你還有心情說笑!”她嘟著嘴跺腳。

“誰跟你開玩笑啦!”她可是很認真的。“幸好他沒毀容,不然看你怎麼賠。”

“迎春,別說了,人家已經很自責了。”罪惡感壓得她喘不過氣。

“好好好,我不說了。”見她眼眶又蓄起淚意,她連忙換個話題。“雪冬,你真的不跟家人說這事嗎?”

“不能說,說了會很慘的。”她用力搖搖頭。

“那如果他要你賠償呢?別忘了他被撞壞的車,還有醫藥費。這些可不是小錢哩!”她不得不將現實的事分析給她聽。

“我……”

“雪冬,我勸你還是跟家人說吧!不然等到事發之後,你的下場恐怕不是禁足這麼簡單。”

“好嘛!我知道了啦!”她呐呐地說道。

“現在沒事了,你要不要跟我一塊走?”

“不要,我想留下來陪他。”她搖搖頭。

“也好,這是從他身上拿出來的皮夾,現在交給你保管,可別弄丟羅?”她聳聳肩,從口袋中掏出一隻黑色皮夾放在床邊的矮櫃上。

“哦,好,我會顧好的。”她用力地點頭保證,“迎春、謝謝你特地請假過來幫我。”

“別說謝,朋友是用來幹嘛的!”她不在意地揮揮手。“如果有什麼事記得打電話給我。”離開前她不忘交代。

迎著走後,病房內頓時安靜下來,空氣散發著德約的馬水味,一時間白雪冬呆愣了許久,才拉過椅子無聲地坐下。

凝視著他沉睡的臉孔,實在很難跟他凶巴巴的吼聲相連,他頭髮散亂在額頭的模樣,柔和了原本緊繃的剛硬線條;兩道劍眉不再緊鎖,一雙內含冷火的鷹眸正覆蓋在眼皮八高仲的鼻樑加上形狀優美的薄唇,成了一張極富蛙力的臉孔,整個人的氣勢也不再這麼可怕。

他的睫毛挺長的,幾乎快比她長了。她悄悄地傾身研究者,連雙手摸上人家的胸膛都不自覺,直到他忽然發出呻吟。

“啊!”她嚇一跳連忙收手捂住嘴怕吵醒他。等了鮮半晌,才確定他沒有轉醒的意思。

雪冬,你在幹嘛啊!怎麼可以隨便摸人家。她不禁叨念自己。

可是……他的胸膛好硬哦!她低頭望著自己的掌心,似可還可以感覺到那厚實的觸感。

不曉得他的皮膚是不是像迎春說的那樣好,她的手指很想去碰看看。

一不可以!雪冬,你什麼時候變得像個女色狼一樣了!她漲紅了臉,拍打自己的手,命令自己乖乖地坐好,不再逾矩。

不能動,全身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今黑澤彥皺起眉頭,不服輸地使力,卻引發陣陣的抽痛直接刺激他的神經。

“黑先生,你不可以動,會弄到傷口的。”

是誰在叫他?有點耳熟的女聲傳進地的耳膜。

“黑先生……黑先生?”看顧了一整個下午,白雪冬終於發現他有轉醒的跡象,緊張地起身叫道。

這個聲音……是她!害他扭傷的笨女人!這個認知馬上讓黑澤彥睜開眼睛.進入眼簾的果然是她。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她緊繃的心情終於放鬆下來,臉上跟著浮現笑容。

“這是怎麼回事?”他試看起身,卻看見自己手腳包裹著繃帶的樣子。

“呃……這個……對不起……”面對他的質問,她吞吐了半天,還是決定先道歉,他可能比較不會生氣。她自我安慰的想。

又是一副無辜的模樣。他眉頭一緊。不等她說明,受傷前的記憶已經全數回籠,火氣跟著上揚。

“我有哪里對不起你嗎?”她是存什麼心附麼地方不去竟然選在馬路上自殺,還正好是他開車經過的時候。

“沒有,你怎麼可能有對不起我的地方,是我對你比較抱歉啦!”她搖搖手,表情十分認真。

聽見她的回答,黑澤彥差點沒吐血。“我在想你的腦袋裝得到底是什麼?”他咬牙說道。

“當然是腦漿啊!”她一派天真的說道。

“是嗎?我懷疑你的腦子裏裝得根本是豆腐渣。”他不客氣的諷道。

“怎麼可能……啊!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她慢了好幾拍才發現自己被罵了。

“俄你怎樣?”他還沒寫更難聽的。

“你的意思明明是在說我笨。”她鼓著臉抗議道。

“不錯嘛!還知道別人在罵你。”他的嘴角有著嘲弄的笑。

“當然!我本來就不是笨蛋,怎麼可能不知道別人在罵我!”她提高聲音反駁道。

“既然不是笨蛋為什麼要自殺?”還連累到他。

“什麼自殺?我沒有自殺啊!”話題突然轉變,令她完全摸不著頭緒,只好順著他的話答。

“那為什麼跑到馬路上?不要告訴我你在玩遊戲。”該不會是誰派她來的吧?是誰想謀害他?黑澤彥的腦中開始過濾人選,不過馬上又被他推翻,因為沒有人會白癡到選一個沒腦子的女人做殺手的。

“不是這樣的!我也投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急忙解釋,將事發的緣由都說出來。“後來,等我回過神來時,那只小狗已經不見了,真的很對不起!”“你說你為一隻野狗不顧性命沖到馬路上,還害我重傷?”他的怒火已經到了臨界點。

“黑先生,我不能同意你的說法,難不成你要我眼睜睜看小狗被車子碾過嗎?”她完全無視他的怒氣,仍在跟他爭辯。

“你是說你可以為了一隻狗丟掉小命也在所不惜?”他眯起眼睛。

“我……也不能這麼說啦!當時我不知道自己會跌倒。”她很不好意思的搔搔頭發。

“夠了!”天殺的,他怎麼會遇到這麼白癡的女人。他在心裏罵遍了所有難聽的辭匯。

“啊!”白雪各被他嚇一大跳,整個人往後退了一步,緊接著絆到腳跌坐在椅子上。

“呼……你幹嘛突然大叫?幸好有椅子,不然我就慘了。”

她收驚似的拍拍胸脯。

“你可以滾了。”再跟這個沒大腦、四肢又不發達的女人談下去,他不是被氣曼就是當場吐血。

“這怎麼可以!是我害你受傷的,理當在這裏看顧你。”這是她想來想去,唯一能做的事。

“不用,滾出我的視線就是對我最好的照顧。”他還不想死,至於受傷的事,就算他倒楣。碰到這等災星,黑澤彥根本不想追究她的責任。

“不行!這樣我會過意不去的。”她搖頭拒絕。

“你……”他才想說什麼,突然一陣怪異的響聲冒出來。

“什麼聲音?”

“呃……對不起,是我肚子發出的聲音啦!”她微紅著臉說道。

“你肚子餓?”

“嗯。看你沒有醒,我一直不敢離開,所以到現在都還沒吃東西。”她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從事發到現在,她一步也沒離開過他,連著二餐沒吃,肚子也開始抗議了。

“正好,我也餓了,你去買東西給我吃。”話一說出口,連他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他是哪根筋不對勁?竟然會說出違背本意的話。

“哦!好,我現在就去買。”見他沒趕她,還要求買吃的。她的臉上立刻掛著明亮的笑容,興匆匆地跑掉。

“算了!”來不及叫人,只得由著她去,好歹她也看顧他一下午。

黑澤章抬頭看向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又看到牆上的時鐘指向七點。

也該通知其他人,他發生什麼事了。想起原本該進行的工作,一股怒潮又不禁想發作。

“該死的白癡女人,害我損失一大筆生意。”伸手想拿矮櫃上的電話,卻牽動裹住石膏的手,刺骨的疼痛讓他恨不得砍人,動彈不得,最後只得壓下床頭上的按鈕,請人來幫忙。

白雪冬走出房門口到達樓梯間時,才想到一整天都沒有跟家裏聯絡。

“啊!糟了。”她大叫一聲,連忙走到共用電話旁,掏出身上的零錢,撥電話回家。

“喂……雪冬是你嗎?”話筒裏傳來急切的女聲。

“媽……是我啦!”“哎喲!雪冬你是跑到哪去了?”白母緊張的叫道。

接著話筒裏傳來白志文的聲音。“雪冬,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你知不知道我們已經急得快報警了?”

“大哥,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氣嘛!”她悄悄地說道。

“你現在在哪里?我馬上過去接你。”

“哥……你不用來接我,我和迎春她們在一起,晚點才回去。”透過電話,沒看到表情,她的謊話說得比較順,沒有以往的結巴。

“真是這樣嗎?”

“對啦!所以你們不用擔心,我沒事的,就這樣羅……迎春在叫我了,掰掰。”不讓大哥有懷疑的時間,她連忙裝出很急的掛上電話。

“呼……大功告成,現在可以去買東西了。”她哺哺自語著,撫著胸口,還可以感覺到心跳的急促,說謊真的好黃力哦!

“楊協理,從明天開始,你每天派人送檔到醫院來給我批,記得我出車禍的事別聲張出去,特別是我母親,要是洩露一點風聲,你就準備回家吃自己,還有日本公司方面,你明天送上一套高爾夫球具給川島先生賠罪,看看能不能改派其他人去跟他洽談合約。”

白雪冬提著便當一進病房就見他拿著話筒在交代事情,那嚴肅認真的模樣散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勢,讓她看癡了眼,心底隱約有看什麼在浮動。

“還不快進來,你在那裏做什麼?”黑澤彥交代完最後一件事掛上電話,就見到白雪冬動也不動地站在門口。

“哦!對不起。”她回過神來,趕緊將手裏的食物放到矮櫃上。

“去把那張餐桌移過來給我。”他指著角落的桌子命令道。

靠著護士的幫忙調高床位,他幾乎可以跟她平視。

“哦!”她乖乖地將桌子推過來,卻發現無法移到他面前,因為被吊高腳阻礙了去路。“呃……黑先生,你的腳……”

“算了,你幫我把便當盒打開放到我腿上就好。”

“哦!好。”她依言將便當放在他的腿上,卻差點讓便當掉在地上。“啊!不行啦!黑先生,高度不平均,我沒辦法放上去啦!”哇……還好她有接到,不然便當就剩一個百。

“Shit!”他忍不住咒駡。

“咂……黑先生,我可以喂你吃飯。”她自告奮勇地說道。

“隨便。”他厭惡這種動彈不得的情況,但又無計可施,只得扳著張臉說道。

“來……張開嘴巴。”白雪冬自動將他的回答當作同意,一手捧著飯盒,一手夾起青菜往他嘴裏送。

“閉嘴!喂我吃飯就好。”她有如哄小孩的語調,讓他聽得直想掐住她的脖子。

“哦。”他怎麼又不高興了?她一頭霧水,但病人為大,還是乖乖地遵照他的話。

很快地,在她有規律的餵食下,一盒便當就見底了。

“黑先生,來……喝點湯。”她打開塑膠蓋,正想捧著紙盒到他嘴邊時,一個不小心竟然敲到床沿的鐵架,當場失手打翻紙盆,裏頭的湯不偏不倚地灑在他的衣服上。

“該死的!你搞什麼啊!”他大聲的吼道,感覺胸口一陣溫熱。

“對不起!”她慌亂地扯開他的衣服,用衣袖去擦拭他的胸膛。

“夠了!”他閉起眼睛探呼吸,用理智克制自己不要殺了這個義事不足,敗事有糸的女人。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嚇白一張小臉,直直瞪著他有些泛紅的胸膛。

真要有意,他還有命嗎?黑澤彥咬牙想道。

“對不起……”她不停地道歉。沒想到會發生這事,第一次她討厭起自己的笨手笨腳。

“夠了,你可以滾回去了。”耐性告罄,他伸手按下床頭鈴,很快地就有兩名護士進來病房。

“怎麼回事?”其中一名護士見到他衣服淩亂的模樣和病床旁翻倒的紙盒,原本尖拔的聲音在黑澤彥的冷眼掃視下,硬是縮音,差點沒嗆到。

“麻煩你幫我換衣服。”即便是手腳受傷,他仍舊散發出令人無法逼視的氣勢。

“是……是。”護士結巴地領命出去,不一會兒又拿著病患服進來。

“你,過來收拾一下。”他指著另一名護士。

“是……是。”又是一樣的反應。

“嘿先生……”白雪冬就這麼傻在那兒,不知所措。

“你沒聽懂我的話嗎?”她是神經太粗,還是嚇傻了?黑澤彥不悅地瞪著她。

“我……”

“滾!不要讓我再說一次。”

“我……我真的很對不起。”她紅著眼胡亂地鞠躬便跑出病房。

望著她哭喪著臉離去的背影,他的心突地浮現些許不忍。

他太凶了嗎?不對,是她自找的,他幹嘛有罪惡感。哼!他冷著臉抹去心中不該有的想法。

等一下,他好像忘了一件事,那個白癡女人到底叫什麼名字?他眉頭一鎖回想著,這是以往不曾發生的錯誤,舉凡和他接觸過的人,他必定記得對方的姓名,怎麼會忘了她的?不是他沒問過,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他都處在憤怒狀態,根本沒想過要問。

她也真夠有本事了,竟然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讓他印象深刻,不!應該說是她的愚蠢讓他氣到快失去理智,從來沒有人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下次,下次再看到她,一定要問清楚她叫什麼名字,不對?他是瘋了才會想跟她再見面,離她遠點才是正確的。他在心裏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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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1-15 00:02:0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一早,黑澤彥便請人將他轉至特等病房,以方便他辦公及公司人員的進出。這會兒,二名西裝筆挺的男人,正必恭必敬地圍在病床旁,向黑澤彥報告公司的狀況。

“報告總裁,你的行程已經排到下個月中,現在要全部取消嗎?”

“張秘書,照你的意思是,我住院公司就不必經營羅?”他的聲音沒有溫度。“不是的,總裁,我沒有這個意思。”張秘書明白自己說錯話,忙不迭的解釋,額角還冒出冷汗,生怕自己被開除。

“所有的行程全由其他人代我出席,該怎麼安排,張秘書,你該知道吧?”他挑眉。

“是,我知道了。”

“還有,昨天交代你的事辦得如何?”

“哦已經遵照你的指示,請業務部楊協理送了套球具過去,目前還沒有回報情況,一有消息我會再跟你報告。”

“嗯。”他將目光移向另一人。

“報告總裁,這是這兩天必須決定的案子,請你過目。”邱經理立刻將手中的檔放在他眼前特製的桌子上。

“還有什麼事要報告?”他掃視兩人。“沒什麼事,就回公司之,這些檔你們明天再過來拿。”

“是”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小姐,你是誰?你躲在門口做什麼?”邱經理一出病房,就生劉一個穿著白衣白裙的女人站在門外。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站在這裏的。”

這熟悉的女聲一出現,黑澤彥馬上知道是誰了。

“讓她進來。”她還真不死心,昨天都被他凶走了,今天還敢出現。“是。”邱經理退開一條路。

“黑先生,對不起。”白雪冬一進門先道歉。

昨晚回到家裏已經超過九點,幸好哥哥們全都不在,讓她逃過被拆穿的危險,接下來她整夜完全不能睡,一想到黑澤章被她害得手腳骨折,濃濃的罪惡感就像塊大石重壓在她心上,令她喘不過氣。所以她一早又到醫院,卻發現他不見了,正在病房內不知所措時,幸好經過的護士對她有印象,在她的告知下,才知道他換病房了,匆忙來到他的病房前又忽然卻步,只敢在門口徘徊。“你們兩個還不回去?”黑澤彥沉聲瞪著許在門口的人。

“是。”聽到總裁的警告,他倆連忙告退。

“說吧!你來幹什麼”

“我……你的傷……對不起……”面對他的逼視,白雪冬不自覺地結巴。“你除了道歉沒有別的事?”他皺眉,聽夠了她不停的道歉。“不……不是,我來是想……是想……”

“是想什麼?”她的膽子被貓吃掉啦?怎麼一臉畏畏縮縮的樣子?看了就討厭。

“我想可不可以讓我照顧你?”食起勇氣,她一口氣說完。

“你想照顧我?”他聽到天方夜譚了嗎?她竟然會想照顧他。

“是的,我想你現在手腳不方便,一定很需要別人的幫忙,所以請讓我照顧你。”開了頭,她也就比較鎮定。

“你是怕我追究車禍的事,才想來照顧我?”她膽敢說是,他會當場轟她出去。

“不是這樣的,”她用力搖頭。“我真的是想照顧你,求求你……”她努力的說服他。“好。”

“我……咦……你答應了?”她慢了半拍才轉過來。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他眉頭皺得更緊,不瞭解自己為什麼要答應。“太好了。”她登時眉開眼笑。

“希望你不要虎頭蛇尾。”不滿自己的回答,他又補上一句。

“我才不會呢!”她肯定的說道,只差沒拍胸脯保證。

“這是你說的,到時就不要後悔!”

“那我現在該做什麼呢?”她信心滿滿的問道。

“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他突然想到。

“咦……我沒說嗎?”她有些驚訝。

“說了,還用問嗎?”笨蛋!

“哦!我叫白雪冬,你要叫我雪冬,還是叫我小雪都可以。”

她笑眯眯地說道。白雪冬。她該不會是在冬天出生吧?還是她父母特別喜歡冬天的雪景?他揚高眉頭,沒將疑問問出口。

“那現在我該做什麼呢?”她念念不忘地問。

“我想方便。”他忍著不露出耶律的笑容。

“什麼?”她反應不過來。

“我想上廁所。”他不介意再說的白話一點。

“我!好。”她點點頭,馬上將他眼前的桌子移開,伸手就想解開他吊高的手臂。

“慢著,你想做什麼?”他淡淡的出聲,端出平常面對部屬的表情。“你不是想上廁所?我要扶你去啊!”不是這樣嗎?她一臉不解。“你不會以為你可以扶得動我吧?”他挑高眉角。“再說,你覺得我可以下床走動嗎?”

“那怎麼辦?”他說的沒錯,以他高壯的身材想必體重一定不輕,他一壓她還可以走嗎?再說,他手腳都裹上石膏,隨便走動病情不就會更嚴重?“當然是就地解決。”他的口氣自然地像在聊天氣一樣。“嘎……”什麼?就地解決?她腦子當場一片空白,不敢想像他尿在床上的模樣。“這……這不好吧,床單要洗耶……”

“你想去哪里了?”笨蛋一個!

“是你說要就地解決的。”她嘟著嘴,小聲地咕喊著。

“我的意思是找個東西讓我解放。”真是的,說不到幾句話,她又差點惹他發火。

“哦!我知道了。”她馬上將矮櫃上的空花瓶遞給他。

“你不會以為這個可以拿來當尿壺吧?”黑澤彥黑著臉瞪著眼前口徑只有三公分的花瓶。

“不能用嗎?”不是隨便的容器就可以嗎?她拿起花瓶仔細端詳著。

“去跟護士要口徑特製的尿壺。”他特別強調“特製”。

“哦!”見他面色不善。她連忙放回花瓶,沖出病房,沒多久便拿著一個漏斗型的白色容器回來。“對不起,護士小姐說,尿壺的規格都是一樣的,沒有特製的。”她像個好學生一樣,重複護士的話。

“嗯。”他瞄了眼那尿壺的口徑,勉強可以接受。

“啊……給你。”終於拿對了。她笑嘻嘻地將尿壺遞給他。

“幫我弄。”這才是重點。

“嘎……”她愣住。

“你不會以為我一隻手可以自己來吧?”他定定地看著她。

“可是……”她怎麼可以隨便脫男人的褲子?她的眼光移向他的褲頭,不覺地咽了口口水。

“是誰剛剛說要照顧我的?”他馬上擺出“我就知道”的神情。

“我……”

“又是誰說不會虎頭蛇尾的?”他再補一句。

“我……我知道了。”做就做嘛,有什麼好怕的!她牙一咬,一臉豁出去的神情。

“請。”果然禁不起激,他隱忍住得逞的微笑。

“我要開始了。”下定決心,她立即放下尿壺,動作迅速地拉下他的褲頭,不讓自己有退縮的機會,可是一見到裏頭隆起的豹紋三角褲,她的臉頓時紅個徹底。

“繼續啊!”眼中有著促狹的笑意,黑擇彥頗為享受他所要的結果。

“我……”她的手不自主地顫抖起來。

“放棄就說一聲。”他一副“我沒有勉強你的意思”。

“我才沒有要放棄!”她大聲說道,伸手放在內褲邊緣,便緊閉雙眼,打算摸索進行。

該死的!黑澤彥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呻吟。她一雙手對不准目標地亂摸,這會兒竟碰到他的子孫袋。

這是什麼?好硬白雪冬覺得白己的心跳如鼓、頭昏腦脹,終於摸到了一根粗壯的棒子,她的手幾乎圈不住那圓柱,忍不住睜開一小縫偷看,這一看差點沒嚇死。

“笨蛋,你叫什麼叫?”天滅殺的,他千算萬算就是沒想到自己會有反應,而且.那反應快得讓他來不及克制。

“你你你……”你了半天還是講不出話來。

“不想做就滾開!”他幾乎是用吼的,氣自己的失控,也氣她那驚恐的表情。

“不……不行!我要繼續。”其實她想拔腿就跑,可是一想到自己發下的豪語,又忍了下來。

不可以逃!逃了你就變成不守信的膽小鬼子!沒什麼好怕的,以前在孤兒院幫小朋友洗澡時,不也見過“那東西”,只是尺寸大幾倍而已!她在心裏大聲地說著。

“要就快點!”真是自打嘴巴!說出去的話不能收回,他只得咬著牙讓她繼續。

“是。”作好心理建沒,她回到床邊,拿起尿壺顫巍巍地接近他,這次她沒有閉上眼睛,

天啊……他真的好大,那壺口幾乎塞不進他的。她有些不敢相信。“閉上眼睛!”在這種情況下,他怎麼解放得出來。

“哦!”她馬上聽從他的命令。

等了好半晌,都沒有動靜,她忍不住問道:“黑先生,好了嗎?”

“等一下。”他努力深呼吸以平息體內流竄的欲望。

又等了一會兒,她才聽見一些細微的水流聲,於是她再度問道:“黑先生,可以了嗎?”

“好了。”他沒好氣的說道。

“啪!”她慌張地睜開眼睛,想抽開尿壺,卻差點失手打翻它。

“該死!”他的反應還不夠快,在接住尿壺之前,些許的尿液灑了出來。“對不起!我馬上幫你清理。”她忙不迭地道歉,小心地捧著尿壺放到矮櫃上。

“不用!你先拿去倒掉就好,記得給我小心點。”他可不想把危險擺在身邊。

“哦!好。”她點點頭,遵照他的意思,拿著尿壺往廁所去。

Shit!他到底是在折磨她,還是在折磨自己啊!黑澤彥邊罵邊用面紙擦拭自己。

事實證明,該叫後悔的人應該是他!幾天下來,白雪冬讓他的衣服頻遭水患,一會兒不小心打翻花瓶、一下子又失手翻倒菜湯水壺,幾乎到了快抓狂的地步。

可是他呢?他怎麼了?從剛開始的怒髮衝冠到現在的面不改色,這改變讓他不由得驚訝起來,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善良?竟會容忍她所犯的大小錯誤,比起過往,以他的脾氣早就請她走路,哪由得她在這裏走來晃去。

不過話說回來,她在這裏也不完全沒有作用,最起碼看她面紅耳赤地幫他擦拭身體。解除生理需求,就是一種視覺享受。

奇異的是,初時他還會咬牙克制自己強烈竄升的欲望,現在他反而毫不避諱的展現在她眼前,而看她那每每驚呼的羞赧反應,他就有種大笑的衝動,幾乎是屢試不爽。

他想要她!這個認知像滴水穿石般漸入他的心裏。他看過的女人不少,倒貼他的更是不計其數,就是沒有一個像她一樣笨手策腳的,而且她似乎對他不感興趣,除了認真看顧他外,眼底沒有傾慕。這點引起了他的興趣,他很想知道當她躺在他身下時,會是什麼模樣?或許等他的傷勢復原後,可以陪她來一段。

他在想什麼?怎麼臉上的表情一會兒震驚、一會兒又笑得有些邪氣?難不成是檔裏寫了什麼?站在一旁的白雪各納悶地想,終於忍不住探頭過去瞄一眼。

裏頭全是一堆英文,以她每次英文考試都得死背,才能低空飛過的程度,她完全看不懂。鼓著臉,她沮喪地站回原位。

原說好是來照顧他的生活的,可幾天下來,她不但什麼忙也幫不上,反倒還為他添麻煩,可他除了板著臉看她收拾善後之外,從來沒有開口要她離開。

咦……為什麼?為什麼他不起她走?又一個疑問在心中浮現。

突然,一幕令人噴鼻血的畫面躍進她的腦中。她用力地搖頭,那畫面卻很深抵固般的揮不去。

有時,她真的懷疑他是故意的,雖然他說過那是男人正常的反應,他也沒辦法控制,害得她每次都漲紅臉,手抖得不像話。

其實,她不確定自己可以看顧他到什麼時候,天天找藉口出來卻越來越晚歸,真怕哪天會被哥哥們發現她的謊言——

“白小姐,可以請你出來一下嗎?”

一道細小的男聲拉回了她的思緒,在她還來不及看清楚時,黑澤彥已經替她開口。

“你是誰?”他瞪著門外的人。

“黑先生,你好,我姓馮,是醫院的醫師,可以請白小姐出來一下嗎?我有點事想問她。”

“你認識他?”黑澤彥冷著臉轉而問白雪冬。

不知為何他直覺地不喜歡這個姓馮的。

“我……”白雪冬搖搖頭,還沒開口又被搶話。

“黑先生,白小姐不認識我。”他可是費盡心思才查到向迎春的朋友是白雪冬,而不是半躺在床上的黑澤彥。

“那你找她做什麼?”他的眼神大有“你敢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我就讓你死得很難看”。

“呃……這個……”這種事怎麼能當著其他男人的面問出口。馮翊偉猶豫著。

“有什麼話,就當著我的面說清楚,不然就給我滾出去。”他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黑先生,我想你並沒有何任權力命令我吧!”他轉而問白雪冬。“白小姐,可以請你跟我出去一下嗎?我有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幫忙。”

“呃……”接收到馮翊偉請求的眼光,令她想點頭,但另一道惡狠狠的視線卻又令她不知所措,兩道不同溫度的目光,讓她陷入兩難境地。“白小姐……”

“白雪冬!”兩道聲音有志一同的叫道:

“不要叫了!”好吵!她捂著耳朵。

“馮先生,我們出去說吧!”本性純善的她,終究還是不忍讓別人難堪。

“謝謝你。”馮詡偉松了口氣。

“白雪冬,你要敢跟他出去,就不要回來!”她竟敢答應!黑擇撂下狠話。

“黑先生,我只是出去一下而已。”她嘴角揚起笑容像在安撫生氣的小孩。“不要讓我說第二次。”她當他是什麼!他可沒有這麼容易被擺平。“黑先生,不要這樣,說不定他有什麼困難才來找我幫忙啊!”她輕搖他的手臂低喃著。

“哼!”他別過頭去不理會她。

“好啦!黑先生,”白雪冬繼續纏著他,觀察他的表情。“不然這樣好了,我讓病房的門開著,這樣你也可以聽到我們的談話,好嗎?”看她不停地祈求,他不禁有些軟化,但方才把話說滿了,現在要他拉下臉來根本不可能,乾脆來個相應不理。

“那我先出去了。”不說話,就當作答應。她自顧自地決定,隨即走到門口。“馮醫師。”她招手要他過來。

“白小姐,可以請你過去那邊說嗎?”馮翊偉指著樓梯問,不想站在病房門口打聽事情。

“對不起,我答應黑先生要在門口談了。”白雪冬一臉抱歉。

“那好吧!”人家已經出來了,再拗下去難保裏面的那位不會沖出來,再說,強人所難也不是他的作風。

“馮醫師,有什麼事?”她遵守諾言讓門開了一條縫。

“白小姐,請你告訴我在哪里可以找到迎春?”他直接切入重點。“迎春?你認識迎春?”她一臉狐疑。

“對。我們認識,可以告訴我,她住哪里嗎?”他迫不及待重複問題。“既然你認識迎春,為什麼要來問我?”她只是單純的不懂。

“呃……是這樣的,”馮翊偉早就準備好說辭,“前些日子,我不小心撞到迎春,分開之後,才發現她有一包東西掉在醫院裏沒拿走,只好來問你好方便送回去。”

“哦!那你交給我拿給她就好啦!”她直覺地回答,卻忘了問他怎麼知道她是迎春的朋友。

“不行,我想親自交給她本人,因為我還欠她一個道歉呢!”

他的表情非常誠懇。

“哦!原來如此。”她點點頭,便毫無戒心的說出向迎春的地址。

“謝謝你,白小姐,有機會我請你吃飯以答謝你的幫忙。”成功拐到資料。馮詡偉高興地握住她的手。

“放開你的手。”門大開,一記鐵沙掌直接打掉他的手。

黑澤彥的出現,嚇了兩人一跳。

“黑先生,你怎麼下床了?”白雪冬驚呼,回頭看了床鋪和門口的距離起碼有十公尺以上。

“話問完,你可以滾了!”不理她的問題,黑澤彥冷聲道,若不是手有傷,早就一拳打得他滿地找牙。

沒見過這麼笨的女人,這個姓馮的說話漏洞百出,他最終的目的不過是對她的朋友有興趣,而她還傻呼呼地相信,順便報上朋友的住址。

原本地可以待在床上不插手,沒想到這個姓馮的已經有了別人還敢碰他的人,當下他不管身上的傷勢,直接跳下床維護自己的所有物。“呃……謝謝你,白小姐,我先走了。”收到不善的目光,馮翊偉不敢多作停留,馬上告退。

“黑先生,你怎麼可以下床啦?快回去躺好,免得傷口惡化。”這會兒,白雪冬的眼裏只有黑澤彥的傷,馮翊偉早就被她拋諸腦後。“笨蛋!”他啐了一句。任由她扶著回去。

“我又沒有做錯什麼幹嘛罵我?”她完全不懂。

“我警告你,不准跟他出去吃飯。”懶得跟她解釋一堆,先剷除閒雜人比較重要。

“我又沒有答應要跟他一起去吃飯。”就因為這樣才說她笨嗎?她很無辜的想。

“任何的邀約都不許答應,離他遠點,懂嗎!”他補上一句。

“哦!”馮醫師又跟她不熟,她怎麼可能答應。

“還有一件事。”他突然想到。

“什麼事?”她小心地擺正他裹著石膏的腳,隨口問道。

“以後你要膽敢跟別人透露有關我私人的事,小心我掐死你。”他傾身威脅。他可不想在某天突然有人擺出一副“我跟你很熟”的架式。

“不會啦!”他們又不熟,她怎麼可能知道他的私事,還跟別人講?白雪冬奇怪地看他一眼。

“記住你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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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1-15 00:02:2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黑澤彥辦事的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當白雪冬帶著主治醫師到病房時,他還是一臉的反對,準備好好跟黑澤彥溝通,怎知她出去買個東西回來就完全變了樣,他不僅讓主治醫師親自去辦理出院手續,還派了公司的人過來幫忙搬東西。然後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她人已經站在黑澤彥的宅處,將黑澤彥安置到主臥室的大床上,好奇的她開始在四處巡禮,哇……這裏真大。這是她逛了一圈的感想。

不管是客廳、餐廳、書房、臥室、浴室,全都以暖色系的地磚鋪陳,牆壁則是以乳白色調為主,所有的傢俱擺設都很簡單,沒有太多資飾,整體的感覺十分明亮。

打開落地窗,由陽臺上眺望,四周全是一幢幢的大廈,道路,車輛和行人都變得好小,視野極佳,真不曉得夜晚的景況是如何?“張秘書,之前叫你訂購的桌子什麼時候會送到?”黑澤彥半坐在床上,整個人顯得放鬆許多,果然還是回到自己家比較自在。“在。總裁,送貨員大概會在下午五點前將桌子送到。”

“瑞穗的案子現在進行到哪了?”

“已經到了最後簽約的階段,如果沒有差錯,這二天就可以,完成雙方的合作關係。”

“如果?”他聞言,眉頭一皺。“你現在給我的是一個不確定的答案?”

“不,不是的。”張秘書嚇一跳,馬上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誤。

“那就不要讓我聽到任何不確定的字眼。”念在他的心情不錯,懶得跟他計較。

“是。”呼……張秘書暗自松了口氣。

“沒什麼事就回公司去吧!”掃視房間,黑汗彥突然發現某人不見了。“白雪冬!”不待在他身邊,跑到哪里去了?

“我在這裏!”如雷的吼聲,讓白雪冬以為發生了什麼事,連忙跑回臥室,中途還絆到桌角,差點跌在地上。

“你慢點。”呆子!走個路都不會。聽見桌子的碰撞聲,他敢打包票,一定是她撞到了。他揚聲交代,嘴角不自覺的上彎。

總裁在笑!張秘書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進“精英”四年以來,從沒有見過黑澤彥這麼自然的笑過,以往他的笑容都是公式化的。白雪冬到底有什麼魅力,可以吸引黑澤彥?他的目光移向剛進門的人影。這會兒,他真的對她另眼相待了。

“張秘書,你可以回去了。”他不喜歡他看白雪冬的眼光。

黑澤彥冷聲命令。

“是。”冷箭射向他的背。張秘書登時不敢多作停留。

“張秘書,再見。”她微笑揮手,移開一步讓他過。“黑先生,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

“誰要你跟他打招呼的!”為什麼她對別人的態度很親切,對他不是客套就是畏懼?黑澤彥不悅地想道。

“我……”她被凶的一頭霧水。

“我什麼我!以後不准你跟我公司的人說話。”平常覺得可愛,但在這時候他最氣的,就是她一臉茫然的表情。

“為什麼?”她不懂。明明在醫院裏她可以跟他公司的人說話,現在卻完全不行?

“不准就是不准,哪來這麼多疑問。”

“為什麼?”她不死心的追問。

“過來。”

“做什麼?”問歸問,她還是乖乖地舉步到床邊。

“扶我起來,我要上廁所。”他命令道。

“哦!”白雪冬使盡吃奶的力氣,抬著他的手臂起身,再一步步地扶著他往另一扇門走去。“到了,我……我可以先出去嗎?”又到了令她尷尬的時刻。

“你要我用裹著石膏的手腳站著上?”他瞪了她一眼,才不肯這麼輕易地放過她。

“哦……”就知道逃不掉。她嘟著嘴想,應道。

“還不快點。”他催促著。

“好啦!”她還沒動作臉先紅了。

“你還真容易臉紅,都已經見過這麼多次了,還會害羞啊!”

他忍不住調侃她。

“不要說了!”她的臉頓時成了紅關公,連脖子都紅個徹底。

接下來是一連串讓她很想昏倒又不能昏的動作,直到他回到床上,她都還可以聽見自己如雷的心跳聲。

“黑先生,沒事我要出去了。”她現在只想躲到角落去消除方才看到的禁忌畫面。

“慢著,我有件事要跟你說。”貪看她嫣紅的臉蛋,他的視線未曾移開過。

“什麼事?”她被他看得有些手足無措。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還是得問一下你的意見。”

他小心地掩藏心底的打算。

“哦……”

“剛剛在醫院我忽略了一件事.回到這裏我才想到,之前你都是白天照顧我,晚上則有護士可以代替,但現在我人在家裏,那晚上的時間就剩我一個人了。”他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臉上更不帶任何表情。

“什麼?那怎麼辦?”她大驚。

“你覺得呢?”他一股“我在跟你商量”的表情。

“啊!黑先生,可以叫你的家人來照顧你啊!”蹙眉想了一會兒,她忽地大叫,對自己想到的人選很是滿意。

“雪冬,我住院時,你那時看過我的家人來探望我?”他定定地看著她。暗自慶倖當時瞞住消息是正確的決定。

“你沒有家人嗎?”原來他是孤兒啊!難怪防衛心這麼重,對每個人都凶巴巴的。她的心登時溢滿同情,也為他以前的態度作解釋。

“你想到哪兒去了?誰說我沒有家人。”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誤會了。他在心裏覺得好笑。

“是你說沒有人來醫院看過你的!”她調切地反駁。

“我是說過,但不代表我沒有家人,我有個母親。”

“那她呢?為什麼都不來看你?”怎麼會有這種事?兒子出車禍了,做母親的竟然都沒出現。她替他感到生氣。

“她現在人在國外旅行,而且我沒有告訴她出車禍的事。”

他半假半真的說道。

“為什麼不告訴她?”她不懂。

“她都六十幾了,好不容易放鬆心情出國度假,何必要她中斷行程,而且說了只會讓她擔心而且。”

“原來如此。”她點點頭也認同他的作法,但問題又回到原點。“那現在怎麼辦呢?”

“你覺得呢?”他又把問題丟還給她。

“我覺得?我怎麼知道該怎麼辦?”又不能找他母親,她也沒別的法子可想。

“你可以改成全天照顧我啊!”他隨口提出要求。

“這怎麼可以!”她大叫。

現在她早出晚歸已經是極限了,再改全天,事情就會露餡的,到時候還得了?

“那就算了,頂多我晚上忍著點別上廁所,別做其他活動就好。”他故意把話說盡。

“可是……”她苦著臉,整個人陷入兩難的境地。

“別可是了,就這麼決定。”這就是他要的。“雪冬,去廚房拿水給我。”

“哦!”她呆呆地領命出去。

白雪冬一踏出門口,黑澤彥的臉馬上漾出狡償的笑容,他相信以她的善良,這件事到最後就會照著他要的方向進行。

現在就看明天了!

晚上回到家裏走進房間,白雪冬還在為白天的事煩惱。

怎麼辦?黑澤彥現在一個人在家沒人可以看顧他,不曉得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如果他真的內急,忍不住下床,然後摔倒怎麼辦?腦中浮現一堆畫面,她越想越恐怖、越想心裏越不安。

“不行,不能放他一個人在家裏!”她大聲地告訴自己。

“可是要怎麼跟爸媽還有哥哥他們說呢?總不能告訴他們實情吧!”一想到家人,她的臉又垮下來。

“啊!對了,找迎春幫忙想辦法。”她連忙翻出電話簿撥電話找人,可是電話響了半天就是沒人接,她只好改打手機,偏偏聽到的是語音留言。

“迎春,你到底跑去哪里了?”掛上電話,她的臉幾乎快揪成一團了。看著電話簿上孤單的幾個人名,真的只有迎春、之夏和碧秋跟她最好,也最關心她。

“要找之夏幫忙嗎?可是她好忙哦!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去‘四季’也是帶著筆記型電腦邊工作邊和她們聊天。”她自言自語著說到最後,還是決定不要麻煩之夏比較好。

“找碧秋好了,現在這個時間,雖然她在家忙著做加工,但應該比較有空幫忙。”決定了物件。她趕緊撥電話去求救。

“喂……我是何碧秋,你哪位?”話筒裏傳來溫潤的女聲。

“是我,雪冬。”

“雪冬,是你啊!最近在忙什麼啊?怎麼都沒見你去‘四季’?”聽見熟悉的女聲,她有一秒的停頓隨即繼續手上的工作。

“我……”

“幹嘛吞吞吐吐的,你該不會惹了什麼禍又被禁足了吧?”

她開玩笑的笑道。“其實……”她訥訥地說道。

“不會真給我猜中吧!”沒有反駁的聲音。何碧秋馬上聯想到之前她發生的烏龍事。

“嗯。”她發出一個單音。

“好吧!說來聽聽。”本著有趣事可以聽的心情,她勉為其難地停下手邊的工作。

“事情是這樣的,半個月前我……”她喃喃地說著最近發生的事,還有現在遇到的難題。

“那位黑先生真可憐!竟然因為你接二連三的受傷。”聽完她的事。何碧秋只有這個感想。

“碧秋……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怎麼她和迎春的反應都一樣。白雪冬極力的澄清自己。

“不是故意的,就把人家害的手腳骨折了,如果是有意的,我看現在他不是在某某墓園裏,就是在某某靈骨塔了。”她忍不住爆出大笑。

“碧秋,你怎麼可以詛咒黑先生!”她不依地叫道。

“好吧!算我失言。”她連忙收起笑聲,換上正經的口吻,“現在你的問題是黑先生搬回家裏,可是你只能在白天照顧他對吧!”“嗯。”她點點頭。

“那你想要我怎麼幫你?”她涼涼的問。

“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嘛!”“好吧!你今天跟他討論時,沒要他晚上另外請看護嗎?”她提了個意見。“沒有。”對呀!她怎麼沒想到這個?

“那不就得了。”

“可是不行啊!當初是我害他受傷的,怎麼好意思叫他花錢請看護?”她突然想道。

“說得也是,就算要請也該是你出錢。”她順口說道。

“碧秋,人家又沒有錢。”她認真的答道。

“我知道……那你現在的意思是想去他家住,以方便照顧他羅?”

“嗯。”

“哦……我知道了。”這小妮子真的很單純耶,一個正值芳華的女人,住進單身男子的公寓裏,也不怕人家對她大施魔掌,雖然那位人士正處在行動不便的狀態。

還有不是她生性多疑,她真的覺得那位黑先生有點怪,好好的醫院不待幹嘛大贊周章的搬回家,莫非他有什麼目的?

再說以雪冬這種頭腦不靈光、手腳又笨拙的女人,一般人巴不得早早恭送她走人,怎麼他可以忍受她不停地出狀況,而且還長達半個月?難不成……他“煞”到雪冬了?

思及此,她差點被口水嗆到。如果黑先生真如她所想的“煞”到雪冬,那她真要為他的勇氣喝采了。沖著這點,她願意免費提供意見,甚至要地把雪名打包給他都可以。

“碧秋,你不能只說知道啊!幫人家想想辦法嘛!”她嘟嚷著。

“好……明天早上我去你家。”

“你來我家幹嘛?”她有點反應不過來。

“當然是幫你說服家人讓你去照顧黑先生啊!”“不行啦!我到現在還沒跟他們說黑先生的事。”不然她何必撥電話找人。

“不會吧!原來這半個月你都是暗度陳倉到醫院照顧人啊!”原來還漏掉這一段。

“什麼暗度陳倉?好難聽,人家只是怕被罵才會瞞著他們嘛!”白雪冬嘟起嘴。“是……我知道了。”不錯,還懂得什麼叫暗度陳倉。“還是一樣,我明天過去幫你。”

“碧秋,你要怎麼幫我?”她的眼睛為之一亮。

“就說我要帶你去旅行就好。”雖然她得冒著被拆穿之後,讓白家人列入不受歡迎的劉象。唉……做人家的朋友真難。

“可是我要跟他們說去哪里旅行啊?”這麼突然可以嗎?她猶豫著。

“別想那麼多,先休息一下,到了再叫你。”

家人任由她這麼去旅行,並沒有特別提醒她,她自己也不解為何會“放水”。

也許這是原因之一,其他的就只有天曉得了。

碧秋送白雪冬到了黑澤彥住處就離開了。

白雪冬揮手道再見,便轉身走進大廈,經過警衛的通報,她順利地坐上電梯直達頂樓,用昨天她離開時黑澤彥交給她的鑰匙開門。“白雪冬!你跑到哪里鬼混了,現在才來!”見她出現在房門口,黑澤彥劈頭就吼道。

“對不起!你一定忍很久了,我扶你去廁所。”以為他是內急才發火。她趕緊放下行李走到床邊。

“不用了!剛才公司的人有來幫我。”

“對不起!是我太慢了。”她再次道歉。

“那行李是怎麼回事?”忍住即將上揚的嘴角,黑澤彥不讓內心的得意彰顯出來。

呵……事情果然照著他的計畫走。

“哦……我昨晚想了很久,決定搬來這裏,好方便照顧你的生活起居。”她呐呐地解釋。

“那你是怎麼跟家人說的?”他難得好奇。半個月相處下來,他多少瞭解她家的狀況,也知道她來看護他的事,家人並不知道。

“就……就跟他們說我要跟朋友去旅行啊!”臉上浮現紅雲,她為自己的謊言感到難為情。

“原來如此。”挑眉,他敢打包票一定有人幫她找藉口,否則以她單純的個性,是不可能成功的。

“那現在我該做什麼呢?對了,你吃過早餐了嗎?”她一問完,馬上就發現腳邊的垃圾桶裏有食物的餘屑。

“我吃過了,你先去找個房間整理行李吧!”心情大好,他臉上浮現難得一見的笑容。

“你笑了!”她瞪大眼叫道。

除去冷硬、面無表情的臉孔,黑澤彥整個人散發著炫目的魅力,令她呼吸一窒,心跳莫名加快。

“我笑需要這麼驚訝嗎?”笑容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消失,反而揚得更高。“當……當然啊!從認識你到現在我從來沒看過你美啊!”她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原來的熱潮未褪,這會兒又被他看得連耳根都開始泛紅。“說不定以後你會常常看見。”

她的慌亂,他瞧在眼底,已經可以確定自己的笑容對她有著影響力。

“哦……那……那我先出去了。”心慌意亂的感覺,令她不知所措,連忙跑開,還差點投到自己的腳。

“走慢點!沒有人在追你!”想到未來這種戲碼會常發生。

他不禁大笑。頓時,整個房間充滿地渾厚的笑聲,白雪冬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房也跟著震動,卻不懂為什麼?只是提著行李慌張地逃開。

接下來就看他怎麼玩這場遊戲了……

豪華的勞斯萊斯停在“精英科技”大樓門前,穿著黑色西裝的司機先行下車,繞過車頭恭敬地打開車門,讓一身名貴旗袍的洪秀妹舉步下車。

“老夫人,好。”

“老夫人早。”

穿越大廳,走進專用電梯,所有看見她的人,無不必恭必敬的行禮。

他們的稱謂,令她的下巴揚得更高,表情更加倔傲,全身散發令人不敢逼視的氣勢。

“老夫人,您早。”通過服務台人員的通知,張秘書已經先行在電梯門口等候大駕。

洪秀妹瞪了他一眼,直接走進辦公室,卻看不到該在的人。

“總裁呢?”

“報告老夫人,總裁跟客戶有約,現在不在公司。”張秘書連忙拿出已經準備好的說辭。

“張秘書,我來這裏幾次了?”她微皺起眉,很不滿意他的答案。

“第、第三次了。”他緊張的差點結巴。

“很好,那為什麼作母親的一直看不到自己的兒子呢?”她的話說得慢條斯理,卻令人不寒而慄。

“這……這是因為總裁最近的行程太滿了。”他可以感覺到自己在冒冷汗。

“你沒有跟總裁說我在找他嗎?”

“有……有,我有提過,但總裁真的很忙。”他再次強調。

“真的忙到連見母親的時間都沒有?”她懷疑地看著他。

“是的,真對不起,我一定會再跟總裁提的。”他只得硬著頭皮連三保證。

“很好,希望你說到做到,否則自己看著辦。”她冷冷地丟下這句話,便轉身踏出辦公室,心裏卻另有打算。

這個澤彥到底是真的在忙?還是聽到她要跟他提聯姻的風聲,所以在躲她?這點有必要好好調查。

“是。”目送總裁的母親離開。張秘書不禁感到很委屈,一邊要他瞞著事實、一邊卻逼著他要人,兩邊都這麼強勢,這年頭食人俸祿真難,或許他該考慮離職,換個比較輕鬆的工作。

嗚……他苦著臉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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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1-15 00:02:3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叩叩……敲門聲響。

“總裁早。”張秘書提著黑色公事包進臥室。

“黑先生,我先出去了。”原本待在黑澤彥身旁的白雪冬,不等他開口便識相地走出去,中途不忘給張秘書一個微笑。

連著幾天莫名其妙被罵,她終於明白一件事,黑澤彥真的不喜歡她跟其他人說話,當然定時來打掃公寓的陳媽媽不算。

晃進廚房,順手從冰箱裏拿出果汁來喝。

待在這裏五天,現在她除了定時打電話跟家人報平安外。

不曾踏出大門一步,至今她已經沒有初到的陌生感,自在地像在自己家一樣。唯一讓她覺得怪異的就是黑澤彥的態度,近來他總是用一雙深邃而熾熱的眼神凝照著她,每每讓她的心跳失速,呼吸困難。怎麼會這樣?她是怎麼了?想著想著她的腦海跟著浮現她的臉,那近乎漆黑的眼瞳,又令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難道她也病了?沒有啊!沒發燒也沒咳嗽!溫濕的,跟平常一樣。她傻傻地撫摸自己的額頭。

還是她生了什麼怪病?一陣惶恐襲來,她的臉頓時變得蒼白,失手將玻璃杯摔到地上,發出碎裂的聲音。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受命前來察看的張秘書,一進廚房就見到滿地的玻璃碎片和果汁混在一起,而白雪冬呆愣地站在其中。聲音讓她回過神來,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讓他嚇一跳。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破杯子的。”

她慌張地蹲下身子收拾玻璃碎片,一不小心劃到手,鮮豔的血珠登時冒出來。

“要不要緊?”張秘書來不及提醒,只好小心地避開地上的禍源,過來察看。

“不要緊,我沒事。”怕被罵,她反射性地藏起手指搖頭道。

“來……讓我看。”他好心地拉過她的手。

“不用了啦!”只是一點小傷口,她不好意思地想抽回手。

不放心所以拄著拐杖進廚房的黑澤彥,一看到這曖昧的一幕,頓時酸液直沖腦門,讓他火冒三丈。

“你們在幹什麼!”“啊!好痛!”突如其來的吼聲,讓白雪冬嚇得退一步卻踩在碎片上,尖銳的疼痛讓她往旁邊移卻又踩到黏稠的果汁,腳步一滑人便往餐桌的對角倒。

“啊……”她眼睛一閉,腦中一片空白。

背後撞上堅硬的物體,等了好半晌,卻沒有預期的疼痛,她覺得奇怪悄悄地睜開一雙眼睛,看到張秘書一臉錯愕的站在不遠處。“咦……”她瞪大眼往下看,發現自己正以怪怪的姿勢站著。“你還要躺到什麼時候?”她當是在躺床鋪還是什麼?黑澤彥感覺自己的腳還有腰都發出警告。

“嗄……”她嚇一跳。“你你你……怎麼……啊!好痛!”她的腳丫子又踩到地板了。

“笨呆子!喝個東西都可以打破杯子,還傷到自己!”他皺緊眉頭,用沒受傷的手抱著她的腰讓她坐上餐桌。“我……”

“閉嘴!”他打斷她的話,轉頭對張秘書說道:“你去酒櫃的抽屜拿急救箱來。”

“是!”他恍然回神趕緊跑出去。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手腳骨折的人,動作可以如此敏捷,速度快得可怕。“黑先生,你怎麼可以下床?”驚魂甫定,她蹩眉指道。“笨蛋!我沒有出來看、你現在沒送進醫院才怪!”他吼道。

“哦……”她被罵得低頭望著自己的手。

“總裁,急救箱拿來了。”張秘書捧著箱子再度回到廚房。

“東西放到桌上,你去清理地上的東西。”黑澤彥狠狠地瞪看他,可沒有忘記方才的那一幕,該死的他竟然敢碰她的手。

“是。”張秘書摸著鼻子委屈的離開。

“不用了啦!我等會兒再清理就好。”白雪冬回頭叫著,是她自己弄亂的,很不好意思讓別人收拾。

“你閉嘴!讓你收拾只會越弄越亂!我可不想毀了廚房。”

黑澤彥毫不客氣的說道。

“才不會呢!”懼怕他的氣勢,她只敢小聲地嘟嚷著。

“你說什麼?”他拉過椅子坐到她面前。

“沒有。”她用力搖頭。

“手伸出來,我看看。”

“我沒事啦!一點小傷口而已!”她胡亂地揮手。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好嘛!”她乖乖地伸出受傷的右手。

“看你笨手笨腳,老是這邊碰那裏傷的,真不曉得你是怎麼活到現在。”望著她約莫一公分的傷口,黑澤彥惡聲罵著,眼裏卻閃過一絲心疼。她完全不敢吭聲。

拿過急救箱卻無法順利打開,這讓他有些氣結。

“黑先生,你不要生氣,我可以自己來。”她連忙按開扣鎖,拿出裏面的雙氧水滴在傷口上消毒。“好痛!”“活該!”他罵歸罵,還是抽出桌上的面紙,輕柔地擦掉她指上的泡沫。在兩人的合作下,白雪冬的手指簡單地貼上OK繃。

“坐進去點,讓我看你的腳。”他命令道。

“哦。”這次她沒敢反對,乖乖抬高受傷的腳,就見到二公分大小的玻璃碎片嵌在腳踝處。

“忍著點,我現在要幫你把碎片夾出來。”從箱子裏翻出夾子,他小心翼翼地拔出碎片,鮮紅的血液登時湧現。“面紙給我。”

“哦。”她咬著唇瓣遞上面紙,不敢喊痛。

黑澤彥越看傷口越覺得不對,萬一處理不好引發感染怎麼辦?不行!還是送到醫院去包紮比較好。作好決定,他抽出更多的面紙壓在傷口上並劇彈性繃帶固定住。

“張秘書,你現在馬上送我們到醫院去。”黑澤彥轉頭命令。

“總裁,你的傷口裂開了嗎?”他關心的問。

“應該沒有。”經他這麼一問,黑澤彥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腳有些隱隱作痛,應該是方才奮不顧身的動作所致。

“總裁讓我扶你起來。”張秘書向前想幫忙他站起。

“不用,你去扶她的手臂。”哼!要不是他有傷,哪由得旁人代替,黑澤彥特別加重“手臂”兩個字,警告他別隨便碰其他地方。

“是。”張秘書被盯得背脊發寒。

“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白雪冬揮手拒絕。

“讓他扶,哪來這麼多問題!”黑澤彥眯眼瞪她。

“哦……”她嚇一跳,只好讓張秘書扶著下桌,一拐一拐地往大門去,還不時回頭注意黑澤彥的步伐。

費了一番工夫,他們才坐進車裏。

“對不起。”車內空間有限,望著黑澤彥無處伸展的腳,白雪冬很是內疚。“與其道歉,不如記得做事專心點,別再慌慌張張就好。”他忍不住叨念道。話雖如此,他還是有預感未來這種情況會常發生,他的手腳什麼時候才可以復原是個很大的變數。

“我會改的。”她沮喪地低頭保證。

就在他們出發到醫院的途中,有個人正開車與他們擦身而過。“奇怪!”白志文回頭看了疾駛而過的黑色福特,只見到車窗裏一男一女的背影。

“那個女的好像是雪冬……”他喃喃地說道。

“不可能啊!她現在應該在中部玩,怎麼可能會在臺北出現?”他搖頭推掉先前的說法。但腦中的怪異感卻揮之不去……

被限制行動好幾天,白雪冬手腳上的傷口總算癒合,這令她開心不已,當然最令她感到欣慰的是,黑澤彥的腳並沒有因為救她的關係而嚴重,相反的再過不久,他就可以拆下石膏開始做複健,而她的任務也可以結束,回到家裏過原本的生活。

想到要和黑澤彥分開,她的心裏忽然有些難過,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失丟一樣。

她怎麼一會兒笑,一會兒又哭喪著臉?

處理著公文,黑澤彥不時會抬頭注意坐在一旁、負責送茶換公文的白雪冬。“你在想什麼?”

“噢……”她一臉愣愣地。

“我問你在想什麼?”她就是常這樣魂不守舍,才會惹出一堆麻煩。“沒……沒有啊!”她終於聽清楚他的話,連忙答道。

“你過來。”他勾勾手指。

“什麼事?”她乖乖地傾身。

“你覺得我看起來像白癡嗎?”他眯眼瞪她。

“沒有啊!我覺得你好厲害呢!每天都要處理一大堆的公事,片刻都不得閒,偏偏這些我都不懂,根本幫不上忙。”她不好意思地搔頭發。“是嗎?”這樣普通的讚美,他聽到麻痺,卻因為由她口中說出,而感覺不一樣,心裏浮現些許得意。

“當然是真的。”她肯定地點點頭。

“既然你都承認我很厲害,你覺得我會看不出來你在說謊嗎?”他可沒有被沖昏頭。

“我才沒有說謊。”她瘦眉反駁。

“那你老實告訴我,你剛在想什麼?”他放下手裏的鋼筆,大有“我有耐性陪你耗”的架式。

“我……”突然意識到兩人幾乎快貼上的距離,她的心跳忽而加速。完了!她的怪病又發作了!這個想法嚇得她坐正身子。

“你又怎麼了?”他皺眉看著她突如其來的舉動。

“我……”她捂著胸口鋼鋼的說不出話。

“快說!”“我好像生病了。”她鼓著臉悶悶地吐出一句。

“生病?你哪里不舒服?”他連忙伸手撫上她的額頭。

“嗄……”他的碰觸霎時讓她的臉漲個通紅,呼吸變得困難。

“真的發燒了!”怎麼沒有預警就燒成這樣?他有些吃驚,趕緊放開她,準備打電話找人送她就醫。

“等一下。”她伸手壓住他拿起電話的手,隨即感覺到有段血流竄入她的掌心,嚇得她馬上放開,驚恐地望著自己的手。

“你到底怎麼了?”她的動作讓黑澤彥鉻愕,反倒沒有先前的緊張,定定地觀察她的臉色。

“安了,黑先生,我一定是得了不治之症!”她驚慌的說道。

“什麼!?你在說什麼渾話!”“是真的,不然我的心跳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加快,然後呼吸困難,剛剛碰你手的時候還無緣無故被電到!”她的表情既認真又肯定。“你說什麼?”聽到她的話。他的心一震,有些不敢相信。

“我是說我一定是生病……”

“停”他打斷她的話,再次確認自己所想同。“我問你,你剛剛所說的反應是不是在看到我時才會發生?”

“你怎麼會知道!”她訝然的問。

“我當然知道,而且我還有方法可以治療。”她真的呆的可愛!連受他吸引也不知道,不過這正合他的意。他高掛笑容、眼底閃過異樣的光芒。“怎麼治啊?”她傻傻地問。

“來……坐到床上。”他推開桌子拍拍床邊、

“哦……”她依言坐到床沿。

“靠我近一點。”

“可是這麼近我會……”她還設講完又被打斷。

“你不近一點我沒法幫你。”他難得展現溫柔。

“哦……”莫名的緊張,讓她不自覺地探出舌尖濕潤乾燥的唇瓣。“閉上眼睛。”該死的,她不知道自己的動作有多誘人,他差點說不出話來。她乖乖地閉上眼睛,感覺到黑澤彥的手指從臉頰沿至下巴,突然有個溫熱的物體貼上她的唇,還頂開唇瓣探入她的口中。“唔……”她嚇得想跳開,但後腦部被定住,只能瞪眼看他放大的唇,一碰觸到她柔軟的芳唇,他不禁呻吟出聲,她的味這比想像中好,他更加深入地探索她口內的安津。

“唔……”她咕噥著。只覺得心跳更加快速,呼吸更紊亂,她的病變得更嚴重了。

“閉上眼睛。”她亮晃晃的盯梢,讓他有種欺負小孩的感覺。

“我……”還沒說完。她的嘴又被堵住。

不讓她有機會反對,他狡猾地封住她的口,挑弄她的舌,吻得又深又辣。腦中一片昏眩,混身無力,她伸手抵著他的胸膛,肌膚上泛起了一層疙瘩,輕顫不已。

“快呼吸。”雖然吻得投入,但黑澤彥還是察覺不對勁,連忙一止兩人的熱吻。呼……她靠著他的胸喘息看,好一會兒才抬頭指控道:“你騙人。”

“我沒有。”他答得臉不紅、氣不喘。

“還說沒有!你明明說要幫我治療卻亂咬我的嘴!”她捂著嘴,可以感覺自己的嘴唇是紅腫的。

“咬嘴唇?”他聞言,忍不住大笑。她的家人從沒教她這些事嗎?怎麼會連接吻都不懂?

狂放豪邁的笑聲,霎時充斥整個房間。

“你……你笑什麼!”她氣呼呼地捶他的肩頭。

輕劃過她的臉,他的笑聲仍無法停歇。

“你還笑!”她鼓起臉說道。

“咳……我不笑了。”天啊!該說她是無知還是單純?黑澤彥笑到差點嗆到。“那不是咬。”

“什麼?”他邊說邊笑,白雪冬沒聽清楚。

“我說那不是咬,是吻。”他總算止住笑意。

“那你為什麼要吻我?”她蹙眉。

“這就是治療啊。”他繼續跟她玩。

“亂講!”“你現在還會心跳加快、呼吸困難嗎?”他一臉的正經。

“咦……不會了,怎麼不會了呢?”她捂著胸口真的感覺好多了,心跳平穩不少。“這是當然。”他說得很認真。

“哦!那以後都不會再發作了嗎?”他突然想道。

“這個嘛……應該會再發病……”他一副“醫生”的口吻。

“什麼?那怎麼辦?我會不會死啊!”她真的很擔心。

“不會,只要繼續治療就不會。”他差點忍不住再度爆笑出聲,到此地真的可以確定一件事,她的家人真的將她保護到幾近無知的地步。

“哦!那下次我發病時就不麻煩黑先生了,我去找醫生幫我就好。”她傻傻地說道。

“不行!”一聽到她要找別人,他馬上大吼。

“為什麼不行?不就是醫病,找醫生不是更好嗎?你幹嘛大叫嚇我一跳!”她蹩眉拍拍胸口。

“不行就是不行!”他厲聲說道。

“哪有這種事?你也太霸道了吧!”她嘟嚷的說道。

“你敢找別人就試試看!”他眯眼威脅。

“好嘛!不試就不試!我要去喝水。”她悶聲回道,答得不甘不願,完全不瞭解為什麼這個病不能找醫生?

“記住你說的話,讓我發現你亂來就小心你的小屁股!”在她踏出房門前,他再次撂下警告。

“我知道啦!”她回身對他做個鬼臉,隨即跑掉。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有種被騙的感覺,世上真有親吻就可以治好病的事嗎?白雪冬擾著唇瓣想著。

況且自從被黑澤彥吻過之後,幾日下來,她發覺自己的病情似乎沒有好轉的跡象,反而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

幾乎是只要兩人獨處時,她就特別容易發作,然後每次吻完之後,她總是全身虛軟無力要等好一會兒才會恢復過來。

怎麼會這樣?疑問在她腦中盤旋。

為什麼有其他人在場她就沒事?難道重點不在她身上,而是黑澤彥的關係?她仔細回想著,終於發現不對勁之處了,原來每次她覺得不舒服,都是在他用一種很專注熱烈的眼神望著她的時候。那如果她跑開,應該可以恢復才對啊!沒錯,只要不看他應該就會沒事才對。她肯定地想並暗自決定下回再發作時,一定要試試。“雪冬,你在發什麼呆?”雖然跟楊協理在談論公事,黑澤彥的注意力仍有一半在她身上。

“沒有啊!”思緒還拉不回來,她下意識地答道。

“是嗎?”一看就知道她在說謊。他皺起眉頭,不喜歡她有事隱瞞他。

“總裁,若沒事我先回公司了。”站在一旁的楊協理早耳聞總裁對白雪冬的關注,見他臉色不對,馬上開口說道,可不想落到和張秘書一樣無緣無故被冷眼盯梢的地步。

“嗯!你回去吧!”看看手上的資料差不多交代完畢,他也不廢話,直接揮手要他離開。

“說吧!你在想什麼?”他再度將注意力移回,很在乎她的小腦袋裏到底在領什麼。

“真的沒有嘛!”思緒回籠,她眨巴著眼看向其他地方。“咦……楊協埋呢?”

“楊協理早就離開了。”還想騙他,他定定地望進她的眼。

“來……看著我再說一次你沒騙我。”

“哦!”又來了。心房猛然震盪,她撫著胸感覺自己的心跳加快。“怎麼?又發作了嗎?”她的動作太容易猜測了。他的火氣在瞬間消失,換上關心的表情。

這些天來,他真的是吻上癮了,從沒有任何女人可以如此的吸引他的眷戀,簡直到了欲罷不能的地步,每每惹得他下身疼痛不已,若不是有傷在身,早就不顧一切的攻城掠地,再這樣下去他遲早會因欲求不滿而噴鼻血的。

想到這裏,他不禁皺起眉頭,該死的蒙古大夫竟然說還要一個禮拜,他才可以拆石膏。

“哦……我沒事,沒事!”就在她要點頭時,方才的決定突然閃過她的腦海,連忙改口。“那個陳嫂在打掃家裏,我去找她哪里。”說完,她像逃難似的沖出房間,留下一臉錯愕的黑澤彥。

“她怎麼了?”

跑出房門,她來到客廳,正巧見到陳嫂在擦拭傢俱。

“陳嫂?”

“雪冬,有什麼事嗎?”見過幾次之後,年過五十的陳嫂發覺服前的女孩是個心思單純又很善良的人,也就很自然地將她當作自己的女兒看待。

“可以讓我幫忙嗎?”

“這怎麼可以!黑先生會不高興的。”陳嫂馬上拒絕。

“陳嫂……求求你啦!”自小就被寵愛著,從沒有做過家事,現在有機會她很想嘗試。

“這……”

“陳嫂……好啦!”白雪冬抱著她的手猛搖。

“好吧!”拗不過她的撒嬌,陳嫂也只好答應。

“太好了!”她像個小孩一樣高興地拍手。“那我現在要怎麼做呢?”

“客廳我已經擦得差不多了,不如你幫我吸地板。”她回頭從角落的儲藏室裏拿出吸塵器,接上插頭。

“這怎麼用啊?”她東瞧西看的。

“來,我教你。”陳嫂按開啟動鍵,吸塵器馬上隆隆作響。

“你就拿著這個長把吸地板。”她來回地在地板上移動。

“好,我知道了。”白雪冬興致勃勃地接過長把,準備開始第一次掃除的重大任務。

她拖著長把,照著陳嫂的動作在地板上推來移去,專心一致地往角落走,全然沒發現自己將吸塵器的線繞過了沙發又纏到玻璃桌腳。陳嫂俐落地做著打掃工作,直到擦完酒櫃一回頭才發現危機重重,吸塵器的電線被拉至極限,只要再一步她就要摔下椅子。“雪冬!你不要再走了!”“怎麼了?”聽見陳嫂尖叫,她連忙拿著長把回身,這下子真的拉動電線,椅子也就應聲翻起。

“嗄!”陳嫂馬上失衡,幸好早有心理準備,驚險地扶著酒櫃站穩。“陳嫂,你沒事……啊……”白雪冬失聲叫道,嚇得丟掉手中的長把,想撲過去關心,卻不小心的絆到電線整個人跌趴在地上。“雪冬!”還來不及收驚,陳嫂就被她直直跌勢給嚇壞了。

“好痛!”她的鼻子、她的手腳都好痛哦!她捂著鼻子緩緩坐起,痛得眼淚都掉出來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道吼聲壓過仍在運轉的吸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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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1-15 00:02:51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黑澤彥再度吼道,聽到巨大的聲響,他馬上就拄著拐杖沖出來,一入眼就是客廳這一團混亂的景象。

“黑先生……”陳嫂的臉色在瞬間變得慘白。

“是誰叫你讓她打掃,又害她跌倒的!”一堆電線纏在一起,讓他寸步難行無法過去扶起白雪冬,更惹得他的火氣上揚。

“黑先生,你不要怪陳嫂,是我自己要幫忙的。”白雪冬忍痛站起。

“不要再叫我黑先生!”他吼道,早就厭煩她一直叫著陌生的稱謂,就好像將他們的距離拉遠。

“那要叫什麼?”他怎麼突然反對?之前不都是這樣叫的嗎?白雪冬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笨蛋!他生氣地瞪她一眼,不想在外人面前跟她爭論,轉頭將注意力放在陳嫂身上。“你以後不用來了!”

“這怎麼可以!黑先……你不可以這麼做,是我自己要幫陳嫂的!”不能叫他黑先生,又不知道要叫什麼?白雪冬只好以“伽”帶過。

“你閉嘴!”“不行!我不能讓你辭掉陳嫂!”無視他的警告,她用力搖頭說道。

“雪冬,你別說了。”雖然很感謝她的幫腔,但陳嫂可以感覺到黑澤彥高漲的火氣,連忙阻止她再說話。

“陳嫂,你別管,本來就是他不通情理嘛!”她不怕死的繼續說道。

“白雪冬!”這女人竟敢挑戰他的權威,黑澤彥冷著臉咬牙說道。

“我又沒有說錯,你幹嘛生氣。”

她嘟嚷著。

“雪冬!”陳嫂叫道。

“白雪冬,你給我進房去!”黑澤彥指著他的臥室,不想跟她一般見識。

“我不要!我一過去,你就會把陳嫂辭掉。”她一口拒絕。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他沉聲道。

“我不要!”她堅持。

看過幾次他對部屬生氣時的模樣,總覺得他只是聲音粗了點,臉色難看點,卻不曾出口傷人或者是真正的處罰他們,所以她天真的認為他只是虛張聲勢而已。

“你是在挑戰我的極限嗎?”她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竟然無端拗起來。

“雪冬……你不要再幫我了,快聽黑先生的後進去房裏吧!”陳嫂越看越擔心,在她之前供太太就是惹火了黑澤彥才被革職,換她接替的。

“陳嫂,沒關係的,他不會對我怎樣。”她—副“你放心”的表情。

“你憑什麼認定我不會?”黑澤彥皺眉,太久沒發火她都要爬到他頭上了。

“因為……因為你是個好人!”她因為了半天才冒出一句。

“我是好人?”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說。

“沒錯,我覺得你是個很好的人。”她肯定地說道。

“你現在是在灌我迷湯,好讓我不追究她的失職嗎?”他挑眉指著陳嫂。

不知為何,他的怒氣突然消逝不少,是因為她的話嗎?

“才不是呢!我是真的這麼認為。”她很認真的說著。

“陳嫂,收拾地上的電線,再去做你該做的事。”算了,懶得浪費時間在無意義的爭執上。他深吸口氣轉頭向陳嫂示意。

“是!”幸運地保住飯碗,陳嫂投給白雪冬一記感激的眼光,便彎腰開始整理交雜的電線。

“你不辭掉陳嫂了?”她還有些不確定。

“哼!”“謝謝你,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成功留住陳嫂。白雪冬臉上洋溢著大大的笑容。

“不要再說了。”他別過頭,很不習慣聽到這類的話。

“啊……你是不是臉紅了?”她在他黝黑的臉上發現些許紅暈。

“你再胡說,我就追究陳嫂的責任。”他兇惡的說道,絕對不承認自己在臉紅。

“不可以,我會摔倒又不是陳嫂害的,是我自己太笨手笨腳才會絆倒,你不可以怪她。”她連忙重申。

“不錯!還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笨手笨腳。”他咬牙切齒地強調。

想到這他就有氣,明明知道自己天生少根筋,還不知收斂,什麼事都硬要湊上一腳,最後再摔個鼻青臉腫才高興。

“呵呵……”她搔頭傻笑著,全然不知這是諷刺。

“你下次勇敢碰這些清潔工具,小心有人會因為你而有麻煩。”瞭解她的個性,黑澤彥乾脆用其他人來威脅——

“哦……”不碰就不碰嘛!最起碼她知道吸塵器怎麼用了。

白雪冬滿足地想道。

“去酒櫃的抽屜拿急救箱,再來扶我回房。”消意她順認的態度,他的臉色也跟著放柔不少。

“哦。”拿急救箱做什麼?他有受傷嗎?她依言照做為裏都拔一是疑問。

進入臥室,黑澤彥半躺回床上便示意她坐到床邊。

“把急救箱打開。”“你哪里受傷了?我幫你擦藥。”她聽話地打開,順道拿起雙氧水和棉花球準備。

“把手給我。”忍著翻白眼的衝動,他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地要她照做。

“哦……”她伸出右手。

“兩手都舉高。”他拉高她的手,果然看到一片黑青正隱約浮現。

“痛!”他的動作牽到手肘的擦傷,她吃痛地叫道。

“還知道痛,為什麼要去幫忙?舉高不准動!”他的語氣兇惡,手依然輕柔。

“我怎麼知道會跌倒。”她一會兒擠眉、一會兒癟嘴,不敢喊痛。

“你哪次受傷不是突發的?”他睨了她一眼。

“就因為是突發的,我怎麼反應得過來?”她小聲地嘟嚷著。

“還有理由!”他真想一掌打下去看她會不會變得聰明點。

“把裙子撩高。”

“嗄……這……”他的要求讓她臉上轟然浮上火紅的熱氣,雙手緊壓著過膝的粉綠裙擺,早已忘了方才狠狠地跌一跤。

“你想到哪去了!”這次他真的不客氣地敲她的腦袋。“我是要看你的膝蓋有沒有跌傷?”

“哦!好痛!要看人家的傷你就明說嘛!幹嘛打人家……”她捂著頭癟嘴說道。

“誰叫你胡思亂想。”忽而興起捉弄她的念頭,他難得打趣地說道:“哦……我知道了,原來你想我對你做什麼是吧!”“才沒有呢!黑先生,你不要亂說。”她用力地搖頭,臉紅得更徹底。

“你叫我什麼?”他嘴角的笑容一垮。

“黑先……對不起啦!”她想到他的警告,“不然你要我叫你什麼嘛!”“叫名字不會啊!笨蛋!”黑澤彥發覺自己碰上她,聲音就不自覺的放大,原本冷峻的脾氣跟著火爆起來。

“叫名字哦……”她嘟著嘴,實在不懂為什麼他要這麼堅持。

“有這麼難嗎?你在猶豫什麼?”他吼道。

“沒……沒有啦!澤彥……”她呐呐地叫道,尾音幾乎聽不見。

“再叫一次。”

“澤彥。”白雪冬也不曉得為什麼在叫他的名字時,心底會浮現異樣的感覺,好似有什麼拂過引發一陣輕顫。

“再叫一次。”他喜歡她叫他名字的羞怯。

“澤……”最後一個字被他含進嘴裏。

趁著她毫無防備,他一舉進佔她的小口。天啊……這滋味真棒。他忍不住收緊手臂將她整個人籍制在懷裏。

“唔……”無法動彈,後腦和身體都被他的大掌壓住。她只能用手抵靠在他身上。

好奇怪……她明明沒有發病,怎麼全身開始發熱,頭也開始暈眩?白雪冬感覺到有股熱流正在體內流竄著。

“記住以後不准叫我黑先生。”他抵著她的唇低喃道。

“嗯……”心跳如鼓,她整個人迷迷糊糊的根本聽不清他的話。

好半晌之後,他才勉強自己放開她的唇,用深呼吸來平息勃發的欲望。

“我又沒有發病,你怎麼可以吻我?”靠在他的胸膛,她氣喘吁吁地指控。

“這是懲罰。”

“我又沒做錯事。”她不解地抬起頭來。

“誰要你方才叫我黑先生的?還有,以後你再敢當著外人的面挑戰我的底限,就會有這種懲罰。”要找藉口還不簡單。

“哪有這種事的!”她發出不平之嗚。

“嗯……”他挑眉。

“你……你騙我!”被欺負的感覺揮之不去,她突地冒出一句。

“我騙你?”

“對!你騙我!根本沒有治療這回事對不?我會心跳加快、呼吸困難,全是因為我在看你的關係,是我自己本身的問題,可是……可是你卻借機騙我。”憋了一口氣在心裏,她忍不住將之前的疑問一古腦兒地丟給他。

“是啊!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發現。”他不閃躲地微笑承認。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她氣呼呼地抗議。

難怪碧秋會說,哪天她被人賣了還會幫忙數鈔票,她怎麼這麼笨!

他大笑出聲,那狂傲的氣勢,讓白雪冬更加氣憤。“這有什麼好笑的!哼!”“告訴我,是誰告訴你,我騙你的?”他的嘴角有收不住的笑意。

“沒人告訴我,是我自己想到的!”她悶悶地說道。

“嗯!你總算開竅了,想必是吃多我的口水所以變聰明瞭。”他大言不慚的說道。

“你亂講!”想到他們口沫相儒的景象,她整個臉就像煮熟的蝦子一樣紅通通的。

“是不是亂講,我們再來試試好了,看看以後你會不會變得跟我一樣精明。”黑澤彥說完,便扶著她的頭,封住她來不及脫口而出的拒絕,用最原始的伎倆讓她沉迷在其中忘了一切。

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色狼!白雪冬打從心底認定。

自從黑澤彥承認欺騙她之後,他就完全露出邪惡的本性,常常出其不意地吻她,每每吻得她昏頭轉向、氣喘吁吁,但她卻無力阻止,這點著實讓她懊惱不已,又不能偷跑回家,做個失信的人,現在她只能希望他可以快點拆石膏,她也可以早點回家。

你真的捨得回去嗎?心頭有個聲音驀地冒出。

黑澤彥嘴角微揚,望著將“悶”字寫在臉上的白雪冬,心裏多少猜得出她在想什麼。

他知道自己的手段是不夠光明磊落,不過對付像雪冬這樣笨采傻健又不識情愛的女人來說,卻是必要的。

像現在,為了防止他襲擊,她將椅子拉得老遠,但她卻忘了,只要他一聲叫喚。她依舊得過來替他幫這弄那,而他仍舊可以趁機吻她,所以她的舉動根本是多此一舉。

這場愛情攻防戰他是贏得不費吹灰之力,等等!他剛剛想了什麼?黑澤彥的眉頭一皺。

“愛情”他怎麼會用這個字眼!那是騙小孩的玩意兒不是嗎?男女之間存在的不過是性的吸引力,“愛情”這個名詞不過是好聽點的說法。對,一定是這樣的,等到他卸下石膏滿足自己的欲望之後,一切就會恢復正常。他在心裏告訴自己。

真的嗎?光一個吻你就欲罷不能了,再碰過她,你真的可以滿足嗎?心底無端冒出另一道聲音。

敲門聲響,登時將兩人的思緒拉回,進房的是張秘書。

“總裁早。”

“我先出去了。”帶著鬱悶的心情,白雪冬識相地起身離開,順道躲避那雙不時困擾她的炙熱眼神。

你真的捨得回去嗎?方才的聲音再度在她耳邊響起。她不自覺地晃進廚房,順手從茶壺裏倒水喝。

驀地,一雙熾熱的眼浮上心頭,是黑澤彥的眼睛。輕貼胸口她可以感覺到心底激起一陣悸動,這異樣的情緒是不舍嗎?

她發現自己的心跳逐漸加快,總是這樣,每次只要不經意地想到他就會這樣。她蹙眉,完全不懂自己怎麼會變得如此奇怪,這是從小到大都不曾有過的現象,一堆疑問在她腦中盤旋不去卻沒有人可以問。

咦……沒有人,不會啊!她有迎春她們啊!想到好朋友她轉愁為笑。是啊,怎麼都沒想到有她們可以問。

回過神來,想舉步去打電話,這才發現她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將茶壺裝水放到瓦斯爐上燒。

“啊……”她低聲叫道。“我什麼時候學會開瓦斯爐子?”她不解地望著爐上的幾個旋扭,像個好奇的小孩伸手過去開了又關、關了又開。

“原來是這樣用啊!”她興奮地說著,隨即想到另一件事。

“啊!那現在怎麼辦?要關掉去打電話?還是在這裏等水開?”

沒有考慮很久,她決定先解決自己的疑問比較要緊,反正水一時間應該沒這麼快燒開。

什麼事都想得很單純的白雪冬興匆匆的跑到客廳去打電話,卻忘了她根本不熟悉瓦斯爐的火力、還有一遇事就會慌了手腳的個性。

坐到沙發上,她順手扶著腦中躍進的號碼。

“喂……我何碧秋,你哪位?”

“是我。”話筒傳來熟悉的女聲,白雪冬才知道剛撥的是她的電話。

“雪冬,怎麼有空打來?”正忙著做事的何碧秋,一聽見那怯生生的聲音,馬上猜到是誰。

“我……”她才說一個字就被打斷。

“等一下,算算時間,都過半個月了,你回家了沒?”她突然想道。

“沒……還沒有。”

“咦……不簡單哦!你家那些門神都沒發現,你還在同一個城市裏嗎?”她什麼時候變聰明瞭,竟然沒露出馬腳。她揚眉想著。

“沒有。這些天來,我只出去過二次,都是陪澤彥去醫院做檢查。”她老實的回答。

“是嗎?那過了這麼久,你被吃了沒?”不過才多久的光景,她就叫起名字來,可見這中間一定有什麼好玩的。何碧秋也不跟她廢話直接切入重點。

“什麼被吃?我怎麼可以拿來吃?你有沒有問錯啊?”她不懂她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那位黑澤彥先生有沒有碰你啊?”她忘了雪冬本來就是個被過度保護的女孩,男女之間的事又怎麼會懂。

“有啊!我常常扶著他下床走動,他當然有碰到我。”她的語氣十分認真。

“我不是指這個。我是說,這幾天他有沒有假借一些名義,拉拉你的小手、親親你的小嘴兒,或者更進一步的摸遍你的全身。”

“啊你怎麼知道!”她很是驚訝。

“不會吧!你真的讓人吃幹抹淨了?”還真給她料中,那黑澤彥果然不畏身上的傷口還是動手了,這證明男人啊……真是下半身動物。

“沒……沒有啦!他只有親過我啦!”這一句,她懂了,羞得臉上紅雲滿布。

“哦……”原來只上了二壘,不過黑澤彥總歸還是出手了不是嗎?想必雪冬失身的日子亦不遠了。

“碧秋,你不要拖這麼長的音啦!”她小聲地抗議,其實羞赧地直想掛電話。

“好,言歸正傳,”她馬上收音,反正來日方長,要笑,等會兒掛上電話再笑。“你打來找我是純聊天,還是有什麼事要我幫忙?”

“我是有件事想問你……”想到要問的事,她不免吞吞吐吐。

“說吧!”“就是……那個……我……”

“雪冬,給你三秒鐘說重點!”她喝道。

“我覺得自己好奇怪!”這一嚇,她想都沒想就冒出這句。

“為什麼奇怪?”

“說……說出來你不能笑我哦!”不知為何,她總覺得碧秋聽了她心裏的疑惑之後,一定會取笑她。

“好,我不會笑的。”才怪!

“就是……我最近老是會心跳加快、呼吸困難。”

“心跳加快?呼吸困難?你生病了?”要是這樣,事情就大條了。

“應該不是,因為一下子又好了。”

“一下子就好?是因為吃藥的關係嗎?”

“沒有,我沒有吃藥。”

“那……等等,”何碧秋的腦中突然晃進一個想法。“你剛剛說的症狀都是在什麼情況下發生的?”

“呃……都是在澤彥盯著我看的時候。”她低調的答道。

“你確定都是在他看你的時候才會發生?”她的聲音摻入一絲笑意。

“還有我突然想到他的時候也會!”她很老實的將前因後果都說清楚。

聽到這裏,何碧秋已經隱忍不住爆笑出聲。

“碧秋,你笑什麼啊?這有什麼好笑的?”她不依地叫道。

“我”

她已經笑到說不出活來。她同情黑澤彥,真的很同情他,什麼人不喜歡,竟然會喜歡上神經很粗的白雪冬!

“碧秋,你再笑,我就不理你了!”她脫口說著不具威脅的話。

“呵……咳……我不笑了。”咳了幾下,她才勉強止住笑意,正經八百的說道:“你現在告訴我這些是想問我,你是怎麼了,對吧?”

“嗯!”她嘟著嘴發出單音。

“OK!那本山人可以告訴你,你沒有病,只是被黑澤彥吸引而已,或者說你喜歡上黑澤彥,才會有那些反應。”

“什麼?”她張大嘴。

“沒聽清楚嗎?我可以再說清楚一點,你所謂的心跳加快、呼吸困難,全都是因為你喜歡上黑澤彥,這樣懂嗎?”

“……”白雪冬驚得說不出話來。

“雪冬,我給你解答了,如果沒事,我要去忙了,拜。”沒聽到回答,她丟下幾句話便掛上電話。

在當務之急是先通知其他人,她們家的雪冬有人要了,還有她也該考慮是不是要出國避風頭,畢竟雪冬的事,她算是始作湧者,要是白家人來找她算帳,她不死得難看才怪!

話筒傳來嘟嘟聲,白雪冬下意識地掛上電話,腦筋還處在震驚狀態,耳邊迴響著碧秋方才說的話。她喜歡黑澤彥,她喜歡黑澤彥,她喜歡黑澤彥……

“明天要求各部門經理交上一份下半年度預算報告,還有……”黑澤彥在臥室裏交代公事,講到一半驟然頓住。

“張秘書,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他的眉頭一皺。

“味道?”原本忙著記錄的張秘書連忙仔細聞著。

“這味道好像……瓦斯味!”兩人一同大叫。

“該死的女人又在做什麼好事了!”他大罵,下床的動作沒敢停。“張秘書,你先去看看,我隨後就到!”“是!”他不敢怠慢,飛也似的沖到廚房卻沒看到半個人影,視線一掃看到瓦斯爐正開啟著,上面放著茶壺底下卻沒有火光。

危機當前,他趕緊走過去關上瓦斯爐,再將所有玻璃門窗打開,讓刺鼻的瓦斯味隨著流通的空氣散去。

開完客廳的玻璃窗,一回頭他便看到白雪冬傻愣愣地坐在沙發上。

“白小姐……”他試探性的叫道。

“笨蛋!你到底在做什麼!”黑澤彥一跨入客廳見到人就吼。

“嗄!”白雪冬整個人被嚇得跳起,完全沒意識到發生什麼事。

“總裁,我已經把瓦斯關好,打開所有的門窗,等會兒這味道就應該會散掉了。”張秘書趕忙將處理的經過報告給他聽。

“白雪冬!你現在是想謀殺我嗎?”沒理會他,黑澤章氣得只想吼人。

“我……我沒有啊!”她還反應不過來。

“還說沒有!你在廚房動了什麼?”

“我……啊!我在燒開水!”她大叫,這才想起。

“燒開水?我看你是想燒廚房吧!”他咬牙切齒的說道。

“沒有啊!”她搖頭舉步想去看看情況。

“站住!”“可是我想去……”

“你現在去還來得及嗎!你給我進房去!”他快氣炸了。

“張秘書,這裏沒你的事,回公司去。”

“是。”望著黑澤彥氣黑的臉,接到命令,他不敢多待趕緊告退。

“我……對不起!”她苦著臉乖乖地進房,準備被罵。

“哼?”這次非得給她一頓教訓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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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1-15 00:03:4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垂頭喪氣的端坐在床沿,白雪冬一動也不敢動。

臉色難看到極點的黑澤彥拄著拐杖進房,直接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她,不發一語。

盯著他裹著石膏的腳看,白雪冬可以感覺有道熱燙的視線直射而來,令她背脊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三天兩頭不來點意外,心裏會不舒服是不?”

黑澤老很佩服自己還可以冷靜地問話,而不是直接破口大駡。

“沒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用力搖頭。

“那告訴我,冰箱裏沒東西讓你喝了嗎?”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她訥訥的道歉。

“回答我的問題。”他不想再聽到這類無意義的話。

“我沒有打開冰箱……”她的頭垂得更低。

“為什麼不去開?裏頭多的是吃的喝的,犯得著讓你動手燒汗水嗎?”天殺的!就是怕她亂動廚房的東西,所以他要人定時補充糧食飲品,結果呢!一想到這裏,他額角的青筋就開始抽動。

“我……我……”我了半天,她實在想不出什麼話來回,總不能說是自己無意識的開瓦斯燒水吧!這樣她一定會被罵得更慘。

“還有,既然你在燒開水,為什麼不好好待在廚房看著,跑到客廳做什麼?”

“我只是想到一件事去打電話而已。”她越說越小聲。

“你打紿誰?”他知道她每天晚上都會打電話回家報平安,但現在時間還沒到不是嗎!

“我的朋友啦!”

“男的還是女的?”他絲毫沒察覺自己的口吻,像個疑心病很重的丈夫在質問妻子一樣。

“女的。”她照實回答。

“什麼事這麼重要讓你打電話給她?”他倒要聽看看是什麼天大地大的事讓她分心了。

“我……”

這教她怎麼說?她的小臉皺成一團。

“抬頭看著我說。”

他受夠了一直面對她的腦殼說話。

“我……”

對上他隱約冒火的眼,白雪冬的喉嚨像卡著硬塊,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快說!”他的耐性瀕臨最極限。

你喜歡黑澤彥……何碧秋的聲音又在她耳邊迴響,令她還沒開口臉先紅。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她在心虛嗎?黑澤彥眯起跟緊盯她臉上逐漸加深的色彩。

“沒……沒有啦!你不要再問了。”不能說!這種話她才說不出口呢!白雪冬用力搖頭懇求道。

“為什麼不能問?”她越是這樣越讓他想追根究底,原先為之氣結的燒開水事件,這會兒反而沒那麼重要了。

“就是……哎喲……這個不關你的事啦!”啊!她驚訝地捂住嘴。被逼到死角,她突然冒出一句自己都嚇一跳的話。

“你再說一遍。”她好大的膽子,竟然違抗他。黑澤彥橫眉一挑。

“我我我……”望著他嚇人的臉,方才的勇氣早就消失無蹤。

“說啊閒聊不是還很大聲嗎?怎麼現在變結巴啦!”他的聲音不大卻讓白雪冬身體一顫。

“我我我……我不要說了!”跑走好了!忽地一個意念竄進腦中,她也不管後果起身就想往他身旁的空隙鑽過。

“慢著!”

白雪冬快黑澤彥更快,沒受傷的手在轉眼間攔住她的腰際,將她鎖在懷裏。

“啊!”白雪冬慌得驚叫。

“不錯嘛!平常慢吞吞的人,逃跑的速度還挺快的。”他前南地在她耳畔說道。

“我……”他的氣息吹拂在她的頸項惹來她輕顫不已,小臉上未褪的紅暈更加深。

“你要敢動的話,小心傷到我的手腳。”他低響著,故意把身體的重心往她身上靠。

“你你你不要這樣啦……讓我扶你到床上躺。”她結結巴巴的說著,雙手抵在他胸膛上。

“可以,除非你對我說清楚電話的內容。”鼻間吸入她身上散發的清香,突然間,他發現自己原來也有霸道到幾乎是耍賴的一面。

“為什麼你一定要我說呢?”這明明就不關他的事嘛所吧,勉強算有關是好了,可是也不能硬要她開口,那多丟人啊!她鼓著臉想道。

“你說呢?”面對她可愛又傻不隆略的表情,黑澤彥根本不等她回話,直接低頭,做他想了一上午的事。

“我……唔……”被封住了口,她只能瞪大了眼,發出嗚聲。

黑澤彥狂肆地勾卷她的舌,讓她的嘴完全沒有離開的機會。

他熱烘烘的氣息像綿密的網緊緊纏繞著她,令她開始有些暈眩,不自覺地緩緩閉上眼睛。

“嗯……”她發出嚶嚀聲,俏臉上的紅潮逐漸化為一股熱流蔓延開,全身虛軟無力地癱在他身上,腦中一片空白。

“告訴我,你在跟誰講電話?”抓住機會,他不忘誘導她說出一直不肯說的事。

“碧……秋。”她說出兩個字。

“你們都說了什麼?”他抵著她的唇瓣低喃道。

“我……”她迷迷糊糊的。

“乖雪冬……告訴我,你們說了什麼?”黑澤彥每說一個字就吻她一下。

“我……跟她說我……最近的煩惱……嗯……碧秋……跟我說……我……喜歡上你了……”被吻得昏頭轉向,她早忘了要死守的決心。

“她說?那你呢?”聽到這裏他的心一震,嘴角不禁得意的上揚。多日來的誘惑終於起了作用,不枉費他這麼努力讓她察覺自己的感情,雖然還是別人提點的。

“我……也不知道……”

“錯!乖雪冬再回答一次,你喜歡我嗎?”開什麼玩笑,他都愛上她了,她怎麼可以還在猶豫。

等等!他剛剛想了什麼?他愛上白雪冬!?這個認知讓黑澤彥的心臟受到更強烈的撞擊。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他充其量不過是對她有點興趣罷了,不是嗎?想歸想,他的腦中仍不受控地閃過一些畫面,從他們認識的最初到近來的相處,點點滴滴卻讓他有驚愕的發現。

從沒有任何女人可以影響他的情緒,更別提會讓他平常冷酷強硬的表情在瞬間瓦解,雖然多半是在她闖禍之後,但事後想來也常讓他發出純粹的笑聲,且每每看她差點受傷,他的心臟總是飽受驚嚇,若不是行動不便,真恨不得能在瞬間救她脫離危險地帶。

所有的想法在腦中飛逝而過,黑澤彥的感情在瞬間變得豁然開朗,什麼都清楚了,原來最初的興趣早就變質成愛意,只想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好好呵護寵愛。

回過神來,他發現白雪冬仍處在混飩狀態,傻傻地任由他親見地吻著她細緻的頸項。

“雪冬,你還沒回答我……”他故意將氣息噴在她粉頸上。

“什……什麼?”

“你喜歡我嗎?”

“嗯……”她的聲音柔得像情人的呢喃,讓她不自主地點頭承認。

“說出來。”他一定要得到她肯定的話語。

“我喜歡你……”在她還沒來得及清醒時,聲音已然沖口而出,誠實地坦承自己的感情。

“呵……”得到回答,黑澤彥靠著她的頸間,發出滿足的笑聲。

“嘎?啊!”那低沉渾厚的笑聲震回了白雪冬的神志,這才發現自己剛剛說出了羞死人的秘密,一張俏臉漲個通紅。“你你你……”一時之間,她竟然找不到接下來的話。

“我怎麼了?”他抬頭看她,臉上仍掛著得意的微笑。

“你這個小人!怎麼可以用這種方式套我話。”她氣呼呼地指控。

“我小人?你從哪一眼看到我小啦?”他現在心情大好,笑容可掬地跟她抬槓。

“你這個無賴!”她想來想去突然冒出一句。

“嗯!這句不錯,有進步。”他大聲的笑道,只差沒拍手叫好。

“你!”她氣得直跺腳。

“繼續啊。”他饒富興味的說道。

“我……我不說了!”她悶悶地別過頭去。

“呵……這麼快就投降啦!扶我回床上躺吧!”黑澤彥改搭著她的肩,將重心轉移,讓隱約作痛的腳有機會休息。

她還在生氣,但仍聽話的扶著他坐到床上,幫他調整好枕頭,偷偷瞧他一眼,腦中忽地晃進他倆接吻的畫面,跟著脫口而出。

“方才的話不算數,是你用……用那種不道德的方法拐我的,不算!”她努力搖頭,慌亂地只想收回那羞死人的話。

“說了就說了,還可以抵賴嗎?”他挑眉。

“當然……我是被拐的啊!”她忙不迭地抗議。

“是嗎?可是你也吻得很投入不是嗎?”他故意將視線掃過她有些紅腫的雙唇。

“亂……亂講!”她臉紅得透徹,結巴更嚴重。

“我亂講?這話要憑良心啊!你要不要對天發誓啊!”他知道自己的行為很惡劣,但算准她膽小怕事的個性,必定不敢發誓。

“我我我……”又被堵得啞口無言,因為她得承認她的確被吻得昏頭轉向,分不清天南地北。

“我什麼!你沒聽過覆水難收嗎?說出口的話可以收回嗎?”他擺出“不可能”的表情。

“這……反正我沒有喜歡你就對了,你不要亂想。”她才管不了這麼多,嘟著嘴丟下話就想跑掉。

“慢著!”他一把拉下她的身子,目光炯炯地看著她。“看著我,你再說一次。”

“我……我不……唔……”被瞪得發毛,白雪冬要說的話登時卡在喉嚨,倏地嘴巴又被封住。

不讓她說,黑澤彥乾脆用吻截話,打算吻得她開不了口,吻得她忘了要說的話。

霸道!

無賴!

這時候她真的討厭自己不多學一些罵人的字彙,罵來罵去,就是這兩句!白雪冬瞪他一眼,悶悶地想著。

自從那天她被扔出心裏話之後,黑澤彥的動作更加肆無忌憚,不時會借機親她的嘴,不然就是笑得像只手方百計想吃掉小紅帽的大野狼一樣,表情壞壞的。

而且他這樣到底是什麼意思?欺負她好玩嗎?還是他對她……呼吸一窒,她連忙搖掉腦中忽而留出的想法,不太敢相信他也喜歡她,但心底的一角卻為這想法浮動起來。

她實在不適合在這個社會生存,憨憨傻傻的,臉上更是不懂得隱藏情緒,他敢肯定,這會兒她一定又在心裏罵他了。黑澤彥從成堆的文件裏分神看她一眼。

唉……到現在他還是搞不懂為什麼會愛上白雪冬,想他聰明一世,怎麼會栽在她手上,誰不成是老天嫌他不曾禱告不夠尊敬她,所以特地安排她來擾亂他的世界,藉以磨練他的脾性,考驗他的能耐。歎口氣,他俐落地簽下大名。

車子停在大廈前,洪秀妹這次不等司機,逕自開門下車,臉上雖沒有表情,全身卻散發一股生人勿近的氣焰。

反觀一身淺色套裝的陳思韻跟在她身後走下車子,一舉一動都顯示出大家閨秀的柔和氣質,這強烈的對比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踩著二寸高跟鞋,洪秀妹不疾不徐的穿越大廳,準備進電梯。

“呃……兩位請稍等!”見她們沒停下登記,原本看到呆掉的警衛連忙開口說道。

“有事?”洪秀妹利眼掃過去。

“呃……請問您要找哪位?可以先過來登記大名嗎?我也可以幫您通報一下。”好恐怖的氣勢。警衛咽了口口水才說道。

“你是新來的?”她反問。

“是的,我才上班沒幾天。”他誠實的答道。

“如果你不想丟了工作,就別問太多!”她冷冷地丟下一句便跨進電梯。

不敢多說話的陳思韻,只能回給警衛一個抱歉的微笑,跟著她的腳步。

“伯母,這樣貿然到黑大哥的家拜訪好嗎?”隨著上升的電梯,她忍不住開口問道。

“做母親的到兒子的住處,難道還得預約排隊嗎?”洪秀妹的語氣仍舊嚴厲,不因她是自己內定的媳婦而有所改變。

“不是的,伯母,您誤會我的意思了。”她嚇得趕緊解釋。

“別說了。”她制止她的發言,心裏想的是另一件事。

這兔崽子,竟敢躲在家裏不到公司上班,若不是她找人盯梢,恐怕到死都不知道人在哪里?哼!如果他是想借機躲掉婚事了那就想得太美了!

兩人站在黑澤彥的住所門外,連按了幾下門鈴,就是不見人來應。

“伯母,黑大哥會不會不在啊?我們要不要改天再來?”陳思韻試探地問。

“不可能,他一定在家。”她今天是打定主意要在這裏塔人。

又等了好一會兒,終於聽到開門的聲音,沒想到入眼的竟是個陌生女人,三人見面都有些愣住。

“你是誰?”哪來的野女人,怎麼會在澤彥家?洪秀妹的眉頭一皺。

“呃……伯母您好,我叫白雪冬。”她的表情和說話的方式怎麼有點像某人?白雪冬回過神來,連忙鞠躬問候。

“你跟澤彥是什麼關係?”洪秀妹不跟她廢話,直接問她的身份。

“雪冬!外面是誰?不是公司的人就給我趕出去,不要隨便跟陌生人攀談!”她還沒來得及開口,黑澤彥的聲音已經從房裏吼出,口氣充滿不悅。

“呃……對不起,伯母,他因為受傷所以脾氣不太好。”白雪冬的臉上浮現淡淡紅暈,訥訥地說著謊言,其實他們方才正在親吻,卻因為門鈴大作而被迫中斷,現下他正因為這原因發火。

“什麼?澤彥受傷了?”洪秀妹一聽兒子受傷,暫且拋下心裏的疑問,逕自推開她往臥室走。

“等……啊!”差點跌坐在地上的白雪冬根本來不及問清楚,人已經消失在玄關,心裏暗叫糟,等會兒,一定會被黑澤彥罵的。

“對不起,我可以進來嗎?”被遺忘在門口,陳思韻只好自行開口。

“當然可以,請進。”反正人都進來一個了,再多一個也沒差了。白雪冬退開一步,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你好,我和伯母是來看黑大哥的,你是黑大哥的看護嗎?”

陳思韻比較好奇她的身份。

“呃……”她微點著頭。

她算是他的看護吧……白雪冬有些心虛,名為看護好像惹麻煩的時候比較多。

“你住在這裏嗎?”進了門,她隨口問著,回頭將脫下的鞋子排好。

“嗯。”她的動作好淑女哦!人也長得好漂亮,雖然還比之夏差一點。白雪冬在心裏想道。

“你照顧他多久啦?呃……我的意思是黑大哥受傷多久了?”她不著痕跡地打量白雪冬,兩相比較之下,發覺她們在身材、髮型上都差不多,但臉蛋和從小就培養的氣質都勝她一籌。

陳思韻的嘴角浮現些許勝利的微笑,並沒有將她放在心上。

“快一個月了。”她很老實的一問一答。

“哦,這個看護工作完成後,你就要回醫院嗎?”雖然她一身洋裝並沒有著護士服,陳思韻還是拿她當護士看。

“呃……沒有吧!”她幹嘛回醫院?白雪各覺得她的問題怪怪的。

“沒有?你已經接了下個看護工作嗎?”

“呃……也沒有。”她回以歉然的微笑。

“那你接下來要做什麼?”

“我……”白雪冬比著自己,呆了一下才瞭解她在問什麼。

“我要回家了。”

“哦!你的意思是看護完黑大哥之後,你暫時沒接工作,打算在家休息?”陳思韻自動幫她解釋。

“呃……算吧!”她搖搖頭發,也只能這樣答。就在兩人快陷入沉默時,一道玻璃碎裂的聲音忽然從臥室裏傳來。

白雪冬嚇了一跳,首先想到的是黑澤彥一定氣極了,才會發火摔東西。

“我們快進去看看怎麼回事。”她急忙拉著陳思韻前往臥室走,完全忘了她們聊了半天,卻都沒問來人到底叫什麼名字?

“媽,你怎麼來了?”一見到母親出現,黑澤彥拉下臉來,原本被打斷的欲望,頓時消逝殆盡。

該死的,是誰透露他在家的消息提張秘書還是楊協理?

“你還當我是你媽嗎?發生這麼大的事竟然還瞞著我!若不是我派人調查,你是打算瞞我到底羅?”洪秀妹氣到額角的青筋在跳動。

“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而已。”他一句話帶過,無視母親的怒氣。從小他就被送到國外接受青英教育,跟家人根本不親,尤其在父親過世。他知道母親在外面做的事之後,他更是無法對她產生尊重的感覺。

“說得好聽,你該不是為了躲避你的責任吧?”她挑眉道,表情和黑澤彥懷疑的時候如出一轍。

“什麼責任?”他仍是一副懶懶的態度。

“還在裝傻!”洪秀妹忍住大吼的衝動。“我已經決定好黑家的媳婦人選,等你傷好了之後,把婚期決定一下。”

“好啊!不過結婚的人選,我自己有物件。”

“什麼?你再說一次!”她怒氣衝衝地走到床邊。

“媽,你聽到了。”

“是誰?”她轉念一想。“該不會是外面那個野女人吧?”

“媽,她是我未來的老婆,請你尊重。”他的臉一僵,眼睛掃向母親。

“不准,我不答應!”洪秀妹大手一揮,正好打中矮桌上的玻璃杯,登時發出碎裂的響聲。

“聽到沒有!我不會答應的!”“媽,你太激動了。”黑澤彥冷冷地說道。

“發生什麼事?”白雪冬偕同陳思韻一踏進門,就見到兩人怒目相向的場面。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到底是用什麼方法,勾引我兒子的!”洪秀妹正愁沒人可以發洩,馬上走到白雪冬跟前給她一巴掌。

“啊!”她根本來不及反應,疼痛便從臉頰擴散開來。

“媽!”該死的!他沒想到母親會在他面前動手打人!冷然的表情在瞬間消失,黑澤彥厲聲喝道。

“伯母……”站在後頭的陳思韻嚇一大跳。

“思韻,你過來!別跟這野女人太接近,以免汙了自己的氣質。”看著兩人還牽著手,洪秀妹一掌打在白雪冬手上。“誰要你碰她的!”“啊!”接連被打兩次,白雪冬捂著發紅的手腕,根本不曉得發生什麼事,表情還處在錯愕不解的狀態。

“媽!誰給你權力動手打我的人的!”黑澤彥氣得早忘了拐杖,就這麼裹著石膏走下床,將白雪各拉至身後,怒眼瞪著母親。

“哼!你的人?澤彥,你不覺得自己的眼光太差了嗎?像這種來路不明的女人,我才不承認她是我的媳婦!”絲毫不在意兒子冒火的眼神,洪秀妹語帶輕蔑,完全不把白雪冬看在眼裏。

“嗄?”他們在說什麼?到底發生什麼事?白雪冬傻住,唯一抓住的重點是,動手打她的人是黑洋老的母親。

“我的眼光不需要你來評斷。”

“告訴你,思韻才是你該娶的物件,我心目中的媳婦人選。”

洪秀妹將陳思韻拉到他跟前。

“該娶什麼人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來插手。”黑澤彥的目光直視著母親,至於這個叫什麼韻的,對他來說,不過是閒雜人等。

“澤彥,你這是什麼態度!我是你母親啊!”洪秀妹的聲音尖拔許多。

“就因為我還敬你是母親,所以我的事你最好別插手!”他冷冷的說道。

“澤彥,你怎麼可以用這種態度對伯母說話?”站在身後聽著他們的對話,白雪冬忍不住插話,表情十分不贊同。

“閉上你的嘴!這裏沒有你說話的餘地!”洪秀妹氣死了,將黑澤彥強硬的態度歸咎於她的出現,抬手就想再給她一巴掌。

“媽!你該適可而止!”黑澤彥抓住洪秀妹的手,臉色僵硬,聲音冷到最極點。

像在比誰的氣勢強一般,兩人就這麼對峙著誰也不讓誰,房內的空氣好像在瞬間凝結,靜得連根針排到地上都會聽見。

形勢比人強,洪秀妹明白自己無法在這個節骨眼上改變兒子的選擇,於是決定先打退堂鼓,反正以後有得是機會。

“拜託,放開我。”她軟下聲音。

“媽,我希望你安穩的過生活,不要干涉我的決定。”他的話裏隱含警告,緩緩地鬆開手。

“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討論,思韻,我們走。”裝作沒聽見,洪秀妹說完,便像一陣旋風般的離開,留下床邊一角的玻璃碎片和被打得莫名其妙的白雪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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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1-15 00:04:1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我看看。”

聽見大門被甩上,黑澤彥馬上轉頭察看白雪冬的臉,果然見到大片的指痕印在頰上,隱約浮現瘀青。

“好痛!”她閃躲著不讓他碰腫了大半的臉頰。

“該死的,她竟然下這麼重的毒手。”他緊皺眉頭。

“澤彥,別這麼說你母親。”雖然真的很痛,她還是很介意他對母親的態度。

“不清楚的事別評斷。”

他的態度用不著她來說。

“可是”

她還想說什麼,但他不善的眼神讓她閉上嘴,突地腦中又有另一個疑問。“那可以告訴我,伯母為了什麼打我?還說些什麼媳婦之類的話?”

“我們方才吵了半天,你都不曉得我們在說什麼嗎?”黑澤彥有些不敢置信,居然有人會遲鈍到這等地步。

白雪冬誠實地搖頭,從頭到尾她根本還來不及搞清楚就被打了一巴掌,接下來他們的吵架內容則因為臉頰上的疼痛而聽得零零落落。

“算了,這事我們等會兒再談,你先去床邊坐著,我去拿藥箱。”唉……誰要他什麼人不愛,就愛上這神經特粗的女人!

“不用了啦!我自己去拿就好。”她扯住他的衣袖。

“聽話!”他的聲音很柔,表情很堅持。

“那撐著拐杖再出去。”習慣了他的強勢,她也就不再堅持,走到床邊拿拐杖交給他。

沒一會兒,黑澤彥便提著藥箱和冰袋進房。

“你的臉先冰敷。”他將冰袋小心地貼在她的臉頰上。

“哇……好冰。”她驚呼,直覺地想躲。

“別動!用手壓著。”他翻出一條藥膏。“另一手給我。”

“哦……”她聽話地照做。

“下次別人要對你動粗前,眼睛放亮點,要懂得閃開,別傻呼呼地任人打,聽到沒?”縱使這事不會再發生第二次,他還是忍不住開口訓道。

“哦!”她點頭答道。“對了,你不是要跟我說為什麼伯母會跟你吵架的事嗎?”

“她是為了你跟我吵架。”他輕描淡寫的說著。

“為我?我又沒有做什麼事,為什麼要為了我跟你吵架?”

白雪冬一臉的不解和無辜。

“你是沒做什麼事,只不過,我對她說要娶你而已。”黑澤彥笑道。

“嗄?”他突如其來的宣佈,把她炸得閃神,眼睛和嘴巴都張得老大。

“嘴巴合起來,小心蒼蠅跑進去。”他開玩笑的說道。

“你剛說什麼?”她反射性的閉上嘴巴,接著又不確定的問。

“你聽到了。”這話,他不想重複。

“你跟伯母說要娶我?”她的表情仍驚疑不已。

“是!”

“你怎麼可以亂說!”她嚇得跳下床鋪。

“我像是隨便說嗎?”他收起笑容挑眉道。

“是不像。”她回得很順。

“那不就是了。”他巧妙地拉下她的身子坐回床沿。

“可是……”

“可是什麼?”他動作一頓。

“你又沒有問我的意思,怎麼可從距伯母說要娶我?”好像她不存在一樣,白雪冬很不喜歡這感覺。

“你不是很喜歡我嗎?”他反問,得到她遲疑的點頭之後才又說道:“既然是,那麼我娶你不正合你意。”他就是不肯直接告訴她“因為我愛你。所以要娶你”這句話。

“哪有這種事!”她前南地想抗議。

“事情已經決定了。”見她還想說什麼,乾脆用最原始的手段封住她的嘴,讓她沒法開口。

“唔……”他怎麼每次都這樣!

因為她喜歡他,所以娶她?

世界上有這種求婚法的嗎?白雪冬真的搞不懂黑澤彥在想什麼,偏偏只要她問起,木是被轉移話題就是被吻得迷迷糊糊,幾次下來她也學乖了,只敢在心裏想著,可卻想不出個所以然。

不過,這兩天她的腦中有了另一個想法,以前曾聽迎春說過很厭煩被家人逼去相親,他會不會也是因為同一個理由所以拿她當擋箭牌?

這可能嗎?雖然他很凶,但他的長相就跟哥哥他們一樣帥,怎麼可能需要相親?腦中浮現他跟其他女人端坐在餐廳吃飯的情景,她的胃突然有些酸酸的。不可以!她悶悶地想,努力抹掉腦中的想像。

她怎麼會這樣!?捂著心口,感覺到一種從來沒有過的陌生情緒在心裏擴散,近來時常會有許多的怪異情緒出現.好像是從知道自己喜歡黑澤彥開始的……這些反應到底正不正常啊?

一大堆疑問在心裏盤踞。誰能回答她的疑問啊?她真想大叫。

總算拆掉了石膏,黑澤彥感到前本所有的輕鬆自在,他不厭其煩地活動手腳,雖然還有些僵硬,但不影響他的愉快心情。

車子開進地下停車場,不需要借助拐杖和其他人的幫忙,他便自行下車做起舒展筋骨的動作,回頭卻沒見到白雪冬下車。

這女人在摩蹭什麼?他傾身往車內瞧,就見到她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摸著胸口坐在那兒,完全沒發現他們早就到家了。

回家這個的字眼,對他來說,不再只是睡覺換衣服的地方,而是有個歸屬的地方,

一瞬間的閃神,令他發笑,人說近朱者赤果然沒錯,她神遊太虛的習慣連他都被傳染到了。

沒叫喚她,他牽著她的手下車,穿過停車場,走進電梯,直到進了大門,坐在客廳沙發上,她還是處在若有所思的狀態。

“雪冬,你在想什麼?”坐在茶幾上面對她,黑澤彥傾身輕啄她的唇問道。

“嗯……”眼前黑影晃動。

“雪冬……”趁她還沒回神,他又偷親了好幾下。

“嘎!”思緒猛地拉回,她嚇一大跳,整個人倒向沙發。

“我的臉很恐怖嗎?”他笑道。

“你什麼時候坐在這裏的?”她驚魂未定地說道。

“我想想……”他一副很認真的想著。“大概快一個小時吧!”“你……你騙人!”她才不信自己有發這麼久的呆。

“不錯,近來變得挺聰明的,沒被我拐到。”他笑得邪邪的。

“你幹嘛坐在茶幾上嚇我?”

“告訴我,你在想什麼?”他用問題去回她的問題。

“沒什麼啦!”她習慣性回答。

“沒什麼會想到渾然忘我,連坐在你前面都還會嚇到,你覺得我會相信嗎?”黑澤彥慣性的挑眉。

“好啦!我是在想你為什麼對向伯母說要娶我。”看多了他的表情,非常明白這是他生氣的前兆,不想被吻得七葷八素,她只得乖乖地回答。

“那麼,你找到原因了嗎?”雖然不抱任何期待,他還是有一種渴望。

“嗯……你是因為被逼婚所以拿我當擋箭牌嗎?”

她的意思,他有些失望。

閃過什麼?她才想仔細注意卻什麼也沒看見。

“那你覺得可能嗎?”

“是不太可能,以你的條件應該不缺結婚物件。”她老實的答道。

“就我們認識以來,你覺得我有什麼條件?”他想聽聽著,在他眼中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呃……你長得很好看,身材也很好!”她腦中突然晃過每次幫他擦澡時那線條分明,沒有一絲贅肉的體格,小臉浮現淡淡紅暈。

“咳……還有著你每天忙著看公文的樣子,真的有種說不出的魅力,雖然愛板著臉示人,但該給的獎勵你不會各嗇,不過話說回來你對我很凶,一點都不體貼,而且會趁我心不在焉時拐代,會在不想回我問題的時候胡亂親我,簡直像個無賴一樣。”

咦……怎麼說到最後越來越像在抱怨?她連忙補救。“但是你也有對我很好的時候,比如說每次我闖禍受傷的時候,你總是幫我擦藥,總歸來說,你是個不錯的人。”

“原來這是你的感想啊!”雖不滿意但還能接受,尤其是前面一二句最中聽,黑澤彥很高興自己在她眼裏是個有魅力又有身材的人。

“對呀!”看看他的表情,確定他沒生氣,白雪冬才回以笑容。

“你現在還是很想知道我為什麼要娶你嗎?”他嘴角帶著神秘的笑意。

“嗯!”她認真的點頭,全然沒發現他說的是“為什麼要娶你”而不是她想的意思。

“即使要付出代價,你也想知道?”

他故意放話。

“代價?什麼代價?會很貴嗎?”她想到的是錢。

“不會,不會貴,用這個就可以支付了。”說完,他便欺上她的唇。“你……唔……”

她一開口,正好給他機會,黑澤彥毫不客氣地進佔她的檀口,雙手大刺刺地捧住她的頭,讓她沒法閃躲。

他知道自己很壞,使詐拐人,但為了讓她早點開竅,要點小手段是必要的,尤其是現在沒了石膏阻礙,他更可以順理成章地做想做的事,不但要一舉攻佔她的心,還是霸住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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