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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剛踏進家門,一陣劇烈的咳嗽聲便從屋內傳了出來。
苗雪蘭被那仿佛要把心髒咳出來的聲音嚇得大驚失色,“小羽、小羽……”
沖進房間,就看到苗青羽咳得臉色通紅,然而令她感到觸目驚心的,是從他嘴角溢出來的那道刺目的鮮血。
小羽咳血了?
當這個念頭瞬間闖進腦海的時候,她只覺耳邊嗡的一聲,太陽穴一陣刺疼。
“姊,你回來了?”
苗青羽捂著胸口,似乎很擔心她看到自己此時這副狼狽的模樣,急忙用手背抹掉唇邊的血漬,努力逼迫自己絕對不可以在姊姊面前露出半點脆弱。
“你咳血的狀況己經有多久了?”
“沒有。”
“都己經這麼嚴重了,你還要同姊姊撒謊?”
被她犀利的眼神一瞪,他縮了縮肩膀,捂著嘴,不敢迎視她的目光,小聲道︰“我……我真的沒事。”
話才剛說完,又開始翻天覆地的咳了起來。
縱使苗雪蘭再怎麼冷靜淡定,也被弟弟一副就要咳死的模樣嚇得哭了出來。
她連忙趴跪下來,從床底下翻出父親過世前留給她的一只玉鐲子,又把家里所有的銅錢全都裝到了錢袋子里。
苗青羽見狀,驚道︰“你要做什麼?”
“不能再耽擱下去了,必須馬上進城,讓大夫仔細看看你的病情。”
“我不去。”
“小羽,現在不是鬧別扭的時候。”
“我沒有鬧別扭,咳咳,為了給我治病,家里己經沒什麼錢了……”
“姊姊還有這只玉鐲子……”
“那鐲子是苗叔叔過世前,留給你當嫁妝的。”
“等你病好了,我再賺錢把它贖回來。”
“姊……”
“不要再羅唆了!”
苗雪蘭一把將弟弟抱了起來,不顧小家伙的奮力反抗,抱著他便直接跑出了家門。
從他們住的地方到鳳陽城里,步行最少也要一個時辰。
為了避免途中弟弟的病情加重,她花錢雇了一輛牛車,求街坊鄰居將兩人送進城。
同仁堂是鳳陽城有名的醫館,不但藥材齊全,就連坐堂大夫的醫術也是極有名氣的。
雖說坐診費比其他醫鋪高了一些,但只要能將弟弟的病治好,就算付出再大的代價,苗雪蘭也心甘情願。
當大夫給不斷咳嗽的苗青羽把完脈象之後,布滿皺紋的臉上,不禁露出幾分為難的神色。
“大夫,我弟弟的病,究竟有沒有法子醫好?”
老大夫上下打量了苗青羽一眼,持著胡子道︰“這個病,可有些不太好治啊。他經常發燒,又不斷的咳嗽,這是肺熱的癥狀。雖然這是他這個年紀的孩兒常見的病情,可他咳得這麼厲害,甚至咳血……情況己經非常嚴重了。”
老大夫每說一句,苗雪蘭的心便緊揪一分。
她死死摟著被護在懷中的弟弟,顫著聲問︰“那我弟弟他,還有救嗎?”
“現在斷言有救無救,還有些言之過早。這樣吧,我先給令弟開幾帖方子,你回去給他熬了喝,先喝一個療程,如果見效,就要繼續喝,如果不見效,還請姑娘帶著令弟再去其他醫館給旁人瞧瞧。畢竟,老夫的能力也很有限,若真耽誤了令弟的病情,那就不好了。”
苗雪蘭茫然的點點頭,“好,那就麻煩大夫了。”
老大夫寫好方子之後,便遞給藥房的伙計去抓藥。
雖說只是一個療程,可全部結算下來,居然要整整七兩銀子。
這筆數目對苗雪蘭來說,無疑是一筆天文數字,而老大夫似乎看出她眼底的難處,解釋道︰“這帖藥有幾味都是稀珍的藥材,雖然價位高了一些,可效果卻十分顯著,如果姑娘覺得這幾味藥消費不起,抓些便宜回去嘗試,也未嘗不可。”
這時,苗青羽仰起小臉,緊緊揪著她的衣襟,小聲地說︰“姊,我們回家,不看病了。”
看著弟弟那張稚嫩的小臉蛋上染滿了對生活的擔憂,苗雪蘭心頭一酸,眼淚差點流了出來。
她用力搖搖頭,笑道︰“有病自然要看的,你怎麼盡說些喪氣話,以後可不準再這樣了。”接著,又對老大夫說︰“沒關系,只要效果顯著,就算貴些,我也承擔得起。”
說完,便從衣襟內將那典當了玉鐲子換得的碎銀掏了出來,心想雖然鐲子不值什麼好價錢,卻足能解了目前的燃眉之急。
接下來幾天,苗雪蘭一邊要留在家中照顧弟弟,一邊還要拼命外出賺錢。
雖然同仁堂的老大夫開出的那帖方子效果並不太明顯,但至少在喝了幾天揚藥之後,弟弟的情況算是暫時穩定下來了,不過,偶爾還是會有吐血的情況。
她心底想著,一個療程怕是無法立時見效,但如果再持續看診,首先要準備一筆巨額的藥錢才行。
東港碼頭,是鳳陽城的主要港口之一。
因為實在想不出其他法子,苗雪蘭便來到這兒,找了一份苦力的差事。
在碼頭這地方當差,餉錢都是當日結算,就算辛苦了些,可只要能拿到現錢,盡快醫好弟弟的病,她是不怕吃這份苦的。
為了避免旁人投來的奇怪目光,她特意找了一套男裝換上。
這樣一來,在那些工人的眼中,她只不過就是個身材略顯矮小瘦弱的小伙子,即使這樣,她還是經常被人取笑長得像個娘們。
苗雪蘭心底苦笑,很想對那些大男人說,她的確就是個姑娘。
可一旦性別真的暴露了,又怕自己一個姑娘家會在這些男人中吃大虧,畢竟世道險惡,鳳陽城又是有名的龍蛇混雜之地,一切還是小心為上。
身上扛著兩只大袋子的苗雪蘭頂著炎熱的烈日,穿著厚實的男裝,緩慢的向船只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太陽太毒了,她始終覺得氣息不穩、腳步沉重,每走幾步,便感到一陣暈眩襲上。
她狠狠咬著牙齒,拼命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昏倒。
她倒下了,弟弟也會跟著自己一齊倒下。
那樣的局面,絕對不是她所樂見的。
可是心底再怎麼堅強,還是敵不過身體的虛弱。
這陣子每天早出晚歸,又要費盡心力照顧生病的弟弟,吃不好、睡不好,疲勞過度的苗雪蘭,就在失神的瞬問,整個人被兩只大袋子壓倒在地。
沒多久,她感覺身上令人喘不過氣的沉重消失了,耳邊也傳來人群的低叫聲,她想要試著起身,可是眼前一片黑,且過度疲勞的身體,根本不聽使喚,完全使不上力。
突地,出現有力的雙臂,在恍惚之中將她攔腰扶了起來。
她懵懂的半睜開眼,迷亂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張陌生卻又熟悉的面孔。
那人目光灼灼的盯著她,仿佛要將她的靈魂穿透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當那雙充滿力量的手臂撐著她腰間之際,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即將被大海淹沒的溺水者,無助又渴望著突然出現的浮木。
那人在打量了她良久之後,才面帶諷意的開口道︰“一個姑娘家,居然來這種地方做苦工,你的倔強還真是令人無奈。”
圍觀的眾人聞言,不禁竊竊私語,有的帶著同情,有的卻帶著調笑。
然而這些雜音都被苗雪蘭摒除在外,因為她原本即將喪失的理智,因為這句話瞬間回籠。
她連忙使力睜大了眼楮,在看清楚對方的相貌時,臉色猛地一白,忙不迭掙脫他的手,向後退了一步。
然而因為動作太大,暈眩感立刻涌上,腳步一踉蹌,又一屁股摔跌在地。
這一次,白逍寒並投有再上前扶她,只是居高臨下的晚著她倔強又不肯服輸的面孔,冷笑一聲,“這麼固執的堅持著所謂的原則,究竟有什麼意義?”
不否認在來這里之前,他己經將她的情況打聽得清清楚楚。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她一個姑娘家,居然會跑到碼頭這個累死人不償命的地方給人做苦力。
見她不肯答話,他也不惱怒,優雅的展開扇子,一邊搖一邊道︰“聽說你弟弟病了,為了給他治病,你需要一筆相當可觀的醫藥費。”
“你怎麼知道?”
白逍寒冷然一笑,“這鳳陽城里,只要本王想,沒有不知道的。”
口氣雖然狂妄,卻沒有誇大其詞。
不理會她難看的臉色,他又續道︰“苗姑娘,不如咱們來談個條件。只要你肯來本王府上當廚娘,你弟弟的病,本王自然會替你想辦法,畢竟……”
他頓了頓,唇邊帶出幾分威脅的笑容。
“這整個鳳陽城,全都在本王一人的掌控之下。說句不好聽的,在這個世上,本王讓你生,你便有幸生;本王讓你死,你便必須死。如今本王三番兩次找到你的頭上,無非是看中了你做菜的手藝,趁著你還有一些本錢來與本王談條件,就盡管善加利用切莫放棄,一旦
當你連可利用的本錢都失去的時候,那麼你的下場,可就有些不如人意了。”
這番話說得苗雪蘭為之氣結。
如果是往常,她定然會反唇相稽,絕對不會讓這個惡霸王爺用這麼殘忍的方式來侮辱自己,可是此時,她突然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能力去同這個位高權重的男人對抗。
他說的對,目前她對他仍有利用價值,一旦當利用價值都失去的時候,像他這樣的身分,捏死她簡直是易如反掌。
見她面露猶豫,白逍寒也不急著逼她表態,只是笑道︰“本王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希望明天這個時候,本王可以得到令人滿思的答復。鳳陽王府在哪,隨便打聽都可以輕易得知,不要用找不到這種借口來敷衍本王。”
一口氣說完,不理會她有沒有聽進去,他帶著據傲自信的笑容,轉身離去。
苗雪蘭又氣又怒的瞪著白逍寒的背影,想要發火,卻又不知該如何發,或是向誰發。
他今日的話雖然令她倍感抗拒,可弟弟的病情又實在是她眼前最不想面對的一件天大難題。
同仁堂老大夫開的方子,雖不至于令小羽病情加重,但若要說有多好的效呆,她倒也看不出來。
如果鳳陽王真的肯出手救她弟弟,就算……她真的去給那人當奴才,也不是不可以。
現在唯一令她感到憂心的,就是她並不想與朝廷中人扯上任何關系。
可一旦拒絕,說不定就錯失了救治弟弟的最佳良機。
左右為難再加上百般無奈的情緒,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可是她知道,這一次無論再怎麼抗拒,她勢必得做出一個選擇來……
隔天上午,她帶著臉色蒼白的苗青羽,來到了鳳陽王府。
當兩人被管家帶進王府正廳的時候,就見身穿錦袍的白逍寒,正悠然自得的坐在太師椅上喝著涼茶。
他好像十分篤定她今天肯定會出現,就連笑容,都帶著幾分志得意滿。
有求于人的苗雪蘭,帶著弟弟給鳳陽王行了大禮,低姿態的道明自己的來意。
“王爺昨天說的那番話,我己經仔細考慮過了。”她將弟弟拉到面前,“如果王爺真的能將我弟弟的病治好,我願意留在王府,給王爺做一個煮飯的奴才。”
話音方落,白逍寒的臉上立刻閃過一抹得逞的笑容。
他並沒有答話,而是招來管家,小聲吩咐了一陣。
待管家離去沒多久,就聽一道清朗的聲音從房外傳來。
“這麼急著差人把我給喊過來,莫非王爺終于想通,決定將那株千年靈芝送給我當藥材了?”
踏進房門的,正是白逍寒的死黨蕭祁玉。
他沒有回話,只是伸手指了指苗雪蘭,以及被她緊緊摟在膝邊的小男孩。
“這孩子病了,如果你能治好他,本王府上的那株千年靈芝,就歸你所有。”
蕭祁玉先是一怔,隨即仔細打量著臉色蒼白的小男孩。
直到那一大一小被他探究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下意識微避過身去,他才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成交!”
“人到了我手里,你就盡管放心,甭問怎麼治,我保管他死不了。”
苗雪蘭被這白面公子的豪言壯語給嚇了一跳,連忙將苗青羽摟進懷里,就怕誤把他給推入火坑。
雖然鳳陽王己經和她達成協議,只要她肯入府當煮飯婆,他就會找人醫治她弟弟。
可在她的印象里,但凡給人診脈看病的,都是些上了年紀的老爺爺,眼前這個生得瀟灑倜儻,又露出滿臉不正經笑容的俊俏公子,橫看豎看,反而比較像是那種經常出沒在花街柳巷的風流公子。
他真的能給她弟弟看病?
他真的不會把她弟弟治死?
“我說姑娘,你那是什麼眼神?是不是在你的眼里,根本就不相信本公子能把你弟弟的病給治好?”
被人一語猜中心事,苗雪蘭並沒露出尷尬的神色,事關弟弟的性命安危,她才不管這位公子究竟姓啥名誰、有著怎樣高貴的身分。
“我弟弟從小身體就不好,最近大概是天氣潮濕,夜里生寒,所以這陣子他的情況始終不穩定。之前也看了幾個大夫,抓了藥,每天按頓喝,卻始終不見任何好轉,如果……”她的目光忍不住轉到久未吭聲的鳳陽王臉上,“如果王爺僅僅是為了讓我留在王府給你做
飯,而隨便找個半吊子的大夫來醫治我弟弟的話,那麼這場交易,我想咱們也投有必要再進行下去了。”
她很生氣,至少在她看來,鳳陽王如果真的想把她留在府里,就該找來醫術高明的大夫才算認真。
這算啥?找個白面公子冒充大夫,她弟弟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蕭祁玉被這個子嬌小、長相清純,又透著一股子倔強的丫頭,氣得難得失了風度,極度不悅地回道︰“丫頭,你哪只眼楮看出來我是個半吊子大夫了?”
他們蕭家從祖上到現在,全都是醫術高明且被人稱之為再世華佗的神醫,就連府里五、六歲大的娃娃,張口也能叫出百來樣草藥的名字。
尤其是他蕭祁玉,是蕭家嫡長子,更是從小就泡在藥房中長大的,長輩們恨不能將蕭家的祖傳醫術全都傳授給他。
怎曉得他這向來眾星拱月的蕭大少,居然被一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丫頭當成庸醫來看待。
第一次看到他吃癟的白逍寒,強忍即將出口的惡劣笑意,故意繃著臉道︰“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就知道了。”
“白逍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老神在在的笑了笑,“祁玉啊,如果你真的不想讓一個姑娘家看扁,就別再嘰嘰喳喳的,趕緊給苗姑娘的弟弟把病瞧了吧。”
“他的病根本就不用瞧!”一對桃花眼不客氣的掃了苗青羽一眼,“那是娘胎里帶出來的惡疾,病根都在五髒六腑里存著呢。喝藥、哼!就他這樣的,再喝五缸藥,不出兩年,也會被閻王爺直接收走。”
苗雪蘭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白逍寒用力咳了聲,輕瞪蕭祁玉一眼,“這麼說來,這孩子你是治不活了?”
“哼!旁人自然是沒本事治這個病的,不過本少爺嘛……”
他啪的一聲將扇子打開,用力榻了兩下,很明顯還在為苗雪蘭剛剛說過的“半吊子”三個字耿耿于懷。
苗雪蘭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名白面公子,的確是有幾分本事。
因為她帶著弟弟瞧了好多個大夫,只有他一語道出弟弟的病因是打娘胎就帶出來的隱疾。
她突然放開了苗青羽,雙膝一軟,倏地跪倒在蕭祁玉的面前。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不但把正生著悶氣的他嚇了一跳,就連白逍寒也被搞得莫名其妙。
“這位公子,如果剛剛我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還望您大人有大量,別和我這個投見識的丫頭一般計較。我弟弟他……年紀還小,將來的日子還長著,如果公子可以救他一命,就算讓我上刀山、下油鍋,哪怕直接取了我這條性命,我也絕對不會說半個不字。
蕭祁玉被她一番話說得面紅耳赤,心想自己剛剛還因為人家一句話而故意擺了臉色,實在有失君子所為。眼前這位姑娘救弟心切,不信任他這麼年輕卻身懷高超醫術,這也是情有可原的。
快速反省過後,他急忙上前將她扶了起來,臉色放緩了幾分,語氣溫和地說︰“你放心,既然我得了旁人的好處,自然會竭盡全力救你弟弟。”說著,還瞟了白逍寒一眼。
他己經凱翩鳳陽王府的那株千年靈芝好長一段時問了,如今小氣的鳳陽王終于肯用這種方式來成全他的願望,他自然樂得接下這個順水人情。
“雖然你弟弟的病的確有些難治,但只要你放心把他交給我,半年之後,我保證他絕對比正常孩子還要健康。”
這倒不是蕭祁玉故意說大話,因為蕭家的醫術向來詭異,據傳很多年前,蕭家祖上的某位老神醫,還能將己經入棺的死人給醫活。
雖然傳聞不可信,但這也在在顯示,蕭家的醫術,絕對是世間少有的神奇。
而且他平日對小孩沒什麼好感,可是看著一直安靜挨在姊姊身邊的小男孩,很是乖巧可愛,沒來由的,竟對這孩兒產生了幾分興味。
事不宜遲,既然己經答應了至交老友要將人給抬好,他便要小男孩坐到椅上,立刻為他診脈,並開了一帖藥方子,讓王府的下人去抓藥。
苗雪蘭拿了藥之後,便帶著苗青羽回家,每日按照蕭祁玉的指示讓弟弟服用,三天之後,令她大為驚嘆的是,弟弟的情況終于有了極為明顯的好轉。
而她也履行和鳳陽王之間的諾言,在他的命令下,正式和弟弟搬進鳳陽王府,開始了她王府廚娘的生涯。
說起白逍寒,她實在對這個男人提不起半分好感。
在她看來,他除了身材高大、五官俊朗之外,牙量有任何可取之處。
高傲、自負、刁蠻、跋雇、不講理,所有缺點幾乎全都集中在他一個人的身上。最可限的就是,在他的眼中,別人的尊嚴和想法都是狗屎。
“既然你己經答應入府給本王當個煮飯的奴才,從今天起,所有的規矩就必須都按照本王的喜好來執行。”
當苗雪蘭在賣身契上簽下名字之後,白逍寒很是滿意的將契約仔細折好,就像一只偷了腥的貓兒,唇邊的笑容也帶著一點點的奸詐和算計。
他那副神態令她心底生寒,不禁猜測,自己是不是在無意之中,掉入了一個未知的陷阱之中?
“怎麼?你該不是現在就害怕了吧?”
“只要王爺不亂殺無辜、草營人命,我便沒什麼可怕的。”
那副倔強又不肯服輸的模樣,令白逍寒莞爾一笑。
雖然難調教了一些,卻不失有趣。
當然,最讓他無法割舍的,是她做出來的飯菜,對他來說,是這天下難以品嘗到的美味。
“只要你有本事將本王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本王自然不會虧待于你。”
“除了做飯炒菜,我可從來都沒答應過王爺還要去做別的……”
“伺候得舒舒服服”這幾個字,令苗雪蘭猶如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小貓般,瞬問提高了警覺。
白逍寒先是一怔,隨後才露出不正經的笑容,“本王只是讓你將本王的胃伺候得舒舒服服,你以為是什麼?”
苗雪蘭的臉紅白交替,這才發現,自己居然被這個壞蛋王爺給調戲了。
她的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瞪了他一眼。
本想發火,卻突然意識到自己只不過是被他用手段拐進王府來當差的小奴才而己,便又認命的放低姿態。
“王爺放心,既然我和您簽了字、畫了押,自然會盡所能的令王爺滿意。”
雖然她心底不恃見這個惡貫滿盈的鳳陽王,但想到他能為了醫治弟弟讓出價值連城的千年靈芝,所有的不滿也因為這份小小的感動,而化為烏有了。
接下來的日子,做為王府的新廚娘,苗雪蘭成了整個廚房里備受歡迎的新鮮人物,原因很簡單。
鳳陽王脾氣古怪、性格習蠻,尤其挑嘴得十分厲害。
這樣的性子,真是坑苦了他們這些廚師們,每天變著花樣做出各種山珍海味,偏不能滿足王爺的喜好。
沒想到苗雪蘭初來乍到,隨便做幾道家常小炒,便可以令王爺吃得津津有味。
所以沒多久,廚房里的那些下人,全都將她視為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因為打從她進王府當差後,他們己經接連數日都沒遭到王爺的斥罵和責罰了。
苗雪蘭對此深感無語,她沒辦法向眾人坦白,之所以會做出人間美味,靠的並非自己的本事,而是爹臨終前留給她的那本神奇食譜。
也許冥冥之中,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爹在天給予她的庇護和保佑,才讓她在萬難之時,每每逢凶化吉,遇到貴人。
當然,她所指的貴人,絕對不是白逍寒,而是那個可以讓弟弟的病好起來的年輕公子蕭祁玉。
如果說苗雪蘭之前還對蕭祁玉的行醫本事有所懷疑,那麼當她看到弟弟日漸好轉之後,也全都煙消雲散了,甚至發自內心的感激他的大恩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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