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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張榆-【懼內大丈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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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1-30 00:38:1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張榆 - 懼內大丈夫

臺灣俗諺說:「驚某大丈夫,打某豬狗牛。」這在古代就被驗證,而且是徹徹底底實踐了。
天不怕、地不怕,而且眾人皆敬畏的盞幫幫主,舉世只怕一個人--叫他「小蒼蠅」的師妹,
她不過是個刁鑽天真、可恨又可愛的小女子,這「萬人之上、一人之下」師兄真是自找苦吃,
趕快快飛鴿傳書給師父,把逃婚的她打發走即可,幹嘛答應她的「逼婚」,不,她說是「求婚」。  

如果看過(西遊記),你就知道孫悟空的故事,遇上如來佛,縱使會七十二變也逃不出五指山,
他就是這樣,出門一條龍,回家一條「蟲」,但是五指山算什麼,一山還比一山高啊!
隱居的師父出現了,正牌的未婚夫也出現了,這教私訂終生,行過周公之禮的他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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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1-30 00:38:4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幫主,咱們在通州分舵的弟兄想請示一下!您日前曾說要前往通州視察,請問預計何時成行?”盞幫長老江盛,恭敬的問向一名面貌性格看似嚴肅的年輕男子。

    這名男子正是盞幫第四代幫主關朽蒼,他俊眉微斂。“近日總部業務繁忙,通知通州弟兄近期內恐怕無法成行,過一陣子再決定。”

    “是,屬下這就通知下去。”江盛躬身撤回一旁。

    “嗯,眾弟兄若無其它要事上稟,令日議事便到此為止。”關朽蒼道。

    今日是盞幫一個月一次的例行會議,冗長的議事裡總有討論不完的問題,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因為盞幫的勢力與規模實在太大,遍及整個江南,就連蜀州內陸及東三省都有他們的分舵商號。

    一百多年前,盞幫由第一代幫主關長青以做織布買賣起家,至今已傳承至第四代,每傳一代勢力就擴大一倍,到了關朽蒼手中更是了得,接手短短三年已將幫務擴大了三倍之多,而且投資更為大膽且多元化,已由原先的織布巨賈擴展到令日的木產大亨,以及對酒樓、米業、船務等等數不清的產業投資經營,儼然已使盞幫成為一個組織精良的超級商業王國,幫眾更是多達數十萬人。

    由此可見,他年紀雖輕能力卻是超凡,不可諱言的,人稱他為商業天才,每每提到,沒有人不是又敬又畏,敬的是他超凡入聖的商場謀略,畏的是他冷酷絕情的強硬作風,也就是因為如此,外人賦予他另一個名號——冷面霸主,可能就是因為他這樣,才得以將盞幫擴展到令日如日中天、獨霸一方的局面。

    “幫主,屬下尚有一事稟報。”盞幫的幹事開元起身說。

    關朽蒼歎息,開了一天的會,連休息一下喘口氣都不成。“還有什么要事稟報?”他不耐煩的催促。

    “啟稟幫主,事情是這樣的,咱們在江西的九江分舵日前傳回說有人前往鬧事。”

    關朽蒼皺眉。“這等小事也需通報於我?”他微慍。盞幫規模宏大,階級部門特別嚴謹,可以說各司其職,倘若各分舵件件芝麻小事都要來向他請示報告,他就算是孫悟空有分身也絕對應付不了。

    開元見他生氣,急忙道:“屬下還有下情未稟報。”他盜著汗。

    “哦,快說。”關朽蒼揮著手,不耐煩極了。

    開元揮揮汗。“九江分舵方面來報,說是前來鬧事的是一名姑娘,她大搖大擺上咱們九江地區所屬的商行酒樓白吃白喝,還在咱們的米行強行運走五千石米糧,分送給當地的貧戶乞丐。”

    “有這樣的事?!”關朽蒼蹙眉。

    “不只如此,她還直搗九江分舵,在那兒作威作福,教咱們的兄弟為她四處跑腿賣命。”

    “豈有此理,分舵的人在做什麼,竟容她如此胡為?”關朽蒼震怒。

    “那是因為這名姑娘說她是……”開元有些難以啟齒。

    “是誰這么大膽?”關朽蒼氣極。

    開元汗流得更凶。“那姑娘說她是您的師妹,所以眾兄弟就——”

    “師妹!”關朽蒼臉色瞬間變了,最後以慘白收場。“她……她叫什麼名字?”

    眾人見他這神情,皆暗自心驚,為何一提到“師妹”,幫主整個人就變了?難道幫主的這個師妹是什麼兇神惡煞不成,連一向威嚴的幫主見了都害怕?

    “她說……她……叫……叫鄒未央。”開元口吃。

    關朽蒼的臉色比方才更加難看十倍。

    果然是她,“幫主,幫主。”開元小心翼冀的低喚好他幾聲。

    關朽蒼勉強回神,“還有什么事?”

    “您還沒指示該當如何處理?”開元壯膽問。

    “呃……就隨她去吧!”關朽蒼勉強說。

    “隨她去?”開元吃驚道,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再次小心的問一遍:“幫主的意思是就隨這位姑娘在咱們分舵裡翻雲覆雨?”

    關朽蒼尷尬的咳了兩聲,道:“她要做什麼暫時由她去,別管她也別限制她。”

    眾人聽他這麼說都傻了眼。這不像他們的幫主會說的話?他們太震驚了。

    “幫主,這叫鄒未央的姑娘是否就是老神通的獨生女,您的師妹?”長老江盛問。他知曉幫主從小便與江湖怪人“老神通”鄒浪人習武,老神通僅育有一女,聽說鬼靈精怪刁鑽得很,幫主當年離家習武期間每有消息回報,唯一苦惱頭疼的便是這位小姑娘。

    “嗯。”關朽蒼應了一聲。師父怎會放心讓央央獨自離開蟠苑,一人在外闖蕩?

    “幫主,儘管這位姑娘是您的師妹,但真的任由她將咱們九江分舵搞得天翻地覆不成?”開元苦著臉問。幫主素來對任何人都不留情面,為何唯獨對這個小丫頭如此容忍?不,該說是這般“忌諱”才是。

    關朽蒼惱怒的瞪了一眼他,開元立即全身打冷顫。

    “她向來沒什麼耐性,等玩夠了自己會離開的。”關朽蒼說,他很瞭解這小師妹的習性。

    “這倒是,聽九江分舵的弟兄說她在九江玩膩了,正打算動身至咱們總舵來找幫主您敘敘舊。”開元繼續稟報所得到的消息。

    “什么,央央她要來我我!”關朽蒼差點沒從他的位子上跳起來。

    “是啊,這是數天前的消息,搞不好已出發了。”

    關朽蒼一聽此話面如死灰,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幫主,您還好吧?”江盛擔心的問。

    只見闋朽蒼的臉色變幻莫測,甚至還有些抽搐。“盛叔,安排下去,我決定即刻前往通州視察。”他匆忙的說。

    “即刻前往通州?可是,幫主,您方才不是說近日總舵事務繁忙不去通州了嗎?”開元不解的問?

    “對於我的決定,你有異議?”關朽蒼冷冷的掃向他。

    “屬下不敢。”開元嚇得噤口,不敢再多言。他是哪裡說錯了?

    “哼!”關朽蒼這會兒沒空與他算帳,急著閃人。“盛叔,你快去安排。”他揮手催促。央央要來了,天大的事也得先放一旁,逃命要緊。

    他關朽蒼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丫頭。算來他與她三年沒見了,還以為就此脫離了她的魔掌,哪知她竟找上門來,當真是要與他過意不去了。

    所有人對他突來的慌張皆迷惑不解。幫主是怎么了,一副活見鬼的模樣?

    幫主這樣驚慌是前所未見的,與他們平日所見的他簡直判若兩人。難不成幫主真會怕一個小丫頭不成?

    眾人懷疑,這可能嗎?他是他們目空一切的幫主耶,怎么可能會怕一個小丫頭!

    對,不可能!眾人一致否決了這個想法,因為這實在太可笑了。

    關朽蒼坐立不安,不斷催促著江盛要他動作快一點,奈何幫主出巡是何等大事,要準備的工作不勝枚舉,匆忙間還真有些混亂。關朽蒼怕遲了便與鄒未央碰上面,屆時忙想走也走不了了。

    “幫主,您別急,等屬下將幫務交代清楚,否則這一去通州數日.總不能教總舵的事務就此停頓吧?”江盛無奈的說。幫主這哪像是要出門視察,他這根本是落荒而逃。

    關朽蒼煩躁至極。“這樣好了,盛叔,通州你也別跟去了,就留在總舵指揮大局,我先走一步了。”他已迫不及待要離開了。

    “可是——”

    “這事就這么辦,我想我會有一陣子不回總舵,舵裡的一切事務就偏勞盛叔了。”才說完他一腳已跨出門檻。

    “幫主!”江盛急得朝他的背影大叫,但馬上見他急急折回。“幫主,您怎麼又回來了?”江盛張著嘴,不明白他在做什麼?

    只見關朽蒼面有難色的說:“嗯……盛叔啊,如果央央……我是說如果我師妹來了,你要以上賓待她,對她千萬不可有一絲怠慢,呃……她若想做什么你暫且依她,別讓她不高興、不痛快……還有,她若問起我來,你就隨意搪塞一番,千萬別告訴她我的去處,倘使有機會就趕緊勸她回去,別多逗留,明白嗎?”他是特地折回來交代的。

    江盛莞爾。“屬下明白該怎么做。”看來這鄒未央真是個煞星,連冷面霸主都會急著走避。他實在無法想像是什麼樣的姑娘能讓一向冷靜過人的幫主驚慌失措到乾脆走避,而且不敢得罪?

    這實在令人太難理解了!

    這會兒他倒也好奇的想會會這位人未到、名聲卻已響徹整個盞幫的小姑娘。

    “明白就好,我走了。”關朽蒼不再耽擱,急急忙忙又轉身而去。

    “幫主,您怎麼又折回來了?是不是又有什么事忘了交代?”江盛吃驚的見關朽蒼才離開沒多久又折回,而且臉色難看至極。發生了什麼事嗎?

    “什麼事也不用交代了,我不去通州了。”他苦著臉說。

    江盛更吃驚了。“方才您不是還急著要走,這會兒怎么……”

    “因為他走不了了!”清脆的女聲由關朽蒼身後傳來,接著便蹦出了一名嬌小俏麗的姑娘。

    “妳是……”江盛訝異。

    “我是鄔未央。”她爽快的介紹。

    “妳就是幫主的師妹。”江盛這回是訝異加上吃驚。幫主仍舊是走避不及被逮個正著。

    “正是。”她毫不客氣的坐在關朽蒼的主位上。

    “幫主。”江盛瞧向他扼腕的神色,真不知要如何安慰他。

    關朽蒼無奈道:“盛叔,你先下去吧,我與央央有事要談。”為了顧及自己的顏面以及身為幫主的尊嚴,還是先支開盛叔好了,免得待會兒央央與他鬧起來難看。

    “是。”江盛走得不甘願,他想留下來瞧個究竟,到底是什麼樣的姑娘能讓幫主這般驚慌?可惜幫主要他退下,錯過了一場難得一見的好戲。

    “喂,小蒼蠅,為什么要叫他走?”見江盛離去,鄒未央天真的問。

    小蒼蠅!他臉都綠了一半。“拜託妳以後不要再叫我小蒼蠅了。”他咬牙道。

    她俏皮的捱近他跟前。“為什麼?我覺得很好聽啊,這可是我當年用盡心思為你取的耶!”對於這個稱謂她頗為得意。

    他叫苦連天,自己怎會這麼倒楣?才步出幫門沒幾步就教這丫頭給撞個正著,當初不該顧什底顏面放著後門不走冒險走大門,這下可好了,他苦難的日子就要隨著這丫頭的到來而萬劫不復了。唉!他歎了好長一口氣。

    “當年是當年,現在妳不能再叫我小蒼蠅了。”開玩笑.堂堂一個盞幫幫主小名叫“小蒼蠅”,這豈不教他威信蕩然無存,還怎么去面對數十萬幫眾?

    “我偏要叫,你就是我的小蒼蠅,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她睜著大眼挑釁的瞅著他。

    “央央,我現在可是一幫之主,叫小蒼蠅實在不成體統,妳就饒我別這么叫了。”他乾脆低聲下氣的哀求起來。也不知怎樣,他就是對這小娃兒沒辦法,她說一他不敢說二,她要東他不敢往西,也不知是不是上輩子欠她的,這輩子要這般來討他的債?

    “做幫主了不起嗎?你曾道,將來你若掌管盞幫我便掌管你,以此推算,那我不就是盞幫的太上老君?太上老君叫幫主一聲小蒼蠅有什麼不成體統的。”

    他想他就快死了,這丫頭是生來折磨他的。“央央,胡鬧也要有個限度!咱們都長大了,妳更是長得……亭亭玉立……”他這才仔細打量起她來。記得他當年離開蟠苑時央央只是個十四歲的小娃兒,三年不見,央央稚氣全脫,出落得標緻可人。當然,只要她不開口叫他小蒼蠅,她看起來是標緻可人的。

    “什麼只是亭亭玉立而已,是嬌豔動人、國色天香、人見人愛,你不覺得嗎?”她大言不慚,對於容貌可是很有自信的。

    他啼笑皆非,儘管她外貌已變成熟,但骨子裡的本性依舊令人不敢恭維。“這是自然。”他勉強附和的乾笑兩聲,他可不敢冒險說“不”。

    “我就說嘛!”她得意極了。

    他著實頭疼。“我說央央,妳怎麼會突然來找我?”他欲哭無淚。

    “三年不見,想你想得緊,所以就來啦!”她笑咪咪的說。

    他全身發毛。“想我什麼?想念欺負我的時候的快感嗎?”他不住低頭咕噥。

    “你說什麼?”她湊進他問。

    “沒什么。”他連忙搖頭。“對了,師父他老人家怎會允許妳出蟠苑?”師父非常疼愛央央,從不許她出蟠苑一步,就連他當年要離開時央央哭著非跟他一起出蟠苑開開眼界,師父都不肯,說是江湖險惡不適合她這樣的娃兒出來闖蕩。這會竟會放心讓她獨自出蟠苑?

    “呃……嗯……這個……”

    原來如此。見她支支吾吾,他大概瞭解狀況了。“你是背著師父偷偷溜出蟠苑的?”

    “什麼偷溜,這麼難聽,我可是專程……嗯……特地來探望你的。”

    “哈!探望。”他不相信的笑道。

    她惱羞成怒。“怎麼,你不歡迎我?”

    這會兒他可笑不出來了。“怎麼會,我……我歡迎妳都來不及了。”他討好的說。

    “哼,最好是如此,要不然——”她瞪眼。

    他馬上冒汗。“央央啊,妳……打算何時回蟠苑?”他小心的探問。這煞星可以的話就趕快送走,免得他日子過不下去。

    “不回去了。”她想也不想的說。

    “什……什麼?不回去了!”他口吃的大吃一驚。“這怎麼成,師父會擔心的。”她怎能不回去,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爹如果知道我是和你在一起,就不會擔心了。”她拉著他的袖子玩,這是她從小纏著他時的動作。

    “可是——”他還想反對。

    “可是個什麼勁兒,難道你急著趕我走?”她嬌嗔。

    “不急,不急,妳愛待多久就待多久,我怎麼敢趕妳走。”他急忙揮手。打死他也不敢承認想要她走路。

    “諒你也不敢。”她用力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他也由她,只要她姑奶奶別拿他出氣,至於身外之物嘛,該替他倒楣的他也顧不得了。

    唉!這話說出去誰相信啊?他關朽蒼這一生不怕面對任何惡霸的纏鬥,就怕他眼前這不可一世的小丫頭糾纏。她的一個眼神就足以令他全身發毛,在她面前他好比一隻小螞蟻,她一不高興就可以捏死他。

    “小蒼蠅。”

    他又是一顫。天哪!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讓他免去這一劫,告欣他這一切都是夢。

    “小蒼蠅,我叫你幾百聲你是沒聽見是嗎?”見他只苦著臉沒反應,她生氣的大叫。

    他這才由自怨自艾中回神,忙道:“央央,什麼事?”

    “你是神遊到哪兒去了?我是問你,你上通州做什么?”她好奇的問。

    他歎了聲。“原本要去通州視察,不過我想是去不成了。”他哀怨的說。他差這麼一步就逃成了,可恨哪!

    “通州那地方有什麼好玩的?”她興致勃勃。

    “妳該不會……”他膽戰心驚的問。

    她用那種他見了直想大叫救命的笑容瞅著他點頭。

    “不,我已決定不去通州了,妳打消這個念頭吧!”讓她跟著上通州,這一路上豈不讓他生不如死。

    “你真不去通州?”她笑得詭異。

    “不去。”他仍吞著口水堅持道。

    “有膽你再說一遍。”她瞇著眼湊近他的鼻頭。她向來知道怎樣對付他。

    “我……不……我決定去了。”在她的磨牙聲裡他可不敢再堅持了。

    “小蒼蠅,萬歲!”她抱著他,對這個答案滿意極了。

    而他只有僵笑得像傻瓜一樣拚命點頭。

    唉!前途坎坷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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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1-30 00:39:0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鄒未央心情極好,正依偎在關朽蒼懷裡啃著雞腿,未了油膩的雙手還在他潔白的衣衫上抹淨,樣子囂張得讓江盛和開元大開眼界。

    要不是親眼所見,他們實在不敢相信平日嚴肅的幫主,此刻竟允許一個姑娘賴在他身上如此倡狂?

    他是幫主,盞幫的幫主耶!哪個人提到盞幫幫主不聞風喪膽,但在這名姑娘眼裡似乎不是這樣,這……這……這太教他們震驚了。

    更教他們無法置信的是幫主對這名姑娘百依百順,他們曾幾何時見過幫主對一個姑娘這樣有耐性?這幾乎是前所未見。

    “小蒼蠅,咱們究竟何時才能出發嘛?”鄒未央扯來他的袖子抹抹嘴,等得有些不耐煩。

    “小蒼蠅!”江盛和開元同時叫出聲。這……這娃兒竟叫他們威震八方的幫主為“小蒼蠅”?!他們震驚得嘴都歪了。

    關朽蒼不自然的挪了挪身子,恨不得有地洞可以鑽進去。“央央,我不是告訴過妳,別再這麼叫嗎?”他小聲的朝她低吼。

    她見他竟對她稍具斂色,吸吸鼻子,“啊!”的一聲就要哭了。

    他見情況不對,急忙捂住她的鼻子,好言道:“央央,我不是故意要口氣不好,妳別哭出來,教我屬下瞧見了多難看。”

    她眼睛骨碌碌一轉。沒錯,那兩個傢伙從頭至尾盯著她瞧個沒完,好似她是什麼怪物。“喂,你們倆瞧夠了沒?”她索性不快的朝他們開炮。

    這兩個例楣鬼被她這麼一喝,登時嚇得立正站好。“瞧瞧……瞧夠了。”

    “我可警告你們,小蒼蠅是我對他的專屬昵稱,你們誰若敢偷用,我剝了誰的皮!”她一副彪悍的模樣。

    “我們知道了。”這兩個人什麼場面沒見過,這會兒竟被一個小姑娘唬得一楞一愣。但事後想來連幫主在她面前都不敢大聲說話,他們這些小嘍囉算老幾啊!

    “知道就好。對了,你們這些人怎麼動作這麼慢,不就去一趟通州嘛,要準備什么準備這麼久?”她不滿的說。

    “呃……”江盛為難的看向關朽蒼。可不是他們效率不彰,而是幫主指示要他們故意拖延的。

    關朽蒼只得替江盛他們解圍道:“央央,總舵還有一些事待辦,等我處理完畢,咱們就可以出發了。”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她頗健忘,也許時間一久她就忘了要去通州這回事。

    “真是麻煩,你要多久才能處理好那些雞皮蒜毛的事?”她竟將盞幫的幫務形容成雞皮蒜毛的事?他哭笑不得。

    “我會儘快的。”他搪塞的說。他打算寫一封信教人快馬送呈師父,一來告知他央央的下落,二來請他老人家親自出馬將央央這大瘟神給帶走。

    “那好吧,我暫且在這兒窩一窩了。”她談得極為委屈。

    “窩一窩?鄒姑娘,妳窩的地方可是人人千方百計想一探究竟卻不得其門而人的盞幫總舵啊,妳到底將這兒當成了什麼地方?”開元忍不住的說。

    “什麼地方?不就一棟大宅子嘛,有什麼了不起的。”她看不出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

    “大宅子!”開元快昏了,好個不識貨的人,從沒有人將盞幫總舵形容成大宅子一棟,好歹這棟大宅子也是名噪天下的盞幫總部。

    “本來就是嘛,要不是看在小蒼蠅的份上,我才懶得在這兒特上這么久呢!”她嘟著小嘴說。

    “呵呵呵,是嗎?”開元笑成了極淒苦的模樣。

    她才不理會他,逕自轉向也是苦著臉的關朽蒼。“小蒼蠅,我累了,我要你幫我按摩讓我入睡。”這也是小時候的習慣,她總要他這么做才肯乖乖入睡。

    “按摩?”江盛和開元驚訝的互看一眼,她竟敢要幫主為她按摩?他們皆兩眼一瞪,軟趴趴地昏死過去。

    “他們是怎麼了?”她看著兩具倒地的身子,覺得莫名其妙。瞧他們看起來梃壯的,哪知才站沒多久就昏了,真是不濟。她搖搖頭。

    關朽蒼頭痛欲裂的拚命揉著額際,心想:再教她胡搞下去他可要尊嚴掃地了。

    師父快來救救我吧,這世上也僅剩您一人治得了這丫頭了。

    看著地上毫無知覺的兩個人,他多想同他們昏死算了。

    鄒未央興致盎然的在她所謂的盞幫大宅子裡四處閑晃。她有些咋舌,這真的不是一棟普通大的宅子,她已逛了一上午,仍在一個院落裡打轉!聽說在盞幫總舵裡像這樣的院落有數十個,乖乖,小蒼蠅的家當真了不得。從前只知道他是盞幫的唯一繼承人,不知道盞幫是這般家大業大,這下她依偎著小蒼蠅可得好好享福了。

    此番溜出蟠苑倒還真是溜對了。

    她愉快的在花圃裡大肆摧殘,反正也沒人敢管她。她玩累了便隨意躺在草地上,開始想著這一切。

    多年不見,小蒼蠅變得更壯碩了,十足的男人氣勢,原本就存在的威嚴如今更盛,讓她見了臉紅心跳。

    她再也不想離開他了,想要待在他的身邊叫他一輩子的小蒼蠅。

    想著想著,她突然大笑,想起了當她叫他小蒼蠅時,那英雄氣短的表情真是有趣極了。

    其實男人本就該像她的小蒼蠅這樣,這才叫男人中的男人,不像那只烏龜,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在微風的吹拂下她做了個決定,她決定要嫁給小蒼蠅了,既然爹說她無綸如何都得嫁,那她不如嫁給小蒼蠅算了,小蒼蠅人有錢,武功又得自爹的真傳,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教他娶自己他絕不敢說“不”!她滿意的笑瞇了眼,相信他一聽說她願意嫁給他,一定會受寵若驚的直呼萬歲。

    “就這麼決定了,我這就去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她說做就做,興沖沖的起身打算將這天大的“喜事”宣佈出來。

    關朽蒼一早拚命打噴嚏,覺得諸事不順,彷佛即將有烏雲罩頂,他煩躁的皺起眉頭,惹得在周圍伺候的人大氣也不敢吭一聲,就怕惹來他一頓臭駡,那豈不倒楣。

    “幫主,您等的消息回來了。”開元進來呈報,他知曉幫主等這回音等得有多急。

    “喔,怎麼樣了?”關朽蒼面露喜色,終於給他盼到了。

    “啟稟幫主,派去老太師那兒送信的人回來說,他老人家回了一封信給您。”

    “信呢?”關朽蒼迫不及待想看。

    開元立即呈上信函二信在此,請幫主過目。”

    “央央逃婚了!”他大感震驚。他以為她是貪玩溜出蟠苑,沒想到竟是逃婚……

    “幫主,您是說鄒姑娘她是逃婚出來的?”開元也滿吃驚的。那丫頭也有人敢娶?難道想娶她的人不要命了?

    “幫主。”見關朽蒼失神,開元再喚他一聲。幫主他怎么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嗯,你方才說什麼?”他勉強回神。央央長大了,竟也到了花嫁之機。一時之間,他竟無法接受這種訊息。

    他的小央央長大了!

    開元不解的望了他一眼。“屬下是說真的有人敢娶鄒姑娘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關朽蒼不悅,他不喜歡央央被人批評。

    看見幫主不快的神色,開元連忙改口道:“屬下是說鄒姑娘長得這麼標緻,誰敢高攀她?”

    “哼!央央她只是好玩了點,其它方面可是個大家閏秀。”關朽蒼竟還替她說話。

    “大家閨秀?呃……幫主說她是那大概就是吧!”開元實在不敢苟同,大家閨秀?想到鄒未央的囂張模樣,他身子抖了一下。

    知道他言不由衷,關朽蒼瞪了他一眼。“師父來信說央央她在拜堂前逃婚了。”他頗為煩惱。

    “對象是誰?竟讓鄒姑娘臨陣逃婚?”開元好奇的問。

    “師父信上沒說,只交代要我將她送回,好讓她完婚拜堂。”

    開元高興的拍手叫好。“那不就成了,趕明兒派組人馬護送她同去,您不就什麼麻煩都沒了。”

    “央央不是麻煩。”關朽蒼說。

    “幫主,屬下以為您是希望趕緊擺脫鄒姑娘的?”鄒姑娘有物件要嫁人,怎麼幫主看起來一點都不如預期的高興。

    關朽蒼沉吟不語。是啊,他不是希望早日送走央央嗎?可怎么一聽聞她即將出嫁,內心竟是沉甸甸的。

    “央央會逃婚便是不滿意這樁婚姻,既然如此,我怎能不顧及她的幸福,強行押她回去完婚。”他為自己的反常找了個理由。

    “可這也是老太師作的主,鄒姑娘是他的獨生女,他怎會隨便挑個人做她的夫婿?”

    “這——”他頓了頓。“也許是師父他一時糊塗了。”關朽蒼惱怒的說。

    “糊塗了?我倒覺得糊塗的是鄒姑娘,難得會有人看上她,還不趕緊巴著嫁掉算了。”開元不以為然喃喃的道。

    “不能這麼說,央央好歹是我師妹,她要嫁的人必定是人中之龍才行。”

    開元嚇了一跳:“幫主,難不成您要親自幫她擇夫?”他吃驚的說。

    “擇夫?”關朽蒼被這兩個字給怔住,但隨及一想,“有何不可。”

    “您真打算這麼做?”開元吃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我是央央的師兄,為她擇夫有何不可?”關朽蒼聳肩。

    “可是這麼一來,她不就要長期留在咱們幫裡,直到您為她選到夫婿為止?”開元驚恐的說。

    “沒錯。”關朽蒼理所當然的道。

    “但您師父那兒怎麼交代?”開元存著一線希望。他盼望幫主能改變主意,留下鄒未央不僅幫主倒楣,連他們也得跟著受累。試問他們的主子受了氣,他們這些底下的人能好過到哪裡去!

    “師父會明白的。”他是為央央好,師父豈有不同意的道理。

    “幫主,您似乎忘了,您對這個師妹……嗯……似乎頗為懼……煩惱。”開元本想說頗為懼怕,幸好趕忙舌尖一轉省得惹惱了幫主。

    關朽蒼哪裡會不清楚現在全幫的人都知道鄒未央是他的剋星,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他的膽便掛在她的身上,他也懊惱得很,就是想不通,他為何只獨獨對她狠不下心,罵不了口?這下可好,任她胡來的結果便是讓他成了眾兄弟的笑柄。唉!盞幫幫主有了供人荼餘飯後嚼舌根的糗事,誰不賣力的張揚一番?他的一世英名算是毀在央央這丫頭手上了。

    見幫主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開元覺得奇怪,幫主的心思真是難以捉摸,天底下哪有人將標準的冤家剋星擺在身旁,這不是存心與自己過意不去嗎?他搖頭晃腦想不透。

    “幫主”開元正要進一步勸說。

    “小蒼蠅,原來你在這兒,我找了你大半天了。”鄒未央踢開門沖了進來。

    關朽蒼見她像個野姑娘似的直沖入他懷裡,彷佛這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他苦歎,更正收回方才對開元所說的她是個“大家閨秀”,因為這詞似乎跟她扯不上關係。

    “央央,妳就不能規矩的敲門走進來?”他數落她,也只有她有這個膽子視他所在之處為無人之境,如此妄為。

    “哎呀,人家有件事急著要告訴你嘛!”她心情極好,賴在他身上撒嬌的說。

    “八成沒好事。”開元在一旁嘀咕。

    “什麼沒好事,是天大的好事。”她朝開元橫眉豎眼。真是烏鴉嘴一個!

    “好事?央央,妳是指……”她該不會是後悔了,想回蟠苑成親了吧?關朽蒼心中頓感焦慮。

    “我決定要成親了!”她得意的說。

    “恭喜恭喜,那鄒姑娘您何時回蟠苑啊?呃——算我沒說。”開元原本是開心的問,但瞥見關朽蒼殺人的目光,立即摸著鼻子後退到角落。

    “回蟠苑做什麼?我與小蒼蠅的婚事在這兒舉行就成了,不用回蟠苑了。”

    關朽蒼先是楞了一會兒沒聽明白,接著,“什麼!”他吃驚的跳起來,而開元則是“咚”的一聲直接倒在地上了。

    一會兒後,她泫然欲泣。“你不要我。”想不到小蒼蠅會一口拒絕她。

    “央央,妳別開玩笑了,咱們是師兄妹不合適的,妳要成親我會另外給妳找對象。”關朽蒼快被嚇壞了。他怎能娶她,他若想在往後的歲月裡活得暢快些,打死也不能娶她,否則等於自找死路。

    “說來說去你就是不肯娶我,嗚……哇!”說到最後,她竟然號啕大哭起來。

    “別哭了。”他慌慌張張的不知所措。打小只要她一哭他便慌了手腳,冷汗直流,這種自然,喔,不自然的反應他是怎麼也不明白?

    “你都不要我了,還叫我別哭,我偏要哭死算了。”她索性要起賴來。

    這回輪到他想哭了。“妳是我師妹,我怎麼可能不要妳呢?”他差點沒跪下來求她別哭了,她再哭下去,他的心都要教她給哭幹了。

    “還說呢,那你為什麼不肯娶我?”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這是兩回事嘛!”他著急的說。她怎麼會突然想到要嫁給他呢?

    “你嫌棄我。”她哭得死去活來。

    “怎麼會,別別……別哭了。”他只能擠出這句話。

    “你就只會叫我別哭,我情願嫁給你也不願意嫁給那撈什子病夫!”她哭說。

    “病夫!師父要把妳嫁給一個病夫?”他驚心道。

    她掩著面撲進他懷裡又擠出兩滴淚來。“小蒼蠅,你忍心教我整天守著一個病懨懨的丈夫?我不要,我才不要啦!”也不知她是真哭還是假哭,總之她哭得唏哩嘩啦的。

    “病懨懨?”這還得了。師父當真是糊塗了,怎能幫央央安排這樣一樁婚事,難怪她要逃婚了。

    “小蒼蠅,我想過了,只有嫁給你,爹才不會逼我嫁給那個病夫,你娶我好不好?”她扯著他的膀子直搖晃。

    “妳是因為不想嫁給那個病夫,所以才打我的主意?”他滿不是滋味。他成了將就的替代品。

    “也不是這麼說啦,咱們自小相處對你總是有感情的。”她說。

    “你懂什麼感情?”他好笑的問。

    “嘿!”她雙手扠腰氣呼呼的,好象他侮辱了她似的。“我當然懂!打小我便知道你只對我一個人好,我不嫁給你嫁給誰呀?”她理所當然的說。

    “算妳還有良心,知道我對妳好,但也不能因為這個原因要我娶妳吧?”話又說回來,他也不想對她好,說穿了他也是身不由己,天生拿她沒辦法呀!

    “怎麼不能?你討厭我嗎?”她睜著剛哭過的清亮眸子朝他直眨。

    “不敢。”他苦笑的說。

    “不敢?就是指不會囉!”她側著頭逕自解釋。“既然不會,那咱們就是天造地設的一雙了。”她喜孜孜的說。

    這什麼跟什麼啊?“央央!咱們不適合的。”他連忙說。

    她惱火的揪住他。“你到底娶不娶我?”她兇神惡煞的說。軟的不吃她只好來硬的,誰教他這麼不識抬舉。

    “妳這是逼婚?”他愕然。天下竟有這等事?

    “這怎能叫逼婚,充其量叫求婚。”她理直氣壯。

    “求婚?”他怪叫。“倘若我拒絕妳的求婚呢?”他幾近昏厥的問。

    她只冷冷瞧了他一眼。“你、說、呢?”

    他打了個哆嗉。“央央,妳聽我說——”他企圖說服她打消這個荒謬的念頭。

    “你當真不肯娶我?”她不給他有多說話的機會。

    他大為頭痛。“妳這是強人所難嘛!”事關重大,他可不能在她的淫威下糊裡糊塗答應了。

    她深呼吸了兩口氣,抽搐兩聲後,“哇!”的一聲便哭得驚天動地。“你不娶我就算了,我乾脆明兒個就回蟠苑嫁給那個病夫一了百了!”他竟敢不肯娶她,他不再是那個任她予取予求、百依百順的小蒼蠅了。

    他變心了!

    “這也不成。”他斷然說。

    見事情似乎有轉機,她登時止住了驚人的哭聲。“不成?那你的意思是決定要娶我囉?”她立時就眉開眼笑。

    “妳是我唯一的師妹,我雖不能娶妳,但也絕不會眼見妳一生幸福毀了。”

    她大失所望。“說得好聽,你不願意娶我就是見死不救。”原以為他會對她的青睞感激的痛哭流涕,哪知他竟一副要他受難的表情,簡直欺人太甚。

    “咱們並不相愛,怎麼娶妳?”他苦歎。

    “那個病夫我也與他不相愛,他幹啥要娶我?我明白了,一切都是你的推拖之詞!總之一句話你就是不想娶我,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你,還是乖乖聽爹的話,回去拜堂完婚。”她裝得可憐兮兮。

    “我不許妳回去嫁給一個病夫。”他立即反對。

    “奇怪了,你不願意娶我,還管我嫁給誰?我就偏要嫁給他,用不著你管!”她故意和他唱反調。

    “妳!總之妳嫁給什麼人都好,就是不許妳嫁給一個病夫。”他強硬的說。

    “唷,好大的口氣,好,那麼你不願意娶我,也不許我給一個病夫,難不成要我嫁給他?”她指著從方才昏死至令仍躺在地上的開元。

    他臉綠了一半。“他對妳來說太老了。”他抿嘴不悅道。

    “太老了?木會啊,我聽人家說嫁個年紀稍長的較會疼惜老婆。”她蹲下身死命要搖醒開元。

    開元教她搖得七葷八素,總算由迷迷糊糊中醒過來。“什麼事?”他的眼睛還沒完全睜開呢!

    “喂,你聽好,我決定要嫁給你了。”她揪著他的耳朵道。

    “妳說嫁給誰?”開元立即瞠目醒了泰半。

    她眨著眼笑得賊不溜丟的。“嫁給你了,蠢蛋!”

    她話音才落,他便兩眼一瞪再次倒下。他一定是在作惡夢。

    她莞爾。“他何必這么興奮,竟昏過去,沒用!”

    “央央,不許妳再胡鬧了!”他真的發怒了。她實在胡來,竟拿這種事開玩笑。

    “我不是胡鬧,除非是你娶我,否則我嫁定這大蠢蛋了,起碼他還算是身強力壯,強過那個病夫。”她賭氣的說。

    他的臉陰陰沉沉的,這是在她面前難得展現的。

    她有些心悸。“你別擺臉色給我看喔,我……我……鳴……”哭了再說。就她的經驗裡,這招屢試不爽。

    果然有效,他洩氣的一把將她擁入懷中,一面為她拭淚一面搖頭興歎。“妳太任性了。”

    “才不呢!”她皺起小鼻尖。

    “唉!妳真的要我娶妳?”他撫平她鼻尖上的皺紋。

    “你不娶我,就是他娶我,兩者隨你挑。”她又皺起鼻來。

    “這麼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了。”他當然不可能讓央央嫁給開元這老小子,這豈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但話又說回來,央央這朵鮮花還沒有幾個人敢領教。唉!這麼說還是他要倒楣。

    她用力擰了他一把:“我像一座地獄嗎?”她鼓著腮幫子。

    “不像,不像,像一座煉獄!”他低聲說。

    “可惡!關朽蒼,你不娶我就算了,居然敢把我形容成煉獄,你你你!”她氣得拚命戳他的胸膛洩憤。

    “可是我願意娶一座煉獄啊!”他連忙說。他可受不了她的怒氣。

    她愣了一會兒。“你要娶我?”

    他頷首。“不過不是現在。”

    “不是現在?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她猴急的問。

    他失笑。“妳真是一點都不害躁,哪有姑娘家催婚像妳這般的?”他啼笑皆非。

    她這才稍感害羞。“人家只是心急嘛!”

    瞧著她這難得的嬌態,他倒有些不自在的吞咽,不由自主的想去啃咬她粉嫩多汁的紅頰。

    “你想做什麼?”她突然出聲。

    嚇得他將快貼上她的唇急轉直下的硬是收了回來。他是怎麼了?方才他竟想一親芳澤,他是頭昏了不成?

    “小蒼蠅,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不能馬上娶我?”她遲鈍的還沒發現他的不對勁,一心只想賴上他。

    “我答應娶妳,但我不希望草率行事,況且盞幫幫主成親是何等大事,必須先昭告全國的盞幫諸弟兄,所以咱們暫時以未婚夫妻相稱,等過了一陣子再行禮完婚。”他還是本著一個“拖”宇訣。也許過一陣子她念頭一轉又不想嫁給他了,或者他會幫她留意到適合當她夫婿的人選,屆時他便可全身而退了。

    “無妨,只要你答應娶我,爹就不會馬上追來逼婚了。”她想了想說。

    “央央,我有三項守則希望妳能做到,否則我可能得重新考慮咱們的婚事。”他凝重的說。得先與她約法三章,不然她頂著盞幫幫主夫人的頭銜,不將盞幫弄得雞犬不寧才怪。

    她嘟著嘴。“哪三項?”居然還有條件,不過沒關係她自有辦法。

    “第一,從令以後不許再叫我小蒼蠅——”

    “等等!可是個昵稱耶,為什麼不能叫?”她立即打斷他,抗議道。

    唉!才說第一項她就有話要說了。“那好,我退一步!只要妳在人前別這麼喊我便成了。”他退而求其次。

    “就依你了,以後小蒼蠅我私下叫便是。”她勉為其難的答應。“那第二項是什麼?”

    “不可打著盞幫的名號在外滋事。”

    “關朽蒼,你給我說清楚,我何時打著盞幫的名號在外面鬧事來著?”她氣憤的捶他胸口一記。

    他撫著不痛不癢的胸口。“還說沒有,我九江弟兄回報來的消息可不是這樣。”他提醒她。

    她吐吐舌尖。被抓著小辮子了,她確實是在九江分舵那兒鬧得天翻地覆後才拍拍屁股走人,這回無法辯解了。“我儘量啦!”她勉勉強強擺擺手。

    “什麼叫儘量?不成,妳得答應我絕不會利用我盞幫弟兄作威作福。”他一定要退她承諾。

    “哼!你欺負我。”她惱羞成怒。

    “我……欺負妳?”他張口結舌。長久以來刻底是誰在欺負誰啊!

    “沒錯,你就是欺負我,難道我日後身為幫主夫人,就連要使喚幾名小廝辦點事都得依你的臉色行事?”她忿忿不平道。

    見她惱怒翻臉,他的毛病又犯了,就是見不得她氣極變臉的模樣。“好好好,只要妳不過分我什麼都依妳,這總成了吧?”他傷腦筋的說。

    “這還差不多。”

    “唉!”這第二項說了等於沒說。

    “那第三項又是什麼?”

    “第三項就是……算了!反正說到最後,妳一項也遵守不了。”他認命啦!他今生別想奈何得了她。

    她滿意的點頭。她向來吃他吃得死死的,就不信他能拿她怎麼樣?“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嘻嘻嘻……”她笑得賊頭賊腦的,讓他全身一顫。

    若娶了她,恐怕真的是他的末日提前來到,他萬萬不能讓這一天發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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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1-30 00:39:1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前往通州的路上,鄒未央格外得意。

    想拖延到她忘了這檔子事,想都別想,她近來記性好得很,纏也要將他纏上路,誰教他是她的師兄,現在又多了個新身分——鄒未央未來的相公,她愈想愈覺得滿意。

    勾著他的臂膀,她笑得燦爛,想不到當小蒼蠅未來的娘子當真威風,走到哪兒人人都鞠躬哈腰,恭敬得不得了,這倒是意外的收穫。

    看來嫁給小蒼蠅真是個不錯的主意。她下定決心了,就這麼賴上他一輩子了。

    “央央,妳難道走路都不看路嗎?”關朽蒼在她差點教地上的石頭給絆倒前及時扶住她。她連走路都不長眼睛,也不知成天都在想些什麼?唉!

    他發現自從她出現開始,他無時無刻不在歎息,提心吊膽的心更是一刻也沒放下過。真是苦命唷!

    “有啊,我有看路啊,只是沒看見眼前這塊小石頭。”

    “小石頭?妳姑奶奶的眼睛還真不是普通小,這麼一個臉盆大的大石頭妳竟說成芝麻綠豆的小石頭?乖乖,真有妳的。”一道跟隨上通州的開元嘖嘖的說。

    “我是沒看到嘛,小蒼——師兄,你說你看到了嗎?”她氣極的轉向關朽蒼,一時口急,差點又忘了在人前直呼他小蒼蠅。

    關朽蒼無奈,他心裡有數,若說他看見了,她鐵定會與他沒完沒了的直鬧到他投降說沒見到為止。她的習性他是再清楚不過了。

    “沒看見。”他昧著良心說。他可不想攬禍上身,也就只好對不起屬下了。他瞥見了開元一副“他的眼力也有問題”的驚恐模樣。

    “怎麼樣,連你們幫主也說沒看見,就你一個人睜眼說瞎話。”她不可一世的說。

    “我睜眼說瞎話?到底是誰睜眼說瞎話?”他錯愕的看向關朽蒼,瞥見他薄怒抿嘴的神情,登時明白自己又犯錯了,怎會傻到與這丫頭爭呢?真是自找麻煩!“對對對,是屬下睜眼說瞎話,還請鄒姑娘見諒。”有道是好男不與惡女鬥。

    她皺眉。“什麼鄒姑娘,要叫幫主夫人才是。”她糾正他。

    他的嘴都歪了。“可是您與幫主還未成親啊!”還好那天她說要與他成親是開玩笑的,不然他這輩子算是玩完了。

    不過可憐了幫主,唉!幫主這鐵錚錚的漢子眼看就要被磨成細針了,可憐唷!

    “這是遲早的事,先叫啦,總得叫習慣嘛!”她得意的催促。這聲幫主夫人聽來肯定全身舒暢。

    他為難的看著關朽蒼頷首要他順她的意,才頗不情願的叫了聲:“幫主夫人。”

    她笑得嘴兒大大的,果真不同凡響的舒暢。“很好,叫得好。”她滿意極了。

    “當然好,這是多少姑娘盼也盼不到的。”他撇著嘴嘀咕。

    “怎麼?有姑娘膽敢跟我搶小蒼蠅?”她立時醋勁大發。這還了得,她還沒過足幫主夫人的癮頭,就已經有人虎視胱昧的要與她搶人?“小蒼蠅,你說,是誰這麼大膽?”她一副要將對方大卸八塊的模樣。

    “妳又叫我小蒼蠅了。”關朽蒼瞥頭看了一下周圍,就怕這句話教他四周隨行的屬下給聽見了,當然,開元不算數,他已經知道他們傲視群倫的幫主畏懼師妹的底細。

    “好嘛,不叫你小蒼蠅了。”說不叫結果音調抬得更高,叫得比方才還清楚響亮。

    關朽蒼簡直要無地自容了,他連頭也沒有勇氣轉一下,想必這會兒他周圍的下屬個個掩面偷笑,他高高在上的幫主威儀是再也保不住了。

    果真,四周立刻竊竊私語,還不時傳來忍笑的呼哈聲。

    關朽蒼惱怒的掃了眾人一眼,才讓他們憋住笑力求面無表情,免得再招來幫主殺人的目光。

    “說嘛,是誰要與我搶人?”她沒發現他的窘境,只是一徑想追問她的情敵是誰。她連位子都還沒坐上,寶座竟然就不穩當了?

    “開元是同妳說笑的。”他有氣沒力的說。只要一想到他在屬下面前威儀盡失,他就有一股想自我了結的衝動,省得繼續留在世上荀且倫安丟人現眼。

    她還是沒發覺他的沮喪。“你沒騙我?”她瞇著眼逼問。

    他翻白眼。“沒騙你。”

    她還是不放心的轉向開元。“若有朝一日讓我知曉你不是說笑的,你該知道你的下場。”她笑裡藏刀的威脅。

    開元被她嚇得牙齒都打顫了。他是招誰惹誰了?“屬下不敢。”他連忙說。

    “不敢就好。”不錯,她嚇唬人的功力更上一層樓了。

    開元猛點頭。

    “開元,吩咐下去,準備用膳了。”關朽蒼無奈的交代,也順道幫他解圍。

    “這麼快,又到用膳的時候了。”難怪肚子咕嚕嚕叫。鄒未央摸了摸肚皮。

    “幫主,咱們就快到盞幫所屬的盞月樓和盞茶社兩間客棧,請問幫主要上哪家用膳歇腳?”開元請示。他們這一路上處處可見他盞幫旗幟的商號,所以一路上所用所行皆隨處可取。

    “就上盞月樓吧。”關朽蒼隨意說。

    盞月樓的執事早已得知盞主即將駕臨,一行人在門外恭候。

    一見關朽蒼出現,執事張力立即迎了上去。“幫主駕臨,屬下率領盞月樓眾人向幫主請安。”

    “嗯,各位不必多禮。”鄒未央替關朽蒼回。

    張力這時注意到了這位小姑娘,傳聞幫主此次通州之行多了一名未來的幫主夫人,想必就是這名姑娘了。“屬下參見幫主夫人。”他立即討好的朝鄒未央道。

    鄒未央當然馬上就心花怒放了。“免了,免了!”

    “夫人駕臨真是讓盞月樓蓬壁生輝哪!”張力拍足了馬屁。

    “好說,好說。”她被捧得輕飄飄的。

    “傳言夫人生得國色天香,此番有幸參見果真名不虛傳。”張力見她受用,更是賣力討好。

    她樂翻天,立即眉開眼笑,好個貼心又有眼光的人。她打算好好稱讚執事兩句。“我說——”

    “央央,用膳了。”關朽蒼怕她繼續忘形的扯個沒完,急急拉著她就往他專屬的上賓房去。

    等她坐定在桌前,一顆腦袋還得意十足呢!

    關朽蒼瞧在眼裡拿她沒輒,只得搖頭興歎。

    很快的,好菜就上桌了。

    “央央,妳別這麼狼吞虎嚥,當心會不消化。”關朽蒼擔心的為她擦拭去嘴角的飯粒。連吃個飯都不能教他安心下嚥。

    “菜好吃嘛!”她用塞得滿滿的嘴說。

    “瞧妳吃得滿嘴,口齒都不清了,拜託妳細嚼慢嚥行不行?一不小心會噎著的。”他搖頭,他哪會不瞭解她。盞月樓的菜色固然是一等一,但以她向來挑剔的嘴還不至於好吃到令她這麼食指大動,還不是因為張力這小子捧了她兩句,瞧她樂得連食物都覺得加倍美味了。

    “行,怎麼不行?”她剔剔牙,覺得她真的是吃撐了。“小……師兄,今晚咱們要在這兒過一宿嗎?”她心不在焉的問。

    “沒錯,妳有意見?”他挑眉。

    “沒意見,你是老大你說了算數。”她出人意表的說得好聽。

    “這會兒妳可知道我是老大了。”他嘲諷。

    “你當然是老大,而且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老大。”她拍拍他的胸膛,順便用他的衣衫抹了抹手,方才啃雞翅沾得手上有些油膩。

    “這一人之下指的可是幫主夫人您?”一旁伺候的開元差點沒笑出聲。

    他才一說完便遭來關朽蒼惱火的一瞪。開元是活得不耐煩了?

    開元被他這麼一瞪,頸子馬上縮起。“屬下該死多嘴了。”他識相的自個兒掌嘴。

    “哼!”關朽蒼努力憋住這口悶氣。

    “開元又沒說錯什麼,是你自己說過你管盞幫,而我管你的。”鄒未央說。

    關朽蒼真是一肚子氣無處發,悶不吭聲的埋頭猛吃,讓親自端上甜品的張力笑得合不攏嘴。“幫主真是捧場啊!”既然幫主對盞月樓的食物這麼滿意,說不定一高興龍心大悅會再交附兩間館子讓他掌管打理呢?

    “下去吧。”關朽蒼沒好氣的說。他現在鬱悶得很,才沒有心情與人虛應。

    “呃……是。”張力見他臉色難看,吃了一驚。該不會是他說錯了什麼,惹得幫主不愉怏?!他慌張的放下甜品打算匆忙告退。

    “慢著!”鄒末央吃住他。

    張力又急忙回頭。“幫主夫人還有什麼吩咐?”

    這聲幫主夫人聽得她得意極了。“沒什麼,只是要告欣你,你將盞月褸打理得不錯,好好做,師兄不會虧待你的。”她可是以幫主夫人的姿態說話哩!

    張力一聽,登時感激涕零。“多謝幫主夫人提拔。”他連忙說。

    “嗯,你可以忙你的去了。”做幫主夫人真是威風。

    “屬下這就退下了。”他這才喜極退下。

    “夫人,您還真會做人。”開元嗤之以鼻。這丫頭還真當她已是幫主夫人了呢。

    “我平時做人很差嗎?”她冷眼瞄他。他就會跟她唱反調!還好當初沒真要賭氣嫁給他,否則豈不便宜了他。

    他捂住了口。他就是多話,嘴賤學不乖。

    “怎麼會,夫人一向待屬下視如已出——不,是視若兄弟一般。”他為自己投了把冷汗,別又開罪了她才好。

    “是嗎?”她對他很反感,才不會相信他言不由衷的話。

    他求救的看向關朽蒼,只見幫主一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的表情,他只得自求多福了。

    “當……當然,屬下句句不假。”他硬著頭皮說。

    “你說謊!”她起身揪起他的耳朵大吼。

    他的耳膜都快震破了。“沒沒……沒有。”

    “你當我是三歲孩兒不成?我瞧你不順眼很久了,你最好別再犯著我,不然——”她朝他張牙舞爪。

    他當然知道害怕。“屬下會謹記夫人的教誨。”他嚇得猛晃下巴表示明白地的警告。

    她這才放下揪住他的耳朵。“記清楚就好。”

    開元怎麼說也是盞幫的重要幹部,教她修理得實在不象話,卻也無可奈何,誰教她背後有一座大靠山。

    “央央,別再折騰開元了,吃點甜品吧!”關朽蒼親自喂了她一口冰鎮蓮子湯。

    瞧幫主小心呵護她的模樣,開元只得自認倒楣囉!

    這丫頭生來是什麼好狗運?竟能讓幫主對她服服貼貼的不敢開罪,甚至在她的脅迫下願意壯烈的犧牲娶她?真是不可思議,幫主究竟是怕這丫頭哪一點啊?

    他大惑不解。

    關朽蒼一行人行至通州已是入夜時分,鄒未央靠在關朽蒼的懷抱睡得酣甜,只是苦命的他必須儘量少移動,怕驚醒了她,惹來一噸臭駡。

    “幫主,幸虧您來了,否則屬下真不知該如何是好?”通州分舵舵主,李樹叢一見關朽蒼到來,立刻如獲救星般將他迎進會議廳。

    當然在這之前還是得等關朽蒼先安頓好鄒未央,他才能安心的來到會議廳,聽聽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發生了什麼事?”關朽蒼坐定後問急得火燒眉毛的李樹叢。

    “啟稟幫主,您有所不知,近日咱們通州分舵旗下的所有商號均受不明人士搗毀破壞,讓屬下們傷透了腦筋。”李樹叢心急苦惱的說。

    “可知道是何人所為?”關朽蒼沉聲問。

    “就是不知道才不知如何制止。”李樹叢煩惱的搖頭。

    “他只專挑有盞幫旗幟的商號下手?”關朽蒼思索沉吟。

    “沒錯。”李樹叢點頭。

    “損失如何?”

    李樹叢眼睛眨了一下,猶疑的說:“呃……平均起來少說也有十萬兩之譜。”

    “十萬兩!”開元驚叫。這可是一筆大數目,幾乎等於整個通州分舵三年之開銷。

    “是啊。”李樹叢不自然的回說。

    關朽蒼推敲了一會兒。“去查查咱們在通州地帶的競爭對手有哪些。”

    “幫主懷疑是咱們的對手幹的?”李樹叢小心的問。

    “有可能。”關朽蒼輕描淡寫的說。

    “屬下這就去查。”李樹叢暗笑一聲,速速退去。

    見李樹叢離去,開元才道:“幫主,此事恐怕不單純。”通州分舵向來鮮少糾紛,更難得有遭人惡意砸場損失慘重之事。

    “是不單純。”關朽蒼冷笑。

    “難不成您已知道是何人所為?”幫主慎謀能斷,也許他心中早已有譜?

    “還不確定。”

    “那您要李樹叢去查咱們的競爭對手,是真往這方面懷疑嗎?”開元探問。

    “有可能,但成分不大。”他心中另有想法。

    開元迷惑。

    “李樹叢人咱盞幫幾年了?”關朽蒼問。

    開元想了一會兒。“少說有十來年了吧。”李樹叢也算是元老級人物,在盞幫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才得以受幫主委任執掌整個通州分舵。

    “嗯。”關朽蒼只是輕應一聲。

    幫主為什麼這麼問?“您該不會是懷疑李樹叢他監守自盜?”開元心驚的猜測。

    “不無可能。”關朽蒼的精明是出了名的,任何人休想在他面前動手腳,這也就是他執掌盞幫以來少有人敢虧空盜取盞幫分毫的原因。

    “分舵裡這麼多人,您為何懷疑內賊是他?”開元感到好奇。

    “你以為我這趟通州之行是來做什麼的?”

    “當然是來視察通州商務的啊!難道不是?”開元搔頭想了一下。“原來您早發現李樹叢不對勁了,此次是特來揪他小辮子的。”他拍案說。

    “切記,勿打草驚蛇。”原本他還想讓李樹叢逍遙一陣子,掌握更多的證據再一舉成擒,可惜他拗不住央央的吵鬧提前展開行動,但一切已在他的掌握之中,就等他揪出幕後的真正黑手。

    “屬下會聽候幫主您的指示辦事。”

    “很好。”此時還不宜露出破綻,不能讓敵人有防備之心,他要殺他們個措手不及,敢打他盞幫的主意,他們是異想天開。

    “幫主,既然您已經知道內賊是李樹叢,何必要他去查對手,這有何用意?”開元不解。

    “這叫聲東擊西。”他冷冷的笑。

    “聲束擊西?”開元思索。“屬下明白了,您是要讓他誤認為您懷疑錯了方向,讓他失去警戒。”

    他頷首。“放鬆後比較容易露出尾巴。”

    開元有些想不通,道:“可屬下不明白,李樹叢在農幫這麼多年了,又貴為分舵主,為何要鋌而走險?”

    “咱們盞幫擴張迅速,樹立的敵人不少,任誰都有可能受不住敵人的利誘而做出背叛盞幫的事來。你去查查近年來咱們與誰結怨最深?還有近日李樹叢與誰交往最為密切?”他需要更確定的答案,不願出一點差錯。

    “是,屬下立刻著手去辦。”開元對幫主的精明能幹佩服得五體投地,絕對沒有人逃得過幫主的法眼。

    他也心驚的警惕自己千萬別跟幫主這種人作對,更別傻得做出背叛他的事來,這絕絕對對是死路一條。

    “無聊,真是無聊!”鄒未央打著呵欠。還以為通州會有什麼好玩的,結果她成天無聊的大打呵欠,真是令人失望。

    這死蒼蠅自從來到通州後便撇下她不管,讓她一個人關在房裡好幾天自生自滅,萬一翹辮子在房裡他恐怕也不知道,真不知他在忙些什麼?早知道還不如好好待在總舵。

    她百般無聊,乾脆整個身子趴在桌面上,成個大宇形,一副有氣無力的慵懶模樣。

    關朽蒼踏進屋內見到的就是她這副模樣,不禁啞然失笑,抱著她下桌面要她端坐在椅子上。“好歹妳也是未來的幫主夫人,趴在桌上的德行教人撞見了成什麼體統?”

    “撞見就撞見,誰敢多說一句,我割了他的舌頭。”她的情緒極差。

    “這麼狠。”他挑眉。

    “這不叫狠,這叫樂趣。”她故意哀怨的看了他一眼。

    他進來前就知道她一定會抱怨。“提到樂趣,我這就是要帶妳去找樂趣的。”他有備而來。

    她眼睛立刻一亮,整個人都有精神起來了。“什麼樂趣?”她神采奕奕的問。

    他寵愛的擰了擰她的小鼻頭。“在房裡悶了這些天,想必把妳悶壞了。”她素來好動,可別將她悶出毛病來了才好。

    “你才知道。”她委屈地將小嘴噘得老高。

    他見了都心疼。“我這就是要帶妳出門透透氣的。”

    “真的?”她興奮的跳起來,但隨即一想,“你在通州不是成天有忙不完的事,怎麼有空陪我逛通州大街?”她打量的問。

    “我要順道巡視通州各個商號的營運情形。”

    她的小嘴重新噘高。“我說嘛,你哪會這般貼心,我瞧順道的人是我,你名義上是帶我出遊,實際上則要巡視產業。”她高興得太早了。

    “妳別這麼計較,難道妳不想出門透透氣?”他故意說。

    她惱怒的絞手巾。

    他瞧她賭氣的好笑樣子。“不去就算了。”他故意佯裝離去。

    這下她大姑娘可急了。“好嘛,人家去就是了。”

    “這麼勉強,我瞧還是算了。”他暗地裡偷笑。逗她的感覺真好。

    “不勉強,一點都不勉強。”她急著說,就怕他真的撇下她自己出門去了,她才不要一個人留在這裡抓蝨子喊無聊呢!

    他差點笑出聲。“那好吧,妳換件衣服咱們就出發。”他不悅的瞧見她已起床好半晌,依舊是一身單衣。

    “嗯,我馬上就好。”她快速的脫下單衣,當著他的面換起衣服來。

    而他也不避諱,只是微轉過頭未出房門。他們自幼親昵慣了,並沒有男女授受不親這一套,彼此不覺有何不妥之處。

    “小蒼蠅,快來幫我將這顆衣紐扣上,它麻煩死了。”她挫敗的叫道。她生平最討厭扣衣紐,可衣服又不能少了這玩意,害她每次都要與它奮鬥個老半天。

    他走向她。“妳又扣錯了。”他重新解開她扣錯的衣紐,瞥見她白裡透紅的雪膚,心湖竟起了漣漪,他從前也經常為她扣衣紐,從沒有特殊感覺,而這回他竟心猿意馬起來?

    眼看自己的手不由自主的要觸及她,他突然驚醒,心想自己犯病了不成?急忙收回失控的思緒,以及那雙差點成為祿山之瓜的手。

    方才如果當真摸了上去,不教央央打個半死才怪!“妳還是自己扣吧。”他有些慌忙的逃出她的房門。

    她覺得莫名其妙。“他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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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1-30 00:39:4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關朽蒼和鄒未央搭乘馬車由開元和李樹叢陪侍,巡視著一家又一家屬於盞幫的商號。

    鄒未央一路上抱怨不已。

    “到底還有多少家商號你還沒去瞧過?”坐在馬車裡,她不耐煩的朝關朽蒼大吼。他們至少大駕光臨過十家以上,都只做些例行的視察和檢驗帳目等無聊的公事,這讓她怎么忍受得了,不大叫才怪。

    關朽蒼無奈的微笑,知道她的耐性已到了極限。“好了,前面就是通州最熱鬧的街道,販賣各式各樣的雜貨禮品,咱們上那兒走走,瞧瞧有什么新鮮玩意供妳打發時閑。”

    “新鮮的玩意,好好好,咱們就去那兒。”她立即振奮的說。

    他搖搖頭。“妳別急,咱們已經在路上了。”

    一聽見有新鮮玩意可供玩樂,她哪能不急,怎按捺得住唷!瞧她恨不得能跳下馬車用飛的過去。“還要多久才會到?”她追不及待的問。

    “快了。”他安撫的說。

    “多快?”她憋了多天,這會兒是一刻也忍耐不住了。

    “夫人,前頭的巷道再轉個彎就到了。”李樹叢騎著馬在馬車外討好的說。這些天觀察下來,他發現此女是幫主的心肝寶貝,幫主對她話也不敢大聲說上一句,對於這位“正宮娘娘”他能不多巴結著點嗎?

    “那叫車夫將馬趕快些。”她等不及的催促。

    “好的。”李樹叢連忙說。這丫頭還真不是普通的貪玩。

    在鄒未央的頻頻催促下,他們很快抵達市集。

    只見她興奮的拉著關朽蒼每家鋪子都進去逛上一圈,出來後手上少不了大包小包的,反正又不用花她的錢,只要她指頭輕輕一點就有人上前付帳打包,所以她出手大方闊綽得很。

    事實上,只要她高興,花這點小錢關朽蒼連眉頭也不會皺一下。但他所謂的小錢,可是足以將整條街買下一半,由此可見,咱們的大姑娘是如何賣力揮霍他的錢了。

    “師兄,快來瞧!這家鋪子挺特別的。”她一溜煙的又準備瘋狂採購一番。

    這是一家規模很大的骨董鋪子,關朽蒼歎氣的跟在她身後進去。

    他走進去,迎面撲來一股檀香味。央央說得沒錯,這家鋪子確實是與眾不同。

    他見著一名俊帥男子正與央央談笑風生,熱心的為她介紹鋪裡的珍寶。他頗不是滋味的走向他們。

    “央央,妳又看中了什麼?”他霸氣的將手攬過她的肩頭,頗具敵意的看向那名男子。

    男子被關朽蒼突然介入的氣勢震懾住了。

    “古大哥正在為我介紹這串難得一見的項珠。”鄒未央並沒有發覺兩個男子之間的詭異氣氛,逕自得意的拿起項珠現寶似的在關朽蒼面前晃蕩一下。

    古大哥!她才與人認識就開口叫得這般親熱?一把無名火登時竄上他的胸臆。“哦,是嗎?”他笑得極為僵硬。

    “你瞧瞧嘛,聽古大哥說這可是深海的珍珠呢!”她興沖沖的將項珠塞進他手裡,一定要他瞧個仔細。

    他勉強接過項珠。他從小在珍珠玉器裡長大,一觸及這項珠便知它的價值。“沒錯,這項珠確實是上品。”

    古今人露出贊許佩服的目光。“在下古今人,是這間古董鋪子的老閱,敢問公子貴姓大名?”瞧這男子全身上下貴氣逼人,周圍的隨從僕役衣冠整齊!心想此人絕非泛泛之輩。

    “我家公子姓關。”李樹叢代為回答,他察覺到關朽蒼的怒氣。

    “原來是關公子,失敬失敬,但不知是哪家的關公子?”古今人繼續探問。

    “盞幫的關朽蒼。”他自己回答。

    這令古今人震住,他就是盞幫幫主,人稱“冷面霸王”的關朽蒼!“在下有眼不識泰山,還請關幫主見諒。”他打躬作揖。關朽蒼的王者氣勢果然名不虛傳!

    “好說。”關朽蒼打量起他來。此人氣度倒也不凡,他暗贊在心裡。

    “你們少文謅謅的,我瞧得都不順眼了。”鄒未央向來不習慣這些客套話。

    “央央,不可無禮。”關朽蒼說。

    “我與鄒姑娘極為投緣,一見如故,她爽直的個性在下十分欣賞。”古今人頗感興趣的看向鄒未央。“敢問鄒姑娘與關幫主是什麼關係?”他好奇的問,因為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關朽蒼的霸氣一對上這位姑娘,便自然隱去不見?

    關朽蒼滿是不自覺的醋勁,正要回說鄒未央是他的未婚妻,一旁的開元便眨眼阻止,並附耳朝他說道:“幫主,您不是說要為夫人……不,是鄒姑娘找個夫婿嗎?這位叫古今人的對鄒姑娘挺有意思的,瞧他人長得也很稱頭,又開了這麼個像樣的骨董鋪子,家境肯定富裕,您不如借機將他與鄒姑娘送作堆、配成對,這麼一來,鄒姑娘就不會再纏著您不放,省去了大麻煩,您說如何?”

    關朽蒼大大蹙眉。“太草率了,我不能拿央央的幸福開玩笑。”他勉強說。對於開元的提議,明知是個不錯的主意,可心中就是老大不願意。

    “若您不放心,咱們在通州還得待上數日,何不藉此機會觀察他一番,倘若條件合適就大力促成,更是不合適,幫主您也沒什麼損失啊?”開元極力建言。他是一片好心,極力幫忙幫主擺脫鄒未央的糾纏。

    關朽蒼認真考慮起他的建議。真的沒有損失嗎?若是如此,他的心為何不快?

    “幫主,這可是擺脫鄒姑娘的好機會,您要想清楚。”開元見他猶豫,繼續遊說道:“其實您只要先別急著介紹鄒姑娘是未婚妻,其餘的讓他們順其自然發展就成了。”幫主做事一向果斷,但一牽扯到鄒未央便放不開了,也不知吃了鄒未央什麼符水?

    “喂,你們倆嘀嘀咕咕說個沒完,介紹一下我需要這麼婆婆媽媽嗎?算了,還是自己來吧,古大哥,我是師兄的——”她還沒出口嘴便被開元給捂住了。

    “幫主!”開元一片好心,一副非要救關朽蒼出苦海的樣子。

    關朽蒼歎口氣。“誠如央央方才叫我師兄,你該瞭解她與我關某人的關係了。”他避重就輕的介紹。

    “原來如此。”古令人暗喜。

    “不只如此,我們現在還是——”鄒未央扯下開元的手,重點還沒說出嘴又被捂上了。

    “是啊,不只如此,鄒姑娘和我們幫主還是青梅竹馬,兩人曾一塊習武多年。”不管鄒未央如何惱怒掙扎,開元急忙替她介面說道。

    “看來關幫主與鄒姑娘友誼深厚。”古今人故意這麼說。他對眼前的姑娘有股說不出的喜愛,若對手不是冷面霸主,那他就無所忌諱了。

    “是啊是啊,我們幫主與鄒姑娘是同門情誼。”開元連忙點頭。

    鄒未央再也忍不住,用力扯下開元的手。“開元,你在做什麼?我教你捂得差點斷了氣。”她氣極的怒視他。他吃錯藥了不成?居然敢這麼大膽對她無撙,還一再打斷她的話,他在搞什麼鬼啊?

    “對不起。”開元苦哈哈的笑說。

    “你——”她正要發作,卻教一臉多情的古今人給打斷。

    “鄒姑娘,既然妳中意這條項珠,那麼在下便將它贈予姑娘。”古今人有意以此項珠做為定情之物。

    “這怎麼成?方才聽你說這項珠價值不菲,我怎能收下如此貴重的禮物。”再喜歡也不能平白拿人家的東西,況且小蒼蠅又不是付不起,大不了買下它便是。

    “鄒姑娘,有道是寶劍贈英雄,珍珠贈佳人。”古今人主動的將項珠戴在她的頸上,執意非送她不可。

    “師兄?”她不知道妥不妥,看向了關朽蒼。

    在關朽蒼還沒表示意見前,開元便搶著道:“既然古公子這般誠意,您就收下吧。”

    她覺得令日的開元既多話又放肆。“開元,我有問你的意見嗎?”她瞪了他一眼。

    開元這才噤聲退至一旁,心想他這回為幫主兩肋插刀,回去八成會被她修理得慘兮兮。

    “師兄?”她再次問向關朽蒼。

    “這項珠妳收下,咱們再在他鋪裡多買幾樣寶石玉器也是一樣的。”關朽蒼不想占他便宜。

    “有道理,那我就多挑幾樣了!”

    “你們不必這麼做的,這條項珠雖然昂貴,卻不及我對鄒姑娘的心意。”古今人頗富情意的說。

    關朽蒼聽得渾身冒火。好個心意!

    “是這樣嗎?”她笑得開心。“那我就不客氣的收——”

    “古公子,我盞幫向來無功不受祿,若不讓我們回饋一二,你的心意央央也心領了。”關朽蒼冷言道。瞧她眉開眼笑的要接受,他就忍不住一肚子火!央央也太隨便了,怎能輕易接受人家像似定情物的饋贈。

    “我師兄說的是,這條項珠你還是收回吧。”她取下項珠還給古今人!她已是名花有主,這麼收下確實不合宜。

    “鄒姑娘,妳這是……”古令人有些不知所措。

    關朽蒼十分滿意她的表現。“古公子,除非我們在你鋪裡多買幾樣東西,否則這項珠我們不方便收下。”

    “你們……也好,其它的物品你們儘管挑吧,不過這項珠在下是一定要送出去的。”古今人堅持。

    “古公子真是有心人!”開元又耐不住插嘴。

    這回輪到關朽蒼用殺人的目光掃向他。“多事!”關朽蒼低斥。

    開元心驚的畏縮了一下。“屬下放肆了。”幫主是怎麼了?難道他不想擺脫那頭母老虎?

    “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允許別再開口了。”關朽蒼惱怒的斥道。

    “是的。”見他發怒,開元急忙退至左右,不敢再造次。

    古今人頭著鄒未央,一一為她介紹鋪內寶器的出處來歷,兩人狀似親密的情景瞧在關朽蒼眼裡格外刺眼。

    “央央,妳若挑選完畢,咱們也該走了。”關朽蒼悶聲說。

    “差不多了。”她有些意猶未盡,這裡寶物太多了,光聽古今人說起這些寶物的風光故事就令她興味盎然。

    “開元,付帳。”關朽蒼立即吩咐,他無法忍受再多待一刻。

    開元應聲,付清了賬款。

    “古公子,告辭了!”關朽蒼馬上拉著鄒未央十萬火急就要離開。

    她對他突如其來的急切舉動感到不解。小蒼蠅是怎麼?

    “且慢。”古今人連忙道。

    “還有事?”關朽蒼不得已沉聲問。這小子還想做什麼?

    “呃……在下只是想請問一下鄒姑娘,近日內是否方便前去拜訪?”古今人一臉期待的看向鄒未央。

    看來他是真的喜歡上鄒未央了。

    “有什麼好不方便的,當然方便,咱們已經是朋友了,隨時歡迎你上盞幫分舵找我。”她想也不想便爽快的說。

    關朽蒼的臉色可就沒這麼好看了,古今人也發覺了,小心的問他道:“不知關幫主是否也歡迎?”

    “歡迎,當然歡迎,我師兄最好客不過了。”她理所當然的替他回答。

    “是嗎?”瞧他的臉色,古今人可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鄒未央瞥向了關朽蒼的大便臉,不悅的扯了扯他。“你這什麼意思?我好不容易交了個朋友,你是故意要拆我的台是不是?”

    “我哪敢。”關朽蒼不情願的說。

    “不敢就露個笑容,別擺著一張死人面孔。”她努努嘴。

    “我一向如此。”要他對那小子和顏悅色,免談!

    “喔!敢情是吃醋了!”她得意的瞅著他。

    “妳在胡說些什麼?”竟敢說他在吃醋,他立即嗤之以鼻。急著擺脫地都來不及了,會為她吃醋?嗟!嗟!

    “倘若不是吃醋!你這臉孔是擺給誰看的?”她雙手環胸睨著他。

    他惱羞。“妳要邀他我可有說一聲不?”

    “你不需要用說的,任何人看到你的鬼樣子也知道你不歡迎他。”她撇著嘴。

    “我哪裡有什麼鬼樣子?”他不滿的說。

    “還狡辯,好,沒關係,你小心了,回去還有賬要同你算呢!”

    “還有什麼賬?”他不禁頭皮發麻。糟了,又有什麼地方得罪她了?

    她瞪了他一眼又一眼。“為什麼不告訴古大哥我是未來的幫主夫人?是嫌我見不得人?!還是你和開元另有陰謀?回去後最好給我說清楚,否則——嘿嘿嘿!”她賞了個他死定了的表情。她早發現他與開元兩人不知在搞什麼鬼?

    他暗暗叫苦,都是開元出的餿主意,現在這黑鍋要他來背。他忍不住將怒氣移至一旁的開元身上,教開元嚇得當場冷汗直流,直呼自己沒事攬禍上身,簡直雞婆。

    “古公子,我們會在通州待上幾天,有空不妨前來聚聚。”關朽蒼礙于鄒未央之威,只得皮笑向不笑的邀請。識相的話最好別來!這是他以眼光對古令人所傳達的真正訊息。

    “一定登門造訪。”可惜古令人一雙眼只盯著鄒未央瞧,壓根兒沒注意到關朽蒼致命的警告目光。

    開元十分震驚,幫主從未有這種表現?難不成幫主當真愛上了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倘若真是如此,姓古的這小子要倒大楣了。他瞧著還不知大難臨頭的古今人。小子,算你瞎了眼囉!開元大歎。

    但這會兒也不知是歎古今人有眼無珠,還是歎關朽蒼竟自找麻煩?

    至於李樹叢則是站立一旁,保持沉默的察言觀色。

    “幫主,查出來了,李樹叢近日最常碰頭的人是一個叫石頭盔的人。”開元向關朽蒼稟報。

    “石頭盔?他不是李氏商行的人嗎?”關朽蒼思索後說。

    “正是,他是李氏商行大當家李戴的小舅子。”

    “果然是李戴!”關朽蒼冷哼。盞幫與李氏商行是宿仇,兩大商號彼此競爭不休,幾代的商戰打下來,到了李戴算是徹底敗給盞幫了,李戴生性好色又揮霍無度,李氏商行到了他手中才短短幾年便散去泰半,而李戴還不知反省,居然將一切責任怪罪到與盞幫競爭的結果,對關朽蒼恨之入骨,所以這次他會對盞幫下手,關朽蒼並不意外,甚至心中早已有數。

    “幫主,還有一要事稟告。”開元一副憂心仲仲的樣子。

    “什麼事?”

    “盛叔派人來報,說這幾日咱們各地的分舵皆傳出有人假冒盞幫在外做壞事行騙,已經有不少人因此遭受損失,全找上咱們各處分舵求償,事情鬧得不可開交。”開元氣憤的說。

    “似乎有人故意攪臭咱們盞幫的名號。”關朽蒼說。

    “會是誰?”開元訝異的問。

    “李戴。”關朽蒼冷言。

    “李戴?他不要命了?”開元驚呼。若真是他幹的,等於在向天借膽,敢公然惹上盞幫,幫主是不會放過他的。

    “看來他是真的不要命了!”關朽蒼臉上是濃濃的殺氣。

    “雖然李戴平日常借機找咱們的碴,不過也都只是暗地裡來,成不了什麼氣候,不像有計劃的對付咱們,這不像他的作風,難道他學聰明了不成?”開元有些疑心。

    “說的沒錯,但以李戴的腦袋是一輩子也聰明不了,一定是有高人在背後指點。”

    “高人?會是什麼人?”

    “可還記得楊言這個人?”

    “楊言?記得,他不是一年前因虧空公款已被幫主逐出盞幫?”楊言是幫主接掌盞幫以來,唯一一個敢貪污盜款的人,難不成李戴身邊的高人便是他?“可他不是自從被逐出盞幫後便銷聲匿跡?”

    “他投靠李戴了。”關朽蒼道。對於曾經背叛的人他可以原諒卻不會再信任,儘管已將之逐出盞幫,一言一行仍逃不過他的勢力範圍。

    “這忘恩負義的傢伙,當年犯下的錯要不是您開恩,若以盞幫幫法論處,他少不得要去掉一條膀子,哪能任他這般毫髮無傷的離去,而他竟然投靠了李戴,還反過來對付咱們。”開元忿忿不平。

    “他該算是我當年留下來的禍害吧!”當年他見楊言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基於愛才之心不忍就此斷送他的前途,哪知一念之仁倒為自己找來了麻煩。

    “幫主,接下來咱們該怎麼做?”開元請示。這李戴和楊言好大的膽,竟敢對盞幫做出這等事,分明是不想再苟延殘喘下去了。

    “當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簡單的說。

    “幫主是打算反擊了?”開元明白的問。

    “敢動我盞幫分毫的人都得付出代價!”他冷然道。

    “李氏商行這次是玩火自焚了。”開元摩拳擦掌,打算好好教訓他們。

    “沒錯,這回我要打得他永不翻身。”此時他冷面霸主的威嚴表露無遺。

    “他們這是自作自受,自取滅亡!”

    “可惜盛叔這次沒有來,不能親眼看見李戴這小子自食惡果的樣子。”

    “盛叔沒來也好,省得見到我這個鬼德行,讓屬下嘲笑個夠。”開元淒慘的指著自己發紅的鼻子。

    這是咱們鄒大姑娘的傑作,當日由古今人那兒回來後她便來個總清算,說是開元存心要謀害悶死她,硬是將他的鼻子捏得紅腫以示警告。可憐的開元腫著一個鼻子苦不堪言,連呼吸都覺得異常不順暢。

    “這也是你多事自找的。”提到這件事,關朽蒼甚為氣悶。誰教開元自作主張的要促成央央與那姓古的骨董商,開元是自我苦吃。最倒楣的是還因而連累了他,回來後央央對他嚴刑逼供並且飽以“花拳”逼問他有什麼企圖?幸虧她還知道給他留顏面,這些個受刑痕跡全在衣衫底下,才沒讓他在屬下面前難看。但對開元她可沒這層顧慮了,整得開元三日不敢見人。

    “幫主,您怎能這麼說,屬下還不是為了您著想。”開元為自己叫苦。他為幫主兩肋插刀,幫主反倒怪起他來,真可謂裡外不是人!

    “我有叫你這麼做嗎?”他依舊沒好臉色。要不是開元自作聰明,央央回來也不會對他張牙舞爪,讓他平白受了一頓冤枉氣。

    “可一開始您也沒阻止我啊?”開元委屈的說。

    這他可就有一點心虛了。當時他尚未決定,也沒有示意開元就這么做了,總之一切都是他的錯,但瞧他也教央央整得夠淒慘了,暫且饒了他這回。

    “算了,別再提這件事了。”他不耐的揮手。

    “事情恐怕還沒完,據我所知,這位古公子找上門來了。”開元苦著臉報告。

    “什麼?我怎麼不知道?”他大為吃驚。

    見幫主這般反應,開元更是苦上加苦,但願幫主別把一切怒氣全發在他身上才好。“這是屬下方才聽守門的弟兄說的,我想此刻古公子正和鄒姑娘在後院,喂,幫主您要上哪兒去啊?”開元發現他還沒說完,幫主已臉色鐵青的沖了出去。他急忙在後頭大叫。

    “鄒姑娘,在下冒昧來訪,妳可別見怪才好?”古今人含情脈脈的盯著鄒未央。自從那日見過她之後,他便夜不成眠,愛慕之情油然而生。

    鄒未央心情愉悅的摘著園子裡的野菊。“見怪什麼?我正閑著發慌,你來得正好,可以陪我解解悶。”

    古今人一聽,對自己的信心大增。她在暗示她樂於有他陪伴嗎?“能陪姑娘解悶是在下的榮幸。”他順手為她摘下一朵雛菊,溫柔的插在她的髮際。

    這話惹得她開心的笑了。

    他瞧著瞧著著實喜愛,她正是他尋覓了多時的姑娘。“鄒姑娘,妳對在下印象如何?”他試探的問。

    “印象好極了。”她豪氣的拍著他的胸脯。

    他喜不自勝。“謝謝姑娘抬愛了。”

    “哪兒的話,咱們說話投緣嘛!”她簡直把他當兄弟般看待。

    但他可不是這么想的。“妳真的覺得咱們投緣?”

    “咱們一見如故,不是投緣是什麼?”她爽快的說。

    他大大的歡喜。“如此說來,咱們是天生一對了。”真是大好了,他並不是一相情願,鄒姑娘對他也是有情意的。

    “天生一對?也許吧!”這個形容詞雖然用得有點怪,但她懶得去分析計較。

    反正,好象沒有人說好朋友不能是天生一對。她聳聳肩,不置可否。

    他興奮的一把握住她的手。“只要妳也這麼認為就好。”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這很重要嗎?”她覺得他莫名其妙。

    “重要,當然重要!”他表現得異常興奮。

    “是嗎?”她一頭霧水。他還真不是尋常的重情重意。

    “鄒姑娘,妳願意與我相處一輩子嗎?”握著她的柔荑,他別具含意的問。

    “一輩子?你——”她覺得這句話有問題,正要問個分明。

    “你們在聊些什麼?聊得這麼——投緣!”關朽蒼聽開元說古今人已“登堂入室”。正與央央在後院私會,立即氣急敗壞地匆匆趕至。他遠遠便瞧見他們倆旁若無人彼此雙手交握,而古今人更是含情脈脈,教他瞧得是怒火攻心,恨不得揪住古今人痛毆一頓,竟敢公然對央央毛手毛腳,這小子是活得不耐煩了。

    “原來是關幫主,你來得正好,在下正好有事請教。”古今人十分高興見他到來。

    “有事請教,不妨先放下央央的手再說。”他咬牙切齒的死盯古今人緊握住鄒未央遲遲不放的手。這小子若再不鬆手,關朽蒼發誓要讓他這輩子再也用不著這雙手。

    古今人頓覺不好意思的鬆開手。“讓關幫主笑話了。”他以為關朽蒼是在調侃他。

    古今人的手鬆開,關朽蒼便將鄒未央拉至自己身後,改日他一定要說說央央,怎能隨便與男人這般握手親近,太不成體統了,怎麼說她也還是他盞幫未來的幫主夫人,當真一點顏面都不留給他,盞幫幫主戴了綠帽,教他今後用什麼面目見人?

    鄒未央被他拉得太急,踉蹌了一下差點跌倒。古今人見狀,及時扶住了她。“好險,好險。”鄒未央心驚的拍拍胸日。

    “妳沒事吧?”古今人關切的問。

    “她沒事的。”關朽蒼壓抑著怒氣,硬將鄒未央由古今人手中拉回自己懷裡。可惡的小子,就知道找機會獻殷勤。哼!

    “什麼沒事,你差點讓我摔得四腳朝天,你是存心的不成?”鄒未央火大的朝關朽蒼大吼。

    “我……”他真是百口莫辯。

    “等古大哥走後,瞧我怎麼修理你!”她用力擰了他一把。

    他忍痛不敢叫出聲。“央央。”他不著痕跡的揉揉可能被擰得已經淤青的地方。

    “哼!”她白了關朽蒼一眼。敢這樣對待她,非教訓教訓他不可。

    “鄒姑娘,我想關幫主也不是故意的,妳就別生氣了。”古今人見關朽蒼的可憐相,好心的幫著他說項。

    “瞧在你的份上,就饒了他一回!”她餘氣未消,還是給了關朽蒼一頓瞪眼排頭。

    古今人覺得不可思議,關朽蒼任何時候都傲氣逼人,唯獨對鄒姑娘極為容忍遷就,他與鄒姑娘真的只是師兄妹情誼?古今人不由得懷疑。

    關朽蒼惱極。誰要古今人求情來著,他以為他是誰啊?

    “關幫主,在下有一事相談,可否辟室移駕?”古今人道。

    “咱們會有何事可相談?”關朽蒼沒好語氣。想宰他都來不及了,哪還有興致與他相安坐下交談?嗟嗟嗟!

    “是啊,你與師兄會有什麼好談的?”鄒未央也好奇得很。

    只見古今人竟有些靦腆。“方才我已確定了姑娘的心意,這會兒便是要與關幫主談及這件事。”

    “確定了我的什麼心意?”她怎麼都不知道?

    “就是方才咱們談的事。”他頗為尷尬的提醒。

    “什麼事?”她實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古今人俊逸的面容更難以啟齒。“姑娘,妳……”也許鄒姑娘是礙于關幫主在場的關係,有著姑娘家的矜持不好意思承認吧?“等在下與關幫主私下談過妳便知曉了。”他暗示。

    “這般神秘?”鄒未央愈發好奇。

    關朽蒼滿腹疑慮。“好,咱們就至前廳談談。”他瞇著眼,打算掏淨耳朵聽聽古今人到底想說什麼?

    一會兒,他們便來到前廳。

    “關幫主,在下令年二十有餘,是家中獨子,目前尚有高堂老母,還有三位姊姊,以及一位尚未出合的妹妹。”古今人與關朽蒼一坐定,他便先開口介紹道。

    關朽蒼皺眉。“你要與我辟室而談,就是要告訴我這些?”這小子有毛病,沒事告訴他這些做什麼?還搞得這般神秘。

    古令人見他面露不耐之色,連忙又說:“關幫主,古家世代皆居於通州,以販售古玩珍品為生,家中雖不及盞幫家業龐大,但在通州亦屬望族,坐擁通州近三分之一的房產田契。”他開誠佈公,期盼關朽蒼能明白他的誠意。

    “然後呢?”關朽蒼不耐煩的問。這小子扯了一堆究竟想說什么?

    說了這麼多,難道關幫主還不明白他的意思?古今人急了。“在下一片赤忱,願幫主得以成全!”

    “你最好說清楚,要我成全你什麼?”關朽蒼已經在發火的邊緣。

    古今人見情勢不對,這才急促道:“在下想迎娶鄒姑娘為妻,關幫主身為鄒姑娘的師兄,所以想先得到你的同意,再向鄒姑娘的雙親下聘提親。”說得這麼清楚,他總不會聽不懂吧?

    關朽蒼雙眼深邃且湛藍。“方才你說什麼?再說一次!”他全身漲滿了怒氣。

    古今人開始覺得自己是否哪裡說錯了,為何關幫主一副要吃人的模樣?“關幫主,在下是真心誠意要娶鄒姑娘的。”

    “哦,是嗎?”關朽蒼臉頰變色。他居然敢說要娶央央!

    “全是肺腑之言,關幫主,難道你對在下不滿意,認為在下配不上鄒姑娘?”古今人心急的問。

    “不是!”關朽蒼由齒縫裡迸出兩個字。

    古今人籲了好大口氣。“既然如此,在下就放心了。”

    好個放心!“央央她答允了你的婚事?”他怒不可遏。

    “我想地應該不會反對才是。”古今人滿面春風的說。

    他深吸一口氣。“你怎麼會知道她會接受?”他極陰沉的問。

    “在下曾試探過她的心意,知曉我們是兩情相悅。”古今人喜氣洋洋的模樣,瞧在關朽蒼的眼裡令他抓狂。

    “你與央央兩情相悅?”他驀然握拳。“是央央親日對你說的?”

    “她沒親口說,但在下可以感覺得到她與我是同樣的心意。”古今人沉浸在方才鄒未央的嬌俏應對裡,忽視了他的怒氣。

    這小子絕對是癡人說夢,央央怎麼可能愛上他?關朽蒼按捺住滿腔醋意的想。

    “在下還有一事想請關幫主幫忙,不知關幫主能否告知鄒姑娘的雙親此刻人在何處?在下想登門提親。”絲毫沒有察覺關朽蒼倏地變色的臉,古今人逕自說。

    “甭去了。”關朽蒼冷哼。

    “甭去了?此話怎請?”古今人吃驚。

    關朽蒼眼中有積壓已久的怒意,如一團火球般走向他。“因為央央已有婚配物件。”

    “什麼?鄒姑娘她已配有人家?”古今人愕然。

    “正是。”關朽蒼逼近他。

    古令人似乎可以看見關朽蒼眉毛在冒煙,他心驚的倒退一步。“關幫主,你怎麼了?”

    關朽蒼凝霜的面容在在說明他怒氣衝天。

    古今人更驚恐。“關……關幫主,在下可是得罪你了?”他心驚膽跳的問。

    “意圖淫人愛妻算不算得罪我?”關朽蒼再也無法克制,以銳不可當的氣勢狠狠朝他揮去一拳。

    這一拳當場教古今人鼻塌噴血,他錯愕萬分。“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該死,敢打我關某人妻子的主意!”關朽蒼揪起他,怒潮駭人。

    “你……你的妻子?!”他瞠目結舌。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說對了,央央正是我關某人未過門的妻室,現在你還想上門提親嗎?”找死,想娶央央,門都沒有!

    “可是當日你不是說過你與鄒姑娘只是同門情誼,並沒有說她是你的未婚妻?”他愕然的說。

    這件事全是開元惹的禍,央央賞他鼻子紅腫算是便宜他了,等解決了古今人這小子後,自己還要再與他算一次賬,都是他多事!

    “哼,我再問你一次,央央她當真說過要嫁給你?”關朽蒼醋勁大發。

    古今人被關朽蒼嚇得驚慌失措,而關朽蒼緊揪住他的氣勢更令他汗流浹背。“她……她沒有明說,是……是我猜的。”他結結巴巴的說。

    “猜的?”原來是這小子自作多情,關朽蒼安心了不少。“我鄭重警告你,央央是我關某人的女人,也就是盞幫未來的幫主夫人,你最好別妄想打她的主意,否則就是與我盞幫為敵。”他撂下狠話,不允許別的男人覬覦屬於他的女人。但央央屬於他的嗎?他突然心慌意亂的想起。

    他是不可能娶央央的,誠如開元所言,娶了她令生永無翻身之日,這輩子註定暗無天日。

    他甩甩頭。決定暫時不去想這惱人的問題,雖然他不能娶央央,也不代表姓古的這小子就可以。

    “我……我明白的。”古令人嚇呆的連連點頭。他清楚的知道沒有人經得起與盞幫為敵,這無疑是自尋死路。

    “很好。”關朽蒼放開了他。

    古令人慌張的連忙退離關朽蒼遠遠的。他竟犯了這麼嚴重的錯誤,居然看上了盞幫未來的幫主夫人,怪不得關幫主怒不可遏的差點要他的命。“關幫主,在下不知情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他已魂飛魄散。

    “有道是不知者無罪,這也不能完全怪你,但現在知道了,曉得怎么做了吧?”他開恩的說。

    “知道,知道,在下從今以後再也不會不識相的癡心妄想著鄒姑娘。”他急切的說。對手是關朽蒼,不知難而退也不行了。他認命得很。

    “很好。”關朽蒼再次點頭說,算這小子還知進退。在這世上除非他點頭,否則誰也不能擁有央央。

    事到如今,古今人也只有自舔傷痕的黯然求去了。

    其實要說他是撿了小命的落荒而逃也可以啦!沒法子,誰教他竟看上了鄒大姑娘這顆災星,算他倒楣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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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1-30 00:39:5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央央,妳準備準備,咱們這幾天就要離開通州了。”今日一早,關朽蒼來鄒未央房裡提醒道,在通州該了結的事務這幾天就結束了。

    “也好,反正我在通州也玩膩了,咱們換個地方去。”她興奮的說。

    他寵溺的為她將有些零亂的長髮重新編成辮子。“咱們得回去了,總舵還有一大堆棘手的問題等著我回去處理。”他沒她那麼好命,可以整天遊山玩水,龐大的事業他若不打點著豈不瓦解,算起來他還真是苦命。

    “沒意思,天天就知道工作。”她噘著嘴抱怨。

    “沒有我辛勤的工作,妳能在我這兒作威作福,成天吃香喝辣的?”他無奈的說。

    她瞟了自己一身新買的綾羅綢緞。“你說的有理,咱們以後就分工合作,你努力賺錢,我則用力再用力的幫你花錢,不然你賺這麼多錢會花不完的。”

    “呃……妳怎麼說怎麼是。”他可不敢冒險反駁。她愛怎么花他的錢就隨她吧,橫豎他賺錢有術也不怕她會吃垮他。

    “那咱們就這樣說定了,成親後你只管賺錢而我只管花錢,你說咱們這樣算不算是一對合作無間的模範夫妻?”她自顧自的沾沾自喜。

    他的臉都扭曲了。“算是吧。”這種話也只有她說得出口。

    “既然已決定要離開了,那我得出門一趟。”她起身要走。

    “妳要上哪裡去?”他好奇的問。通州她不是很熟,能上哪裡去?

    “這幾日咱們就要離開了,我想與古大哥道別一聲。”

    “不用了。”他立即光火的銳。

    “怎麼不用了,他可是我在通州唯一交上的朋友,要離開了怎能不打聲招呼。”

    “我說不用就不用了。”他強硬的低吼。她竟還念著古今人這小子!

    “為什麼不用?對了,我忘了問你,那天你與古大哥都談些什麼?聽舵裡其它人說古大哥那天樣子狼狽的驚慌離去,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只如此,從那天起他便失蹤了,連她有一回覺得無聊去骨董鋪想找他解悶,裡頭的夥計見到她立即推說他主子生病了近日不便見客,她好心的說要去探望他,他的夥計如火燒屁股的告訴她,說他生的是重病不宜去探望。真是怪了,日前還生龍活虎的,怎麼才幾天功夫他便病入膏盲,他到底生的是什麼怪病?

    “呃……我們沒說什麼。”他心虛的支吾以對。

    “沒說什麼古大哥會走得匆忙,竟連一聲再見也沒說?”她不信。一定是他吃飽撐著嚇唬了人家。

    “他會那樣是因為……因為他那天突然肚子疼所以急著走。”

    “肚子疼?會這麼巧?”她不悅且懷疑的瞪向他。

    “這我怎麼知道。”他悻悻然的說。

    “你真沒對人家說什麼?”

    他不自在的清清喉嚨,“我跟他之間有什麼好說的?”她這麼關心古今人?

    “我怎麼曉得,你一向小心眼,誰知道你又是瞧人家哪裡不順眼了?”

    “我是瞧他不順眼。”他輕蔑的衝口而出。

    “哈!承認了吧!”小心眼!“古大哥他是哪裡惹了你?”她逼問。

    “他惹上的不是我,惹上的是妳。”他不禁醋勁大發。

    “他惹上我什麼了?”她感到不解。

    “央央,妳對古令人可有什麼看法?”他突然正色問道。

    “不就是朋友嘛?有什麼好問的?”她想也不想的說。

    “只是朋友?”他高興的問。

    “不然是什麼?”她沒好氣的朝他杏眼一瞪。

    “沒什麼。”他頓時神清氣爽。

    “沒什麼,你問個什麼勁兒?還笑得有病似的?”莫名其妙嘛!

    此時他的情緒有著說不出的暢快,原本他還擔心她對古今人真有情意,會怪他壞了她的好事,足足讓他心神不寧好幾日。這會兒確定她只當古今人是朋友,怎能不放下心來暢暢快快笑得跟白癡一樣。

    “央央,我是說如果有人看上妳想登門提親,妳可會答應?”他仍以防萬一的再問一次。

    她冷眼瞟了他一眼。“廢話!”他今天怎麼淨問一些白癡問題?

    “廢話是什麼意思?”他愕然不解。

    “廢話就是廢話。”她懶得理他。無聊人問無聊問題。

    “意思是妳會答應囉?”原本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見。

    “答應個鬼,我已與你定有婚約,怎么能夠嫁給別人!”她用力賞了他胸膛一記拳頭。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蠢?

    “但在這之前師父為妳定了親,為何後來逃婚?”他不放心的說。

    “那不一樣啊,爹要我嫁的是個病夫,我當然要逃了,而你身強體壯又耐用,我沒有理由逃婚另嫁呀!”她驀地心虛。

    “好個身強體壯又耐用。”唉!原來她是看上他這點用處才挑他當冤大頭。唉,唉,唉唉唉!他連連重歎幾聲。

    “我實話實說,你歎什麼氣?”她瞅著他問,不悅極了。

    他苦笑。“沒錯,對極了,算妳懂得挑人。”他只能這麼說,不然還能怎么樣?

    “這是當然。”她可得意了。事關終身,當然得精挑細選。

    當然?他當然是理所當然的倒楣鬼了!

    “不與你多說了,我要找古大哥去了。”她再次興沖沖的起身。

    “妳若當真非去不可,那我陪妳走一趟。”雖然他已警告過古今人!但仍不放心讓他們倆獨處。誰知道古今人會不會忘了教訓,見著了央央色心又起。

    “你何時這麼有空了?”她瞄向他。他今天真的很奇怪,問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不說,這會兒居然還肯放下他視如性命的工作陪她走這一趟?怪哉!

    “到了通州妳不是老抱怨我只顧著工作不陪妳,怎么這會兒倒嫌起我礙眼來著?”盯著她掛在頸上愛不釋手的項珠,他酸不溜丟的。她要去會仰慕者,當然不希望他陪著去。

    “隨便,你要跟著來更好,可順便與古大哥對質,我要問問他那天是否真的肚子疼?”她還是懷疑。

    這下他可心虛了。“這個……嗯……央央,我突然想起還有一件急事待處置,恐怕不能陪妳去了,這樣好了,我要開元陪妳去,妳速去速回喔。”想來他是不方便同去了,但他不方便同去也不能讓央央與古今人有機會情意綿綿,只好讓開元代替他陪著去。

    “我又不是小孩,要開元陪著去幹嘛?”她不滿的說。

    “和開元一道去,我才放心。”他好言相勸。

    “你不放心什麼?”她雙手環胸,凶巴巴的問。

    “我……因為通州近來治安不太好,所以不放心妳一個人外出,沒有開元陪著總是不妥。”他找了個理由。

    她上下瞄了他一圈。“不曉得你在搞什麼名堂?”

    被她這麼一盯,他連頭皮都發麻了。“我哪敢喔!”真不明白自己怎么這么沒用,不說自己是堂堂盞幫幫主,任誰看了也知他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可是為何她一個眼神就能教他盜汗涔涔,讓他由一頭猛獅變成綿羊?為什麼?為什麼?他無語問蒼天。

    “哼!不管你怎麼說,我討厭讓人在一旁盯著。”她拒絕讓開元陪同。

    “開元陪著是供妳使喚,怎麼會是盯著妳呢?妳誤會了。”他連忙陪笑。

    她朝他露齒一笑,弧度完美極了。“不、要!”她緩慢的吐出。她才不要開元在一旁礙手礙腳,況且她還打算探視完古大哥之後,趁機在附近大肆採購一番,若由開元跟在一旁囉唆,肯定會處處阻撓得讓她敗興而歸。

    他皺眉。“那妳也不許去。”他難得板著臉孔。

    “你——”他少見的沉聲讓她有些心驚愕然。他竟以這種口氣同她說話?

    不過還真有男子氣概!這倒令她不敢再撒野的說“不”。

    “幫主夫人,您別氣了,我想古公子是真的生了重病,不方便見客。”開元跟在鄒未央身後陪笑說。

    瞧她吃了閉門羹氣極的樣子,幫主真是白操心了,這個古今人被嚇得夠徹底了,連面也不敢露一下,就更不用擔心他會對她說些什麼了。

    “可惡,我可是關心他才來看他,順便與他道別,他這麼不領情,竟三番兩次讓我自討沒趣,還說什麼要與我做一輩子的朋友呢,我瞧是一天也做不來了!”鄒未央當街就大吼。

    “是啊,是啊,您何必與他計較。”開元連忙隨聲附和。

    “奇怪了,我受了悶氣你好象很高興似的?”她瞧著他一聽古今人重病不起,便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這不古怪嗎?不是他沒人性,就是有人搞鬼?

    “我哪裡有?”他連忙否認。

    “就有!”她愈瞧他一副心虛模樣愈是起疑。

    古大哥不會無緣無故避不見面,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沒……沒有。”他吞吞吐吐的說。真要命,幫主淨會把要命的工作丟給他,真是倒了八輩子楣了。

    “哼!不說沒關係,我找師兄間去。”

    “幫主他怎麼會知道。”他牙根一咬僵笑的說。他忠誠得很,絕對不會出賣主子。

    “他不知道,你知道?”她不客氣的朝他大吼,分明是睜眼說瞎話。

    “我們都不知道。”他急著說。

    此刻的他不能用“驚惶失措”來形容,該用“心驚肉跳”來詮釋。“幫主夫人,屬下只是奉命陪您走這一趟,其它的事一概不知,您若疑心儘管回去問幫主好了。”幫主,屬下只能盡忠到這兒了,為了自保,您自求多福吧!

    “你當真不知道?”她半信半疑的問。

    “不知道。”他急得差點沒把頸子給搖斷。

    “好,我回去找小蒼蠅。”她掉頭就跑。他若敢背著她對古大哥做出什么事來,她絕饒不了他。

    幫主這下慘了。開元在她後頭焦急的追去。

    “人呢?”他吃驚的發現她竟在巷道轉彎處的胡同裡消失蹤影。“不會吧,她輕功有這麼了得,轉眼間就追不上?”

    他又加緊了腳步要追上她,但他卯足勁追了三裡仍舊不見她的身影。他開始著急了,以她的武功絕不可能讓他急追三裡仍無所獲?

    該不會發生什麼意外了.他心驚。若真是如此,回去幫主不宰了他或剝他的皮才怪!他打了個冷顫。“不會的,千萬不要自己嚇自己,或許她腳程快,真的回到舵裡了?”他連忙自我安慰,腳下急急往分舵方向回去。

    “你說什麼?央央失蹤了!”關朽蒼一聽開元說完,立刻大驚失色。

    “屬下該死!”開元跪地請罪。當他一回到分舵,發現鄒未央並沒有回來,他就知道自己死定了,竟弄丟了幫主的心中瑰寶。

    “該死,是該死,說,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他震怒的咆哮。央央竟失蹤了?

    開元嚇得連牙齒都打顫了。“屬下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發生的,當時我正在追鄒姑娘,誰知轉眼間她便失去蹤影。”他據實以報。

    央央不見了,央央不見了!關朽蒼腦海裡充斥著這個訊息,不由得令他震驚心慌。

    “幫主,屬下鬥瞻料想,鄒姑娘會不會是遇著了什么新鮮事一時貪玩,忘……忘了回來……”開元抖著聲。

    他怒目一瞪,立刻教開元噤若寒蟬。

    “傳令下去,出動通州所有弟兄去找,就算把整個通州翻過來也要將央央找回來。”

    “是……是,屬下這就去辦。”開元連滾帶爬的沖出去。瞧幫主的神情,他若找不回鄒未央,他也甭再出現在幫主面前了。

    他才剛沖出門,迎面便撞上了舵裡的小廝。“什麼事這麼慌張?”他不說自己沒長眼睛,反倒先怪起小廝唐突。

    “對不起,小的有要事稟報幫主。”小廝急著道。

    “什麼事?快說!”關朽蒼沒有心思聽。鄒未央的失蹤讓他六神無主,要不是強自壓抑,他簡直慌了手腳。

    “稟幫主,方才有人送來一封信函。”小廝速速呈上。

    信函?他心中起了疑團,該不會與央央失蹤有關?他接過來迅速展開。

    “開元,去喚李樹叢前來。”他怒容滿面,一手將信紙揉成了碎片。

    開元見狀一刻也不敢耽誤,不一會兒便回來覆命。“幫主,李樹叢不在舵裡,聽說今日一早出門就沒再回來過。”

    “果然是他!”關朽蒼怒不可遏。

    “幫主,信上說了什麼?是有關李樹叢的事嗎?”開元心驚的問。

    “是關於央央,李戴命人綁走了她。”

    “您是說李樹叢聽從李戴的命令綁走了夫人?”開元大驚。

    關朽蒼青筋暴凸。

    “他們綁走鄒姑娘做什麼?”開元猜不透。

    “除了脅迫我還能做什麼!”

    “他們竟敢如此大膽!”他們一定是被幫主的反擊行動逼得走投無路才出此下策,以為有了夫人這護身符便能安然保命。

    關朽蒼狂怒。“他們若敢動央央一根汗毛,我就要他們萬劫不復。”是他大意疏忽了央央的安全,竟讓他們有機可乘。

    開元瞧他暴怒,心驚不已。“幫主,您打算怎麼做?”

    “他們的信上要求我歸還李氏所屬的商行,否則殺了央央。”關朽蒼一副風雨欲來的表情。

    這幾日李氏商行在關朽蒼積極的反擊下,被打得落花流水,順理成章接收下屬于李氏商行的不少產業,讓他們元氣大傷、一蹶不振且自食惡果,今後想繼續在商場立足恐怕是難上加難。

    而這會見他們狗急跳牆竟敢擄走央央,他絕不輕饒!

    “這怎么成?幫主,都是屬下不好,沒能好好保護夫人,才會……”開元十分自責。

    “說這些都沒用了,救回央央最重要。”他暴躁的說。

    “幫主何不讓屬下將功贖罪,讓我殺了他們救回夫人。”

    “殺了他們?你知道他們此刻人藏在哪兒嗎?”他惱怒的瞪眼。

    “這……”開元語塞,一臉的臊紅。他一急倒大言不慚了,真是衝動。“屬下……”

    “哼!”關朽蒼暴跳如雷。央央若有個三長兩短,他——

    關朽蒼心神慌亂,不能忍受她受一絲傷害。

    “幫主,您真的要將李氏商行歸還?”開元小心的問。

    他撇了撇唇角。“他們是作夢!”

    “但夫人她——”

    “我會救回她的。”他大手一捏,竟將椅把捏得粉碎。

    “幫主。”開元膽戰心驚。

    “去,去找出石頭盔來。”他下令。

    “石頭盔?”開元明白了,只要我到石頭盔,就可以得知李樹叢他們的下落了。“屬下即刻就去查。”有了線索,他匆匆離去。

    關朽蒼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原本不打算趕盡殺絕的,但他們竟敢對央央下手,就休怪他毫不留情了。至於李樹叢,他不僅背叛了盞幫,還敢擄走央央,更是饒他不得。

    驀然,肅殺之氣圍繞他整個人,讓一旁噤聲的小廝驚懼不已。

    “李樹叢,你想做什麼?”鄒未央雙手被縛,生氣的大叫。

    她竟莫名其妙教這人給據來,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夫人,我勸妳別鬼吼鬼叫的,省點力氣,幫主若肯乖乖合作,咱們自會放了妳。”

    “咱們?合著你還有幫兇?”她驚訝的道。

    “不是幫兇,李樹叢是我的屬下。”李戴由外大搖大擺的來到她跟前。

    身後還跟著一名尖臉男子,那人便是楊言。

    “你是誰?”她吃驚的看著李戴一副小人嘴臉。

    “他便是李氏商行的大老闆李戴,李爺。”楊言上前一步介紹。

    “李戴?是個什麼東西?”她不客氣的說。她根本沒聽過這個傢伙,也不知他有什麼了不得?

    “妳——”李戴惱怒。不知死活的臭丫頭!

    “李爺,您別生氣,這丫頭咱們早晚會讓她吃苦頭的。”楊言說。

    “哼!”要不是她還有一點用處,他便一刀殺了她。

    “臭丫頭,妳落人我們手中,嘴巴最好收斂點,否則——”楊言抽出一把小刀,在她臉上威脅的輕劃,留下一條條冰冷的感覺。

    她嚇了一跳。“你又是哪號人物?”

    “我是誰?哈哈哈——”楊言大笑。

    “你有毛病啊?問你是誰有必要笑得這麼無法無天,難不成你的名宇就叫哈哈哈?”她故意譏諷的說。

    “哼!臭丫頭,我若不是被關朽蒼逐出盞幫,妳就不會不知道我的名字了。”他憤怒的說。他恨關朽蒼,是關朽蒼讓他身敗名裂的。

    “哦!原來是被師兄逐出盞幫的敗類。”她不屑的說。

    “臭丫頭!”他賞了她一巴掌。

    李樹叢原本要阻止,可惜已來不及,鄒未央臉上已留下五條醒目的指痕。

    “楊言,你知道關朽蒼的為人,傷了她對咱們沒好處。”李樹叢擔憂的提醒著。

    “怕什麼?”楊言扯著嘴角。

    “沒錯,沒什么好怕的。”李戴也冷哼。“關朽蒼,我就是要讓他懊侮終生。”

    “難道你們沒打算將來事成放地走?”李樹叢吃驚。他背叛關朽蒼是為了錢沒錯,但他可不想玩命,這丫頭在關朽蒼心裡有多重要他再清楚不過,殺了這丫頭無疑是提早向閻王報到。

    “放?既然抓了關朽蒼的女人,我就沒有再讓她活著回到關朽蒼身邊的打算。”李戴陰狠的說。

    李樹叢吃驚。

    “你們到底抓我來做什麼?”鄒未央心驚於他們的對話,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臭丫頭,難道妳還不知道妳的用處嗎?”李戴抓住她的臉頰。

    “什麼用處?”她驚恐的問。

    “妳可以讓我把失去的全都要回來,還能教關朽蒼那小子痛不欲生。”李戴狂笑。

    “你們要拿我威脅師兄?”她大概瞭解一二了。

    “答對了。”楊言得意的在她面前露出拳頭。

    “就憑你們?呵!”她只差沒吐口水。

    “妳——”被潑了冷水的楊言氣極。“妳最好保佑自已有那個價值,能讓關朽蒼答應我們開出的條件,不然妳的小臉蛋可就要多了幾道特別的痕跡了。”他威喝的將小刀再次架在她的臉頰上。

    瞧了眼前刀光一眼,不禁開始擔心起小蒼蠅會不會來救她,畢竟她平常待他挺凶的,他會不會記恨在心啊?她有些後悔平日老騎在他頭上撒野。“師兄才不會向你們這種人妥協呢!”明明怕得要死,嘴裡仍是逞強。

    “那就要看妳在他心中有多重要了。”楊言要李樹叢查過,這丫頭是關朽蒼的致命傷,關朽蒼對這丫頭是既恐懼又寶貝,實在很難令人相信關朽蒼會對一名丫頭有這樣的反應?但這是事實,想不到堂堂威震八方的關朽蒼居然會懼內,他乍聽之下深覺不可思議,但李樹叢說得言之鑿鑿,讓他不得不信。

    “就算不是十足重要也應頗有分量才是,瞧這丫頭的容貌雖不及我那些個相好,但以關朽蒼的眼光恐怕也僅止於此。”李戴輕蔑的說。

    “臭禿頭,你以為你是誰?你娶的老婆一定是長有大鬍子的女人,正好可以彌補你的不足。”她諷刺的瞧著他發光的禿頭。嘴上功夫她可不輸人。

    “好個伶牙俐齒的臭丫頭,可見關朽蒼並沒有好好管教她的母馬!”李戴氣極的說。

    “誰是母馬來著,你爹叫你娘也叫母馬嗎?”鄒未央也氣極了。

    “臭丫頭!”李戴惱怒的賞了她一巴掌。

    “看妳能伶牙俐齒到什麼時候?”李戴揉揉打她也有些發疼的手,養尊處優的日子裡他沒做過像打人這麼費力的工作,這種事他一向交給下人去做。

    火辣辣的刺痛讓鄒未央發怒。“你們就別落入我手中,我一定讓你們生不如死。”

    “死到臨頭還嘴硬,也不想想妳現在的處境,還說什麼大話。”李戴不屑的冷哼。

    “等我師兄一到,你們一個也別想逃得了。”她忿忿的說。

    “妳死了這條心吧,他找不到妳的,妳也別想逃得出去,關朽蒼讓我失去一切,我要他加倍奉還。”姓關的讓他成了人人口中的敗家子,最後竟還由他手中奪走李氏商行,讓他變得一無所有,他此生與關朽蒼的深仇不共戴天,他不僅要回屬於他的一切,還要關朽蒼失去所愛痛苦一生。

    “我不知道師兄奪走了你什麼東西,但肯定是你自己不才,才會落到這種下場,竟然不知檢討自己無用,還怪起別人來!”

    “妳——”他氣得發抖。

    “怎麼?是事實還怕人說啊?”她哼了一聲。

    “我殺了妳!”他惱羞抓狂。

    “李爺,你不能這麼做。”李樹叢急忙阻止。鄒未央是他擄來的,他還沒有膽量殺了關朽蒼的心肝寶貝。

    “要殺便殺有什麼不能?況且她早晚都是死路一條,何不現在就了結她,省得她多嘴惹我生厭。”

    “可是……咱們要的東西還沒到手,為了保險起見還是留著她較妥。”李樹叢說。

    “李爺,李樹叢說的沒錯,咱們還是先留下這丫頭的小命。”楊言說。他跟過關朽蒼,知道他本領通天,怕是沒這麼容易就範,留著這丫頭的命起碼能令他有所顧忌。

    “我呸!怎麼連你也這麼說,難道你們都怕了關朽蒼不成?”李戴不屑的吐口口水。

    要不是為了幾個臭錢,李樹叢實在很想告訴李戴這草包,他是沒親眼見識過冷面霸主的厲害,所以才不知死活不懂害怕。

    “李爺,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咱們得設想周到啊!”楊言說道。他也是瞧不起李戴的,要不是為了報復關朽蒼,他才不會被迫來投靠李戴這麼一個扶不起的阿斗!

    “哼!好,就聽你一次,暫時饒了這丫頭一命。”李戴勉強的撤下手來。

    李樹叢籲了口氣,他真怕李戴會殺了鄒未央。

    他後悔當初一時貪財,受了李戴的利誘,唉!真可謂一失足成千古恨。

    鄒未央仍能感受到頰上的灼痛。見鬼了!這全是小蒼蠅害的,也不知他做了什么事,連累她受難,回去一定要好好跟他算清這筆賬!

    咱們的鄒大姑娘方才還擔心自己是不是對關朽蒼太張牙舞爪了,但才一會兒功夫她便忘了,一副要將他到骨揚灰的模樣。

    她睜著大眼,衡量眼下的倩勢不利於她,決定先閉嘴靜觀其變,畢竟她還想活著回去找小蒼蠅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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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1-30 00:40:13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找到石頭盔了嗎?”關朽蒼焦急的問著剛由外面匆忙步入大廳的開元。

    “我到了,也逼問出李戴他們的藏身所在了。”開元連忙說。他費了好大的工夫才由石頭盔口中逼問出來。

    “很好,他們人呢?”關朽蒼心急如焚。央央在他們手中已一天一夜了,肯定吃了不少苦頭,再不救她回來他都要急瘋了。

    “他們此刻正在閘門路上屬於李氏商行的古宅裡。”

    “現在那裡已不屬於李氏商行,它是我盞幫的產業,他們闖入私地這條罪名就夠他們受的,走,咱們去救回央央,順道收回所屬產業。”

    “幫主,咱們就這樣單槍匹馬前去,不需要找幾個弟兄一道前往?”這般單打獨鬥太冒險了,萬一幫主有個什麼閃失怎麼得了?

    “你還擔心我對付不了那幾個兔崽子?”關朽蒼哼道。

    “當然不是!”開元急忙搖頭。“屬下是……哎呀!想想是屬下多操心了,以幫主的功夫根本不需要打手,多帶人去或許還礙手礙腳呢!”

    “走吧!”關朽蒼刻不容緩的離去。

    救央央要緊,她若少根汗毛回來,他免不了要遭她折磨洩恨一頓。

    “死蒼蠅,臭蒼蠅,我被抓來這麼久還不來救我,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鄒未央被捆綁在柱子上全身難受極了,“這個姓李的也真過分,連頓飯也不讓我吃,存心要餓死我。”一天一夜未進食,她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殺千刀的,等我出去決不繞你們!”她用殘存的力氣扯著嗓門大叫。

    但她一個人被關在柴房裡,就算喊破嗓子也沒人理她。她氣壞了,也餓極了。小蒼蠅該不會真的不管她的死活了?

    想想他根本不想娶她,一定是趁這個機會擺脫她?

    這死沒良心的,她會逃婚逼他娶她,還不是想跟他在一塊兒。

    他離開蟠苑這麼久,也沒回來瞧過她,只是經常教人送些稀奇古怪的玩意給她,但她想念他、想見見他呀,見了他之後又想乾脆讓他娶她,這樣兩人就能一輩子在一起了呀!

    “唉!這不解風情、不識好歹的臭蒼蠅!”

    “臭蒼蠅?死丫頭,敢情妳是在罵我?”李戴和楊言一進門便聽到這句,李戴立刻叫嚷著。

    誰知鄒未央比他還生氣。“憑你也配叫蒼蠅,不撒泡尿照照,我呸,我呸呸呸!”小蒼蠅可是師兄的專用小名,這蠢蛋是個什麼東西,也敢自稱蒼蠅。

    “妳是找死了!”李戴十分光火。竟說他連當只蒼蠅都不配,分明是在侮辱他。他揚起手掌就要賞她一頓好料的。

    誰知她不怕反而兇惡的瞪著他高舉的手。“你這只手若敢再落下,看我不砍了它。”

    “妳全身被捆得像粽子一般,還敢說大話!”李戴手一揚提膽想落下,但見她威嚇的眼眸卻又無膽的忍氣收回。“嗟!本大爺懶得跟妳這種丫頭計較。”他自找臺階的說。

    “哼!沒用。”她得意的撤撇嘴。

    一旁的楊言氣不過,“打就打,妳當我們是怕妳不成?”他揚起手。

    她怒瞪。“有種你試試看,我若砍不下你這只手,等我師兄來了我讓他將你左右兩隻手各砍成三截喂狗。”

    楊言果真害怕的將手一縮。“臭丫頭!”居然敢威脅他,偏偏還令他畏懼,這才是他最為惱怒的事。

    “我哪裡臭了,我香得很,臭的是你們這些鼠輩。”

    “敢罵我們是鼠輩,妳妳妳——”他氣得跳腳。

    “專幹擄人勒贖偷雞摸狗的勾當,不是鼠輩是什麼?”她以極為不屑的口氣說。

    “找死!”他氣得揚手要劈向她。

    “你敢!”她直視他。

    “他不敢,我敢!”李戴二話不說上前啪一聲就摑了她一耳光。

    打得她眼冒金星,差點沒掉了牙。“姓李的有種,當心你那兩隻手就要和你分家了。”她雙手被捆,連想揉一揉疼痛不堪的臉頰都不成,只能咬著牙說。

    “在這之前,我先讓妳和妳的身子分家。”李戴惱火的抽出刀就要衝向她。

    “李……爺,快住……住手。”李樹叢抖著聲沖進來。

    “沒用的東西,閃一旁去!”李戴高舉刀子,他忍這丫頭忍很久了,不殺她他難咽下這口氣。

    “李爺,不行啊!”李樹叢著急的阻止。

    “為什麼?”多次被擋,李戴氣極。

    “因——”

    “因為我來接我的夫人了。”關朽蒼道。

    “關朽蒼!”李戴和楊言都呆愣住了。他竟然這麼快找上門來。

    “師兄!”鄒未央一見關朽蒼,立刻喜極的大叫。

    關朽蒼一聽到她的叫喚,立即趕至她身前,見李戴仍舉著刀呆愣在鄒未央面前,他大手一掃,將李戴掃退跌了個狗吃屎。

    “央央,妳還好吧?”他心急的問。

    她抽噎了兩聲便開始號啕大哭。“你是死人哪!這麼久才來救我?”她哭得眼淚鼻涕縱橫。

    “乖乖,刖哭了,我這不是來了嗎?”他連忙安慰。

    “還不快幫我解開繩子。”她哭著扭動被五花大綁在柱子上的身體。

    他聞言急忙幫她解開繩子,並且注意到了被打腫的臉。“他們竟敢打妳!”他心疼極了。

    “他們哪有什麼不敢的,你再遲一步我被打死了。”她撲進他的懷裡,哭得死去活來。

    他心疼死了。“沒事了。”他焦急的安撫。

    “誰說沒事了,事情才要開始呢!我要你先剁了他的手。”她指著仍傻傻趴在地上的李戴。“我的傷就是拜他所賜!”她的鼻子一酸又抽噎了一陣。

    他瞧了十分心痛,震怒的朝李戴發出懾人的殺機。“你膽大包天,擄了央央還敢對她動粗,別說一雙手,連你的雙腳恐怕也要保不住了。”

    “你……你少嚇唬我,我李戴可不是被嚇大的。”他定下神嚷嚷。他雖打從娘胎便與關朽蒼為敵,卻從沒見識過關朽蒼本人,儘管幾次敗陣下來,知道關朽蒼這個人了得,但他是公子哥兒,向來不知什麼是害怕,此刻著實教關朽蒼磅橋的氣勢給嚇著了。

    “就因為知道你不是被嚇唬大的,所以我才說真話。”關朽蒼令人發毛的朝他走去。

    這下可真嚇住他了。“你不要亂來哦,我可不怕你。”他一面說一面急忙的由地上爬起來躲至楊言身後。“楊言,你……你來對付他。”他嚇得連舌頭都在“打擺子”。關朽蒼這小子看起來還真嚇人,他不由得心驚膽戰。

    楊言也好不到哪裡去,同樣直打哆嗦,只要不與關朽蒼正面接觸交戰,他楊言是天不怕地不怕,但一面對關朽蒼本人,在他的威勢底下,他楊言便成了軟腳蝦,雙腿不禁直打顫。

    “李爺,我……”楊言連舌頭都打結了。

    “怎么了?你這般沒用,真怕了他不成?”李戴發現楊言竟抖得比他還厲害。真是飯桶!

    “他當然怕,沒有人在見到盞幫幫主會不知害怕的。”隨後趕至的開元說。他輕功不如幫主,苦追了好一陣子才趕上。

    他瞧這景象,光幫主一個人的氣勢就足以震住他們了,根本不需要他拚命趕來。

    “盞幫幫主算什麼?我可是李氏商行的大當家。”李戴站出來不可一世的說。

    “哦!敢問你李氏商行還剩下什麼?就連你們現在所踏之地都已改朝換代易主,這兒已是盞幫的產業了。”開元嘲諷。

    李戴登時臉紅脖子粗,一臉無光。“你們別得意,我今天便是要拿回李氏商行,關朽蒼,你倘若不交出商權的話,誰也別想活著離開這裡。”嘴裡說狠話,身子卻連忙躲在李樹叢身後。李樹叢應該比楊言靠得住些才是。

    “哈哈哈!”關朽蒼狂笑。“李戴,憑你們幾個就想要我的命,你不覺得是異想天開自不量力?”

    “你想剁下我的手才是自不量力。”面臨關朽蒼的強勢,李戴停不住顫。

    “為了證明我不是自不量力,我非剁下你的雙手雙腳不可。”關朽蒼冷酷的說。

    李戴打了一個又一個的寒顫。難怪商場上人人提起關朽蒼沒有不脆戰心驚的,他原先還不信邪,但沒想到只要關朽蒼臉色一變,就足以教他嚇破膽了。

    李戴不禁開始擔心他的手腳真要不保了。“李樹叢,就……就看你的了,替……替我拿……拿下他!”他勉強說。

    “李樹叢,你過來,過來拿下我啊?”關朽蒼怒氣衝天,李樹叢跟隨他十餘年,卻經不起利誘背叛了他,更罪不可赦的是還擄走央央做為威脅。

    “幫……幫主,饒命哪!”李樹叢撲通一聲跪下。事已至此,只有認錯一途,或訐幫主會網開一面留下他這條小命。

    “李樹叢,你也這般無用,我出了大把銀子就雇來你們兩隻軟腳蝦,想當初你們將自己說得多威風,還自倍滿滿的說什麼一定可以教關朽蒼俯首稱臣,結果他一到你們倒像老鼠見到貓,一個比一個還不中用!”李戴氣極。

    “李爺,我才不怕關朽蒼,他將我逐出盞幫的羞辱我要他加倍還來。”楊言不堪被李戴這麼一激,立即挺胸怒道。

    “楊言,是你貪得無厭才會被逐出盞幫,居然還有臉怪幫主羞辱你。”開元鄙夷的說。

    “你!”楊言羞憤。

    “對!這姓楊的不是好東西,他也欺負我。”鄒未央指著楊言,非常憤怒。

    “央央,妳稍安勿躁,我自會一一為妳報仇。”關朽蒼撫著地腫脹的臉蛋。平日他就算被她惹得氣極難當,也捨不得碰她一下,而他們竟敢將她傷得如此重,他饒他們不得。

    三人見他表情駭人,皆拔腿想逃。

    可惜開元就堵在門口,他們逃竄無望,只能各自想辦法從離他們最近的窗戶逃出去。

    關朽蒼心知他們的意圖,只見他身形變幻的在房裡燒了一圈回到原地,四周便響起哀鳴聲,三人此時無不歪肩斷腿慘叫。

    鄒未央見狀拍手叫好。“我不是告訴過你們,等我師兄來了你們就死定了。”她首先朝李戴走近,見他比其它兩人淒慘,雙手嚴重骨折不說,雙腳也已脫臼站不起來,只能趴在地上大叫救命。“喂,姓李的,我早警告過你,你偏不信,到了這步田地知道有多慘了吧?”她用力擰了他鼻子一把,差點沒將他那顆蒜頭鼻給擰下來!此舉讓他哀號的比方才更為慘烈。

    “哎唷!”

    聽見李戴的慘叫真是大快人心,一掃她憋了良久的怒氣。她玩興大起!接著朝楊言而去。“你雖然不像李戴這般有眼無珠,不過也好不到哪裡去。”她頑皮的刮去他的眉毛。“這樣順眼多了。”她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

    楊言魂不附體一臉慘白,像極了一個沒有眉毛的白麵鬼。

    “再來,該是在你這張麻子臉上刻只烏龜好呢,還是刻堆狗屎好呢?”她還沒吐完怨氣,惻著頭考慮要怎麼整他才夠暢快。

    楊言一聽此話,兩眼一瞪乾脆昏死過去。

    “沒用的傢伙!”她掩口大笑。誰教他曾嚇唬過她,還說要毀了她俏麗的臉蛋,他是自作自受。

    要報仇當然也少不了李樹叢,就是他趁她不備時將她擄來的。“李樹叢!枉我平日待你這麼好,你竟恩將仇報,真是太傷我的心了。”她搖著頭,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瞧了前面兩位的慘相,李樹叢可是嚇得急忙道:“夫人,屬下是一時鬼迷心竅,您就看在我對您一向恭敬有加的份上,這會兒也受了幫主的教訓,就別再對我下手了吧。”他可憐兮兮的告饒。

    “那好吧,瞧在這份上就減免刑罰。”

    “多謝幫主夫人開恩。”他大喜,忙不迭的磕頭。

    “但有仇不報我心又有不甘,覺得挺難受的,你說我該如何是好?”她是個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的人,要她擱著仇不報,就跟要她的命一樣。

    “夫……人。”他欲哭無淚。

    “我總不能教自己難過,你說是不?”她嘗試告訴他自己的苦處。

    他害怕的不惜奪門逃命。

    “上哪兒去啊?”開元擋住他。

    “想逃?”鄒未央趕上愀住他,生氣的踹上一腳。慘叫聲立即伴隨而來。

    良久,等她發洩完了,關朽蒼才開口道:“央央,妳的氣是否已稍稍平緩?”讓她出足了氣,回去才不會輪到他倒楣。

    她拍拍手上的灰塵。“今天暫時到此為止。”言下之意,李戴這幾個人往後還有罪要受。

    “痛死我啦,你難道就不能輕一點?”鄒未央哇哇大叫。

    關朽蒼請來大夫為她敷藥消腫,怎奈咱鄒大姑娘不耐痛,從頭叫駡到尾。

    “央央,妳忍耐著點,再一會兒就好。”他好言安撫。瞧她不只臉上有傷,就連雙手也被繩索勒綁得傷痕累累,他瞧了好不心疼,直怪自己沒有盡到保護她的責任,才會讓她受那麼多傷。

    “都是你害的啦,哎唷!”她又叫了一聲。

    “夫人,妳別亂動,妳這樣老夫怎麼替妳上藥?”大夫抱怨道。這位夫人像蟲似的,扭動個不停又不肯好好合作,讓他原本只需要一會兒功夫便可完成的工作,弄得現在一盞荼的時間都過去了,還無法上藥完畢。他無奈的搖頭。

    不過說也奇怪,這名公子聽說就是名聞遐邇的盞幫幫主關朽蒼,但他此刻看來一點都不嚇人,非但如此,還顯得有些“懼內”,這麼形容無誤吧?

    瞧這位姑娘的脾氣比他還要大,他一個威震八方的幫主竟對一個小姑娘百般縱容,這情形看來有些可笑。要不是怕惹惱眼前這位霸主,自己還真想笑出聲哩!

    “央央,別亂動了,這樣多受苦的可是妳。”關朽蒼極力安撫。

    她聽後覺得有理,才勉為其難的嘟著嘴道:“喂,蒙古大夫,你動作最好快一點。”

    大夫啞然失笑,趁她乖乖沒亂動的時候連忙幫她敷上藥。

    “好了。”大夫說。她一合作果真三兩下功夫便完成工作。

    她見臉上手上都塗抹了黏黏的怪東西,味道也挺難聞的。“這玩意要塗在我身上多久呀?”她覺得噁心的問。

    “少說也要兩天。”大夫回道。

    “兩天!”她立即尖叫。這玩意光聞味道她就受不了,居然還要她數上兩天!這不等於要她吐上兩天嗎?

    “央央,為了讓妳的傷快些好,這也是沒法子的事。”關朽蒼連忙說。

    “可是,這兩天我多難受啊?”她抱怨。

    “要不這兩天我都在妳身邊陪著妳,幫妳解悶可好?”關朽蒼犧牲的說。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可別黃牛哦?”既然小蒼蠅答應作陪,她就勉強忍受一下這令人作嘔的味道。

    “我保證。”關朽蒼立誓讓她相信他會遵守諾言。

    “哼!我今日會傷成道德行,還不是因為你跟人家的恩怨所造成,所以你陪著我也是應該的。”

    她瞅向他莫名的臉色。

    果真算起賬來了。“等妳傷好了,我聽憑處置。”他打算聽天由命了。

    “好。”她抹下手上的藥膏在他臉上塗了一道。“這兩天你得陪著我一道忍受這氣味。”

    他苦著臉。“悉聽遵便。”以央央平日對他的惡行惡狀,這算是便宜他了。

    “那敢情好!這兩天咱們朝夕相處,你可一步都不許離開我。”這會見她倒是喜孜孜了。有小蒼蠅陪伴就有趣多了。

    但他可不這麼想,“有趣”兩宇和他是不可能沾上邊的,他苦命的想。

    三天后,鄒未央傷勢痊癒,關朽蒼受的折騰也終告結束,他將被鄒未央整頓得慘不忍睹的李戴等三人往大牢一送,便帶著鄒未央打道回總舵。

    當然這一路上少不了讓鄒未央玩夠了才甘休,關朽蒼由著她不敢也不願掃她的興,多少有著彌補的用意,誰教他讓她受罪,此時若不由著她,那麼受罪的便是他了。

    但這麼由著她的結果,等他們終於回到了總舵,他所累積的工作已如山一般高了。

    他焚膏繼晷日理萬機,至於鄒未央嘛,則是香甜的睡在他書房的榻上,蓋的是他為她特意訂購的江南絲被,枕的是雲南特製沉香枕,美其名說是心疼他工作辛苦要通宵熬夜陪他,結果才在榻上躺不到一刻鐘便呼呼大睡了,真的屢行她所說的,他努力工作她則努力享福。

    這會兒他連歎氣的時間都沒有,只能埋頭苦幹,不過耳裡不時傳來她可愛的鼾聲,倒是激勵他努力工作,心頭有股說不出的滿足。

    這種感覺滿奇怪的,他拚命賺錢她努力花錢,這有什麼好值得滿足的?

    他真是不明白白己是哪裡出毛病了?

    “幫主,夜已深了,您要不要休息一下?”江盛端了碗粥進來,十分擔心他的身體熬不住。

    “我哪有那麼好命。”他苦笑,連頭也沒抬一下。他得趕緊將桌上這堆緊急檔處理完畢,因為除了這些,後頭的倉房裡還堆著厚厚一大疊也是急待處理的文件呢!

    “早知如此,您又何必在外遊歷耗了這麼久才回來?”江盛忍不住說他。

    他歎了聲。“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誰說沒法子,是您太縱容夫人了,凡事都依著她,才舂成她在盞幫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個性。”江盛頗有微詞的瞧向榻上正包裡著蠶絲被睡得舒服的鄒未央。她倒好命,吃的用的全是上等貨,比幫主還知道享受。

    關朽蒼何嘗不知,但只要她小嘴兒一抿或者瞪他一眼,他就毫無招架之力,這還能不依她嗎?他也是苦悶得很。

    “幫主,不是屬下犯上要說您,論輩分我也算是長輩,您實在太放縱夫人了,老讓她無法無天的爬到您頭上去,這多少有損幫主的威嚴哪!”江盛看不過去的數落著。

    “唉!”關朽蒼歎氣,放下手中的毛筆。“這我也知道,可就是對她無計可施,算是上輩子欠她的吧!”他無奈的笑道。

    江盛搖頭興歎。“難不成這是命中註定,註定您有此災星,終其一生教你不得安寧?”

    “我想是吧!”關朽蒼出神的看向鄒未央。

    “這麼看來,您是娶定她了,一輩子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幫主可真像孫悟空遇上如來佛,縱有七十二變也逃不出如來佛五指山壓頂的枷鎖。

    “我……”關朽蒼蹙緊了黑亮的眉,當初答應娶她是因為拗不過她的權宜之計,事到如今,他還真心甘情願認命了,而且這個念頭愈來愈強烈。

    “唉!算了,幫主您是在劫難逃了。”江盛憐憫的唉聲歎氣。他是叫定鄒未央為幫主夫人了,因為幫主不可能拒婚,面對鄒未央他沒那個膽。

    “別說得這麼……當心央央聽到了。”關朽蒼擔心的看著鄒未央的動靜。

    “瞧她睡得天昏地暗,就算十條牛也拉不醒她。”江盛大搖其頭。

    見她真的睡死沒跳起來劈了他,關朽蒼才安心的提起筆工作。

    江盛見狀。“幫主,您若娶了她,恐怕會讓人譏為懼內啊!”江盛忍不住脫口而出。

    “何來此言!”關朽蒼不悅至極。

    “屬下句句實言哪!”江盛語重心長。

    “娶央央有什麼不好?她只不過任性胡為了點,其它並沒有什麼可挑剔的,而我待央央是縱容了點,但還不至於被傳為懼內。”關朽蒼惱羞的駁斥。

    見他發火,江盛才發覺自己造次了。“屬下得罪幫主了。”說來也奇怪,幫主明明怕極了鄒未央,卻又心甘情願受制於地,幫主這是哪門子的自虐傾向啊?

    “夜深了,你還是下去休息吧!”關朽蒼無奈的說。

    “是的。”江盛原想躬身退下,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麼事又回頭道:“幫主,過兩天黑龍江那方面要派人來親自洽談棉花的買賣,他們需求很大,這是筆難得一見的大生意,很多商家皆眼紅咱們這椿買賣,您打算怎麼招呼黑龍江方面派來的人?”他請示。

    “這事交由你辦,該怎麼做我盡力配合便是。”他草草的交代。頂多帶他們上野雁棲去大吃大喝一頓,再叫幾個姑娘作陪,商場上這些應酬少不了,他雖然不喜歡這一套,也得多少陪著應付點,有時覺得挺無奈的。

    “屬下明白了,明天便開始著手安排。”

    “嗯,休息去吧!”盛叔年歲大了,不該這麼折騰的。

    “幫主,您也早一些歇息,別弄壞了身子。”江盛視他如子,不忍見他如此拚命工作,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我知道。”關朽蒼含笑道。

    江盛這才搖頭退下。盞幫這個重擔若沒過人的體力與清明的頭腦,還真不是普通人扛得了的。

    江盛離去後,關朽蒼放下剛沾上墨汁的毛筆,失神的盯著榻上的人兒不放。

    良久才回神,努力對付起眼前堆積如山的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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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1-30 00:40:30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央央,今天我要招待幾位由黑龍江來的貴客,妳安分的待在總舵別亂跑惹禍。”關朽蒼仔細交代一番,他總擔心她會一不注意又給他惹麻煩。

    “誰亂跑惹禍來著?這會兒亂跑惹禍的人是你。”

    “妳在說什麼?”他頭痛的說,她又跟他鬧上了。

    “我問你,你要上哪兒招待黑龍江來的貴客呀?”

    “呃……不就一般的客棧嘛!”他支吾的說、”

    “野雁棲是一般的客棧?”她十足懷疑的口氣。她聽來的消息可不是這樣。

    “是……是啊!”他心虛。早知道就別告訴她要應酬的事,真是自找麻煩。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帶我一道去?”她逼問。

    “我是與人談買賣,妳去做什麼?”他急忙說。那種地方讓她去了還得了,不在那兒鬧翻了天才怪?

    她瞟了他一眼又一眼,直到他投降說:“我不是不讓妳去,而是怕妳會無聊坐不住。”

    “是嗎?”她摸上了他的衣襟,斜眼瞄他。

    “妳別多心了。”他乾笑兩聲。

    “要我別多心也行,帶我一道去!”她突然揪住他的衣襟大吼。

    “不成!”他差點窒息,但還記得迅速的說“不”。

    “不成?”她俏臉倏地拉下,手也放開了。

    他順了順氣,見她的表情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幸好江盛及時出現幫他解了圍。“幫主,咱們該出發去東門接黑龍江的代表了。”江盛說。

    “哦,咱們不能遲到,這太失禮了。”關朽蒼馬上頭也不回的沖了出去。

    “小蒼蠅!”她氣得在後頭大叫。

    “夫人,屬下也得走了。”江盛怕在她的怒氣之下,成為關朽蒼的代罪羔羊,二話不說跟著溜之大吉。

    鄒未央氣急敗壞。“好,你們愈不讓我跟去,我就愈要去瞧瞧你們在搞什麼名堂!”

    野雁棲!她怒氣衝衝的打算自己去一探究竟。

    鄒未央不消一刻便打探到野雁樓的所在。“原來野雁樓這麼有名,恐怕連三歲小孩都知曉這個地方。”她一路走進野雁棲,一路喃喃自語。

    “這就是野雁樓?挺氣派的嘛!”她瞧這兒的擺設十分講究,唯一的缺點便是太俗麗了。

    她東挑西揀的閑晃了一圈。“這兒廂房不少,小蒼蠅究竟在哪裡宴客?可得一間間找了,真麻煩!”

    “哎唷!原來妳在這兒啊!害嬤嬤我找了妳老半天。”一名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婦上來便拉住她直喳呼。

    “妳找我做什麼?”她直覺反應道。

    “唷,瞧妳還真會裝瘋賣傻,來時春光樓的丁嬤嬤沒告訴妳嗎?”

    “告訴我什麼?”她一頭霧水。這女人哪兒冒出來的啊?怎麼說話沒頭沒腦的?

    “就是……唉!人來了就好,沒時間同妳多做解釋了,妳就像平常那樣招呼客人便成了。”嬤嬤拉著她便走,令日來了貴客,野雁樓的姑娘不夠使喚,她才向隔壁的丁嬤嬤調派姑娘來支援,這會兒大爺們正等著呢,她可沒時間多耽擱,要是惹惱了這班貴客她等於砸了招牌。

    照平常一樣招呼客人?“喂,妳要我做什麼呀?”鄒未央掙脫她的手,這人簡直莫名其妙嘛,不問青紅皂白拉了人就走?

    嬤嬤皺眉停下。“到了這兒的姑娘還能做什麼?”丁嬤嬤到底派了什么樣的蠢姑娘來給她?

    “做什麼?”她當真傻傻的問。

    嬤嬤不耐的翻白眼。“我沒空和妳在這兒瞎抬杠了……哎呀,我的媽!妳居然連衣裳都沒有換,真不知道丁嬤嬤平日是怎樣帶姑娘的,真是糟糕透了。”她鄙夷的看著鄒未央一身保守的裝扮。

    感受到嬤嬤鄙夷的目光,鄒未央也打量起自己一身輕便得體的衣裳。“有什么不對嗎?這可是師兄專程為我量身訂做的,他說整個織衣坊就只為我裁制這麼一件,是獨一無二的呢!”

    “算它是獨一無二的吧,但這種衣裳不適合在野雁棲穿著。”嬤嬤搖著頭。

    “不適合?那要穿什麼才適合?”出門前她倒沒想過這個問題。

    “走,嬤嬤讓妳見識見識什麼才叫做獨一無二。”嬤嬤須著她走。

    “關幫主,此次真是多謝您的熱情招待。”黑龍江方面商行派來的代表共有三位,而說話的便是他們此行的主事者烏魯木。

    “各位遠道而來,在下怎能不略盡棉薄之力,善盡地主之誼呢!”關朽蒼笑笑。這種應酬對他來說是索然無味的。

    “關幫主堪稱當代豪傑,連我們遠在黑龍江對您的大名都如雷貫耳啊!”烏魯木恭維。

    “過獎了。”關朽蒼耐著性子虛應。

    “烏魯木說得一點都不誇大,關幫主的威名確實是響徹黑龍江。”齊東野欽佩的豎起大拇指。

    關朽蒼微笑不語。這些個贊詞他聽多了,不覺有值得欣喜之處。

    “各位,姑娘們一會兒便到,這是特地準備來為咱們喝酒助興的,待會兒還請各位盡情享樂。”開元拍著手提高眾人的興致。

    “哦!那真是多謝了,待會兒咱們一定要仔細瞧瞧這兒的姑娘與黑龍江的大妞有何不同?”烏魯木搓搓手,樣子猴急得很,十足是個好色之徒。

    “一定是不同的,這兒的姑娘個個皮膚細嫩,哪是咱們黑龍江的粗黑婆子能比的?”齊東野也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

    “有意思,這兒的姑娘鐵定妙不可言。”姑娘們還沒到,另一名黑龍江漢子額爾已經在流口水了。

    瞧這景象,關朽蒼大為反感。與一群好色之徒做買賣真令人反胃,但商場上這種人比比皆是,他原是司空見慣,只是今晚分外覺得無趣,比平常難以忍受。

    出門時見央央暴跳如雷,這會兒不知氣消了沒?可有安分的待著等他回去?

    關朽蒼顯得煩躁。

    “關幫主,可是有心事?”烏魯木注意到他的不耐。

    關朽蒼挑眉,不太想理他。

    烏魯木覺得受辱,正要發作。

    “烏魯木兄,幫主他今日身子不適,請勿見怪!”一旁的江盛連忙打圓場。幫主是怎麼了?竟對遠來客人這般無禮。他困惑的看向關朽蒼。

    關朽蒼勉強朝眾人笑了笑,他從來不會因為私人因素而影響工作,今日是怎么了?一定是教央央給弄擰了心緒。“烏魯木兄,咱們幹了這杯。”他舉起酒杯豪爽的一仰而盡。

    “好說。”他應付的說。

    “關幫主,不知這姑娘們……”烏魯木三人不斷瞥向門口,有點等不及了。

    “一會兒就來,諸位稍安勿躁。”開元趕緊說。這幾位還真不是普通好色,盛叔安排他們到這兒真是投其所好。

    “唷——”開元才說完,嬤嬤人未至尖銳的聲音先到了。“讓各位大爺久候了,姑娘來伺候啦!”她甩著大紅巾扭臀進來。

    接著嬤嬤身後魚貫走進好幾名姑娘。“各位大爺們,不是我吹牛,嬤嬤我店內的姑娘個個如花似玉,各位大爺可要好好憐惜。”

    “來來來,快讓咱們瞧瞧是否真的如花似玉?”烏魯木馬上就摟來其中一名姑娘又親又捏的,好不猴急。

    其它兩位當然也克制不住的朝姑娘們進攻,惹得眾位姑娘笑得花枝亂顫,四處躲避。

    關朽蒼身邊自動擠進了好幾名姑娘,朝他不斷搔首弄姿,想引起他的注意。

    他可是關朽蒼耶!哪個女子不想攀上他?這種攀龍附鳳的機會生平難得一回啊,於是皆使出渾身解數想勾搭住這霸氣男子的心。

    他連頭都懶得抬,更別提瞧一眼身邊坐的女子是什麼樣的姿色,他只覺得無趣,這種場所他最不愛涉足了,偏偏十個客商九個興這一套,他也無奈。真是要不得的風氣。

    姑娘們不停朝他進攻,引不起他的注意,好幾名姑娘幾乎是整個身子貼在他身上,試圖以她們的身子勾引他,他逐漸不耐,倘若不是就這麼一走了之會教盛叔難做人,回去之後要面對他的抱怨老半天,他實在不想繼續侍在這兒忍受!情願回去陪央央,這幾日他忙於工作冷落了她不少,難怪她剛剛要大發嬌噴了。

    “來嘛!關幫主,來喝一杯嘛!”一名姑娘嬌滴滴的獻上水酒。

    他不耐煩的格開。“先放下吧。”

    “可是人家——”姑娘們又要貼上。

    他乾脆起身。“失陪一下。”他朝開元使了個眼色,便出去透氣了。

    姑娘們失望得根,不甘心的人便尾隨跟了去。

    開元明瞭幫主不喜歡這種場合,每每遇上這種事能推便推,不然便派他與盛叔出面搞定。但這回黑龍江的買賣頗大,幫主不得不賞光作陪,這可說給足了黑龍江方面的面子,剛剛鐵定是受不住了,讓幫主出去走走也好,否則臉色也挺難看的。

    “好個刁丫頭,竟然敢咬我?”烏魯木愕然的瞧著自己手臂上泛著血絲的齒痕,接著眉開眼笑起來。“大爺我就喜歡潑辣的姑娘,太柔順的大爺反而食不知味。”他拉住急於離去的潑辣姑娘。

    “你是變態不成?囉唆!別礙著姑娘的正事。”鄒未央急急忙忙要擺脫這頭豬玀,眼看著小蒼蠅竟公然將姑娘帶出去快活,她哪能不跟上去抓奸,偏偏這頭可惡的豬玀死纏著不放,她索性生氣的甩了烏魯木一巴掌。

    “哎唷!你竟敢打我!”他痛得大叫,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打你又怎么樣?老娘的豆腐教你吃了不少,打你一巴掌算是便宜你了。”那名姑娘發火的再次朝他的手臂惡狠狠咬下。

    江盛和開元聽到這囂張的語調,心頭一驚,面面相觀。“鄒、未、央!”他們立即跳了起來。

    要命,真是鄒未央!

    更要命的是她竟咬了烏魯木,而烏魯木居然是一副享受滿足相。

    他們急忙趕到鄒未央面前。“夫人,您怎麼來這種地方?”得趕緊將她弄出這個地方,否則待會兒幫主回來見到她,不瘋了才怪。

    “夫人?看不出來已是夫人級的了!不過沒關係,大爺喜數妳,不在乎。”烏魯木又撲了上去。

    “你們倆還杵在那兒幹啥?還不快幫我把這頭豬玀拉走!”她氣得大叫。

    “哦,是的。”江盛、開元回過神,急忙要由烏魯木身上將她拉開。

    誰知烏魯木死不放手。“兩位兄弟,這姑娘我中意極了,你們還是另找其它姑娘尋樂吧,別同小弟爭了。”

    敢情烏魯木以為他們要同他爭姑娘?“你誤會了,她不是……”開元急著要解釋。

    “我管她是誰?反正老子是要定她了,你們不是教咱們要盡情享樂嗎?怎么這會兒又來礙手礙腳?這就是你們這兒的待客之道?”好事被打斷,烏魯木惱火的說。

    “喂,豬玀,我忍你忍很久了,你別太過分哦!”鄒未央火大的踹了他一腳要他放手,她還得趕去瞧瞧小蒼蠅和那幾個姑娘,究竟是幹什麼勾當去了?

    烏魯木淫笑。“還有更過分的呢,妞兒。”他索性撲向她胸口胡亂摸一把。

    江盛和開元大驚。“住手!”

    兩人合力要拉開烏魯木,烏魯木的兩名手下見狀立刻趕來幫忙,雙方拉扯了半天,烏魯木就是不肯離開鄒未央的胸口,吃足了鄒未央的豆腐,讓她又氣又恨。

    關朽蒼教那幾個花癡糾纏得受不了,打算回去盡盡主人的本分,才一進房看到的便是這景象,他錯愕不已。

    才離開一會兒,怎麼這裡就成了戰場?盛叔和開元在做什麼?全擠成一團像是在與烏魯木他們爭奪什麼?

    等等,那名被烏魯木霸在胸前的姑娘不是……他大吃一驚,瞠目瞧了一眼、兩眼、三眼。“鄒未央!”他怒吼。

    所有人在聽到他那如雷的吼聲都愕然停止動作。江盛和開元見他出現,更是哭喪著臉,來不及弄走鄒未央,這下事情鬧大了!

    “關幫主,您回來得正好,管管你的手下,哪有主人和客人搶姑娘的,太沒禮貌了吧,再怎麼說這妞也是我先看上的,好歹得等我玩夠了再輪他們上手嘛!”烏魯木不知死活的說。

    關朽蒼臉上烏雲密佈。這頭豬竟遢貼在央央的胸前。

    “放開她!”他怒不可遏。

    烏魯木教他的神色給嚇住了,明明要鬆手,雙手卻不聽使喚的僵著跟木棒一樣動也動不了。

    關朽蒼瞧在眼裡,以為他還沒揩足油不止目放手,登時將怒火燒到最高點。“我再說一遍,放開她!!”他流泄出的凶火任人見了沒有不膽戰心驚的。

    關朽蒼的名聲他早有耳聞,烏魯木此刻真是嚇得屁滾尿流了。

    “我……”烏魯木想說明他不是不放手,而是身不由己,雙手已不聽主人的吩咐了。

    他話還來不及出口,關朽蒼已經一個劍步朝他揮出兩拳,讓他當場成了熊貓,兩眼腫得比核桃還大,雙手也自動放鬆了。

    鄒未央一時之間失去了支撐,立即重心不穩踉蹌了一下,正好倒進關朽蒼張開準備好的臂彎裡。

    她喘了口氣。“好險。”

    “關幫主,你太過分了,怎麼可以為了一名妓女動手打人?”齊東野扶起烏魯木氣憤的道。

    “難道你不想與我們做買賣了?”額爾也驚愕的說。

    關朽蒼逕自將鄒未央的身子扶正,讓她站定才道:“她不是妓女。”他由牙縫裡迸出聲。

    “你們瞎了狗眼,當我是妓女了。”鄒未央依偎在關朽蒼的懷裡,氣惱極了。

    “不是妓女?這是怎樣回事?”烏魯木捂著腫痛淤青的眼。

    “她是我們幫主的未婚妻。”開元苦著臉解釋。事情鬧到這田地,這筆大買賣甭談了,而且就算是烏魯木方面不計較肯繼續這椿買賣,瞧幫主的神色恐怕也不屑與之合作了。

    他就知道扯上鄒未央這災星,就沒一件好事。

    “什麼?她是關幫主的……”烏魯木錯愕。

    “豬玀,聽清楚了吧?敢對我動手動腳吃豆腐,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鄒末央作嘔的抹去胸口他滴下來的口水。

    “他究竟吃了妳多少豆腐?”關朽蒼噴火。

    “可多著咧!他一進門抓著我就是又親又抱的,方才還在我胸口磨蹭了半天,噁心極了。”

    “夫人,既然如此,為什麼一開始您不出聲,造成了烏魯木的誤會。”江盛還企圖補救。

    這時鄒未央有些靦腆了。“人家是因為……一心只顧盯著師兄……怕他與姑娘勾勾搭搭糾纏不清嘛!”

    “妳太亂來了!”關朽蒼揉著額際。想不到她會膽大妄為的跟到這兒來。

    “人家只是好奇野雁樓究竟是什麼地方嘛!”她委屈的說。

    “妳!”關朽蒼對她凶又凶不得,罵又罵不下。“妳太不聽話了。”這算是句重話了。他決定回去再好好說說她,現在他先要與烏魯木算一下賬.他竟敢將魔掌伸到央央的身上!“烏魯木,現在對我的未婚妻你可還有興趣?”他瞇著眼說。

    烏魯木先是傻傻的點頭,接著又驚惶失措的大力搖著微禿的腦袋。“沒……沒有了,這全是誤會。”他怎知這妞竟是關朽蒼的未婚妻,這下禍闖大了,瞧關朽蒼一副要將他生吞活剝的模樣,他不由自主的打顫。

    “什麼誤會,他根本是個急色鬼,師兄,他還不要臉的摸了我好幾把呢!”鄒未央氣憤的說。

    關朽蒼兇神惡煞般走向烏魯木。“你倒讓我關朽蒼戴穩了綠帽。”他怒髮衝冠抓起烏魯木便是一陣痛毆。“敢動央央,你這豬玀!”他狂暴的拳頭不歇止的落下,幾乎要將烏魯木打死。

    “你們快救烏魯木啊!”齊束野和額爾見烏魯木快被打死了,焦急的向江盛和開元求救。

    江盛和開元也無能為力,他們知道此刻明哲保身的最好方法便是噤聲。

    難得見幫主如此生氣,簡直如狂風怒號,這時誰敢不要命的上前說一句,又不是嫌活得不耐煩了!

    齊東野和額爾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關幫主,求您饒了他一命。”他們倆別無他法只得跪下求饒。

    關朽蒼打得正熱血沸騰,哪停得了手。

    倒是鄒未央心軟。“師兄,算了,別打了。”她怯怯的說。她瞧烏魯木也吃足了苦頭,再打下去真會打死他的。小蒼蠅這次為了她當真是大動肝火,比上回教訓李戴等三人時還使勁。她不禁為烏魯木的小命捏把冷汗。

    “妳心疼起他來了?”關朽蒼打翻醋罎子。

    “誰心疼起這人渣來著?”她嗤之以鼻。“我是怕這裡死了頭豬難看。”她勉強說。

    “是啊,幫主,說穿了烏魯木也挺無辜的,他並不知道她就是咱們的幫主夫人啊!”江盛見鄒未央自己都出面求情了,才敢開口為烏魯木說上兩句。唉!算起來烏魯木還真是受了無妄之災。

    “哼!”關朽蒼這才勉強收起拳頭。他是個明理人,既然烏魯木不是全然有錯,他稍具薄懲就此打住。

    “謝……謝,謝謝!”烏魯木拳下逃生大呼謝恩。

    可憐的他已在關朽蒼所謂的“薄懲”下重傷無法動彈。樣子可慘的咧!

    “齊東野,你們倆還不快將他架走就醫。”見關朽蒼緩下,開元連忙朝齊東野和額爾催促。慢一刻也許幫主怒潮又起,屆時就連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齊東野、額爾趕忙一頭一尾架著烏魯木逃出虎口去了。

    江盛和開元見了還是那句老話,算他們倒楣!

    “哼,黑龍江來的色鬼。”鄒未央朝烏魯木等人逃命的方向扮了個鬼臉。

    “央央,這還不是妳闖的禍、”關朽蒼倏然住口,瞧見她穿的是什麼衣裳?她居然衣不蔽體酥胸半露?才熄滅的怒火又洶湧而至。“誰讓妳穿這身衣服?”他怒火沖天的大吼。

    “唷唷唷,方才是發生了什麼事?驚天動地的,嚇壞我們所有的姑娘了。”嬤嬤失色的奔了進來。

    “是她。”鄒未央緩緩的指著剛進門的嬤嬤。她見關朽蒼朝她震怒的大吼,差點嚇破了膽。小蒼蠅對她好凶,這身衣裳真的惹惱了他?

    “我?我怎麼了?”嬤嬤指著自己的鼻子,還搞不清楚狀況。

    “是妳叫她穿上這身衣裳的?”關朽蒼大聲問。

    “呃……是啊,莫非關幫主您不滿意?若是不滿意嬤嬤我還備有其它的,效果奇佳包准各位見了血脈憤張,我這就叫她換上再來伺候大爺。”她自以為是的故著鄒未央再去更衣。

    “住手。”關朽蒼怒容滿面的扯回鄒未央。

    “關……幫主,有什麼問題嗎?”嬤嬤嚇了一跳,總算知道不對勁了。她是哪裡惹惱了這位幫主?

    “妳還想幫她換上什麼袒胸露背的衣裳?”他氣急敗壞的問。

    “這……這還不是為了要取樂你們這些大爺。”嬤嬤顫抖著說。

    “大膽!”他大喝。

    嬤嬤抖了一下。“關幫主,是不是這丫頭沒將您伺候好?我回頭教訓她一頓便是,您別發火啊!”她已魂不附體,慌張得不得了。

    “妳把她當成這裡的姑娘,還叫她穿上這荒誕不經的衣裳陪客,妳簡直膽大找死!”只要想到央央這模樣教所有人瞧得徹底,他就氣得渾身發抖,衝動的想將所有看過的人眼睛全挖了。

    他想起來怒而轉頭。“也閉上你們的狗眼!”他朝江盛和開元大吼。

    “幫主,屬下早閉上了。”他們倆異口同聲的說。不用他交代,他們倆早識相的雙手捂緊了眼。跟了關朽蒼這麼多年,這點察言觀色的功夫他們倆還懂。

    關朽蒼惱火的扯下另一名姑娘的外衣暫時披在鄒未央身上,稍稍遮去她一身姣好撩人的體態。

    鄒未央見他真的很生氣,收斂氣焰不敢再有意見。

    她知道他在外一向嚴肅,在她面前則不然,而此刻對她也是臉色陰晦,就知道此回他一定氣得不輕,但到底是因為她跑來野雁樓壞了他的生意?還是因為她這身精簡透明的衣裳?她有些不解他氣的到底是哪一項?還是兩樣都惹惱了他?

    “關幫主,她當然不是這兒的姑娘,她是我向隔壁春光樓的丁嬤嬤那裡外借來的,而她穿的這身衣裳也沒什麼不對啊?咱們這兒每個姑娘不都這麼穿嗎?您到底是不滿意她這身衣裳的哪一點?”嬤嬤都要哭出來了,關幫主令天怎麼這般難伺候?

    “嬤嬤,真是對不住,咱們來晚了,實在是春光樓今日也是高朋滿座,咱們姊妹一時走不開。”兩名姑娘突然進來說。

    “妳們才是春光樓的姑娘?那她是誰?”嬤嬤指著鄒未央大為吃驚。

    “嬤嬤,虧妳世道見得多,怎麼還看不出這位姑娘她不是青樓女子,她是咱們幫主未過門的媳婦兒。”開元忍不住說。他再不說,恐怕嬤嬤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未未未……未過門的媳婦兒?”嬤嬤嚇傻了。她做了什麼呀?!竟讓盞幫未來幫主夫人穿上那身衣裳?還……還叫她去陪客,她是瞎了眼向老天借膽。她連忙“咚”的跪下。“關幫主,我該死,真是該死!”她拚命自己掌起嘴來。

    “哼!”關朽蒼一個勁的盯著鄒未央就連披上外衣仍嫌暴露的裝扮,他無法忍受再讓她多待在這個地方一刻,扛起她便快速躍身而去。

    嬤嬤松了一口氣,以為關朽蒼饒了她,哪知她氣還沒喘夠耳邊便傳來關朽蒼發功傳來的丹田聲:“嬤嬤,這筆賬先記著,過兩天我再來跟妳算!”

    嬤嬤一聽立時軟下。“我這是倒了什麼楣唷!”她唉叫。

    江盛和開元也只能表示同情的瞧著地。

    又是一個鄒未央手下的受害者。他們倆搖頭興歎。

    “快把這身衣裳給我換掉。”關朽蒼將鄒未央由野雁樓一路扛回家後下令。

    “換就換嘛!這麼凶。”鄒未央覺得委屈。這衣裳又不是她自己要穿上的,他朝她發怒真是沒道理。她生氣用力的要脫下這身衣裳,也許是太過用力,竟將衣裳撕破,露出了雪白的酥胸。

    美體在前他頓感呼吸急促,有窒息之虞。

    “快換好衣裳。”他別過臉急促的說。他的意志力竟逐漸瓦解,她再不遮蔽好她那一身嬌軀,他恐怕就要失控。

    怎麼說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啊!

    “我偏不。”她也火了。他憑什麼對她凶,而且是愈來愈凶。錯的人又不是她,他倒是理直氣壯的先凶起她來了,他愈凶她愈是不換,瞧他能拿她怎麼辦?

    “央央!”他表情愈來愈難以忍受。她要害死他不成?平常她就以整他為樂,難不成這是她新想出來折磨他的點子?

    “袒胸露背算什麼?你不就愛這個調調?不然你上野雁棲做什麼?”她想來氣極。

    “我上野雁樓是談買賣嘛!”他說話都嫌無力。

    “我明白了,你談買賣都是上那種地方談的,不過說也奇怪,你們幾個大男人在那裡待了半天,也沒聽你們說上一句有關買賣的話,都只抱著姑娘猛吃豆腐,這叫談買賣?原來你盞幫令日能家大業大,所有的買賣是這麼談成的,還真是不簡單,可以說是駭人聽聞。”她極盡譏諷之能事。

    “央央——”

    “你好大的膽,還敢騙我說野雁樓是一般的客棧,一般的客棧姑娘們會貼著你不放嗎?會伺候得你暈陶陶的嗎?”她手扠著腰,一副河東獅吼醋勁大發的模樣。

    “央央,我也不想去那種地方,但有時也是沒辦法的事。”方才他還氣衝衝,這會兒哪裡還敢,急著解釋。

    他若不解釋清楚,央央又不知要鬧到什麼時候了。

    “沒辦法?我瞧你在女人堆裡挺有辦法的,左右逢源不說,還勾搭到外頭去了,說,在外頭你們都幹了些什么好事?”她醋勁一發不可收拾。見他與姑娘們走出去,要不是教豬玀給纏住,她早殺出去親眼瞧瞧他的醜態。

    “我什麼也沒幹,只是出去透透氣罷了。”他無奈道。

    “透透氣需要有美女相隨嗎?”她臉上明顯寫著“你放屁”。她要是真信了他的鬼話,她就是頭殼壞掉了。

    “真的是如此,她們要跟著我出去我也沒法子。”他百口莫辯的說。

    “是是是,你關大幫主長得俊帥,瀟灑風流,每個姑娘見了如獲至寶都眼巴巴的想勾搭誘惑你,想當你的床伴!”她夾槍帶根的譏嘲。

    事實上的確如此,但說出來打死她也不會相信,在她眼裡他很不值錢,不比她在蟠苑養的那只小鸚鵡好到哪裡去。他悲哀的搖頭。

    “怎麼不說話了,心虛了對不對?”她雙眼瞇成一條細縫。他真的背著他做出苟且的事了?

    “哪兒的話,我啥事也沒做,心虛個什麼勁?”他大呼冤枉。

    可惜她會信他才有鬼。“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句話你可曾聽說過?”

    “聽是聽過,可是用在我身上不公平啊!”他還沒責怪她私自上野雁樓的事,她倒先同他翻臉了。

    為何明明有理的人是他,但到了最後總變成他是無理的?為何一對上她,他立即矮上一截?

    “公平不是對你這種人說的。”她捏了他一把。今日非好好同他算帳不可。

    “我成了哪種人了?”他苦不堪言。

    “你這個好色、淫蕩、無恥之徒!”她揪著他的耳朵吼著。

    “這些名聲也挺響亮的。”他苦中作樂。

    “你不知廉恥,說,你是不是常上那些地方尋歡作樂?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嗚……人家還沒嫁給你,你就——嗚……”她哭鬧得傷心欲絕,直呼遇人不淑。

    她一哭,他立即慌亂了手腳。“妳要相信我,我真的沒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騙人,你騙人!”她取鬧的哭叫。

    他一個頭兩個大。“我真真真的沒騙妳。”他幾乎要對天發誓了。

    見他著急的模樣,她總算將信將疑的停止了哭泣。“真的?”

    “若有虛言,願遭雷擊。”這麼說總成了吧?再不信他也沒辦法了。

    “別這麼說。”她反而不高興的橫了他一眼。

    “妳相信我了吧?”他鬆口氣。

    她嘴一蹶,抽噎了一陣撲進他懷裡。“我要你答應我,不許再到野雁樓,不,是不許再到有那麼多姑娘坐陪的地方去,就算是為了做買賣也不成。”她蠻橫的說。

    他面有難色,生意往來很難避免這種事,但眼下若是不答應她,行嗎?

    “以後若遇到需要應酬的事,我儘量叫盛叔和開元去便是。”反正他對應酬向來反感,正好藉此機會省去麻煩,最好能就此逐漸改正這種不良風氣。

    “就這么辦。”她總算破涕為笑。

    他見她笑了,再瞥見她噴火的女體,竟又有些不知所措。

    在外打滾多年,雖不好色,但自動貼上玩過的姑娘也不少,曾幾何時像現在這般軟弱無力?自己的蠢樣像是情寶初開的小男孩,這讓他覺得難堪。立刻七手八腳的要將她撕破的衣裳遮好。她不僅處處克他,現在居然連他引以為傲的男性自尊也要受到她的挑戰。

    他情何以堪啊!

    “哎呀!這裡又沒有外人,沒關係啦。”她無視於他的痛苦,抖抖身子將他小心遮好的鄒分又春光外泄。

    他倒抽一口氣。“話不是這麼說,總歸我是男人哪!”他慌亂盜汗的要再將外露的地方遮回,一不小心便觸及了她凝脂的肌膚,掃過了她發育良好的雙峰,他震盪了一下,整個人如秋風掃過!心頭醺醺然。

    “男人?小時候你怎么不說你是男人?!咱們還一道洗過澡呢,長大了你倒說你是男人了?是不是你變男人後也不許我抱了?”敢情她還沒察覺到現在與從前相比有何不同?嬌媚的身子抱著他直撒嬌,不,該說是直撒野才是。她竟用她飽滿柔軟的胸在他懷中肆虐的蠕動磨蹭,他哪受得了這個,分明是挑戰他的極限嘛!

    他急急推開她,抹去臉頰上剛流過的汗滴。

    倏然失去了溫暖,她臉色變得難看。“你當真不許我抱了?”他不要她了!

    “不是的……”他企圖解釋,但這事實在很難說出口,尤其解釋的對象是她時,就更難以啟齒了。

    “就是!你不要我接近你,才抱了你一會兒,你就一副無法忍受、痛苦不堪的樣子,你一定是厭棄我了,也許還嫌我身材差,穿了這一身衣裳在外頭丟人現眼,讓你大幫主沒面子。我一定是比不上野雁樓那些姑娘,她們每個身材姣好,又懂得輕聲細語,難怪你會流連忘返——”

    他猛然覆上唇,堵去她的喋喋不休。她眼睛睜得老大。

    他他他……吻她!

    他騰出一隻手來,覆蓋她睜大的眼。“閉上。”他吻得深入,擁得更急切,面對她的下藥荼毒他再不反應使枉為男人了,雙手不由自主的摸上最折磨他的地方,她震了一下。“你——”

    “噓!”他吻向她光滑白潔的頸項,觸及到她微溫的項珠!惱怒而不著痕跡的將之扯去。古今人,這個時候你還來礙事!他可不是心胸寬大的人。

    他忘情且激情的朝她上下其手,既然註定擺脫不了這個女人,何不理所當然的擁有她,他想開後更加放肆大膽起來,索性撕得她落英繽紛衣衫不蔽。

    她吃驚。“你在做什麼?”眼見他連她的肚兜也不放過,沒兩下也碎成兩片,掉落腳邊。她驚慌起來了。

    “妳不是怪我嫌棄妳的身材,迷戀野雁樓裡的姑娘,為了證明我不是,我只好這么做了。”他邪氣的解下她盤在頂上的髮髻,一頭如瀑布般的長髮立即散落香肩。

    “你要做什麼?”她呆呆的看著撕碎一地的布。

    “做這個!”他將她橫抱起身,直接走向屋裡內側的床褥,將她放上床。“睜著眼睛看好了。”他挑逗的說。

    “看什麼?”她仍是呆愣不解。

    “看我使出看家本領。”他笑得壞壞的。

    她沒來由的心慌。“看家本領?”不禁舔了一下唇。

    “嗯哼。”她這個誘人的小動作更加速了他的熱力擴張,令他欲火焚身,血脈憤張。不用多言,就先由她誘人的唇開始進攻吧!

    接下來他攻城掠地,清楚的要讓她明瞭他所謂的“看家本領”是什么。

    而她則是迷迷糊糊,直到最後一刻她才明瞭他看家本領的真諦。

    她滿足的呻吟,非常喜歡用這種方法探求得到愛的真諦。

    鄒未央終於明白他確實與小時候不同。嗯……他是個男人,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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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1-30 00:40:4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鄒未央一早全身酸疼的起床。真見鬼了!身子怎麼不聽話起來了?反觀小蒼蠅他倒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這會兒還有力氣哼曲兒呢。

    昨晚明明兩個人使的力一樣多,為什麼相較之下她看起來就要死了!而他竟是精神飽滿神采奕奕?兩人的狀況有如天壤之別,這差太多了吧?真是丟人!

    不過嘛……她瞧著自己身上佈滿點點嫣紅,這全是他的吻痕,思及昨晚她臉紅了。

    想不到他們竟做出這種事?

    初嘗禁果感覺竟是這般飄飄欲仙……她思緒飄飛,兩眼陶醉,神情羞澀,最後竟噗時一笑。

    正在梳洗的關朽蒼揚眉望去,感受不同於以往,經過了昨夜,他似乎引領出她獨有的風情,就像此刻地不知思及什麼托腮微笑,樣子迷人極了,讓他不由自主的想再回到床上一親芳澤。

    他由她身後環抱住她。“想什麼?是不是在想昨晚那只熱情的母老虎?”他的小央央真是不同凡響,沒有哪一個野雁樓的姑娘比得上,尤其是她的熱情恐怕無人出其右。憶及昨晚一開始是他引導她沒錯,但到了關鍵時刻可就是她熱力驚人的引爆了他。

    “你說誰是母老虎?”她立即氣極的扠腰。

    “妳現在的樣子是像極母老虎沒錯呀?”

    她瞧瞧自己的模樣,是有點像。

    “哪一點像了,哼!”她撇開臉。怎樣也不能承認自己是母老虎。

    他發笑。與其說他天生怕她,倒不如說是他喜歡她對他蠻橫撒野的樣子,這樣讓他覺得她是無可替代的。再說,倘若不讓她對他蠻橫撒野,難道讓她去對其他男子這樣?他辦不到,也不會允許的,她的刁蠻屬於他一個人,她是他又愛又恨的心肝寶貝。

    “央央,過幾日我將幫裡一切事務交代清楚,咱們回一趟蟠苑。”他正色說道。

    “回蟠苑做什麼?”她馬上心虛得很。她才由那兒逃出,他該不會是又要將她送回去?

    “提親啊!我與師父雖然是師徒關係,但禮數不能少,尤其咱們在經過昨夜之後,我一定得親自向他老人家稟報請罪。”他撫著地泛紅的耳垂,上面殘留著他昨夜激情的吻。

    “不用了吧,反正爹他早晚都會知道,你又這麼忙,不用專程跑這一趟了。”

    “再忙也得去,難不成妳在蟠苑闖了什麼禍不敢回去?”他瞧她那做賊心虛的模樣,猜測的說。

    “我……”她期期艾艾的。

    “果然沒錯。”他翻翻眼球。“妳最好老實說,妳又闖了什麼滔天大禍?”

    她委屈的眨著長長的睫毛。“你難道要我回去嫁給那個癆病鬼?”她假意的垂下頭來,眼球不自然的飄啊飄的。

    他馬上蹙緊眉頭。“那人還待在蟠苑沒走?”他怎麼忘了她是逃婚出來的。

    “我想他應該賴著還沒走。”她樣子怕怕的瞧了他一眼,希望他別要回她蟠苑。

    “沒關係,有我陪著,妳怕什麼?”他不會讓任何人娶走央央的,更何況還是個病夫。

    “可是……”他怎麼還是要去。

    “難道妳不想早日進我關家的門?還是非得等到肚子大了,才願意與我拜堂?話我可說在前頭,屆時若鬧出這種笑話,妳可別怪到我頭上,拿我出氣。”

    “你!”她氣得用力擰他的肉。

    他痛得臉都扭曲變形了。“妳怎麼老愛捏我!”他怪叫。她的捏功一次比一次了得,痛得他雞貓子狗叫。

    “不用等到肚子大遭人恥笑,我現在就可以拿你出氣。”她又狠狠的捏起他臂膀上的肉,折磨的從左邊扭到右邊,再由右邊反轉至左邊,讓他痛徹心肺,這可是她研究了很久要拿來對付他的獨門功夫。

    “央央,饒命啊!”

    “叫夫人。”雖然還未成親,過過癮也好。

    “夫人。”他幾乎是哀鳴的叫。

    “叫好聽點。”她不放鬆,捏得更緊。

    “夫夫……夫人。”他牙齒都打顫了。這是所謂的閨房之樂嗎?

    “記得下次叫時要深情點。”她不甚滿意的勉強饒了他一命。

    “我知道了。”他咬緊牙關說。在這種情況下,誰還深情得起來呀?

    她一鬆開手,他如獲大赦。要命!這條膀子差點廢了。其實他可輕而易舉的甩開她,但他知道之後的下場,只好忍住了。

    “回蟠苑的事我想還是——”

    “就這麼說定,過幾日便回蟠苑見師父他老人家。”這事由不得她,他一面堅持的說,一面揉揉依舊發疼的膀子。

    “不回去行不行?”她乾笑的央求。

    “妳說呢?”他笑得堅決。她愈不願回去,他就愈覺得事有蹊蹺。

    央央一定是有事瞞著他,他非得回蟠苑一探究竟不可。

    她煩惱的東抓抓西搔搔,咦?“我的項珠怎麼不見了?昨晚明明還在的?”她又在頸上摸了一圈。“真的不在了。”她大為緊張。

    “不見就算了,明夭我讓人再送個十條上品讓妳挑。”他心虛的說。那條頂珠早教他神不知鬼不覺的給丟到床底下了,古今人送的,礙眼嘛!

    “這怎麼成?這項珠是古大哥送的,上頭有他的心意啊,”

    “呵!他會有什麼心意?”他醋勁十足的哼道。古今人打什麼主意他會不知道,不過構不成威脅了。他得意的撇嘴。

    “項珠該不會是你弄掉的吧?”瞧他的醋勁,她懷疑的問。

    “我沒理由嘛。”他眨眨眼,想顧左右而言他。

    “是嗎?”他這德行她想不懷疑也難。

    “我才不是這麼小心眼的人,我……”

    “不是嗎?”她更近一步揪起他的耳朵。“我問你,在通州時你對古大哥做了什麼事?嚇得他裝病避不見面?”這事不提地差點給忘了。

    他護著被她蹂躪的耳朵。痛哪!

    “我什麼也沒做?是他自己體弱幹我什麼事?”死也不能承認,否則只有死得更慘。

    “我不信你不說,因為某人就要跟古大哥一樣體弱了。”她在指上神功加把勁。

    “央央,我耳朵要分家了。”他痛得大叫。

    “我得先讓你當個體弱的人,才能讓你招供啊?”她笑裡藏刀的說。就不信他能熬得住。

    在她爐火純青的指功下,他只差沒有痙攣。“啊!”房裡傳來他一聲慘叫便沒了聲息,最後他到底有沒有招供就不得而知了。

    最後,他有氣無力的步出房門,像是遭受嚴重的摧殘一般。

    但沒人敢過問。因為問者——死!

    江盛和開元兩人愁眉苦臉,一副愁雲慘霧的表情。原因無他,他們都知道昨晚幫主是在哪兒過夜的?

    他們倆唉聲歎氣,可惜幫主一世英名眼看就要……唉!

    明知這是早晚的事,但仍為幫主唏噓悲歎。幫主仍舊是在劫難逃。

    “咦,體力透支需要補充睡眠。你們大清早聚在一起歎什麼氣?”鄒未央剛由房裡出來,正打算到膳房找點東西填肚子,畢竟昨夜用盡渾身解數。

    “沒什麼?”開元趕緊搖頭。

    “對,一點事也沒有。”江盛連忙道。

    她瞧他們倆笑得古怪。“怎麼你們倆的臉上寫的跟口裡說的不一樣?”

    “怎麼會?呵呵呵!”他們倆笑得真假。

    “呵呵呵!”她陪著他們乾笑。

    他們倆尷尬的閉上嘴。“夫人,咱們倆還有事要忙,就不陪您了。”開元抖抖腳,拉著江盛溜之大吉。

    “搞什麼?”她癟嘴。

    “夫人。”一名小廝來報。

    “什麼事?”她還盯著江盛和開元慌忙開溜的背影,大感不解。

    “一位自稱是您……這個……”小廝吞吞吐吐的不知如何說明。

    令兒個大夥都怎么搞的,見了她都怪模怪樣的?“啥事,你倒說啊?”她不耐煩。肚子餓慘了,急著要去填肚子。

    他用力吞了口口水。“夫……夫人,那人自稱是您未……婚夫,這會兒正在前廳等著您。”他一口氣說完。

    “什麼?”她張大了口。

    “夫人,您沒聽清楚嗎?小的再說一遍。”他盡責的要重複一遍連他自己都覺得吃驚的事。

    “不用了。”她迅速說。

    “是。”小廝心想她聽明白了就好,省得他再多費唇舌。

    哪知她忍不住慌張的拉著他再問一遍道:“他真的來了?”

    見她慌忙的模樣,他快速點頭。“真的來了。”

    “你確定?”她不安的問。

    “大概確定。”小廝搔搔頭說。其實他根本不明白她要他確定什麼。.

    “大概?笨蛋,這事怎么能說大概。”她生氣的叫道。

    “夫人……”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她深吸一口氣。“好,我問你,他可有說他叫什麼名宇?”

    他連忙點頭。“有,他說他是您的未婚夫,叫,叫谷……南什麼的……”

    “叫谷南西!”她替他接了下去。

    “對,沒錯,就叫谷南西。”他高興的說。

    “果真是牛皮糖!”他真是陰魂不散,竟追到這兒來。

    “夫人,他真是您的——未婚夫嗎?”小廝好奇的問。夫人不是要嫁給幫主,怎會多出一個未婚夫來?

    她瞪了他一眼。這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

    “小的多嘴了。”他立即掩口閉嘴。自己真是好奇過了頭,活該夫人凶他。

    “哼!”她又兇惡的瞪了他一眼才甘休,接著開始慌張了。“他怎么來的?”她哭喪著臉。

    “夫人,我怎麼會知道?”小廝呆呆的以為她是在問他。

    這個笨蛋,她氣炸了。“我又沒問你!”她吼叫。

    他尷尬的縮了縮膀子。自己又說錯了。

    “糟了!我師兄他人呢?”可別教他們倆碰頭。

    “敢問夫人,這是在問小的嗎?”他不敢確定,怕又惹怒了她,怯怯的問。

    天哪,哪來的白癡!想不到小蒼蠅的手下竟有這等蠢蛋?“對,我就是在問你!”她儘量忍住不用吼的。

    他這才放心的道:“約一刻鐘前烏魯木他們三人登門請罪,央求幫主能與他們繼續買賣,因為他們要的貨量實在太大,除了咱們盞幫沒人能吃得下,再說他們開罪了咱們幫主,也沒幾個商家敢冒險買他們的賬,他們只得回頭求幫主能不計前嫌,但不巧幫主一早心情似乎極為不佳,一見他們便青筋暴凸的把他們轟出去,不僅如此,幫主還像是故意要找人發洩,這會兒正餘氣未消的出發往野雁樓去了,說是打算同嬤嬤算昨天的賬。”以幫主出發前的表情來看,他不把野雁樓夷成平地才怪,野雁棲的嬤嬤得保重囉!

    “這男人真小心眼。”她撇撇嘴。他就知道遷怒,八成是早上受了特別的伺候,有氣無處發,倒楣了別人。

    “幫主也是為了您呀!”小廝就事論事。昨日她上野雁樓扮姑娘的事鬧得人盡皆知,不僅砸了野雁樓的場,還使得烏魯木傷痕累累的教人抬了出去,也因而讓幫主一怒之下斷絕了與黑龍江方面的買賣,這可是一筆大買賣啊!

    “對啦,對啦,都是為了我啦!”她現在才沒心思理這檔子事,幸好小蒼蠅此刻人不在,否則她不就穿幫了。

    但小蒼蠅終究會回來的,萬一他回來了,事情還不是一樣瞞不住。

    怎麼辦?怎麼辦?她在屋裡著急的直跺腳。

    “有了,你去告訴他這兒沒我這個人。”她朝小廝交代。

    “可是我早跟他說過您在房裡,這才來請您出去的。”他告訴她這行不通。

    “哎呀,這招也不成,那你乾脆告訴他我出去了。”

    “才說在房裡,怎麼出去了?”他搔搔頭。

    “這也不成,那也不成,到底該怎么辦?”

    他攤攤手。“小的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可不敢自作主張幫她拿主意,再說幫主多了頂緣帽戴,他能怎么辦?

    “我當然知道你沒辦法。”她惱怒的再瞪他一眼。

    他只能自認倒楣的再次閉上嘴,免得惹人厭。

    “這麼著,你乾脆告訴他你記錯了,我一早就出去了,請他滾蛋!”

    “真要我這麼說?”滾蛋!太狠了吧?

    “沒錯,你只要能快快打發他走,要說我死了也成。”她將他推至門口。“記住,說什麼也要在師兄回來前打發他走,我在這兒等你的消息,快去快回!”最後一句她是扯著嗓子交代。

    他捂著耳朵離去。這種倒楣事為何會落在他頭上,若教幫主知道了,他鐵定吃不完兜著走,搞不好還怪他知情不報吃裡扒外呢。畢竟戴了綠帽誰不生氣,更何況是他們一向威震八方的幫主。

    小廝走後她更心急,憂心仲仲,就連肚子咕嚕咕嚕叫了好久,她都沒空閒理會,一心只想著這牛皮糖快快走。

    都是爹找來的牛皮糖,黏性超強,居然能從蟠苑持續到這兒?真是服了他。

    但可千萬別再教她給黏著,要不然她是要剝也剝不掉了。

    “夫人,我回來了。”小廝訥鈉的回復。

    “他走了?”她興奮的問。

    他苦著臉,搖搖頭。“沒有。”

    “沒有你回來做什麼?還不快回去想法子打發他走。”她心急的催促。

    “事實上,他——小的盡力了!”他眼光瞟向了身後。這人纏功可真是一流,他根本不是這人的對手。

    “央兒寶貝,我找得妳好苦呀!”谷南西碩長的身形沖到她面前,立刻就是一個驚人的擁抱。

    她呆愣了半晌,直到她差點斷了氣才猛然推開他。“你來做什麼?”倒了八輩子的楣,又教他黏上。

    “別一見面就對我這般冷淡嘛,人家可是想妳想念得緊。”他露出一臉的受傷神情。

    “你少噁心了。”她雞皮疙瘩要掉滿地了。

    “央兒寶貝,妳為什麼要逃婚,又為什麼與我避不見面?妳太傷我的心了。”他上前一步,抱著她不放。

    “你離我遠一點,你這牛皮糖。”鄒未央將他的下巴死命向外推。她都快窒息了。

    “別這樣嘛,沒抱抱妳我不能確定自己真的找到妳了。”

    “事實上你沒找到我,你在作夢,你趕快回到你家的床上去,免得夢醒成空。”她抱著他要把他丟出去。

    “這哪裡是夢,妳就在我眼前,這再真實不過了。”好不容易找到她,他哪會這麼輕易無功而返。

    “真實個鬼,我看到你就倒足胃口,拜託你走好不好?消失也可以!就是別出現在我眼前。”

    “妳怎能說出如此絕情的話?”他傷心欲絕。

    她好象太毒了一點,想想實在沒必要如此。“對不起啦!”她有些心軟的說。

    他的央兒寶貝竟對他說對不起,他馬上非常感動。“央兒寶貝……”

    “別再叫我央兒寶貝,這會讓我想吐。”對這種人心軟就是對自己殘忍。

    “好吧,既然妳不喜歡,我就改喚妳為寶貝央兒好了。”他變通了一下。

    她呻吟了一聲,想一頭撞死算了。“隨你!”她咬牙,懶得再理他。

    “我就知道妳會喜歡的。”他逕自歡喜著。

    女人有花癡,男人是不是也一樣啊?“我人你也見到了,可以走了吧?”還是早早打發他走,再這樣下去她會瘋了。

    “走?妳人在哪兒我就在哪兒。”他賴定她。

    她頭皮都麻了一半。“不行,你立刻就給我滾蛋!”她竭盡所能的吼叫。

    “不滾,除非妳跟我一道滾,咱們婦唱夫隨。”他涎著笑臉。

    “誰跟你婦唱夫隨?少不要臉了。”她嗤鼻以對。

    “要不是妳半途逃婚,咱們已成夫妻,這回說什麼也不能再教妳逃了,等岳父一到,咱們立即補行婚禮。”

    “爹要來?”她大驚失色。

    “當然,他是長輩,沒有他誰來替咱們主持婚徨?”他理所當然的道。

    “我在這兒也是爹告訴你的?”她扭曲著臉問。

    他頜首。“他老人家要我先來,等交代完蟠苑的事隨後就到。”

    她早該知道的。但爹為什麼非得要她嫁給這牛皮糖不可?

    “咱們這回雖是補行婚禮,但我一樣會辦得風風光光的,不會讓妳受委屈的。”他逕自說。

    “谷南西,你聽清楚,我不會嫁給你,你少作你的春秋大夢了。”她氣結。

    “為什麼不能嫁給我?我對妳不夠好嗎?”他立刻說。

    “好,好得不得了,好到令我想吐。”她露出嫌惡的態度。

    “妳!”他又氣又傷心。

    她朝他噴氣。“告訴你,我已另有對象,是不會和你成親的。”索性教他死心別再糾纏不放。

    這話如晴天霹靂。“妳變心了!”

    “天哪!我從來沒喜歡過你,我怎麼變心了?我是始終如一!”

    “妳這話對我的打擊太大了,我的心都碎了。”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碎得好,勸你趕緊去找別人治癒,別來煩我。”對付這種牛皮糖型的人心軟不得的,稍微對他好一點就又開始死纏爛打,誰受得了他呀!

    “我是不會移情別戀的,告訴我那個令妳變心的人是誰?”他痛心的問。

    “那個人就是我師兄啦!”瞧他那麼難過,她有些愧疚。

    “盞幫幫主關朽蒼?”他吃驚道。

    “嗯哼。”她勉強笑了笑。

    “妳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他氣憤不已。

    “我是做了。”她無奈的聳肩承認。

    他激動的抓住她的肩膀。“妳告訴我是不是他強迫妳的?若是,儘管他是盞幫幫主,不用怕,我替妳出頭。”

    “你別激動嘛,事實上是我強迫他的。”她說出事實。當初三申五令非要小蒼蠅答應娶她的人就是她自己。

    “妳強迫他!”他怪叫。

    她做出了一個有何不可的表情。

    “妳別為了教我死心故意說出這種話來?”他不信他的寶貝央兒會做出這種事?

    “不信你問他!”她的纖纖玉手指向一旁呆若木雞的小廝。

    他立即沖向呆傻的小廝面前,一手揪住他。“說!這是不是真的?”

    小廝見他突然將目標轉向自己,還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嚇得瞠目。“什麼事是不是真的?”

    “她是不是真的強迫關朽蒼娶她?”他怒聲問。

    “這……在咱們幫裡是眾所周知的事啊!”小廝說。

    “這般說來,是真的囉?”

    “千真萬確。”小廝連忙點頭。可別拿他出氣呀!

    他頓時洩氣的放了小廝。

    小廝抓緊他的小帽,連忙閃到一旁去,省得又惹來無妄之災。

    “這下你總該相信了。快走吧!”她急著趕他走,說不定小蒼蠅一會兒就回來了,屆時又要解釋個老半天。

    “我不走,我說過要走妳得跟我一道走。”他千里迢迢才覓得這麼一個意中人,就在步人洞房前讓她給跑了,現在還出現了個情敵,教他怎麼甘心?他抱著她不肯走。

    “你放手啦!”她死命掙扎。

    “不放,妳是我的夫人,我為什麼要拱手讓人?”他卯上她了。

    “你剛剛說什麼?”關朽蒼劍拔弩張的大吼。他才上野雁樓搗個稀爛,一進家門竟聽到有人敢大言不慚說他關朽蒼的妻室是他的夫人?

    “你是誰?”谷南西錯愕的瞧著這突如其來的挺拔男子。

    “關朽蒼,”他沖上前將鄒未央由谷南西的臂膀里拉出來。“你又是誰?”他充滿怒氣的問。

    “我是她的未婚夫。”谷南西驕傲的站前一步。

    “未婚夫!”這會兒輪到關朽蒼愕然。“就是你?”他打量著谷南西身強體壯,哪有央央所形容已經到了病入膏肓、步履維艱的地步?

    “沒錯,便是我。”谷南西揮袖挺起胸膛,十分得意。

    關朽蒼含怒的瞄向鄒未央,見她抱著頭打算逃竄。他將她擠住,擁在懷裡,這小妮子!竟敢騙他!

    “勸你識相些,別再纏著我的寶貝央兒了。”谷南西見他懷抱著鄒未央,氣憤的說。

    “寶貝央兒?你叫她寶貝央兒?”關朽蒼快吐血。

    “怎麼,嫉妒了?”谷南西洋洋得意。

    “憑你也配。”關朽蒼呻道。

    “我堂堂是個天府小王爺,我不配誰配?”谷南西惱怒。

    “你還是個小王爺?”這倒讓關朽蒼吃驚了。央央對他的描述愈差愈遠了。

    “知道我的身分後就請識時務的閃到一邊去,寶貝央兒是屬於我的。”谷南西以為亮出身分,關朽蒼就會自慚形穢的知難而退。

    關朽蒼冷哼。“我不管你是小王爺也好,小癟三也罷,央央只能是我關朽蒼的妻室。”他斬釘截鐵的說。

    鄒未央非常感動的眸瞅著他。“小蒼蠅……”一直以來,她都以為他是在她的脅迫下才答應與她廝守,沒想到小蒼蠅竟然如此多情。

    “關朽蒼,你好大的膽,敢叫我小癟三?”谷南西暴跳如雷,瞧見他們倆濃情蜜意的模樣,他胸膛的悶氣更是不可言喻。

    “央央,我瞧他挺硬朗的,嗓門更是中氣十足,不像個癆病鬼?”關朽蒼故意說。

    “寶貝央兒,妳說我是個癆病鬼?”谷南西不可置信的驚呼。

    “呃……嗯……不這麼說,師兄他不會義憤填膺的答應娶我嘛!”她吐吐舌頭,眨眨無辜的眼試圖博取同情。她也是不得已的。

    這會兒,兩個男人可都同仇敵愾的對她大眼瞪小眼怒髮衝冠了。

    “央央,妳實在大胡鬧了!”關朽蒼說。

    “怎麼了?難道你後悔不想娶我了?”她的氣焰比他的還大,她素來明瞭惱羞成怒的精髓,且明白如何善加運用將之發揮到極致。

    “妳說那哪兒去了?”他氣勢立即矮上一截,說話都虛弱了不少。

    “寶貝央兒,他不能娶妳,岳父已將妳許配給我,咱們才是有名分的夫妻,妳不能一女配二夫。”谷南西怒道。

    “既然這樣,那叫我爹嫁給你好了。”她怒道。

    “寶貝央兒,妳怎能這樣對待我?”谷南西叫道。

    “牛皮糖,你給我聽好,我要嫁的男人是我師兄不是你,還有,我再說一次,不要再叫我寶貝央兒了,就算央兒寶貝也不行!”她受不了的說。

    關朽蒼滿意且得意的將她更往懷裡摟緊,這時候可滿足了他男性的驕傲。“很明顯,央央選擇的是我,該閃一旁的人是你。”他志得意滿。

    “姓關的,你是存心與我皇族為敵?”谷南西氣極。

    “笑話,皇族就了不起?我盞幫勢力遍及全國,大江南北皆有我兄弟,自成一個連皇帝都要歎為觀止的富裕王國,我關朽蒼會輸你這個小小的小王爺?”他輕蔑的說。

    “你!想我天府小王爺天之驕子,前程似錦,權勢更是龐大,你要與我相比,門都沒有!”谷南西不甘屈居下風。

    “你是紈褲子弟、三流的角色,我捏都可以捏死你。”

    “哼!別以為只有你們這些江湖漢子會耍刀弄劍,我自幼習武,要捏死你也是易如反掌。”

    “咱們不妨試試。”

    “試就試,誰怕誰?”

    他們倆齜牙咧嘴槓上了,眼看一觸即發。

    “你們在幹什麼?”鄒未央急得團團轉,這兩個人是昏了頭,居然要決鬥!這怎麼得了?她得設法阻止。

    “央央,這是我們男人的事,妳別管。”關朽蒼將她攬到一邊。

    “對,寶貝央兒,瞧我怎麼教訓他,妳就會知曉誰才是真正的男兒。”谷南西也不甘示弱的說。

    “夠了,你們誰也不許動手,聽到了沒有?”她凶巴巴的一手揪住一人的衣襟,樣子比他們還兇狠。

    這麼一來,他們倆當然沒一個有膽先動手,因為他們相同的剋星女王正在對他們張牙舞爪。他們怎麼敢哪!

    “央央,妳不是故意要護著這傢伙的吧?”關朽若有些掩不住的醋意。若不是如此,她為何如此緊張?哼!

    他還有空吃醋咧?她杏眼瞪得他抿嘴。

    谷南西可得意的道:“狂妄的傢伙,瞧寶貝央兒向著我,你就吃醋了。”

    她翻白眼。“谷南西,你最好滾回你的王爺府,本姑娘沒閒情逸致陪你瞎攪和。”瞧小蒼蠅已滿臉怒意,谷南西再不趕緊走,兩人真打了起來,豈不弄得兩敗俱傷。

    “妳不走,我就不走!”谷南西斷然的說。

    “合著你想賴在這裡?”關朽蒼怒道。

    “你說對了。”

    “休想!”

    “關朽蒼,我不會放寶貝央兒一個人在你的狼爪之下,從今天起直到岳父來為止,我都要寸步不離的守緊她,不讓你有機可乘對她下手,從今以後,請你記住我才是寶貝央兒的未婚夫,請你自重別越雷池一步。”

    關朽蒼連連哼聲。“天大的笑話,在這裡每個人都知道央央是我關朽蒼未來的夫人,盞幫上下誰不必恭必敬喚她一聲幫主夫人,試問你小王爺進門至今可有人知曉你是哪號人物?可有聽到何人喚央央一聲谷夫人的?”他嘲弄的又啐道:“堂堂未來的盞幫幫主夫人會另有夫婿?誰呀?誰相信啊?”他得意的諷刺。這傢伙雖然不是病夫,但想與他搶央央,還早咧!

    “你……你休得意,等岳父來了,他自會為我主持公道。”谷南西氣勢不如人,只能咬牙切齒。

    “我是師父的愛徒,他老人家會同意我娶央央的。”關朽蒼自信的說。師父一向疼愛他,相信他老人家會高興成全的。

    “咱們走著瞧,我是岳父親自挑的女婿,與央央更是差一點便行完周公之禮成為夫妻,而你倒說說看,你與寶貝央兒自幼相處,岳父若有意,早將她許配于你,何來至今反將地附托於我?”

    關朽蒼沉吟,他倒沒深思這一點。師父他……

    “師兄,你別聽他胡說,我不要嫁給他,也不能嫁給他。”她見關朽蒼似乎動搖,焦急的說。他可不能教人三言兩語就說得放棄了?

    “為什麼不能嫁給我?”谷南西不甘的問。

    “笨蛋!”她只賞了他這兩個字。她連人都是小蒼蠅的了,還怎能嫁給他?就算能,她打死也不願意,不然她幹啥逃婚?

    “妳罵我笨蛋?”谷南西愕然。

    “你追著我死纏爛打,不是笨蛋是什麼?”她朝他大吐舌頭。

    “寶貝央兒——”

    “小王爺,你可以走了,就依你所言,等師父他老人家來了你再出現吧。”關朽蒼不耐煩的下逐客令。再聽谷南西叫一句嘔人的“寶貝央兒”,他恐怕會忍無可忍的撕了他的嘴、剪了他的舌頭。

    “我不走,你奈我何?”谷南西才不放心讓他的寶貝央兒與關朽蒼兩人朝夕相處,在這之前他是不知道她的不落,這會兒知道了且有情變的危機,他說什么也得好好拴住寶貝央兒,別一不小心糊裡糊塗教姓關的給占了便宜,這豈不讓他虧大了。

    “來人!”關朽蒼打算命人轟出這令人生厭的傢伙。

    “堂堂這麼大一個盞幫,難道騰不出一張床來迎接訪客,還是您關幫主心眼小,容不下我在你面前晃蕩?我明白了,畢竟不是寶貝央兒的正牌夫婿嘛,見了我難免心虛,也許暗地裡還對我心懷愧疚,覺得無顏見我呢?”

    “你住口!”關朽蒼氣得發抖。這傢伙是在老虎身上拔毛,討皮癢了!

    “你不敢讓我住下,由此證明你是個沒度量的人。”谷南西繼續挑釁。

    “師兄,你別上他的當,千萬別讓他住下。”這牛皮糖若住下,她還有好日子過嗎?整天不被他纏死才怪。

    “寶貝央兒,難道妳是怕我留下,妳會忍不住拋棄這小子,然後跟我雙宿雙飛?”

    她已經幹嘔到沒有東西可吐了。“拜託你住嘴好不好?不然我縫了你的嘴。”她威脅。

    他急忙捂緊了嘴,真怕她會一怒之下縫了他。

    “幫主,您喚小的有什麼事?”之前那名小廝見幫主怒氣衝天的回來,早就識趣的躲在門外,以免遭池魚之殃,這會兒幫主叫喚,他才小心翼翼的抓著他那髒兮兮的帽子探進腦來。

    “你立即……”

    “關朽蒼!”谷南西以為他真要趕他走,立刻氣憤的大叫。

    關朽蒼不屑的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才朝小廝道:“去收拾一間廂房,這幾日有客暫居。”他改變主意,決定留他下來,靜候師父到來。但唯一不變的是他娶央央的決心,儘管師父可能會反對。

    “師兄,你怎能答應讓他住下?”她馬上抗議。難不成小蒼蠅真的不要她了,要將她推還給谷南西?他怎能這麼做?

    關朽蒼瞧著她惱火的模樣,心中更確定這麼做是對的。就讓她誤會緊張好了,誰要她老對他橫行霸道,正好藉此機會收斂她的脾氣,將來也好做個賢妻良母。

    “央央,等師父他老人家來,一切自會有個了結,這段時間我不在乎咱們幫裡多賴上一隻癩痢狗。”

    “關朽蒼,你敢罵我是癩痢狗,咱們這梁子是結定了。”谷南西光火。

    “咱們這梁子早結上了,不是嗎?”關朽蒼不屑的橫他一眼。

    “你!你這小子,我不會放過你的。”谷南西叫囂。

    “好說,好說。”關朽蒼神情譏誚。

    “關朽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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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1-30 00:41:1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谷南西在的這幾日,可苦了咱們的鄒大姑娘了,他簡直無所不在,也可以說是無孔不入,如果可以的話,就連她上茅房他也不會放過,他的牛皮糖神功搞得鄒未央都快瘋了。

    當然關朽蒼也是苦不堪言的,他小覷了谷南西這傢伙討人嫌的程度,後悔一念之差讓他留下,每回他正要與央央說幾句貼心話時,谷南西便會隨時出現打擾破壞,絕不讓他們有單獨相處的機會,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不僅沒讓鄒未央因此而緊張心急,反而使她整日惡聲惡氣,怪他留下谷南西讓她不快活!老天憐他,他也不好受啊!隨時有一雙惹人厭的豆眼跟上跟下,趕也趕不走,讓他想與她親熱一下都不成,他這當真是自食惡果囉!

    眼下這種生活也只有熬到師父來了才能解脫,但已過數天,師父他老人家不知是教什麼事給耽擱了,至今遲遲不見他到來。

    他愁眉苦臉的仰天長歎。

    “關朽蒼,我有話要與你說清楚!”谷南西氣極的來到他跟前。

    關朽蒼一見是他,不免火氣也大了。“哼!這會兒怎麼有空來我這兒吹鬍子瞪眼?你不是時時刻刻都黏著央央不放,寸步不離的嗎?”一提起來就一肚子火,礙事的傢伙!

    “她喊累了,回房休息去了。”谷南西對鄒未央的冷淡排斥也著實煩惱,贏得美人心,還真是不容易。

    “大白天就喊累,這可不是向來精力充沛的央央會有的作為唷?我瞧她八成是走避無門,乾脆躲到房裡去,清靜清靜。”關朽蒼損他。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谷南西兩眼快擠到一塊。

    “什么意思,你清楚得根。”

    “關朽蒼,我鄭重警告你——”

    “恰巧我也有話要警告你。”關朽蒼拍案起身!他也忍這小子很久了,世上敢讓他關朽蒼日子過得如此不暢快的,除了央央之外就屬這條癩痢狗了,央央他是心甘情願忍受,至於癩痢狗他可沒必要讓他吠個不停。

    “那敢情好,咱們一次解決,關朽蒼,你要我說幾次你才明白,寶貝央兒是我谷南西的夫人,請你不要三番兩次借機與她調情,光天化日之下別與她勾勾搭搭,你不要臉我還要做人。”

    “谷南西,我才要警告你,別像個偷窺狂整日跟蹤,央央說你是牛皮糖,一點都沒錯。”

    “我哪裡錯了,丈夫自當看緊所有物,以防自己夫人遭不肖之徒偷香竊玉。”

    “央央可不是你的所有物,你少自以為是。”

    “誰說她不是,我們差一點——”

    “差一點就差很多了。”關朽蒼打斷他。差一點就足以教他捷足先登啦!他在心裡得意的說。

    “關朽蒼,你少打我寶貝央兒的主意。”

    “谷南西,你才少癡心妄想娶央央為妻呢!”關朽蒼吼回去。想都別想!

    兩人劍拔弩張又卯上了,這種情形自從谷南西住進來後多到不勝枚舉,每天都要上演好幾回呢。

    “幫主,老太師來了。”開元趕著來報,他知道幫主等候老太師到來已等得心浮氣躁了。

    “哈,岳父終於來了,姓關的,你得意不了多久了。”谷南西興奮的叫道。

    關朽蒼冷然的瞧著他,充滿威脅。“我會同師父表明娶央央的決心,不管如何,央央坐定我盞幫幫主夫人之位。”他斷然的說。

    不一會兒,兩人同時來到大廳。

    “徒兒拜見師父。”關朽蒼躬身跪拜朝鄒浪人行了大檳。

    “小婿見過岳父。”谷南西也行了大禮。

    鄒浪人年過半百,一臉白花鬍子卻不顯得老態。“你們都起來吧。”他笑容可掬的道。

    “謝過師父。”

    “謝過岳父。”

    他們倆雙雙起身。

    鄒浪人打量了眼前兩位同樣出色的男子,朽蒼是他一生最感驕傲的徒見,至於南西則是他的乘龍快婿,一個是愛徒一個是佳婿,兩個優秀的年輕人都令他得意,他此生夫複何求?

    “丫頭人呢?”怎不見這莽撞的丫頭前來問安?鄒浪人問。

    “央央在房裡,也許窩著窩著就睡著了,不知您老人家已到。”關朽蒼說。

    “都什麼時候了,還窩在房裡,朽蒼,你也不說說她,真不是像話。”鄒浪人不悅的道。

    “央央平時不是這樣的,還不是因為要避開某人,只好如此。”關朽蒼向身旁的谷南西抿嘴瞥了一眼。

    “哼!”谷南西惱怒的回他一記。

    “怎麼回事?你們倆好象相處得不愉快?”鄒浪人訝異的問。

    “何止不愉快?我簡直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谷南西哼道。

    “我還仇深似海咧!”關朽蒼神情不屑。

    “先前你們並不相識,何來弄得水火不容?”鄒浪人吃了一驚。原來以為他們倆一定能惺惺相惜結成好友,哪知他們當著他的面就鬥起來,活像有深仇大恨。這是怎么回事?

    “岳父,這得請您出面作主了。”谷南西躬身說。

    “沒錯,師父,一切得由您老人家出面才成。”關朽蒼也道。

    “什麼事?”鄒浪人皺眉。

    “師父,徒兒請求您老人家將央央許配於我。”關朽蒼首先說。

    “什麼?”鄒浪人震驚。

    “岳父,您早已將寶貝央兒許配于我,這姓關的卻恬不知恥要奪人妻室,世上何來這種道理?!岳父,您要為南西作主。”谷南西立刻說。

    “師父,我與央央自幼青梅竹馬,就算她要嫁也該托附於我,怎好托附一個外人?”

    “誰是外人?我與寶貝央兒成了親後,這外人就是你了。”

    “央央並無意與你成親,否則她何需逃婚?”

    “呃……那是因為她一時不習慣,使性子罷了,等我們真正成了親之後,她就——”

    “央央要嫁的人是我,也只能嫁給我!”關朽蒼斬釘截鐵道。

    “你好狂妄!”谷南西勃然大怒。

    關朽蒼不想再與谷南西多說,轉向鄒浪人道:“師父,徒兒與央央情投意合,再次請求您將央央許配於我。”

    鄒浪人緊蹙眉頭。他是不是聽錯了?從來不曉得朽蒼喜歡丫頭,兩人還情投意合?這變化未免太大了吧?

    據他所悉,沒錯,丫頭是喜歡朽蒼的,平日便以欺侮他當成樂趣,算是她表達情意的怪方法,但朽蒼看來似乎不敢苟同,自幼一見丫頭如遇鬼見愁,還記得當年他習藝會如此精進神速,為的就是要儘早擺脫丫頭的魔掌,才夙夜不懈發奮努力,一經自己允許後便刻不容緩的逃出蟠苑,至今再也不敢踏入蟠苑半步,只是按時派人問候,這會見竟大轉彎一口要娶丫頭,這還真是令他錯愕。

    “朽蒼,你老實說,是不是丫頭對你逼婚?”自己的女兒他最瞭解不過,只有這個可能才有讓朽蒼硬著頭皮來求親。唉!朽蒼還是招架不住丫頭,這輩子是受制於她翻不了身了。

    “呃……剛開始是這樣沒錯,但後來……就不是這么回事。”關朽蒼勉強說。

    “那是怎麼回事?”

    關朽蒼有些難以啟齒。“嗯……後來……我愛上她了!”他厘清自己的心意後,堅決的說出。

    一旁的谷南西立刻叫道:“你是自作多情,寶貝央兒不會看上你的。”愛?這姓關的竟敢口出狂言說他愛上寶貝央兒?他才不會將寶貝央兒拱手讓人。

    “你何不問問她本人的心意?”關朽蒼沉臉說。

    “我……”谷南西愣住了。寶貝央兒討厭他是他心知肚明的,而她對關朽蒼則不然,這點他也很清楚,只是他太喜愛寶貝央兒了,捨不得放手,這會兒要去問她的心意,他哪還有勇氣問?

    “我已將丫頭許配南西了。”鄒浪人無奈的搖頭。

    谷南西立即一振。“聽到了沒有,我才是寶貝央兒未來真正的夫婿。”他馬上意氣風發的朝關朽蒼揚威。

    關朽蒼心頭怔了一下。“師父,央央並不中意他,我想您心中應該清楚,徒見不明白您為何執意要將央央許配於他?”他不解的問。他素知師父疼央央已到了溺愛的地步,但為何這一回師父執意要將央央往她不喜歡的人懷裡送,他百思不得其解。

    鄒浪人臉色一凜。“好,我將原由告訴你,也好教你死心。”

    果真另有隱情!

    鄒浪人開始憶往說道:“事情要追溯到二十五年前,當時我只是個武藝平平的少年,但我生性孤僻自傲,不屑于一般伙夫打雜的工作,整日賦閑在家,連糊口都成問題,最後受不了家人的譏嘲怒駡,終於屈就的找了份保鏢的工作,從此以接鏢送鏢為生。”鄒浪人停頓一下。

    沒想到師父年輕時還有過這么一段歲月。

    “岳父,我還以為您一出生就武藝高強呢!”谷南西笑說。

    鄒浪人搖頭苦笑。“我一生並不順遂,原因十之八九是因為我目空一切的個性。”他知道自己的缺點。

    可以理解的,師父的個性古怪,是個十足的江湖怪人。“師父,然後呢?”他急於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鄒浪人歎了一聲後繼續道:“一日我接了一趟鏢,鏢物是一隻白玉手環,言明要由四川護送至江西,原以為是一趟輕鬆的鏢,哪知行到途中遇著了士匪強梁,他們各個彪炳蠻幹,一遇上便是一陣廝殺,我武藝粗淺,三兩下便被制伏,不僅白玉手環被劫,連人也受了重創。”

    “接著呢?”連谷南西也心急好奇了。

    鄒浪人臉色轉為憤怒。“我受了重創後一個人在狹道上掙扎數天,竟沒有人願意伸出援手,不僅如此,還落井下石當我是乞丐,對我又打又罵!”

    “這些人真不是人!”關朽蒼很是氣憤。

    “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鄒浪人歎道。“正當我垂死掙扎命在旦夕之際,遇見了一個貴人,他不僅救我,還請來大夫為我療傷,末了還給了我盤纏讓我回鄉。”他一臉感激的神情。

    “師父,此位恩人可與谷南西有關?”聽到這兒,關朽蒼已能猜出一二。

    鄒浪人頷首。“沒錯,是有關聯。”

    “哦?竟與我有關?”谷南西感到意外。

    “這侍會兒再說,事情還沒完呢!”鄒浪人說。

    “還沒完?您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谷南西吃驚。

    “我辛苦回到家鄉後,等候迎接我的竟是堅守自盜的罪名,鏢局裡的鏢師因損失了鏢物,便汙指我設計綁鏢,貪下那只白玉手環,要我一人扛下所有的罪名與損失,我當然拿不出白玉手環也沒銀兩賠償,他們便合力將我送交衙門,讓我含冤吃牢飯。”

    “真是豈有此理!”谷南西氣不過道。

    “這么說來,師父您被冤枉,在牢裡待過一段時間?”關朽蒼說。

    “嗯,足足有兩年之久,直到遇到南西的父親也就是天府王爺,他恰巧巡視州官,遇著了我,又救了我一命。”

    “又?”谷南西大為吃驚。“岳父,難不成上回救您的那名恩人也是我爹?”沒想到爹與岳父曾有此際遇?而他竟完全不知道。

    “沒錯,就是你爹,兩次受他大恩,我曾言,只要是他本人或者其後代子孫有所求,我鄒浪人赴湯蹈火在所不惜,記得當時王爺只是笑笑,也許是在笑我自不量力,他貴為王爺,怎可能有落難需要我相救之日,從此我矢志發奮、勤習武藝直至今日,原以為此生再也報不了恩,卻沒想到你誤闖了蟠苑並對丫頭一見鍾情,這是樁絕美良緣又可一償我多年報恩的心願,所以我才作主將丫頭嫁給南西。”鄒浪人終於將一切說明。

    “師父,您明知央央不贊同,又何苦犧牲她來完成您報恩的心願?”關朽蒼焦急痛心的說。央央絕不能嫁給谷南西。

    “住口,自古子女皆奉父母之命成親,況且南西家世顯赫,長相過人,是他不嫌棄咱們丫頭,這是丫頭的福分。”

    “師父,我與央央絕不能分開,求您成全。”關朽蒼心急的請求。他萬萬沒料想到師父是因報恩才將央央許配給谷南西,而且心意已決,這著實與他當初樂觀的想法背離甚遠。

    他頓覺前途坎坷。

    “此事若要有轉圓,除非南西不要丫頭且下張條子退婚,否則此事已成定局。”鄒浪人仍舊堅持。

    關朽蒼瞧向臉色得意的谷南西。“穀——”

    “你什麼都不用說,我不會將寶貝央兒讓給你的,要我答應退婚,除非是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他朝關朽蒼揮揮手。“你別指望!”別說他對寶貝央兒不會放棄,光說這姓關的讓他受足窩囊氣,他就絕對不會退讓,讓姓關的佔便宜。

    眼看要谷南西主動退婚是不可能了,關朽蒼憤怒的朝鄒浪人跟前跪下。“師父,徒兒要向您請罪,並且發誓非娶央央不可,請師父饒恕徒兒。”

    鄒浪人心驚不解。“有事起來說,至於丫頭此事不要再提。”

    “此事不能不提,師父沒有答應,我絕不起來。”關朽蒼垂首,意志堅定。

    “關朽蒼,你好卑鄙,想用苦肉計逼岳父就範,你太可惡了!”谷南西怒責。

    關朽蒼只是冷眼瞧他,就當是狗吠沒有答腔,逕自又低下首一臉的堅持。

    “你為何非娶丫頭不可?”鄒浪人不免沉下聲。

    “師父,我與央央已私訂終身。”關朽蒼本不想說的,這不僅損及央央的名節,甚至會使師父在一怒之下與他脫離師徒關係,但無論如何,他絕不能放棄央央,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要努力爭取。

    鄒浪人的臉色明顯怒紅。“這話是什麼意思?”

    關朽蒼神色一凜,深吸口氣。“我與央央已私下行過周公之禮——”

    谷南西憤而擊來一拳。“關朽蒼,我殺了你,你竟敢讓我當王八!”他怒不可遏。

    躲在門外瞧得分明的小廝心驚的探頭進來,原來戴綠帽的不是咱們幫主而是他。

    見幫主遭人攻擊,小廝急忙要去找救兵。

    “關朽蒼,寶貝央兒我還沒迎進門你便染指了她,孰可忍孰不可忍,你欺人太甚!”谷南西氣紅了眼,朝關朽蒼連發好幾拳,一副要與他拚命之勢。

    關朽蒼也不還手。“我再說一次,我與央央是兩情相悅。”他絕不退縮。

    “放屁!一定是你花言巧語哄得她上了你的當,今日我非將你碎屍萬段。”谷南西臉紅脖子粗火冒三丈,抽出了配刀要殺他。

    “住手!”鄒浪人大喝。

    “岳父,休要阻止我,我非殺他不可。”

    “我叫你住手!”鄒浪人再次威嚴的喝道。

    谷南西勉強忍住怒火,放開了關朽蒼。“岳父,你今日要給我一個交代。”他忍無可忍。

    “我會的。”鄒浪人怒容滿面的轉向關朽蒼。“你這孽徒!”他狠狠把了關朽蒼一巴掌。

    關朽蒼默默承受,“咚”的跪在他腳跟前。“請師父原諒成全。”當初他太自信師父一定會成全他與央央,畢竟比較起來他比一個病夫更適合做央央的夫婿,才會忘情的與央央提早行過夫妻之禮,但哪知央央騙了他,谷南西並非她所形容的模樣,而這小子的爹竟又有恩于師父,情況完全脫離他的預料。

    但他並不後悔,絕不!

    鄒浪人怒而踢他的身體。“孽障,你好大膽,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他氣得發抖。

    “師父——”

    “住口,我鄒浪人沒你這種膽大妄為的徒兒。”

    “姓關的,我與你誓不兩立。”谷南西又要衝向他。

    關朽蒼有所準備,揚手阻去他的攻勢。“我並沒有對不起你,央央壓根兒不願意嫁給你。”

    “你!”

    “小子,放開幫主,否則我們兄弟殺了你。”聞聲而來的江盛和開元手持大刀,後面還跟著不少幫眾。這小子竟敢在盞幫的地盤上向他們的幫主動手,他是活太久嫌煩了。

    谷南西愕然。

    “孽徒,還不叫你的手下退下,你想逆上不成!”鄒浪人斥喝。

    “徒兒不敢。”關朽蒼立即要江盛等人退下。

    “可是,幫主——”江盛和開元當然不肯。

    “別再說了,退下!”關朽蒼沉聲。他不想讓師父更加惱怒誤會。

    江盛和開元不敢再多說什麼,雖悶聲退下仍是一臉的不放心,紛紛朝谷南西威脅的瞪眼才一一離去。

    “你一手訓練的好手下,真是忠心,哼!”鄒浪人怒喝。

    “師父——”

    “這聲師父我承擔不起,從此咱們師徒恩斷,丫頭你也休想娶她。”

    “不——”

    “南西,算我鄒浪人對不起你,不僅教徒無方,女兒更是不知羞恥,如此殘花敗柳之身已配不上小王爺,我決定將她帶回蟠苑幽禁,讓她就此了卻殘生,以滋懲罰。”鄒浪人痛心的說。

    “岳父,我——”谷南西也一時愣住了。這不是他要的結局。

    “師父,求您別這麼做,事已至斯何不成全我與央央,難道您忍心見獨生愛女就此終生抑鬱不樂,以淚洗面。”關朽蒼神傷央求。

    “哼,你們得為自己所犯的錯誤付出代價。”鄒浪人毫不留情。他一手調教的高徒竟與他疼若至寶的愛女聯手做出這般令他蒙羞之事,實在不可原諒!

    “姓關的,央央會這般全是你害的,你該死!”谷南西憤怒的說。

    “若不能與央央廝守,就請師父您一掌劈死我吧!”求不得姻緣不如求死。

    “好,我這就成全你這孽徒。”鄒浪人怒而揚手,還不及在他的天靈蓋頁落下上陣女聲尖叫突然傳來。

    “啊——”

    “是央央,聲音是由央央房裡傳來的。”關朽蒼大驚。

    鄒浪人舉在空中的手馬上收勢。“走!”

    “央央。”他們趕至鄒未央的房裡,關朽蒼焦急的大叫。

    “寶貝央兒。”谷南西也心急的在房裡尋找她的身影。“她怎麼不見了?”他心慌的說。

    “丫頭!”鄒浪人也著急了。

    關朽蒼瞧了房內的情形。“央央是遭人劫走的。”

    “來人還不止一個。”谷南西瞧見地上數雙淩亂的腳印斷定。

    “是什麼人劫走丫頭的?”鄒浪人問。這是盞幫總舵!據他所知這裡戒備森嚴,竟有人膽敢闖入劫人。

    “幫主,夫人怎麼了?”開元聞聲趕來,他吃驚的問。

    關朽蒼尚未出聲,江盛便上氣不接下氣的趕至道:“幫主,屬下該死,事出突然,咱們兄弟措手不及,夫人已遭烏魯木他們劫走。”

    “烏魯木!”關朽蒼沒想到是他。

    “烏魯木是誰?這麼大膽。”谷南西怒問。

    江盛和開元他們別過頭,不想答腔,存心讓谷南西難堪。敢對幫主無禮,還要搶走他們的幫主夫人,就是他們盞幫兄弟共同的仇敵。要不是幫主阻止,方才他們兄弟們早動手宰了這撈什子小王爺。

    這會兒他們是同仇敵愾,會理他才怪。

    “你們——”谷南西惱怒。

    關朽蒼歎了一聲。“烏魯木是黑龍江地方的代表,曾與我有生意上的往來。”他不想讓氣氛太緊張,開口解釋道。

    “生意人為何要劫走寶貝央兒?”谷南西質問。

    “喂,姓谷的,你對咱們幫主說話客氣點。”開元怒道。在他們的地盤還這麼囂張。

    “哼!”谷南西不屑的哼道。

    “孽徒,還不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鄒浪人揚聲。

    關朽蒼暗歎。“徒兒與烏魯木曾有過節,也許他們是不甘心才劫走央央。”

    “說來說去都是你,寶貝央兒老因你受累。”谷南西指責。

    “你少冤枉咱們幫主,幫主會與烏魯木有過節全是因夫人而起。”開元忿忿不平的將那日鄒未央闖進野雁棲的事說出。

    “這丫頭真是愈來愈胡鬧了,都怪我平日過分溺愛,此番我非好好管教不可!”鄒浪人勃然大怒。

    “我也有錯,要不是我騙她野雁樓是一般客棧,她也不會好奇的尾隨我去,惹來今日之事。”關朽蒼說。央央大鬧野雁棲之事他也責無旁貸。

    “幫主,這怎能怪你,你還為此拒接一大筆驚人的買賣——”江盛急道。

    “住口!在師父面前休得無禮。”關朽蒼怒斥。他沒能盡到保護央央的責任,讓她被劫就是他的錯。

    江盛這才不甘心的閉上嘴,連同開元退至一旁。

    “這叫烏魯木的人劫去央央究竟想做什麼?”鄒浪人飽含怒氣的問。

    “想來是要報復吧。”關朽蒼劍眉蹙緊的說。

    “可惡,想不到黑龍江人心胸這般狹窄,改日我要我爹抄了他們黑龍江。”谷南西怒道。

    “有些人就會說一些於事無補的大話!”開元在一旁說著風涼話。他們兄弟就是看不順眼這傢伙,雖然他們當初顧忌幫主英名不贊成幫主娶夫人,但既然是幫主的選擇,他們兄弟也只有全力支持,況且與夫人相處多日以來,“幫主夫人”也叫得順口了,除非是幫主決定不娶,否則鄒未央就一輩子是他們兄弟的幫主夫人,他們是認定她了。而谷南西這傢伙竟仗著他是小王爺,他老子又是老太師的恩人,就想同幫主搶人,哼!有他們兄弟在他別想,幫主礙于老太師,他們可不,無論如何誰都不能搶走他們的幫主夫人!

    “你們這些人!”谷南西發怒。

    “夠了,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空鬥氣。”鄒浪人喝斥。

    “誠如師父所言,救回央央要緊。”關朽蒼心急如焚。他深怕烏魯木他們會對央央下毒手。

    “說得好聽,這會兒上哪兒去找人?”谷南西諷刺道。

    “幫主,外頭有一人送信來。”一名幫眾匆匆遞上一封信函。

    關朽蒼快速接過展讀。“可惡!送信的人呢?”

    “不用幫主交代,屬下們已將他押下拷問。”盞幫上下訓練有素,不用交代自會辦理妥當。

    “送信人怎麼說?”關朽蒼問。

    “稟幫主,他只是一名乞兒,但他說看見烏魯木等人綁著一名脾氣火爆的姑娘往千古夆的方向去了。”

    “那名脾氣火爆的姑娘一定是寶貝央兒,咱們快去千古夆。”谷南西心急的說。

    “慢著,”鄒浪人轉向關朽蒼。“送來的信上怎么說?他們要求什么?”

    “他什麼也不要,只要我失去至愛。”關朽蒼心痛的說。

    “幫主,咱們這就去替您殺了鳥魯木那這幾個不要命的傢伙。”開元憤慨不已。

    “不用,我要親自動手。”關朽蒼怒火熊熊。既然他們找到了會讓他痛心一輩子的事,他也會讓他們為此自食惡果。

    沒人可以拿央央作為威脅,沒有人!

    他毫不收斂的怒氣,震懾在場的所有人,就連鄒浪人也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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