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三] 全職公敵 (全文完)

阿良車輪餅

第0410章　心態（一）

　　實驗室這邊和總局密切聯繫，這邊一出事，阿薇洛婭那裡就知道了，各種支援在那一刻就派了出來，包括公輸髯後來請求的清理組。

　　所以解決了異變體之後幾十分鐘，第一批支援的隊伍就趕到了，清理組率先進入，先從整個基地的外圍開始，搜索檢查發現沒有潛在異變的跡象，這才進入了事發地，一組人開始清理殘餘的那些粉塵，一組人對陳古、公輸髯和僅剩的那一位職業者特勤先進行檢查。

　　他們使用的是孟極博士研發的最先進的儀器，因為價格昂貴所以沒有推廣，暫時只能裝備總局，不過準確度非常高，遠超一般的設備。

　　很快三人確認沒有問題。

　　然後才輪到孟極博士他們。

　　檢查的結果讓阿薇洛婭鬆了一口氣，沒有一個人被暗中污染。阿薇洛婭其實關心的只有三個人，孟極博士、公輸髯和陳古。

　　對陳古其實不能說是「關心」，只能算是注意。畢竟人對有價值得東西，都要注意點。

　　但是全都沒有問題，又讓人心裡不踏實起來：因為這不合常理。按照無間界那些存在的性子，每一次的入侵，都會留下一連串的麻煩事，哪怕是和人類已經爭鬥了很多年，知道人類現在十分謹慎，即便是隱藏的再深的手段，也必然會被發現。

　　那些存在們也仍舊樂此不疲，似乎就是想要給秘安局找點麻煩。

　　這一次居然沒有留下任何後續手段，阿薇洛婭覺得不太可能，立刻下令重新檢查一遍，於是又浪費了六七個小時，一隻折騰到第二天傍晚，仍舊沒有發現什麼「隱秘的威脅」。

　　「奇怪了……」阿薇洛婭暗中嘀咕，不過連續兩次最高安全級別的篩查，結果還是值得信賴的，孟極博士他們終於可以恢復工作了。

　　但是有了這一次的接觸之後，他們今後需要每三個月，去局裡的相關部門進行一次檢查，以確保沒有後續的污染。

　　包括孟極博士在內。

　　這讓博士很是懊惱，這意味著他每隔三個月，就不得不浪費一個小時。

　　「這次……真是沒有想到啊。」博士頗為無奈：「龐岳已經是第二次就職了，他在破而後立之前，本來已經是第三能級，面對無間界的經驗本來很豐富，結果這一次竟然這樣不堪一擊，迅速被誘惑了，而且無間界的那一頭魔形，竟然來的這麼快。」

　　整個發生器外面，包括在此做真的公輸髯在內，都來不及反應，幾乎是在監視儀器預警無間界入侵的那一瞬間，黑色的生物體組織，就好像洪水一樣在發生器內爆發了。

　　陳古想了想，提醒孟極博士：「恰恰是因為他們參與的是【破而後立】的試驗，所以他們對於重新獲得力量充滿了期待和渴望－－如果無間界的那些存在看穿了這一點，以此切入進行誘惑，的確很容易就能夠成功。

　　下一個志願者就職的時候，博士你要提醒他。」

　　孟極博士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他連連點頭：「你說得對，這次我們考慮得不夠周全。」

　　不過出了這一次的事故，第二位志願者就職的事情又要往後拖了。

　　陳古趁著這個機會，向博士提出自己要暫時離開一天，去參加巨獸聯盟的比賽。

　　孟極博士老大不情願，可是他剛剛被陳古救出來，可以說陳古拯救了他的整個實驗，這個時候提出一個小要求，就算是孟極博士情商低到令人髮指，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絕。

　　於是陳古得到了一天的假期。

　　而整個基地因為這一次的事故變得人心惶惶。尤其是第二組的史成華和菲姬，他們還沒有經歷過就職，對於所謂的異變風險，也只是道聽途說。

　　他們一直自視甚高，認為抵抗不住誘惑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現在仍舊這樣堅定的認為。

　　不過異變的可怕讓他們充滿了憂慮，這種憂慮並非源自於自身，他們一起再次找到了陳古，仍舊是由習慣了直言不諱的菲姬開口說道：「教官，一旦發生異變，發生器內殘餘的超物質和遺骸越多，是不是越危險，這些資源同樣會壯大異變體？」

　　陳古頷首：「的確如此。」

　　菲姬又道：「也就是說，如果楚箏在試驗中異變，會比今天更加危險？」

　　楚箏本來是第一組【破而後立】的志願者，現在參與【超限承受】試驗，發生器內的超物質和遺骸比今天的龐岳要超出很多。

　　陳古淡淡的看著兩人，開口道：「這些事情，是我和孟極博士需要考慮的，你們只要專心訓練，做好你們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兩人相視一眼，還有些不甘心，但是陳古已經一揮手：「都回去吧。」

　　陳古暗暗搖頭，兩人的擔憂的確不無道理，但是陳古敏銳地發現了另外一個問題：這兩人的心態有些不大對頭了。

　　對於即將就職的後備特勤來說，這同樣很危險！形象一點來說，楚箏的存在，已經成了兩人的一個「心結」。而無間界中的那些存在，最擅長的，可就是看穿內心的弱點，這會成為祂們滲透、誘惑的一個突破口。

　　可是把楚箏踢出這個實驗，就能解決兩人的問題嗎？哪怕是不考慮這件事情對楚箏的影響，這樣做也無法解決問題。

　　因為兩人的心態出了問題，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了。

　　陳古這會兒反倒不頭疼楚箏了，反而擔心這兩個傢伙。但是他想了一會兒急切間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好在是距離第二組開始試驗，還有一段時間，他決定回頭和孟極博士以及公輸髯談一談這個問題。

　　公輸髯是【心理秘諜】或許有辦法解決這種心態問題。

　　隔天第二組的訓練照舊進行。上一次陳古和楚箏談過之後，短髮平板女孩不再那麼消極，在訓練中也開始慢慢發揮出自己的全部實力了。

　　比如今天，看著她「瘦弱」的身軀，竟然輕鬆地推起了超越了自己的龐大重量，史成華和菲姬都目瞪口呆。

　　陳古的眉頭深深皺起：麻煩了。

阿良車輪餅

第0411章　心態（二）

　　史成華和菲姬看向楚箏的眼中，又帶上了幾分嫉妒。

　　他們的心態本來就出了一些問題，現在這種問題變得更加複雜了。

　　可是上一次談話之前，陳古也不知道中間還會出現龐岳的變故，結果現在局面變得更加複雜棘手了。

　　「真是什麼計劃都趕不上變化呀。」對此，陳大影帝也只能在心中如此感慨了。

　　時間到了陳古第二次比賽的日子，他離開基地提前回了家中，仍舊是上次那一輛巨獸卡車，陳古自己開車拉著戰鬥雞趕往無量體育場。

　　這個賽季的前半段，賽程對陳古很友好，基本上都是他的主場比賽，也就是在首都星的比賽。

　　這第二場的比賽，他的對手遠不如【骨骼粉碎者】查爾莫斯。是一名從俱樂部退出的老將。

　　當年他也頗具實力，在俱樂部中擔當主力。

　　但是想要兼顧團體賽和個人賽，因而和俱樂部產生了分歧，最後雙方不歡而散，老將在退出俱樂部的第一個賽季，個人賽成績十分出色，排名共合體第二十四位。

　　而俱樂部因為他的退出，臨時找不到替代者，那個賽季成績一落千丈。

　　那個賽季是這位老將最為高光的時刻，但是隨後他本人實力不足，以及潛力耗盡的弊端慢慢開始暴露，成績一年不如一年，反倒是俱樂部依靠強大的財力輕鬆挺了過來。

　　如今，距離老將離開俱樂部已經十幾年了，他仍舊執拗的只參加個人賽，成績也是越來越差。

　　今晚的比賽，陳古很輕鬆的就獲得了勝利，甚至根本沒有指揮，只靠戰鬥雞自己，也是只用了四個回合就徹底解決了對手。

　　然後陳古沒有在城市內停留，開著卡車帶著戰鬥雞連夜離開，路上把戰鬥雞收回次元牢籠戒指，還了卡車後自己開車回到了基底。

　　第二天，在星際量網上，陳古的比賽報到並不多，因為昨晚各個賽場都發生了一些焦點之戰，陳古還是因為「聚能機械種的第二場勝利」，引起了一些關注，但也僅此而已了。

　　陳古一邊吃著早餐，一邊看著這些報道，順便查詢了一下昨晚比賽後，聯盟官員發過來的，自己後續比賽的詳細賽程。

　　前半個賽季，聯盟為了照顧自己這個新人，賽程一直很友好，基本上都是主場比賽，並且大都是每週一賽，比較艱苦的雙賽、三賽的安排很少。

　　這樣可以讓陳古慢慢適應比賽的節奏，可謂用心良苦的親兒子待遇。

　　然後陳古就不再關心聯賽了，現在的重點仍舊在基地之中。巨獸聯賽對他來說，是一份兼職，雖然也很喜歡，但最主要的目的還是賺錢貼補家用。

　　在接下來幾天的訓練中，楚箏的成績越來越好，這一天終於超越了史成華和菲姬！

　　兩人一言不發，只是在一邊臉色木然的不斷地擦著額頭上的汗水。

　　那個被他們嫌棄可能會拖後腿的成員，竟然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將他們超越了？！

　　在這一天接下來的訓練時間內，連一向「心直口快」的菲姬，都變得很沉默。

　　楚箏對這一切似乎「好無所覺」，仍舊按照自己固定的節奏進行著訓練，然後一到了下午六點半，就立刻走人，絕不多訓練一分鐘。

　　她離開的時候，超重訓練器中，留下了一個可怕的數字，讓史成華和菲姬更是臉上發燙，他們每天辛苦加練，顯得極為勤奮，可是卻被一個他們原本看不上的瘦弱少女給超越了。

　　晚飯之後，陳古房間的敲門聲又響了。陳古打開門看到外面站著的的史成華和菲姬的時候，臉上已經有了幾分不悅之色。

　　兩位學員進來，菲姬沒有任何鋪墊，直言道：「教官，如果試驗失敗，是不是楚箏越強大就會變得越危險？」

　　陳古一擺手：「出去。」

　　菲姬卻站著不動：「你不要以為我們是因為嫉妒楚箏的訓練成績，那說明不了什麼，最終的結果還是要看誰能成為職業者。

　　我們也是試驗的參與者，成敗和我們自身的利益息息相關，我們當然有權利參與其中……」

　　她還沒說完，陳古已經不耐煩的一隻手拎起一個將他們扔了出去。

　　兩人引以為傲的訓練成果，先是被鹹魚楚箏超過，現在在陳古手中，更是半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陳古心中對這兩個人，已經有了一些厭惡的情緒了，所以手上也多了幾分力氣，把兩人扔出去的時候，撞在了對面的牆壁上，然後又摔落下來，一時間眼冒金星爬不起來。

　　陳古暗暗搖頭：你們連自己嫉妒楚箏都不敢承認。

　　他再一次認識到，這兩人心態問題的嚴重性，立刻同時向公輸髯和孟極博士發起了通話，很快三人聚齊在了孟極博士的房間內。

　　陳古把史成華和菲姬前後三次尋找自己針對楚箏的事情說了，他暗中留意著孟極博士的態度，果然還沒說完博士就要炸了，陳古伸手按住他：「你先畢別急，聽我把話說完。」

　　「這兩個志願者，心態已經產生了嚴重的問題，我們必須進行一些干涉，否則他們進了發生器，一定會被無間界的那些東西，攻破心防進而墮落異變！」

　　孟極博士拍著桌子怒斥：「這兩頭蠢豬，白白浪費了我們那麼多經費！索性全部換掉，把他們發陪去，幹一輩子內勤！

　　總局長大人承諾的另外六十位志願者第一批二十人，已經快到了。」

　　公輸髯輕輕搖頭：「試驗的志願者當然越多越好，而且我們已經在他們身上投入那麼多了。這樣吧，這件事情我來處理。」

　　他是【心理秘諜】，當然是最合適的人選。

　　陳古和孟極博士一起點了點頭，然後孟極博士又對陳古說道：「巴斯勒已經準備好了，發生器也檢查了好幾遍，不會有任何問題，我計劃兩天後進行第一組的第二次試驗，這次……你也來坐鎮吧，我心中的預感很不好。」

　　陳古點頭：「好。」

阿良車輪餅

第0412章　雙職業者（一）

　　也不知道是因為被陳古教訓了一頓，還是因為公輸髯閣下發揮了作用，史成華和菲姬隔天都變得「正常」了一些，專心致志的訓練，不再去專門盯著楚箏。

　　楚箏也很奇怪，不管怎麼訓練，不管使用了什麼藥劑，也不管吃多吃少，仍舊是那樣一副前後一致的平板身材，沒有一點變化。

　　兩天時間一晃而過，第一組這邊從凌晨四點就開始緊張的準備起來，早上八點鐘陳古給自己的組員安排了今天的訓練任務之後，就抽身離開趕往最底層的發生器。

　　這裡，一切已經就緒，就等宋徵趕到了。

　　第一組的第二位志願者巴斯勒是個身高達到了兩米的壯漢，留著有些滑稽的小八字鬍，身上的肌肉線條分明，斜方肌在訓練服下面高高隆起。

　　他坐在椅子上，顯得有些緊張，左腿時不時的抖一下。

　　孟極博士正在指揮手下的研究員進行著最後的儀器檢查。陳古來了他也只是隨便招了一下手，二十分鐘之後，博士一聲令下：「將所有晉陞物資送入發生器！」

　　「巴斯勒做好準備。」

　　公輸髯上前拍拍巴斯勒的肩膀：「去吧，記住我之前和你說的那些話，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心理秘諜】的安撫效果很好，巴斯勒明顯鎮定了一些，起身走進了發生器。

　　一切有條不紊井然有序。

　　「關閉發生器！」

　　「準備專用能量線路。」

　　「啟動！」

　　隨著孟極博士的命令聲，發生器迅速亮起了那種陳古已經很熟悉的強烈光芒。

　　時間不長，這種光芒就達到了巔峰，所有人的眼中，都只能看到一片強烈的白光，所有的一切都被這種光芒掩蓋。

　　隨後光芒慢慢回落，孟極博士和手下幾個高級研究員們一起緊緊盯著各個監視儀器，可惜這些儀器上的數據始終處在一個很低的水平。

　　博士抱著胳膊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數據都不是職業者的水平，毫無疑問這一次的試驗又失敗了。

　　忽然一陣急促的警報聲響起，發生器周圍刺眼的紅光不停閃動。

　　「檢測到無間界入侵！」

　　陳古上前了一步，盯著那一臺發生器。

　　發生器內，隱隱有一種邪惡冰冷的氣息瀰散出來。

　　孟極博士痛苦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巴斯勒也抵擋不住嗎？」

　　監測儀器不斷響起，所有人如臨大敵的望著發生器，公輸髯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可是警報聲一直響著，發生器內卻始終很平靜。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顯得無比漫長。

　　突然有那麼一刻，彷彿在眾人耳邊迴盪了幾個小時的警報聲突兀的消失了。

　　發生器周圍閃爍的紅光也跟著熄滅。

　　眾人猛的反應過來，隨後發現發生器和專用能量線路的光芒也徹底熄滅了。

　　「結束了？」

　　孟極博士打著手勢指揮手下的研究員：「檢測污染狀態。」

　　很快結果出來：「確認沒有污染。」

　　「打開發生器。」

　　氣密門嗤的一聲打開，巴斯勒落寞的坐在裡面一動不動，他自己也能夠感覺到失敗了。

　　幾個研究員進去，拍拍他的肩膀：「走吧。」

　　巴斯勒極度失望，失魂落魄的隨他們擺佈，跟著一起從發生器中走了出來。

　　公輸髯喊住他：「無間界的那些存在，沒有誘惑你？」

　　巴斯勒淒然一笑：「沒有，我感覺到了無間界的力量，隱隱約約中，好像看到了一些邪惡的存在在遠處對我指指點點，可是祂們沒有一個過來。」

　　「可能是覺得……根本不屑於來誘惑我這樣一個普通人吧。」

　　他搖搖頭，再也不想說什麼頹然而去。

　　陳古理解他的心情，絕望中忽然看到了一絲希望之光，可是最終那一絲光芒還是熄滅了，第二次的絕望－－誰的心裡也不好受。

　　「這就奇怪了……」孟極博士自言自語的嘀咕：「上一次晉陞也沒有成功，卻引來了那麼一頭強大的魔形，這一次為什麼無間界那邊會主動放棄？」

　　一時間他也想不明白原因，只能以那些存在太過詭異，不能以常理揣度來解釋。

　　剩下的瑣碎收尾工作自然有手下的研究員去處理，孟極博士來到了陳古身邊：「接下來，就全看你的了。」

　　陳古苦笑：「目前來看，除了楚箏，另外兩個志願者想要達到標準，至少還需要三個月。」

　　孟極博士一咬牙：「只要楚箏達到了要求，就先從她開始。」

　　……

　　第一組兩次實驗失敗，讓整個基地內都瀰漫著一種失望的情緒，大家對於這一次是否能夠得到想要的結果，都持有一種悲觀的態度。

　　唯獨楚箏，還是那樣一副淡漠的樣子。

　　日子一天天過去，一晃半個月了。這期間陳古出去打了三場巨獸聯賽，對手有強有弱，只不過相比於戰鬥雞來說它們都很弱。

　　到了這個時候，陳古已經連勝五場了！各方面的專家，和專欄評論家們，終於注意到了這一點。

　　目前個人賽的積分榜上，成績還沒有拉開，大部分個人賽的參賽者，都只參加了五六場的比賽，保持全勝的人不少，目前「榜首」足有三十多人，都是六場全勝。

　　而陳古因為少賽一場，和另外十四個人，以五場全勝的戰績並列第二！

　　一頭聚能機械種，竟然能夠走到這一步，大家不由得對他另眼相看，各種評論也逐漸多了起來。

　　到了這個時候，輿論已經不是聯盟能夠控制了。總的來說，仍舊是看衰的人居多，畢竟聚能機械種之前從來沒有過成功的案例。

　　陳古的戰績，更多地被看作運氣不錯的曇花一現。

　　陳古發現唱衰自己的人太多，索性這段時間也就不看評論了，專心於訓練手下的三個學員。

　　又過了三天之後，隨著一支珍貴的藥劑注射進去，楚箏終於達到了當年陳古就職之前的身體素質。

　　孟極博士乾等了這麼久，早已經急不可耐，立刻下令準備第三次試驗。

　　這種「急迫」的樣子，落在楚箏眼中當然是更加減分，認定了他親情冷漠，只關心試驗。

　　陳古卻有些擔心，在實驗開始前的一天，他專門找到了楚箏，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你想死嗎？」

阿良車輪餅

第0413章　雙職業者（二）

　　楚箏怔了一下，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我腦子又沒病！」

　　「你如果不想死，就要放下那些執念了。」陳古淡淡說道：「一旦進入發生器，面對無間界，你心理上的任何一個缺陷，都會被那些東西一眼看穿。」

　　「你對於孟極博士的怨恨，會成為它們誘惑你墮落的最好突破口！」

　　楚箏冷哼了一聲：「你的意思是，我不應該怨恨他？」

　　陳古搖頭：「為什麼要怨恨呢？其實我覺得冷漠的你更適合走進發生器。既然你早已經不把他當做你的親人，為什麼還要怨恨？你可以把他看作一個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這一次的實驗，大家只是一個合作關係。」

　　「他是試驗的主持專家，你是參加實驗的志願者，僅此而已。」

　　「如果怨恨，只能說明你還在乎。」

　　楚箏冷笑：「我根本不在乎！」

　　陳古聳了聳肩膀，忽然感覺這種溝通實在太「低效」，如果自己再提升一個能級，就可以直接發揮第五能級【腦域駭客】的實力，根本不需要這樣去說服楚箏，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塞進她的腦袋裡就好了。

　　不過陳古走後，楚箏卻若有所思。

　　她當然不想死，哪怕是已經失去了職業者的能力，但是現在在陳古的訓練下，在不計代價的藥劑支撐下，她的身體素質大大提升，未來前景十分美好。

　　哪怕是這一次實驗失敗，無法再次成為職業者，只要在局裡熬過幾年，簽了保密協議就可以離開。

　　到時候以她的身手，年薪也在三百萬以上。

　　「那傢伙的話，也有一些歪理。」她撇撇嘴，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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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早上凌晨四點，發生器這邊又一次開始了準備，孟極博士和之前兩次看起來沒什麼不同，只是對手下的研究員們，顯得更加嚴苛，脾氣也更加暴躁了幾分。

　　沒有人發現博士的異常，因為他原本也就是這個樣子。

　　只有身為【心理秘諜】的公輸髯，能夠察覺到博士和以往的那一絲細微「不同」。

　　五點鐘的時候，楚箏來了－－這是昨天通知她的時間，她仍舊是這個樣子，絕不早到一分鐘。

　　陳古也仍舊磨磨蹭蹭在八點鐘的時候，才趕到了發生器的大廳。

　　他悄悄看了看孟極博士和楚箏兩個，他們彼此之間真的就好像是陌生人，甚至沒有一個眼神的交流－－但這本身就不正常。之前巴斯勒的時候，孟極博士對自己的志願者極為關心，很是問了幾個問題。

　　不過研究員們在向發生器內搬運物資的時候，陳古注意到比原本實驗計劃中，還多了整整三成！

　　這些資源全都和超級生命有關，格外昂貴，孟極博士和普通人相比算是有錢，但是他那點薪水和項目獎金，一旦放在「職業者就職晉陞」這種奢華的大場面下，馬上就不夠看了。

　　毫無疑問這是孟極博士假公濟私，用職權為楚箏爭取來的。

　　陳古暗笑搖頭，孟極博士你一向滿口「平等對待一切實驗體」的原則呢？

　　楚箏對一切好無所覺，等到發生器準備就緒、孟極博士開口用平靜的聲音宣佈：「準備開始！」

　　她就主動走進了發生器，坐在了位置上，讓研究員為自己扣好了安全鎖扣。隨後，所有人退出發生器，氣密門落下鎖死。

　　楚箏坐在裡面，索性閉上了雙眼。

　　她的確不想來參加這個實驗，因為哥哥的原因她甚至不想成為職業者。結果好不容易有機會重新回歸普通的生活，卻又被那個人強行拉來當什麼志願者，呵呵，還不就是他的人形小白鼠？

　　楚箏在整個實驗中，對一切都很漠然。開始的時候訓練也不積極，教官陳古和她談了之後，她隱隱約約注意到了史成華和菲姬的態度，心中便有些傲然出現了：她從小就很優秀，各項成績、包括體術成績一直名列前茅。

　　被人當差等生看，這讓她很不習慣。所以她小小的發了一下力，那兩個真正的差等生就立刻掉隊了。

　　「無趣。」這是她對這一次試驗的評價。

　　然後，她坐在發生器內，聽到外面的那個人宣佈實驗開始，緊接著感受到發生器因為灌注能量，而產生了特殊的力場。

　　在這個力場下，周圍那些珍貴的就職資源開始融化……

　　楚箏忽然睜開眼睛來，彷彿能夠透過充滿了科技美感的發生器，看到一個和所謂的「普通」截然不同的未來。

　　那個未來，本來應該是屬於她的－－屬於那個沒有重傷失去能力的楚箏、身為職業者的那個楚箏。

　　一瞬間，偶然成為職業者的那一次旅行所遭遇的宇宙射線風暴；異變體襲擊事故中力挽狂瀾拯救多名無辜者；成為特勤後在解救行動中那些被挾持著依賴的眼神……一幕幕在眼前劃過。

　　「如果真的能夠再次成為職業者，甚至不奢求成為什麼雙職業者，也是很有趣的生活呢。」楚箏忽然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這個念頭深埋在她的心底，因為之前自己的偏執被隱藏起來。

　　直到這一刻，才徹徹底底的暴露出來。

　　於是楚箏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我哥當年……也是這種心態吧。」

　　龐大的就職資源分解為一些神秘的粒子，在不知不覺之間不斷融入她的身軀，她忽然心有所感，猛地抬起頭來，雙眼之中一片幽深，轟然一聲茫茫無窮的無間界，出現在了眼前！

　　……

　　陳古背著手和公輸髯並肩站在發生器外。

　　他們兩個距離發生器十二米，是所有實驗人員中最近的。其餘的人，包括孟極博士在內，都在三十米之外。

　　忽然陳古心有所感，看向了發生器，與此同時孟極博士面前的監控儀器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紅光不斷閃爍：「檢測到無間界入侵！」

　　孟極博士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緊張的看著發生器－－除了陳古之外，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在關心試驗的成敗。

　　警報聲越來越急促，孟極博士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一看時間失聲道：「無間界入侵已經持續了七分鐘了！」

阿良車輪餅

第0414章　雙職業者（三）

　　上一場實驗，巴斯勒所面對的無間界入侵，僅僅持續了一分十九秒。

　　上上一次、導致魔形入侵化作肉山異變體的那一次，也只持續了兩分五十秒。

　　按說試驗是否成功，早應該出現結果了。

　　陳古也感覺有些不大對頭了，楚箏的確素質極佳，再加上孟極博士暗中動了手腳，原本就比正常的就職多出不少的資源，又增加了三成－－一旦出了問題，異變體也會格外強大，甚至要超過之前的那一頭。

　　「該不會真的被史成華和菲姬說中了，楚箏如果發生異變，會造成更加嚴重的災難。」

　　陳古心中加了一些戒備，和公輸髯相視一眼，兩位強大的職業者各自上前幾步，分列在發生器的左右，一旦有變故發生，立刻可以夾擊。

　　可是警報聲刺耳、閃爍的紅光刺眼，但是發生器內卻一直很平靜，又過了六分鐘，警報聲和光芒突然一起消失了。

　　無間界入侵悄無聲息的退去了。

　　孟極博士隨後看到，代表著實驗體各項技能的那些數據，驟然開始飆升，很快就齊頭並進的跨過了普通人的極限，並且仍舊不停，一直推進到了第一能級的巔峰，這才慢慢的不變了。

　　博士張大了嘴，好一會兒才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再去看那些數據，沒看錯、是真的！

　　他身邊的兩個高級研究員一躍而起，振臂歡呼：「成功了、成功了……」

　　孟極博士露出了一絲如釋重負的笑容，卻很嚴謹的搖搖頭：「現在還無法判斷是否成功，這些數據只能表明楚……這一位志願者重新就職成功，我們還不知道她是否是多職業者。」

　　「接下來，按照程序處理吧。」

　　儘管大家心裡都很焦急，想要弄清楚多職業的試驗是否成功，可還是按部就班的先檢查污染程度，最後才把楚箏放了出來。

　　發生器打開的時候，楚箏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在裡面，研究員們喊了她兩聲她都毫無回應，一直到研究員們為她解開了座椅上的安全鎖扣，她才猛然驚醒，環視周圍道：「我……第二次就職了？」

　　研究員們微笑：「是的，恭喜你！」

　　楚箏自己站起來，慢慢走了出去，感覺如同踩在了雲端，可是快要離開發生器的時候，她忽然皺了一下眉頭：「我感覺，有些不大對勁。」

　　孟極博士蹭一下竄了過來，緊張問道：「有什麼問題？」

　　公輸髯瞬間出現在孟極博士身邊，一把將他拉到了自己身後保護起來。如果楚箏真的有什麼問題，也絕不能讓她傷害到博士－－博士可是秘安局的重要「資產」。

　　楚箏忽然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然後一聲慘叫抱著頭跪倒在了發生器的門口：「啊－－」

　　「我、我的腦海中，好像有兩種完全不同的記憶……」

　　她五官扭曲，連連痛苦慘叫，然後兩眼一翻，徹底的暈倒了過去。

　　公輸髯大吃一驚，喝令道：「特勤小組上前，最高級別安全鎖！」

　　特勤小組飛快上來，用最高級別的安全鎖控制住了看上去像是馬上要異變失控的楚箏。

　　被公輸髯死死拽在身後的孟極博士，終於忍不住失聲喊道：「阿箏、阿箏……你怎麼了……」

　　整個地下大廳內，頓時混亂一片，卻沒有人注意到，原本應該和公輸髯一樣，起到「定海神針」作用的陳古，在楚箏喊出最後那一句話之後，就目瞪口呆，原地愣在了那裡。

　　……

　　整整兩天之後，在基地最深層的一座安全級別最高的房間內，孟極博士親自對楚箏進行了一系列最嚴格的污染檢查。

　　楚箏並沒有異變的風險。

　　她的污染程度為這個數值不算低，但是對於一位剛剛第二次就職的職業者來說，完全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而楚箏也已經平靜下來，雖然還是會痛苦於腦海中的那兩份截然不同的「記憶」，但已經逐漸學會了自我調節，不會動不動就昏倒了。

　　此時，孟極博士、公輸髯和陳古三個人站在楚箏的床前，孟極博士滿懷期待：「接下來，我們要進行一些測試，來驗證我們這一次的試驗是否成功。」

　　其實在兩天前，陳古就私下裡對兩人說過：試驗很可能成功了。因為他太清楚所謂的「兩份不同的記憶」意味著什麼了。

　　這讓孟極博士分外興奮，一直忍到現在，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陳古也完全沒想到，原本認為根本不可能成功的事情，竟然真的出現了「奇跡」。

　　這兩天時間，陳古也一直在思考：為什麼會成功？

　　或許自己能夠使用多種職業能力，並不僅僅是因為《四百人的過往》；也或許是孟極博士誤打誤撞，真的找到了兼職的方法。

　　總之，一切就要在今天揭曉。

　　但是孟極博士一番話說出來，楚箏的臉色更加冷漠了幾分：只要「試驗」兩個字從博士嘴裡說出來，就讓楚箏有一種自己是「人形小白鼠」的感覺。

　　「跟我們來吧。」公輸髯說道。

　　三人帶著楚箏來到了基地中一個規模最大、設施最為完善的職業者錘煉場。

　　「陳古，接下來交給你了。」孟極博士緊握著陳古的手，滿滿的都是托福和期待。

　　陳古點了點頭，領著楚箏來到了錘煉場的中心，傳授自己的「經驗」。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所謂的兩份完全不同的記憶，是兩種職業的能力。因為我就是這樣。」

　　「你要努力去控制，將這兩者徹底隔絕開。」

　　「使用一種職業的時候，完全不去思考另外一種職業的相關知識，否則很容易發生干擾，導致技能釋放失敗。」

　　陳古又說了一些細節，然後讓楚箏在自己的指導下開始嘗試釋放技能。

　　楚箏之前自然覺醒的，是舊職業【迷霧歌者】，和小妖女賽琳娜是同一職業。

　　第二次就職，覺醒的是新職業【介質導師】。

　　她先嘗試著發出【迷霧歌者】的技能，可是剛剛張開嘴，卻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兩種職業的記憶互相糾纏彼此影響。

　　「不要著急，」陳古說道：「慢慢來。」

　　公輸髯站在一邊老神在在，孟極博士卻像一隻老猴子一樣，急的抓耳撓腮。

　　這樣看上去十分枯燥，但實際上對楚箏格外關鍵並且困難的訓練，不知不覺的就持續了兩個小時，楚箏累的筋疲力盡，陳古無奈宣佈：「先到這裡，你吃點東西休息一下，我們下午繼續。」

阿良車輪餅

第0415章　試驗成功

　　有孟極博士開後門，中午的時候基地內準備了大量珍貴的食材，和【槐山分校】的食堂一樣，對職業者大有好處。

　　楚箏的確是吃了不少，對於她的恢復很有幫助。

　　而身為教官的陳古，也假公濟私吃了個飽。

　　他一個人的飯量，頂的上十幾個楚箏。

　　楚箏本來覺得自己一個女孩子，吃那麼多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跟陳古在一起，就完全沒有這種尷尬了，心中對教官那是充滿了敬仰和感激。

　　下午的訓練，幾乎和上午一樣，楚箏不斷嘗試，卻不斷失敗。

　　一直到了晚上的時候，她才終於發出了第一聲尖叫－－【迷霧歌者】的技能釋放成功！

　　錘煉場中，孟極博士興奮得像個孩子，高舉著雙臂繞著全場一邊歡呼一邊跑了一圈！

　　接下來，又用了兩天時間，楚箏發出了【介質導師】的第一個技能。

　　到了這個時候，終於可以在技術上確認：試驗成功！

　　孟極博士那叫一個興奮啊，獨自駕車衝出了基地，一刻不停衝到了阿薇洛婭的辦公室，大大咧咧的推門闖進去，用力撐著桌子對阿薇洛婭說道：「快點誇我牛逼！」

　　阿薇洛婭心情也是極好，對於孟極博士的譖越無禮毫不介意，微笑稱讚道：「博士真是我們秘安局的棟樑！」

　　「哈哈哈！」孟極博士大笑，然後轉身而去。

　　幾十分鐘之後，他拿著一束鮮花，孤獨一個人來到了一片高檔墓園，將鮮花擺在了一座墓碑前面。

　　然後輕輕一嘆，用手觸摸墓碑，一道全息投影無聲無息的綻放出來，是一個溫婉微笑的女子。

　　博士憐愛的看著她，片刻之後潸然淚下。

　　……

　　儘管已經發出了兩種職業的技能，但是楚箏對於兩種職業的切換仍舊很生疏，想要進行實戰，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對於她的訓練就全靠陳古了。

　　但是這一天陳古需要參加巨獸聯盟的比賽。

　　孟極博士知道後勃然大怒，敲著桌子嗷嗷直叫：「這麼關鍵的時刻你怎麼能走呢？」

　　「萬一你在外出的時候遭遇不測，誰來指導楚箏？」

　　「我們在進行的是一項無比偉大的試驗，是要名垂青史的！你就不能犧牲一下你那小小的個人利益？」

　　看他的樣子，如果不是打不過陳古，已經揪著陳古得衣領，近距離朝他臉上噴射口水了。

　　陳古狠狠瞪了這傢伙一眼：實驗狗的情商真是低得讓人發指，什麼叫「遭遇不測」？

　　他敲了敲孟極博士的桌子：「我今晚就走。」

　　然後也不理會博士，轉身就走了。孟極博士誒誒的喊了幾聲，卻無法阻止陳古。

　　結果等陳古準備離開基地的時候，卻看到公輸髯和楚箏都站在他的車邊等著他。

　　公輸髯說道：「我們跟你一起去。」

　　陳古一愣，公輸髯解釋道：「這是博士的意思，你和楚箏之間，這段時間最好增加接觸，言傳身教。楚箏要學的東西很多，包括一些生活中的細節。」

　　「我們對於多職業者瞭解實在太少了，很可能一些我們並沒有意識到的細節，對於發揮多職業者的實力也十分關鍵。這需要楚箏在你身邊觀察學習。」

　　楚箏這段時間，對陳古產生了一種強烈的依靠感，能留在陳古身邊她求之不得。

　　公輸髯說一句，她就用力點一下頭。

　　然後公輸髯一笑，說道：「陳古，接下來你可要享受到咱們秘安局的最高級別安保待遇，呵呵呵。」

　　等到從基地中出來，陳古發現公輸髯並沒有按照原本的路線前進，而是在半路上繞去了一個地方，在那裡接上了兩位第八能級的「特殊顧問」，陳古才明白公輸髯之前那話的意思。

　　這恐怕已經是秘安局除了阿薇洛婭之外，能夠拿出來的最強戰力了！

　　以前陳古只有一個公輸髯暗中保護，但是現在已經證明了多職業者是可以「複製」的，新誕生的多職業者楚箏的重要性，陡然變得甚至要超過了陳古－－她的每一個進步，都會成為將來構建多職業者體系的重要參考。

　　陳古苦笑了一下，雖然覺得有些勞師動眾、小題大做，卻也順便享受了一下兩位第八能級頂尖強者的保護。

　　這一場的比賽，陳古雖然仍舊是主場作戰，卻不是【無量體育場】了，而是在首都星上較遠的一個【潛能格鬥館】。

　　他也終於迎來了一個有份量的對手，外號【噩夢者】的陸倀。

　　他是聯賽的明星選手，戰鬥風格殘暴，出手狠辣，成績一直很出色，在粉絲中人氣極高。

　　比起毛藝笙他們戰火俱樂部剛剛簽下的【天雷】孟廣志和【暴風雨】科斯蒂亞還要稍勝一籌。

　　今天的比賽，有不少專欄作家都提前寫了文章進行預測，對於陳古這一位「頗有水分」的個人賽並列第二位的聚能機械種選手，和人氣明星選手陸倀之間的勝負，當然是毫無懸念的一同站在了陸倀那邊。

　　絕大多數人認為，陸倀絕不是陳古能夠對抗的選手，陸倀的巨獸兼具力量和靈巧，能夠很輕鬆的採取游鬥戰術，讓聚能機械種有力使不出來，然後陷入狂暴不聽指揮的狀態中。

　　並且大部分人預測，這一戰的時間不會超過二十分鐘。

　　只有少部分標榜自己「獨具慧眼」的專家，覺得陳古有希望撐過三十分鐘。

　　比賽前孫子陳自立專門打電話來跟爺爺要了兩張票。陳古一聽就開心了：只有兩張，看來是孫子和女神終於走到了單獨約會這一步了。

　　然而當比賽開始，陳古卻在場邊看到了楊堯堯和另外一個女孩子，陳自立不見蹤影！

　　「這個廢物！」陳古氣的咬牙切齒。

　　楊堯堯倒是很支持他，專門做了大牌子，上面寫著一些「陳古必勝」之類的標語。

　　【噩夢者】陸倀出場的時候滿場歡呼，無數粉絲瘋狂揮手。他也感覺這一次只是來首都星「遊玩」的，這樣一個新人對手，雖然勢頭很猛，但遇到自己也就該終止了。

　　這個聯盟，永遠是生物種的聯盟，機械種？呵呵，從哪裡來就讓他們回哪裡去吧。

　　如果他們賴著不走，那就用實力把他們趕走！

　　可是陸倀萬萬沒有想到，今天遇到了一個怒氣值將滿的陳古－－孫子無能啊。

　　於是陸倀就悲劇了。

阿良車輪餅

第0416章　爺爺教你

　　陳古一出場，二話不說從戰鬥雞那裡搶過了指揮權，小小戰鬥雞面對強勢的主人，還能怎麼辦呢？一團意識縮在自己大腦的角落裡瑟瑟發抖。

　　陳古控制了戰鬥雞的身體－－這根本就是作弊。別的巨獸和夥伴之間都是意識鏈接，也就是雙方思維連接在一起，身體仍舊由巨獸操控，怎麼戰鬥夥伴給出建議，只不過巨獸會比較配合罷了。

　　但是【腦域駭客】就是這麼豪橫。

　　陳古控制著戰鬥雞，以聚能機械種龐大的身軀，施展出了一套《古武大九式》！

　　這種級別的武技，以陳古【腦域駭客】的腦算能力，修改成適合戰鬥雞身軀使用的搏殺技巧，簡直太輕鬆了。

　　可是這就好比一個全然沒有練過武、之憑借本能戰鬥的人，和一個真正的武術高手搏鬥，而這位武術高手的身軀強悍程度、力量等等方面，又遠勝這個普通人好幾倍……

　　還怎麼打？

　　不到五分鐘，戰鬥雞就輕鬆獲勝，乾淨利落的把對手打趴在了擂台上，對手連舉手投降的機會都沒有。

　　粉絲們看到自己的偶像【噩夢者】陸倀被陳古輕輕鬆鬆的打敗，震驚的噓聲一片，唯獨現場的解說員感慨一句：「明天的評論要爆炸了，各位粉絲、各位觀眾，我想現在我可以說出那句話了：新的時代，真的來臨了！」

　　現場歡呼而起的，除了陳古包廂裡的楚箏他們，恐怕就只有前排的楊堯堯了。

　　陳古出來致謝的時候，還專門對她招了招手，現場的轉播鏡頭也給到了楊堯堯，女孩身材高挑青春靚麗。

　　結束比賽後，陳古立刻給孫子打了個電話：「你個蠢貨，你為什麼不陪楊堯堯一起來？難道你移情別戀了？」

　　孫子也悶悶不樂：「我當然想陪她一起去了，可是她跟我要票的時候，就說了要跟她閨蜜一起去看。」

　　陳古以手掩面：「笨啊，收買她閨蜜啊，讓閨蜜身體不舒服一下，然後你就可以趁勢取代，陪著女神一起去看比賽！」

　　「……」陳自立愕然，還可以這樣操作？爺爺您是高人啊。

　　陳古一聽那邊沒了聲音，就知道這蠢貨根本沒想過這一招，恨恨的掛斷了電話。

　　比賽結束，陳古就被兩位第八能級督促著，趕緊返回基地。因為在外面的時間越長，遭遇「不測」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陳古哭笑不得，但也沒有反對。一行人返回基地，楚箏一路上十分興奮，和之前在基地中那種淡漠反差巨大。

　　「教官，你真厲害！」

　　「聯盟歷史上，從來沒有一頭聚能機械種可以成功，您會開創一段新的歷史！」

　　「您的戰術很特別，我感覺是將武技融入了巨獸的搏殺之中，對嗎？這真是一個天才的想法。」

　　陳古這才知道，楚箏也是巨獸對戰賽的資深粉絲，而且是那種真正懂技術的優質粉絲。

　　他隨口跟楚箏聊著，覺得如果能夠讓女孩因此變得開朗、樂觀一些，對於她的職業之路必然有很大的幫助。

　　等到一行人回到基地，各自回去休息，陳古裝著膽子給阿薇洛婭打了電話。

　　這個電話他早就想打了，但是積攢勇氣花了十多天的時間。

　　可是阿薇洛婭那邊始終無人接聽，陳古就有些煩躁了：什麼意思，想賴賬？

　　陳古立刻一條信息甩了過去：總局長大人，您這樣的大人物一定會兌現承諾的對吧？我什麼時候可以晉陞第四能級？

　　信息發出去的那一瞬間，陳古就後悔了。這話吧說的雖然沒有什麼問題，可終究是有些陰陽怪氣。

　　阿薇洛婭對自己本來就有些「誤會」，這條信息有點作啊。

　　可是發出去的信息又不能撤回，而且就算是有這一項功能，撤回了也更顯得心虛，解釋不清楚。

　　陳古也就索性破罐破摔了，可是阿薇洛婭那邊一直沒有回應，陳古搖了搖頭，不免擔憂起來：如果阿薇洛婭真的因為舊怨還是卡著自己……難道還要去求校長？

　　這一晚上陳古睡的並不踏實。第二天訓練的時候，楚箏看他精神頭不大好，帶著幾分類似於粉絲對於偶像的關切問道：「教官，您有心事？」

　　陳古笑了笑：「沒什麼，昨天想到一些晉陞上的問題，難免有些患得患失，來，咱們開始今天的訓練。」

　　「好。」楚箏答應著，報以一個元氣滿滿的美少女笑容。

　　平板歸平板，美麗歸美麗，這兩者……衝突也不是很大。

　　孟極博士有些嫉妒的看著錘煉場中的兩人，明明是我侄女，為什麼跟那個傢伙相談甚歡？

　　他也想跟自己的親人這樣談笑風生，可是孟極博士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他總感覺，似乎自己不管做什麼、或者不做什麼，親人都很不高興……

　　他黯然神傷的搖了搖頭，然後轉身去了另外一座，心中嘆息道：罷了，我還是專心於自己的試驗吧。

　　於是身上那種失落頹然的感覺一掃而空，一想到試驗他渾身都是幹勁，也是元氣滿滿！

　　孟極博士剛走，陳古的電話猛然響起，並且分外急促，如同催命！

　　陳古在電話鈴聲響起來的那一剎那，忽然心臟猛的跳動了一下，生氣了一種不祥的強烈預感！

　　他一看果然是總局長大人。

　　陳古勉強對楚箏一笑：「你先自己練習，我接個電話。」然後一溜煙跑出了錘煉場。

　　楚箏搖搖頭：「哼，鬼鬼祟祟，一定是女人的電話。」

　　陳古找了個無人的僻靜通道，小心翼翼的接起來：「總局長閣下！」

　　態度十分的端正，語氣十分的恭敬！

　　阿薇洛婭淡淡說道：「昨天我因為一些原因，進入了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所以沒能接到勞苦功高的陳古先生的電話。」

　　陳古心頭一緊，這語氣有些不善呀。

　　「至於我去了哪裡，應該可以算是共合體的最高級別機密了，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向陳古先生你通報一下？」

　　「又或者，每一次我很繁忙的時候，是不是應該向您提前報備一下？」

　　陳古乾笑兩聲：「總局長閣下您說笑了。」

阿良車輪餅

第0417章　敲定晉陞

　　「嗯，你還記得我是總局長，而你只是秘安局的一員哪，我還以為咱們兩個身份互換了。」

　　陳古縮了縮脖子，你跟一個發脾氣中的蠻不講理女人，是沒有辦法溝通的。

　　阿薇洛婭冷嘲熱諷了一陣，終於說道：「本局長言出必踐，你晉陞的事情，在孟極博士向我報告楚箏情況的時候，已經開始準備了。」

　　「發生器就使用你們現在基地中的那一臺。」

　　「其他的各項物資，會和基地的下一批補給一起送到。」

　　陳古不由得呼吸一滯，基地每天都會有一輛磁浮卡車運送補給，也就是說，最快自己明天就可以晉陞。

　　他這段時間，在訓練組員的時候，自己也在刻苦的刷著技能點數，這方面也已經湊足了。

　　「總局長閣下果然是位信人！」

　　只要拿了好處，陳古可以臉部紅心不跳的誇讚對方－－這是影帝的基本素養。

　　阿薇洛婭當然也不會當真，狠狠地掛斷了電話。

　　陳古獨自站在通道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暗道一聲：第四能級，終於來了！

　　……

　　另外一座錘煉場內，史成華和菲姬正在刻苦訓練，督促他們的人，已經從陳古換乘了公輸髯。

　　按說從一個第三能級，換成了第六能級，算是更加「重視」了，但實際上兩人都很失落，他們都明白陳古在這個項目中的重要性，不是公輸髯能夠取代的。

　　不過兩人都有自己的驕傲，楚箏的確是成功了，但是並不代表他們兩個失敗了。只要自己能夠在實驗中成為多職業者，他們可能會比楚箏更具價值，因為他們並沒有「破而後立」，符合所有後備特勤的境況－－總不能讓有意多職業的特勤們，全都破而後立一遍吧？

　　而且就算是無法成為多職業者，他們這一組是「超限承受」，晉陞資源極為豐富，成為職業者的可能性也大大提高，甚至對未來晉陞也有很大的好處。

　　所以兩人的訓練仍舊十分用心，身體素質也在穩步上升。

　　看到孟極博士過來，公輸髯知道他關心什麼，主動上前說道：「最後那一支藥劑，今天中午就會送到，下午我就讓他們使用，明天對他們進行一下測試，應該可以達到要求，讓狀態更好的那一個先來。」

　　孟極博士點點頭，看了訓練中的兩人一眼，壓低聲音說道：「我感覺他們……不會成功的。多職業者的途徑，就是楚箏那種情況。」

　　「而且我預測多職業必然會比一般的職業者更加稀少，就職和晉陞也更加困難。」

　　「他們兩個，能夠就職就算不錯了。」

　　誰都能看出來兩人對於「多職業」的期待，孟極博士才有這番話。

　　公輸髯明白他的意思：「他們兩個原本要在後備特勤的序列中呆上很長時間，平白錯過最好的時光，甚至可能會等待一輩子。

　　你的實驗給了他們一個就職的絕佳機會。他們只是承擔了原本就應該承擔的風險，所以你也不用感覺虧欠他們－－參加這一次的試驗，對他們來說，是一場機緣。」

　　至於兩人心心念的美好未來……那就要看他們自己了。

　　對於兩人來說，就職其實是最困難的一步。以後想要晉陞，就和這一次的實驗無關了。但是他們已經成為了職業者，只要努力完成局裡的任務，積攢功勳值，總能慢慢晉陞。

　　只不過會顯得比較艱難罷了。

　　而公輸髯擔心的卻不是這些：「這兩人，怕是不好闖過無間界那一關。陳古的判斷很準確，他們的心態上，有些很明顯的問題。儘管我已經對他們進行了開解，但效果如何也不是我能夠控制的。」

　　公輸髯在心中多說了一句：其實一切都是他們自找的，能不能闖過這一劫，也得看他們自身。

　　中午的時候，一輛磁浮卡車駛進了基地，上面裝載著一批珍貴的物資，那兩支很珍貴的藥劑就藏在其中。

　　下午的時候，看到那兩支藥劑，史成華和菲姬都很激動，他們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公輸髯淡然說道：「來，你們各自注射了。這藥劑是現在最先進的，使用之後你們會進入一種沉睡的狀態，所以注射之後馬上回你們的宿舍。明天早上，我們一起測試一下要記得效果。

　　結果很理想的話，你們就要準備就職了。」

　　兩人拿了藥機，眼中都閃爍著一種名叫期待、或者名叫野心的光芒。

　　……

　　「不行不行，明天肯定不行！」

　　陳古找到了孟極博士，告訴他自己明天需要使用發生器，博士的腦袋卻像個撥浪鼓一樣連連搖著，毫不猶豫的拒絕。

　　「明天我們要對史成華和菲姬之一進行試驗。」

　　陳古一瞪眼，憑什麼我要對他們兩個「後輩」讓路？

　　孟極博士有理有據，指著腳下說道：「我們都是這個項目組的成員，當然一切要以項目優先。」

　　陳古摸了摸鼻子，感覺好像真有點……無法反駁。

　　可是那兩個傢伙，陳古真的不看好他們。如果在就職的過程中發生了異變，清理發生器又是一件麻煩事，需要往後拖幾天。

　　兩個人算下來，陳古估計需要浪費一個星期的時間。

　　這期間陳古還有一場巨獸聯賽的比賽。

　　他一陣撓頭，卻沒辦法說服固執的博士。

　　從博士那裡出來，他又去找了公輸髯，詢問兩人就職的成功率，結果公輸髯面色凝重的，只是搖了搖頭，陳古無奈一撇嘴，得，等一個週再說吧。

　　第二天早上，陳古的情緒仍舊不高，出征看到他又是這個樣子，居然像之前陳古鼓勵她一樣，開始給陳古灌雞湯了。

　　「教官，像我這樣的人，都能夠更進一步成為雙職業者，您還有什麼好憂鬱的呢？」

　　陳古啞然失笑，擺擺手道：「今天練習的時候注意一點，恐怕會有意外發生。」

　　楚箏撲哧一笑：「教官，我是鼓勵你呀，你不能好心當成驢肝肺詛咒我。」

　　陳古知道她誤會了，擺手道：「不是說你會有什麼意外。」頓了一頓，他繼續說道：「今天史成華和菲姬會有一人就職，我是擔心他們那邊。」

　　楚箏道：「既然你擔心，那就去那邊看護著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陳古搖頭：「不去。」他對那兩個傢伙沒什麼好的觀感。

阿良車輪餅

第0418章　【暴匪】

　　楚箏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神采，笑容更蕩漾了幾分，今天的訓練成功率跟著高了不少。

　　陳古看在眼中，暗暗點頭：雙職業之後，平板女孩真的開朗了不少，這是一件好事情。

　　同一時間，發生器所在的大廳內，史成華站在一邊，羨慕的看著正在走進發生器的菲姬。

　　兩人今天早上進行了體術測試，雙雙達到了標準，但是菲姬的成績更勝一籌。

　　孟極博士抱著胳膊站在眾多的監視儀器後面，一切準備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發生器中的菲姬顯得信心十足，坐好之後配合研究員們將椅子上的鎖扣扣好，然後對外面的史成華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露出了一個微笑。

　　隨後，氣密門勻速落下，哢嚓一聲鎖死。

　　「開始！」孟極博士一聲令下，已經重複了數次的就職程序再次開始。

　　明亮的白光，好像潮水一樣將所有人淹沒了，包括神情有些複雜的史成華。

　　史成華和菲姬對楚箏一直有意見，但是他們兩個之間，就真的親密無間了嗎？

　　倒也未必。

　　陳古只看到了前者，而身為第六能級【心理秘諜】的公輸髯閣下，則敏銳地發現了後者。

　　所以他對兩人面對無間界的時候，更加沒有信心，哪怕是他已經通過【心理秘諜】的手段，盡可能的消除兩人的心態問題。

　　監控儀器上，第一次就職的菲姬各項數據穩步提升，很快逼近了一個極限值，這其中的某些數據，一旦越過了這些極限值，就意味著異變！

　　緊跟著那種熟悉的警報聲和紅光一同出現：「檢測到無間界入侵！」

　　公輸髯立刻提高了戒備，孟極博士剛剛張開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監控儀器上，數據驟然竄起，瞬間變得一片血紅！

　　轟隆隆－－

　　從發生器內，傳來了一陣如同爆炸、又如同巨獸低吼的古怪聲音，隨後陰冷、黏滑、瘋狂的氣息，瘋狂的席捲出來。

　　周圍的那些研究員們，感覺就好像有一條惡魔的舌頭，帶著惡臭的口水，從他的臉上一直舔到了脖子後面！

　　「啊！」

　　幾個年輕的研究員一聲驚呼，被嚇得跌坐到了地上，而這還僅僅是氣息，異變體甚至根本沒有出現。

　　公輸髯面色一變，飛速上前擋在了發生器的門前。孟極博士吃驚：「無間界剛剛入侵，就被誘惑污染了？真真是毫無抵抗之力，這是心中藏著多少邪惡、貪婪的念頭呀……」

　　一些黑色的黏液好像鮮血一樣，帶著腥味從發生器之中滲透出來。

　　誰都知道發生器沒有打開之前，整個結構都是徹底封閉的，液體也不可能滲透出來，這些黏液顯然是異變體利用能力排出來的。

　　而後，就好像找到了一個堤壩的缺口，黏液嘩嘩啦啦的飛快的流淌出來，很快整個大廳，變成了一座黑色的泳池！

　　……

　　陳古猛然感應到了什麼，低頭看向腳下，穿過一層層的基地設施，似乎能夠直視到那些黑色的黏液！

　　楚箏問道：「教官怎麼了……」

　　整個基地內，驟然響起了刺耳警報聲！

　　楚箏愕然：「果真異變了！」

　　陳古一把拉住楚箏：「快跟我走。」

　　陳古帶著楚箏離開錘煉場，一路格外警惕，然後乘坐電梯一直來到了地面上，早有一隊秘安局的特勤守在這裡，帶隊的也是一位第六能級，不過陳古之前沒有見過。

　　「按照預案，立刻帶楚箏離開！」

　　「好！」

　　楚箏忽然拉住準備轉身返回基地的陳古，眼中帶著幾分焦急：「教官，你幹什麼去？」

　　「我去看看，公輸髯老爺子和博士對我不錯，我不能丟下他們不管。」

　　楚箏急了：「這一次的異變體很強大對不對？你都能夠提前感應到！」

　　陳古故作不屑：「強大的異變體我打殺的不止一頭！你先回去，我很快帶他們來見你。」

　　「不！」楚箏用力拉住他：「你不走，我也不走……」

　　咚！那位第六能級毫不留情的打昏了楚箏，然後抱著她對陳古點了點頭，帶著楚箏迅速離開。

　　陳古苦笑一下，這一位也和公輸髯老爺子一樣，對秘安局很有責任感和歸屬感，第一時間選擇維護秘安局的利益。

　　陳古折返回來，乘坐電梯一路向下，中間遇到了撤向隔離區其他工作人員，問了幾句他們什麼也說不清楚，但是知道史成華和菲姬都在發生器大廳內。

　　陳古心中一動，想到了一些可能。

　　……

　　楚箏在上車十多分鐘後就甦醒了過來，第六能級下手不重，而且她現在的身體素質並不遜色於當初的陳古，也是十分強悍。

　　第六能級看到她憤憤的眼神，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不等她開口便冷冷說道：「就算是陳古不主動要求回去，局長也有命令，讓他去處理這一次的事故。」

　　楚箏不解：「為什麼，他也是多職業者，對局裡十分重要！」

　　第六能級淡淡說道：「你和他的確都很重要，但是你忘記了一點：你和他都是秘安局的特勤！」

　　「你被提前送出來，並不是因為你比他更重要，而是你……太弱了！」

　　「基地內有一頭強大的異變體，那是我們秘安局天生的敵人，我們的職責所在！如果不是身負任務，必須要把你安全送回去，我也會和陳古一起下去。」

　　楚箏怔怔說不出話來。

　　「不管是普通的職業者，還是多職業者，在面對異變體的時候，都是局裡的戰士！」

　　「局裡投入巨大的資源，研究多職業者的途徑，也是為了更好地和異變體戰鬥，這事關全人類。」

　　「我很願意代替陳古下去，也願意陳古取代我，執行護送你的任務，但是局長並不允許。」

　　「局長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我知道她其實是因為更相信陳古。我看過陳古的履歷，有他參與的針對異變體的行動，從來沒有失敗過。」

　　「這一次的事件不簡單，局長覺得陳古去、更保險。」

　　第六能級不得不在楚箏和手下們面前坦誠這些，讓他也很是不快，畢竟堂堂第六能級，在局長閣下的心目中，卻不如一個第三能級「可靠」，哪怕第三能級是多職業者，也讓他覺得顏面無光。

　　「我說這些，是讓你配合我們，路上不要鬧，因為……是的，你真的很重要。」

　　「雖然目前還很弱。」

　　楚箏果然安靜了下來，滿懷期待望著第六能級：「教官他……面對異變體真的沒有失敗過？他一定能回來？」

　　「一定，至少局長對他有信心。」

　　……

　　當天傍晚的時候，在總局大廈內等的十分心焦的楚箏，終於接到了好消息：基地內的事故處理完畢。

　　很快詳細的戰鬥經過也傳了回來。

　　黏液異變體很難對付，陳古和公輸髯都陷入了苦戰，參與的特勤戰死七人！另外還有六個孟極博士手下的研究員也跟著送命！

　　關鍵時刻，史成華突然異變，準備從背後偷襲陳古和公輸髯，卻沒想到陳古早有防備，反手一擊誅殺史成華，最終獲得勝利。

　　從陳古知道史成華也在地下大廳的時候，他就一直防備著兩人可能會同時異變。

　　楚箏長鬆了一口氣：「教官果然好厲害，難怪總局長閣下這麼信任他。」

　　單純的平板女孩現在還不知道陳古和總局長閣下的陳年往事，不然她的表情一定十分精彩。

　　基地內的污染需要一定的時間進行清理，陳古他們暫時被封閉在基地內，楚箏也不能馬上回去。

　　這讓平板女孩居然有些莫名其妙的心焦。

　　但是基地內的陳古雖然疲憊，心情倒是很不錯。史成華異變了，至少發生器空閒出來，只要清理完畢，他就可以晉陞了。

　　陳古跟孟極博士提這事兒的時候，孟極博士露出了心有餘悸的神情，跟他商量：「陳古，要不咱們緩一緩？」

　　「我現在懷疑這臺發生器是不是有毒？」

　　「發生異變的機率實在太高了，你算算咱們才進行了幾次試驗，就異變了三次……」

　　陳古瞪眼：「你什麼意思，覺得我也會異變？烏鴉嘴！」

　　第二天，清理組還在繼續清理發生器，以及在整個基地中搜尋、清除潛在的異變風險。

　　陳古硬是拉著孟極博士給自己做了個污染監測，最後的結果竟然比上一次測試的時候還低。

　　孟極博士雖然戰戰兢兢，但還是勉強答應了陳古的要求。

　　三天之後，終於確認基地內一切正常，陳古卻要先去聯盟參加一場比賽。

　　上一場擊敗【噩夢者】陸倀之後，陳古作為選手的名聲，在聯盟中飛快崛起。

　　這也是巨獸聯盟吸引年輕人的原因之一：一戰成名。

　　可能昨天你還是個無名小卒，第二天整個世界的新聞報道中都是你的名字。

　　儘管仍舊有很多所謂的「專家」固執的抱著老思想，堅定地認為聚能機械種不適合巨獸聯賽，陳古注定會黯然而去，可是賽場周圍已經有很多粉絲穿著印有戰鬥雞的Ｔ恤，舉著陳古的海報，歡呼著進場。

　　同時陳古收到了聯盟那邊發來的數據，他的周邊產品銷售成績很不錯，這筆錢陳古是有分成的。

　　聯賽方面，陳古的勢頭一片大好，可是陳古現在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面，他想晉陞第四能級！

　　這種焦慮被他帶到了比賽中。

　　今天的對手同樣實力不弱，在俱樂部的戰隊中也是主力，往年參加個人賽的成績也總能殺入前五十。

　　可是感受到陳古的焦慮，戰鬥雞狂暴而走，三個回合就把對方的巨獸達成了重傷……

　　和上一次一樣，因為太快了，對手連舉手投降的機會都沒有。

　　獲勝的那一刻，賽場內響起了恐怖的歡呼聲，粉絲們一起整齊高呼：「加賽、加賽、加賽！」

　　這如同演出的「安可」一樣，就是大家沒看過癮，讓選手臨時再來一場。

　　上一場擊敗陸倀之後，大家對陳古的期望的確變高了，而今天陳古和戰鬥雞的表現，也沒有讓大家失望，但是贏得太快了，大家根本沒看過癮啊。

　　今天比賽的經理苦笑搖頭，這個時候想要加賽哪那麼容易？去哪裡找對手？

　　但凡有名望、有實力的選手，誰願意出戰？

　　加賽只有出場費沒有積分，出場費對那些明星選手來說，零花錢都算不上。贏了沒好處，輸了……當然只有壞處。

　　可是外面粉絲們的呼聲越來越高，已經影響到了後續的比賽。接下來要登場的那些選手們，大度的只是搖頭苦笑，狹隘的暗中咬牙，因為他們都明白，接下來的比賽不好打了－－陳古這傢伙一上來，就把調子拔得太高，觀眾們的胃口提起來，後面不容易滿足。

　　見到聯盟方面沒有回應，現場的觀眾一般情況下也就坐下罷了。

　　一般的比賽中出現觀眾呼喊「加賽」的次數也不少，畢竟能免費多看一場。而聯盟需要掏出真金白銀。

　　所以很多時候，吵鬧一陣子要加賽，官方沒有回應也就不了了之，粉絲們也不會太過分，他們也明白每一場都加賽，聯盟也撐不住。

　　但是今天，官方遲遲沒有回應，觀眾們不答應了，這是真的沒看過癮，而且對加賽格外期待。

　　全場觀眾都站了起來，整齊的拍著手高呼：「加賽、加賽、加賽……」

　　現場經理冷汗都出來了，只好出面通過廣播表示：「我們已經在安排加賽，現在請大家繼續觀看接下來的幾場正賽。」

　　觀眾們一片歡呼，這才作罷了。

　　陳古順利下場，後面的比賽果然觀眾們都顯得興趣缺缺，氣氛一度十分冰冷。

　　現場經理在後臺急忙打電話聯繫選手，可是那些恰好在首都星的明星選手，沒有一個願意來的，他們都看了比賽，說實話並無把握戰勝陳古。

　　非明星選手的話……也沒什麼人願意來，畢竟平白挨一頓打，誰樂意啊？

　　經理癱坐在老闆椅上，感覺自己要完了，等到所有的正賽結束，失望的觀眾們，恐怕會鬧出大事，聯盟肯定不會考慮自己的難處，肯定會用自己來當替罪羊。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副手忽然想起來了：「老闆，那個人……您忘了嗎？他很肯定會答應！」

　　「誰？」經理反問了一句，然後猛然想起來了：「你是說他？」

　　經歷思考了一下：「恐怕不妥……」然後就立刻抓起電話給那個人打過去。這個時候了，還管什麼妥當不妥當，過了眼前這一關再說吧。

　　在今晚的七場正賽的最後一場之前，陳古收到了一份資料，是他接下來加賽的對手。

　　「【暴匪】西斯扎羅？」

　　這個人在聯盟裡算是臭名昭著了。酗酒、亂交、辱罵記者、毆打裁判等等，進入聯盟四五年，可謂劣跡斑斑。

　　上個賽季的時候，他在一場團體賽落敗之後，直接帶著超限武器闖入了自己隊友的家中－－因為他在團體賽裡贏了，但是他的隊友們全都輸了，他覺得是廢物隊友連累了自己。

　　之後，他受到了嚴厲的懲罰，在監牢裡蹲了半年，被俱樂部開除，罰款一千萬星盾，並且被聯盟長時間禁賽。

　　直到上個星期，才解禁復出，但已經錯過了新賽季報名，也就是說正常情況下他會錯過整個賽季，而他就住在首都星。

　　【暴匪】西斯扎羅的天賦很好，當年是第一輪第十四順位被選中，這個排名極高，後來的戰績也一直很不錯，若非如此，他早就被聯盟掃地出門了。

　　丟了工作，又被罰了一千萬星盾，現在的西斯扎羅可謂窮困潦倒。加賽的出場費五十萬，原本西斯扎羅是看不上的，但是現在這筆錢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陳古拿到這份資料的同時，賽場內上空的全息投影上，也打出了加賽的安排。

　　看到對手是西斯扎羅，全場歡聲雷動。

　　【暴匪】在粉絲中的名聲很不好，大家都對他恨之入骨，巴不得他被狠狠的教訓一頓。

　　然後第七場正賽原本應該是壓軸大戰，參賽一方是一位明星選手，結果竟然沒什麼關注度，大家都在期待中討論著最後的加賽！

　　明星選手一臉無奈的登場，乾脆利落的解決對手拿到積分，然後把賽場留給了陳古和西斯扎羅。

　　還是得說，【暴匪】不愧是【暴匪】，在現場主持介紹雙方選手的時候，他突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衝出來，搶過了主持人手裡的話筒，一把將年長的老主持人推開。

　　然後，他拿著話筒，另外一隻手對全場比划了一個凶狠的手勢：「我知道你們都畏懼我！」

　　「我能嗅到你們身體內散發出來的恐懼的氣息。」

　　「你們和這個腐朽墮落的聯盟一起，想把我趕出這個賽場！」

　　「我告訴你們，你們錯了！你們辦不到！我又回來了，我會用自己的凶殘和強大，繼續統治這個賽場！」

　　「讓這些虛偽的賽前介紹見鬼去吧，陳古！你出來，我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真的巨獸搏殺！」

　　「一會比賽結束，不要哭泣著回去找媽媽！」

　　說完，他用力把話筒摔在了擂台上，桀驁的走向了自己的連接器。

　　觀眾席上，響起了大片的噓聲和叫罵聲，許多觀眾對他比划出了咒罵的手勢，甚至前排的一些觀眾衝動的想要衝進賽場，用自己的拳頭教訓一下這個匪徒，保安們拼盡了全力才阻止了他們。

　　【暴匪】西斯扎羅很滿意自己製造的「效果」，相信今晚之後，就算是自己無法參加後續的比賽，自己的熱度也能持續一陣子了。

　　他是個暴徒，但他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的人設是什麼，只有維持住了這種人設，才能夠繼續在聯盟中立族。

　　只有維持住了這種人設，才能夠有持續的熱度，才有錢賺，否則他很快就會被人們所遺忘。

　　他的那些罪行，都是粉絲們的談資，只要粉絲們議論他，他就不會失業。

　　而等到職業生涯的末期，再玩一齣「浪子回頭」的戲碼，最好加上自己孩子的促進，很容易就能洗白，然後退役了還能混個聯盟「名宿」的身份，噹噹解說員，分析分析比賽，還能繼續賺錢。

　　而陳古呢，其實並不在乎西斯扎羅到底是不是一個真正的壞人，是不是真的「凶殘」，而如果他知道了西斯扎羅的盤算，反而更不會在意，每個人都有自己賺錢的手段。

　　可是他現在很焦躁，偏偏西斯扎羅在這個時候，故作凶狠的撞了上來……

　　如是陳古在觀眾們的歡呼聲中登場，他走進了自己的連接器，然後迅速從戰鬥雞手中，搶過了身體的指揮權，就和剛才一樣。

　　戰鬥雞再次瑟瑟發抖的躲在了角落裡。

　　雙方準備就緒，不等裁判宣佈，西斯扎羅已經迫不及待的率先吼叫一聲：「開始！」

　　然後他的巨獸「碎骨鯊」就咆哮著衝向了戰鬥雞。

　　這頭巨獸體長也超過了百米，身軀像是鯊魚，後腿粗壯如同恐龍，上半身生長著四隻巨大的利爪，前兩隻如同螳螂刀臂，後兩隻細長如同鏈槍。

　　這頭巨獸，兼具了力量和陰狠，如同西斯扎羅本人一般，同他配合十分默契，曾經在戰場上，撕碎過不少巨獸。

　　可是這一次，它剛剛衝起來，就發現對手竟然用一種不應該出現在巨獸身上的武者步伐飛踏而至，碎骨鯊咆哮聲中連撕帶咬，對於巨獸搏殺來說，已經是頗有章法。

　　但是它對面的戰鬥雞，卻順勢凌空翻轉而起，恰到好處的避開了碎骨鯊的攻擊，在半空中斜側著龐大的身軀，一爪擊中了碎骨鯊的一隻眼睛。

　　噗！

　　這爪子抓歲了眼珠，並且凶狠的刺進去，深入大腦用力一絞！

　　這個時候，碎骨鯊其實已經死亡了，但是陳古胸中的怒氣還沒有發洩出來，戰鬥雞落地，同時兩隻爪子抓起了碎骨鯊龐大的身軀，一個翻身將百多米長的龐然大物用力朝後翻轉摔去。

　　轟！

　　一聲巨響，整個體育場好像都震動了一下。

　　碎骨鯊全身骨頭斷了無數，身軀表面被摔裂開許多傷口，鮮血汩汩的流淌出來。

　　戰鬥雞還不肯罷休，一個翻身緊跟著翻騰到了碎骨鯊的上空，伸出後爪凌空踩落。

　　嚓！

　　碎骨鯊巨大的頭顱，被戰鬥雞一爪子斬斷！

　　然後，操控戰鬥雞的陳古，也像剛才西斯扎羅宣佈「開始」一樣，越過了裁判直接為自己宣佈：「獲勝

阿良車輪餅

第0419章　第四能級

　　連接器內，連帶著遭受了巨大痛苦的西斯扎羅掙扎著脫離了連接器，大口大口的喘氣著，他趴在地上，盯著外面的陳古，雙眼中射出了怨毒無比的光芒。

　　「打得好！」體育場內歡聲雷動，不少觀眾站起來用力揮舞雙拳，臉色因為興奮而變得通紅。

　　西斯扎羅，這個全聯盟都厭惡的惡人，終於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這一場加賽，不能說是讓觀眾們看過癮了，因為西斯扎羅這個廢物輸得也太快了，單方面被吊打。

　　但是這樣「惡人終遭報應」的戲碼，所有人都喜歡，也就覺得這一場加賽真是不錯。

　　西斯扎羅和他的巨獸都是被人抬下去的，尤其是西斯扎羅，進入通道的時候，兩側觀眾席上傳來了無數噓聲，更有數不清的雜物砸了下來。

　　西斯扎羅心中的仇恨更盛了，將一切歸罪與陳古。反正他是不會去反思自己賽前囂張的挑釁有什麼不對，更不會意識到你想踩著別人搏出位，就要做好被別人反殺的準備。

　　他只知道自己完了，而這一切的根源都在陳古。

　　這個時代的醫療技術十分先進，那些在比賽中重傷、甚至是死亡的巨獸，最後都能救回來，不過醫療費用昂貴罷了。

　　傷勢越重，醫療費用越高。

　　一般的選手，因為有俱樂部，而俱樂部每年會購買昂貴的保險，這些醫療費用，都由保險公司承擔。

　　可是西斯扎羅已經被開除了，他沒有這方面的保險。

　　他惹是生非，自己的薪水大都用來交罰款了。上次的罰款一千萬，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還是貸款交納的。

　　而這一次，碎骨鯊死得很徹底，想要復生，恐怕至少需要數千萬！

　　他掏不出這筆錢，沒有了巨獸，他只能徹底從這個聯盟中滾蛋，接下來數百萬的貸款，對於他來說，絕對是能壓得他一輩子直不起腰來的重擔！

　　陳古走下了賽場，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終於結束了，明天就可以走進發生器，快樂的晉陞第四能級了。

　　不過他開著租來的巨獸卡車，準備離開體育場的時候，卻意外的看到一群人站在出口等著他。

　　「楚箏？」陳古意外，還有隨行保護楚箏的第六能級，和他的手下特勤。

　　楚箏笑瞇瞇的上前：「教官，我跟你一起回去。」

　　第六能級很無奈：「這是她強烈要求的，其實我們本來計劃是她至少要等到明天之後再回去。」

　　明天陳古要準備晉陞－－萬一異變了……

　　陳古也是微笑，覺得自己在這一次的實驗中。至少不算是全無收穫。訓練了三個學員，總算是有一個有良心。

　　史成華和菲姬……就不必說了。

　　楚箏一定要和陳古同乘一車，第六能級帶著手下坐上另外一輛車跟在後面。

　　巨獸卡車啟動，剛剛行駛幾百米，前面忽然冒出來一個人影，陳古猛的一個剎車。

　　人影已經大步衝上來，凶狠的拉開車門躥上來，把一隻改裝的能漿射流手槍頂在了陳古的腦袋上。

　　是西斯扎羅。

　　陳古倒也不意外，畢竟這傢伙劣跡斑斑。

　　西斯扎羅咬牙切齒面目猙獰，手持超限武器讓他的自信心膨脹：「你不是很厲害嗎？你再厲害一個給我看看！」

　　一邊說，他一邊用手裡的槍連連去戳陳古的額頭。

　　但是陳古聽他這麼問了，就很從諫如流的答應下來：「那好，就厲害一個給你看看！」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西斯扎羅根本沒有看清楚第三能級職業者的動作，就感覺到手腕一痛，骨頭已經斷了。

　　超限武器也落到了對方手中。

　　而陳古變戲法一樣摸出來一隻手銬，將他銬在了卡車上。

　　「啊－－」直到這個時候，西斯扎羅才發出了一聲慘叫。

　　陳古聳了聳肩膀：「你想要看看的，我這人一向好說話，你看了卻又亂喊亂叫，讓人好厭煩。」

　　西斯扎羅立刻緊緊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不敢再喊出聲來。

　　一邊的楚箏捂著嘴偷笑。後面的車子上第六能級打開車窗探出頭來：「你這樣欺負普通人，有意思嗎？」

　　「我也覺得沒什麼意思，但問題是，我不能不還手讓普通人來欺負我吧？」

　　第六能級搖了搖頭，電話聯繫了警方。

　　這一耽擱，他們回到基地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一點多了。

　　孟極博士還沒有休息，他一邊鑽研著一些資料，一邊把基地大門位置的監控接到了自己的房間，時不時的看一眼，終於看到楚箏坐在陳古的車上安全回到了基地，才默默關閉了監控畫面，然後繼續看資料去了。

　　……

　　陳古兩場速勝的消息，在頭一天晚上就已經在星際量網上引起了熱議，甚至就算某位明星在半夜被人爆出出軌的新聞，熱度也是絲毫不減。

　　到了第二天早上，另一則更為勁爆的消息傳出：【暴匪】西斯扎羅賽後不甘心失敗，手持超限武器偷襲陳古，被陳古制服，扭送警局！

　　一下子全網都炸了。

　　你拿著超限武器去找人家一個赤手空拳的人，算什麼好漢？

　　結果就這還被人打斷了一隻手，送去了警局－－這結果簡直大快人心啊。

　　什麼明星出軌的狗屁新聞，來來去去就是那麼幾個瓜，大家都吃膩味了，還是我們【正義鐵拳】陳古的八卦來的有趣。

　　沒錯，粉絲們已經給陳古起了一個威武霸氣的外號，就叫正義鐵拳。

　　感謝【暴匪】西斯扎羅對這個外號做出的卓越貢獻。

　　以往每次比賽之後，第二天一大早起來，陳古都喜歡一邊吃早餐，一邊看看網絡上的新聞，主要是聽一聽評論家和粉絲們怎麼樣誇獎自己，越是馬屁式的評價他越是喜歡。

　　不過今天不一樣，他什麼也不去看，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盡量古井無波。吃過了對職業者很有好處的早餐之後，他就乘坐電梯來到了基地最深處的發生器大廳。

　　今天因為只是一次晉陞，並不是試驗，所以不用那麼早準備，陳古抵達的時候，一切前期工作剛剛完成。

　　孟極博士昨晚刻苦鑽研到很晚，今天起來有點沒精打采。也是因為並非實驗的一部分，所以他提不起什麼精神，更沒打算用自己那種可怕的精神藥劑。

　　看到陳古來了，公輸髯對他微微頷首，鼓勵一句：「堅持本心，加油！」

　　孟極博士則是隨意的擺擺手：「準備好了嗎？快點開始，早點弄完後面我還有別的事情。」

　　「好。」陳古走向了發生器。

　　博士能來，已經是很給面子了，這是看在大傢私交的份上，換一個人博士根本不會浪費時間主持，最多派個手下的高級研究員過來，甚至可能連問都不問一句。

　　楚箏倒是也想來，可是被隨身保護的強者禁止靠近發生器。

　　晉陞所需要的各種材料昨天就運過來了，研究員們正在將這些東西搬運進來，有一些體積不大，但是十分沉重，需要動用機械臂。

　　陳古暗中觀察了一下，放心了不少：阿薇洛婭給的這些材料，每一種比正常用量都要多出一部分，雖然不多但並不顯得吝嗇。

　　比起陳古之前幾次自己準備的當然是大有不如，但對比別的職業者，也堪稱奢侈了。

　　一切物資就位，陳古坐在發生器內，兩個研究院幫他把鎖扣扣好，然後退了出去。氣密門落下鎖死，孟極博士的聲音響起：「我們要開始了。」

　　陳古深吸一口氣，又答應一聲：「好。」

　　能量線路開始輸送，光芒慢慢變得明亮起來。

　　儘管已經是第四次經歷了，可是陳古心中仍舊很緊張。每一位職業者，對於晉陞都不會掉以輕心，也不會覺得自己「經驗豐富」，畢竟哪怕是第九能級，經歷的也不過九次。

　　而且不管準備的多麼充分，風險仍舊是極高的。

　　當這些光芒達到頂點的時候，發生器中的那些物質已經被分解成了無數細微的粒子，順著能量構建的一條條通道，融入陳古的身體內。

　　陳古再次經歷了這種痛苦，雖然極為強烈，但仍舊可以忍受。

　　而這一次和以往不同的是，陳古在融合這些神秘的粒子的同時，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一種神秘的「結構」。

　　似乎是不同於先進的科技成果研究下，整個宇宙在另外一個層面上的結構。

　　又或者是，原子在不同於科技層面上的一種結構。

　　玄之又玄，陳古也只是有一種模糊而微妙的感覺，甚至不知道自己這種感覺得對錯，所以很難描述清楚。

　　但是這種感覺，引起了陳古極大的興趣，他努力想要去準確的捕捉和記憶，轉移了他的注意力，身體上的痛苦，就變得容易扛過去了。

　　這些微妙的變化，在外面的那些監控儀器上，是無法體現出來的。

　　孟極博士能夠看到的，是儀器上那些監控數據，陳古的各項指標不斷提升，距離紅線標準已經不遠了。

　　一旦越過這些紅線，要麼就是晉陞失敗，要麼就意味著異變。

　　而已經很有經驗的博士，抱著胳膊說道：「無間界快來了……」

　　他剛說完，警報聲就隨之響起：「檢測到無間入侵！」公輸髯繃緊了身體，雙目炯炯有神的盯著發生器。

　　發生器內，陳古也感覺到了來自於無間界的那種純粹的惡意。然而這次和以往又有些不同，他嚴陣以待準備對抗腐蝕和誘惑，時間不長，一頭強大的存在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

　　可是讓他有些莫名其妙的是，緊跟著又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先後出現了。

　　就像是上一次巴斯勒一樣，這些邪惡的存在聚集在遠處，彼此之間似乎在進行著溝通，在陳古的觀感裡，就好像鬼語一樣嘈嘈切切，卻又根本聽不明白，只能夠確定是在對自己指指點點說些什麼。

　　巴斯勒上次提到這種情況的時候，陳古忽略了過去，但輪到自己他自然更加敏銳：無間界中的這些存在，污染和墮落目標的時候，是要講究「先來後到」的。

　　比如一頭魔形率先發現了一個目標，那麼在這頭魔形失敗之前，其他的存在一般不會插手了。

　　哪怕是另外有一頭慾孽隨後也發現了這個目標，祂也會等魔形失敗之後，再考慮要不要出手。

　　這樣一大群聚在一起，指指點點的討論，之前從未聽說過。

　　這讓陳古忽然有一種明悟：上一次巴斯勒所見到的那些存在……未必是在對巴斯勒指指點點，說不定就是透過巴斯勒，像現在這樣，在對著自己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這個想法讓他心中一震，而這種情緒上的「震動」，似乎清晰的傳遞到了外面的無間界中。

　　那些聚集在遠處的邪惡存在們，竟然隨之一哄而散，儘管明知道這不可能，但效果上真的就好像陳古「一震」，它們就散了……

　　陳古心中越發感覺到有些古怪，而更加古怪的是，無間界竟然並沒有褪去。

　　廣闊無邊的黑暗，仍舊包圍著他，周圍似乎什麼都沒有，又似乎有無數隻眼睛在暗中關注著他。

　　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古的前方忽然出現了一股純粹的「黑暗」。

　　這種感知很古怪，因為無間界內本就是無窮無盡的黑暗，但是這一片「黑暗」就顯得特別「出色」。

　　祂漫漫而來，彷彿如同整個無間界一樣無邊無沿。

　　這一次陳古始終清醒，他心中默道了一聲：邪神又來了。

　　眼前這分明存在，卻無法看到的黑暗代表，毫無疑問就是一位邪神，只是不知道和他之前晉陞時候出現的，是不是同一位。

　　外面的孟極博士等人已經滿頭冷汗：邪神啊，邪神又出現了！這小子怎麼每次都能折騰出這麼大的陣仗？

　　公輸髯一聲令下，除了他自己和孟極博士之外，其餘人全部撤出了發生器的大廳。

　　和他們的緊張不同，陳古和那一位邪神之間，卻顯得十分「平靜」。陳古感覺到對方似乎在仔細的觀察自己，他也想同樣的去觀察邪神－－然而他什麼也看不到，僅僅依靠感知，卻又不能準確的把握。

　　陳古同樣也很疑惑：為什麼到現在還不動手？

　　面前的那一片黑暗，忽然傳來了一層波蕩。

　　陳古頓時緊張起來：邪神終於要出手了嗎？

　　可是等了一會兒，並沒有什麼後續行動。他之前也是曾經和無間界的存在們對抗過的，瞭解祂們誘惑和腐蝕的手段－－絕不可能是這樣的雲淡風輕。

　　陳古滿腹疑惑的剛剛有些放鬆，卻又有第二道波蕩滾滾而來，和第一道幾乎是一模一樣。

　　陳古又緊繃了……然後仍舊是再無後續。

　　如此反覆三次，陳古被搞的非常的莫名其妙，他主動上前想要直面誘惑和污染，因為他在這裡拖的時間越長，異變的危險毫無疑問會隨之增加。

　　可是他一上前，那一片漫漫無邊的黑暗存在卻瞬間消失不見了！

　　來的悄無聲息，走的也不聲不響。

　　陳古皺了皺眉頭，總覺得這裡面怕是藏著什麼陷阱陰謀之類？沒道理這樣強大的邪神，每次自己晉陞的時候都跑來一趟，卻什麼都不做。

　　「難道是說，在我身體內潛藏了極為隱秘的污染，等我到了更高能級、爬到了更高的位置，然後忽然引爆，造成最大程度的危害？」

　　這是陳古想到的最大可能。

　　發生器外面，無間界入侵的警報終於慢慢消失了，公輸髯和孟極博士同時一鬆，然後一起苦笑搖頭：「這傢伙啊，每一次都這麼嚇人。」

　　孟極博士更是後悔不跌：「以後這傢伙晉陞，我是再也不會來主持了，考驗我的心臟。」

　　他通過通話頻道向發生器裡面喊道：「我要打開發生器了，你別亂動，因為邪神出現了非同小可，我要對你進行一次最高安全級別的污染檢查，你要是不聽話，公輸髯老前輩揍你！」

　　公輸髯無奈的瞪了狐假虎威的博士一眼。

　　陳古此時滿心疑惑，有些擔心自己是否能夠通過這一次的檢查，可是又希望如果自己身體內真的被邪神埋下了什麼污染種子，博士能夠檢查出來。

　　「好。」矛盾之下，陳古只是低沉的回答了一句。

　　但是對於孟極博士確很輕鬆，發生器打開之後，他親自帶著一些便攜的儀器進去對陳古進行檢測。

　　邪神也不是第一次出現了－－博士跟著陳古，屢屢見識大場面，習以為常。

　　陳古的演技，幫助他很好的掩飾了自己內心的忐忑，兩位好友都沒有看出來。

　　孟極博士親自動手速度很快，不到一個小時結果出來了，博士看著數據有些不滿：「精神純淨度97.44％，比你之前可是墮落了不少呀。」

　　這只是針對陳古自己之前的數據來說，下降了一個百分點還多。

　　但實際上，剛剛晉陞之後，這樣的純淨度，真真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了。

　　公輸髯進來，幫陳古吧安全鎖扣解開，然後微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恭喜你，第四能級了。」

　　陳古同樣對他報以微笑：「僥倖，晉陞過程有驚無險。」

　　孟極博士正想跟他說一說邪神出現的事情，忽然電話響了，出人意料的是總局長大人，更加出人意料的是，總局長大人第一句話就問的是陳古的情況：「他完成晉陞了？」

　　「是的，我已經親自檢查過了，精神純淨度97.44％，沒有任何問題，隨後應該還能夠慢慢回升。」

　　阿薇洛婭道：「你問問他，有沒有覺醒新的職業。」

　　這才是阿薇洛婭真正的目的，但是她偏偏就是不給陳古打電話：不樂意跟那種人說話！

　　孟極博士照做了，陳古也沒有隱瞞：「還沒有，覺醒新職業沒有一個固定的時間點，按照我以往的經驗：可能是走出發生器的那一刻，也可能是晉陞之後的某個時刻。」

　　「讓他一旦覺醒新職業，立刻向局裡報備。」阿薇洛婭交代完就掛了電話。

　　孟極博士對陳古聳了聳肩膀，陳古點頭表示知道了。

　　當他們走出發生器大廳的時候，楚箏飛撲了上來，給了陳古一個祝福的擁抱。可惜因為身材的原因，陳古什麼也沒有感覺到。

　　「教官，你成功了！」

　　陳古笑道：「意料之中的事情。」

　　一邊的博士跟上來正想說話，楚箏卻臉色一冷，轉身而去留給他一個背影。

　　……

　　晉陞第四能級之後的第二天，陳古在訓練楚箏的時候，也在職業者錘煉場內測試了一下自己現在的實力。

　　各項職業在使用《四百人的過往》加持之下，都已經達到了第五能級的實力。唯獨【核爆修女】米爾娜．卡特琳娜的記憶，變得有些「雞肋」了。

　　這位【原子聖教】的聖女本來就是第四能級，記憶加持之下已經沒有增幅效果了。

　　雖然陳古很清楚《四百人的過往》上翻開的這些人物記憶，早晚有一天都是這個結局，但米爾娜．卡特琳娜的記憶對他幫助極大，在他職業生涯的早期，靠著【核爆修女】的手段，多次闖過了致命的危險，反敗為勝。

　　現在，這一份記憶，對於他的價值就真的只剩下記憶了。

　　一邊的楚箏按照陳古安排的計劃，一直勤奮的訓練著，這幾天提升很快，已經可以很順暢的發出兩種不同職業的技能了，只是在兩種職業的切換上，還需要繼續練習，距離實戰已經不遠。

　　中午的時候，二十名志願者隨著補給物資一起運到了。

　　這些人全都是和楚箏相同的境況，只不過這一次是公輸髯擔任教官，根據陳古提供的訓練計劃對他們進行訓練。

　　陳古專心訓練楚箏。

　　對於這個安排，陳古沒有半點意見。

　　這一次「總教官」的職位十分重要，未來秘安局轄下的多職業者特勤，大都會出自這一次的訓練。

　　相比於陳古，顯然公輸髯會更加受到阿薇洛婭的信任。

　　更何況陳古之前訓練了三個學員，只有楚箏一個人成功了，另外兩個全都是心態上出了問題，成了異變體－－換作【心理秘諜】的公輸髯，應該可以從最大程度上兼顧學員們的心理問題，避免這種情況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