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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還愣著做什麼?」段元凜主動過來握住她的手,將她帶上馬車,卻還是不改嘲諷的態度,「就只是個豆腐花而己,本王就不信是什麼人間美味,值得你如此念念不忘。」
她瞧看兩人交握住的手,屬於他的溫暖一直傳遞過來,像是正在試圖融化她的心防,她收手也不是,讓他繼續握看也不是,簡直左右為難。
別對她這麼好,她受不起,真的受不起……
段元凜此行只帶著少數幾個侍衛出門,免得太過招搖會引來不必要的注意,馬車離開王宮後很快就來到東城門的市集,他推開車窗,瞧看外頭熱鬧的景致,詢問身旁明顯心不在焉的人兒,「你說的那間賣豆腐花的店究竟在哪兒?」
「呃?」蘇璇趕緊回神,有些心虛的低下頭,像個小媳婦般,「那是臣妾兒時去的,究竟是在哪一家吃的,說實話,臣妾……也記不得了。」
「你……」段元凜忍不住火大,他好不容易排開政務,抽出一點空檔帶她出宮來吃豆腐花,她居然根本就不記得那家店到底在哪里?
他深呼吸一口氣,千脆對緊跟在馬車邊的文軫吩咐,「文軫,看見哪一家店有賣烏梅豆腐花的,就停下來吧。」
「是的,主子。」文軫很機靈的沒在外頭喊皇上。
很快的,文軫就在附近找到一家有賣烏梅冰鎮豆腐花的小店鋪,請段元凜及蘇璇下了車,他們倆一進到店鋪內,才找了個位置坐下,店小二就殷勤的過來招呼。「這位大爺,您和您家的小娘子要來點什麼?」
「一碗冰鎮烏梅豆腐花就好。」段元凜開口回答。
「好的,兩位稍等一會兒。」
「爺,您不吃嗎?」蘇璇困惑的問。
「爺?」段元凜不滿的挑了挑眉,「你覺得依你的身分,該這麼喚我嗎?」
「呢?」她臉蛋微紅,掙扎了一會兒才重新改口,「相公。」
話一說出口,她的心湖就出現莫名的蕩漾,因為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感覺到他們倆是夫妻,有著非常親密的關系,而不是上對下那種有隔閡的階級身分。
在宮里,她稱他皇上、自稱臣妾,說白了與君臣沒什麼兩樣,只不過她這一類臣子不是為他在政事上分憂解勞,而是專門為他開枝散葉用的。
突然間,她好羨慕民間百姓的夫妻關系,此刻他們之間也像暫時拋去了宮中所有禮儀規範,像對普通的夫妻一樣,窩在一間小鋪子吃著一般老百姓平常吃的東西,這是她在宮里連想都不可能想的事。
如果他不是一國之君,如果他們就是一對再普通不過的夫妻,是不是就不必顧慮那麼多事情,能幸福的過看平淡的生活?
只可惜,這只是奢望,因為他們的身分根本不可能更改,早己注定了……
沒過多久,店小二將一碗冰鎮烏梅豆腐花送上桌,但其實就是一碗豆腐花上頭放了三顆烏梅子,要說特別也不是非常特別。
然而,那烏梅所發散出的酸味卻順利引出她的食欲來,她拿起湯匙舀了些豆腐花及糖水放到嘴里,甜中帶著微酸的特殊滋味讓她漾出久違的滿足笑意,終於胃口大開。
段元凜就在她身旁,看看她心滿意足的表情,他頗感納悶,「瞧你笑的,我還以為你吃到了什麼人間美味。」
「要吃一口嗎?」她心情一放松,再加上現在在宮外,也就暫時忘了他們「君臣」的身分,態度自然的詢問。
他猶豫了一會兒,勉為其難的被她喂一口,表情有些古怪。
「如何?好吃嗎?」她期待的問。
他夔眉許久,才總算給她答案,「馬馬虎虎。」
「那算了,我自己吃。」她有些失望,開始自己吃自己的。
但她才吃幾口,他卻刻意湊過來與她搶食,咬走她湯匙內的豆腐花,害她錯愕的呆愣住,不敢相信堂堂一國之君居然也會做出如此幼稚的事。
或許正是因為離開了宮廷,暫時擺脫所有束縛,段元凜也不必總是端著國君的架子,他無賴一笑,「這樣搶著吃,滋味似乎比較好。」
「你要吃,再叫一碗不就好了?」
「再叫一碗來,我照樣與你搶看吃。」
「你——」
其他桌的客人們笑著竊竊私語,大概都以為他們這對夫妻是歡喜冤家,連吃個豆腐花也能斗嘴,害蘇璇羞得無地自容。
其實段元凜是刻意逗她的,為此還發出朗朗笑聲,他喜歡看她被逗得氣呼呼的模樣,因為這才是她最真實的情緒。
蘇璇有些痴迷的瞧看他的笑臉,原來他卸下君王的身分之後是這種模樣,還保有看赤子之心,只不過平常都掩飾起來。
越認識他、越與他有更深入的糾纏,她心中動搖也越來越大,而他對她散發出的吸引,也讓她難以招架。
看來他己經不再是她重生之前所認知的那個他,那麼,她的命運是否也會跟著不一樣?就算選擇待在宮內,也能得到他的保護、呵護,安穩的將孩子生下來,不會再受到性命威脅?
畢竟,若不是萬不得己,她也不想帶看孩子離開,讓孩子與生父從小離散,如果這一回他真能將她放在心上,待別照顧他們母子,或許……或許…
或許她會心甘情願的留下來,把心完全掏出來給他,真正的臣服於他。
自從在宮外吃了一回冰鎮烏梅豆腐花後,段元凜就命御廚去學了這道小甜點,讓蘇璇想吃時隨時都能吃,不必再專門跑到宮外去。
但他雖然在蘇璇身上花的心思多了些,國家政事依舊沒有怠忽,同樣是公私分明,在處理政事時依然是個嚴厲的國君。
「皇上,召國頻頻來犯,簡直就是對咱們段國的挑釁,要是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恐怕召國還以為咱們怕了他們。」
朝堂之上,眾臣正對近日發生的事情爭論不休,緊臨段國西方的召國境內天災己久,糧食日漸不足,因此頻頻侵犯段國邊境掠奪各種食物,己經造成邊境許多城鎮的困擾。
召國這麼做己經不是第一次了,近日更變本加厲,要是再任由他們繼續作亂下去,或許就會像剛才臣子所說的,召國會以為段國怕了他們。
坐在王位上的段元凜沉思了一會兒,終於開口,「本王打算親自帶兵征討,徹底給召國一點顏色瞧瞧,讓他們明白咱們段國可不是好欺負的。」
在先王時期,召國就己經常這麼做了,當時是因為段國國力還不夠強大,所以先王的做法是以和為貴,但換他為王的這幾年間,段國國力己大為提升,是時候該建立威信,讓召國不敢再來惡意侵犯。
大家一聽到皇上要親征,莫不激動不己,因為他可是一國之君,要是有個什麼萬一那就不好了。
「皇上,微臣認為非到萬不得己,皇上不應親自出征,而是委派能人之士去迎戰召國才是。」其中一名官員站出來勸說。
「哦,那你說,你覺得誰有那個資格代替本王帶兵出征,好在召國面前建立威信?」
「微臣認為,東平侯身分足以擔此大任,替皇上分憂解勞。」
這位官員所指的‘東平侯’,是段元凜的異母弟弟段元康,段元凜在自己登基後沒多久就將他封個侯爵之位遣到外地去,所以他目前並不在王都內。
段元凜知道弟弟一直有篡位的野心,才會將他放到外地去,但是他猶不死心,暗中派人接觸朝中官員並收買,以致只要一逮到機會,就會有官員替他說好話,努力拉抬他的聲勢。
他暗地里搞的小動作段元凜都知道,如果此次戰爭真的派他出去,還打了勝仗,那就等於讓他得了勢,他會成為百姓們心目中的英雄,那自己這個皇上的威信就會受到威脅。
有監於此,段元凜絕不可能派段元康去,不會白白讓段元康有機會踫觸軍權,好趁機培養自己的勢力。
「東平侯性子不夠沉穩,且缺乏實戰經驗,而咱們這場戰是非贏不可,派他去並不妥當,所以本王還是決定親征,這樣才能立下威信,士氣也能跟看高漲。」
既然皇上都這麼說了,提議段元康的那名官員也就不敢再說什麼,默默退回自己本來的位置。
「在本王親征的這段時間,所有必須討論的政務全交由陳垂相與吏部尚書共同主持決議,以維持政務正常進行。」
陳承相與吏部尚書同時站出來行禮,「微臣遵命!」
因為段元凜的改變,蘇璇的心也開始掙扎,不知到底該不該繼續逃宮的計劃。為了孩子好,當然是讓他在宮中長大,所得到的照顧才是最好最多的,但這個前提必須是在她受到段元凜重視的情況下,不然一切都是空想。
可她苦思許久,就是做不出決定,最後終於有了另一個打算,先來試探段元凜的心意,再由他的回答決定她最後的行動。
等到某一日,他又來到她的寢宮時,她抓緊機會開始了自己的計劃——
「皇上,臣妾可以問您一個假設的問題嗎?」
段元凜坐在長榻上,瞧看難得乖順輕靠在他懷中的女人,訝異的挑了挑眉,這還是她頭一回主動開啟話題,「什麼問題?」
「如果有一日,您宮中的某個嬪妃覺得自己有性命危險,來向您求救,您有什麼想法?又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本王的宮里不會有這種事發生。」他非常爽快且自信的結束話題。
「臣妾只是假設而己,您就不能試著回答看看嗎?」她有些氣惱的輕咬下唇,他也太自大了吧?
「嘖,真是麻煩的女人。」雖然嘴上說麻煩,但他還是開始認真思考,終於給出答案,「本王不會有任何動作,會讓那名嬪妃自行想辦法解決問題。」
蘇璇原本期待的心一沉,他的答案完全出乎她的預料,「為什麼?」
「後宮本就是女人的戰場,想要佔有一席之地,就必須有些手段不可,想辦法自保是最基本的,而沒有自保能力的女人,被淘汰是自然。要是每個後宮嬪妃都奢望本王能夠保護她,那本王還有時間治理國家嗎?」
原來……他對自已的女人這麼無情,可以眼睜睜的看看她們為了生存而自相殘殺,還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為何本王到現在都沒有立後?就是因為直到現在,還沒有哪個嬪妃的能耐能夠得到本王的認可,本王不覺得你們之中有任何一個人足以母儀天下。」
「就連跟在您身邊那麼多年的韋妃……也沒辦法?」
「她?」段元凜笑了笑,她的表面功夫的確做得好,可以說是無人能及,不過騙不了本王,她沒有為後的胸襟與氣度。
「您……真是無情。」
「這是理智。」他有些不悅的蹙起眉,她還是第一個敢說他無情的女人,「感情用事,是治理不好國家的。」
段元凜並不覺得自己無情,他只是早習慣公事公辦,不被自己的私人清緒牽著鼻子走,做出不理智的決定。
對他來說,後宮就像朝廷,妃嬪也像百官,需要有規矩的好好治理,並且讓各個勢力互相制衡,才不會出現某個勢力坐大後,讓本該完美的平衡出現傾斜,因而引發不必要的混亂。
「是臣妾失言了,請皇上原諒。」聽出他話中的不悅,她趕緊道歉,但心也像是墜入冰湖一樣寒冷,再也不對他抱持任何期待。
她終於明白,他不曾真正愛過後宮里的任何一個女人,就算特地偏寵誰,那也只是表面的疼寵,根本沒有真的付出心意,所以要翻臉就可以馬上翻臉。
可悲的是,她們這些女人卻看不清這個事實,只要他一對她們好,她們就傻傻的付出自已的清意,以為真能得到他同樣的清感回報。
原來,這就是無情的後宮,無情的帝王呀……
段元凜沒有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遷自低頭嗅著她頸間那熟悉的安神草香味,「蘇嬪,親自做個香囊給本王吧。」
蘇璇掩飾低落的清緒,打起精神來應付他,「皇上怎會突然想要香囊?」
「再過不了多久,本王將親征召國,勢必得離開一段時日,為免本王忘了你,你最好留個東西在本王身上,不是嗎?」
此行一去,不知得耗費多久時日,其實剛才他也不確定自己究竟在想什麼,只是聞到她身上的香味,就不知不覺脫口而出,卻又因面子問題只能故意硬說個理由,講得好像她真的很在意他會忘了她一樣。
事已至此,蘇璇也不想與他辯解,因為那沒有意義,她只是柔順的回答,「好,臣妾會在皇上離去之前,為皇上做一個香囊的。」
而那將會是她留給他的最後一樣東西,之後她就會離開王宮、離開這個屬於女人的殘酷戰場,不再有任何留戀。
沒錯,她會想辦法自保,而她自保的方法,就是舍棄他,與他再無瓜葛!
這陣子段元凜緊鑼密鼓的準備出兵之事,越來越忙碌,出現在後宮的時閱也越來越少,嬪妃們就像已經暫時被他遺忘了一樣。
蘇璇一邊暗中開始準備逃出宮,一邊幫段元凜做香囊,只不過每每見到香囊,她的心請就待別沉重,非常不好受。
不是己經對他心死,沒有任何期待了嗎?既然如此,為什麼親手幫他做第一樣、也是最後一樣東西給他,會讓她的心隱隱抽痛、備受折磨?
她搖搖頭,不想去深思這難以解釋的矛盾清緒,只想趕緊熬完這最後的日子,只要能夠順利離開王宮,她就解脫了,將來肯定是海闊天空。
就在大軍出發的三天前,段元凜終於又出現在蘇璇的寢宮內,只見她恭敬的呈上幫他做好的香囊,香囊以銀色織錦緞為底,上有金龍圖騰,繡工細膩,看得出來她的手藝很好。
「臣妾祝皇上很快就能凱旋歸來。」
段元凜完全沒看香囊一眼,眼神一直盯著她微微低下的臉蛋,有些不滿已經離別在即,她的態度依舊如此鎮定淡然,和其他妃嬪完全不一樣,「本王要你親自幫我掛上。」
「是。」蘇璇恭謹的微彎下腰,將香囊掛在他的腰帶上,穩妥的懸在腰側,又順手理了理吊穗,才又直起身來,「好了。」
「你……」他忍不住火大,突然伸手將她摟入懷里,使力緊扣住她的腰,力道之強勁讓她輕整起眉,很不好受。
「皇上,臣妾做錯了什麼?」
做錯什麼?她錯就錯在太過冷靜,仿佛就算他不回來她也不痛不癢,完全沒將他放在心上!
這個該死、可惡的女人,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他遲遲沒有松手,卻也沒開口說到底怎麼了,她心想兩人再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只好說道。「皇上,臣妾身子……有些不舒服。」
果然,這句話馬上喚回段元凜的理智,他收回刻意懲罰她的力道,免得傷了她肚里的孩子,卻還是沒有放手,讓她繼續輕靠在自己的胸膛。
他深吸幾口氣,平撫下情緒,他現在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得忙,她的問題可以稍後再處理,反正她也跑不掉。
等到差不多消氣之後,他才在她耳邊低聲叮囑,「好好等我回來。」
「呢?」蘇璇心一跳,有些慌亂,不懂他在這個節骨眼上刻意叮嚀她是什麼意思,讓人誤以為他有多舍不得與她分開似的。
「是。」
但她很快的穩住心神,不再被他所迷惑,反正這一切都是假象,他從來不曾對後宮內的任何一個女人投入感情,這只是他慣有的安撫手段罷了。
她早就看透了這一點所以不會再傻傻的因此動搖,他對她虛情,她也就對他假意,互相作戲,彼此彼此而己。
他終於放開她,不再留戀的轉身離去,她則繼續站在原地,目送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心頭卻突然傳來隱隱刺痛,甚至還有莫名的沖動想追上他的腳步,想開口喚住他,不希望他走。
可她終究還是全都忍下,強逼自己甩開這些不該有的情緒,轉身進到寢房內,正式與他分道揚鑣。
從這一刻開始,她的心里不能再有他,現在她只為自己與孩子而奮斗。
段元凜浩浩蕩蕩的正式帶兵離開王都,踏上征討召國之路,三日後,蘇璇私下派人請方堂過來一趟,開始了自己的逃宮計劃,試圖說服方堂幫她這個忙——
「您說什麼2您想暫避到宮外去?」
蘇璇刻意將所有人遣出房,只留自己與方堂單獨會談,方堂一聽到她想要暫避宮外的打算,馬上錯愕不己,不懂她到底在想什麼。
身為皇上的妃嬪,待在後宮內是天經地義的事,怎麼能夠說離開就離開?這是絕對無法允許的。
「方公公,你先聽我說。」蘇璇撫看自己尚平坦的肚子,故意面露愁容道。「我很怕……怕皇上不在的這段日子,我和孩子會有性命之危,但又不能將我的擔憂告知皇上、惹他分心,要是因此打敗仗就不好了,所以我才會希望方公公幫我,在皇上尚未歸來的這段日子讓我暫避宮外,好躲開宮內暗藏的危機。」
方堂輕整起眉頭,「有誰想害娘娘嗎?」
「就怕說了,公公也不會相信的。」
「娘娘若是不將心中的憂慮說出,奴才又怎麼有辦法考慮該不該幫忙?」
蘇璇掙扎了一會兒,決定松口,「那好吧,不過請公公答應我,咱們倆今日在這里所說的任何事,都不能泄露給其他人知道。」
「請娘娘放心,今日的事情不會有第三人知道。」方堂點點頭。
蘇璇也跟著點了下頭,「那個人是……韋妃娘娘。」
「什麼?」方堂不敢置信的睜大眼,「韋妃娘娘為何要這麼做?照理來說,憑她目前在後宮的地位,是不必擔心受到威脅的,還是娘娘您……搞錯人了?」
「我要是沒有發現一些事情,也不敢隨意污蔑韋妃娘娘。」蘇璇的眼神慢慢黯下,「韋妃娘娘表面對我客氣,就像對待其他人一樣,可她卻在我懷孕的消息傳出去後,私下派人暗中關注我的一舉一動,讓我非常的不安。」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韋丹姬是否真有這麼做,只是想刻意誤導方堂,希望他能夠信以為真,進而幫她的忙。
方堂還是皺著眉,不知是否該相信她所說的話,畢竟依他對韋丹姬的認識,對方應該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我知道方公公很難相信這件事,但我真的得到消息,韋妃娘娘打算在皇上不在的這段時間內對我做出不利之事……你想,以她在後宮的勢力,若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整治我,我又有何能力自保?」她的表情顯得更是憂慮了。
方堂心想她可能是因為有孕才想東想西的自己嚇自己,於是試圖安慰她,「娘娘,您先不必如此焦慮,或許事情沒有您想的那麼糟……」
「就是有這麼糟,如果我不事先做出防範,等到韋妃娘娘真的對我出手時,那就己經來不及了。」她緊皺起眉,語氣非常的凝重。
「那……好吧,能否先請娘娘告訴奴才,娘娘打算如何防範?」
「當然是先請方公公幫我準備暫離王宮的一切事情,等確定韋妃娘娘真要對我不利時,我就能先一步避開危險,在宮外等待皇上回來替我主持公道。」
「但您身為後宮嬪妃,又身懷龍種,是不被允許出宮的……」
「這個問題我己有初步的想法,只要方公公肯幫忙,我相信絕對可以瞞過所有人,讓我順利的暫時避居宮外。」
「什麼想法?」方堂又整了下眉。
蘇璇眸光瞬間一凜,「制造一個假象,讓人以為我己經死了。」
「什麼?」方堂錯愕的拔高嗓音。
「我相信依公公的能耐,絕對可以幫我這個忙,這件事非公公不可。」
方堂專司管理後宮的各種事務,他要安排一個人俏俏離宮絕對不是難事,所以蘇璇希望他能事先幫她準備一個與她身形相仿的屍體,然後再制造一場火災意外。
以燒焦的屍身營造出她死亡的假象,如此一來她就算偷偷離宮也不會有人起疑。
而她說要暫居宮外避險直到段元凜回來,其實是假的,只要一離開王宮,她就會找機會從暫居之處逃離,徹底遠走高飛。
面對她這太過危險且驚人的要求,方堂不得不陷入長思,「這個嘛……」
「方公公,我當然不會讓你白做這些事情。」蘇璇見了立即從寬袖中拿出一個鼓鼓的囊袋,放到他面前,「只要方公公願意幫這個忙,事後我也不會虧待公公,公公能夠得到的益處會更多。」
方堂的眸光閃了閃,微微拉開囊袋的繩子,發現里頭放看一大疊銀票,看來肯定比上一回的一百兩還要多。他頓時滿心掙扎,想得到這些錢,又害怕幫這個忙會有危險,處理得不好,連自己都會遭殃。
「方公公,你還猶豫什麼呢?」蘇璇將囊袋又往他的方向推前一些,輕漾著笑容,「己經到手的銀票,怎能眼睜睜的看它飛走,你說……是不是?」
有錢能使鬼推磨,就是蘇璇此刻最好的寫照。
方堂果然被銀票給迷了心竅,開始暗中在王宮外不遠處尋了一座民宅,里里外外都重新整理布置一頓,好讓蘇璇在那里暫時安居,等段元凜回來,
但,韋丹姬真的會對蘇璇不利嗎?說實話,方堂還是很困惑,沒見到確切證據以前,他是不會相信的。
半個月之後,小意拿了一封信進到蘇璇的房內——
「娘娘,一個自稱是從許嬪娘娘那兒過來的宮女,送了封信來。」
「許嬪?」
許嬪原本是許貴人,在半年前才升上嬪位,是個頗有野心的女人,並且很努力在擴展自己後宮的人脈勢力。
蘇璇的心突然狂跳起來,從小意手中接過信,打開一看,信里只寫了簡單的幾句話,
你目前的處境極為危險,欲知詳情,明日傍晚獨自一人至望月池邊相會。事關你性命安危,切勿遲疑也別張揚,不見不散。
「果然還是來了。」她心情激動,上次她就是被一模一樣的信給引到望月池邊,然後就被韋丹姬宮內的太監推下池去,不明不白的死了一回。
人不犯她,她不犯人,韋丹姬既然還是打算讓她死,這回她不會再讓自己白受委屈,一定要好好的回敬韋丹姬一頓。
內心打定主意後,她即刻吩咐小意,「小意,趕緊去請方公公過來一趟。」
「是。」
方堂過來之後,蘇璇就將這封信拿給他看,說這是韋丹姬打算一箭雙雕,一方面害她,另一方面順便嫁禍給太有野心的許嬪,好一次除去兩個對手。
方堂訝異的看看信,雖然內心依舊有些懷疑,但在不知不覺間己經多信了蘇璇幾分,「那麼娘娘,您接下來的打算……」
「就按照原定的計劃,趁這個機會詐死逃宮,先到宮外暫避禍端,另外……」她的眸光慢慢黯下,「也要讓韋妃聰明反被聰明誤,自食惡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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