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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石煊淳這一去,直到包子店打洋了,常雙祿回到了家,他仍沒回到她身邊。
她覺得自己整個人彷彿掉進了無邊無際的大海,一顆心載浮載沉的,不斷做著各種臆測和猜想。
她數次拿起電話想打給他,但又擔心他會說出那句她不想聽的話。
都過了這麼久他們還沒談完,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一一他們舊情復燃,有說不完的話、談不完的情,說不定……已經滾到床上去了。
想到此,她再也無法淡定以對,心裡被一股將要失去他的恐慌填滿,她不禁焦躁的在客廳裡來來回回的走著。
這時,安靜的客廳裡陡然響起了手機鈴聲。
她快步走過去接起,看也沒看來電顯示,一開口便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表姊,你在說什麼啊?是我啦。」
「有福,是你啊。」聽見是表妹的聲音,她有些失望,卻又覺得鬆了口氣。
聽出表姊語氣有些異樣,唐有福關心的問:「怎麼了,表姊?」
常雙祿張了張嘴,面對親人的關懷,這五個多小時的煎熬和委屈一古腦的全都湧上,在力穩幾乎要崩潰的情緒後,她才終於緩緩說出自己一整晚的憂慮。
「有福,煊淳跟別的女人跑了……」
「表姊夫跟別的女人跑了?怎麼會這樣?」唐有福驚訝道。
常雙祿將他下午跟伍瑞好出去,至今都還未回家的事告訴表妹。
「你說,他們談了這麼久,他是不是已經跟伍瑞好復合了?」因為極度擔憂,她的嗓音有些顫抖。
唐有福很吃驚。之前她聽說表姊跟表姊夫感情不錯,以為表姊終於得到幸福,好端端的,伍瑞好怎麼會突然冒了出來?「那你有打電話給表姊夫嗎?」
「我……不敢打,萬一他要跟我離婚怎麼辦?」她還沒有勇氣這麼快面對這件事。
聽得出表姊整個人都慌了,唐有福柔聲安撫她,「表姊,你先不要胡思亂想,也許表姊夫是另外有事,所以才沒回來。」
「他如果另外有事,應該會打電話給我。」平時他若有事晚歸,都會事先告訴她的,不會像現在這樣一通電話都沒有。
想了想,大概明白表姊的顧慮,唐有福提議道:「你不敢打,那要不要我幫你打,問問看表姊夫為什麼還不回去?」
「這……那你不要說是我要你打的哦。」
「那要怎麼說?」她口才和反應一向沒有表姊好,因此想先跟表姊套好說詞。
常雙祿想了想,「你就說你想買房子,想問問他買哪個地段好,然後再假裝順口問他怎麼這麼晚還沒回去。」
「好,那我打給他囉。」說完,唐有福先掛斷了電話。
她焦急的抓著手機,等著表妹詢問的結果。
隔了約莫十分鐘,電話響起。
她立刻接聽,心焦的追問:「有福,怎麼樣?他怎麼說?」
「我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沒有人接耶。」
「怎麼會這樣?」下一瞬,思及了什麼,她語氣立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我知道了,他們一定是上床了,所以才沒空接電話。」
「表姊,你別亂想啦,也有可能是表姊夫在忙,所以才沒空接電話,或是他沒聽見電話在響。」
常雙祿詢問:「那你說,他在忙什麼,會忙到沒空接聽電話?甚至沒聽見電話響?」
「這……」唐有福被表姊問得啞口無言,不禁也覺得,或許真如表姊所說的那樣。「你不要難過啦,我現在過去陪你。」
不管真相如何,她知道表姊現在的心情一定很低落,她想陪在她身邊安慰她,就像以前她傷心時,也都是表姊陪著她的。
「我沒事,你別特地過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常雙祿拒絕了表妹的好意,她現在只想一個人好好待著。
掛上電話後,她再也無法維持鎮定,一想到她心愛的男人現在有可能在跟別的女人滾床單,她的眼淚就像下大雨般嘩啦啦的落下來,整張臉瞬間被淚水淹沒。
常雙祿哭得心碎,哭得傷心欲絕,哭得欲罷不能。
他不要她了,偏偏她還不能吵、不能鬧,只能默默接受,不能怨懟任何人。
嗚嗚嗚,她為什麼這麼歹命,好不容易跟從小暗戀的白馬王子結了婚,結果才過了沒幾個月的幸福日子,這個幸福飽飽就要被殘忍的戳破。
「除了比較胖之外,我沒有一點比不上她,你為什麼不要我?我愛你比她愛你還要久、還要深,你知不知道啊?你不要我,會是你這輩子最大的損失!你這個笨蛋。」她一邊抽泣一邊罵著。
「雙祿,你在說什麼?」開門進來的石煊淳見妻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邊哭邊罵,覺得莫名其妙,無法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聽見他的聲音,常雙祿猛然回頭。
看見他真的回來了,不是自己的幻覺,她呆呆的張開嘴一一「你怎麼回來了?」
「這裡是我們的家,我不回來要去哪?」石煊淳走過來,抽了張面紙替她擦去臉上的眼淚和鼻涕,不解的問:「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哭成這樣?」
「我、我……」常雙祿嘴巴張開又闔上,一向口齒伶俐的她,這一刻竟然想不出該說什麼,只能用一雙含淚的眼幽幽地看著他。
她噙著淚的眼泛著幽光,定定的注視著他,彷彿無聲的指責著他什麼,他被看得一臉莫名其妙,覺得有必要先理出些頭緒來。
「你剛才在說誰不要你?」
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說話能力,「你不是跟伍瑞好見面嗎?」
「嗯。不過我們只談了半個多小時就分手了。」
「所以你不是決定要……咦,等等,你剛說什麼?你們只談了半個多小時就分手了?」他剛才是這麼說的吧?
「沒錯。」
「那你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她質問。
「我跟瑞好分手後,在路上遇到王南新,被他纏了很久,他一直求我放了他一馬、不要告他,還揚言說若我不答應,他就去跳樓,我當然不可能答應他,沒想到我拒絕後,他真的跑到大樓頂樓要跳樓,我只好追上去勸他下來,這一鬧就兩個多小時,之後我帶他到我爸那裡,又花了一些時間。」
「原來是這樣,那為什麼有福打你的手機你都沒接?」聽見他晚歸的原因竟是如此,她剛才低落的心情瞬間從谷底翻升。
「我手機放在辦公室沒帶在身上。」石煊淳還是沒弄清楚她哭的原因,納悶的問:「你剛才到底在哭什麼?」
「那個……」看來他似乎沒有要跟她離婚的樣子,她支支吾吾的,不好意思告訴他,她以為他不要她了,胡思亂想之下,才自己一個人在那邊哭得傷心欲絕。眼睛轉了轉,她帶開話題,「你跟伍瑞好聊了些什麼、」
「聊你的事。」
「我?」她心裡一震,驚愕的瞪大了眼。難道他還是要跟她離婚?
「談我跟你結婚的經過,還有我們婚後的生活。」瑞好想跟他復合,他則藉著跟她談雙祿的事,委婉的讓她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已遺留在過往的歲月裡,成為了過去。他們已經不可能了。
瑞好是個聰明的女孩,而且她也不屑做出糾纏不清的事,因此在明白他的意思後,她沒有再多說什麼,只道:「雖然有點晚,但還是要跟你說聲恭喜,祝你和常小姐白頭借老、恩愛逾恆。」
「你跟她說我們婚後的生活幹麼?」常雙祿緊張的看著他。
「讓她知道我們過得很幸福。」他眼眸透出柔色。
「是嗎?」她一愣之後,破涕為笑,「所以你不是不要我了?」
石煊淳沉吟著注視了她片刻,「你該不會以為我跟瑞好出去就是不要你了,所以才自己一個人在家哭?」
常雙祿尷尬的拿著面紙擦拭臉上殘留的淚痕,「因為你去那麼久都沒回來,我就……很擔心嘛,打你的手機又沒接,我難免會亂想,呵呵。」
「你對我這麼沒信心嗎?」他黑眸一瞬也不瞬的注視著她。
她被他這種認真的眼神看得都慚愧了起來,覺得懷疑他的自己簡直罪該萬死。「不是啦。是因為你跟她交往比跟我還久,我想你對她的感情一定比對我深……」她解釋著。
石煊淳再抽了張面紙,細細的替她將臉擦乾淨。「雖然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沒有瑞好久,但那已經是過去式了,你跟我才是現在進行式,我不喜歡回頭,我喜歡往前看,因為時間是一直往前走的,我們擁有現在和整個未來,我和你將來在一起的時間會比和瑞好更久。」
他這番話無疑是在向她表白,表明他們將來會一直在一起,他沒有打算要跟她分開,這讓她又哭了,但這次是喜極而泣。
常雙祿撲進他懷裡,緊緊的抱住他,「我要跟你一直一直在一起,就算到時候你老到整張臉都皺巴巴的,長滿老人斑,頭髮全白了,牙齒掉光光,路也走不穩,晚上還會偷尿床,我都不會嫌棄你!」
石煊淳沉默了下,不知該不該為她這番話而感動。
張露琴心情很差,因為她苦心策劃的事失敗了。
伍瑞好不僅沒有跟常雙祿爭風吃醋,還在她生日的這天早上,特地打了通電話給她一一「原來你找我回來,只是想利用我來拆散煊淳與常小姐。石夫人,被人這樣利用,我很生氣!」
那天與石煊淳單獨見面,伍瑞好聽見他提及常雙祿以及與她的婚姻生活時,便立刻明白他愛上常雙祿了,他們之間沒有自己介入的餘地。
同時也明白了一件事,張露琴之所以找她回來的真正目的,是想藉由她的手來拆散他們。她不會笨到成為他母親拆散他們的那把刀。
最後看在與石煊淳過去的情分上,她給了張露琴幾句忠告一一
「石夫人,我奉勸你,如果你真的愛你兒子,也該愛他所選擇的人,你一直從中破壞,總有一天煊淳會再也無法忍受你的所作所為,與你反目成仇。」
張露琴氣壞了。她所做的事還輪不到伍瑞好來評論!
生日宴時,即使她臉上掛著笑容,但明眼人也看得出來她情緒不佳,因此受邀前來的賓客除了向她說幾句祝壽的話,也沒敢多與她交談。
然而,這時候卻有入不請自來。
王南新的姊姊王芊柔,穿著一襲金色緞面的緊身低胸晚禮服,一頭長髮挽在腦後,戴著兩枚鑽石耳環,頸子上也掛著一條耀眼奪目的鑽石項鏈,手腕和手上都戴著同套的鑽石腕表和戒指,一身行頭非常貴氣華麗,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扭著纖細的腰肢,款步走向壽星。
看見她,張露琴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頓時變得更加惡劣。
「你來幹什麼?我可沒有邀請你。」區區一個情婦還敢跑來她的地盤撒野,也未免太囂張了。
「哎呀,姊姊怎麼這麼見外,你今天五十六歲生日,做妹妹的我可是專程前來祝賀的。」她從金色晚宴包裡取出一隻信封遞過去,嬌聲說:「嗒,這是我送給姊姊的生日禮物,我跟朋友合夥開設的醫美診所VIP卡,姊姊以後可以憑這張卡來我們診所做整形,讓自己變得更美,也許以後就能留住石總裁的心了。」她明嘲暗諷的說她老了、丑了,留不住丈夫的心。
她這是為了替自己弟弟出一口氣。她兒子竟抓住了她弟弟的把柄,讓石振雄震怒的想告他,她沒辦法對付她兒子,只好將這口惡氣出在她身上。
張露琴沒接下那只信封,火力強大的諷刺回去。
「這卡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我看你比我更需要。你全身上下不都是假貨嗎?常常需要進廠維修才能見人吧。不過我勸你還是別做過頭了,否則到時候恐怕連你媽都認不出你這個女兒。」說著,她胸口突然湧起一陣莫名的痛意,眉頭微皺的忍了下來。
王芊柔抓著皮包的手青筋畢露,妝容亮麗的臉上仍維持著優雅的假笑,正想開口再譏諷回去,石煊淳就帶著常雙祿走了進來。
兩人一出現,原本在旁暗暗觀看元配與情婦唇槍舌劍大對決的眾人,立刻好奇的將目光移向了他們。
石煊淳甚少出現在這種社交場合,但在場的人泰半都是石家的親朋好友,自然有人認出他的身份。
不過站在他身邊的常雙祿卻沒人見過,見他們兩人舉止十分親暱,不少人紛紛臆測著她的身份。
王芊柔早就從石振雄那裡得知石煊淳娶了個胖女人為妻,因此看見兩人出現,她目光閃動,笑盈盈的說:「煊淳今天也帶著太太來向姊姊祝壽呀。嘖嘖,看他太太那體型,讓我聯想到大象呢。」她掩著唇訕笑,「姊姊真是好福氣,有這樣的媳婦,你一定很滿意吧。」
張露琴要常雙祿來參加她的生日宴,原意是要讓她明白,他們上流社會的生活不是她這種平民百姓能夠高攀的,想藉此讓她難堪和自慚形穢,沒料到這反而成為王芊柔取笑她的笑柄。
但她更沒想到的是,一向不出席這種宴會的兒子,竟然會破例陪著常雙祿一起來。她很生氣,激動的情緒讓她胸口的疼痛加劇,不禁有些喘不過氣來。
聽了王芊柔的話,加上石煊淳看起來和那女人的關係匪淺,眾人立刻明白常雙祿確實是他的妻子。
現場瞬間一陣嘩然,大家全都目不轉睛的盯著常雙祿看。
發覺自己成為眾人的焦點,她很緊張,臉上的笑容因此有些僵硬了起來。
察覺到妻子的緊張,石煊淳握著她的手,在她耳邊輕聲說:「你就當我們在逛動物園,兩邊的猴子好奇的在看著我們就好。」
他的話讓她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一笑,也讓她稍稍衝散了緊張的情緒。她仰起臉,臉上再度回復了自信的笑容,在他陪伴下,兩人一起來到張露琴面前。
「媽,生日快樂,這是我跟煊淳送您的生日禮物。」她將特地挑選的禮物雙手捧到她面前。
張露琴沒收下,緊抓著疼痛的胸口,神色激動的瞪著常雙祿,看見兒子對她的體貼和親暱,再想起剛才自己在王芊柔那裡受的氣,頓時整個火氣都竄了上來,再也吞忍不下去。
她一手拍掉她捧在手上的禮物,「你送的禮物我要不起!」
常雙祿怔了下,默默拉起來,好聲好氣的開口道:「媽,您不喜歡這份禮物,那我跟煊淳另外再送別的,今天是您生日,您別生氣。」
「誰准你叫我媽?」張露琴怒道。
看了母親一眼,石煊淳淡淡開口,「媽既然不歡迎我們來,那我跟雙祿先回去了。」他牽著常雙祿的手,轉身就要往外走。
「煊淳——」張露琴張口想叫住兒子,但才一出聲,她就突然往後一仰,咚的一聲整個人昏倒在地。
眾人全都嚇了一跳,場面一時間有些亂紛紛的。
夫妻倆快步走了回來,石煊淳一蹲下就要扶起母親,常雙祿急忙阻止他。
「你先別移動她。」一邊輕拍著婆婆的肩,一邊在她耳邊叫喚,「媽、媽,您聽得見我說話嗎?」叫了數聲,見她沒有意識,再查看婆婆的呼吸和心跳,發現也停止了,她急忙用自己以前曾經學過的CF幫她做急救。
常雙祿一手壓額,一手抬起她的下顎,保持她呼吸道的通暢,然後兩手交迭按壓她的胸口十五次,再捏住她的鼻子,口對口朝她的嘴吹入兩口氣,接著重複同樣的步驟,如此循環數次後,張露琴的心跳和呼吸終於漸漸恢復。
而在施行急救的同時,石煊淳已打電話叫了救護車。
不久,救護車來了,隨行的醫護人員迅速檢查了張露琴的情形後,隨即將她抬上擔架,送往醫院。
診斷結果,張露琴是急性心肌梗塞,手術後已轉入病房。
常雙祿不敢進去看她,擔心她一看到自己又會被刺激到,因此陪石煊淳來醫院時,便留在病房外沒有跟著進去。
在妻子病倒後,石振雄這兩天都來醫院看妻子,見兒子進來,他低聲說:「你媽剛睡著,別吵醒她。」
他近來雖然與妻子感情不睦,在外頭也養了幾個情婦,但對結婚三十幾年的髮妻還是有感情的,因此當他前天得知王芊柔竟然跑去妻子的生日宴鬧場,導致妻子氣得昏倒,他立刻痛斥她一頓,斷絕了與她的關係。
石煊淳點點頭,走到床邊看看母親。
「雙祿沒跟你一起來嗎?」沒看見常雙祿,石振雄有些不悅。做人媳婦的,婆婆住院怎麼能完全不關心?
「雙祿在外面,她怕媽醒來看到她會不高興,因此不敢進來。」他解釋完,看向父親,「這次媽心肌梗塞,要不是雙祿及時為她做急救,媽這條命可能就救不回來了。」
這件事石振雄也聽說了,他歎了口氣,「你媽醒來後,我會告訴她是雙祿救了她一命的事。」
「媽當初叫雙祿去她的生日宴,她去了,媽卻又不給她好臉色看,雙祿是我愛的人,媽為什麼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善待她呢?」看著病床上母親的睡容,他問道。雙祿如此待她,那她呢?母親那天對待雙祿的態度,真的讓他無法接受。
石振雄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兒子,只能拍拍他的肩,「這件事我會勸勸你媽,讓她別再那樣對雙祿。」
沉默須臾,石煊淳墨黑的眼眸注視著父親。
「爸,這麼多年你也該玩夠了吧,該花點時間多陪陪媽,你在外面花錢養的那些情婦,她們愛的不過只是你擁有的財富,不是你這個人。如果你破產了,她們有誰會留在你身邊?但我相信,如果你真的破產了,媽一定會陪在你身邊,並且會拿出她所有的財產,盡力幫你渡過難關。」
他對父親說這些話,是希望父親能收收心,不要再把心思放在外頭那些情婦身上,多關心關心母親。
被兒子當面這麼說,石振雄有點掛不住面子,板著臉,不快的說:「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只要管好自己的事就夠了。」
半晌後,他們先後離開病房,躺在病床上的張露琴這才緩緩張開眼。
她默默看著天花板,接著又徐徐轉頭望向窗外,外頭的陽光十分燦爛。
剛才丈夫和兒子說的話她都聽見了。
她沒有想到將她從鬼門關前拉回來的人竟然是常雙祿,也沒有想到自己一直以為性情淡漠的兒子,會為了她對他父親說出那些話。
經歷了一場生死,再重新活回來後,她有了不同的體悟,回想起以前的觀念和想法,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和幼稚。
在死亡面前,名利和財富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人生最重要的,是要讓自己活得快樂、活得有價值。
她這輩子為兒子做的不多,現在她只希望兒子能順著他自己的心意,去過他想要的生活,她不會再插手干涉兒子的婚姻了。
比起陳雪伶,她想,也許常雙祿更能為她照顧好兒子。
沒有想到婆婆會指明說要單獨見她,常雙祿感到很意外。
她小心翼翼的踏進病房,走到病床邊。
「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嗎?」她不敢再叫她媽,怕又惹她生氣,影響到她的復原狀祝。
「你坐下,我有話跟你說。」張露琴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常雙祿神色拘謹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擔心的心忖,她不會是想趁著這個機會,拿她的健康當理由,逼自己離開煊淳吧?
靠坐在床上的張露琴往視她一會兒,才緩緩出聲,「坦白說,從我第一眼見到你,就不喜歡你。」
「嗯。」她知道,她不用再重複一逼。
「不過,為了煊淳,我願意接納你。」
傳入耳膜的話令常雙祿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她剛才是說……她願意接納她?
「我希望你能替我照顧好煊淳。」張露琴臉色還有些蒼白,但她此刻的神色煦然,不再像先前那樣,總是擺出一副高傲的冷臉看她。
一愣之後,常雙祿驚喜的用力頷首承諾,「我一定會把他照顧得很好,您不用擔心。」
張露琴接著再叮囑,「我就只生了煊淳一個兒子,他從小沒有玩伴,個性才會變得那麼淡摸。以後你要跟他多生幾個孩子,這樣我的孫子們才不會因為太寂寞而變得孤僻。」
她眨了眨眼,覺得這根本就是石煊淳自己的個性問題,跟生多少個孩子沒有關係。不過她沒有反駁,點頭表示,「如果可以,我打算生三個。」
聽見她的話,張露琴很滿意,提出最後一項要求,「還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減肥。」
「……」常雙祿嘴角抽搐了下,很誠懇的告訴她,「不是我不想減,而是我是那種就算呼吸也會胖的體質。」
「你可以去抽脂。」
「我以前做過,可是很快又復胖,差不多所有減肥的方法我都試過了,都沒什麼效果。」不是她不願意減啊,而是真的減不下來。
兩人對看須臾,在她委屈又無辜的眼神下,張露琴最後只好放棄了這個要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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