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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茱倩 -【情訴鳳凰琴(千年神器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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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19 00:50:5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茱倩 – 情訴鳳凰琴(千年神器之二)

他以一曲琴聲救了她,保住她的清白
代價卻是要她當他的「廚娘」兼「管家」!
明明知道他是個危險又接觸不得的男人
但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她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
天天看著他縱情享樂,與許多女人曖昧不清
所以她不時提醒自己,千萬別戀上這樣的浪蕩子
可是他很壞喔,故意而且很有心機的誘惑她
害她將所有的原則啦、顧忌啦統統忘得一乾二淨
甚至放棄一切,沒有名分的跟著他離開
雖然她一直隱約覺得他的身分非富即貴
卻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是皇子!
當他登基為帝,欲立其他女子為皇后時
她這才心碎的體悟到──
這世間,果真沒有專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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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19 00:51:38 |只看該作者
【楔子】

    橘紅的夕陽灑滿天際,照射在一處郊野道路上,路上一人揮鞭駕馬車馳騁而來,馬車來勢兇猛,駕車的男人臉上有著疲憊與焦慮,卻不停歇的趕著路,身邊伴隨著一名身著華麗大衣、氣勢不凡的男人。

    馬車內坐著一名衣裳輕便、質地卻上等的少婦,她懷裡抱著一把白色、泛著美麗光芒的琴,那琴十分精緻美麗,令人一看就知它是一把名貴的琴。

    緊挨在少婦身邊的是一名年約八歲的小男孩,他身著華服,容貌清俊,一雙黑眸清澈純真,卻染上了一絲恐懼,小手緊緊抓住少婦的衣袖,語氣極力掩飾,以不露出顫抖的聲音問道──

    “娘,那些人應該沒有追來了吧?”

    “朔兒,不要害怕,娘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少婦伸出另一手抱住小男孩瘦弱的肩膀。

    少婦安撫的語氣和溫暖的懷抱讓小男孩的心暫時安定了下來,不再感到驚恐不安。

    “娘,為什麼叔叔要殺我們?”

    小男孩天真的話語讓少婦臉上蒙上哀傷,她搖搖頭,正欲開口,馬車突然一陣劇烈搖晃,少婦連忙將小男孩護在懷裡,不顧自己的身子撞到馬車泛著一陣陣的疼。

    “娘!”小男孩驚懼的聲音揚起。

    馬車受到撞擊翻覆在地停了下來,這時,傾斜的馬車車門被打了開來,身著華服、氣勢不凡的男人伸手將小男孩接了出來,再轉身將妻子拉了出來。

    馬車後方,原本駕車的男子和身後追殺的四名男人打鬥起來,就算他身手不錯,無奈,寡不敵眾,應敵的身手吃力了起來。

    “慧娘,你快帶著朔兒逃走,這把鳳凰琴千萬不能落入他的手裡。”衛子風對妻子說,邊伸手將他們母子倆往另一條更小、雜草叢生的小路推去。

    慧娘一手牽著稚兒,一手緊抱著琴,臉上奔淌著晶瑩的淚水,眼裡有著哀傷與驚懼,回首直盯著衛子風,“不,子風……”

    “慧娘,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難道你真要看著衛氏皇朝毀在那人手上嗎?留得青山在,才有希望哪!朔兒還要靠你拉拔長大成人。”衛子風輕斥道,恨不得妻兒快逃到一處安全的地方去。

    慧娘見狀,強忍住悲傷,哀戚絕望的水眸裡閃著一絲堅毅,點點頭對他道:“我絕對會好好把朔兒帶大,讓他得以將衛氏皇朝奪回來。”

    聽妻子這麼說,衛子風臉上有著一抹欣慰,黑眸深深凝視著妻子秀麗的容貌,似要將她深深記在腦海裡,至死不休。

    接著,衛子風的黑眸掃了小男孩一眼,“朔兒,要乖乖聽娘的話,知道嗎?”

    “知道。”小男孩乖巧的應了一聲,心裡卻有種再也見不到爹的感觸,他忍不住喚了聲,“爹……”

    衛子風瞥了兒子一眼,再望向妻子。

    慧娘回望著他,然後牽著小男孩的手,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直到看不見那一大一小的身影,衛子風這才放心的轉身投入戰局中。

    半個時辰後。

    “娘,朔兒走不動了。”小男孩氣喘吁吁的停住腳步。

    慧娘一身狼狽的俯望著和自己同樣狼狽的小男孩,兩人衣衫淩亂,沾染上塵土和青草漬,她對他說:“朔兒乖,我們要快點趕路,否則要是被壞人追上就慘了。”

    這樣就枉費子風犧牲性命救他們母子了,她不能讓子風白白犧牲。

    才說完話,一個身著金色披風的華服男人出現在眼前,他和衛子風氣宇軒昂的面容有些相似,但眉宇間卻多了幾分邪佞。

    “衛子星,你已奪走王位,又想做什麼?”慧娘將兒子護在身後,抬起頭,壓抑著心底的驚懼,冷冷的對他說。

    衛子星揚起一抹涼颼颼的薄笑,嘲弄的道:“慧娘,只要你將那把琴交出來,我就饒過那個小鬼頭,否則就休怪我無情。你應該知道大哥現在已在陰曹地府了吧?要送那小鬼去和大哥相聚,可是不費吹灰之力的喲!”

    “我不會讓你傷害朔兒的。”

    見慧娘臉上堅毅與護衛的神情,衛子星的眸子閃過一抹激賞,不過很快就消逝了,他冷笑道:“如果不讓我傷害他,那就交出琴。”

    慧娘知道不懂武的自己絕非衛子星的對手,於是她決絕的道:“好,我把琴交給你。”

    她的爽快令衛子星一怔,而她就是趁此機會,將琴塞到兒子懷裡,伸手用力推了兒子一把,疾喝一聲,“快走!”

    小男孩先是一愣,見娘臉上堅毅的神情散發著令人無法逼視的光芒,他點點頭,緊緊抱住琴,看見一條小徑,就往前奔跑著。

    在這電光石火間,衛子星也回過神來,提步欲追,“往哪逃?”

    慧娘一個撲身,雙手緊緊的抱住衛子星不讓他追,他想將她推開,沒想到她的力氣竟變得如此大,令他無法推開她。見那小小身影愈來愈遠,他伸手就往她腦門上一掌劈了她。

    小男孩奔跑之際,還不忘轉頭去查看,正好看見娘被叔叔一掌打死,軟倒在地,淒厲的聲音頓時從小男孩的身上回蕩在天地間。

    他想回頭去救娘,這時,一名中年人突然伸手連同琴一起抱住他,並且捂住他的嘴,身子如燕般輕盈的飛掠在草叢、荒野間,他的嘴張開,狠狠的咬住中年人的大掌,中年人卻不痛不癢般的施展輕功,向前賓士著。

    “夠了,孩子,不要再回顧過往了,難道你忘了你爹娘對你的期待了嗎?回去只會讓這把鳳凰琴落入他人手裡,這是你要的嗎?”

    過了一會兒,小男孩鬆開緊咬的手掌,怔怔的望著那留下血痕的大掌,淚水卻順著臉龐不住的滑落。

    那雙澄澈天真的黑眸瞬間染上了深深的哀痛,當天色漸漸幽暗時,一夕之間,他的眸底已有了不屬於他這個年紀該有的蒼涼和憤世嫉俗。

    “你是誰?”小男孩幽幽的問道。

    緊抱著他的中年人早就暗暗觀察著他的神情,在心中輕輕歎口氣。

    他還是來晚了。

    他緊緊抱著小男孩瘦小的身軀,給予小男孩無言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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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19 00:51:5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隨著黃昏彩霞後,夜幕將至,楊柳垂岸旁,一艘艘美麗、精緻的畫舫在湖面上,點點紅光逐一亮起,宣告著煙波湖上的夜生活即將開始。

    一名女子身著淺藍衣裙,外罩輕裘,頭戴兜帽,將大半容顏都掩在帽子裡,手上提著一個提籃,腳踩藍色繡花鞋,以稍顯倉卒的速度走過一艘艘畫舫,彷佛正在趕路般。

    而這名女子的右後方緊緊跟隨著一名身著黑色裘衣的婦人,兩人一前一後的趕著路。

    這時,女子的周圍突然竄出兩、三個僕役打扮的男人擋住她的去路,她抬頭,水眸裡閃過一絲錯愕與警戒。

    “你們要做什麼?”姚采靈嗓音清冷的斥喝著。

    左邊的男人忽然移動身子,在她猝不及防之際,伸出粗糙的手指挑落她的兜帽。

    姚采靈輕呼一聲,冷眸瞪向那輕狂無禮的男人,當她的容顏展露在眾人眼前時,男人們忍不住瞪大了眼直勾勾盯著她瞧。

    好一個精巧靈秀、如一尊玉雕的美人兒!

    尤其她外表給人一種嬌弱的氣息,男人見了她,都想將她擁入懷裡呵護疼惜。

    “大膽登徒子,不准亂動。”後方的婦人見狀,很快的上前將姚采靈護在身後,一雙眼狠狠的瞪視著他們。

    “哎哎哎!你們這些粗人,可別嚇著了我的美人兒,閃遠點。”一個身著華服,搖著玉扇,自命風流瀟灑的男人走了過來,他身邊的僕役,很快的讓出一條路來,還恭敬有禮的喊著少爺。

    姚采靈蹙著柳眉望著眼前的男人,雖然穿著華服,外表還算英挺,但眉宇間卻散發出地痞流氓般的惡霸氣息,令人見了十分討厭。

    姚采靈微斂眉,垂眼,輕聲在婦人耳邊說了幾句話,兩人移動身子想閃避他離開。

    方大富見狀,偏偏不如她們的意,硬是擋在她們面前。

    “你這個人到底想做什麼?”雲娘叉腰斥喝,氣勢驚人的瞪著他。

    方大富嘴角掛著一抹邪笑,眼神不懷好意的直盯著她身後的姑娘,壓根不將擋在姚采靈面前的雲娘看在眼底。

    他和手下正想到畫舫去尋歡作樂,不意卻碰到這名女子,心念一轉,就想來逗弄、逗弄她,沒想到她竟是一個這麼美麗又嬌弱的姑娘。

    姚采靈眼見方大富露出邪淫、色迷迷的神情直盯著自己瞧,又一直擋著自己的去路,她知道這男人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了。

    姚采靈上前一步,不客氣的斥喝著他,眼神、表情冰冷又令人感覺十分有距離感,“讓開!”

    她的嬌斥聲和戒備的神情,讓方大富臉上不正經的邪笑愈發燦爛,“是,本公子馬上讓開。”

    他側身讓路,待姚采靈一手拉著雲娘的手欲舉步離開時,那三個僕役卻圍攏了過來,她怒目瞪著他們。

    “姑娘,在下方大富,想請姑娘陪本公子到前面畫舫去喝杯酒。”當她斜眼怒瞪著時,方大富故作瀟灑狀的朝她伸手。

    “我沒空,讓開!”姚采靈冷冰冰的瞪著他,知道他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但她也不想就此屈服,水眸底閃過一絲傲然倔氣。

    望著雲娘被方大富的手下押在一旁無法掙脫,姚采靈不由得焦急的喊著,“你們放開她!”

    方大富色欲熏心,壓根沒有看見佳人眼底那和外表完全不符的倔氣與堅決,更加不理會她的叫喊。

    “呵呵呵……美人兒,讓大爺我看上可是你的榮幸,只要你肯跟著本公子,保證你吃香喝辣,榮華富貴享受不盡。”

    姚采靈瞪他一眼,趁他們沒防備時,動作靈巧快速的鑽入他們之間的空隙,用身子去撞押著雲娘的人,想救出雲娘。

    “該死!抓住她。”方大富低咒一聲,沒料到她竟想逃跑,於是大聲命令道。

    其它兩名手下很快的圍攏上來,輕而易舉的就將姚采靈箝制住,一左一右的拉住她的手臂。

    姚采靈下意識的將掛在手臂上的提籃往左右邊甩動,擊中了兩個男人的臉,他們哀叫一聲,松了手,她趁此機會轉身又要逃,無奈,手臂又被另一個男人攫獲住。

    “嘖嘖!真沒想到竟是這麼有個性的美人哪!本少爺更喜歡了。”方大富在她舉手要用提籃打他時,快一步的伸手奪去她的提籃,隨意往旁用力一丟,然後伸出另一手將她抱入懷裡。

    姚采靈又羞又氣的在他懷裡掙紮著,望著他近在眼前那憎惡、猥瑣的嘴臉,她忍住欲吐的衝動,奮力的抵抗著。

    “你們快點放開她,你們這些惡人會不得好死的。”雲娘激烈的掙紮著,卻無法抵過男人天生就比女人還生猛的力量,望著姚采靈被如此羞辱著,只能又氣又急的大聲咒駡著。

    方大富對雲娘的叫駡不理不睬,將她交給他的兩個手下,要他們牢牢的押住她,然後上前,撥開姚采靈的裘衣,大手撕裂她的胸襟。

    “不……”姚采靈受此羞辱,掙紮得更厲害了,卻只是激起了這男人的獸欲,當他輕薄的將濕滑噁心的唇舌抵在她的胸口時,她簡直快受不了了,真想咬舌自盡。

    難道她真的逃不過被羞辱的命運嗎?

    姚采靈在萬念俱灰之下,整個人也變得木然空洞,恨不得心魂能脫離軀體。當他的手摸索到她的下身時,恍惚中,她的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悠悠琴聲……

    本來,男人們還不以為意,但琴聲由細綿轉而高亢時,他們臉上的表情忽然都變了。

    不察他們變化的姚采靈在方大富用力撕裂她的褻褲時,迷離的神魂,立刻回過神來,再次掙紮的她不敵男人的強大力量,羞憤的咬舌自盡。

    那些男人像是被施下了指令般,自己掐著自己的頸子,一臉的驚恐,不由自主,連方大富都嚇得顧不了她,讓她的身子軟倒在地上。

    這詭奇的現象令人背脊不禁生起了陣陣涼意,互相對望的眼裡全是驚恐和懼意,抓著雲娘的兩個男人也倏然放開了她。

    雲娘一得到了自由,卻也怔忡的望著他們詭異的動作。

    這琴聲似會掌控人心般的令人不由自主做著詭譎的動作,但她聽這琴聲卻絲毫不覺有異,只覺這琴聲十分悅耳好聽。

    這是怎麼回事?

    只見那些男人再也不敢逗留此地的拔腿就跑,就算軟了腳,用爬的也要爬離這個地方。

    待他們驚恐害怕的紛紛逃走時,一個年約十三歲的小廝從空飛掠而下。

    “你……是你救了我們?”雲娘驚奇的問道。

    小廝卻橫瞥她一眼,然後將目光落在地上的姚采靈身上,雲娘見狀,驚叫一聲,連忙上前抱住姚采靈,將她身上的輕裘密密掩蓋住她殘破的衣裙。

    “這位小公子,麻煩你好人做到底,幫幫我們。”雲娘見姚采靈面色灰白的昏倒,她一個女人也無法抱得動她啊!

    小廝不語,微皺眉的上前,彎身,一把抱住姚采靈,另一手托住雲娘的腰身,在雲娘訝異之下,輕鬆的帶著兩人飛身來到其中一間精緻美麗的畫舫裡。

    琴聲如飄渺煙波,似乎由不遠處傳來,卻又好像是來自漠漠天際,時而清越和雅,時而婉轉纏綿,時而灑脫高昂……無處不在的鑽入人的感官裡,如浮雲蕩邈,若空綴清冷。

    姚采靈便在這悠揚聲中慢慢蘇醒過來,她睜開眼,頭頂是華美帷帳,數十綹淡藍錦帶流蘇四角垂下,鉤懸冰綃,簾掛明珠,四面雕梁繡彩,看來甚是堂皇富貴。

    她怔忡半晌,隨即想起之前的遭遇,連忙坐起身來,垂首見自己身上已換過一襲衣裙,這是一套水藍綢緞華美衣裙,穿在身上的感覺既舒適又輕柔,顯見它的質料高級。

    一股薄荷般清涼的感覺從舌尖蔓延開來,她抵了抵舌,才發現舌尖一點都不痛,這是怎麼回事?

    那張美麗的臉龐浮上了疑惑之色,偏首,透過簾掛,玉階之上,蒙矓中只見一名男子背影,華服高鬢,身材瘦長,背部寬闊,正撫琴而奏。

    姚采靈掀開簾掛,移動身軀,穿上繡花鞋走了出來,登上玉階,來到那人的身側。

    男子停下撫奏,轉首面對著她,嗓音輕柔的問道:“你醒了?”

    姚采靈這才看清男子的面容,他的模樣約莫二十歲,長得俊美迷人,生就一雙桃花眼,一臉壞壞的表情,漾著足以令人臉紅心跳的笑容。

    她點點頭。

    “請問公子,這裡是哪裡?”姚采靈垂首,不去看他的笑容。

    他身著銀線緄的淡紫色錦袍,腰間系著玄色帶子,頭紮白色綢帶,腳上穿著纖塵不染的白色靴子。

    看來這位公子非富即貴,否則又怎麼有能力擁有一艘畫舫呢?

    “這裡是我家公子的畫舫,也是他住的地方綠湖居。”發話的是一名年約十三歲,一身小廝打扮的男孩,他長得清秀白皙,卻有一雙洞悉精銳的眼。

    姚采靈把目光睞向男孩,“那麼是你家主人救了我嗎?”

    “沒錯。”男孩爽快的應答。“要不是我家主人,否則你就慘了。”

    “那就謝謝公子救命之恩。”姚采靈有禮的輕撩裙擺福身,頷首,語氣輕柔卻帶著清冷,“不過,不知公子是否有看見我的同伴?”

    “姑娘,你的同伴在另一間房睡著了,她以為你會一覺到天亮。”插口說話的依然是那位小廝。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姚采靈露出松了口氣的表情。她直視著坐在琴架前方的男子,“公子,我們已打擾過久,時間也晚了,也該告辭離開,不該再叨擾公子了。”

    “隨便你啊!”衛冰碩低沉的嗓音輕悠,隨後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反正現在夜已深了,要是這時出去再碰上登徒子,難道你要再咬舌自盡一次?”

    姚采靈神色一凜,燦眸直盯著他。

    “你以為你咬舌自盡,那些色胚就會放過你嗎?他們可是會做出奸屍這種事來的。”

    姚采靈清楚聽見他的嘲諷,似在嘲笑她的無知,她語氣冰冷的道:“我很感謝你救了我,不過,你不需說話恐嚇我。”

    “我可不是恐嚇你,只是陳述事實。”衛冰朔懶洋洋的對她說,眸底卻燃著一抹炯亮的光芒。

    這個美人看似嬌弱,其實倒很有個性喔!

    “當時的情況,只要有羞恥心的女人都會寧願以死保貞潔,也不讓惡徒得逞的。”她冷冷的對他說。

    “是嗎?難道你不知道世道敗壞,就算你自盡,他們還是會先一逞獸欲再棄屍潛逃的。”

    “就算你說的對,以當時的情形,我倒寧願一死百了,至少沒有了知覺,也就不會有受屈辱的痛苦。”姚采靈說這話時,眸底浮現無法錯認的倔意與堅決。

    “就算如此,你有必要一再的以身試法,試試是不是會再遇到淫賊嗎?也許這次你就沒那麼幸運的遇到人來救你了。”衛冰朔睨著她的眼裡滿是嘲弄。

    “這就不勞閣下費心了。”也不知為何,心底湧上一股氣,氣得姚采靈冷言反駁。

    “姑娘真不識好人心,爺不僅救了你,還擔心你的安全,你講話竟這般不客氣,未免太不知好歹了吧?”一旁的小廝忍不住插口,似怨怪她的不識大體。

    被他這麼一提點,姚采靈面色一窘,耳朵微微發熱著,正想著該怎麼開口,雲娘卻在此時醒來,且來到門口,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哎呀!這位公子,我家采靈絕無此意,她只是怕在此逗留過久,打擾到你們罷了,我們可是十分感激公子以一曲琴聲救了她,保了她的清白。公子,我們真的十分有誠意向你道謝的。”

    “是嗎?單憑嘴巴說謝,誰也會呀!”衛冰朔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聽見雲娘這麼熱切的替自己兜著話,姚采靈上前一步,水眸直視著他,“公子,那麼你說,你想要小女子如何向你言謝?”

    衛冰朔聞言,挑高了一邊濃眉,笑得饒富深意,“哦?要是我說出來,你就做得到嗎?”

    望著他高深莫測的笑,姚采靈心底有些懼意,不知他會提出什麼要求,但她的背脊卻挺得直直的,勇敢的看著他,“好,你說。”

    見她如此勇敢,他的眸底升起一抹讚賞,卻笑著問道:“難道你不怕我提出要你以身相許的話來?”

    他滿臉不正經,說話張狂,還朝她眨了眨眼,這樣一個狀似不羈、瀟灑又輕狂的俊美男子,令她的心隱然悸動著,她伸手悄悄捂住熱切跳動的胸口,卻端著一張認真嚴肅的俏臉回望著他。

    “既然公子願意將我從那淫賊之手救出,自然是對他們的行徑感到不認同,又怎麼可能做出這種要求來,否則豈不和那淫賊一般了?”

    她語氣清冷,但望著他的神情卻是這般認真,惹得他不怒反笑,唇邊的笑意更形張揚了,他微挑著眉暗忖,這姑娘還真是有趣得緊。

    “這位姑娘,你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樣說我家爺?”衛冰朔不怒反笑,那模樣令人摸不透他的心思,但跟在他身邊的小廝卻容不得她如此,於是出聲斥喝著她。

    對於小廝的斥喝,姚采靈沒有出聲反駁,反倒是衛冰朔用眼角餘光一瞄,向小廝輕聲道:“祈。”

    那被喚祈的小廝聽到衛冰碩的輕聲叫喚,他垂下眼瞼,聽話的退到一旁,抿著嘴不再發話。

    “哎呀呀!這位年輕的公子哥兒呀!你可不要生氣哪!我家采靈就是這個性,凡事都太認真、太嚴肅,像個小老太婆似的,可心地很善良。她呀!現下心底可是十分感激公子的,只是將公子的話當真了。公子,你說,只要在能力允許又不為難的情況下,相信我家采靈一定樂於能報公子的救命之恩。”

    雲娘見姚采靈那認真的個性又冒出了頭,連忙出來緩頰。依她的觀察,眼前這位公子看起來雖然倜儻不羈,但眉眼間泛著正氣,決計不是什麼陰險小人。

    “既然這位姊姊都這麼說了,那我自然是相信那位姑娘的。”衛冰朔倒是對雲娘客氣了起來,雙眼改而移向她。

    雲娘聞言,笑呵呵的對他說:“那就有勞公子開口提出你的要求了。”

    衛冰朔救人本就不要人報恩,但他雙眼又一橫,見那名喚采靈的姑娘仰高下頦,一副倔氣的模樣,他那雙深黑的眸閃過一抹幽光,心思一轉,唇畔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趣痕。

    “既然你們這麼有心,衛某再推辭就太矯情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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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姚采靈耳邊聽著衛冰朔說的話,目不轉睛的直盯著他,只見他沉吟了一會兒,目光灼灼地直視著她,令她的心兒再次一跳,不知他會提出什麼要求來。

    “你們是這城裡的人嗎?”

    姚采靈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點點頭,“我們住在楊柳岸的另一頭。”

    “那好,我來此定居約一個月,只有一名小廝服侍,還沒有時間去找廚娘,要是你真想報恩,那就每天來這裡照料我的生活所需,替我做做菜、打理家務,直到我不需要你為止。”

    姚采靈十分詫異他會做此要求,還未答話,雲娘就先笑咪咪的熱切道:“好好好,這個辦法好。”

    姚采靈直視著他,“難道你不怕我不會做菜,反倒燒了你的灶?難道你不怕我不會打理家務,只會更加替你添了麻煩?”

    衛冰朔挑高眉,笑得開心,“你會嗎?”

    姚采靈見狀,在心裡暗罵這人是有病嗎?她這麼說,他反倒笑得開懷。

    “不會,不會,我家采靈呀!可是有一身好手藝,保證公子吃了采靈煮的菜,絕對只有回味再三的份,反倒捨不得讓她走了呢!”雲娘見兩人之間有一股無形的火花劈啪作響,笑得可樂了,連忙插嘴道,一雙眼兒往這方瞧瞧,那方瞄瞄,可忙得很。

    “雲姨!”姚采靈略揚高了聲音,警告似的叫了她一聲。

    雲姨那模樣根本就是想替她作媒,難道雲姨看不出來眼前這男人狀似不羈又可親,可渾身卻也散發著危險輕狂,他不是她們能沾惹的男人,也和她們是不同世界的人。

    被姚采靈這麼一喚,雲娘轉眼瞧著她,知道她看出自己的心眼了,忍不住嘿嘿一笑,摸摸鼻子,閉上了嘴。

    “怎麼?采靈姑娘,我的要求令你很為難?如果是如此,那就算了,我讓人送你們回家吧!今夜之事就當作沒發生過,你們走吧!”他收起輕狂的笑,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高深莫測,令人摸不透他的想法。

    “不,我答應。”姚采靈知道他是個危險又碰不得的男人,如果聰明的話,就不該接近他,但她也不是個不知感恩的人。

    “小女子名喚姚采靈。公子,我什麼時候過來?”她先向他介紹自己的名字後,再對他道。

    “在下衛冰朔,你叫我的名字就行,不必公子公子的叫。現下也快天亮了,你就後天再過來吧!做完該做的事,其它的時間你想做什麼,我就不管你了。”話畢,衛冰朔以眼神示意祈護送她們回家,然後瘦長的身子一轉,進入了內室。

    *********

    一個月後

    夜晚,畫舫的燈一一亮了起來,姚采靈手上拿著一個託盤,慢慢的走到裝飾得美輪美奐又豪華的甲板上。

    甲板上放置著一個長型方幾,方幾上擺了幾壺酒和幾個酒杯,其中有一壺酒是空的,足見這飲酒作樂已有一段時間。

    而畫舫的主人衛冰朔,一身藏青衣袍,黑色長髮束在腦後,看起來十分風流多情。

    他的身邊圍坐著或嬌豔或清麗或甜美,各有特色的美女,個個打扮得性感又誘人,臉上的表情都帶著迷戀與癡情的望著他。

    那被眾女環伺、傾慕的男人,手持一杯酒,俊美的臉龐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那雙幽黑的眸似深情般的掃視過每個姑娘,令姑娘們臉上浮現紅霞,雙眸流轉著動人神采,紛紛使出渾身解數,想讓眼前的男人多瞧自己一眼。

    “衛爺,你真是好酒量,豔娘敬你一杯。”說話的是身著粉色低胸薄紗衣裙的女子,她朝衛冰朔拋去一抹嬌媚挑逗的笑,媚眼如絲的凝視著他,塗著蔻丹的纖手執握著一杯滿滿的酒液。

    豔娘是隔鄰畫舫最有名的紅牌,這個月來已是第五次被他招來陪侍飲酒,對他俊美的臉龐、瀟灑落拓的個性和出手大方的豪邁,深深吸引著,芳心暗許之餘,更是不吝於表現出她的企圖。

    衛冰朔斜睨著大膽偎在身畔的豔娘,她一雙水眸毫不掩飾對他的癡戀,他勾唇一笑,唇瓣漾著一抹不易令人察覺的嘲諷。

    他伸出大掌將她的小手連同酒杯一起握住,另一手輕輕一帶,她整個人立刻柔若無骨地橫躺在他的胸前。

    他垂眼,露出足以令人沉醉的勾心攝魄的笑意,專注的凝視著她,語調低沉,帶著魅惑地道:“豔娘,你該喂我才是吧?”

    饒是見識過各種男人的豔娘也難逃他刻意散發的男性魅力,心跳得飛快,難得露出嬌羞之色的在他大手包覆下,將手中的酒液送到他的薄唇,讓他一口飲下。

    兩人姿態十分親密,他的男性氣息包覆著自己,令豔娘為他而心蕩神馳。

    “衛爺,是豔娘的錯,待會兒豔娘自罰三杯,嗯?”嬌柔足以酥人蝕骨的嗓音響起。

    “好,夠爽快。”衛冰朔朗笑一聲,手掌一推一送,再將她的身子扶正。

    “衛爺,不公平,你怎麼可以只讓豔娘喂你喝酒?奴家也要。”其中一個姑娘抗議的對他說。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每個人的神情和語氣都帶著嫉妒。

    衛冰朔聞言,只是淡淡一笑,深幽的目光停駐在送吃食的姚采靈身上。

    姚采靈將託盤上的四、五碟小菜一一放置在桌上,然後水眸朝他瞄了過來。

    他的俊唇揚起一抹慵懶的笑,姚采靈毫無防備的被他這麼一笑擾亂了心湖,微顫的睫毛往下一垂,視線正好對上他微亂的髮絲和半敞的領口,讓他顯得有些輕狂又帶著幾分陽剛的性感。

    “你想留下來一起服侍我嗎?”衛冰朔渾身散發一股狂傲的氣息睥睨著姚采靈,眸底深處跳躍著一抹雀躍的等待,似在等待她的怒火。

    “衛爺,這女人是誰啊?”豔娘回首朝他笑得嬌媚挑逗,再回眸時,內心卻升起一股警戒。

    眼前女子身上的衣服雖不是最上等的,可渾身卻散發一股清新又迷人的氣息。

    衛冰朔瞄了豔娘一眼,抿了抿嘴,豔娘只好無趣的舉杯喝酒,卻從杯緣觀察著兩人的互動。

    “衛冰朔。”姚采靈連名帶姓的叫著他,雖然語氣沒有高低起伏,但雙眼卻冒著兩團火焰直直射向他,顯示著她十分不高興他輕挑的話語。

    再見兩名衣著輕薄、胸部呼之欲出的女人昂首瞪視著她,一左一右的攀附著他的身子,姿態親密,使她的心房莫名的悶得難受。

    她帶著怒火連名帶姓的叫著他,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挑眉,噙著壞壞的笑意,眸底還有著戲謔與玩味。

    饒是如此,她卻用著認真的口吻對他道:“衛冰朔,你明知道我只是用替你煮飯和整理家務當做報恩,你不需故意把我當作服侍你的女人,如果你想要人服侍,我相信那些女人都十分樂意。”

    姚采靈沒有察覺到自己認真糾正的口吻裡,到最後竟有一絲的酸味兒,但一向在脂粉堆裡打滾的衛冰朔卻察覺到了,可他只是揚高了眉,薄唇揚起一抹淡笑。

    見他笑得輕挑邪肆,她瞪了他一眼,然後轉身拂袖離開。

    這一個月來,她總是看到他身邊有三、五名美女圍繞,看得出來那些不僅是風塵女子,有些甚至是江湖上的兒女,他和她們飲酒作樂,甚至大膽的做出親密的動作。

    這樣一個風流、縱情歡樂的男人,是她最不屑為伍的,可她卻覺得自己的心受不住控制的被他所牽引,視線忍不住會停留在他身上,被他的豪放性格,甚至是桀驁不馴所吸引。

    不該呀!這樣瀟灑多情的男人不是她可以沾惹的,因此,只要做好分內的事,她定遠遠回避著他,就算不得已必須面對他,她也要以冰冷的面貌來掩飾自己跳躍悸動的心。

    饒富深意的黑眸注視著她轉身離去,直到她倨傲挺直的纖細背影消失在眼前,淡笑的薄唇這才注入一絲興味。

    “衛爺……衛爺……”鳳蝶一直喚著他,他卻沒有搭理,因此,她大膽而主動的偎入他懷裡,一雙手還在他胸口暖昧的揉呀揉,用著嬌滴滴、酥魂蝕骨般的嗓音喚著他,企圖引起他的注意。

    其他的女人見狀,也紛紛圍攏上來,一人一手的拉著他的衣袖,不甘被鳳蝶搶去了衛冰朔的注意,都嗲聲嗲氣的喚著他。

    耳邊傳來陣陣鶯聲燕語,衛冰朔收回目光,那雙狀似多情的眼一一掃過每個環伺在他身邊的紅粉佳人,唇畔勾起一抹足以令人臉紅心跳的笑容。

    “都坐下吧!”他的語氣帶著一絲命令,“你們都圍著我,我怎麼享用小菜啊?”

    他眸光一亮,緊盯著幾上的家常小菜,他坐了下來,不管她們七嘴八舌的話語,逕自舉箸吃起美味的小菜。

    “衛爺,別這樣嘛!我們可以喂你啊!”鳳蝶撒嬌的道,還不忘對豔娘投去一抹挑釁的眼神。

    紫薇也跟著附和,“是啊!讓我們喂你,一個人用膳多乏味哪!那滋味一定更美味。”

    “不,不用了,我又不缺手缺腳的。”手上的筷子沒有停止進食,衛冰朔抬眸朝她們輪流掃視一眼,帶著警告意味的道:“要嘛就乖乖坐著陪我,要不就離開,我可不勉強。”

    衛冰朔講完這番話後,就不再搭理她們,他邊吃菜,邊酌酒。

    姑娘們見狀,紛紛搶著替他倒酒、添菜。

    姚采靈回到畫舫最後方的一個房間裡,她背倚在合上的門板上,纖手捂在胸口上,思緒依然縈繞在衛冰朔的身上。

    她發現自己愈來愈無法抵抗他投注在自己身上那過分熱切的目光,只要他用著斜挑的眼神、輕佻的話語面對著她,她便無法抑制自己為他而悸動的心房。

    姚采靈唇瓣揚起一抹苦笑。

    是啊!只要是女人,都無法不被他俊美的臉龐、挺拔的身軀和那如浪子般狂放不羈又狀似多情的勾魂笑容給吸引,進而喜歡上他的吧!

    意識到自己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姚采靈甩了甩頭,走近桌畔,點亮燭火,坐了下來。

    她拿起桌上半完成的織錦,專注心神在手上的工作,不再去想那擾人的男人。

    這件織錦是城裡一方富豪的小妾要的,她以緹花織法,用著錯綜複雜的紋路織成,變成一幅美麗的圖畫。

    姚采靈的專長是織錦,在雲娘的錦雲織坊當織錦娘子,她的手藝在雲娘的教導下,有著青出於藍勝於藍的趨勢。

    她十二歲那年,與她相依為命的娘親因病去世,無依無靠的她,幸得雲娘好心收留她,於是她就住在織坊裡。

    這幾年裡,她出色的手藝讓她闖出些名號,除了放在織坊賣的織品總是銷售一空外,她還接到許多指定要她織錦的衣裳、鴛鴦錦被……等等織物。

    她會搬進畫舫住也不過是十天前的事,因為她每天煮完晚膳後,天都已黑了,還碰過一次被登徒子糾纏,衛冰朔知曉後,就強勢的要她在這裡住下來。

    雲娘也很贊成他的做法,並允許她把織品拿來這裡做。

    她瞧了眼角落,那裡有雲娘派人送來的一台織布機,可提供她做更繁複的織布。

    姚采靈專注的織著,直到手上的織錦完成,燭火也將燃盡,她才放下手中織布,站起來伸伸懶腰,動動身子,然後吹熄燭火,卸下外衣,上床睡覺。

    畫舫甲板上置放著一方紫檀木長方幾,幾上有一張白色的琴,它在月光的照拂下泛著溫柔白色光芒,琴座精美華麗,琴音美妙動人。

    而那撥弄琴弦的主人有一雙修長好看的手,撥弄出的琴聲細細如溪水穿過石縫般緩慢而輕柔,從他的指間流瀉出來。

    昂藏而坐的身軀渾身散發一種優雅而陰鬱的氣質,那很優很美,如同天庭瑤音般的琴聲,飄幽地回蕩在畫舫、在海面上,令聞者心之蕩然,意識輕易地被它所召喚,迷惑於那美妙動人的琴音中……

    當琴聲慢慢拔高,漸漸轉強,扶搖直上,激越昂揚,如蛟龍穿雲般,再徐徐轉弱,之後,竟令人感到寧靜與祥和。

    那琴聲恍若能操縱人心般使人不自覺沉浸在琴音中,不由自主的走向那彈奏之人。

    姚采靈站在畫舫內室那片由白色貝殼編織而成的簾幕後,望著衛冰朔的側臉。

    海上的夜風輕揚,也順道揚起了他束在肩後的黑髮,給人一種瀟灑不羈的感覺。

    雖然他常常與各種不同風情的女人飲酒作樂,似是多情風流,但據她的觀察,他卻如同風般令人無法捉摸,除非他願意,否則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輕易的抓住他,讓他心甘情願的為她而不再飄泊。

    就在姚采靈怔忡冥想之際,琴聲忽然丕變,如一陣清風拂面般和著幾不可聞的雨聲悠悠響起,像是在低語,也像是在傾訴,時而清亮,時而沉緩,低吟淺唱,纏綿悱惻,忽高忽低,忽輕忽響……

    幾個盤旋之後,便徹底地低沉下去,極低極細,低到了極處,琴聲似乎藏著訴不盡的綿延苦意,琴聲幽幽,細雨綿綿,若有似無……

    姚采靈怔仲的凝望著他的側面,覺得在他落拓瀟灑的外表底下,彷佛藏有深沉的憂鬱與哀傷,好像他曾經歷巨大的傷痛而能彈奏出如此動人心弦的琴音來。

    “既然來了,怎麼不過來?”

    聽見他低沉的嗓音響起,姚采靈這才回過神來。

    她伸手掀開簾幕,抬眼就望見他已停下撫琴,反倒在一旁的方幾倒起酒來。

    他舉杯朝她遙遙一敬,仰首一口飲盡,斜視著她的那雙如寒潭般幽深的雙瞳和嘴角有著似有若無的淡淡嘲諷,與深埋其中的孤寂桀驁。

    她只遲疑了一會兒,便舉步向他走去。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此刻已值深夜,她睡到一半,被細雨綿綿的雨聲給擾醒,便了無睡意,乾脆穿好衣裙,出來走走,沒想到會遇上他。

    衛冰朔沒有回答她的話,只對她道:“坐,陪我喝酒。”

    他的話讓姚采靈柳眉微蹙,嗓音稍冷地道:“我可不是陪酒的花娘。”

    聞言,衛冰朔挑眉一笑,大掌拍了拍身旁的圓凳,“我很清楚,只是像個朋友般的坐下來陪我喝酒也不行?”

    瞥見他眸底深處的一抹嘲弄,她瞪了他一眼,坐了下來,“我不喝酒。”

    瞧她不自覺流露嬌態瞋眯著他,唇瓣嘟起,衛冰朔眸底倏忽一亮,卻識相的沒有點出,因為他明白只要他指了出來,她絕對會惱羞成怒的拂袖而去。

    奇異的是,這刻的他,想要她陪在身邊。

    “不勉強。”衛冰朔唇瓣微彎地道,逕自倒酒、喝酒。待他又豪邁的飲盡一杯後,他慵懶的瞄了她一眼。

    “這麼晚了,你怎麼也還沒睡?”他濃眉揚起問道:“該不會我的琴音擾你清眠了吧?”

    姚采靈瞥了他一眼,搖搖頭,“不,是被雨聲所擾,翻來覆去後睡不著,索性就起來了。”

    “不是我吵醒你就好。”

    話題到此,兩人默然無語,衛冰朔繼續喝酒,姚采靈則盯著幾上美麗的琴,冷冷琴弦在微弱燈光的照映下泛著溫柔的白色光芒,令人不由自主的受太吸引,心生喜受。

    “這琴真特殊,它有名字吧?”不假思索的,姚采靈興致濃厚的問道。

    衛冰朔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舉杯的手先是一滯,隨即一飲而盡,深幽的眸閃過一抹陰霾,連語氣都不自覺的染上了陰鬱。

    “凰凰琴。”

    不察他情緒變化的姚采靈,雙眼依然晶亮的凝視著這樂器,粉唇輕喃道:“凰凰琴……真好聽的名字,是你取的吧?”

    當她抬頭望著他時,他臉上的神情有著一抹嘲諷。

    “不,這琴是傳襲而來的,本來就為這名了。”

    “是嗎?”姚采靈恍若受到它的召喚般,不由自主的伸手就想撫摸它。她的手才剛碰到琴弦,就聽到他疾言厲色地喝阻。

    “不准碰它。”

    姚采靈從未聽過他如此聲色俱厲的和她說話過,倏然被他給驚嚇住,駭然的瞪視著他。

    見她神情劇變,眸底有著驚懼,衛冰朔意識到自己嚇到她了,於是幾個吐納,收斂心神後,對她解釋道:“它本身具有一種神秘的力量,要是沒有內力修為的人隨意碰它,會被它所傷。”

    這把鳳凰琴本身蘊含著千年功力,要不是有基本內力心法,是無法駕馭它的。

    “原來如此。”聽他如此解釋,姚采靈釋懷地道。

    雖然他沒有一句道歉的話,但她從他不自在的神情裡看出他的歉意,就不在意了。

    姚采靈微偏螓首,不看他那張陰霾又充滿致命吸引力的臉龐,水眸望向海面,隔著雨廉,別有一番朦朧美感。

    突然,一陣清香醇厚的酒味撲鼻而來,酒杯倏然湊在她唇畔,她愕然回視,卻見他揚眉一笑,笑得有些輕狂又含著幾分邪肆,不惹人厭,反而透出幾分魔魅與性威,令人臉紅心跳。

    “你……”粉唇微啟,才開口說了一個字,那酒杯便傾倒,酒液頓時充滿口腔,她連忙將酒汁吞咽,喉嚨裡立刻酒香滿溢,微苦而後甘甜。

    從未喝過酒的姚采靈霎時頰腮生暈,愕然過後,被酒意醺染的水眸媚態橫生,眼兒斜睨嗔瞪,嗓音虛軟而變得柔美,反倒多了幾分撒嬌的意味。

    “你怎麼可以擅自這麼做?”

    衛冰朔修長的手執著空了的酒杯,薄唇微勾笑痕,迷人又魅惑,那雙鳳眼朝她拋去了一記挑逗人心的眼神,輕佻地道:“可這酒確實美味甘醇,對吧?”

    姚采靈依舊瞪著他,卻無法說出反駁的話,因為酒液的餘香還在喉嚨、唇齒生津回甘,不過她抗議著他的恣意妄為。

    “但你也不該不經我的同意,就灌我酒。”

    “要是我不這麼做,不管我怎麼勸說,你肯定不會喝,那你就永遠無法品嘗、領會酒的醇香美味,不是嗎?”他朝她笑得浪蕩輕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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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19 00:52:2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姚采靈驚覺自己被他這副浪子的模樣深深吸引,不由得冷哼一聲,以防衛自己幾乎要潰散的心防。

    她故作漠然不在乎的神情反倒別有一番迷人韻味,讓目光始終停駐在她身上的冰朔,眸光一閃,注入更多的與味與欣賞。

    突然,空氣中的氣氛變了,衛冰朔神色一凜,收斂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浪蕩模樣,慵懶與味的黑眸變得銳利、陰冷。

    姚采靈原本逃避的眼神瞟回他的臉上,卻見他的神情已然丕變,目光直視船尾,她疑惑的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陡地倒抽口氣。

    只見船尾、船舫邊緣都不滿了灰衣人,在這畫舫上,顯得密密麻麻的有些嚇人,他們並沒有蒙上面罩,個個面無表情,漆黑的眼神裡充滿了殺氣,每個人手上都持著一把倒勾的刀刃。

    “衛冰朔……”姚采靈驚慌的叫著他的名字,然後起身,以著堅強的意志力要自己冷靜,不要尖叫,一雙水眸不自覺的尋求著他的保護。

    見到這批約有二十人左右的灰衣人,衛冰朔心底已然清楚,“他”已追蹤到了自己落腳的地方,薄唇微勾一抹了然洞悉的嘲弄。

    這樣也好,他選擇在這裡暫居,就是這裡離那個傷心地最近,也該是時候將原本就屬於他的東西奪回來了。

    眼角余光瞥見姚采靈的水眸有著驚恐之色,卻極力支撐著微顫的嬌軀,不自覺流露的乞求,竟令她顯得楚楚可憐,在平時絕無可能在她身上見到的堪憐之情,讓他頓時心生憐惜。

    不假思索的,他大掌往琴身一拍,那把鳳凰琴倏然直立,另一手很快的將之橫抱在胸前,空著的一手伸出握住她已然泛著冰冷的小手拉到身後,護衛之情十分明顯。

    姚采靈被他護在身後,抬眼見到他寬闊的背,心底自然湧現一股安心的感受,驚惶霎時勇退。身後也不再顫抖,反倒觀察起其他人的神情來。

    衛冰朔昂藏的站立著,胸前抱著那把罕見的鳳凰琴,雨絲夾雜著冷風吹拂,讓他淺藍色的衣衫翻飛,束起的黑髮飄揚,突然一陣霧氣在他周圍繚繞,XXX??

    絕世的面容、漆黑的雙眸,此刻,她才驚覺他也不過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少年,卻有著三十歲男人的沉穩與內斂。

    忽而,他的神情一變,那被霧氣繚繞的周身散發一股神秘、令人不敢輕忽的氣勢,神情似又變得輕佻、玩世不恭。

    姚采靈望著那群灰衣人,他們面無表情的面孔下有著一絲警戒,她再瞥了一眼衛冰朔,他一手輕張,迎著風,身子輕揚,神態輕鬆的踏著霧飄然躍起,恍若周身帶著光華,輕輕點落,躍到那群灰衣人中間。

    他突如其來之舉,反倒讓灰衣人有些不知所措,姚采靈見狀,連忙退到白色廉幕之後,以免自己成為他的累贅。

    衛冰朔伸出修長的掌往束住長髮的束帶一扯,長髮瞬間迎風飛揚,他輕扯唇瓣,勾起一抹颯然笑容。

    他的手指撥弄著胸前的琴弦,當單調的琴音成為曲調之時,渾厚的內力成為利器,瞬間化作數十道利芒射向前方的灰衣人。

    霎時,眼前的灰衣人倒下十個,其他較為警覺的灰衣人以利刃擋開瞬間而來的內力,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幾步,心驚於他絕世的功力。

    衛冰朔見狀,眸光閃閃發亮,沒有讓他們有喘息的空間,身子騰騰然飛空而起,琴聲倏忽轉急而促。

    灰衣人壓根沒有任何反擊的能力,琴聲夾帶著十分濃厚的內力,似無形的利刃一一射中他們的手腕,令他們手中的刀刃紛紛發出鏗然的落地聲。

    最教人驚駭的是,他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種讓人打心底畏而生懼的恐慌感。

    那種不羈、那種灑脫,深入每個人的腦海中,席捲滌蕩……目瞪口呆之餘,已無心思再做攻擊,眼底的肅殺蕩然無存。

    許是那群灰衣人的首領,極力護住心神,眼看眾人已被那把琴支配了心靈,他們奪取鳳凰琴無望,更別論要殺了衛冰朔。

    “退!”於是他大喝一聲,身形一轉,瞬間往海面上一躍,其餘者幾乎都被琴音所傷,甚或失去性命。

    至於,琴音倏然而止,雨絲也在此時停止落下。衛冰朔的身子緩緩下降,昂然立在甲板上,神情漠然,周身散發狂傲不遜又陰冷的氣息,那雙眼有著空洞與茫然。

    在他落在甲板上時,姚采靈掀簾疾步而出,來到他的身畔。

    見到他的神情,她不由自主露出擔憂之情,不假思索的伸手碰觸他的手臂,輕聲道:“你沒事吧?”

    衛冰朔垂眼,順著她放在自己手臂上的小手往上挪移,目光與她的相接觸,剛才的神情不復見,那雙幽深的瞳眸直直望進她的眼底。

    姚采靈在這一刻赤裸且直接的見到他眸底深藏的傷痛與悲哀、一股衝動使她沒有多想的伸出另一雙手,將他緊緊環抱住。

    衛冰朔的身軀驀地一震,當她那雙手緊緊抱住他,而她柔軟的嬌軀緊貼在他身徹時,一股暖意由她身上源源不絕的傳遞到他身上,令他打心底感到寒冷的顫意慢慢的暖和了起來。

    他的眸光漸漸染上暖意,俯首注視著她的頰側,他的黑眸注入了兩團火焰般的熱潮。

    片刻,姚采靈感覺到他雖然一動也不動,但被注視的灼熱感卻如此的明顯,她抬頭,見到他深幽瞳眸裡的熱情,她的雙頰驀地一熱,意識到自己的衝動,立刻羞赧的鬆手,欲從他的懷裡溜走。

    抽走的手臂被一雙溫熱的大掌握住,她愕然的抬頭,卻見到他的唇瓣扯開一抹迷人笑容。

    “陪我喝杯酒吧!”

    姚采靈愣愣的瞪視著他放開的她的手臂,瀟灑的走向長幾,將胸前的鳳凰琴放在幾上,然後逕自拿起被打擾前的酒瓶和酒杯,倒起酒來。

    衛冰朔抬眸朝她慵懶的一笑,修長的手指執握住一杯倒了酒的酒杯,另一手曲指朝她勾了勾,嗓音低沉和緩,卻有著不容人拒絕的堅決,“過來。”

    姚采靈繼續瞪著他,見他又恢復昔日那般的輕狂浪蕩神色,心底不知怎地感到松了口氣,本欲拒絕,卻在他狀似不羈的神情裡捕捉到他隱藏在深處的陰晦與孤寂。

    於是,她舉步向他走去,在他大掌輕拍的矮凳上坐了下來,伸手欲借過他手裡的酒杯,他卻將酒杯湊到她的唇畔,用著深情惹火的眼神凝視著她,以挑情曖昧的語氣貼近她的臉,呢喃道:“我喂你。”

    他帶著熱氣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低沉的嗓音帶著危險的挑逗在她的耳畔回蕩,在男女情愛方面猶然青澀的她如何敵得過他恣意的逗弄。

    她紅了臉,眼神露出一抹羞澀,但抬頭正視他時,她力持著冷淡,清冷的回絕,“不用了,又不是缺手少腿的殘廢,我自己來就成了。”

    姚采靈伸手去取他手裡的酒杯。

    衛冰朔若有所思的瞥著她,讓她輕易的取走他手上的酒杯,然後他又從桌上取了自己的酒杯,慢慢啜飲著,眼神卻依然停留在她的身上。

    姚采靈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意識到他的目光帶著深思的停留在她的身上,她瞪了他一眼,語氣不善的問道:“看什麼?”

    見到她嗔怒的俏臉,他揚唇一笑,一口將杯裡的酒液一飲而盡,接著又倒了一杯,這次他的笑容裡有著壞壞的、令人無法抵抗的男性魅力。

    他緩緩的出聲道:“其實你很喜歡我吧?”

    他直接的問話讓嘴裡含了酒的姚采靈嗆住了,她伸手順了順自己的胸口,同時朝他丟去一記狠瞪,“你少臭美了!”

    衛冰朔笑得更開懷了,因為他那不著痕跡仔細觀察她的雙眼看到了她板著俏臉反駁的耳朵上泛起了如彩霞般紅顏豔色彩,洩露了她真正的情緒。

    “笑什麼?”見他笑得像偷腥的貓般滿足卻又邪肆,她忍不住又嗆了他一句,狠瞪的美眸毫不鬆懈。

    “嘖嘖嘖!你真凶。”他嘖嘖作聲,臉上卻一點都不害怕,反倒有著促狹之意,看到她冷哼,別過頭去不理睬他,一股笑意從他的胸膛湧上,自喉嚨翻滾而出。

    渾厚爽朗的笑聲引得姚采靈回首窺著他,他的臉上因笑意而變得開朗,這時的他,就符合了他大男孩的年紀。她怔忡的注視著他,心中不由自主的被他牽引著而柔軟,包覆著許多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采靈,你讓我的心情好多了。”講完這句話,他又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見他連倒數杯,豪邁的一飲而盡,手邊空的酒瓶愈積愈多,姚采靈的秀眉不由得微蹙,伸手握住他的大掌,制止他再毫無節制的喝酒。

    “你再喝下去就變成酗酒了,且太糟蹋這些你平時收藏的美酒了。”

    衛冰朔斜眼看她一臉凜然的認真說教模樣,他的唇畔微揚,黑眸多了些熟度和亮光。

    姚采靈渾然不覺他心思的曲折與轉變,見他的大掌被她握住,並沒有被甩脫,於是她將他手裡的酒杯取走,再將剩下的酒瓶推到一旁去,“時間不早了,你該去睡了。”

    望著她盈滿關心的真切臉蛋,他的眸底快速的閃過一抹權謀光痕,昂藏的身子站了起來,身軀晃了晃,雙手撐在桌面上。

    “啊!小心點,叫你不要喝這麼多,瞧你,醉了吧!”姚采靈有些惱怒的對他碎嗆道。

    “我沒醉。”他用一雙迷蒙微醺的眼斜睨著她,強調著,然後勉力站直身子,用著搖晃晃的身軀,伸出手去抱長幾上那把鳳凰琴。

    “是是,你沒醉。”姚采靈沒好氣的翻了下白眼,認命的走過去扶住他。

    見她滿臉不以為然的神情,衛冰朔在心底暗笑。原來她也有這麼可愛的時候。看她伸手攬住他的腰,想扶著他回房,他的心霎時被一種充實滿足的感覺所淹沒。

    他垂眼望著嘴裡還在碎念的佳人,那認真的小臉與一張一關的小嘴好似有一股魅力般吸引著他的目光無法移開。

    如果時間就此停住,他想,就這樣看著她直到永遠,他也不會厭倦……

    衛冰朔身軀一僵,俊臉的神情恍若被雷劈中般的呆滯,不敢相信自己腦海裡竟有這種想法。

    “怎麼了?”與他親密相偎的姚采靈,感覺到他身軀微僵,她疑惑的抬頭望著他問。

    衛冰朔搖頭,將身子微挺直,不讓她負擔太重,他提起腳步往內室走去。

    姚采靈見狀,連忙扶著他的身子走進內室。

    兩人穿過那片白色的珠簾,走向畫舫裡唯一的一條甬道。

    她的房間在最後一間,他的房間則是在中間,她推開開門板,扶著他進屋,就著窗欄外投射進來昏暗不明的月光尋找路,順利的扶著他來到床榻。

    姚采靈伸手將他緊抱在胸口的鳳凰琴取走,放到桌上,然後再返回床榻邊,望著和衣倒臥在床上的他。

    這件房間的規模是畫舫裡最大的,裡面的擺設她也很熟悉,因為她進來這裡不下十次,每天待他起床後,都是她進來這裡打掃整理的。

    見他動也不動的俯臥著,姚采靈遲疑了下,傾身將他翻過身仰躺,然後蹲下身子,替他脫去鞋襪,輕輕將他的雙腳挪放在床上擺好。

    “衛冰朔?”看著他閉上眼卻猶豫皺著眉,一臉不舒服的樣子,她輕聲叫喚著他的名字。

    半響,他沒有任何反應,依然動也不動,於是她上前,替他脫掉外袍和外衣,只留一件白色單衣。她瞥了一眼他的褲子,然後飛快的移開眼,起身想著替他拉來被子蓋住他。

    “啊!”突然,她的腰肢被一雙大掌攫獲住,她感覺一整天旋地轉,接著她整個人趴臥在一堵溫熱的胸膛上。

    姚采靈驚呼一聲,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真實的觸著他的胸膛,才發覺到他的胸膛好硬、好結實。

    一陣帶著酒氣的呼息在臉上吹拂著,她連忙抬頭,卻望進他那雙異常炯亮,比天上星子還閃亮的黑眸裡。

    那雙黑眸燃著不可錯認的情欲之火,暖燙得她臉兒跟著發燙,身子熱了起來,那雙深幽的黑眸如同深潭般牢牢鎖住她的眼,令她脫逃無路,也無法移開半分。

    直到他的薄唇燙人的貼在她的粉唇上,酒氣夾雜著屬於他的男性氣息在鼻間漫開來,她才恍然大悟自己被他給親了。

    不知是他的吻太醉人抑或是那醉氣薰染了她,她頭昏地承受著他的吻,雙眼迷蒙,忘了掙紮,忘了這是不該發生的。

    直到她聽到一聲陌生的呻吟傳至耳畔,她才恍然驚醒,望著他那雙實在不像是醉酒的人該有的炯亮火熱的黑眸,她偏過螓首,以肘支撐住自己的身子,瞪著他指控道:“你根本沒醉,是吧?”

    “不,我本來醉了,是你太誘人讓我清醒了過來,你的馨香味道、你的聲音、你溫暖的小手……它們喚醒了我,也喚醒了我苦苦壓抑的情欲……”

    他呢喃的情話十分曖昧又挑逗,雙手改而抱住她的腰肢,一雙迷人的黑眸帶著滿滿的情意和欲火焚燒著她、吞噬著她。

    “采靈,我要你。”

    他霸道直言的宣誓,眼裡燃燒著熊熊欲火,令姚采靈的嬌軀不由得一顫。她一度在理智中掙紮,在他強勢的懷抱裡抵抗,卻抵擋不了他熾如烈火的熱情,不斷煽動著她內心對他的那份好感。

    “不……”姚采靈吐著抗拒卻虛軟的小嘴被他吞噬、肆虐。

    大掌兩三下便卸去她身上所有的衣物,一頭烏絲在枕褥上散開來,如雲瀑般美麗的長髮圈繞在她美麗的臉龐邊。

    他起身,將自己剩餘的衣物也全都脫下,然後欺身覆下,令他們的身體沒有一絲縫隙地緊貼在一起。

    衛冰朔用著燃著明顯欲望的雙眼注視著她被情欲烘托而呈現美麗的色彩的臉龐,眸底還躍上一抹情意。

    結實的身軀一寸寸地緊壓著她,然而最讓她顫抖的,是他堅挺的欲望正嵌在她雙腿之間,他溫熱的唇來到她的唇邊,廝磨著她……

    炙人的熱流由他唇上傳來,潛入她微啟的口中,他濕熱的吻使她覺得熱霧氳氳,悸動的熱流由唇上擴散,接著傳遍全身。

    “啊……”熱情已被點燃,情欲飛快的蔓延著,難以抑制的驚呼從她的口中逸出。

    “衛冰朔……”姚采靈感覺到他的吻滑過她的脖子、頸項、肩膀、鎖骨……一路往下來到胸口,火熱的悸動從她身下某處直竄上來,頓時在她體內擴散開來。

    他那雙望著她的黑眸流露出無限的眷戀與激情的欲火,身下他堅挺的亢奮正用力抵著她、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攀緊他堅如岩石的肩頭,深深望進他狂熱的雙眸中。

    火熱的欲望逼得他放在她頰上的手指倏地一緊,身下的赤熱猛然沖入她的體內。

    一陣撕裂的痛楚傳遍全身,她下意識的閉上眼,驚懼的咬住唇,忍住即將沖出口的痛苦呼喊。

    衛冰朔猛地停住,捧住她臉的雙手在顫抖,燙人的氣息輕吐在她緊閉的眉目間。

    她咬著牙承受著兩腿間的壓力、感覺到身下的熾熱正緩緩的律動著,她屏住呼息,不由自主地輕輕顫抖著。

    接著,她本能的摟緊他,手掌下他的背脊堅硬如鐵,她試著習慣他在體內的感覺,那感覺並不很舒適,卻奇妙的引起一陣又一陣強烈的快感。

    疼痛漸漸消失不見,一股被挑起的欲念隨著血液在她的四肢百骸瘋狂的流竄。

    姚采靈震驚的想張嘴,欲出口的話語卻在轉瞬之間化為低喊。

    衛冰朔察覺到她的轉變,手口並用的以著熱烈的親吻與溫柔的愛撫意圖將她的感官撩撥到極限。

    姚采靈暈眩的沉溺其中,充滿著疼痛、刺激與歡愉的快感逐漸被推到最高點。

    他一次又一次的馳騁,他們相纏的身軀律動起伏,在體內爆發,在暗夜的氛圍中激起的情欲卻比煙花還要絢爛。

    她只知道在他極度霸道的佔有下,她淋漓盡致地釋放者自己,最後終於倒在他溫柔有力的臂彎裡,疲憊得再也睜不開眼。

    畫舫裡的灶房是長形的,空間也不算小。

    近午時,一抹纖細的人影站在爐灶旁,正切著細白的蔥絲,蔥白旁的小山是已切成絲的豬肉。

    姚采靈將長髮束在腦後,嬌美的臉龐專注凝視著眼前的工作,突然一個晃神,心思飄到了昨夜失控的激情畫面,鋒利的刀刃就這樣劃傷了和蔥白一樣白嫩的手指。

    “啊!”她痛呼一聲,心神頓時收斂,怔愣的望著沁著血絲的手指。

    “怎麼這麼不小心?”

    一道低沉暗啞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她愣愣的抬頭,見到衛冰朔俊美的側臉,他的眼裡有著擔心,接著,她感覺到自己的手指一陣溫熱,他將她的手指含進嘴裡。

    “呃……衛冰朔……你……”姚采靈面紅耳赤的望著他親昵的舉止,遊移的視線對上他深幽的眸,他眸裡暖燙的熱流蕩漾著她的心房。

    衛冰朔將她的手指從自己的嘴裡拿開,視線挪移望著她不再沁出血絲的蔥白嫩指,他握著她的手,將她輕推開,“你在一旁看,這裡我來。”

    被推到門邊的姚采靈望著他大手握刀的姿勢,她先是張大嘴,一臉難以置信,隨即回過神來問道:“啊?你行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他輕笑一聲,朝她眨眨眼。

    她的唇畔噙著輕鬆的笑意,黑眸閃著調皮的亮光,恍若是個開朗無愁的大男孩,這樣的他,令她感到新奇。

    姚采靈眨了眨眼,驚異地看著他小心翼翼的切著細長的蔥,先切成蔥段,再切成蔥末。剛開始很慢,直到他抓到了訣竅,下刀便俐落了起來,很快的,他就切完了青蔥。

    他放下刀子,轉頭對她說:“接下來該怎麼做?”

    姚采靈邊走到他身邊,邊對他說:“你真厲害,要不是知道你是第一次拿菜刀,我會以為你很會煮菜。”

    說完,她伸手就要去拿肉絲。

    衛冰朔先她一步的拿起那堆肉絲,對著一旁正在煮沸的粥問道:“這些要丟進那裡面嗎?”

    姚采靈頷首。

    他輕鬆的將肉絲放了進去,再將一旁的幹貝、切碎的菜絲全都丟進去,然後笑著對她說:“雖然我是第一次拿起菜刀,但只要我想,沒什麼事不會做的。”

    他自信的模樣令姚采靈一時無法從他身上移開目光,過了一會兒,她拿了調味料加進粥裡,“現在可以放蔥了。”

    待他放完蔥末,她素手拿勺在鍋裡輕輕拌勻後,熄掉灶火,“好了,可以吃粥了。”

    “我來。”他拿了布端起鍋底還滾燙的粥,逕自走出灶房。

    姚采靈拿了碗筷跟在他身後。

    兩人走過甬道,來到前廳,一一坐了下來,姚采靈替兩人各添了一碗粥,將他的粥放到他面前。

    兩人靜默的各自吃著粥,姚采靈抬眼,發現他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瞧,她羞赧一笑,不自覺用著撒嬌的語氣嗔問道:“你笑什麼?”

    衛冰朔沒想到經過歡愛洗禮的她,竟展現出這般小女人的撒嬌姿態,她的雙眼發亮,雙頰酡紅,唇邊還綻放一抹羞怯的笑容,這樣別有一番風情的她,令他心神蕩漾。

    心中一動,他起身,橫過大半身子,將薄唇印上她微啟的紅唇,在她圓睜雙眼時,加深了這個吻,卷起舌勾卷著她的粉舌,汲取著她的津液與甜美的味道,直到她喘息不已,他才心滿意足的退了開來。

    姚采靈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麼做,她的唇舌還殘留他的餘溫,她怔愣的望著他若無其事般的回座,慢條斯理的吃著粥。

    “快點吃,吃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他催促著她。

    姚采靈瞪了他一眼。究竟是誰擾亂她吃東西的呀?還敢催她呢!

    “去哪裡?”她禁不住好奇的問道。

    “去了就知道了。”他故作神秘的朝她笑了笑,然後逕自低頭吃粥。

    姚采靈瞪著他看了一會兒,才俯首將粥繼續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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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19 00:52:4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衛冰碩不知從哪弄來一匹健壯又美麗的馬兒,姚采靈從在他的身前,他驅策著馬兒離開書舫岸邊,穿過城鎮的道路,往城郊而去。

    片刻,他們進入一座樹林,她抬眼一看,入目全是氤氳的粉色,仔細一瞧,原來是一片桃花林。

    桃樹枝葉稀疏,但花朵卻是美豔動人,純白、粉紅、嫣紅、紫紅……花樹枝頭,濃淡相間,有的燦爛若朝露,有的潔白如飛雪,有的豔麗勝胭脂……

    再細瞧,只見花瓣帶水,水珠左右滾動,迎風欲滴,更顯嬌柔可愛。

    姚采靈從馬匹上下來,一雙眼忙碌的飽覽、觀察著眼前的美景。初春的陽光照得滿林清晰,一陣微風吹過,將桃花吹得紛紛飛揚,雪花般一朵朵飛落到不遠前的湖面,綺麗非常。

    這時,一陣極低、極細的琴聲緩緩響起,在樹林中低吟淺唱,迴旋盤旋,她驀地回首,見到一身白衣的衛冰碩,已拿著琴放在地上,一腳曲膝,一腳盤坐,撫琴而奏。

    風,吹拂著他張揚的發、飄飄的衣服,讓他有種瀟然的灑脫,及與世隔絕的飄逸感。

    姚采靈被他的神采吸引住,接著看見遠處飛來的兩隻鵝黃色的鳥兒,和著琴音,清脆的啼唱起來。

    琴聲如珠玉跳躍,而鳥鳴聲婉轉纏綿,兩者此起彼落,一唱一和,枝頭上的鳥兒愈聚愈多,和著樂聲,爭相鳴唱,時而像微風輕吟,時而像樹林歡歌,時而像泉水淙淙,一時百鳥爭鳴。

    有一隻七彩翎毛、美麗至極的鳥兒也聞聲飛來停在枝頭引頸高歌,率領著百鳥唱和。

    琴音悠揚婉轉,如訴不盡的綿延情意,激蕩著她的心弦,最後,樂聲、鳥鳴聲與風聲、水聲和成一片,一絲絲、一縷縷,愈來愈低,千絲萬縷都飄散於風中……

    姚采靈一臉讚歎,那雙靈燦的水眸往上驚異的望著滿林各色群鳥飛舞,她的唇畔微揚,綻放著嫻雅靜謐的嫣笑。

    衛冰朔十指放在琴弦上,停止奏鳴,他輕鬆的從地上一躍而起,抱著琴來到她面前,“喜歡嗎?”

    姚采靈眸光一轉,凝望著他,頷首道:“喜歡,你的琴音很優美,而且似乎可以操控它們,引來百鳥爭鳴,就連我都不自覺被你的琴音吸引,感覺到你似乎藉由琴聲在向我傾訴心意。”

    她自信飛揚的臉龐說到後來顯露出一絲羞郝,她的水眸低垂,卷而翹的長睫毛如扇般濃密的棲息在她的眼上。

    聞言,衛冰朔俊美的臉龐微揚淡淡笑意,他踱開腳步,來到馬兒身畔,將琴放進鞍旁的長型鞍帶裡束緊後,又走了回來,修長的手掌握住她的柔荑,

    “我們到那邊走走。”

    望著兩人交握的雙手,他的溫暖透過掌心傳遞到她的手掌,一種窩心的情感霎然湧上,她提起腳步跟著他走入桃花源,來到清澈的湖水邊。

    湖面上落下一朵朵紛飛的桃花,身邊也盡是桃花飛舞,這比畫還美的奇景令兩人默然無語的凝望、欣賞著,一種與世隔絕的靜謐與幸福頓時在心中蔓延開來。

    姚采靈側首抬眼偷覷著他俊逸的側臉,兩人交握的雙手、緊偎的身子,在這方天地間,只有她和他,她這才有一種他似乎被她所擁有的感覺。

    平時的他,周身總帶著一段神秘與疏離,讓她覺得兩人之間恍若天與地絕對不可能在一起。

    她以為男歡女愛後,他和她不會再有交集,但他卻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展出體貼又窩心的一面,甚至還帶她出來同遊。

    姚采靈凝望著他的水眸氤氳如霧,其中纏繞著對他的情意。不知不覺中,她對他有了情愫,壓抑在心底深處的情感在兩人有了肌膚之親時,全都爆發出來。

    她這才明白,原來她已經是這麼的喜歡他了。

    姚采靈怔怔的慈祥著他的俊顏,陷入自己的心思裡,渾然不覺他不知何時已垂眼凝望著她。

    衛冰朔轉過身子,見她怔愣的看著他,不知在想些什麼,但那雙輕霧般朦朧的水眸裡卻清楚的映現自己的倒影,他微微一愣,眸光瞬間變得複雜了起來。

    這個女人平時面對他時,總是端著一張冷靜過頭的俏臉,仿佛他對她而言,只是一個報恩的物件,經過昨夜後,真實的擁有她溫暖的軀體,感受到她熱情如火的反應,他這才知道她對他並非如她所表現的那般無謂。

    她傻愣愣的模樣是他首次所見,卻顯得萬分可愛。他的唇畔微勾一抹邪魅笑痕,伸手一勾,勾住她的柳腰在她愕圓睜的雙眸下,吻住她柔軟的唇瓣。

    他熱練挑勾的輕吻她的粉唇,輕而易舉的挑起她的情欲,令她的小嘴吐出曖昧呻吟。

    當她微啟唇瓣時,他的唇舌立刻侵入她的嘴裡,吞蝕著她的氣息蹂躪著她軟潤的唇,勾纏著她香軟的小舌。

    情欲如火辣辣的燒灼著,直到一陣不甚明顯卻又不尋常的馬兒嘶鳴聲傳入他的耳裡,他貪戀的在她唇瓣舔舐了下,隨即結束這個吻,雙手握住她的柔荑,拉著她往回走。

    “怎麼了?”姚采靈喘息的問道,察覺到停在不遠處的馬兒正焦躁的嘶鳴,四蹄不安的妄動著。

    衛冰朔帶著她很快的來到馬兒身邊,他先一躍而上,坐好後,伸手讓她坐到自己身前,待她安置好,才對她道:“要走了。”

    他策馬賓士,不過須臾,隨即急急勒馬,令馬兒前蹄在空中踢踏幾下,馬鳴震耳,當雙蹄落地之時,前方已圍了一群灰衣人。

    姚采靈見狀,抬頭望著衛冰朔,卻見他俊美的臉龐面無表情,一雙眸如深潭般幽深而冷冰的直盯著那群灰衣人,她將小手悄悄的握住他握著韁繩的大手。

    “是之前的那夥人?”她輕聲問道。

    衛冰朔垂眼瞥了她一眼,頷首,“嗯!你會駕馭馬兒吧?”

    姚采靈點點頭。

    他微揚唇,“那好,待會兒我去應付他們,你就駕馬往前沖,不要回頭。”

    姚采靈搖搖頭,滿臉擔憂,“不,那你怎麼辦?”

    他伸出大掌輕摸她的頭,“不用擔心我,我自會隨後跟上你。”

    話畢,他將手上的韁繩塞進她的柔荑裡,然後催動內力,身子騰空飛起,大掌用力拍了馬臀一下,馬兒受到外力重擊,先是驚叫嘶鳴,接著疾速的往前沖了出去。

    衛冰朔瘦長的身子落在那群灰衣人面前,眼角餘光瞥見那一人一馬已慢慢遠離這是非這地,於是安心的專注於眼前的戰局。

    “沒想到他竟然還不死心。”衛冰朔輕嗤一聲,不怒卻冰冷的黑眸掃過眾人,令人渾身升起一股不寒而憟的抖顫。

    十數個灰衣人雙眼直盯著他,一臉的戒備,其中一個灰衣人鼓起勇氣開口,“殿下,你可別怪我們,我們只是奉命行事罷了。”

    話畢,在還未失去勇氣前,他率先出手。

    其餘灰衣人見狀,也紛紛上前,出手都夾帶著淩厲的殺氣,決意取衛冰碩之命。

    可惜的是,衛冰碩並非一般少年,他的武功內力已屬上乘,就算再多二、三十人圍攻他,對他而言,根本就是以卵擊石,不過片刻,那些人就被他給一一擊倒。

    唯一還站在他面前的,還是他手下留情的結果。

    衛冰朔冷冷的瞟著眼前的人,“回去告訴他,不要再浪費時間了,他不會是我的對手,只要時間到了,我會去取回所有該屬於我的東西。”

    說完,衛冰朔拂袖離去,不過眨眼間,他的身子已消失在眼前。

    錦雲織坊位在街角,店面不是很大,處的位置也不是十分顯眼,但它的名聲卻已在城裡散播開來,大部分的客人都是有錢的富家公子或小姐。

    織坊前面擺設了各式織好的衣裳、錦被、繡枕……等等織物,甚至也有一些可愛或華美的小飾物陣列,以供客人挑選。

    織坊後面有一間寬敞的房間,裡面擺了三台織布機,織布機前坐了三個織娘,姚采靈便是其中之一。

    她穿著一件水藍衣裙,長髮束在腦後,用一塊方巾綁著,此時的她專注的織著布。

    這時,雲娘走了進來,來到姚采靈的面前,“采靈。”

    姚采靈抬頭,見到風韻猶存,打扮得十分嬌豔的雲娘站在她面前,一臉曖昧的朝她笑著,她狐疑的問道:“雲姨,你做什麼直沖著我笑?”

    雲娘走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拉起,拉著她的手直往前方的店鋪走,“來,采靈,跟雲姨到前面來。”

    “雲姨,那件衣裳我還沒做好……”姚采靈回首,掛念著做到一半的衣裳。

    “哎呀!等會兒再做也不遲呀!”雲娘拉著她穿過布廉做的門,來到前面,雙手握住她的手,一雙眼上下打量著她,繼而專注的凝視著她的臉。

    被她這麼一打量,姚采靈好笑地道:“雲姨,你拉著我出來,到底想對我說什麼就直說好了,幹嘛這樣一直用著曖昧的眼光打量著我?”

    雲娘露出燦笑如花的神情,“采靈,你最近桃花滿面、春風得意,是不是得到了情愛的滋潤,才有這般神采奕奕的模樣?”

    調侃到末了,她還對姚采靈眨了眨眼。

    姚采靈好笑又無奈的搖搖頭,“雲姨,你在胡說什麼?”

    “雲姨我哪裡胡說了?你都搬到畫舫去住一段時間了,且有人親眼看見你時常和衛公子相伴出遊,情感甚篤哪!”

    姚采靈嗔瞪她一眼,“那又沒什麼。”

    雲娘卻捕捉到她冷靜自持的神情下的一抹嬌羞,雲娘笑得一臉八卦,小聲的問道:“采靈,你是不是被他給吃幹抹淨了?”

    姚采靈臉兒發燙,狀似惱怒地輕啐,“雲姨……”

    “呵呵……”雲娘笑得十分開心,“別害羞呀!這可是好事哪!不過,衛公子可有給你什麼承諾?”

    姚采靈聞言,眸底閃過一抹幽暗,隨即揚起一抹笑,輕聲道:“雲姨,我們只是朋友,根本沒想那麼多。”

    “什麼叫沒想那麼多?什麼只是朋友?是朋友可以滾到床上去的嗎?雲姨瞭解你,你是個專情執著的好姑娘,可有時個性卻又太倔強,不懂得去爭取該屬於你的。”

    望著雲娘臉上明顯的關懷之意,姚采靈心底流淌過一陣暖流,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抱住雲娘,“雲姨,我知道你關心我,為我好,但我和他的事,由我自己來解決,好嗎?”

    雲娘本欲再開口說些什麼,可見姚采靈如此,她也只能歎口氣,“好,雲姨答應你便是。”

    姚采靈放開抱著她的雙手,回望著她笑道:“謝謝你。”

    “傻孩子,謝什麼?雲姨最希望的就是能看到你幸福。答應雲姨,以後不管遭遇什麼困難,一定要來找雲姨,不要一個人悶在心裡傷心難過,知道嗎?”

    “嗯!我會的。”

    “這樣就好。”

    兩人相視一笑後,姚采靈觀察著店鋪,發現今天來買東西的客人還真不少,於是便對雲姨道:“客人一直進來,雲姨,你快點去幫忙招呼客人吧!我也該進去忙了。”

    雲娘瞄了一眼,發現來客不少,夥計似乎忙不過來,於是點頭,“嗯!”

    兩人分頭要去忙時,突然有人叫住欲進去的姚采靈。

    “你就是姚采靈吧?”嬌滴滴的嗓音裡夾雜著一絲倨傲。

    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姚采靈下意識的回過頭去,見到一名身著華服,面上淡施脂粉,容貌秀麗的女子正打量著她。

    “你找我?”姚采靈回望著她,覺得她有些眼熟,細想了下,眼底閃過一抹恍悟。

    李秀玉抬高下巴,斜睨著她,語氣輕蔑的道:“原來你就是姚采靈?是長得還不錯啦!不過打扮得像個村姑似的,真不知那男人是迷上你哪點?”

    她的話到後來帶著敵意和酸味,令雲娘本欲離開的腳步又轉了回來,雲娘一手叉著腰,一手就要指向她的臉破口大駡。

    姚采靈見狀,連忙上前擋在她們之間,並且對雲娘示意,讓她不要發火,然後轉身面對著李秀玉,臉上的表情十分平靜。

    姚采靈淡淡的道:“姑娘,如果你只是想對我說這些話,那麼我已經聽到了,如果沒什麼事,就恕我不奉陪了。”

    說完這些話,姚采靈有禮的略微一福身就要離去。

    “站住!本小姐話還沒說完,你敢走!”

    李秀玉囂張的話一喝,一個婢女打扮的丫鬟立刻拉住姚采靈的去路,臉上的神情和主人一般高傲,斜眼瞪著人。

    李秀玉雙腳一旋,很快的來到姚采靈的面前。

    姚采靈仰首直視著她,“不知姑娘還有何指教?”

    姚采靈不慌不忙,淡定的模樣讓李秀玉極為嫉妒,尤其最近衛冰朔不僅不常找她們,就連她們不約而同一道去找他,他都藉故有事而推辭。

    這都是因為眼前這個女人!

    想到此,一股怨恨怒火便打從心底冒了上來,她語氣憤恨,神情充滿敵意的咬著牙道:“你要是識相,就給我離衛爺遠一點,他不是你能沾惹的人,我堂堂李知府大人的千金看上的人,你也敢搶?”

    姚采靈對她仗勢欺人的話只是微揚秀眉,語氣依然淡定輕緩,“是嗎?李姑娘,衛冰朔是個大男人,有自己的思想和行為能力,你這樣說未免太自以為是了吧?”

    李秀玉沒想到竟有人敢不買她的帳,氣得她揚高手就要賞姚采靈一巴掌。

    沒料到李秀玉老羞成怒的想打人,姚采靈一時怔愣了下,看到揮過來的手,欲閃卻已來不及。

    “你做什麼?這裡可是我雲娘的地盤,就算是天皇老子來,也容不得他撒野,你一個小小知府之女居然敢鬧事打人?”雲娘及時握住李秀玉的手,力道甚大的將她的手腕拉了下來,雲娘氣勢驚人的瞪著她,同時將她用力推了開來。

    “小姐!”一旁的丫鬟連忙上前去扶自家小姐。

    李秀玉怒瞪著雲娘,“你!你這個老女人竟敢推我?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你叫誰老女人?我可不承認喲!還有,你想怎樣,就放馬過來,老娘可沒在怕你的。”雲娘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她最討厭這種女人了,愛不到就要去找人家麻煩。

    “自己沒本事讓男人愛你,就來找女人的麻煩,真是丟我們女人的臉哪!”

    雲娘涼涼的冷諷,讓李秀玉的怒火更加高漲。

    “你給我記住。”李秀玉恨恨的跺了跺腳,然後雙眼橫瞪,瞪向姚采靈,“你別得意,衛爺風流又多情,他只是一時貪鮮,才不可能看上你這朵野花。只要我向爹告狀,錦雲織坊就別想在這裡再開店做生意。”

    “喲喲喲!仗勢欺人了呢!我好怕喲!”雲娘故意嚷嚷道。

    一旁來此買東西的客人和鄉親全都把異樣的眼光望向李秀玉,還議論紛紛的低聲指責著她。

    這種情形讓一向被稱讚、討好的李秀玉又羞又窘,從來沒有遭受如此羞辱的她,氣得瞪了她們一眼,轉身就要離開,卻在讓出的人群裡看見衛冰朔站在其中。

    李秀玉先是一愣,隨即眼眶含淚,一臉可憐兮兮的奔向他,主動投入他懷裡,還嚶嚶哭泣,泣訴自己的委屈,“衛爺……她們……她們都欺負人家,尤其是姚采靈仗著衛爺疼寵她,就對我不客氣了,你瞧……”

    李秀玉從他懷裡抬起頭來,還舉高右手,露出白暫的手腕,讓他看見自己手腕上明顯的青紅指痕,“好痛喔!”

    見他深幽的眸正凝視著自己青淤的手腕時,李秀玉更是趕緊露出楚楚堪憐之姿乞求著他的愛憐。

    李秀玉睜眼說瞎話,說謊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功力讓雲娘和姚采靈真是瞠目結舌,自歎弗如。

    “哎哎哎!李大姑娘,說話可要憑良心哪!”雲娘率先回過神來,不平的大聲抗議,然後快步走到他們面前,對著衛冰朔道:“衛公子,是你的紅粉知己來這裡找采靈的麻煩,一言不合,不如她的意就想打人,我可是替采靈出頭,抓了她的手腕不讓她打人。你可不要惡人先告狀喔!”

    說到後來,雲娘睞了李秀玉一眼。

    李秀玉飛快的瞪了雲娘一眼,眼神瞟到衛冰朔時,卻又倏然一變,嬌媚的睞著他道:“衛爺,你別聽她胡說,我才沒有這樣呢!”

    衛冰朔推開李秀玉要偎上來的身子,冷冷的對她說:“有沒有這樣,你自己最清楚,不過,你剛才威脅雲姨要你爹讓織坊不能再開門做生意的話,我倒是聽得一清二楚,這事你要怎麼說?嗯?”

    他的聲音冰冷冷,眼底不帶一絲情感的瞄著她,這一眼令李秀玉心虛的移開了目光,左右瞟移,不敢和他的眼神交接。

    李秀玉囁嚅的道:“是……是她們欺負人嘛!”

    然後,李秀玉想到最近他常和姚采靈走在一塊,根本都沒時間見她,令她心底感到十分哀怨與委屈,目光含怨的瞅他一眼,埋怨道:“本來就是,衛爺,你以前還會和我們喝喝酒、彈彈琴,大家都很快樂,可是自從她來了以後,就一個人霸住你,我只是要她把你還給我們而已,這樣有什麼不對?”

    李秀玉說到後來,反倒振振有辭了起來。

    衛冰朔一臉高深莫測,唇角揚起一抹邪佞至極的笑痕,他揚高一邊濃眉,欺身向她道:“哦?原來我衛冰朔還是屬於你們這些女人的?喔!不,該說是屬於李秀玉的,你是不是有這種想法?”

    渾然不覺他皮笑肉不笑的面皮底下蘊含的滔天怒火,盯著眼前那張俊美的男性臉龐,李秀玉忍不住滿臉癡戀的望著他,再也壓抑不住滿腔對他的愛慕之意。

    “是又怎樣?衛爺,我喜歡你有什麼不對?因為喜歡你而想把你占為己有,這又錯了嗎?”李秀玉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對他喊著。

    衛冰朔懶懶的瞥她一眼,側了側身,眸光瞥向立在門口、背著光的男人,微挑著眉。

    李秀玉見他一副不在乎的模樣,還側過身子,她氣憤的上前對他質問道:“你為什麼不說話?”

    “夠了!秀玉,真沒想到你竟如此丟人現眼。走,跟我回去。”

    聽見熟悉的男性嗓音,李秀玉的嬌軀倏地一僵,望向從門口走進來的男人。

    “大哥……”

    李子國喝道:“還不快點扶著你家小姐和我一起離開。”

    丫鬟被他這麼一喝,連忙將目光望向李秀玉。

    李秀玉不情願的睇向李子國,“大哥,我不走,今天我一定要衛爺給我個交代。”

    聞言,衛冰朔唇畔勾起一抹嘲諷的笑,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他的目光瞥向站在角落,從他出現後卻始終不語的姚采靈身上,見她無恙,但一臉冷靜的令人看不清她的情緒,他的心底有些擔憂。

    感覺到李子國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他又將目光調回來,朝李子國揚了揚眉。

    李子國從他的眼底看見嘲弄與譏諷,李子國尷尬的將視線移到妹妹身上,然後板著一張臉,嚴肅的對她斥喝道:“交代?人家憑什麼要給你交代?秀玉,你會說你好歹是堂堂知府之女,卻當眾向男人示愛,又和人爭風吃醋而來鬧人家的店,做出這麼不知羞恥的事來,你還有臉站在這裡?”

    “為什麼沒有?大哥,你是我的親人,不為我說話就算了,竟還罵我?”李秀玉瞪他一眼,“我不理你了。”

    她轉身就要撲進衛冰朔的懷裡。

    李子國受不了了,他示意身邊的兩名侍從上前去抓住李秀玉。

    “放開我,你們真是好大膽。”李秀玉被緊緊抓住,她大聲叫嚷,還不住的掙紮著。

    兩名侍從奉李子國之命,自然不可能放開她。

    李秀玉氣得瞪向李子國,“大哥,你讓他們放開我,否則我就要向爹說你聯合外人欺負我。”

    李子國先是露出一抹苦笑,接著嚴肅的對她道:“要是爹知道你做出這種事,怕也不饒你,你還敢告狀?快點將她押回去。”

    李子國大手一揮,要兩名侍從趕緊帶著她離開。

    李子國對衛冰朔抱以歉意的一瞥後,朝向雲娘道:“雲姨,我替舍妹向你道歉,請你念在她年紀輕、不懂事的份上就原諒她這次吧!”

    雲姨和地方官員與一些生意人有很好的交情,和他爹娘更是有二十年的好交情,再怎樣都是秀玉的長輩,秀玉不該對她如此。

    雲娘輕哼一聲,“看在你這個大哥倒楣的替她收拾善後,我就原諒她這次,她下次敢再來這裡撒潑,我絕對不饒她。”

    “是,謝謝你,雲姨。”李子國有禮的對她彎下身,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雲娘對店裡的夥計們眨了下眼示意,夥計們會意的連忙招呼起看熱鬧的客人來。

    雲娘滿意的咧嘴一笑。哼!經過這麼一鬧,李秀玉的名聲也她不到哪裡去,吃虧的可還是她自己呢!

    “對了,衛公子,你來,是要找采靈的吧?”

    衛冰朔朝她點點頭,“我想帶她出去吃飯,順道回畫舫去,先向你告假半天,可以吧?”

    雲娘聞言笑開了臉,“可以,當然可以。來,采靈,你就和衛公子一起出去約會吧!”

    她舉手招來姚采靈,然後推著姚采靈來到衛冰朔身邊。

    “去去去,年輕人就該多出去外面走走,多多培養感情,這樣才對嘛!”

    姚采靈望著雲娘滿臉曖昧的笑,還對她眨眨眼,那模樣渾然不像個成熟的少婦,反倒像個調皮的小女孩般,讓她好笑又無奈。

    “那我們先走了。”衛冰朔有禮的朝雲娘頷首,主動伸手握住姚采靈的手,然後一同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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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19 00:53:0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城道兩旁,除了店鋪、茶樓、酒樓林立,還有許多賣熱食、點心、什貨的小攤子,衛冰朔帶著姚采靈進入其中一間酒樓用膳。

    酒足飯飽後,兩人走到城郊外,沿著田埂岸邊相攜而行。放眼望去,田裡一片綠油油的,麻雀、白鷺鶯,還有各種不同的鳥類,成群飛掠過稻田,田埂上,穿著布衣,卷起衣袖的農人們,不是忙著施肥,就是忙著除草等農事。

    離田地稍遠,坎從低矮的物種嫋嫋升起,期間夾雜婦女吆喝著開飯和罵孩子的聲音,偶爾穿插著笑語不斷,一派單純樸實的農村景象。

    姚采靈垂首望著兩人交握的雙手,再慢慢抬眼,望著他側面的俊臉,“今天怎麼突然想到找我一起吃飯?”

    衛冰朔停下腳步,側首與她的目光交接,然手雙手放在她的肩上,黑眸泛著點點柔光,問道:“靈兒,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

    “一起走?”她眨著疑惑的明眸,問道:“到哪裡去?”

    “離開這裡,到西南方去,那裡有一個小國,是我的家鄉,我該回去了,你願意和我一起回去嗎?”

    姚采靈望著他說道自己的國家時,眼底有著哀傷和悲痛,最後一句邀請自己和他回去時,臉上卻呈現難得的溫柔光芒。

    “我……我以為你對我只是一時興趣罷了。”姚采靈說這話時,滿臉訝異,似是沒有想到他欲離開時,竟會想到她。

    聞言,衛冰朔狹長鳳眼微眯,修長的指執握住他的下頜,俯下頭,薄唇貼著她的櫻唇,以著霸道戰友,不容逃脫之氣勢一鼓作氣的侵入她的唇舌間逗弄、纏繞。

    直到她氣息紊亂,小嘴溜出一聲逸吟,他才放過她。

    狹長鳳眸裡還燃著熊熊欲火,一直長指在她豐嫩的唇上輕撫著,他用著極大的自製力控制著想將她壓在身下為所欲為的念頭。

    “這樣你還認為我只是一時圖新鮮才想和你在一起的嗎?”

    努力調勻呼吸的姚采靈在他眼裡看到他對她的渴求與欲望,雙頰更是染上一層瑰麗色彩。

    “靈兒,和我一起走。”衛冰朔再次開口要求她,“這裡除了雲姨,應該沒有能讓你牽掛的人,不是嗎?”

    姚采靈凝視著他的臉,看出他的認真,“你是真的喜歡我,才要我留在你身邊的嗎?”

    “當然。”衛冰朔毫不遲疑的答道,修長的指挪移到她的粉頰,“我喜歡你呆在我身邊,看著你,讓我的心情平靜,內心充滿快樂。我不知道愛是什麼,但我知道我喜歡你呆在我看得見的地方,即使各忙各的,在我回首時,卻依然能看見你,所以,和我走,好嗎?”

    修長的指離開粉頰,竟讓姚采靈莫名的感到失落。

    他修長的大掌攤開,朝她的方向伸來。

    望著那除了五指指腹處帶著薄薄一層繭外,溫潤而細嫩的大掌,她只遲疑了一會兒,便順著自己的心意,將自己微涼的小手包攏在他寬大的掌心裡。

    她抬頭,便沉溺在他兩汪溫柔寵溺的黑瞳裡,久久無法自拔……

    經過長達一個月的舟車勞頓,他們抵達了另一個國家。

    馬車停在一處宅第前。

    高高的院牆,乾淨的石階,從外面看起來只是一棟普通的宅第,進門後卻是個巨大的院子。

    姚采靈在衛冰朔的扶助下下了馬車,大門洞開,兩個下人很快的將兩人和駕車的祈迎進去,另一名下人則負責將馬車安置好。

    會客大廳正對著巨大的院子,不算華麗的大廳,桌椅門窗樣式都十分古樸,一塵不染,轉過回廊後有道小門,直達後院。

    園中花草並不多,大都是樹木,綠意盎然。

    沐浴之後,兩人稍作休息,衛冰朔派了兩名丫鬟留在房裡服侍姚采靈,他則轉往小廳。

    小廳內早已有五個大男人等候著他,見他進來,紛紛起身,待他在主位上坐下時,動作整齊的單腳跪了下來。

    “屬下、末將等拜見殿下,殿下千歲千千歲。”

    沐浴淨身後的衛冰朔依然穿著衣料上等的鍛質白衣,襯得他玉樹臨風,眉宇卻凜然,有幾絲威儀之色,他的俊臉漠然,語氣低沉平平的道:“都起來吧!”

    待他們都起身後,衛冰朔的目光直視著一位體格壯碩、膚色黝黑、身著藏青衣袍的男人,問道:“現在宮內情形如何?”

    “殿下,經過十幾年,衛子星早就已鬆懈防備,雖然還是十分多疑,不信任人,不過,他近年來沉淪美色與享樂,極盡奢華之能事,百姓生活愈顯困頓,已怨聲載道,此種情形已讓一些大臣對他心生不滿。”

    此人是衛氏皇朝的鎮國大將軍,年約二十五歲,在衛子星篡奪王位之時,就已投入軍隊,成為一名小兵,他對衛子風這位仁君十分欽佩。

    他被封為鎮國大將軍是三年前的事,因為戰績彪炳,很快的就被衛子星封為鎮國大將軍。雖不滿衛子星殘忍無道的行為,但衛氏皇朝是他的國家,他投身軍隊,只是為了扞衛百姓和國家。

    五年前,衛冰朔派人以前朝皇上遺骨之名與他接觸,將衛子星殺害兄嫂奪得王位之事,與近年來百姓在他的統治下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再加上幾位元元權高位重的大臣紛紛擁戴衛冰朔,他也決定為了國家和百姓,擁戴衛冰朔,將他推上王位。

    “是啊!除卻我們五位外,約有數十名大臣心志已動搖,看來是在觀望,至少這些人不會是我們的威脅。”說話的是一身藍袍、樣貌斯文,約三十歲的瘦高男人,他乃當朝宰相,早就是衛冰朔放在衛子星身邊十幾年的臥底兼好友。

    “殿下,五旗兵權,我們手中已握有兩旗,其餘三旗乃衛子星的親信所擁有,饒是如此,這兩路兵權在藍將軍的帶領下,其實力與威猛不輸其他三旗。”出來發言的是頭髮、鬍鬚皆為花白的六十歲兵部侍郎,他在衛子風在位時,就十分忠誠。

    當時局丕變,他原要辭官,但在獲知王室遺孤未死之時,便忍辱負重,假意臣服在衛子星的統治下,再伺機收集情報,拉攏原朝舊部屬,暗中累積實力,邊派出密探,打探衛冰朔的下落。

    也是因為他和宰相與一些大臣暗中運作,如今才能秘密迎接殿下回國。

    聞言,衛冰朔面容冷肅,陷入沉吟,一會兒後,他抬頭,銳眼掃過眾人,最後停在宰相秦子文身上,問道:“最近宮裡有什麼活動?”

    “半個月後,宮裡欲舉辦一場百花宴,由禮部負責舉辦,這個活動也是由親近皇上的尚書大人親口稟奏的,在禦花園裡擺宴,款待文武百官一同喝酒賞花,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場百花宴,其實是為皇上再選妃而舉辦的。”秦子文語露嘲諷的道。

    “嗯!那我們就選在那天行動,殺他個措手不及,就算其他三旗兵馬趕來,也來不及了。”衛冰朔對他們道。

    “那好,有任何動靜,我們再聯絡。”藍將軍粗著嗓門對衛冰朔道。

    衛冰朔頷首,視線掃過眾人,每個人離開前都對他拱手作揖後,紛紛離去。

    最後離開的是秦子文,他人已走到門口,卻突然停了下來,旋身,又走了回來。

    衛冰朔微挑濃眉,詢問的望著他。

    “殿下……”

    秦子文才剛開口,衛冰朔便舉起一手對他糾正道:“子文,這裡沒有別人,你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秦子文頷首,從善如流的道:“朔,六年前李侍郎便已盡心盡力的想迎你回來,這期間他勞力奔波外,對你也寄以厚望,之後,他常與我們聯繫,閒談間,常提到他的表親,他的表親和你娘那邊有血緣上的關係,加上那位表親的女兒容貌秀麗,個性溫婉大方,在你奪回王位後,他可是十分有心要湊合你們,這份人情,你可能很難退卻。”

    秦子文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痕,直望著他。

    “你特意轉回來,就是要和我談這個?”衛冰朔揚高眉,語調平平的問。

    “你別不在意,這兵部侍郎只是其中之一,要是你坐上了王位,各方為了討好、拉攏你的人只會多,到時你的後宮可就熱鬧了。”秦子文臉上有著戲謔的笑,眼底明顯散發著看好戲的光芒。

    衛冰朔失笑的對他道:“如今都還未奪回我父王的江山,就談這個,未免太早了。多謝你的關心,我自有打算,就不老你費心了,你還是快走吧!被人撞見,可就不好了。”

    “既然你不在乎,我就不多話了。”秦子文收起笑,朝他點點頭後,轉身離開。

    半個月後

    一頂精緻軟轎在宮廷後院的拱門處停了下來,一個宮裝打扮的宮女很快的上前將轎子的紗簾揭起。

    “姚姑娘,請。”宮女有禮的朝她福身,請她出來。

    姚采靈款款下轎,蓮步輕移,一襲織金長裙、絹羅紗衣,一層紫一層粉,十分嬌豔動人,都發用銀鏈墜紫寶石抹額勒住,眉心正中剛好吹若著寶石,看起來高貴又大方。

    姚采靈向四周望瞭望,重重回廊,小橋流水,廊下四處都有著穿宮裝的宮女和侍從駐守。

    “這裡是?”她訝然出身問道。

    “姚姑娘,這裡是衛氏皇朝的皇宮。”從姚采靈住進那棟宅院後,就服侍她的宮女彩屏開口對她解釋。

    “皇宮?衛氏皇朝?”姚采靈滿臉驚疑,不解的目光睇向了她。

    彩屏見狀,了然一笑,恭敬的道:“姚姑娘,衛公子乃衛氏皇朝前一任先王的遺孤,現今則是衛氏皇朝的皇帝。”

    “什麼?”姚采靈震驚的低喊著。

    對於他的身份之不尋常,她心底早有譜,但她萬萬沒有想到,他的身份竟是尊貴的皇子,現在又成為皇帝。

    莫怪乎,這半個月來,他來找她時,總是來去匆匆,可是當初他為什麼不住在皇宮裡呢?

    “姚姑娘,有關你的疑問,晚點皇上會過來,你再問他好了,恕奴婢不能多嘴。”彩屏對她如此道,然後在對她福了福身,續道:“還是請你隨奴婢來,奴婢奉命帶你到你住的地方。”

    姚采靈見狀,也只能壓下滿腹疑雲,隨著彩屏走過花園,進入一處精緻美麗的宮殿裡。

    宮殿門外有六個宮女候在宮外守護著,殿內則有四個宮女貼身服侍著她。

    一踏入宮殿,就是格局頗大的花廳,隔著拱門是一座小偏廳,花廳與偏廳以一襲雪白珠簾相隔。

    花廳的擺設典雅大方,每一幅字畫和古董花瓶看起來都價值連城,十分昂貴。

    “姚姑娘,這裡是你的寢殿,櫃子裡都已擺放了新的衣裳,只要你吩咐一聲,自然就有人替你取來。”彩屏往裡面走去,來到寢殿,右手一揮,對她道。

    姚采靈抬眼望著眼前的床帳,頓時瞪大了眼。

    這可是要花費千金才能做一尺的鮫綃帳,其上掛著一排精緻小巧的香囊,香囊裡散發淡淡的玫瑰花香味,期間還掛著之地上等圓潤的玉墜。

    床褥鋪著粉綢繡緹花香枕,蔓生粉薇如意紋的錦被,一切淡淡物品看起來奢侈豪華卻又不失格調。

    “姚姑娘,這裡是明珠殿,是後宮所有嬪妃居住最大的院落,皇上安排這裡讓姚姑娘居住,可見姚姑娘在皇上心目中是很有分量的。”彩屏便對她說,神色之間有種興有榮焉的神采。

    聞言,姚采靈只是對她一笑,轉身走到大廳。

    她才剛走到大廳,便見衛冰朔走了進來。

    衛冰朔一身金黃蟒袍,珍珠如月牙般的紋飾凜冽奪月,穿著金絲繡套軟底靴,一頂立金冠豎起了他一絲不紊的長髮。

    這樣的他少了一份瀟灑落拓,反倒多了幾分不怒而威的氣勢,令她有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觸,她怔然的望著他。

    衛冰朔大手一揮,讓跪地敬禮的宮女起來,並以眼神示意她們都退下,然後走到她面前。

    見她瞪視著自己,他在她眼前轉了個圈,對她揚唇一笑,“怎樣?好不好看?有沒有帝王的氣勢?”

    “是很好看。”姚采靈點頭稱讚,接著咬著唇瞪著他,“難道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嗎?”

    她含嗔帶怨的瞪視著他,他含笑的上前,雙手握住她的手腕,讓她的雙手齊胸舉起,展示出他一身美麗的衣裳與精緻迷人的打扮。

    “你穿這樣好美,好適合你。”他眼帶欣賞的讚美道。

    雖然他的讚美讓她打從心底感到喜悅,但她毅然斜睨著他,故意咧嘴一笑。“謝謝你的讚美。”

    她俏臉冷凝,淡淡的提醒道:“不過,你還沒有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見狀,衛冰朔露齒一笑,牽著她的手,來到一旁的椅子坐下,然後拉著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雙手圈抱住她的腰肢,低垂著頭,俊臉與她的臉龐相貼,四眼相對,氣息交融。

    “靈兒。”他的氣息吐在她的唇瓣上,薄唇乘勢在朱唇上重重親了一下,接著抬頭凝望著她。

    在他的注視與氣息薰染下,姚采靈的臉染上了美麗的紅霞色彩,她帶著一絲羞澀回視著他,神情嬌羞含嗔。

    “衛氏皇朝建朝至今已有百年,雖然比不上中原數千年的歷史,但衛氏皇朝的體制卻不輸中原任何一代的皇帝,我是第四代皇帝,已在日前登基為王。”

    “既然你是衛氏皇朝的皇帝,那麼為什麼卻到中原去?”

    “第一代的先帝在一次機緣中,得到一把絕世好琴,這把琴你也見過,它自身有著千年功力,再加上歷代先帝本身都有深厚的內力與武功修為,只要一彈奏此琴,就能發揮絕大的威力。”

    姚采靈頷首,表示明白。那把白色的琴十分美麗,令人不由自主的會把目光都放在它身上,甚至想去觸摸、親近它。

    “最神奇的是,彈奏這琴的人,只要心存任何意念就能操控琴音,使之成為操縱人心的一把玄妙之琴,它能殺人於無形,也能使人心起祥和,不起任何惡念,它就是江湖傳言,令人趨之若鶩的神器之一——鳳凰琴。”

    說到此,衛冰朔將空遠的目光拉回,凝視著她的眼力有著深切的悲哀與無奈。

    “十數年前,為了這把鳳凰琴與衛氏皇朝至高無上的帝王之位,我父王的弟弟衛子星,不顧兄弟之情,暗中策反,追殺我父王、母后,欲奪鳳凰琴,我母后以己身之性命,保住我的性命與鳳凰琴,我被路過此地的師父所救。這十幾年來,我勤奮修煉武學以彈奏鳳凰琴,為的就是有一朝能殺了衛子星,替我父王、母后報酬,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見他悲痛難抑,她忍不住轉身,伸出雙手環抱住他的腰身,抬頭若有所悟的對他道:“原來鳳凰琴有如此絕妙之效,莫怪乎衛子星想奪取。”

    她頓了一下又道:“那麼你這半個月來忙得不見人影,就是為了對付衛子星?”

    “沒錯。”衛冰朔低頭望著她,冰冷的臉色微現一絲柔和,“靈兒,我雖已順利取回帝位,但百廢待興,許多政務也必須靠我去推動,這段日子不能常常陪你,你能體諒吧?”

    “嗯!”姚采靈點點頭,十分能體諒他的處境,“我自己會找事情做,你不用掛心我。”

    “靈兒,你等我,待一切安定後,我再擬文昭告天下,賜封你為我的皇后。”衛冰朔突然深情的對她告白。

    姚采靈先是一愣,望進他情深意切的眼裡,她的眼眶頓時感到一陣熱意,一股澎湃情潮在熊空翻騰著,令一向冷靜自持的她不由得衝口而出,“朔,我並不奢求這個後位,但因為你是王,所以我願意為後。你答應我,要是有朝一日,你再有其他妃妾,那麼,你便讓我離去。”

    衛冰朔原本笑意柔和的神情瞬間因為她的話而變得陰沉難看,眼神也狠瞪著她,輕斥道:“靈兒,我不准你說要離開我的話。”

    姚采靈為他黑眸裡散發強烈的獨佔、霸道光芒所震懾,她露出飄忽一笑,笑容裡有著幸福和不確定。

    她心底隱隱覺得這個出色的男人不是她想,就能獨佔的,必須是他甘心情願只愛自己一人。

    “朔,我說的是萬一……”

    “沒有萬一。”他獨斷道,還伸手捂住她的嘴。

    姚采靈卻靜縊一笑,伸出柔夷覆蓋住他修長的手背,輕柔的將之拉下,“朔,我要的是專一的愛,如果不是,那麼我寧願什麼都不要。”

    衛冰朔原欲張嘴說話,卻被她眼裡那抹堅定與決斷所震懾,他閉上嘴,揚唇一笑。

    他早該明白,他愛上的女子是個不為傳統所束縛的女子。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衛冰朔眸底有一抹了悟,他伸出雙手回擁著她。懷抱裡這具柔軟的軀體帶給他溫暖,鼻息間傳來她馨香的發香,剛硬的心因她而柔軟。

    “好,我答應你,要是我納了其他妃妾,那麼我就放你走。”

    姚采靈偎在他懷裡默然不語。

    兩人相擁片刻,她從他懷裡抬頭,問道:“對了,聽你這麼說,衛子星已經被你殺了?”

    聞言,衛冰朔的臉色瞬間佈滿陰霾,他咬牙切齒道:“衛子星十分狡詐,被他負傷逃脫了,不過,我已發出通緝令,定要講他逮捕誅殺,以慰我父王、母后在天之靈。”

    姚采靈緊握住他的手,給予他無言的安慰。

    衛冰朔俯首望著她美麗的容顏,心下一動,反握住她的手,“不如趁著用晚膳前的閒置時間,我帶你到宮裡走走。”

    “嗯!”

    兩人親昵的緊握彼此的手,走出寢宮,臉上都帶著一抹幸福的甜笑。

    溫暖的朝陽從窗臺灑落,向人們昭告著一天的開始。

    雕飾精美的寢宮中,溫度宜人。

    寢宮裡有一張精緻雕紋而製成的大床以金色絲被鋪陳,四柱床鋪以輕柔的金色絲帳搭架而成,顯得十分貴氣。

    床鋪上橫陳著一具修長又結實的男性軀體,他身下是另一具曼妙窈窕又性感的女性軀體。

    兩具軀體曖昧又親密的交疊,室內傳來粗喘、細吟不一的呻吟聲……

    美麗的女性軀體突地有了動作,伸手由下反將他推到在床上,覆蓋在他身上,她的身子貼著他扭動,他則用腿將她牢牢困住。

    姚采靈甩著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低頭親吻他的胸膛,當她的舌頭圈住他左邊乳首時,他驚喘出聲。

    她的舌是熾熱而神奇的,還有她的唇,幾乎使他忘了呼吸,她一直向下、向下,直至她到達了她想尋找的目標。

    他難耐的想阻止她,她卻咬著他的大腿內側,令他完全臣服。

    一開始,她有些害羞,但這樣卻讓她顯得更為迷人,使他體內的熱情更加被喚起、灼熱……

    當她縱欲含住他的灼熱時,他呻吟著閉上眼睛,讓她為所欲為,帶著痛苦又歡愉的感受……

    衛冰朔知道自己就快控制不住了,他低吼一聲,翻身制住她,狂野的沖入她的體內,完全充滿她。

    她的指甲陷進他的背,用力拱身向他,兩人四目相對,看見彼此眸中的熱情。

    他們氣息粗淺且交纏,肌膚汗濕,歡愛的氣味充斥在他們之間。他的大手移到他們交纏的身體之間,碰觸她渴望被碰觸的地方,然後他們開始一起移動。

    他們的結合是狂野的,原始奔放的,令人震撼心靈。

    衛冰朔無法再忍了,他感覺到她體內的痙攣時,立即將熱燙的種子撒進她的體內……

    直到良久,他才有辦法移動,他仰躺在床上,讓她覆在他身上。

    衛冰朔伸手輕撫她垂散在自己肩上的柔細黑髮,眸底閃著寵溺的柔情,修長的指撫弄著她如絲般的長髮,接著來到髮絲末端,再順勢輕輕撫弄那柔滑細膩的背部。

    姚采靈在他的懷裡抬頭,臉上還殘留著歡愛過後的嬌媚與性感,一雙水眸迷蒙如霧般眨動著。

    她自然散發的風情,不經意的帶著魅惑,勾動著他的感官,令他心下一動,雙眸變得更加幽暗、漆黑。

    “靈兒……”

    聽見他低喃般蠱惑的呻吟,迎視著他極富渴望與熱情的神情,姚采靈的回應是俯首,迎向他的嘴,熱情的親吻他。

    衛冰朔眸中光亮乍起,毫不遲疑的深入探索她的嘴內,直到兩人幾乎喘不過起來,他將再次因她而堅挺的昂揚抵住她,一鼓作氣的往上提腰,進入她濕暖的體內……

    他示意她跨騎在他的身上,讓她緩緩下沉包圍住他,他的雙手則往後握住她的臀部,每次向下推動,他便呻吟著拱起腰部迎接……

    隨著身體的結合律動,他們發出了高聲的呻吟,快感爆發,新一波的歡愉湧上,將兩人淹沒。

    直到她戰慄的到達高潮,而他也隨之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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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19 00:53:2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須臾,姚采靈已下床,穿戴整齊,她抬頭,見他依然渾身赤裸,卻昂然自在的靠坐在床上,雙眼深沉的瞅凝著她,深邃黑眸閃爍著炙人光彩,唇畔勾起一抹足以令人臉紅心跳的笑痕。

    “時間不早了,待會兒還要上朝,怎麼還有這番閒情逸致沖著我笑?”姚采靈瞋睞他一眼,逕自走到一旁,喚了人備熱水讓他梳洗。

    衛冰朔下床,在她的服侍下,穿上絲質裡衣,再套上長褲。

    這時,宮女在外面稟報了一聲。

    姚采靈出聲讓宮女進來。

    宮女手裡端著熱水走了進來,先向兩人行禮後,將木盆放在架子上,然後很快的斂眉,福身退了出去。

    姚采靈拉著他來到梳粧檯前,親自擰了絹布,替他拭臉,再讓他擦手。

    她將絹布放回木盆,又忙著要張羅他的衣裳時,他伸長手拉住她,她揚起秀眉,疑惑的回望著他,他卻將她按坐在梳粧檯前的椅上。

    姚采靈從銅鏡裡看著他,他手裡揚著象牙梳子,然後落在她的發上。他的手勁輕柔,小心翼翼的在她發上梳著。

    “朔。”姚采靈訝然的輕喊,卻在他梳頭的動作裡意識到他對她的呵護與疼寵,她的眉兒彎彎,眼兒彎彎,連唇畔都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這樣一個瀟然灑脫的男人卻肯幫她梳發,做出這麼細膩的事來,實在不得不令她感到窩心。

    她的視線始終放在鏡子上,望著他的一舉一動,他修長的手毫不生澀的一轉一扭,一個高聳又漂亮的髮髻已然成形,他大手一撚,從盒裡挑出翠玉發簪替她別上。

    他滿意的放下發梳,左瞧右睨後,問道:“喜歡嗎?”

    姚采靈從銅鏡裡看著自己,一個媚眼杏腮的美麗佳人笑盈盈的回望著她,她輕柔的應了一聲,“嗯。”

    她站起身來,面對著他,神情含羞帶笑的道:“謝謝你,你肯為我梳頭的這番心意,我感受到了。”

    “傻瓜!”他笑謔的伸手輕觸她的額頭一下,“謝什麼?”

    他在她面前轉身,兩手一張,背對著她道:“該你服侍我著衣了吧?”

    雖然他看不見,姚采靈依然用力的點了點頭,應了一聲,然後很快的去拿他的衣服。

    不一會兒,兩人穿戴整齊,她為他梳了髮髻、戴上了皇冠,兩人相偕到廳堂用膳,一天於焉展開……

    一個月後。

    衛冰朔一身藏青雲錦,邊緣滾金緞色澤,長髮紮成高高一束,發頂戴著一頂金冠,稱得他更加玉樹臨風,尤其這個月來他登基為王,眉宇間更有幾分君臨天下的威儀與氣勢。

    但現在,他一向冷傲的臉龐卻綻放一抹溫柔,那雙漆黑的眸散發著神情,凝視著此刻偎在他懷裡,一臉興味,欣賞著花園裡花團錦簇美景的佳人。

    佳人一身粉紫雲錦華服,長髮綰成雲髻,髻上只斜插著一柄珍珠發釵,看起來雖簡單,卻顯得高雅大方,最吸引人的是她唇畔一抹淡淡的笑意與水眸裡澄澈、靈動的神采,仿佛是個與世無爭的仙子般。

    衛冰朔忙裡偷閒的陪姚采靈出來賞花,愈與她相處,他發現自己愈發的喜愛她,尤其她十分的體貼又善解人意,這令他對她的愛憐眷戀更加縈繞在心田。

    這一個月來,他忙於國政,幾乎很少時間可以陪伴她,可她非但沒有一句怨言,還時常帶自己煮的補品、點心慰勞他的疲勞,讓他無後顧之憂。

    原來她在人前冷靜大方,處事嫺靜,都只是她保護自己的面具,得到了她的人和愛後,她卻是一個可以為愛付出一切的女人,默默候在他的身後,給予他精神上的支持。

    想到此,他的眸光愛意更熾,攬住她腰際的大掌不由得緊了緊。

    姚采靈原本欣賞著眼前含苞待放、沾著露水的美麗玫瑰,察覺到放在腰際的大掌收緊了些,於是她疑惑的低頭望著那倏然握緊的大掌,再抬頭,卻望見他熱燙的黑眸裡除了渴望外,還有著令她心跳飛快躍動的濃情蜜意。

    “怎麼了?”她輕聲問道。

    衛冰朔只是揚唇一笑,然後倏然俯首,攫獲住她的瑰唇。

    姚采靈在他的親吻下,情不自禁的將纖細的手臂摟上他的頸項。這個吮吻是這麼的纏綿無比,勾動人心,令她為之心蕩神馳。

    當這個溫存的親吻結束之後,他們的目光交纏,在彼此的眼底都瞧見纏綿情意。

    衛冰朔俯首,再次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眼底的柔情蜜意讓姚采靈不由得一笑。

    “你到底怎麼了?”

    他雙眸飽含笑意的凝望著她,濃眉一挑,帶著幾分邪肆與故作不懷好意的道:“怎麼了?你不喜歡?”

    姚采靈好笑又好氣的伸出柔荑錘了他一下,輕啐道:“無聊呀你。”

    兩人一陣玩笑鬥鬧,親昵的幸福氛圍在空氣裡洋溢著。

    此時,一旁卻突地傳來一聲嬌斥,將這氛圍給打散,兩人的注意力被轉移過去,而停止笑鬧。

    “大膽!你們知道我是什麼人嗎?竟敢阻擋本姑娘的去路。”嬌斥聲裡包含著幾分倨傲,那是一個身著華服,容貌美麗,神情冷傲的姑娘,她正不悅的斜睨著擋著她去路的侍衛。

    她的身後,有兩個丫鬟打扮的女子隨侍著。

    守衛禦花園的統領是個年約二十八歲的男子,他一身藍衣勁裝打扮,腰際還掛著一把劍,他見到此女子時,眸底迅速閃過一抹厭惡之色,神情卻依然漠然。

    他以不卑不亢的語氣對她道:“沈姑娘,末將和這些侍衛們只是盡忠職守,還請見諒,皇上正在禦花園內,未經傳報,任何人不得隨意擅闖。”

    “你!你這個狗奴才……”沈依珊氣結的咒駡著,一張俏臉因怒意而漲紅著,怒瞪著他的神情有一絲輕蔑。

    男子聞言,依然一臉漠然,身軀卻因她的言語謾駡而僵硬,散發著淡淡的肅殺之氣,眸底更形冰冷,他薄唇緊抿,扶著劍把的手掌因緊握而泛白。

    “方統領,讓她進來。”

    一個低沉的聲音穿破了男子憤怒如重霧般的腦海裡,方統領壯碩的身子一轉,面對來者,恭敬地喊道:“皇上。”

    方統領抬頭,見衛冰朔濃眉緊擰,黑眸閃過對沈依珊的一絲厭惡與隱忍,但目光掃向他時,卻給了他一摸安撫的眼神。

    方才被羞辱的感覺在這一刻全然消逝無蹤,他默默的向衛冰朔頷首後,退到一旁,同時手一抬,其餘攔住沈依珊的侍衛們便依從命令全都退到一旁。

    見狀,沈依珊面色一變,欣喜乍現,高挑修長的身影倏然飛奔來到衛冰朔身邊,主動的伸手挽住他的手臂,水眸裡映滿著他的影像。

    她語氣愛嬌,故作熟稔大方的對他埋怨道:“朔哥哥,你好討厭喔!回來怎麼不來找人家?你都不知道這十幾年來,人家有多掛念你。”

    衛冰朔冷然的瞟了她一眼,“依珊,你也長大了,不該再這樣隨便窩在一個男人的懷裡,被人瞧見了,你還要不要嫁人哪?”

    他邊說,邊伸手將她推離自己的懷裡。

    沈依珊卻不依的再度纏了上去,噘著嘴抗議,“朔哥哥,人家要嫁,也是要嫁給你啊!你忘了小時候人家就說要當你的新娘子了嗎?”

    她壓根不管衛冰朔的臉色有多冷,自顧自的熟絡道:“當時皇叔、皇嬸也高興的應允了呀!”

    沈依珊熟絡的神情和話語令在一旁被忽視得徹底的姚采靈默然不語,當他的目光睞向她時,她冷然的瞥他一眼,轉身就要離去。

    一隻大掌快如閃電般的勾抱住她的腰肢,將她的身子旋了個圈,落在他的懷裡。

    姚采靈一驚,纖細的身子旋即掙紮了起來,無奈他的力氣驚人,硬是將她留在他的懷裡。

    衛冰朔將左手從沈依珊的蠻抱裡抽了開來,雙手抱住姚采靈的腰肢,讓她固定在自己的懷裡,然後抬眼定睛望著沈依珊瞪大了眼的震驚表情,自若的向她介紹道:“依珊,這位是姚采靈,不久後,孤便要立她為後。看在我們認識多年的份上,你的年紀又比她小兩歲,你可以喊她一聲姊姊。”

    然後,他不管沈依珊有何反應,逕自低垂著頭對姚采靈道:“靈兒,這位是沈依珊,也是現今巡遠大將軍沈老將軍的寶貝女兒,我們從小就認識了,只是遭逢變故後,一直未有聯絡。”

    沈依珊圓瞪著一雙水眸,難以置信過後,熊熊妒火在胸中焚燒,她瞪著這名不知打哪來的野女人竟被衛冰朔如此佔有性的抱在懷裡。

    雖然當時衛冰朔才七、八歲,但他從小就長得俊美無鑄,生性瀟灑多情,除了她以外,許多王公貴族與大臣之千金都十分喜歡親近他。

    小小年紀,身邊就圍繞著許多小女孩,連她想爭寵都還得排隊,要不是她爹爹和皇叔感情甚篤,皇嬸也愛屋及烏的偏愛著她,她這才能有機會多在衛冰朔的身邊打轉,和他培養感情。

    最近,她聽聞爹爹說,衛冰朔回來了,而且一舉奪下該屬於他的權勢與王國。她派人打聽過了,兵部李侍郎表親的女兒對衛冰朔也覬覦不已,說不定過不久也會找上門來,她當然得先下手為強才行。

    沒想到卻冒出這名來歷不明的也女兒來與她爭奪衛冰朔,令她不禁感到意外,也充滿了憤怒和不甘。

    姚采靈不需抬頭,就能強烈的意識到沈依珊對她明顯的敵意,但她依然抬眸直視著沈依珊,神情淡然的對她頷首,算是打招呼。

    沈依珊瞪視著她,對她的示意視若無睹。

    沈依珊上前挨近幾步,柔荑搭上衛冰朔的手臂,大發嬌嗔的對他道:“朔哥哥,人家不管,很久沒有見到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陪陪人家。”

    衛冰朔是何其敏銳之人,又怎麼會沒有意識到沈依珊對他的情意及對姚采靈強烈的敵意,他按捺下對她心生的厭煩,唇瓣綻放出一抹足以奪人心魄的迷人笑痕,眸底卻冰冷一片。

    “好,孤一定好好陪你。”

    他應允的承諾令沈依珊笑顏逐開,一臉歡欣,誰知他的下一句話卻讓她的容顏變色,心有不甘,卻又不好在他的面前撒潑。

    “來人哪!在煙波亭擺上一桌佳餚,孤要好好的款待沈將軍的千金。”

    候在園中一角的宮中公公很快的應了一聲,隨即命人備宴。

    沈依珊咬著唇一臉不願,但見他十分呵護著姚采靈,大步往煙波亭的方向走去時,她雖有不甘,也只能舉步跟從。

    可惡!只要能接近朔哥哥,她就絕不會放棄的。朔哥哥只是一時被迷了心竅,他們分隔兩地,再加上長年未見,朔哥哥才會如此生疏。相信只要她常來,假以時日,朔哥哥就會知道只有她才有資格當他的皇后。沈依珊心想著。

    走在青石鋪疊而成的石板小路,經過兩旁花團錦簇的花叢,來到小路盡頭,登上石階,走過曲橋,曲橋下方則是煙波亭。

    煙波亭建在一方池水上方,後方是一座石壁山岩,石壁山岩間有著煙霧繚繞,極富詩情畫意,因此才取名為煙波亭。

    三人很快的在亭內落坐,宮內宮女與小太監機靈的四布,靜待服侍皇上。

    他們才剛落坐不久,在宮內公公的張羅下,豐盛的茶點與下酒的小菜和美酒旋即被放在銀盞上一一端了上來。

    水晶綠豆糕、冰糖芙蓉豆腐腦、白糖桂花雲片糕、松子五香麻糕、椒鹽烘糕、蒸蛋糕餅、幹貝絲餅……甜鹹糕餅皆有,每一道都精緻又小巧,正好讓人品嘗滋味,又不會有飽足感。

    下酒的小菜每一碟也都十分精緻又美味,配上一甕三十年陳年花雕老酒,令衛冰朔雙眼都發亮了。

    宮女上前替他添了酒,將象牙筷子擺放好,才退到後方角落。

    衛冰朔執起面前斟滿的酒液,一股濃郁清香的醇厚味道撲鼻而來,他忍不住湊到唇前,微闔雙眼,露出滿足的表情,然後小酌一口,讓酒液的滋味在唇齒裡留香。

    “朔哥哥?”始終注意著他一舉一動的沈依珊,對於他酷好美酒的模樣感到一絲疑惑,心底卻也難以置信,“你很愛喝酒嗎?”

    聞言,衛冰朔一口將剩下的酒液盡數喝完,抬眸將沈依珊震驚的神情收進眼底,眼角餘光卻瞥見姚采靈臉上露出似笑非笑,明顯看好戲的神情,他睞瞪她一眼,見她笑得更加開懷,他沒好氣的將目光睇向沈依珊。

    他用著懶洋洋的神情斜睨著沈依珊,並用著慢條斯理的語氣開口道:“怎麼?孤愛喝美酒有什麼不對嗎?”

    沈依珊這時才警覺到她認識多年的朔哥哥,似乎已不是當時她熟悉的那個男孩子,他已長大成一個她覺得陌生又顯疏離的男人。

    她仔細打量著他,雖然他又添了酒,一杯又一杯的喝著,眼神卻帶著幾分清亮,那張俊美的臉龐噙著壞壞的笑容,加上他本身擁有的氣勢和坐擁的權利,她發現自己無法抵抗他的魅力。

    人長得俊美迷人不說,又有一副好身材,再配上得天獨厚的優良家世背景,高高在上的王,是女人都會為他而傾倒。

    沈依珊綻開一抹自詡迷人的笑容,水眸瞋睞他一眼,嬌聲道:“沒什麼不對,依珊覺得朔哥哥喝酒的模樣,增添了一股瀟灑落拓的氣質,更迷人了。”

    “哦?”衛冰朔挑高一邊濃眉,笑得邪肆恣意,眼眸閃過一絲可疑的捉弄亮光,“那麼,你要陪孤喝一杯嗎?”

    修長的指取來一旁空置的酒杯,他揚眉詢問的望著沈依珊。

    “啊?”他這麼直接的邀請,令毫無防備的沈依珊怔愣住了,,意識到他並非玩笑,她面色慌亂了起來,也顯得有些無措,不過,在他噙笑的注視下,一股倔強之氣令她不自覺的挺起胸膛,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他,“好,既然是朔哥哥要求,依珊當然作陪了。”

    沈依珊話說得堅定、自滿,渾然沒有察覺到她所表現出來的神情已洩露出她只是在逞強罷了。

    “朔!”看出端倪的姚采靈,責備的喊著他,見他朝自己笑得淘氣的神情,就像個孩子般,她好笑的搖頭瞋瞪著他。

    衛冰朔知道姚采靈已察覺到自己故意的舉止,只是對她一笑,然後依然替沈依珊添酒。

    修長的手一抬,宮女很快的上前,在他的示意下將酒杯送到沈依珊的面前,然後再退了下去。

    “來,依珊,孤敬你,敬我們久別多年還能再相見,真是難得,是該互敬一杯。”

    語畢,他舉杯將美酒湊近薄唇,一飲而盡,雙眼卻偷覷著沈依珊緩緩將酒杯拿起,愁苦著一張臉瞪著面前的酒液,仿佛在她手裡的不是美酒,而是毒藥。

    “沈姑娘,要是沒喝過,就不要勉強,這酒可是三十年的花雕,沒喝過的人,一杯就要醉,何況這酒味在你嘴裡肯定又哭又辣,你不喝,相信你朔哥哥不會怪你的。”

    姚采靈好心的勸阻,卻得到衛冰朔一記好笑古怪的睨視,她不明所以的瞪他一眼,將注意力放到沈依珊身上。

    “不用你多事,難得朔哥哥如此重視我,這杯酒再苦再澀,我都要喝。”

    明明是好意,聽在沈依珊耳裡,卻覺得刺耳,心裡認定姚采靈只是假好心。她充滿敵意的瞪了姚采靈一眼,然後憑著一股衝動,一鼓作氣的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見狀,衛冰朔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大笑,睨著姚采靈的目光裡寫著:你瞧,你的好意被曲解了吧?

    他斜睨過來的目光是這麼得意,姚采靈不由得好笑的又瞪了他一眼,然後將關切的視線望向沈依珊,見她被酒液嗆咳難受的模樣,著實為她擔憂,然後也不敢貿然行動,免得被她不領情。

    酒液熱辣辣的灼燒著喉嚨,令沈依珊又嗆又咳,難受的拍著自己的胸脯。

    天哪!這酒不僅難喝,還令她感覺十分難受。她伸手揩了揩被嗆出淚水的眼角。

    “喝杯茶吧!”姚采靈示意宮女替她倒茶,並將茶端給她。

    坐在她身邊的衛冰朔輕觸了她的手臂一下,待她望向他時,他對她眨眼嬉笑,見她瞋瞪他一眼,他笑了開來。

    這時,方統領來報。

    “皇上,李侍郎求見。”

    衛冰朔轉首望向方統領,“請他上來吧!”

    “是。”方統領應了一聲,很快的下去通報。

    須臾,李侍郎上了亭台,身後還跟著一名女子。

    李侍郎一上了亭台,便曲膝行了跪拜禮,“臣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李侍郎身後的女子見狀,也跟著下跪行禮。

    “起來吧!”衛冰朔道,待李侍郎與他身後的女子起身後,他再賜座道:“一起坐吧!”

    李侍郎拱手作揖,“多謝皇上。”

    李侍郎側身,讓身後的女子站在他身邊,“皇上,這位是王語憐,今年十七歲,是我表親的女兒,也是前皇后的表姨的女兒所生的千金。語憐,來拜見皇上。”

    “民女語憐叩見皇上。”王語憐的聲音嬌美如黃鶯出穀般悅耳好聽,她福了福身,斂眉望著地上,看起來極有教養與氣質。

    “王姑娘,不需多禮,你也請坐吧!”衛冰朔唇畔勾起一抹笑痕,那雙漆黑的眼眸深幽不可測,令人看不出他真實的情緒。

    衛冰朔抬手示意宮女替李侍郎倒酒,另一個宮女則替王語憐倒茶。

    “多謝皇上。”

    李侍郎和王語憐異口同聲的對衛冰朔道。

    “不必客氣。”

    “皇上,語憐不僅是前皇后的表親的女兒,她還是藍旗旗主王旗主的親生女兒。”李侍郎意味深長的對他特別強調道。

    “王道雲?”衛冰朔微揚濃眉,黑眸閃過一抹幽光。

    “正是。”李侍郎點頭。

    王道雲所掌的藍旗,兵將都驍勇善戰,而他則是衛子星的親信,如今竟會讓他的女兒來到宮裡見他……

    想到此,衛冰朔不由得深思了起來,也頓覺十分有趣。

    “皇上,語憐不僅人長得漂亮,琴棋書畫更有所涉獵,且溫婉動人,是個才貌雙全的姑娘,要是由她執掌後宮,絕對能讓皇上無後顧之憂的。”

    李侍郎這番話饒是再遲鈍的人都聽出了他的意思,聰明如衛冰朔又豈會不知?

    衛冰朔的目光瞥向姚采靈時,卻見她神情嘲弄、眼神清冷的睨視著他,他朝她露出一抹苦笑,看到她的神情更形冰冷,他無奈的又望向李侍郎。

    衛冰朔還未開口,一道倨傲又輕蔑的女聲就先響了起來。

    “哼!李侍郎,你想將王語憐推給皇上當皇后,也得看看皇上要不要?還有強迫推銷的嗎?”

    聽見如此充滿敵意的聲音,李侍郎這才正視著沈依珊,一望見她的臉,他輕啊了一聲,一臉訕笑道:“原來是沈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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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19 00:53:3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沈依珊輕哼一聲,別過頭去不瞧李侍郎,反倒不善的打量起王語憐。

    “是長得還可以啦!不過,她的才能在哪裡?我怎麼都瞧不出來?李侍郎,你該不會得了人家什麼好處,所以才替她說話的吧?”

    沈依珊目光斜睨著王語憐,連瞧李侍郎一眼都沒有,語帶諷刺,弄得李侍郎和王語憐都尷尬不已。

    “沈姑娘,你別開玩笑了。”李侍郎打哈哈的笑道。

    姚采靈這才細心的觀察著王語憐,她一身粉紅霓彩衣裳,挽了個小髮髻,一支翡翠如意固定住髮髻,其餘秀髮披肩,再加上她有古典的小巧五官,十分惹人憐愛。

    眼眸呈現出透亮的神彩,感覺好清澈卻又充滿靈動,看起來就像一株空穀幽蘭般清新卻又惹人憐愛,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大家閨秀的氣質。

    姚采靈深思的暗忖著,剛才李侍郎提到藍旗旗主時,衛冰朔的目光突然變得深不可測,那刻的他,竟令她有種猜不著心思的忐忑。

    此時,姚采靈耳邊又傳來沈依珊冷嘲熱諷的話語——

    “是不是開玩笑,你自己心裡最清楚。”

    沈依珊不客氣的話讓李侍郎真是如坐針氈般的難受,絞盡腦汁的想著該如何說才不致惹惱她。

    沈依珊的家世背景也不可小覷,否則現下怎麼可能這麼有興致的和皇上同坐一桌聊天喝茶?

    李侍郎還在想的同時,王語憐倒是開口說話了。

    “沈姑娘,你不用對李伯父講話冷嘲熱諷的,其實,皇上的風采是大家想要爭相目睹的,今天語憐有幸得意見到皇上,就是一種緣分,而在此,又能認識你,也是不可多得的緣分哪!我們就不要再爭吵不休了,免得掃了皇上的興致。”王語憐柔柔的道,一雙眼欲語還休的睨了沈依珊一眼後,她執起手上的酒杯,再將水眸睇向姚采靈。

    王語憐露出一抹如花燦笑道:“這位一定就是大家盛傳的美人采靈姊姊囉?你好,我可以敬你和皇上一杯酒嗎?當作我們今天有緣相見,如何?”

    王語憐一雙盈盈水眸滴溜溜的瞥了姚采靈一眼,再睇向逕自氣結的實驗室,最後水眸帶著一番深意的定在衛冰朔臉上。

    衛冰朔見狀,唇畔勾起一抹笑痕,執起酒杯道:“既然王姑娘都這麼說了,大家豈有負你盛情之意?”

    他邊說,眼波勾了姚采靈一眼。

    姚采靈意會的也跟著執起酒杯,盈盈一笑道:“幸會。”

    這下子沈依珊也不敢再撒潑,但也不甘的不願舉杯,表明不願結交她這個朋友。

    “好,好,很好,大家能當朋友,真好。”李侍郎呵呵笑著,然後也爽快的舉杯和大家幹了起來。

    李侍郎自以為不著痕跡的來回打量著五衛冰朔和王語憐,覺得兩人郎才女貌,再見衛冰朔和王語憐互動交談的模樣顯得十分融洽,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滿意又得意的笑痕。

    他相信語憐和皇上的好事指日可待了,這下他和王旗主的身分也將不可同日而語了。

    衛冰朔狀似專心傾聽王語憐和爭風吃醋的沈依珊在耳邊交鋒著,卻將李侍郎得意的神情盡收眼底,他的眸底升起一抹深思。

    坐在衛冰朔身邊的姚采靈十分少言,除非王語憐主動找她談話,當然,沈依珊見狀,也不甘示弱的找姚采靈說話,這種情形令姚采靈感到啼笑皆非。

    在談天的過程中,她發現王語憐確實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對後位也存在著很大的企圖,卻又能表示願意接納企圖的女人成為衛冰朔的妃妾,這點是她無法比擬的。

    雖然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但從她懂男女之情時,她的心裡就暗下一個決定,今生定要找一個專情的男人。

    只是她沒有想到自己看上的男人竟會是一個君王,她的心底並不是沒有憂慮,但愛上了他,想離開卻又割捨不掉。

    姚采靈的目光在沈依珊和王語憐身上來回穿梭,她們臉上的神情明顯表露出對衛冰朔的傾慕,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仿佛是她們的全部般,她的心為之一凜,自己是不是也用同樣癡戀的神情這樣望著他呢?

    當她的目光從兩人身上移開,而望向他時,正好迎上他凝視自己的目光,他注視自己的眼神裡有著深情和溫柔,令她的心為之飛揚而喜悅。

    接下來,眾人飲用茶點與閒聊,直到黃昏,才各自離開。

    明書齋是是衛冰朔的禦書房,此刻已近深夜,禦書房依然燈火通明。

    坐在大書案後挑燈閱卷、批奏摺的衛冰朔依然穿著一身繁複的朝服,頭上戴著王冠,臉上卻絲毫不見疲憊之色。

    一旁伺候磨墨、端茶的小廝公公手裡拿著一支拂塵,強撐著精神以準備隨時服侍皇上,卻敵不過睡神,不時打盹著,形成一副好笑的畫面。

    “皇上,秦宰相求見。”

    門外傳來守衛大聲的稟告,突如其來的聲音在寂靜的書房裡響起,令打著盹的小廝公公突地驚醒,一雙惺忪的眼正好對上衛冰朔似笑非笑的神情,驚得他慌忙的揉揉眼,大聲回道:“有請秦宰相。”

    小廝公公在衛冰朔的取笑神情中不好意思的低頭,還不忘伸手搔頭,那滑稽的舉止令衛冰朔好笑的搖搖頭。

    這時,秦子文正好走了進來。

    “皇上……”

    秦子文正要行禮,衛冰朔制止了他。

    “子文,深夜來訪必有要事,你就直言,不必多禮。”

    “那我就直說了,我們派出去的探子回報,衛子星一直未出面,很難查得他的蹤跡,不過,可以確定的是衛子星並不是孤軍奮鬥,他的身邊還有不少他的人。”

    “為何這麼說?”

    “因為最近在外面一直有人散播著流言,說皇上你手上擁有能操縱人心的鳳凰琴,能擁有此琴者,就能坐擁權勢與財富,此番流言根本別有居心,引得自認武藝了得者,甚或有財富的人莫不紛紛重金買殺手欲奪此琴。”秦子文一臉憤慨,繼而道:“臣想,知道鳳凰琴與其玄妙者除了皇室中人,一般人是不可能知曉的。”

    “他這招借刀殺人確實聰明,要是有幸讓人將孤刺殺,他就能得漁翁之利,要是沒有人得逞,至少也能擾亂宮中,讓孤不堪其擾。”衛冰朔面無表情的道。

    “嗯!會放出這樣的消息除了他,不會有別人了。皇上,這段日子內安危必當加強,臣會派人儘快找出衛子星的下落,將他抓到,以免他再想法子危害皇室的名聲與皇上的安危。”

    “嗯!孤知道了,那就麻煩你了。”

    猶豫半晌,秦子文還是開口喚他,“朔。”

    衛冰朔見秦子文一臉欲言又止,且喚著他的名,他疑惑的問:“怎麼?子文,有什麼話讓你這麼猶豫?”

    “聽說今天李侍郎帶著王語憐進宮來見你了?”

    “嘖!”衛冰朔鳳眼斜睨著他,好笑的道:“你的消息倒是滿靈通的,孤想,這宮裡該有你的人吧?”

    他不輕不重的話一般人聽了,便要惶恐的發抖了,可惜,這個人是秦子文,不見秦子文臉上有懼色,卻還笑著道:“要在皇宮裡生存,不機靈點是不行的。”

    接著,秦子文面色一整道:“不過,王語憐可是王道雲的女兒,以今天他們的行為來看,其心昭然若揭,不可不慎哪!”

    衛冰朔濃眉一挑,站了起來,先對一旁的小廝公公道:“小野,你下去休息吧!”

    “啊?”突然之間點到他的名字,小野先是一愣,隨即回過神來,哭喪著臉求饒道:“皇上,不行哪!小的還要服侍您更衣就寢,才能離開呢!”

    衛冰朔聞言,板著一張俊顏瞪向他,“孤叫你下去就下去,這麼囉唆,是嫌孤平常太縱容你了嗎?”

    見龍顏發怒,小野委屈的回道:“小的哪敢?小的這就退下。”

    待他態度恭敬中帶著委屈的退下後,衛冰朔這才將目光放在秦子文身上,卻見秦子文一臉了然失笑,他橫眉瞪視著秦子文,“怎麼?你有什麼意見不成?”

    秦子文發出渾厚笑聲,溫文道:“沒有,不過,你連小廝都要捉弄,實在是幼稚。”

    他斯文的評論卻得到衛冰朔一記捶肩。

    “他呀!平時可滑溜又精明得很,不需你提他抱不平。倒是對於李侍郎牽線帶著王語憐進宮一事,當時你曾提起,卻沒有提到她是王道雲的女兒。”

    “我也一直以為她不過是李侍郎的表親,卻沒有料到一表三千里,她是和王道雲有了這層遠親的關係。”秦子文說這話時也十分意外。

    “依你之見,你認為李侍郎和王道雲兩人是不是合謀著些什麼?”衛冰朔在好友面前,不再將心思藏得很深,而將自己的猜疑道出。

    秦子文聞言,沉吟了半晌才道:“王道雲雖曾是衛子星的親信,但衛子星被你從王位揪下來後,王道雲在你擬旨招降之際,絲毫沒有矯情的就願意盡忠於你,而李侍郎原就中心於你,我想,可能是王道雲搭上了李侍郎這條線,想護自己的仕途更平步青雲。”

    “你的意識是他們沒有任何狼子野心?”衛冰朔挑眉狐疑的問。

    秦子文先是愣愣的望著他的表情,隨即恍然大悟的喊道:“你認為他們……”

    秦子文隨即搖頭晃腦道:“不,不,我相信李侍郎絕無此野心,不過,王道雲想趁著女兒若能飛上枝頭當鳳凰,掌管後宮的勢力而有一番作為,倒也不是不可能。拉攏勢力的可能性大,想圖謀王位卻是不可能。”

    “哦?你倒是很肯定?”

    “是覺得不可能,否則他不需要送女兒入宮,想要女兒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王道雲很有自知之明,知道這王位非衛氏不可,尤其你又是先王的獨生子,先王的德政與愛民可是深植民間的,充其量,王道雲打的是女兒的如意算盤,也讓他得以在朝野上足以只手翻雲覆雨。我想,他勢必要拱女兒為後,這你倒是不得不防。”秦子文語重心長的對他說,將王道雲的野心明白點出。

    衛冰朔卻一臉深意的直盯著他,笑道:“你就這麼肯定孤會立王語憐為後?”

    “為什麼?她不是王旗主的女兒,身分背景恰當,人長得美之外又楚楚堪憐,只要是男人,都會為她所著迷,尤其她又十分有才能。”

    “但孤有靈兒了。”衛冰朔提到姚采靈時,滿臉柔情。

    “是嗎?”秦子文倒是不以為然了,“雖然我知道你滿心滿眼只有一個姚采靈,但你奪得皇朝不久,一切看似底定安穩,其實還暗潮洶湧,許多角力在底下運作著,李侍郎在王道雲的唆使下,可能會以此為文章,而力薦你封王語憐為後。”

    秦子文的話雖不中聽,卻也貼近事實。

    衛冰朔聞言,一臉陰沉,黑眸醖釀著風雲,唇畔冷冷一笑,一臉高深莫測的道:“孤會做好完全準備,絕不會讓靈兒捲進這些風暴中的,雖然孤年輕,可不代表孤可欺,以前父王仁慈好說話,不代表孤也是如此。”

    見他雙手緊握拳,黑眸席捲著陰霾,秦子文卻勾起一抹笑痕道:“看來你早已掌握所有情勢,相信你該有所打算了才是,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幫忙的,直說無妨,我定當全力以赴。”

    聽他這麼說,衛冰朔收起滿臉陰沉,他望著好友,勾唇一笑道:“你以為孤會少得了你嗎?”

    兩人會意一笑,眼裡交流著彼此才懂的情義,然後相偕走出禦書房,彼此互道再見後,分道揚鑣。

    衛冰朔在兩個宮女手執宮燈開路下,走過迂回的廊道,廊道角落都有宮中侍衛腰際插著刀,盡職的守護宮裡的安危,而他的身後約有十人亦步亦趨的跟著守衛他的安全。

    在明亮的宮燈照映下,明珠殿三個蒼勁有力的黑字體清楚的呈現在眼前,待他一進入明珠殿時,守衛明珠殿的侍衛紛紛向他行禮。

    衛冰朔大手一揮,要他們不必多禮,他來到緊閉的門前,轉身對身後的侍衛道:“今晚孤要睡在這,你們都退下吧!”

    話畢,衛冰朔推開門,跨過門檻走了進去,將門關好落閂後,就見到他思念了一整天的人兒趴俯在桌上睡著了。

    他冷峻的俊臉線條變得柔和,眼眸注入了深情,他步履輕柔的走到她身邊。

    她身著珍珠絲緞白色單衣,長髮如緞般披瀉在腦後,有些髮絲柔順的垂在頰畔胖,覆蓋住面頰。

    衛冰朔伸出大掌,以長指輕撚一小束髮絲勾在她小巧潔白的耳朵後,指尖順著心志撫上她柔嫩白皙的臉頰,眸底迸發灼熱燙人的濃烈情感。

    長指滑落,他低矮身子,伸手將她攬抱在胸前,眸光柔和的注視著她甜美的睡容,大步走向床褥。

    恍惚中,感覺似乎被人抱了起來,姚采靈下意識的動了下,欲掙紮,卻在呼吸中聞到熟悉的男性味道。

    是他!

    姚采靈依然緊閉著困倦的雙眼,睫毛卻輕顫著,唇角自然的揚起一抹笑痕,洩露她已醒來的訊息,紅嫩的瑰頰下意識的在他的胸膛處磨蹭著,像只惹人憐愛的小貓咪般顯得慵懶而嬌憨。

    衛冰朔見狀,心底湧起一股眷憐與洶湧的情潮,將她放倒在柔軟的床榻後,他傾身將瘦長的身子壓向她。

    他噙住她柔嫩如花瓣般的小嘴,先是像舔著糖蜜般的吸吮、舔吻,接著察覺到她微啟櫻唇,他便抑遏不住饑渴的吞下她所有的甜潤。

    狂烈、猛鷙般的吞噬之吻與濃烈的男性氣息鋪天蓋地的侵襲著她的意識與感官,她輕顫的睫毛如蝶羽般飛揚著,她輕輕的睜開渲染著情欲與渴望的眼眸。

    近在眼前的男性臉龐令她因愛戀而心悸著,他的的雙眼輕闔著,神情如此專注,他的吻帶著教人心動的蝕骨溫柔。

    他的吻有著侵略與佔有,狂熱得使她感覺到他對自己的興趣,當他的唇舌從她的嘴下滑到下巴、喉嚨與鎖骨時,她感受到他對自己的輕憐呵護中飽含的愛意。

    “嗯……朔……”輕吟聲再也忍不住的從她的嘴裡吐出,嬌軀也不由自主的擺動著。

    聽見她的聲音,衛冰朔這時才抬頭,晶亮的黑眸帶著火眼的光亮與熱度注視著她眸光氤氳的美麗眼睛、微腫紅豔的粉唇,連雙頰都染上最絢麗的紅彩。

    大掌往下剝除她身上僅存的一件衣服,再往下卸去她的鞋襪,露出她小巧粉紅的裸足,狹長黑眸瞬間變得幽黯,他飛快的脫去自己身上所有衣物、鞋襪和王冠,一件件的交疊躺臥在地上,那頂象徵尊貴與權勢的王冠則落在最上頭,此刻被冷落的躺在一堆衣服上,無人眷顧。

    衛冰朔所有的注意力全在床上這具玉體橫陳的美麗軀體上,大掌執握住她細嫩的裸足,向上曲彎……

    薄唇貼近她小巧的裸足吮吻、輕啄著,他的神情是如此溫柔,帶著眷棧與激情,令因這樣在他面前敞開而感到羞澀的她紅著臉接受了他親密又煽情的愛撫。

    他的唇舌從她的裸足一路向上來到大腿內側,略過了那敏感誘人的熱燙,親上她平坦的小腹,繼而往上來到她瑩白高聳的胸脯,他幾乎是膜拜的將那粉色的櫻紅含入嘴裡。

    姚采靈倒抽了口氣,他濕熱富技巧性的兜轉、逗弄幾乎讓她立即融化,他的大掌更是在她的身上四處愛撫、摸索著,所撫觸過的地方都燃起了令她感到熟悉又強烈的渴望。

    身子熱漲得很難受,姚采靈感覺到自己私密的地方汨汨的氾濫著春潮,他的吸吮和撫摸如同火上加油。

    雙腿被他抬高,羞赧又脆弱的情緒泛上她的臉頰。

    她情不自禁流瀉的誘人喘息與呻吟鼓舞了他,他將自己的欲望進入她的同時,俯低的身子使他能貼近她的臉,他也將自己的唇再次貼向她的。

    火熱的舌探進她的嘴裡,隨著兩人緊緊相貼、深入淺出的結合韻律而溫存纏綿著。

    姚采靈伸出手臂摟住他的頸項、迎合著他放肆品嘗的吻,兩顆心同時發燙,緊連的身體摩擦出欲望之火花。

    熾盛的欲望之火燒入體內、放肆的入侵到極限,令她忍不住頻頻呻吟。

    她濕潤又緊窒的身體教他瘋狂,他屏住呼吸,注視著她美麗的胴體為他泛起嬌豔的紅,淌滿蜜汁的幽徑致命的將他收藏到底,那柔膩的頂點讓了野了心神,強悍的一次又一次的進入她的最深處……

    他衝刺著、抽撤著,渴望就此與她的魂魄共融,永不分離。

    他狂野的甩動一頭黑髮,她吟哦著揚高螓首,兩人緊緊相擁,彼此的胸緊貼著,她敏感的蓓蕾爆發出更強烈的快意。

    他俯首吻著她漂亮的鎖骨,吮著她細美的頸項。

    她仿效的吻上他野魅的黑眸、淩亂的黑髮,跟著他一起瘋狂,跟著他一起嘗盡了極致的喜悅。

    一切瘋狂的愛欲情潮隨著解放而歸於平靜,衛冰朔卻不舍的膩在她身上不願離開,他俯首,挺直的鼻觸著她,微薄粗喘的氣息變得柔和而溫暖。

    姚采靈睜開雙眼,望見他黑眸裡明顯流露的情感,水眸不禁也流露出對他的深情愛意,“朔。”

    衛冰朔在她的臉上和眼裡看見了滿滿的愛意,因為愛,讓她變得好美、好美,尤其她在歡愛過後的嗓音變得慵懶又性感,令他的下腹一陣緊縮,真想不顧一切的再度埋首在她溫暖的體內。

    飽含愛意的狹長黑眸燃燒著渴望之火,卻極力壓抑著,薄唇重重親了她的唇瓣一記,然後他深吸口氣,從她身上翻身而下,仰躺在另一邊。

    姚采靈順著心意,挪移嬌軀,偎進他的懷裡,貪戀著他結實的胸膛與屬於他獨特的男性氣息。

    柔軟的曲線貼伏著自己的身體,大掌順勢攬上她柔美的胴體,兩副軀體交纏,兩顆心是如此的貼近,一種幸福的感覺在心裡蔓延開來。

    滿足的滋味與歡愛過後的慵懶疲憊令一堆交頸而眠的鴛鴦沉入了睡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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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19 00:53:5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兩個時辰後,衛冰朔從深層的睡眠中漸漸醒來,在淺意識中,所有的感官和寒毛都向自己散發一股危險警訊,令他立刻驚醒。

    狹長黑眸在黑暗中睜開,露出炯亮又銳利的光芒,瘦長身子在床上矯捷的一躍而起,他撿拾起隨意丟在地上的貼身衣物,很快的套上。

    他將姚采靈的襯衣放在她的身上,同時輕輕搖晃、叫醒她。

    姚采靈被叫醒,睜開惺忪的睡眼,張口欲問,卻見他神情不對勁,於是閉上了嘴,儘快的穿好衣服。

    “有人。”他抱著她又躺了下來,燙熱的氣息在她的耳邊噴拂著。

    明知不應該,她卻還是因為他不經意的動作騷動了心,耳邊接收著他的話。見他俊臉緊繃、嚴肅,她張大眼,眼裡有著驚詫。

    在黑暗中,他準確的看到她眼中的驚愕與訝異,他點了點頭,望著她眼裡的擔憂,他的唇貼在她的耳畔,小聲的道:“不必擔心。”

    接著,他的大掌緊攬住她的身體,屏住呼吸,渾身緊繃。

    姚采靈還沒搞清楚狀況,就感覺到一股壓力襲來,接著,身邊的他一躍而起,在她眨眼間,便見他與刺客纏鬥了起來。

    姚采靈從床上坐了起來,眼角餘光見到還有幾名蒙面黑衣人拿著劍悄悄潛入,欲從他的身後偷襲,她驀然自床上一躍而下。

    “小心!”

    她的出聲,讓後來出現的黑衣人將注意力轉移到她身上,其中一名黑衣人揮著劍上前,欲挾持她。

    見狀,姚采靈連忙向後退了退,一雙眼睛骨碌碌的欲尋找退路,她左閃右躲,直到無路可退,一把劍十分具威脅性的在她面前揮舞著,逼得她不得不依照本能的尖嚷著,“刺客,有刺客,快護駕……”

    黑衣人聞言,蒙在黑巾面下的嘴低咒著,大手一伸,就要將她抓過來。

    這時,一隻勁實的手臂伸了過來,搶先將她攬進自己懷裡,另一隻手則隔開近在眼前的劍,抱著她退了幾步。

    衛冰朔一手將她護在懷裡,雙眼散發凜然氣勢,輪流掃視著他們質問道:“是誰派你們過來殺孤的?”

    “把鳳凰琴叫出來,或許我們還會饒了她一命。”一名黑衣人出聲說出他們的目的。

    聞言,衛冰朔冰冷的眼眸流出一抹了然的嘲諷,冷笑一聲,“有本事就來取。”

    黑衣人面面相覷,紛紛揮劍就要上前。

    此時,寢殿大門被撞了開來,一群在、宮中護衛個個抽出腰際的長劍,將黑衣人團團圍住。

    “皇上,屬下等人救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一名統領單膝跪在衛冰朔面前領罪道。

    衛冰朔大手一揮,讓他起身。

    “謝皇上恕罪。”統領起身後,雙手作揖對他道:“皇上,請您和這位姑娘先移駕他殿,這裡交由屬下來收拾善後。”

    “嗯!”

    衛冰朔應了一聲,護著姚采靈大步離開寢宮。

    他的神情十分陰沉,心情也十分差,他在心中暗忖著,來得還真快!晚上才和子文討論過,深夜,他們就迫不及待的想來奪鳳凰琴了。

    衛冰朔帶著她來到他的寢殿,先安置她睡下後,再喚來宮中密探,吩咐一些事後,才回寢殿休息。

    第二天清晨,衛冰朔便召來秦子文與其他武將,討論此刻一事。

    “諸位大臣,相信昨晚孤遇刺一事,你們都已獲悉,今晨,孤派出去的密探已回報,各方對鳳凰琴一事十分有興趣,以後宮中被擾事件只有多,不會少。”

    他說到此停了下來,炯炯銳眼輪番掃視著他們。

    “皇上,宮中防備必須更加嚴密,否則皇上安危堪慮。”李侍郎一臉擔憂的道。

    “李侍郎,多謝你的關心。但今天孤召你們前來,是為了鳳凰琴一事。在衛子星的特意渲染下,不管武林人士或是各方有能力與權勢者都想奪取,造成許多困擾,這件事你們有什麼解決的方案嗎?”

    聽衛冰朔這麼說,諸位大臣先互覷一眼後,秦子文往前一步,開口道:“皇上,鳳凰琴乃我衛氏皇朝的振國之寶,各方本就不該爭奪,臣想,皇上可以貼個告示以正視聽。”

    “沒錯,秦宰相言之有理,鳳凰琴在開國之初本就屬於衛氏先皇所有,各方為了自己的私欲與搶奪,而危害到皇宮的安危與皇上性命,真是太不應該了,本將軍贊成在想的意見,要是有人無視告示內容再來找麻煩,到時就請皇上讓臣領兵三千去將這些人全給抓了,讓他們知道,我們可也不是這麼好欺負的。”一個年輕的武將大聲的宣示道。

    其他與會的大臣紛紛頷首同意。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麼秦宰相,張貼告示的內容就交由你去想,寫完後,呈上來由孤看過,再蓋上孤的大印,便可發佈全國張貼,以示公聽。”衛冰朔望著秦子文下令道。

    “是。”秦子文恭敬的應和一聲。

    “好,諸位愛卿,都下去吧!”衛冰朔對他們道。

    一個個大臣魚貫的走出禦書房,李侍郎卻留了下來。

    “皇上。”

    衛冰朔望著他,“李侍郎,還有事嗎?”

    “皇上,五天后,王道雲欲擺家宴,宴請皇上,希望皇上能賞光。”

    聞言,衛冰朔那張年輕俊美的臉龐瞬間變得高深莫測的直盯著李侍郎瞧,盯得李侍郎渾身不自在。

    “皇上,您怎麼這樣瞧著微臣呢?有什麼不對勁嗎?”

    “沒有。李侍郎,這件事孤會好好考慮,過幾天再給你答覆。”將滿腹話語放在心底,衛冰朔對他道:“你下去吧!”

    “是。”雖然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李侍郎有些失望,但至少皇上願意考慮了。他知道皇上極疼寵那位他從中原帶回來的女子,不過,皇上最終會知道只有王語憐才是最適合當他皇后的女人。

    李侍郎心裡這麼想著,然後轉身告退離開。

    接下來,衛冰朔一直待在禦書房處理國事,和等待密探查探有關衛子星下落一事。

    午後,一身金黃色衣袍,頭戴王冠,氣勢不凡又威儀的衛冰朔,一路從禦書房匆匆來到明珠殿,寬大的衣袖隨著他的走動而翻飛,下擺的袍服也隨之飛揚,他的身後跟著約二十人左右的公公、宮女與侍衛。

    衛冰朔俊美的臉龐面無表情,渾身散發令人望而生畏的冰冷氣勢,他大步跨過明珠殿的門檻,無暇顧及左右跪了一地的宮女,雙眼掃及,不管是桌椅或擺飾,全是遭過破壞的淩亂與狼藉不看。

    濃眉微皺,雙眼在看見他極欲關注的焦點時,很快的大步走到床榻旁,語帶擔憂的喊,“靈兒。”

    床榻旁,服侍姚采靈的宮女彩屏正替一臉猶然驚悸的姚采靈上藥,她的手臂與脖子處都有著擦傷與淡淡的刀傷血痕。

    原來剛才這裡有著令人驚心動魄的刺客劫持事件發生,是靠著當時在宮內值班的方統領極力救護,才從刺客手裡將她搶了下來,經過一番折騰,她受了輕傷。

    衛冰朔無視彩屏的福身行禮,逕自上前拉起姚采靈被挽起衣袖的手臂,審視著她白皙藕臂上青紅淤指的擦傷,“你沒事吧?”

    姚采靈抬頭,見他滿臉陰沉,黑眸佈滿陰冷,她的心窩泛起一絲絲暖意,慢慢驅走了她因驚嚇而泛出的冰冷,“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她柔聲安撫著他,同時起身,將微顫的身子投入他溫暖安全的懷抱裡。

    衛冰朔自然的伸出健臂將她柔軟的軀體攬住,感覺到她的溫暖與馨香在懷裡真實的被他擁抱住,一顆在聽到她出事兒緊懸不安的心終於鬆懈了下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低沉的嗓音低喃念著,緊抱著她嬌軀的雙手微微發抖著。

    姚采靈若有所感的從他懷裡抬起頭,見他一臉釋然,高大的身軀微微顫抖著,這才恍然大悟,他真的是在發抖,而且是因為怕她出事兒驚懼害怕著,一陣感動令她真情呐喊著他的名,“朔!”

    衛冰朔俯首望進她的雙眼裡,看到她的目光溫柔含情,他笑了,雙眼卻在審視著她時,見到她細嫩的脖子上被刀刃劃過而泌出淡淡的血痕,倏地眯眼,迸出點點寒光。

    他修長的指執握住她的下頜,帶著危險的語氣問道:“他們竟膽敢傷了你!”

    清楚的意識到他的怒氣,姚采靈卻不畏不懼的朝他露出一抹輕笑,纖指輕劃過帶著淡淡血痕的頸項,“噢!別發脾氣,我沒事,他們是因為看到方統領帶著一批人進來欲救我,一下子慌了,所以才會劃傷我,一點都不痛,真的。”

    “是嗎?”衛冰朔的聲音充滿質疑,將她一同拉坐在床沿,然後將放置在一旁的藥膏拿起,小心翼翼的替她脖子上的傷痕塗抹上藥。

    “噢!”微微刺痛感令姚采靈不由自主的輕叫出聲,目光對上他譴責的眼神與挑眉的神情,她臉頰微紅,不好意思的地垂下眼,不敢看他。

    衛冰朔幫她抹好藥後,將藥膏放下,望著她臉紅害羞的模樣,他的唇畔微揚。

    他轉首看向門口的方向,見以方統領為首的一干侍衛與宮女們約有三十來人,將大廳擠得滿滿的,整齊劃一的跪在地上,姿態恭謹,低垂著頭。

    “方統領,抬起頭來!”衛冰朔以嚴肅、命令的口吻道,一雙炯目銳利的直盯著方統領。

    方統領依然一臉冰冷,卻迅速的抬頭,眼神直視著他,毫不飄忽遊移,冷靜的等候著他的指示。

    “這是怎麼回事?宮裡一向戒備森嚴,竟然會讓人闖了進來,還傷了人。你是負責宮裡安危的人,這件事,你必須給孤一個交代。”

    “皇上,是屬下等人戒護不周,驚覺心不夠,屬下願領責罰。”方統領望著衛冰朔的眼神十分真誠,臉上有著自責。

    “很好。”衛冰朔震怒的龍顏因他真誠懺悔的態度而消退了幾分,目光灼灼的直盯著他,“孤再給你一次機會,下次再有這種情況,定不輕饒。”

    “是。”

    “統統都下去吧!”衛冰朔衣袖一揮,大手一樣,隨即轉首將注意力放在姚采靈身上。

    “朔,你何必這麼生氣?那些人武功不弱,否則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傳進來?方統領的動作算是快樂,否則我現在就被抓走了。”

    姚采靈的軟言慰藉只得來他冷聲輕哼,他伸手將她抱入懷裡,他的下顎抵著她散發著馨香的發頂,“靈兒,讓你受委屈了。”

    被他擁在胸前的姚采靈,臉頰貼著他的胸口,“不會。”

    能這樣陪伴在他身邊,不管遭遇任何危險,她都不怕。

    衛冰朔俯首輕輕吻了吻她的發頂,再往下吻上她的額、鼻,最後印下一個如蝶翼般的輕吻,額頭與她的額頭相貼,深邃的眸帶著柔情幾許的凝視著她,暖流在心底流淌著。

    他清楚的知道她是一個冷靜自持的女人,卻在愛上他後,表露出柔順嬌美的一面,而這樣的改變之因為他一人,教他對她的愛更加的熾烈濃鬱。

    “朔。”四目相對,他毫不掩藏的濃烈情感令她心悸,她情不自禁的喊著他的名字,杏眸望著眼前那張俊美得不可思議的男性臉龐,想到初識時,他是個桀驁不馴的花花公子,讓她對他避之唯恐不及,沒想到她卻能得到他的專寵與疼愛。

    姚采靈菱唇揚起一抹幸福的微笑,眼神迷蒙而幽遠。這段日子和他在一起,是她有生以來最快樂的一段時光了。

    望著她綻露絕美笑顏,粉唇如櫻,感覺到她柔軟胸脯的起伏,他內心的渴望,透過感官的騷動激蕩了起來。

    她也感覺到眼前的他呼吸沉沉,眼瞳忽地變得深濃如墨,眼神帶著狂亂、執著,還有焚燒的熱切,這熟悉的徵兆令她呼吸急促,依著心底的渴望,伸出雙手捧著他的臉龐,踮起腳尖,主動的將唇印上他的嘴。

    當她柔軟的唇瓣貼在他的薄唇時,那如幽蘭清香的氣息撲鼻迎來,雙臂緊緊擁抱著她曼妙有致的軀體,張嘴吞噬她粉嫩的唇,迫不及待的伸出長舌卷弄、吸吮著她的粉舌。

    他激狂、佔有的姿態令她的嬌軀為之顫然,專注而熱切的投入這個吻中,捧住他臉龐的雙手往下,撫摸他在衣服底下精壯又結實的胸膛。

    她的觸摸讓他難耐的抱著她在屋裡旋轉了一圈,將她壓在一旁的牆面上,他繼續貪婪的品嘗著她幽口內的甜蜜,一手圈住她的腰肢,另一手則伸入她微敞的衣襟,隔著薄薄的肚兜握住她飽滿的渾圓。

    “嗯……朔……”她輕吟出聲,情難自已的喊著他的名字。

    大手輕易的除去她身上的衣服,露出白皙飽滿的椒乳,雙手溫柔的托高她的豐滿,讓她慢慢脹硬起來的乳尖更靠近他。黑色的頭顱俯低靠近她的胸部,他的唇舌在兩顆泛著濕意的乳蕾上流連忘返,盡情的舔吻吸吮。

    “啊……”陷入情欲中的姚采靈攬住他的頭,小嘴逸出美妙的呻吟,借此抒發身體感受到的強烈快意。

    他不斷的舔弄、輕咬她的乳尖,強烈的顫抖開始從乳蕾散發到她的全身上下,令她的呻吟聲愈來愈嬌媚。

    銷魂蝕骨的嬌吟聲更加刺激著他昂藏的欲望,他將大掌探進她引人遐想的雙腿間,輕挑慢撚的愛撫著她柔嫩的花瓣……

    姚采靈在他的逗弄下感覺自己無法喘息,無法動彈,迷蒙的雙眼望進他黑瞳深處,其中熊熊燃燒的烈火,教人不自覺迷失在其中。

    有力的大腿擠開她的雙腿,使她顫抖得更加厲害。

    他強壯的身軀擠入她的腿間,用勃發的強硬,揉擦著她腿間柔嫩脆弱的芳澤。

    然後,他一雙熱燙的大手捧起她的粉臀,在她的顫抖之中,烙鐵般的強硬,揉擠進她的溫暖與緊窒……

    他挑高她的左腳勾在自己的腰臀上,再將她的右腳也抬了起來。

    她整個人懸空,背部緊貼在牆上,雙腿則被他緊緊握住,勾環著他的腰。

    這新奇的姿勢使得兩人更加貼合,令兩人同時呻吟出聲,而他則在她緊窒、濕熱的體內衝刺著。

    飽滿、火熱以及被體內的巨大擠撐到極限的感覺讓她喘息不已,甚至擺動嬌軀迎合著他需索的動作。

    她主動的迎合、款擺的腰肢刺激著他,他忍不住低聲嘶吼,索求的動作猶如失控的野馬,步調混亂而急切。

    衛冰朔雙眼如火,頸間肌肉緊繃著,汗水一滴滴的落下,烙鐵般的欲望在她的柔嫩腿間進出,廝磨著每處的敏感。

    這樣的姿勢令他每一次進入都到達了她的最深處,而她的柔軟也將他包裹得更深,無盡的狂喜隨著他的衝刺一再達到巔峰。

    深邃的黑眸隨著深刻的歡愉變得更加幽亮,猶如火炬般,他一下深深的頂撞,終於讓她達到了醉人的高潮。

    同時,他也發出了狂喜的低吼,隨著最後一下的衝刺,他的熱流淌進了她的深處,她在他的身下失了魂,在他的愛撫下沉淪,然後闔上了染滿倦意的雙眸。

    須臾,姚采靈感覺到自己被抱起,不一會兒,她的身子被放在柔軟的床鋪上。他挪移身子躺在她的身邊,將她擁入懷裡。

    “我的冰山美人。”他沉醉的歎息著。

    “冰山美人?”她微眯著眼,板著一張俏臉,眼底的笑意卻洩露出他佯怒的神情,“你這麼認為?”

    這似乎不是個好聽的稱號。

    他親吻她的額頭,笑望著她,“嗯!你對待別人就是一副冷靜淡然的冰山模樣,只有我知道你,姚采靈,這裡,有著如火焰般熱情的一顆心。”

    他的大掌貼放在她的心窩上,暖燙著她的心,他深情的眼眸令她的唇角揚起了動人的笑容。

    他又低頭親吻她的香肩,用牙齒齧咬她的耳垂,食指在她微涼的裸背上緩緩遊移。

    她笑了笑,累得不想動,於是靜靜的趴在他的身上,享受這慵懶舒緩的愛撫與時光。

    很快的,衛冰朔察覺到自己僅僅只是這樣撫摸著她,情欲又起,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比第一次更漫長的挑逗,更火熱的佔有她……

    姚采靈在笑鬧中呻吟,甚至雙手緊掐住他的手臂,失聲尖喊。高潮來得又急又猛,這次,她被自己那來勢洶洶的欲望給嚇壞了,卻忍不住一再的挺腰相迎,懇求他更深入。

    她眯著迷蒙的雙眼,腦海裡卻閃著意念,莫不是她已深深愛著他,所以才會毫不保留的敞開心、敞開自己,愛欲情潮才會深濃的將她淹沒。

    “靈兒,要嗎?”他可惡的停止動作,即使神情裡、眼裡全是情欲濃霧,他依然帶著促狹笑意,壞壞的問道。

    她給他的回答是掐了他一記,然後用雙腳牢牢的勾住他的腰,用力夾緊,喘噓噓的點頭。

    姚采靈真的沒想到自己竟是這麼貪戀愛欲的女人。

    飽含欲情的晶亮杏眸凝視著眼前的男人,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是他,讓她明白自己也可以這麼性感、這麼迷人,內心的熱情因他而熊熊燃燒著。

    高潮一再席捲著她全身,直到她筋疲力盡,沉沉睡去。

    在他懷抱裡,方才的驚嚇全都被撫平,即使睡著了,神情卻沒有一點驚恐不安,甚至還漾著淡淡笑意。

    衛冰朔仍然纏綿的抱著她,黑瞳裡全是疼寵愛意,依戀難舍的愛撫著她,從頭髮到腳趾,每一寸肌膚都有他印下的痕跡。

    抱著她一會兒,確定她進入熟睡中,他才輕手輕腳、不驚醒她的起身,著裝後,看了她一眼,走出寢宮,吩咐在門外的宮女幾句,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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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8-7 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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