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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春風 -【惹龍情招(情招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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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7 07:48:57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春風 - 惹龍情招(情招之一)

惹……惹……惹什么啊!?
再惹下去他就要被她惹火了!
這根小木頭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枉費他將她「搶救」回家,進行了一連串的「魔鬼訓練」──
豈料她竟一點長進也沒有,
到現在連恩人的名字也叫不完整!
想當年可是他幫她脫離「受虐兒」的行列,
她居然這樣對待他!?
難道是他用錯方式了嗎?
嗯……也許「愛的教育」會比較有成效──
試試吧!希望能「感化」這根「不受教」的小木頭……
ㄟ……可是這方式好像讓他更「火」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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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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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7 07:52:2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我要離家出走!」

  四歲的惹紅日,正漲紅了臉,氣急敗壞的對著一屋子的女人尖叫著。

  「紅日……」惹彤星不太敢接近氣瘋了的惹紅日,因為她知道,這次惹紅日是真的生氣了。

  可是……惹彤星偷偷的看一眼身旁有著一模一樣臉蛋的惹烈月……唉!惹烈月不知道又把惹紅日怎麼了!

  「我告訴你們,這次我是真的要離家出走!」惹紅日再次臉紅脖子粗的尖聲宣告。

  「好!好!好!別氣了,出去走走也好,不過紅日啊,你要記得,別又把隔壁家的柔柔給搶回家來,知不知道?」惹母根據往例,趕在寶貝兒子踢破大門前,先一步把門打開。

  說起她這三個寶貝蛋,惹母就是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老大惹彤星,奇怪得很,說她精明嘛,她又對自個兒的事丟三忘四的;說她迷糊嘛,要騙她又很難的咧!連她這個做媽的都不知道她究竟是聰明還是笨?不過話說回來也還好,只要給吃給睡,這小寶貝就乖得很,一丁點兒也不像她弟弟。

  唉!

  說到這個老二,也不知道是不是紅日這個名字取壞了?打從一落地就是那個哭得最大聲的,一聽就知道是個火小子,這火氣還一天大過一天,真不知道,哪來這麼多的氣好生?

  最奇怪的是,寶貝兒子每次發完火,就會離家出走,然後把隔壁木家收養的那個小女孩給綁回家來,說什麼也不放人,弄得兩家頭痛得很。非得要等老公回來吼上一吼,這個火小子才肯拖拖拉拉、心不甘情不願的開門放人。

  那再要說到老么惹烈月,這就更奇怪了!她不愛說話、不愛理人,連她這個做媽的,都還沒見過她發個脾氣還是什麼的。有時候啊,她一忙起來,一不小心還會把這個安安靜靜的老三給……忘了!

  照理說,同卵三胞胎,個性、長相、喜好等等應該相去不遠,可不知怎麼的,這三個寶貝蛋,除了臉是同個模樣,其他的……

  看,惹烈月還沒事的坐在那兒喝鮮奶,做媽的哪會不知道,一定又是惹烈月弄的惹紅日跳腳。

  但是知道歸知道,三個都是寶貝,她一樣的疼,再說這惹紅日生起氣來,任誰也沒轍。

  「記得要早點回來啊!」眼看著兒子又翻過矮牆去,惹母只好轉回屋裡,這次兒子這麼火大,那木家的小女孩恐怕得待上四五天了。四、五天……那就準備個一萬元的紅包吧,因為木家一定又會上門來藉機吵鬧要錢,說起這木家小女孩,也真是可憐……

  「烈月,你又捉弄紅日什麼了?」惹彤星小小聲的問著一臉酷酷的妹妹惹烈月。

  「玫瑰班的丁小花不喜歡他,又不是我的錯。」惹烈月一口氣喝掉剩下的鮮奶,滑下椅子懶得再說。

  「喔!」惹彤星總算是弄明白了,丁小花一定是又把烈月跟紅日弄混了,紅日一定是氣自己又被當成女孩子。

  她看著比自己高一個頭的惹烈月從面前很威風的走過去,惹彤星歪著頭,一臉疑問的問道:「媽媽,我們是三胞胎,對不對?」

  「是啊!」惹母好脾氣的回答。

  「那為什麼紅日會這麼矮?」惹彤星用小胖指比了比自己的鼻子。

  「這個……」惹母也不知道啊,平平都是這樣養,這個……

  「媽媽,我應該是老大對不對?」

  「是啊!」惹母知道最好養的惹彤星要問什麼了,果然……

  「那為什麼紅日跟烈月都不讓我管?」反而是她要聽他們的?別人家的老大都不是這樣子的啊!班上的王小強就更她一樣是家裡的老大,可威風的呢。

  「這個……」惹母不知道如果老實回答說,紅日跟烈月根本就是誰也不給誰管,那會不會把這唯一可以讓她逞逞當媽的威風的機會給答沒了?

  「媽媽,烈月真的是妹妹對不對?」惹彤星再次提出心中的疑惑。「這個……」要不是驗明正身過,惹母也曾懷疑,她會不會生的是二男一女的三胞胎?不過,事實證明,她的的確確是生下了二女一男的三胞胎,三張同樣的小臉蛋,卻是天差地遠的三種性子。

  「媽媽,這些簡單的問題又要留給爸爸來回答嗎?」

  看著大女兒天真的大眼睛一閃一閃的好不晶亮……惹母笑著給惹彤星一個香吻。

  「這個簡單的問題,問你爸爸就行了,下次問媽媽難一點的,比如說,坐一次公車多少錢?又比如說,一百加一百等於多少?懂了嗎?」

  「喔,懂了。」

  惹父一進門,看見的就是笑得同樣天真的大小人兒……

  惹紅日用力踹開那根本沒啥作用的破木門板,怒氣沖沖的直往小得不能再小的房間裡,他很快的就狂奔到室內的最角落,二話不說,他一把拉起正縮成一團的小女孩……

  「木柔柔,你跟我回家,我不要惹烈月當我妹妹,我不管,你們交換,快起來!」

  惹紅日簡直是氣壞了!

  他不要再忍耐惹烈月了,哪有妹妹長得比哥哥還高的?那個沒長眼睛的丁小花居然喜歡惹烈月而不喜歡他!

  一個丁小花……好,他忍耐!但是再加上一個死纏著他不放的王小強……好,他再忍!因為老師說同學要相親相愛,不能扁人,但是當王小強硬是親了他……他不要再忍啦!

  那個長得比他高、比他壯的妹妹,居然還站在一旁,看他被王小強捉著親,連救他一下都沒有?好吧,王小強是比惹烈月長得更高、更壯,但是他是她的親哥哥耶!

  好歹她也跑去跟老師報告一下,說王小強欺侮他啊,她不但沒有拚命阻止王小強,等王小強欺侮完了,哪個討厭的惹烈月居然還敢說:「原來長得矮會這麼衰啊!」

  氣死他了!氣死他了!氣氣氣氣氣氣死他了!

  這次他下定了決心,不管爸爸再怎麼吼,他就是要換一個妹妹。

  從街頭到街尾,所有的女生,他都仔細的偷偷瞧清楚了,免得到時候又換回來一個惹烈月來氣死他!

  長得太醜的,他才不要;愛哭鬼的,他也不要;會流口水的,嘔!最最最重要的是,要比他矮、比他瘦、還要會乖乖聽他這個做哥哥的話,找來找去,就是隔壁的這個木柔柔了。

  這個木柔柔長得比他矮,又瘦巴巴的,每次他只要很大聲的跟她說話,她就會乖乖的聽他的話。叫她不准哭,她就不會掉眼淚,叫她乖乖的睡在他的寶貝床上,半夜不准偷跑回家,等他睡飽醒來,她就真的乖乖的睡著,連一動也不敢動。

  她不會跟他搶金剛戰士,也不會仗著身高捏起拳頭想扁他,最重要的是,她有好好聽、好好聽的聲音,小小聲的、柔柔的,就跟她的名字一樣,他喜歡極了!

  他不懂,新買回來的玩具拆開後要是壞的,爸爸就會把壞掉的玩具拿回去換一個好的回來,有時候人家還會再多送一個小玩具呢!

  那為什麼他就不行把壞掉的惹烈月,拿去隔壁換一個好的木柔柔回家?他只要一個木柔柔,又沒有要別人多送一個其他的,為什麼就是不行?

  他不管!他就是要木柔柔!

  「快點起來,我要你當我妹妹,跟我回去!」惹紅日死命拉著不肯放手。

  「惹……惹……」是隔壁的哥哥……他好凶哪!她哪敢不起來?她是頭昏得起不來了。

  「對,我就是你哥哥惹紅日,快點起來,我不要惹烈月了,我要你,快起來!」雖說惹紅日比木柔柔高上半個頭,但同樣是四歲的孩子,他只能勉強的拖起她。

  「惹……惹……」木柔柔急喘著氣,想要說別拉她了,她眼睛看見好多好多的小星星……

  「你還惹什麼?我不是說了我是惹紅日嗎?起來!」這次他一定要把她帶回家,藏在床底下,不讓別人找到她。想到他就要有一個這麼乖的妹妹,惹紅日的動作更是卯足了全力。

  一下子,木柔柔被惹紅日的蠻勁拖倒在地。

  「惹……惹……」她好像看見好多好大的星星掉下來……

  下一瞬間,木柔柔被最大顆的星星撞昏過去。

  「木柔柔,你怎麼跟個木頭人一樣啊?」惹紅日欺近她看了半天,這才瞧出不對勁兒,他放開手,不確定的用腳尖頂頂倒在地上沒動靜的木柔柔。

  她……她……

  惹紅日驚恐的拔腿狂奔而去,一路尖著嗓子放聲高喊——

  「救命啊!木柔柔死掉啦!救命……」

  嗚……他最喜歡的妹妹死掉啦!

  惹家的餐桌上,今天是特別的火影重重。

  惹彤星偷偷的看一眼此刻坐在主位上的惹紅日,啊!橫眉豎眼的,他現在一定又準備要噴火了,可是這次又是為了什麼呢?

  惹烈月又惹他什麼了嗎?

  還是小姑姑惹悱辰又把他的領帶拿去擦鼻涕?這個小姑姑也真的是跟天借膽,每每總是把惹紅日的真絲領帶拿來當面紙用,任惹紅日怎麼跳腳怒吼,小姑姑還是照擦不誤。

  不過惹紅日的脾氣也真的太壞了,小姑姑是爺爺的故交稚子,莫名其妙的一個地震,留下一個五歲不到的小娃娃,現在成了一家人,雖說惹悱辰的輩分較高,但是她到底還是個五歲不到的小娃娃,而且沒了親人,應該對她更好一點的嘛!

  還好,柔柔十幾年前就讓惹紅日給哭進了門,要不然現在看他橫眉豎眼的,十成十的又要翻過牆去把柔柔給綁回家來,關個三五天不止嘍!

  小時候的那一幕,惹彤星到現在想來都還驚天動地的呢!

  先是惹紅日哭叫得讓全世界都知道,隔壁的柔柔死翹翹了,然後一大堆的大人,全擠進了木家去一探究竟,連街口的警察叔叔都趕緊跑來看看,到底是死了誰?怎麼全世界的人都擠到巷底的木家?

  折騰了半天,不知道是不是眾人的指指點點,渡給了柔柔些許陽氣,總之,柔柔被送進醫院後就醒過來了。

  不過,被惹紅日這麼一嚷嚷,全部的人才發現一個天大的秘密,那就是木家一直虐待柔柔的事實——三不五時就打一頓,還有一餐沒一餐的。

  那木家幹嘛收養柔柔?其實柔柔應該叫木媽媽一聲阿姨的,木家會收養柔柔,為的只是柔柔親生母親的死亡保險金,可惜金山銀山哪禁得起一個「賭」字?等錢花完了,柔柔就開始慘了,加上木爸爸總是喝得醉醺醺的,動不動就打人……

  還好惹紅日三不五時就翻過牆去,把柔柔給綁回家裡來,可能爸爸跟媽媽也不喜歡木家這樣對待柔柔吧,所以才會這麼睜一眼閉一眼,讓惹紅日這樣翻來翻去的吧。

  惹紅日可是很厲害的,他這一哭,給哭出了社會局又是警察局的,木家這才發現事情嚴重了,木爸爸跟木媽媽嚇得丟下還在醫院的柔柔,連夜不知道跑到哪裡去,可憐的柔柔,從此成了一名可憐棄兒。

  等惹紅日哭完了,才發現他的柔柔妹妹沒有死,天啊!那又是一團亂……

  「紅日,柔柔身上有傷,你快下來吧!」

  任所有人好說歹說,惹紅日就是像章魚般的巴在只剩一口氣的柔柔身上,死都不肯下來。想動手拉他,又怕傷到渾身都是傷的柔柔,不理他嘛,又怕他勒死了只剩一口氣的柔柔,真是頭大。

  結果惹父發大火的怒吼,本來每次都有效的,可這次惹紅日教之前的「死亡經驗」給壯大了膽,說什麼也不肯放手。惹父愈吼,他的手腳就纏得愈緊,眼看著木家小女孩就要喘不過氣來……不得已,惹父只有緩下怒氣,試著和他講理。

  「紅日,你會勒死柔柔的。」

  惹紅日才不信,「我不管,我要木柔柔當我妹妹,我用惹烈月交換。」

  「烈月是你妹妹,不能換的,快放手。」

  「我不管!我要木柔柔當我妹妹,我不管!」惹紅日又開始臉紅脖子粗的番起來鬧。

  「紅日,的功能長大以後,烈月嫁了人,你們兄妹三人就會分開了……」

  「什麼?木柔柔長大後就會變成別人的妹妹?」誰管討厭的惹烈月會是誰的?惹紅日只聽見他中意的這個「妹妹」,等長大了就會變成別人的,這下可嚴重了,他更是不肯放手了,他要木柔柔永遠當他的乖妹妹,誰也不許搶走她!

  「女孩子長大了都會嫁人的,所以烈月……」

  「她是我的!我的!我的!她最乖了,我叫她不准嫁,她就會乖乖聽我的話。所以她還是我的!」惹紅日打定主意,這輩子就是要定木柔柔。

  「你的?烈月還是柔柔?」惹父沒聽懂,一頭霧水。

  「木柔柔是我的!」

  隨著惹紅日一聲高過一聲的尖喊,惹父總算是弄明白了,但是弄明白的同時,他的頭也痛死了!

  本來社會局要安排柔柔的去處,不過眾人輪番見識到惹紅日的丫霸後,惹父只好出面安排收養柔柔的事,但一直找不到柔柔那「受驚」的監護人在同意收養書上簽字,柔柔就這麼在惹家住下來了。

  惹彤星到現在還是不懂,爸爸口中說的「受驚」的監護人是什麼意思?

  原本以為等惹紅日當完兵回來後,多少應該會收斂一下那動不動就噴火的性子,可左等右等了好幾年,他還是一個樣子,只要一對上惹烈月……

  唉!這麼說吧,只要不對上惹烈月,惹紅日就可以跟座休火山一樣,偶爾噴噴氣,三不五時震動一下,晃得人膽顫心驚的,但是只要一對上惹烈月,那惹紅日就馬上成了爆發中的火山,天搖地動的非要嚇死人不可。

  不過,怎麼每次嚇到的人都是別人?惹烈月倒像是入了定般,一點都沒被嚇到。印象中,惹烈月好像從來沒發過火,是因為三胞胎裡所有人的火氣都跑到惹紅日那裡去了嗎?應該是這樣吧!

  「砰!」

  惹紅日一拳擊在飯桌上,很滿意眼前的碗盤全都因為他這一拳給打得乒乒乓乓,這樣的氣勢才夠讓這一屋子的女人知道他正在生氣,不過最主要的,是要讓坐在對面的惹烈月清楚明白,他正對她非常非常的不爽!

  自從青春期「轉大人」成功後,他終於一雪前恥,終於是三胞胎中個頭長得最高的那個。但為了預防萬一,他還偷偷的練肌肉,務必要直的橫的都超過惹烈月許多不可,這可是男子漢的面子問題。

  好不容易叫他爭到了身高、體重第一,他死也不肯再回到被別人叫「妹妹」的日子。

  而這惹烈月終於知道該「敬老尊賢」的不再長高,可她那可惡的性子還是一點都沒變。小時候是拚命的把他這個當哥哥的「壓落底」,現在更是成天跟他搶他的小木頭!

  想到這小木頭,惹紅日不由得又是一團火想往外燒!

  這根小木頭,每次見了他,就口吃得連他「惹紅日」三個字都叫不出,他這張臉有這麼可怕嗎?那個可惡的惹烈月不也是跟他長得同一張臉嗎?

  為什麼他的小木頭就能對著惹烈月那張臉,用她那沾了糖蜜,叫人聽了就心上甜滋滋的好聽聲音,這麼一直說一直說,連休息一下喝口水都不必?

  他發現小木頭跟惹烈月說話的時候,小木頭的眼睛會一閃一閃、亮晶晶的好漂亮;可當小木頭跟他說話的時候,就猛瞧著地面,連抬眼都沒有,他永遠只看得到她的發頂,烏漆抹黑的一片,這總會讓他憤怒的吼得更大聲,但是有什麼用?她還是一樣是根小木頭,淨給他頭髮看。

  他究竟到到什麼時候,才能看清楚她的臉?

  不行!小木頭是他的,他誰也不讓,尤其是對面那個八風吹不動的惹烈月!

  為了加強效果,惹紅日卯足了全力,往飯桌上又是一擊!

  「紅日,用說的……就好了嘛。」惹彤星沒膽跟惹烈月一樣,無視於他的怒火,照吃不誤。

  唉!真想跟爸爸媽媽一起到新加坡去找爺爺奶奶,再住個十年五年的,家裡沒大人了……不對,家裡剩下一個五歲的小大人……

  「我現在不就是要說了?別吵!」

  到底是誰在吵啊?不過一看見惹紅日的火眼金睛,惹彤星就跟往常一樣,只能當個很窩囊的老大,自動「惦惦」。

  五歲的惹悱辰,滑下座椅,跑到惹彤星身邊要求抱抱。

  「紅日又要噴火了,別怕呵!」惹彤星習慣性的抱緊了惹悱辰,小小胖胖的身子,抱起來好有安全感。

  「我是小姑姑,我不怕的。」惹悱辰看一眼齜牙咧嘴的惹紅日,馬上附在惹彤星的耳朵旁很大聲的說著秘密:「放心,老師說,會叫的狗不會咬人的,我們不要怕!」說完,惹悱辰還有一下沒一下的順著惹彤星高聳的胸口。

  「惹悱辰,你說什麼?」惹紅日自是聽得清楚。

  這不知死活的小鬼頭,平常吃吃那迷糊蛋的豆腐就算了,現在還敢說他是不會咬人的……狗!

  「你沒禮貌,老師說對長輩要有禮貌的,叫我小姑姑。」惹悱辰捉緊惹彤星不放,心想兩個人一起抖比較不費力。

  而且老師今天還教了一句新成語,要她們回家應用到日常生活中,那就是——威武不能屈。

  「人你個小鬼頭,說我是隻狗!還是那種連人都不會咬的蠢狗?敢要我叫你小姑姑?信不信我打得你小屁屁開滿一朵一朵的小香菇?」

  真是氣死他了!爺爺弄了這麼個半大不小的小鬼頭,成天跟他的衣服過不去,要不就是拿他的領帶擦鼻涕,要不就是拿他的褲腳去磨牙,現在連口頭上也要佔他的便宜?

  太久沒發火了,教人給當成了病貓!

  「你給我滾過來!」惹紅日捲起衣袖,對著惹悱辰的方向大吼,看起來好不嚇人。

  今天他要讓這一屋子的女人知道,他惹紅日不是這麼好惹的。

  氣氛就這麼僵著,但是……誰也沒滾過來,因為這屋子裡的每一個女人都知道,惹紅日一直都是這麼……雷聲大沒雨點。

  基本上惹悱辰還真是沒說錯,惹紅日真的只會在那兒裝腔作勢的叫啊喊的,從小到大也沒瞧見過他真咬了這屋子裡的誰,連他一向最看不順眼的惹烈月也沒被咬過,所以要真的怕他……這就有點兒技術上的困難哪!

  不過看他吼得臉紅脖子粗的……惹彤星跟惹悱辰兩人緊抱著抖成一團,也算是應應景,怕是有點給他怕啦,不過好像只有一點點點點哪!

  而一直在一旁沒有吭聲的木柔柔,悄悄的把椅子往還在吃飯的惹烈月身旁移去……

  惹紅日氣歸氣,眼睛卻一刻也沒放鬆,他馬上發現了木柔柔離他愈來愈遠。

  「小木頭,你再往惹烈月那裡移動試試看!」可惡!被那小鬼頭打了岔,害他一時忘了正事,改天再教訓那小鬼頭,現下還是小木頭要緊!

  惹紅日調回目光,緊盯著不發一語、低著頭的木柔柔不放。

  木柔柔一聽見惹紅日的點召,馬上停下所有的動作。

  「小、木、頭。」惹紅日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把話從齒縫擠出來。

  低著頭的木柔柔先是渾身一顫,然後她才有一下沒一下的拖著椅子,往惹紅日的方向靠去……

  「惹紅日又要火燒小木頭了?可憐的柔柔!」惹彤星眼看火勢已經轉向,就和惹悱辰咬起耳朵來。

  惹烈月對每次都上演差不了多少的戲碼沒有任何反應,她依舊視若無睹的吃她的飯。

  惹紅日瞪著眼睛,等木柔柔終於拖著椅子挨到他伸手可及的範圍,這才準備跟對面一直在吃吃吃的惹烈月展開談判。

  「惹烈月,我警告你,小木頭絕不去你的小診所上班!」好了,氣了半天,終於可以說到重點了,惹紅日對著桌面又是一擊,宣佈展開正式的議題。

  「原來柔柔又被烈月搶走了,瞭解!」惹悱辰對著惹彤星眨眼睛。

  「可憐的紅日,老搶輸烈月,難怪他火氣一天大過一天。」惹彤星對惹紅日長期以來的挫敗,只能寄予無限的同情。

  「你們倆給我閉嘴!」惹紅日對著緊抱在一起大聲咬耳朵的兩人怒吼。

  要不是這一大一小老跟著攪局,有了她們倆的掩護,讓小木頭除了惹烈月那兒還有其他地方可以躲,他又怎麼會老是抱不到他的小木頭?

  是啦!他從小就相中他的小木頭,當時腦子還沒長完全,只想把她綁回家來,好踢惹烈月出門去,但過不了多久,他腦子就開發的完完整整了。

  那時他便明智的決定了,妹妹的位置還是讓那可惡的惹烈月繼續坐,反正那可惡的惹烈月遲早得滾出惹家門,可他的小木頭就不同了,他要她一輩子都待在他身邊,哪兒也不准去,但是……

  這一屋子的女人偏要跟他作對不可!先是小木頭莫名其妙的,老對著可惡的惹烈月一直眉來眼去的,任他使盡所有法子,就是無法贏得小木頭的正眼一瞧。

  接著三不五時的,惹彤星就會半路殺出來攪和一番,只要惹彤星一出現,那惹悱辰肯定跟著冒出來作怪,然後他的小木頭就這麼離他愈來愈遠、愈來愈遠……遠到讓他非得發火不可!

  她們還囉哩叭嗦的,說什麼對小木頭要體諒些,因為她是可憐的小孤女,可他這不就是很體諒的照著所有人的意思,到處宣稱她是他妹妹,好讓她覺得他們是一家人?

  這樣還不夠體諒她嗎?他原本逢人就要大聲的向所有人說清楚,她是他老婆,可這一屋子的女人偏是對他唸唸念的,說什麼他要是真這麼到處嚷嚷,小木頭會很難做人的。

  可是他硬逼著自己說她是他妹妹,結果小木頭還是不吭一聲的,依舊用發頂給他看,再這麼看來看去,他都快要忘了小木頭的臉到底長的是圓是扁。

  其實他可以用強的,事實上,在國二那年,他就曾經硬是給她強吻下去,結果這一吻教他陶醉了十幾年,不過也是因為這一吻,把小木頭給弄哭了,害得他再也不敢碰她,只能對她吼啊叫的,來宣洩他滿腔的熱情,可偏偏這小木頭年紀越長,越是不解風情,害得他愈吼愈起勁。

  惹紅日滿腦子都是那甜蜜的一吻,甜蜜到讓他忘記當時的那一記強吻,換來惹父的一頓痛打。

  但木柔柔對那一頓打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她以為,惹父不喜歡她和惹紅日太過親近;她以為,惹紅日因為那一頓打恨死她了,氣得再也不肯靠近她一下,所以他每次看見她,總是吼得這麼大聲……太多的以為,讓木柔柔總是小心的避著惹紅日,就怕又去觸怒到他。

  不過,就算木柔柔再小心,還是會惹得惹紅日到處噴火,木柔柔此刻就又是一頭霧水,到惹烈月的診所上班,值得他現下發這一頓火?

  「說完了?」惹烈月將碗筷放下,總算是用正眼瞧上對面的惹紅日。

  「小木頭不去你那裡上班。」惹紅日重喊一次。

  「你知道她之前的工作不太順利?」惹烈月沒什麼起伏的問著。

  「不就是什麼業務助理?那一點鳥薪水,順不順利都一樣,不做剛好!」

  何況那間公司除了尖酸刻薄的老闆娘,不就是一個老闆,一個業務,外加一根小木頭,說得好聽點是什麼業務助理,其實那叫萬能歐巴桑,要他的小木頭又是泡茶、又是接電話,外加打字算帳兼跑銀行,搞不好連廁所也要洗,一個月也不過領他兩萬多,什麼爛工作嘛,早就該辭了!

  這小木頭也真是的,明明就是塊唸書的料子,偏偏挑了個專科念。五專一畢業,到現在從沒斷過那些爛工作,她要是肯把對那些爛工作的執著用到他身上,那不知道該有多好啊!

  她為什麼老收不到他對她的滿心熱情呢?

  「現在工作不好找。」惹烈月看一眼低著頭的木柔柔。

  「不好找那就不要找。」最好整天在家陪他,看能不能把這小木頭陪出個小綠芽來讓他高興。

  「我……我不能沒有工作。」木柔柔總算是擠出了一句自己的意見,她想要自己養活自己,不再當惹家的負擔。

  惹紅日聽見她開口,立刻大聲反駁:「什麼叫你不能沒有工作?你說說看是誰規定人一定工作的?」

  好半天,木柔柔才又接上一句:「大……大家都有工作的。」

  「你這又是聽誰說的?沒有工作的到處都是好不好?那個——」惹紅日用手比著惹彤星跟惹悱辰的方向,「惹悱辰不就沒有工作?」

  「我才五歲。」惹悱辰馬上抗議。

  「五歲就已經夠老了,你不看看巴里島還是那個非洲,不會走路的小孩都可以工作了,五歲有什麼了不起?」不知死活的小鬼頭,又頂嘴!

  惹悱辰扁扁嘴,不再回嘴,決定等一下再去惹紅日的衣櫃找一件新的西裝褲來磨牙。

  「小木頭,你來當我的助理,薪水一個月五萬。」

  總之,他就是要隔閡小木頭跟惹烈月,平常小木頭就常用晶晶亮亮的大眼猛瞧著惹烈月,要是再讓小木頭到惹烈月的小診所去兩兩相望,難保不會忘了他惹紅日是誰……他不准小木頭別抱!

  死也不准!

  「需要我提醒你,你現在失業中嗎?」

  這就是惹紅日最討厭惹烈月的地方,因為她總是夠冷靜的戳他的痛處。

  「不懂就別亂說話,什麼失業?我這叫做選擇性失業,為下一次的就業做投資。」待在別人的公司,老是綁手綁腳的,實在煩得很,他乾脆自己在家寫程式。

  事實上他也賣出了一套他獨立完成的遊戲軟體,等下星期一正式簽約,他就有六位數字的進賬。

  「你目前沒有進賬是事實,連吃飯都有問題了,你要拿什麼來付柔柔的薪水?」惹烈月不知道失業還分種類,不都是沒飯吃嗎?

  「反正一個月後,我就是能付她五萬就是了,小木頭到你那小診所又能做什麼?她又不是念醫科的,難不成你正好缺一個萬能歐巴桑洗廁所?」

  「她的皮膚天生麗質,是最好的活廣告。」惹烈月是皮膚科醫師,診所有附設美容整形部門,柔柔會是最佳代言人。

  「你要小木頭去幫你騙錢?」他怎麼不知道小木頭的皮膚天生麗質?惹紅日氣得死瞪著被頭髮遮住臉蛋的木柔柔,奈何任他瞪酸了眼,還是沒能瞧清楚他的小木頭到底是怎麼個天生麗質法。

  而惹烈月又是在什麼情況下,瞧清楚了小木頭的天生麗質?

  「烈月是要我去當美容顧問。」木柔柔小小聲的替惹烈月辯護。

  他的小木頭竟然可以不斷句的一次說完惹烈月的事,但是要是說到他呢?那好好聽的聲音,當下變得七零八落的,連他的名字都聽不清楚,平平都是一樣的臉,為什麼小木頭就是對他不一樣?

  「柔柔想跟我去診所上班。」惹烈月替木柔柔表明立場。

  一聽見小木頭是主動對惹烈月投懷送抱的,火氣剎時往上飛竄三丈不止,惹紅日的忍功到此正式破功!

  「人也女馬白勺!」惹紅日的三字經脫口而出。

  自從他被惹父痛扁一頓後不准他再出口成髒,他就把最經典的三字經頭一句,硬是將一字拆成兩字,成了六字真言,專門讓他拿來洩火用的。「火山爆發了!」

  「通通給我閉嘴!哪個有膽的再給我囉嗦半句!小木頭現在正式成為我惹紅日的專用助理,不怕死的再跟我搶看看!」

  眾人看他把上臂的肌肉鼓得飽脹起來,通常這就是他「起番」的明顯訊號,見識過他二十幾年來「起番」過的丫霸後,當下一屋子的女人,馬上拱手讓出木柔柔。

  正所謂好女不吃眼前虧。

  就連木柔柔,都很配合的,自動乖乖地往惹紅日挨近中……

  這個番王,姓惹還真是姓對了!

  敢惹番王?找死哦!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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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7 07:53:2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惹紅日眼前是開啟著的電腦螢幕,但是他的眼睛卻瞪視著坐在對面,一聲不吭的木柔柔身上,他的手指無意識的敲著鍵盤上的「?」鍵,一個「?」接著一個「?」,等螢幕滿滿的都是「?」,再自動換頁後依舊是「?」。

  他的腦海裡現下有著一個天大的問號,怎麼也解不出來。

  那就是小木頭的皮膚到底是怎麼個天生麗質法?

  他就接著電腦螢幕的反射,打量起自己的臉皮,在他還沒有練出這一身的肌肉以前,那些不長眼睛的路人甲乙,總是會涎著一張嘴,猛想碰觸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角落,那些路人甲乙的說辭是,他有一張天生麗質的臉。

  不就是一張臉皮?有什麼好天生麗質的?至少他就看不出來他的臉跟別人有什麼不同,同樣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看過幾次後,他的結論是,那些路人甲乙全是神經病!

  但是那些偷襲事件還是不停的上演,煩得他開始痛恨鏡子,同時自己看人的時候,就當是看見一堆的程式符號,對自己、對別人的長相,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可是,惹烈月的一句話,讓他差點管不住手,硬是要把小木頭捉來,將她那礙眼的頭髮往後撥去,他莫名其妙的就是想看清楚她的臉。

  天生麗質?

  同樣的這四個字,要是用在他身上,他只想把人狠扁一頓,但是現在說的是小木頭,他就跟那些路人甲乙一樣的發起神經,拼了命的想把她的臉瞧個分明,最好還能……親上一親。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小木頭就不見了臉,前面的頭髮硬是遮去她只有巴掌大的小臉,只露出挺直的鼻子在外頭呼吸,不認識的人要是見了,怕不以為見到了鬼!而她肯露臉的時候,多半都是那個可惡的惹烈月在的時候。

  他這幾天就這麼猛瞪著小木頭層層遮掩的黑髮瞧,愈瞧他就愈是煩躁,愈瞧他就愈是上火,氣自己窩囊的為什麼不直接伸手一撥,不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而他的窩囊不是怕招來那遠在天邊的爸爸一頓好打,從小打到大,他皮早硬了說,還會怕?更何況爸爸早就懶得打他,打他太費力,傷身啊!他的窩囊是來自於小木頭。他怕她哭!

  尤其是她甜滋滋的聲音,抖成發苦的啜泣聲。

  小木頭只要一低著頭,肩一抖,先是什麼聲音都沒有,好半天,等淚水掉在地上讓他瞧見了,他就會開始心慌,一心慌他就會反射性的用發火來保護自己,她淚水掉得愈多,他的火氣就會愈大,最後就會不可收拾的淨是做些讓他後悔不已的事來。

  然後,等到耳朵接收到她變調的聲音時,他的心跳就會跟著走音,最可怕的是,只要一走音,他就會渾身上下莫名其妙的痛!痛!痛!痛得他沒了火氣,痛得他忘了東南西北,痛得他成了個窩囊廢!

  比方說,他真的每次都是誠心誠意的要「請」小木頭到他家作客的,但等他翻過牆去,找到一身是傷,可憐兮兮蹲在角落掉淚的她,心一慌,火就上,他一怒之下,說沒兩句就會演變成他把小木頭給「搶」回家來。

  等她一哭,他又上火的直想吼得她別哭,這時卻又要把小木頭給還到隔壁去,可一想到她又得一個人蹲在角落裡哭,沒人理睬,往往心一亂,火就更是燒得半天高。

  這能怪他嗎?

  誰叫惹烈月跟惹彤星在出生的時候,把火氣全寄放在他這裡忘了帶走,害他每次發火就得發足三個人的份。惹彤星迷迷糊糊的,會忘了帶走火氣,這沒什麼好奇怪的,但是那個可惡的惹烈月,分明就是搶了他的冷靜,故意把火氣全丟給他一個人。

  試問,哪有人從不發火的?除非不是人!

  小木頭不就是喜歡惹烈月從他身上偷去的那份冷靜?每每用那裝滿小星星的可愛眼睛對著惹烈月猛瞧,也只有這時候,他才能滿肚子火的從遠遠的地方,眼巴巴的看著他的小木頭那難得露出來的模糊臉蛋。

  她為什麼總是低著頭?又為什麼老是讓頭髮跟個簾子似的擋住他的視線?是因為……天冷嗎?不對,他記得她一直都是這樣,哪管什麼春夏秋冬。

  不行,他今天一定要看清楚她是怎麼個天生麗質法,否則他根本定不下心來做事,不過萬萬不能用強的,她肯定會哭,這樣嘛……惹紅日的逼視,就算是有頭髮的屏障,還是讓木柔柔不安的開口。

  「惹……惹……」一聽見柔柔又在那兒惹個不停,惹紅日口氣不善的替她接下話。

  「別惹了,知道你是叫我了,什麼事?」奇怪,他的名字該是三胞胎裡面最好叫的一個,小木頭怎麼就單是叫他的名字會饒舌?「我……該做什麼?」被破放棄資格後到現在,她每天起床出了房門後,就來到他的房裡跟他互相對看,雖說有頭髮可以些微的阻隔他的逼視,可是她還是會坐不住的想逃。

  因為,她好愛好愛他!

  木家對她的不好,在她的記憶裡是模糊的,或許是因為當時年紀小,或許是故意遺忘。總之,從她有記憶的開端,就全都是他惹紅日,再也沒有別的了。

  小時侯,他總是命令她不能逃跑,要乖乖的當他惹紅日一個人的妹妹,當他命令時總會揮舞著拳頭好加強氣勢。一開始,她是最怕他的,怕一不聽他的話,他的拳頭會不會就要落到她身上了?

  過不了多久,她就知道自己錯了,他真的是把她當妹妹在疼,惹紅日對她比惹烈月好上千萬倍,他可以存上一整年的零用錢,只為了給她買一個可以換穿衣服的芭比娃娃,而他自己則繼續去跟惹烈月搶金剛戰士。

  他可以為了房間不夠,自己跑到儲藏室去睡,把他有冷氣的房間讓給她,知道她怕冷,他會把自己的大衣丟給她,凶巴巴的要她穿上。

  過年過節時,他會把他費力搶來的雞腿夾到她完裡,還不止一隻。不管他到哪兒去,總會帶著她一道,然後逢人就說——她是我妹妹。

  妹妹……

  曾經,她很滿足這樣的名分;曾經,她好驕傲他是她的哥哥,在他的怒吼聲中,她總是會忘記自己姓木,還以為自己的名字真的叫惹柔柔。

  但是,國三那年的一個吻,吻出了她的貪心,吻出了她的初戀。說不出的愛慕,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心底的聲音,她哭了,她以為他也是喜歡她的,那一吻是那麼堅定、那麼甜蜜、那麼熱情……可是,當她終於鼓起勇氣想告訴他,她也好喜歡他的同時,卻聽見他大吼:

  「別哭了!我不過是拿你練習一下,不然怎麼去吻丁小花?你不願意就算了……小木頭一根!」

  原來……他只是拿她來練習,好不容易擠到口中的愛意,只得硬聲聲的吞回心裡,她再也說不出口了。

  她沒忘記,小時候,他好喜歡丁小花的……

  低下頭,拚命想止住滾落的淚水,方纔的甜蜜,因為他的一句話氧化成了酸澀,哪裡知道,那酸澀都還沒進到心裡面,他又把酸澀蒸餾出全然的苦,全都倒進了她心口。

  「說了別哭了,當個妹妹哪有這麼小氣的,親一下都不行……」妹妹!

  是啊,他是同情她童年的不幸,所以才對她這般好的吧?

  就連惹爸爸也不喜歡她太過親近惹紅日吧?不然惹紅日不會因為那一吻而招來一頓好打。

  而她明明知道惹家肯收養她,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她怎麼可以恩將仇報的愛上惹紅日?

  她配不上他的,最近她常在想,她連當他妹妹的資格都沒有,因為她是真真確確的愛上惹紅日,不是喜歡、不是初戀,是……愛上了!

  怕他看出她眼中的傾慕,她只好總是低著頭面對他,可一旦他來到面前,她又忍不住的想看看他,藉著兩頰旁的頭髮往前散出一張簾幕,讓她可以偷偷的對著他看上一眼。

  但是,一眼怎麼會夠呢?

  所以她願意等,等惹烈月有空,就跟著惹烈月,要不就是跟著惹彤星,因為那都是跟他相同的臉。雖然烈月跟彤星沒有他的怒吼聲,她只能說服自己,相信眼前的臉是他,好偷偷的滿足一下她不該有的貪心。

  她不要當他的妹妹,可是他說她是他的妹妹。

  她想要他的愛情,可是他只能給她同情。

  就連現在這份工作,不也是因為烈月先提出要她去診所上班,他才因為「自己的妹妹」絕不讓烈月照顧的緣故,硬是攬下了她這個麻煩?

  惹紅日討厭惹烈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說不定她又會錯意,連同情都算不上,他肯注意到她只是為了能氣惹烈月?畢竟那一吻的意思她不就搞錯了?

  想到他可能連同情都不是,木柔柔的肩膀不由得又緊縮起來。

  她不該再貪心了,妹妹的名分,對她這個棄兒來說,應該要滿足、要感恩、要謝天、要……

  但她可不可以什麼都不要,只要他?

  「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別問我。」寫程式單打獨鬥慣了,他哪知道她該做什麼?

  更何況若真要問他的意思,那最好是先叫她把臉露出來,讓他近距離的瞧個夠,然後再把她身上那礙眼的布袋脫個精光,再然後當然是讓他抱個夠,親她個昏天地暗,再再然後,就換他的小兵上場,非得衝鋒達陣個幾十回不可,再再再然後……

  就是他的春夢泡湯了,什麼都沒有了!

  這就是小木頭最厲害的地方,她的淚水就跟強力硫酸一樣,每每總是把他的春夢腐蝕個千瘡百孔,弄得他現在連她的臉都瞧不清楚。

  愛一個人,卻無法親近……

  真是「人也女馬白勺」的窩囊!

  「可是……我不會寫程式。」果然,他根本就不需要助理。

  「寫什麼程式?」他乾脆把椅子拖到木柔柔的身旁,這樣伸長脖子盯她挺累人的,再說,靠她近一點,說不定就教他「不小心」的瞧清楚她的臉。

  惹紅日苦思著要怎麼個「不小心」法。

  「電腦……我不行。」他靠太近了,木柔柔不自在的往旁邊挪移。她一動,惹紅日也跟著動。

  「惹……惹……」木柔柔有些驚慌了,他再靠近,她怕自己這些年來壓抑的愛意,會傾巢而出,但那是不對的,她不可以對不起惹家。

  「我不要你寫程式。」惹紅日聽出她聲音裡的驚慌,只好氣悶的停出自己的椅子。不是說科技發達嗎?怎麼就沒有人寫那種令人愛到拔不開的程式?比方說,他看對眼了小木頭,輸入方程式,她就會死巴著他不放,任他盡情愛個地老天荒!

  人也女馬白勺!

  趕明兒個,等他來寫個愛情方程式,非得要他的小木頭春情蕩漾的不留一滴淚!

  「那……我要做什麼?」

  做老婆!

  「小木頭,我問你,你覺得哥哥對你好不好?」

  「好。」這還用問嗎?連工作都幫她打點好了。

  聽見她答得沒有猶豫,惹紅日興奮的手一使力,腳一蹬,馬上就竄到了閃避不及的木柔柔面前。

  「那你喜不喜歡哥哥我?」他進一步的逼問。

  「喜……歡。」他的腳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勾住了她的椅腳,讓她再也退不開去。

  小木頭說喜歡他?惹紅日嘴都還沒笑開,腦海一轉,他拉下臉,不太高興的問:「那惹烈月呢?你喜歡惹烈月嗎?」

  「喜歡。」

  果然也是喜歡,惹烈月的喜歡一定比他的喜歡來得多一點。因為他是喜,然後點點點歡。而惹烈月的喜歡,是沒有點點點的。「小木頭,你知不知道……」

  「柔柔……」惹悱辰突然把門往裡推。

  剛移到門邊惹紅日正好把椅腳往前傾,被門這麼一推,剛好在使力點上,小小的一個惹悱辰,當下成了大力士,硬是讓惹紅日往前撲倒在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木柔柔身上。

  被惹紅日一衝撞,木柔柔同樣是向後翻倒,惹紅日怕她撞到後腦,趕忙伸長手護在她的後腦勺上,來不及翻轉身當墊背,惹紅日用另一隻手,想分散正面壓倒她的衝力,顧不得自己會不會受傷,他就是硬碰硬的往地面抵住。

  惹悱辰鑽進只開了一半的房門,還不知道自己闖了禍。

  「柔柔,我要吃點心。」今天幼兒園要去北海岸一周,她都去膩了,所以待在家裡,十點鐘是幼兒園固定的點心時間,她要吃點心。

  「我吃你個死人頭!」天啊,他現在身體練得這麼壯,他的小木頭叫他這麼一壓,不死也去半條命。

  惹紅日用護在她後腦勺的左手,慌慌張張的開始摸索著很像是被撞暈過去的木柔柔。

  「小木頭,我警告你,你要是有膽,就給我死看看!」四歲那年被她嚇得半死的記憶跳出腦海,惹紅日激動的拍著木柔柔的臉。

  「惹紅日,你把柔柔壓死了,還想『打屍滅跡』啊?」惹悱辰擠在惹紅日身邊蹲下,說得好不無辜。

  「明明是你!」惹紅日把火氣全發洩在惹悱辰身上。

  「嘿,你別想賴給我,我小歸小,可不笨,你自己看,現在壓在柔柔身上的,是你!打柔柔臉的,還是你!」她只是開門要吃點心而已,關她什麼事?要不是惹彤星不在,她才懶得找他們呢。

  被她這麼一說,惹紅日這才七手八腳的趕緊從木柔柔身上爬起來,用腳踹開那害他的小木頭摔暈的破爛椅子,他跟惹悱辰一樣的蹲在暈倒在地的木柔柔旁,有了惹悱辰「打屍滅跡」的指控,這次他才不敢再出手。

  「你說,她有沒有事?」惹紅日忐忑不安的問著蹲在身邊的惹悱辰。「你這麼壯,這麼一壓,要沒事,好像有點難哪。」惹悱辰的小腦袋瓜現下是轉得飛快,要不要趁現在柔柔暈過去的時候,讓這個老是叫她不知死活的小鬼頭的惹紅日,看一看柔柔的臉,很漂亮哪!到時候就不知道誰才會不知死活嘍!

  「我摸過了,她骨頭沒斷。」可是她怎麼還是一動也不動?

  「軟綿綿的,好好摸對不對?」惹家的人她都摸遍了,每個都不錯,不過她最喜歡的還是惹彤星。

  「是很好摸……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小鬼,說什麼鬼話?」惹紅日不好打自己,只好賞身旁的惹悱辰一記爆栗子。

  現在的小孩子真是給他不像話,這是一個五歲大的小女孩該說的話嗎?

  「我是小姑姑,你打我!」惹悱辰怒目相向。

  「姑姑?我就賞你滿頭的小香菇,讓你一次菇個夠本。」惹紅日又是一記爆栗子。

  「現在,你去給我看看小木頭醒了沒有?」這小木頭,還真有她的,連倒在地上暈過去了都還不忘是滿臉頭髮。

  惹悱辰怕吃到更多的爆栗子,到時真會有數不完的小香菇,她往前蹲一點點,然後一撮一撮的把木柔柔臉上的頭髮往耳朵兩旁放去。

  惹紅日幾乎要趴上木柔柔的臉,沒想到他就要看見小木頭的臉了,當初怎麼沒想到,叫別人動手撥開不就好了?他幹嘛要忍得這麼辛苦?

  看見了……

  喔!

  真是……美斃了!

  天生麗質的美人胚子啊!

  她真的是他的小木頭嗎?他記得……他記得……他該死的全不記得了!

  現在他腦海了原有的小木頭,不管是大的、是小的,全都自動換上眼前的這一張臉。

  「好漂亮,對不對?我告訴你喔,不只好看,還很好摸耶!」說著說著,惹悱辰就想往木柔柔臉上捏去。

  惹紅日眼明手快的打掉惹悱辰的小魔爪,「我警告你,別碰我的小木頭,要摸,你找惹彤星摸去。」

  「羞羞臉,男生愛女生!」

  「去去去,冰箱有蛋糕,自己拿去吃,別再進來煩我們,我們還有工作要做,沒空理你這個小鬼頭。」惹紅日一把拎起惹悱辰丟出門外,還不忘把門鎖上,省得她這小鬼頭又半路冒出來攪和。

  等確定門外的惹悱辰怪笑著走遠了,他才又蹲回木柔柔的身邊。

  確定她沒受傷,應該只是一時之間讓他撞岔了氣兒,等會兒她應該自然會醒,惹紅日又蹲回原位。

  就這麼仔細的貼著小木頭看,這還是第一回,難得的是這次沒有她那礙眼頭髮擋著,最重要的是她這會兒是乖乖的躺著,一滴滴淚水也沒有掉下來。

  沒了淚水的管束,多了她新露出臉蛋的煽動,他心癢難耐的蠢蠢欲動。

  他是再正常不過的男人了!

  憋了二十幾年,再憋下去會出人命的,何況他惹紅日也沒要做什麼下流事,他只是想要親一下他未來老婆的小嘴兒來解解讒,這難得的機會要是錯過了,他肯定一頭撞牆去。

  惹紅日著了魔似的,顧不了要是木柔柔當下醒了呢?

  知道她現下不可能掉出眼淚來排拒他,惹紅日輕輕柔柔的將唇貼上木柔柔的唇瓣。

  好軟……好甜……跟好酒一樣叫他暈陶陶的,讓他死了吧,他要怎麼才離得開她的小嘴兒?

  十幾年的甜蜜回憶,教現下的這一吻給發了酵,成了美酒,讓他一嘗再嘗,怎麼也嘗不夠。

  這一下,成了一下下;一下下,又成了一下下下……然後,惹紅日決定,就這麼下個沒完沒了好了,反正他也離不開。

  惹紅日愈吻愈難耐,愈吻渾身就愈是燥熱,他的吻變得不再溫柔,一心想要汲取她的甜蜜……一個過力,木柔柔醒了!

  木柔柔頭暈眼花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惹紅日心虛的不敢出聲,等著她的反應,但是他從來就不知道耐心長得是圓是扁,才等過三十秒,他就拉大嗓門吼起來——

  「小木頭,我沒吻你,剛剛那是人工呼吸,別賴我!不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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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7 07:54:2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好端端的,幹嘛放什麼周休二日?

  惹紅日一肚子火的瞪視著一屋子的女人,看能不能瞪得她們自動小時,好讓出他的小木頭來。

  只要這二大一小的女人在家,他的小木頭自然就又看不見他的存在,滿心都在張羅這二天的需要,而他只能順道挨上邊湊個數兒,想來說有多氣就有多氣!

  自從看清楚小木頭的天生麗質,他就痛恨起她那總是覆在額前的黑髮,但又能怎樣?從那天他還沒吼完,她眼一紅,眼底的淚水馬上逞兇的殺他個措手不及,這麼一顆顆的硬是砍在他肉做的心上,痛死他了!他這才知道,看不見她臉上掉出的淚水是讓他心慌,可這麼近距離的睜眼看她掉出眼淚,是痛死人的痛!

  想要能時時刻刻看見她的臉,但又怕那痛死人的痛,兩相矛盾下,惹紅日的壞脾氣自然是更加地壞。

  木柔柔小心的和顯然是在生氣的惹紅日保持一定的距離。

  她弄不懂,不是溺水的人才需要人工呼吸嗎?她那天只是不小心暈了過去,需要做人工呼吸嗎?而且她醒過來的時候,嘴唇紅腫的發疼,感覺上,像是多年前他的那一吻……

  不!不可以!

  木柔柔在心底喝斥又悄悄竄出頭的貪心。

  他說了,別賴他,所以嘴唇的紅腫發疼是她自己不小心撞的,跟他沒關係,一點關係都沒有……

  「柔柔,我要新鮮的橙汁,我不要喝鮮奶。」惹悱辰推開眼前的杯子,堅持不肯喝鮮奶。

  惹紅日快一步的搶在木柔柔之前,把鮮奶塞回惹悱辰的手裡,因為動作過大,杯子裡的鮮奶還濺了些出來。

  「叫你喝什麼你就喝什麼,挑三揀四的,還敢使喚小木頭?」早餐得早早吃完,他才可以拉著小木頭早早出門去,偏偏這二大一小的女人,起床時間全沒一個準兒,加上這個不知死活的小鬼頭,從九點半吃到現在都快十一點了,還沒吃完,還敢要喝什麼鮮橙汁!

  他等了一個早上,已經吃完第三份早餐了,撐都撐死了,但要是下了桌,小木頭肯定又背著他,跟著今天也放那周休假的惹烈月跑了,說什麼他今天都要纏緊他的小木頭。

  在他日也思,夜也想的聰明頭腦運作下,他總算是想到了一個好法子,可以把他哈得要死、天生麗質的小臉蛋天天露出來讓他瞧個過癮,那聰明的好法子就是——捉他的小木頭上髮廊去卡嚓、卡嚓嘍!

  剪!剪!剪!

  把那簾子般的頭髮剪個一乾二淨,看她再用什麼鬼東東遮著,不讓他瞧清楚?

  這回他沒動手,只動腦,小木頭應該沒理由哭了吧!

  今天他特別約好了他的設計師JACK,非得架著她出門去「清理門面」不可。

  「我不要喝鮮奶。」惹悱辰故意把鮮奶翻倒。

  「小姑姑,你不乖!」惹彤星皺起眉。

  「是惹紅日先灑出來的。」惹悱辰看見惹彤星的臉色,馬上想到惹彤星非常不喜歡浪費食物,因為她說很多跟她一樣年紀的小朋友,連一口飯都沒得吃。

  「我錯了,下次不敢了。」惹悱辰學木柔柔把頭壓得低低的。

  「下次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等惹悱辰點頭後,惹彤星才恢復好臉色接著說:「最近紅日比較不順,你別老是招惹他……」

  惹紅日才正慶慰不知死活小鬼頭總算是認了錯,惹彤星下一句話又激得他從剛坐下的椅子上跳起來。

  「惹彤星!」

  「有!」

  「我有你個頭!什麼叫做我最近比較不順?我又不是女人,動不動就用生理期不順當借口,你給我說清楚,我到底什麼東西不順?」

  眼看著惹紅日氣沖沖的逼近惹彤星,惹悱辰立刻丟下吃了一早上的早餐,擠進兩人之間,她爬上惹彤星的身子,讓自己變得高些好方便說話。

  「惹紅日,不准你欺侮惹彤星!我是不知道你說什麼女人的生理期不順,不過,我昨天有看DISCOVERY的動物奇觀,你說不是什麼生理期不順,那會不會是發情期不順?」惹悱辰很有求知精神的問。

  當下惹悱辰頭上就長了朵小香菇。

  「誰准你看DISCOVERY的動物奇觀的?」等清理完小木頭的門面後,回頭他也要來瞧瞧這DISCOVERY的動物奇觀,既然有教發情期不順,那應該也有教怎麼讓發情期順吧?

  這不知死活的小鬼頭還真的讓她蒙中了,話說到他心坎兒去,該死的對極了!

  他就是該死的愛她不到!

  「又不是什麼鎖碼頻道,為什麼不能看?」又打人!

  「哪來這麼多為什麼,說不準就不准!」惹紅日一把拎起惹悱辰,將她丟回她原先坐了一早上的椅子。

  「我警告你,三分鐘內把桌上的東西吃光光,不然你今天就別想再抱到惹彤星。」

  處置好惹悱辰,他雙眼一瞪,惹彤星馬上將蛋整個吞進嘴裡,咕嚕咕嚕的忙說:「柔柔,我吃完了。」

  惹紅日就不明白,他的小木頭為什麼要搶著做這些事?又是煮飯,又是擦地,外兼採買加洗衣,三不五時還要當惹悱辰的小保姆,還真的跟個萬能歐巴桑似的。

  而這二大一小的女人也真夠可惡,就這麼理所當然的由著小木頭繞著她們身邊打轉兒。

  不是說三胞胎都會有什麼心電感應嗎?那他已經是日也電、夜也電,電得他都黑了眼眶,也沒見電出個屁來。

  一點都不顧念手足之情,也不想想,他哈小木頭這麼多年了,忙沒見她們幫上一點點兒,亂子卻是一個接著一個出。

  「烈月,我可以跟你去……」木柔柔小聲的問著還在用早餐的惹烈月。

  「不行!」回答的是惹紅日。

  他就知道,才一轉身,小木頭就想跑,真是氣死他了。

  「你想的話,一起去書店走走也好。」惹烈月就當沒聽見惹紅日的無禮。

  惹紅日生氣的將拳頭往桌面一擊,當下碗盤又跳上跳蹦下的好不熱鬧。

  「小木頭哪兒也不跟你去,你搞清楚,她現在是我的助理!」要去那勞什子書店,等他清理好她的門面問題,自然會帶她去,用不著她惹烈月在那文縐縐的氣死人!

  「今天是假日耶!」惹彤星忍不住插嘴。

  「假日?假日又怎麼樣?老闆我最大!加班,加班這兩個字你們總知道怎麼寫了吧?小木頭從現在起,所有的假日都加班!」就說這二大一小專門來搞破壞的!

  「那勞基法怎麼辦?」惹彤星再問。

  「柔柔,你變泰勞了耶!」惹悱辰也跟著插上一嘴。

  惹紅日眼見一張嘴說不過這三個女人,他照慣例,憤怒的把全身上下的怒氣全都集中到上手臂,把肌肉鼓成一團一團的,接著獅吼著。

  「人也女馬白勺!誰敢再給我說一句試看看!」

  一拳重擊後,依照慣例,木柔柔又給拱了出來,交到這即將「起番」的番王手上。

  可惜,才走到門口,就撞上那個老是打死不退的丁小花。

  「紅日哥哥,你要出去啊?」盛妝打扮的丁小花,差一點就撲到惹紅日的身上。

  「拜託,你比我大六個月!我才剛吃飽,走開!」摟著木柔柔,惹紅日滿臉不悅的避開了煩死人的丁小花。

  木柔柔被惹紅日的大手握得死緊,又見到他臉上的不悅,讓她暗自有了不夠光明的歡喜,她邊斥責自己的不應該,偏又止不住心底泛出的甜……

  「人家今天特別來陪你的,不要這樣對我嘛!」說著說著,丁小花居然就在眼底擠出了淚水,看起來好不可憐。

  連木柔柔都有些不忍,沒想到惹紅日卻……

  「噁心死了!你別把鼻涕滴到地上。還有,我的今天、明天、後天,也就是每一天,都有她陪,你離我遠一點兒!」惹紅日摟著木柔柔往後閃去,滿臉的嫌惡,看到木柔柔似乎要開口說什麼,他警告的死瞪著她。

  早八百年前他就知道,全天下他只怕小木頭的眼淚,其他不管是老的小的、美的醜的,再怎麼哭,他唯一的感覺,就是——煩!煩!煩!

  除了小木頭、奶奶、媽媽、加上將來的寶貝女兒,其他的人一輩子別妄想他給好臉色看,除非他心情好。

  「你……」丁小花看他說得認真,可眼下有這麼多的人,她哪受得住這污辱?只好掩面假泣退場,替自己留面子,沒關係,她是愈挫愈勇。

  丁小花一走,惹紅日滿意的挾著木柔柔而去。

  餐桌上剩下看完戲的二大一小女人。

  好半天……

  「烈月,你看紅日再這麼下去好嗎?」惹彤星看著惹紅日跟木柔柔離去的方向問。

  「問題出在柔柔身上。」惹紅日還有得氣吧?依柔柔的性子……

  「也對,連丁小花這麼漂亮,他都嫌棄。」那問題就真的是出在柔柔身上了,惹彤星心念一轉,「烈月,你最近會不會也睡不好?常常覺得、覺得……」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感覺。

  「慾火焚身?」惹紅日能忍這麼久,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

  「原來你也知道。」這種燥熱感,原來就叫做慾火焚身,挺難過的呢!惹彤星開始覺得惹紅日有點可憐了。

  「我們是三胞胎。」該有的感覺,她惹烈月一樣也沒有少,不是沒反應,是她……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天天睡不好,我都開始長痘痘了,好痛哪!烈月,你比較聰明,想想看有什麼法子幫幫紅日嘛,我好想好好睡一覺呢!」三胞胎中,就屬惹烈月最聰明,她一定有法子的。

  惹烈月沉默不語,不是她不想幫,而是她不知道該怎麼幫,感情的事,不是說幫就幫得了。

  惹悱辰又攀上了惹彤星的身子,看清楚惹彤星臉上的小小痘子後,再看見惹彤星跟惹烈月都皺著眉頭,她不明白的問:「有這麼難嗎?」

  看大人猛點頭,惹悱辰不解的再問:「惹紅日不是說是發情期不順嗎?那讓他發情期順了,不就OK?」

  聞言,惹烈月難得露齒笑了,惹彤星更是摟抱住她親個沒完。

  雖然惹悱辰還是不懂什麼是發情期,但是從大人的臉色來判斷,她肯定這回是說得好極了!因為她得到了她最最最喜歡的獎賞——惹彤星的親親耶!

  「惹……惹……」被惹紅日拉著走,木柔柔險些喘不過氣來。

  「不用惹了,就到了。」惹紅日推開一扇玻璃門,把緊跟在身後的木柔柔往前推。

  「這裡?」他的頭髮已經夠短了,還要剪?木柔柔不解的被一直往前推去。

  「JACK呢?」惹紅日把木柔柔往最裡面的一間獨立工作室推進去,馬上轉過身堵在門口詢問其他設計師。

  「我不就在這兒。」JACK笑著來到這一進門就押著人不放的惹紅日面前,剪個發有這麼嚴重嗎?瞧他緊張的。

  「進來!」惹紅日側過身,等JACK一進門,他動作飛快的把門關上,然後就此擋在門前。

  「惹先生,能不能借問一下,你這是要剪頭髮,還是要剪頭?」弄得他也跟著緊張兮兮的。

  「少囉唆!幫她剪個露臉的髮型。」惹紅日用手比著木柔柔的方向。

  「她?」JACK這才看見坐在椅子上披髮遮面的的……小姐?

  木柔柔從發縫中確定惹紅日要剪的是她的頭髮,立刻起身,「不……不是我,我不剪!」沒了頭髮的遮掩,她無法跟他面對面的。

  「小木頭,你給我坐回去,你別看這個JACK娘娘腔的,他剪的髮型絕對讓你滿意。」最重要的是,他肯定滿意。

  「惹紅日!」JACK看似抱怨,實則在看木柔柔。

  「再囉唆,信不信我會拉開門,告訴門外所有的人,JACK的本名叫做——王小強?」對這個幼稚園開始的同窗,他可是記恨得很。

  「算我怕了你,行了吧?」打小領教過惹紅日的丫霸,動不動就把幼稚園的蠢事拿出來算帳一回,當時怎麼會錯把惹紅日當成惹烈月呢?

  除了那張臉,他們三胞胎還真是……沒一點兒像。

  「快剪!」惹紅日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木柔柔的臉。

  「小姐,喜歡什麼樣子的髮型?」JACK打量著眼前黑亮的秀髮。

  「我不要剪!」木柔柔再一次重申。

  要是早知道他是要帶她來剪頭髮的,她就不會跟他出門了。

  「惹紅日,她說她不要剪。」

  「你是聽我的還是聽她的?叫你剪就剪!」惹紅日的音量開始放大。

  JACK無奈的攤開手,「問題是,頭髮是她的,她說不要,我怎麼剪?」

  「小木頭,你剪不剪?」

  「不……剪!」

  他不是站在門邊的嗎?怎麼突然就跑到她面前來了?木柔柔往椅子上縮去。

  「小木頭,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剪不剪?」惹紅日開始臉紅脖子粗了。

  「不……剪!」

  他要生氣了?木柔柔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不明白他為什麼一定要逼她剪頭髮?

  「小木頭,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惹紅日把全身的肌肉都抽緊,逼得更近。

  「剪是不剪?」

  「……為什麼?」

  沒想到木柔柔會問為什麼,她應該只要看他的肌肉一起,就會乖乖的答應才是,怎麼會蹦出個為什麼?

  他要怎麼回答?說他哈死她天生麗質的小臉蛋?

  不!這麼一說,不嚇哭她才怪!

  「因為……因為我是你哥哥,當妹妹的就要乖乖的聽做哥哥的話,更何況我是為你好,頭髮短才好洗又好整理,JACK你說對不對?」

  「你說的都對!都對!」惹紅日什麼時候又多了個妹妹?還是說……此妹非彼妹?

  「我……」又是妹妹啊……

  「小、木、頭!」惹紅日已經極盡恐嚇之能事,如果木柔柔再不答應,他就……沒轍了!他可不想再把她弄哭了。

  「我……剪……」剪了也好,就剪了吧!如果可以,就把對他的愛也一起剪了吧!斷髮、斷念、斷愛,連她的癡心妄想也一起斷了,斷了也好……

  惹紅日很滿意木柔柔的妥協,卻沒注意到她頭垂得比平常更低了。

  「你還發什麼呆?快剪!」惹紅日推了一把若有所思的JACK。

  這個二十年來,只長個兒不長腦的惹紅日!JACK搖頭暗忖。

  他看不出來人家小姐根本一點也不想剪嗎?不過說也奇怪,現在的女孩子,哪個不是逮住機會就拚命秀出自己?胖腿的照穿迷你裙,粗腰平胸的照穿貼身衣,現在是敢秀就是美,倒是沒見過女孩子披頭散髮的只想遮住臉。

  這女孩想遮住什麼?她長得很抱歉嗎?

  「小姐,其實你不用太擔心,這年頭是恐龍滿街跑,也沒瞧見嚇死過誰,露個臉,沒那麼嚴重的。」JACK自以為是的安慰著。

  「王小強!」惹紅日好不容易說服木柔柔,哪准JACK壞事?

  「這不是要剪……了嗎!」JACK正好要撥開木柔柔的中長髮往兩耳後塞去,沒想到出現的會是一張秀麗的臉龐。

  她跟恐龍哪搭得上邊?那這女孩又為什麼要遮住臉?

  JACK看了半天,以他閱人無數的經驗,總算是瞧出了點端倪。

  這個惹紅日還真有臉小木頭小木頭的叫人家,依他看,這個惹紅日才是根百分百的大木頭!

  「剪個類似梅格·萊恩的髮型,好嗎?」JACK看了看臉型,給著建議。

  「隨便。」反正對她來說沒有差別的。

  看她沒意見,JACK開始噴水,一陣梳理過後,開始剪髮。

  木柔柔聽著那幾乎聽不見的「卡嚓」聲,一剪一剪就剪在心上,她只知道……會痛……會痛……

  JACK剪了幾刀,從鏡子裡接收到站在身後的惹紅日不滿的眼光,還太長?他是想把人家剪成個光頭妹不成?

  JACK搖搖頭,拒絕再短。

  惹紅日看了看木柔柔沒在注意他們,立刻瞪大眼無聲的揮舞著拳頭,威脅著JACK。

  這算不算是報應?小時侯總是揪著惹紅日欺負,誰知道他「轉大人」會這麼成功,現在換他要屈服在惹紅日的拳頭下。

  再短?乾脆乾脆讓他們來個最流行的情侶頭!

  JACK把木柔柔的頭髮再剪短了些。

  這次,惹紅日總算是滿意的從鏡子裡貪視著再也遮不住臉的木柔柔。

  真的是天生麗質啊!看看那雙眼,水亮水亮的,那挺挺的小鼻子,大小剛好的紅唇,一張臉蛋就巴掌不到,不管是橫著看、豎著看,要不倒過來看也是可以,怎麼看就怎麼順他的眼!全天下的女人就他的小木頭最美!他暈陶陶的不停給著最高的讚美。

  標準的情人眼裡出西施。

  木柔柔不敢抬眼看鏡子裡的自己,眼角的餘光只能看見地上被剪斷的頭髮,好多、好亂……

  發都剪了,怎麼心底的貪心還沒斷?

  「要洗嗎?」JACK用手撥亂新剪好的髮型,做著最後的修剪。

  回答問題的還是惹紅日,「她早也洗、晚也洗,一天到晚總洗好幾次澡,不用洗了。」他還趕著要給她買新衣服呢!

  「連她一天洗幾次澡,你都這麼清楚?」JACK認識的惹紅日,可是有目共睹的粗枝大葉,沒想到還會注意女孩子一天洗幾次澡!

  「廢話!」惹紅日看到木柔柔眼底那會痛死人的水光,一掌就拍上JACK的背,「就說了她是我妹妹,她的事,我做哥哥的當然要一清二楚。」這樣說應該就對了吧?惹紅日再次瞟一眼木柔柔。

  木柔柔噙住即將往下落的淚水,沒了頭髮的保護,她不能再這麼愛哭了,會給他帶來困擾的,不能哭……

  JACK被拍得猛咳不已,一時嘴快,忍不住反問:「那你倒是說說,惹烈月一天是洗幾次澡?」

  才問完,JACK就後悔得要死!果然又是一掌,咳得他差點要趴到地上,這個惹紅日,真是粗魯得可以!

  「小木頭跟惹烈月不同,她們倆是天差地遠的,懂不懂?」

  妹妹怎麼可以跟老婆相提並論?要知道,妹妹是沒得選,父母生出來就是了,根本沒得挑。老婆就不同了,小木頭可是他親自挨家挨戶去特別挑回來的,中意得不得了,這差別可大了。

  「……咳……我看……你……大木頭……才……咳……咳……真的……咳!」JACK懶得再說,讓這根大木頭吃吃苦頭也好,眼前的這個女孩子,似乎滿內向的,依惹紅日只長個兒不長腦的個性,看來……好事多磨啊!

  「你說什麼?想再接一掌順順氣是嗎?」惹紅日作勢要一掌擊斃這張多話的嘴!

  沒瞧見他的小木頭眼睛開始蠢蠢水動嗎?惹紅日半點沒有自己才是蠢蠢水動源頭的自省。

  「剪好了!」JACK火速的拉起還愣在座椅上的木柔柔,直接塞到惹紅日懷裡,讓他美人在抱,無法動拳。

  突然接收到滿懷的香軟,惹紅日呼吸一頓,沒想到他哈了那麼久,想破腦袋連面都見不清楚,早上他出門是踩到狗屎了嗎?現在走的是什麼狗屎運?才剛清理完小木頭的門面,都還來不及陶醉,現在就能抱她個滿懷?

  惹紅日當下寬宏大量的下了決定,王小強二十幾年前強親他的那檔子噁心事,就不跟他計較了。

  早知道,當年真該裝死,就讓王小強多親幾下,說不定他跟小木頭現在早就已經「嘿咻!嘿咻!」了,哪還需要在這邊干哈半天?

  木柔柔愕然的僵直在惹紅日的懷裡,不敢抬頭,因為太近了,近到她都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熱氣,在這樣的冷天氣,他的熱氣讓她好眷戀……一會兒,只要再一會兒就好。

  「咳!咳!」這兩個大小木頭,硬是要得,當他JACK是隱形人嗎?

  咳了半天,眼見大小木頭還回不了神,JACK只好摸摸鼻子,把工作室讓出來給這大小木頭盡情抱個夠,反正今天原本就是他的公休日,除了這個「暴友」的預約,也沒別的客人了。

  關門聲讓木柔柔找回理智,慌慌張張的就想退出惹紅日溫暖的懷抱。

  惹紅日感覺到木柔柔的退縮,連忙鬆手。

  「這個王小強真是『人也女馬白勺』!敢這麼粗手粗腳的推你一把。小木頭,你沒事吧?」奇怪,頭髮都剪了,這小木頭真是有辦法,還是用頭頂給他瞧!惹紅日嘀咕完才發現,這小木頭的個子怎麼跟國三那年一個樣子,半點都沒長高。國三那年,他才高她半個頭,剛剛一貼近,怎麼會才到他胸口?這些年她的個子是長到哪兒去啦?害他現在除非蹲下身來,否則就算是把她剪成了光頭妹,還是很難看見她的臉。

  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人算不如天算」?折騰了半天,還是跟原來一樣?惹紅日腹部的火開始著了。

  「可……以走了嗎?」他不高興她的靠近?木柔柔下意識的又往後退一步。

  看她往後退,那把無名火就燒得更旺!惹紅日雙手往前一伸,攫住木柔柔細瘦的上臂往前就是一拉。

  「嗯……」木柔柔哪裡敵得過惹紅日的蠻力,一個踉蹌,整個人撞上了惹紅日堅硬的胸膛,一時之間連痛都喊不出來。

  惹紅日只覺得怒火不斷的往上冒,弄了半天,小木頭還是小木頭,那是不是不管如何費盡心思的討好她,都只能換來一根連咬都不能咬的小木頭?

  他要個木頭妹妹做什麼?

  何不就趁著現在四下無人,少了那一屋子女人罩她的時候,讓她徹底搞清楚,他絕不是木頭兄。

  「小木頭,抬起頭來看我。」惹紅日鐵了心,選日不如撞日,就是此時此刻此地,他要木柔柔知道,他姓惹,不姓木,他要當她老公!

  哥哥?人也女馬白勺!

  「惹……惹……」她都聽話的剪了頭髮,他為什麼還要發火?

  「你還知道我姓惹?」惹紅日硬是收緊手臂不肯放人。

  「我……我……」她就是知道他姓惹,所以才不能……

  今天的他,好像有點不一樣。自從國三那一吻後,他就一直跟她保持距離,連牽手都沒有,現在他卻抱她緊得叫她發疼……他是怎麼了?

  木柔柔對這樣陌生的惹紅日是有點害怕的,或者該說是心慌?

  「看著我!」不滿她的左閃右躲,惹紅日失了耐心,左手制住嬌小的她,右手硬是拗住她的下顎,要她抬頭。

  「你……你……」他今天真的不對勁兒,很像國三那一年……木柔柔心慌的閉上眼。

  又是拒絕!

  惹紅日什麼都不管了!

  管不了她的拒絕,管不了她的想法,管不了她會不會哭,再也管不了這許多許多的「人也女馬白勺」!

  心一火,他重演國三那年的那一幕!

  那快要讓他捉狂的一吻!

  十多年後的今天,再次給她熊熊吻下去!

  木柔柔原本緊閉的眼,猛然張開。

  惹紅日又……又……「起番」了?

  她頭髮不是都聽話的剪了嗎……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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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7 07:55:3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木柔柔不敢看惹紅日,她知道,他一定又在生氣,而且還是那種很氣很氣的氣。

  其實,該生氣的應該是她吧?頭髮,聽他話剪了;要她當個聽話的妹妹,她也乖乖的當了,連碰他一下都不敢,現在他還生氣,是因為……那個吻嗎?想到那一吻,她的臉就變暗了。

  他為什麼要吻她?

  又是為了丁小花?惹紅日又需要她來練習接吻的技術?還是有她不知道的另一個丁小花?他的吻又是在為親別的女孩子做準備嗎?

  那個吻跟十年前的吻重疊,感覺是那麼相同卻又是那麼不同。相同的是,都有著一份心喜的甜蜜;不同的是,十年前她傻傻的將這一吻珍藏在心底,讓這一吻能時時刻刻泛出甜甜的感覺,讓淡淡的甜味美化她的貪心,偷取一點點的浪漫,能讓自己回憶。

  可是十年後的這一吻,卻有著更多的不同了!

  唇與唇的接觸,牽引出她極力掩飾的貪心,他的熱情,是這麼源源不絕的進到她的體內,點燃她的血液,在她的血液中活躍的奔竄。汲取的每一口氧氣,都包藏著她的貪心,似要焚盡她少得可以的理智,那原本不該有的貪念,任她費盡了心思,到頭來卻還是貪戀他的熱、他的吻、他的人、他的……情!

  他不該吻她的,她怕最後的一點理智,終究是關不住日益坐大的貪心。

  如果,她不是無父無母;如果,她不是惹家收養的棄兒……太多的如果,抵不過一個事實,她不能愛他,因為惹家人的反對。不用惹家人說出口,光是想,她就難受極了,要是當面聽見惹家的反對,她會恨死自己的!

  所以,就讓這一吻,變成燒紅的鐵塊,直接烙在她的貪心上,讓痛徹底的讓她回到現實裡,再也做不了夢。

  木柔柔的百轉千回,映到惹紅日的眼裡卻有完全不同的影像。

  惹紅日把眼珠子都快瞪爆了,對面的小木頭還是用頭頂給他臉色看!

  他的吻技有這麼差嗎?

  好吧!他承認,他是只親過兩三個女人,不過,那些感覺都挺噁心的,就跟王小強那一記吻差不了多少,簡直就是讓他想吐!

  親來親去,沒一個可以比得上一點點小木頭的唇。她的唇啊,香香的、軟軟的、甜甜的,現在再多給他一點辣辣的,那滋味說有多好,就有多好,簡直就是讓他愛不釋嘴。

  到底是他親自挑中的小木頭,感覺就是給他不一樣!

  還以為這一吻,定能讓小木頭髮個綠芽來讓他高興高興,誰知道,沒發出小綠芽就算了,還給他來個痛死人的痛!

  他的情路,怎麼會有永遠搬不完的石頭?

  沒錯,她又哭了!

  這次的淚水,不知道是因為少了頭髮擋,還是因為她就貼在他胸膛上,或者是他心虛,反正那淚水怎麼看就怎麼斗大,還給他一顆接一顆的愈來愈斗大,鬥到最後,他堂堂男子漢,居然也會給他發抖,愈想就愈窩囊!

  到底他要怎麼做,才能讓他的小木頭發出綠芽來?

  都二十幾年了,他到底還要忍多久,才能釋放出他積壓了二十幾年的熱情?

  為什麼連王小強那種娘娘腔,都有數都數不清的「嘿咻!嘿咻!」經驗?每次聽王小強說得活色生香、好不刺激的。

  他渾身上下的肌肉還不夠證明他是貨真價實的男子漢嗎?怎麼到現在都還只能巴望著小木頭,一點渴都止不了?真是怪哉!

  不知道如果現在告訴小木頭,他還是處男,小木頭會不會好心的抬起頭來安慰他一下?

  人也女馬白勺!

  肯定是不會!

  處男能值幾個錢?這不解風情的小木頭,要是聽見他為她守身,八成又是莫名其妙的用斗大的淚水來痛他一痛!

  更何況這事兒他自己知道就好,真要說了,他男子漢的臉要往哪兒擺?

  惹紅日把下巴放在桌面上,看這樣能不能多少看見一點木柔柔天生麗質的臉。

  誰叫他只愛她呢?連那個長大後變得更美的丁小花,都無法分去一點他對小木頭的滿腔愛意,煩哪!

  「烈月,你看紅日還要失眠多久啊?」惹彤星哈欠連連的問著一旁的惹烈月。

  「你再忍一忍吧。」惹烈月將餐桌上的一男一女看得仔細,如果她的感覺沒有出錯,惹紅日撐不了多久了。

  「可是他成天這麼不睡覺,動不動就發脾氣,你看,我臉上又長兩顆痘痘了,很痛耶!」惹彤星忍不住的抱怨,她好想好好的睡一覺嘛!

  「等會兒我拿藥給你擦擦就不痛了。」惹烈月總是覺得,惹彤星才該是惹家的老么,這樣,或許惹紅日就不會這麼視她為眼中釘了……

  「柔柔的頭髮剪了,好漂亮,像換了個人似的。可是烈月,好奇怪噢!柔柔為什麼總是把頭擱在心口上?是因為她的頭太重了嗎?」那麼小的一顆頭有這麼重嗎?惹彤星有些迷惑。

  「柔柔的頭是不重,不過她頭裡面的腦,可就重了。」碰上了惹紅日,能怪柔柔木頭嗎?惹烈月不以為然,要是沒有大木頭的存在,又哪會跑個小木頭出來?

  惹悱辰問出了惹彤星的茫然,「烈月,腦不是長在頭裡面,頭都不重了,腦又能重到哪裡去?」

  「你們說,誰的腦子里長了個惹紅日能不重的?」惹烈月說得一臉正經。

  「就跟長了腫瘤一樣,難怪柔柔總是笑不出來,原來她快死了。」惹悱辰懂了,腦子長了惹紅日這麼大個兒,要是她,早就哭死了。柔柔真勇敢,拖著個腫瘤還能走來走去,煮飯飯給她吃。

  「小姑姑,別胡說八道。」惹彤星有點兒不高興的解釋。「柔柔的腫瘤才不是紅日呢!是柔柔自己嚇自己,紅日也很可憐呢,練了滿身的肌肉也沒點用,連個小腫瘤都打不贏,真是白練了。」虧她還跟著酸痛了好一陣子呢!

  惹烈月對惹彤星突然展現的「成熟」很是驚訝,她一直以為,惹彤星會一輩子都這麼迷糊下去,就跟媽媽一樣。

  「彤星,你剛剛說的是你真正的意思嗎?」

  「什麼真正的意思?」

  看著惹彤星一臉的迷糊,惹烈月在心底不由得歎了口氣,原本她還以為,可以少一個操心的對象,沒想到,還是少不了這一份操心。但至少,惹彤星還是比較懂事,暫時沒出狀況,不像惹紅日,硬是讓她操心操了二十幾年。她是不是該把這份操心交給柔柔了?

  「別管什麼意思了,惹紅日又要『起番』了。」惹悱辰喚回大人的注意力,直指著餐桌上的那一對……

  「小木頭,我們今天就把話說清楚,你要是不爽我要剪你頭髮,那你就衝著我來,別給我悶著頭不說話!」惹紅日看了半天,還是沒看清楚她天生麗質的臉,連著幾天的失眠,加上不知道該怎麼突破現狀的焦慮,讓他的壞脾氣再也關不住的爆發出來。

  「我……我沒有。」木柔柔縮緊肩膀,他果然是在生氣。

  「沒有?你當我是瞎子還是傻子?剪了頭髮回來後,你就一直避著我,還老是故意用頭頂擺臉色給我看。怎麼,瞧你披頭散髮的不順眼,讓你露個臉,你就彆扭這麼久?」

  「我……我沒有。」

  「沒有、沒有,你就只會說你沒有,還有沒有別的?」今天明明寒流來襲,惹紅日卻覺得渾身熱得快炸了,他快被這小木頭活活給氣死!

  「抬起頭來,對著我說話!」

  回應惹紅日的,還是木柔柔的動也不動。

  「如果你還當我是哥哥,你就給我抬起頭來說話!」只要抬出哥哥的身份,小木頭就會乖乖聽話,惹紅日是這麼想的。

  就是不想當他是哥哥,這頭才會重得抬不起。

  惹烈月在客廳的這一頭出聲介入,「柔柔,把頭抬起來。」

  木柔柔把下唇一咬,連烈月都要他當她的哥哥……她慢慢的把頭仰高。

  惹紅日見木柔柔真的把頭抬起,簡直是氣到最高點!

  他惹紅日說了那麼多,講到口乾舌燥的,她小木頭說不動就不動,現在惹烈月遠遠的丟過來一句話,她馬上聽話的就把臉仰起來給他看,這是什麼意思?存心讓他知道他有多不如那個可惡的惹烈月嗎?

  他咬牙切齒的一掌往桌面上打去。

  「小姑姑,紅日最近『番』得厲害,我看你今天就別到他衣櫥裡去擦鼻涕了,暫時委屈點,用用面紙。」小姑姑老嫌面紙粗粗的,就愛用惹紅日的真絲領帶擦鼻子,等會兒她再出門去找找,看有沒有更柔軟的面紙。

  「來不及了……」惹悱辰只記得別擦鼻子,惹彤星忘了提醒她也別磨牙。一早,她就跑到惹紅日的衣櫥裡去磨過牙了!

  「吵什麼吵?沒看見我在說話嗎?」惹紅日先是回頭瞪到這頭的二大一小全閉上嘴,這才又轉回頭對上木柔柔,「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拿頭頂給我看,或是敢給我掉一滴淚,我就親死你!」

  惹紅日的宣誓,換來一屋子女人的抽氣聲。

  親死柔柔?嗯,她早上不該拿他那條新買的褲子來磨牙的,她不要被惹紅日親死啊!惹悱辰害怕的往惹彤星身上靠去。

  親死柔柔?那要親上多久?怎麼親?有人是被親死的嗎?那親死柔柔的惹紅日會不會被捉去坐牢啊?惹彤星滿腦子裡是問號,不知道要找誰問。

  親死柔柔?惹烈月除了歎氣,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二十幾年了,惹紅日什麼都長了,就是忘了長腦……唉!

  她聽見的是真的嗎?木柔柔瞠目結舌的呆望著眼前的惹紅日,他當著惹家人的面說要親死她?是真的嗎?

  「小木頭,你那是什麼表情?」惹紅日只覺得熱、熱、熱,不滿的情緒一直往外衝。「我告訴你,我的吻技不會一直這麼爛的,等會兒,我就去找丁小花,練他個千百回,我就不信,憑我的聰明,會一點進步也沒有。」

  那丁小花從他當兵回來就時時纏著,不只獻吻,還想獻身咧,要不是他一心一意只想著他的小木頭,他多的是機會練就一身「嘿咻!嘿咻!」的好本事。

  他技術爛該怪的是小木頭,誰叫她一點練習的機會都不給他,現在看看她那是什麼表情?好像他的吻跟異形一樣的嚇死人!

  惹紅日愈想愈氣!

  「你……你要去找……丁小花?」他果然是拿她當練習用的,他真正喜歡的是像丁小花那樣的美女。

  惹烈月撫著太陽穴,試著減輕漸起的抽疼,這兩個大小木頭,什麼時候才會結束「雞同鴨講」?

  「沒錯!我跟你保證,不出一個星期,我肯定叫你收回那見到異形的表情,你就給我等著!」事關男子漢的面子問題,他忍來忍去,竟忍到一肚子氣!

  親個嘴兒,有什麼難的?等他用丁小花練就了一嘴的好功夫,非吻得她分不清東西南北不可!

  等著?等什麼呢?木柔柔黯然了,等著看他去親吻別的女人嗎?還是等著心碎?

  「我……等你。」這樣也好,不是嗎?心痛一下子就會過去了,只要再一下子,再一下子就不痛了。

  聽見木柔柔的回話,惹紅日只覺得胸口一悶,氣就梗在那兒,吞吐都不是,想再罵,偏偏她那痛死人的痛的淚水在她紅紅的眼眶裡滾過來滾過去。

  她哭什麼?要被丁小花摧殘的是他惹紅日好不好?他都沒哭了,她眼淚掉個什麼勁兒?

  要罵,又怕會罵掉她的淚水讓他痛個半死;不罵,又是一口氣梗在那兒,一聲木頭的碎裂聲,再加上他的怒吼——

  「人也女馬白勺!」

  他氣沖沖的丟下被踹斷腿的椅子,無視一屋子女人的瞠目,轉身回到自己的臥室,大力的甩上門,宣示著:本人發火中,生人勿近!

  最先回過神來出聲的是惹悱辰,「彤星,你說他會不會剛好挑中早上被我拿來磨牙的新褲子穿?」這次惹紅日好像真的氣得不輕耶。

  「我想……他可能氣得看不到新褲子的褲腳多了幾個小齒印吧?」這回,惹彤星也確定了,因為惹紅日再火,在家裡,不也就是拍拍桌子、吼叫兩聲而已,可是這回,椅子被踹斷腿了……事情真的大條了!

  「彤星,你帶悱辰回房去。」是該跟柔柔好好談談了,不是她偏心自家人,拿柔柔當外人看,而是惹紅日一看見她,只會更活,什麼也聽不進,說不定還以為她是來搞破壞的,何況,真正的問題點出在柔柔的身上。

  這個惹紅日也真是……什麼時候才能看清楚柔柔就是太愛他了,才會一個勁兒的鑽牛角尖?

  「烈月,我不能聽嗎?」不是她才是姐姐嗎?

  惹彤星不是不高興,她只是覺得家裡每件事都丟給烈月,好像對烈月不太公平。

  「不是不能聽,是小姑姑的午睡時間快到了,你知道,我對小姑姑沒轍的。」姐姐的心思都擺在臉上了,她怎麼會不明白?惹烈月跟往常一樣,哄著惹彤星,不想惹彤星有一點的不快樂。

  「對喔,差點忘了小姑姑要睡午覺的。」

  「對啊!對啊!我要睡覺覺。」等會兒她要把門鎖死,不然惹紅日要是剛好開衣櫃,她就慘了。

  耐心的等到惹彤星跟惹悱辰進了房間,惹烈月拉來一張好的椅子,擺放到惹紅日原先坐的位置上,不同的是,她是用跨坐的,把臉擱在高高的椅背上。

  「對不起!」木柔柔的眼淚還是掉了下來。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惹烈月輕聲問著。

  「我……我惹得他……生了好大的氣,對不起!」除了對不起,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柔柔,告訴我實話,你愛紅日嗎?看著我的臉再回答我。」

  惹烈月的輕聲細語讓木柔柔無法拒絕,看著眼前這一張相同的臉,她痛苦的逼迫自己吐出謊言——

  「我……我不愛。」

  這話無力的叫人一聽就知道是假的,惹烈月又怎麼會相信?

  「可是,紅日愛你。」要是再讓他們這麼各說各話下去,下次被破壞的,就可能不只是張椅子了。還是讓這個家裡最清楚狀況的她來說明白吧!

  「他……他……」紅日愛她?怎麼可能?他一直都說她是妹妹的,木柔柔不相信。

  「他愛你,從小愛到大。」連帶影響她跟彤星都對木柔柔有異常的好感。

  「可是……我是他的妹妹。」她只是個被收養的棄兒,惹爸爸不會喜歡她身份的改變,這是不行的!

  「柔柔,我才是他妹妹,唯一的妹妹,記得嗎?你姓木,不姓惹。再說,你看過他對我有你的百分之一好嗎?」如果可以,她倒是願意跟木柔柔交換身份,這樣,紅日對她的敵意應該就會少一點吧?

  「我……」真的嗎?惹紅日也是愛她的嗎?有可能嗎?他不是一直都很喜歡丁小花的嗎?丁小花長得好漂亮、好開朗,他們才是最合適的。想到這裡,木柔柔就難過的想不下去了。

  「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拒絕紅日?」

  惹烈月的關心,沒有一點逼迫,好一會兒,木柔柔才鼓足勇氣回答,「因為,我們……我們不配。」

  不配?對紅日來說,只有他愛不愛的問題,哪裡來的配不配的問題?

  「是誰說了什麼嗎?」惹烈月不認為家裡有誰會給柔柔臉色看。

  爸爸的性子就跟紅日一個樣子,直來直往,而且爸爸對柔柔可是保護得緊。還記得國中的時候,紅日強吻了柔柔,爸爸知道了,不護短的打了紅日一頓,直吼著紅日一堆的不應該。

  後來她還偷聽到爸爸跟紅日單獨關在書房裡說:「等你當完兵,有能力養人家的時候,把人娶進門,到時候愛怎麼親就怎麼親,現在你要敢再輕薄柔柔,看我不打死你!」所以肯定不會是爸爸有意見。

  那媽媽跟彤星就更不可能了!她們兩人,基本上是那種以為世上沒歹人的白雪公主,連讓她情緒會失去平衡的蟑螂,在她們的眼中都是可愛的,又怎麼會對柔柔說出什麼重話?

  五歲的惹悱辰就更不可能了,小孩子哪裡知道大人配不配的問題?她磨牙都來不及了。

  那這配不配又是從何說起?

  「沒有人說什麼,你誤會了。」需要別人說什麼嗎?那一頓打,什麼都說清楚了。

  「柔柔,我想是你誤會了。」

  是誤會嗎?她能相信自己是惹家中意的媳婦人選嗎?一個無父無母,吃惹家米長大的棄兒,夠資格嗎?

  不!她不配的,丁小花比她適合多了。

  「柔柔,你知道,紅日是惹家唯一的男孫,爺爺奶奶不可能這麼一直無限期的等下去,遲早會逼著紅日結婚生子,你想,依紅日的火性子,還會讓你躲他多久?」

  「你是說……他真的愛我?」木柔柔現在只想知道這一點。

  「他一直沒變。」惹紅日的執著,放眼天下,大概無人能望其項背吧?柔柔是幸?還是不幸?

  這點,將來就靠惹紅日自己回答了,現在惹烈月只確定一件事,那就是這兩人再這樣下去,這一屋子的人全都要不幸了。

  「我……知道了。」是決定的時候了。

  為什麼她覺得柔柔的知道了,跟她的知道了有認知上的差距?是她多慮了嗎?惹烈月皺起眉頭來,思索著是哪裡不對勁了。

  「柔柔,你真的知道惹紅日愛你的事實?」到底是哪裡怪怪的?

  「真的知道。」

  惹烈月梭巡著木柔柔閃避的眼光,想找出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兒,不巧,火大的惹紅日已換好了衣服,又飆了出來。

  一看見木柔柔又用滿是小星星的眼睛對著惹烈月一眨一眨的,原本打算衝出門去找丁小花練吻技的惹紅日,硬是改變了前進的方向,又湊近了餐桌。

  他果然是氣得不輕,連褲腳上的小齒印都沒發現,惹烈月有些想笑,小姑姑這次真是幸運。

  「惹烈月,我警告你,別對著小木頭亂放電,頂著我這張臉,行為就給我檢點些,沒事你就滾去你的小診所,要騙去騙外面那些笨女人,別勾引我的小木頭……」

  聽著惹紅日滔滔不絕的咆哮,木柔柔出不了聲,到現在,她總算是有點相信惹紅日是喜歡她的,不是喜歡妹妹的喜歡,是喜歡丁小花的那種喜歡……夠了,就這樣就夠了。她該心滿意足了。

  「惹……惹紅日。」這是第一次,木柔柔叫完全他的名字。

  「聽見沒有?小木頭是我惹紅日的,你別……」

  「惹紅日。」木柔柔這次叫得更順了,但照樣淹沒在他的滔滔怒火中。

  「我告訴你,我忍你忍得夠久了,你……」

  「惹紅日。」木柔柔還是引不起惹紅日的注意。

  他一心一意全在討伐惹烈月上,反正惹烈月怎麼罵也不會哭,他卯起來對著無辜的惹烈月噴火。

  惹烈月真的不是故意的,面對惹紅日的炮轟,都二十幾年了,哪有還不習慣的道理?她的情緒一直都平衡的很好,唯一會讓她失去平衡的,不是人,是小小的、黑黑的、刺刺的、醜醜的——蟑螂!

  由眼角的餘光中,她一直接收到那可怕生物的刺激,眼看著就要爬到她的腳邊來,惹烈月的情緒天平被蟑螂壓偏了!

  「惹紅日,閉嘴!」高到不知道第幾個八度音的尖細嗓音突破惹紅日的中低音,惹烈月臉不紅、氣不喘的緊盯著地上繼續接近中的可怕生物。

  惹紅日沒聽過惹烈月發出過這樣的聲音,一時之間還真的住了嘴。

  「惹紅日。」趁著好不容易來到的安靜,木柔柔這次不光是動嘴,還動手去拉他。

  「小木頭,你聽見沒有?剛剛她居然叫我……等等,你叫我什麼?」還沒從惹烈月給的震撼中回過神來,惹紅日心跳快得心悸起來,他是氣昏頭了嗎?他好像聽見小木頭一口氣叫完全他的名字?用她那沾了蜜糖、甜滋滋的聲音?

  「惹紅日。」木柔柔紅著臉蛋,很堅定的再喊一次。

  「小木頭,你該不是……」惹紅日頭暈眼花的不敢相信,他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你該不是被惹烈月嚇傻了吧?」畢竟,他剛剛也被一向冷靜的惹烈月給嚇了好大一跳。

  「烈月沒事的,她只是……討厭蟑螂。」木柔柔見過惹烈月幾次為了蟑螂失去冷靜,並不覺得奇怪。

  「你對她還真是清楚。」惹紅日的火氣迅速集合中,他這當哥哥的就從來不知道惹烈月討厭蟑螂,小木頭太關心惹烈月了。

  「那你呢?你討不討厭蟑螂?」

  「我不討厭,可是我……有點怕。」

  聽見木柔柔會害怕,惹紅日一把將木柔柔抱高到椅子上去,「乖乖待在這裡。」回身,他對著僵在椅子上的惹烈月走去,很容易就看見那只所謂的蟑螂,女人就是女人,一隻蟑螂也能叫成這樣。

  惹紅日一腳踩去,用足了十成力,準備當個「屠蟑英雄」。

  怪的是,他明明就對準了踩,怎麼還會看見那只蟑螂爬上了他的褲腳?

  「啊!」

  那女人不知道第幾個八度的尖叫聲又起。

  惹紅日在昏過去前,聽見的都是嚇死人的尖叫聲!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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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7 07:57:4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烈月,紅日不會是真的氣死了吧?」從房裡跑出來的惹彤星,害怕的看著倒在地上不動的惹紅日。

  惹烈月總算從惹紅日當場失去意識的震撼中,勉強找回表面的冷靜,心底的亂,全教她給壓住,惹紅日……也討厭蟑螂?討厭到用自己去壓死那可怕的生物?

  「他暈倒了!」木柔柔不敢置信的瞠大眼,從小到大,也沒見惹紅日感個冒還是生個小病的,印象中只有他小時候好像得過一次結膜炎,現在看他在面前倒下,那震驚實在很難形容。

  惹彤星看看惹烈月,再瞧瞧木柔柔,最後她在惹紅日失去意識的身旁蹲下,「紅日果然是不生氣的時候帥多了,烈月,柔柔,你們也過來看看,他的臉粉紅粉紅的,真的很漂亮呢!」

  惹烈月礙於應該是被惹紅日壓在身下,此刻卻行蹤不明的可怕生物——蟑螂,無法再前進一探睡美男。

  木柔柔就沒有顧忌的跳下椅子,直奔惹紅日的身旁,他臉上的粉紅粉紅,讓她擔心的用手覆上惹紅日滾燙的額頭。

  「他生病了!」手心的溫度燙得嚇人。

  「柔柔,紅日從不生病的。」

  惹彤星笑著學木柔柔把手心貼上惹紅日的額頭,突如其來的熱度,讓她一怔,「他怎麼真的生病了?」

  木柔柔拍了拍惹紅日的臉頰,希望能叫醒他,憑她們三個能搬他回房間嗎?

  「惹紅日,你醒醒,惹紅日……」木柔柔試了又試,還是沒反應。

  「搬他回房間吧!」惹紅日是被她的尖叫聲給嚇暈過去,還是受不住柔柔一聲「惹紅日」的驚喜,樂死過去?惹烈月到現在還在想,那只可怕的生物到底趁亂跑到哪兒去了?

  木柔柔跟惹彤星合力撐了老半天,還是沒能撐起惹紅日,一不小心,惹彤星失去施力點,木柔柔沒了平衡,就這麼把惹紅日摔回了地面。

  「我不是故意的。」惹彤星好像有看見惹紅日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在瞪著她,她嚇得忙退後一步。

  「烈月,你能不能幫一下?他在發高燒,不能躺在這裡,烈月?」木柔柔懇求著始終隔著一段距離的惹烈月。

  「……蟑螂。」惹烈月皺著眉頭,無法舉步。

  木柔柔更擔心了,只靠惹彤星和她,要怎麼才能把惹紅日毫髮無傷的搬回他的房間?

  「蟑螂?」惹彤星把右腳抬高,直把鞋底對著惹烈月。「烈月,你說的蟑螂是這只嗎?」

  一聽到聲音衝出房門時,就看到烈月最討厭的蟑螂正對著她狂奔而來,惹彤星一腳踩扁,等看見惹紅日倒在那兒,她就沒時間處理掉鞋底黏著的蟑屍。

  烈月要這只死相淒慘的蟑螂做什麼?惹彤星想不透,烈月一向討厭蟑螂的啊!

  惹烈月確定蟑屍無誤後,總算是冷靜下來。

  「彤星,把你的鞋子拿去廚房的水槽燒了。」她走向惹紅日,沒用多少時間,單人就撐起惹紅日,雖然顯得非常吃力,不過還算是平穩的往惹紅日的房間移動。

  「燒了?」她才不要,這雙拖鞋是爸爸跟媽媽去日本玩的時候,特別帶回來送她的,上面有凱蒂貓的大頭,雖然她比較喜歡柔柔的酷企鵝拖鞋,「洗一洗就好了嘛!」

  眼看著惹烈月就要為了怎麼處理蟑屍,翻臉的丟下惹紅日,木柔柔馬上出聲安撫惹烈月,「我會盯著彤星火葬蟑螂的,惹紅日就交給你了。」

  好不容易這一團亂總算是理出了頭緒,惹紅日終於躺上了床讓醫生診治,惹烈月也在確定火葬蟑屍後恢復了一貫的冷靜,惹彤星則拿到了最愛的酷企鵝拖鞋以補償失去的凱蒂貓,歡歡喜喜的回房去陪惹悱辰繼續睡午覺。

  屋裡總算又安靜了下來。

  「很難相信他會生病。」木柔柔看著臉色紅潤的惹紅日,半點也移不開目光。

  「他也是人。」還是個失眠好幾天,在大冷天裡猛衝冷水的笨男人!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這麼再三的折騰,他能忍到現在才倒下,算是不容易了。

  「烈月……我該怎麼做?」

  烈月一直是溫柔的,什麼事都靜靜的看在心裡不說,讓她的貪心能有個安全的地方生存,但是,惹紅日讓這個不是秘密的秘密,再也無法躲藏。

  他應該繼續拿她當妹妹看的,那麼,她就可以繼續賴在惹家,假裝她是他最喜歡的妹妹,天天可以見到他凶巴巴的臉,時時可以聽見他如雷的吼聲,直到他娶了配得上他的太太,比如說……丁小花,親眼看見他幸福,那時,才是她該離開惹家的時候。

  現在他卻說她是他的!

  他中氣十足的堅定,像是在跟全世界宣佈,木柔柔是惹紅日的。

  從小到大的癡心妄想,因為他的一句話,有了滿足,對他的愛意,又濃上一回。

  她一直都是他的,從來也沒有改變過,從依賴到崇拜,從甜甜的初戀變成酸澀的暗戀,哪裡會猜得到,這份暗戀會有化暗為明的一天。

  她應該高興的,不是嗎?

  那為什麼現在看著他的睡臉,心會這麼難受?

  「柔柔,問問你的心,除了你自己,沒有人可以給你答案。」惹烈月不是不肯幫,而是她知道,柔柔一直都介意著寄養的身份,如果柔柔無法建立自信,以惹紅日的粗神經來看,這段愛情遲早還是會有問題。

  「我的心?」

  是啊,問她的心再清楚不過了,不是嗎?

  她怎麼可以這樣回報養她、育她二十幾年的惹家?

  惹紅日是惹家的寶貝兒子,他值得更好的女孩子,她配不上的,再說,他也喜歡丁小花的吧?

  木柔柔一頭鑽進了死胡同裡,愈鑽愈進去。

  雖然說感情的事,外人很難插上手,但是,她是惹紅日的妹妹,柔柔算來也要喊上她一聲姐姐,牽來牽去,她惹烈月就很難擺脫干係。

  看柔柔臉上的表情,不難知道,肯定又在死胡同裡迷了路,出不來了。

  再這麼下去,不止一向不生病的惹紅日倒下,再來就會牽連到惹彤星了,這就是三胞胎的壞處——三個人之間比常人靈敏許多的超感應,想到惹彤星較弱的身子骨……

  惹烈月還是決定照惹紅日常掛在嘴邊說的:窮攪和一下,或許能攪出個好結果來說不定。

  「很難下決定嗎?」

  難嗎?

  木柔柔搖頭回答惹烈月的問話。

  怎麼會難?只是……很痛。

  這問題再容易不過了,原本以為只要守著她單方面的暗戀,她還可以假裝沒事的待在惹家天天看著他,現在知道不是暗戀,她不能再待下去了。

  因為再待下去,依惹紅日的性子,哪裡會接受惹爸爸的反對,一定是大鬧惹家來保全她的地位,難道要為了她一個棄兒,破壞他們父子的感情?

  她做不到。

  離開應該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了,只要時間久了,惹紅日就會忘了她,忘了曾經有個小木頭的存在……

  她要他忘了她,不然那會太痛苦,可是她要把他記得牢牢的,一輩子也不忘記。

  「你要離開?」惹烈月不難猜出這樣的結果。

  「嗯。」烈月已經好心的替她守了這麼多年的秘密,會先一步知道她的決定也是應該的。

  「不怕我告訴紅日?」

  「你不會的,因為你比其他人都還清楚,他一『起番』連惹爸爸都拿他沒轍,而你,又會成為他遷怒的對象,他會無法無天的。」再也看不見他的番樣了……

  都從出生遷怒到現在了,再加上這一次也不嫌多吧?不過惹烈月是不打算通知惹紅日,她有更直接的方法,現在柔柔已經親口說給躺在床上的惹紅日聽了,不是嗎?

  「一點都不擔心我阻止你離開?」

  「你要眼睜睜的看著我成為惹家的罪人?看惹紅日痛苦一輩子?」她知道烈月不會肯的。

  「柔柔,為什麼碰上了紅日,你的腦筋就會自動打結?」柔柔的心思比她還細密,可是一旦扯上了紅日,柔柔的腦筋就不只是打結,而且還是個死結。

  「什麼?」木柔柔正在扶正惹紅日額上的冰袋,沒聽清楚惹烈月的話。

  「我是說,你先去熬點什麼,紅日氣了一天也沒吃什麼東西,等會兒他要是醒了,應該會想吃點東西。」

  「可是這裡……」

  「有我顧著,你快去快回吧,沒事的。」惹烈月微笑著保證,能有什麼事?一個流行性感冒,死不了人的。

  柔柔心想惹紅日不愛喝粥,要是拿粥給他喝,就算他喉嚨腫的只能喝粥,還是會拒絕,肯定又是發火鬧脾氣,不然,就燉清雞湯給他喝吧。

  「烈月,那有事你再叫我。」

  「去吧!」

  等木柔柔走了,過了十分鐘,惹烈月才再次對著空氣開口。

  「沒想到彤星把你一摔給摔聰明了,遂懂得裝病。」

  床上躺得一動也不動的惹紅日,猛然睜開眼,對著惹烈月噴火。

  他哪裡是裝病來著?

  明明是在踩蟑螂,誰知道一腳踩去他會頭昏眼花的站不住腳?要不是她發出那種恐怖的尖叫聲,他哪會滿面黑雲的丟臉倒下?

  說到底,他就是跟惹烈月犯衝!

  「惹烈月,我警告你,我現在非常的不爽,你最好別惹我。」可惡!搞什麼飛機?小木頭都要跑了,他卻吼不出聲音來,連呼吸都不順。

  「生病的人通常連理智也一併需要吃藥,我不會跟你計較的。」還以為他變聰明了,到頭來,惹紅日還是惹紅日,大木頭一根。

  「你說什麼?我惹紅日會生病?我告訴你,我好得很,你少咒我!」吼了半天,惹紅日聽著沙啞、毫無往日氣魄的聲音,懊惱極了。

  「不然你怎麼解釋你現在的情況?」沒生過病的人不就是這樣?一病起來要人命,好玩的是,他連重感冒都算不上,惹紅日會病情急速惡化的轉成「重症病人」,主要是心理因素吧!

  當柔柔說要離開時,惹烈月的心像是被人掐住,叫她痛白了臉,看著躺得太過僵直的惹紅日,臉上的紅潤瞬間死白,不難明白他的病情會突然惡化。

  「我這是……這是……」可惡!他頭又開始一陣陣的發昏。

  「第一次發現,其實你還算挺有浪漫細胞的。」惹烈月將惹紅日滑落的冰袋,重新放回原來的位置。

  冰冰涼涼的冰袋一放上了額頭,多少紆緩他的熱度,讓他不敢再動作太大,只能逞口舌英雄。

  「惹烈月,你今天話特別多,看來你今天是打定主意,要趕在小木頭之後對我趕盡殺絕,是不?」

  「在你相思成災的當口?」惹烈月像是在認真的考慮著惹紅日的建議。

  「什麼相思成災?不懂就別亂說!我跟小木頭這是兩廂情願,你別在暗地裡搞破壞。」這小木頭,一等他頭不昏了,絕對把她捉來給一頓好打!

  明明她都叫清楚他惹紅日三個字,還敢對著惹烈月哭哭啼啼,莫名其妙的說要離開?

  惹彤星才撐起他,他就醒了,然後那狠狠的一摔……人也女馬白勺!痛得他差點就裝不下去!

  原本打著如意算盤,看小木頭會不會給他來個人工呼吸,沒想到沒等到人工呼吸,卻等到頭上一個包;進到房裡當個死人,讓醫生在那兒摸夾,最後還扎上一針,這一切的忍耐,不就是圖個小木頭的愛語?

  結果呢?圖到的是小木頭準備別抱去!

  現在再加上惹烈月在這兒「刺目」,怎麼著?這一屋子的女人把他惹紅日當成了不會咬人只會叫的蠢狗?!

  可他能怎麼著?現下渾身軟趴趴的使不上半點力,看來連叫都要費力才擠得出來。

  真是人也女馬白勺!

  「你說的也對,『相思成災』是太過污辱你了,用你的說法,應該是『哈木成病』才是。」惹烈月自在的笑了。

  如果他還能這麼謾罵不休,表示他的病情果然是比表面上看來的輕上許多,睡上一覺應該就沒事的。

  「惹烈月!」可惡的頭昏!讓他想罵都罵不出來。

  「小聲點,留點體力給柔柔吧。」惹紅日長這麼大,還是經不住她一激,就算是她長期遭受不公平待遇的補償吧!

  說到小木頭,惹紅日自然就沒了氣。

  現在他渾身軟趴趴的,怎麼阻止得了小木頭的離開?她一個人沒親沒戚的,能上哪兒去?等他能動了,又要到哪兒才逮得回他的小木頭?她明明也很喜歡他的,離什麼開?

  一連串解決不了的問號,讓他只能面對殘酷的現實。

  那就是如果他不要一個「哈木成病」後,就要面對慘絕人寰的「木頭別抱」,他只好……低聲下氣的求面前的討厭鬼!

  小木頭,我這可是夠委曲求全了,你要是敢負我……惹紅日一咬牙,還是捨不得對她怎麼樣啊!

  「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們一個問我該怎麼辦?一個又問我想怎麼樣?」惹烈月都快弄不清楚了,這場戀愛的主角到底是誰跟誰,怎麼連她都有份兒?

  「惹紅日,柔柔不是我的,你知道,我對三人行是絕對反對的,看不出你對三人行的興趣這麼大,要不要我去幫你問問彤星的意思?」

  忍住!忍住!不然小木頭就沒了……千萬要忍住,君子報仇,一輩子都不晚的,忍住……人也女馬白勺!這「忍」字頭上沒事插把刀做啥?

  惹紅日憋足了氣,才把頭上那把刀下的劇痛給忍住。

  「我的意思是,幫我留住小木頭。」咬牙切齒的,總算是說出了重點。

  「留得住人,也要留得住心才有用,你行嗎?」本來就是打定主意要幫他,不然就不必支開柔柔了,但是不趁著現在平衡平衡多年來的委屈,那不是有點委屈自己?

  再說,這大小木頭要是一抱在一起,他惹紅日包準馬上翻臉不認人,現在只要口頭佔上風,算是便宜他了。

  「沒有什麼可以難倒我的,只要你在我恢復元氣之前留住她,接下來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你真的知道該怎麼做?」這點惹烈月不得不懷疑。

  「你那是什麼表情?」一臉瞧不起人的樣子!

  惹紅日顧不得頭上的那把刀,氣又直往上衝,「我告訴你,我有了二十幾年的經驗,這次不會再有問題了,你等著看好了!」

  這就是她擔心的地方,那二十幾年的經驗根本不管用,否則不會一直到今天,他惹紅日還會「哈木成病」。

  他是真的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好吧!看在他越挫越勇的這份勇氣上,姑且再信他一次。

  「晚上,我帶著彤星跟悱辰飛去新加坡過聖誕節,你的病是會二十六號痊癒?還是等過完新年?或者你自己說說看,這個『哈木病』要多久才會好?」

  讓他們兩人獨處,對柔柔來說不公平,但是她畢竟是惹紅日的妹妹,何況柔柔的心本來就在惹紅日身上。

  惹烈月是說……要把小木頭單獨留下來照顧他?

  單獨?只有他跟小木頭兩個人?也就是他跟小木頭愛怎樣就怎樣?

  惹紅日的腦海裡飛掠過千百種「愛怎樣就怎樣」的精彩畫面,現在頭上的冰袋不管用了,他熱得快要捉狂了!

  惹烈月明顯的接收到惹紅日突然的心跳加速,她皺起眉頭,再一次確定的問:「你真的知道該怎麼做?」若錯過這次跟柔柔單獨面對面談開的機會,惹紅日的「哈木病」可能就此沒救。

  「囉唆!」他從國三那年準備到現在,除了實戰經驗掛零,其他該看的、該問的、該知道的,他都從王小強那裡知道的一清二楚,有什麼難的?

  經過他睿智的思考後,經由邏輯判斷得到一個事實,小木頭的心,毫無疑問是他的,所以問題的重點不在這裡。

  問題的重點就在,小木頭的人,不是他的!

  這問題就簡單了!有了小木頭的心,再來不就是小木頭的人,這樣子小木頭不就徹頭徹尾全都是他的了,還能跑到哪去別抱?

  「希望你是真的知道該怎麼做。」為什麼惹烈月總覺得惹紅日的知道,跟她的知道有著說不出的落差,這兩個大小木頭的「知道」,似乎跟她的「知道」有著一定的距離?

  「說吧,你這『哈木病』到底要生多久?」

  「那明年見吧。」其實惹紅日想說的是明年的明年的再明年,不過有人發個燒要這麼久的嗎?而且他要真這麼說,說不定這一屋子的女人索性不走了,然後連新加坡那邊的都一起跑回來,給他個滿屋子足光的電燈泡,到時候他就真的只能望木興歎了,他又不是笨蛋!

  今天是週末,離新歷年還有整整一個禮拜,應該夠讓他們談出個結果來,惹烈月正要說那就元旦回台灣,這時門卻開了。

  是眼睛哭得紅腫的惹悱辰,她旁若無人的光著小腳丫子,越過惹烈月,直接躲進惹紅日的衣櫃去。

  「這個惹彤星,光是吃飽睡,睡飽吃,連人跑來我房裡都不知道!」惹紅日認命的想起身,試了幾次,才勉強坐了起來。

  「你要做什麼?」聽過惹彤星說惹悱辰總是拿惹紅日的西裝褲來磨牙,要不就是拿他的領帶擦鼻子,但是頭一次看見惹悱辰這麼光明正大的進到惹紅日的衣櫃,他該不是要開扁吧?

  「你瞎了眼睛啊?沒看見那小鬼頭哭得滿臉鼻涕,八成是又做噩夢夢到她那教地獄收了去的無緣父母……」這一動,頭就昏得厲害。

  這病毒當真是比他惹紅日高段,突然想到在半年多前,好像有成人因為腸病毒就這麼一病不起……這十二月大冷天的,不會吧?

  「然後呢?」

  「我不是得了腸病毒吧?」惹紅日茫茫然地說著不相關的話。

  不是在說惹悱辰的事嗎?怎麼又扯上腸病毒?

  「你只是流行性感冒,」惹烈月比比衣櫃的方向,「別告訴我,你是要去揪她出來。」

  「揪她出來?」惹紅日順著惹烈月的手勢看去,這才想到他原先要做的事。

  「這小鬼頭,跟著惹彤星變笨了,她走錯衣櫃了。剛洗回來的領帶在旁邊的那個衣櫃,右邊她蹲的那個,領帶早叫她擦完了。」感冒?那不就沒事了!

  「什麼意思?」惹烈月不明白惹紅日的意思。

  「一屋子笨蛋!」惹紅日氣得沒注意到連自己都罵上了。

  「我是說,你去把那洗好的領帶移到她蹲的那邊衣櫃,省得那不知死活的小鬼頭弄得我滿衣櫃的鼻涕!」話說完了,他就重重的躺下,懶得再多說。

  惹烈月安安靜靜的看著用被子蒙住臉的惹紅日一分鐘之久,這才微笑著照他的意思,拉開左邊的衣櫃。

  看著三、五十條的領帶,還真是壯觀,她取下十幾條,等拉開右邊的衣櫃,這才算是開了眼界。

  她好多年都沒進過惹紅日的房間了,沒想到……

  衣櫃是分上下層,上層只吊了三、四套的休閒服,下層讓他架高起來,底層鋪上了……應該是特別訂做的床墊吧,否則怎麼搬得進這衣櫃?床墊上有小枕頭、有小被子、有玩具、有書、有零食、有檯燈?只差一台電視跟冰箱了,這根本就是個小小套房。

  惹烈月把領帶放在顯然又睡去的惹悱辰枕邊,輕輕的掩上百葉活片的櫃門之前,她還看見櫃邊的防潮棒亮著……

  原以為她是這個家裡面心思最細密的一個,而惹紅日粗枝大葉的只會用吼的。

  原來,三胞胎就是三胞胎。

  惹紅日的表達方式,雖然……很勁爆,但對離不開惹彤星的惹悱辰來說,能讓惹悱辰在地震的陰影下安心的睡去,這份安全感居然是來自惹紅日?想不到啊!

  被他總是跳腳來、跳腳去,大聲吼叫的假象給蒙了這麼多年,他的壞脾氣,再壞,不也只是吼吼而已?

  難怪惹悱辰會說,會叫的狗不會咬人的,想必是惹悱辰早就有過深刻的體驗。

  惹紅日對她的敵意,一直在她心頭上存在著些許的在意,因為惹悱辰的小小套房……惹烈月不由得一笑,就此雲淡風輕。

  「惹烈月,感冒會傳染嗎?」要是會傳染,那衣櫃裡的小鬼頭怎麼辦?惹紅日惡聲惡氣的問著。

  真是人也女馬白勺的麻煩!

  「我去把彤星房裡的空氣清淨機搬過來。」

  「搬過來,那彤星怎麼辦?」他直覺的脫口而出。

  「你是在關心彤星嗎?」

  惹紅日愈是看惹烈月的笑臉就愈是火大,他扯著沙啞的嗓子,極盡可能的威風吼叫,可是出口時,樣子是很兇惡,分貝卻低得滅了那份氣勢。

  「誰關心她了?我是怕她生病會連累到我,你要搬就去搬,我告訴你,我才不是怕會傳染給衣櫃裡的小鬼頭,我是不喜歡房裡有奶味,你聽清楚沒有?」

  「一清二楚。」還能不清楚嗎?

  惹烈月笑著往外走,看來,很快的,柔柔也會跟她一樣,清清楚楚的!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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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木柔柔端著雞湯正要往惹紅日房裡去,卻因為正拖著行李箱出房門的惹彤星而停止腳步。

  「彤星,你要去哪兒?」

  「柔柔,我要去避寒耶!」惹彤星興奮的把行李箱拖到大門口。

  「避寒?」台灣有這麼冷?木柔柔看她又拖一隻行李箱走出房門,她是要避多久的寒?竟需要這麼多的行李。

  「彤星,你一個人去嗎?」惹烈月怎麼會同意惹彤星一個人出遠門?

  木柔柔的疑惑很快得到解答。

  「不是,是烈月說要帶我和悱辰去新加坡避寒。好棒耶,可以去玩聖誕節的人造雪,大熱天的玩雪……好棒!還有元旦的煙火……哇!」惹彤星正說到高興處,就想到柔柔要被留下來照顧氣到生病的惹紅日,她馬上換了說辭。

  「留在台灣過節也很好啊,其實人造雪一點都不好玩,我們台灣也有花火節的,新加坡的煙火一點都不稀奇,而且才去一個禮拜,馬上就回來了。柔柔……都是惹紅日害的。」她不會說謊,高興就是高興嘛!

  「彤星,沒關係的,替我跟惹爸爸、惹媽媽還有爺爺奶奶問聲好。」是烈月提議的?是因為她決定要離開嗎?

  烈月送她的聖誕禮物是把惹紅日送給她整整一個星期?這份禮物貼心又珍貴,在離開惹家前,沒想到還能收到這份大禮,她虧欠惹家的情,真的太多太多……

  發現木柔柔的淚水,惹彤星更慌了,「柔柔,你別哭嘛!不過,如果是我要跟惹紅日關在一起,只要一天,我也會哭死的,要不然我找烈月說去,把惹紅日一起帶去,反正又沒有規定說感冒不能搭飛機。」

  木柔柔拉住惹彤星,「我不是……」

  惹烈月剛好走到了客廳,「彤星,去看看悱辰好了沒有,時間差不多了。」

  「我馬上去。」

  「烈月……謝謝你。」這一個星期對她來說,是想都不敢想的夢。

  「柔柔,別說謝,你該知道惹紅日番的……該說謝的是我,要麻煩你照顧他了。」

  「他不是,他只是說話大聲了點,他很好很好的。」怎麼會麻煩?一點都不麻煩,在離開前,她要看見他又能大聲說話,這樣她才能放心。

  「我知道。」惹烈月是不久前才真的知道,惹紅日真的只是說話大聲了點。

  「柔柔,記住,你永遠都是惹家的一份子,這裡永遠歡迎你。」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只有交給惹紅日了。

  送走了人,木柔柔先把臉上感動的淚水擦去,這才重新舀了一碗雞湯往惹紅日房裡去。

  「小木頭,你也想去新加坡?」惹紅日在木柔柔一進門就瞧見了那雙兔眼,活脫脫是剛哭過。

  木柔柔搖搖頭,把雞湯往前推,「喝湯?」

  惹紅日皺起鼻頭,事實上睡了一覺,他精神好多了,除了喉頭還有些痛,聲音有些變調,他根本就沒病了,哪需要喝什麼雞湯?

  不過小木頭要是知道他好了,肯定會背著他跑了!所以他目前還是當個病人好了,小木頭心軟,不會丟下他一個人,尤其現在家裡只剩他們兩個,她肯定會日夜看顧著他,眼下這夜不就來了……

  他突然發現自己變聰明了。

  惹紅日對著木柔柔一個勁兒的傻笑,乖乖的接過雞湯,一古腦兒的全灌下肚,要不是木柔柔先把雞湯吹涼了些,這會兒只怕他的喉嚨會發炎個徹底。

  「小木頭,我愛你!」灌了心上人特別燉的愛心雞湯,惹紅日喝了通體舒暢,愛意不吐不快。

  木柔柔接下空碗,眼睛落在被面上,好半天才吐出一個字,「嗯。」

  嗯?他就是怕她面皮薄,不好意思先開口示愛,所以他特別等到那二大一小的電燈泡出門去,很男子漢的先行示範一遍,小木頭不是應該接下他的話尾,同樣的說上一回?她怎麼用她那柔入人心的聲音說了一個「嗯」字而已?

  「小木頭,你聽清楚沒?我是說我愛你。」這次惹紅日先清過喉嚨,咬字特別清楚。

  同樣的好半天,回答的還是同樣的一個「嗯」。

  「小木頭,除了這個『嗯』,你能不能有別的說辭?」惹紅日今天的心情特別好,耐心自然就變多了點,他暗示著木柔柔該有的回應。

  「丁小花。」木柔柔突然說著不相干的話。

  「我說我愛你,關丁小花什麼事?」想了好半天,惹紅日很不高興的問,「你該不會以為我愛的是丁小花吧?」

  雖然木柔柔很快的搖頭,但是惹紅日從她那種小狗狗似的眼睛,就是看到了點頭,有沒有搞錯?

  「小木頭,我長得很高。」

  「很高?」不是在說丁小花嗎?跟他身高有什麼關係?這回換木柔柔不懂了。

  「長得高,眼睛的位置就比較高,全世界我只看得見你,你再硬把丁小花推給我,信不信我親死你?」再多的花他也不要,他只要他的小木頭!她到底是哪裡不懂啊?

  又是好半天,不過這次總算是讓惹紅日等到不同的答案。

  「我……知道了。」她……好高興!

  但是,就算他真的不喜歡丁小花,她的寄養身份還是沒有改變,木柔柔在高興跟沮喪間徘徊。

  只對了百分之三十三的答案,當然無法滿足惹紅日。

  既然暗示不成,那就來個明示。「小木頭,你過來。」惹紅日對著木柔柔招招手。

  「我……」他要做什麼?木柔柔遲疑著。

  耐心用的差不多,惹紅日繃起了臉。

  「小木頭,你自己選,不是你過來就是我過去。」他作勢要掀被。

  木柔柔把空碗往旁邊一擱,小跑步的跑到惹紅日面前,沒多想的伸手按住惹紅日正要掀被的大手。

  「別下床,我過來就是。」

  雖然他燒退了,可是醫生也有說,藥效一過,可能會再燒起來,雖然他應該是沒事的,但是從來沒見過他生病,第一次見他失去意識,心驚到現在都還沒平復過來。

  就是擔心他啊!

  惹紅日反過手掌,緊握住木柔柔有些冰涼的小手,使了力的就是不放。

  「小木頭,我想抱你。」這麼近距離的看著她,要不碰她,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惹……惹……」

  惹紅日先對上木柔柔驚慌的小兔眼,耳朵再接收到她失措的柔美聲音,他心虛的大聲解釋。

  「我不是要跟你『嘿咻!嘿咻!』,我呢,是熱得受不了,你呢,」他用手掌貼住她的雙頰,「冰冰涼涼的,那冰袋太小了,我看你大小剛好,抱起來一定舒服多了,剛好給我退燒解熱,懂不懂?」

  他的手掌貼在頰上好溫暖……

  不在乎臉頰給他往中間集中嘟起,木柔柔貪戀著他手中的暖意,沒意識的開口問:「什麼是『嘿咻!嘿咻!』?」

  惹紅日被木柔柔迷濛的眼眸勾失了魂兒,他雙眼移不開木柔柔那嘟得高高的紅唇,很老實的回答:「做愛。」

  木柔柔的心跳突然飛快。

  他想要她?

  把自己給他的衝動,瞬間侵佔木柔柔所有的思路。

  是聖誕老公公來了嗎?

  她以為能完整的擁有他一個星期,已經太過奢侈了,把第一次交給他,是癡心、是夢想、是……心甘情願。

  等惹紅日警覺到自己說了什麼,話已出口,無法收回,他惱怒自己心裡想的全說出了口,火一上,顧不了三七二十一,把木柔柔的小臉一拉近,就這麼把唇堵上。

  把她親個昏頭昏腦,說不定小木頭就會忘了他想跟她「嘿咻!嘿咻!」這檔子事,這麼一想,惹紅日親得更是賣力。

  雖然來不及找丁小花先練練吻技,反正他也討厭那種被蹂躪的委屈,但是這次他換了吻的方式,用了王小強每次說的教人口乾舌燥的——蛇吻。

  惹紅日學東西一向很快,舉一反三的好能耐,加上觸類旁通的聰明,所謂蛇吻,不就是舌頭靈活的跟條邪惡的蛇一般,S形的緊追獵物不放,一旦追上了,就是纏得沒完沒了,死也不放……

  學習能力強,加上本能的反應和企圖心的催化,這一吻在冷天中出奇的火熱。

  把自己給他的念頭,撤去了木柔柔的羞澀,她貼得更近,回應他今晚的熱情……

  他的糾纏,不停放送過來的熱情,逐漸在她腦海形成一個小小的瘋狂颶風。她要把自己給他,她要成為他的女人,等她要離開的時候,除了他的情,還有和他歡愛的記憶,她要他所有的一切一切……

  可惡!

  王小強漏說了蛇吻要怎麼換氣!

  惹紅日快喘不過氣來了,試了幾次,還是無法在滿嘴都是她的香甜下順利換氣,憋了再憋,不得已之下,還是只得鬆口……

  回頭扁死王小強,說了一堆有的沒的,重點居然沒提!

  人也女馬白勺!

  惹紅日氣得臉紅。

  木柔柔趴在惹紅日的胸口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覺得好幸福。

  心底罵到氣順了,惹紅日想到慘了,他剛才把舌頭伸到她喉嚨去……

  「小木頭,我會負責的。」

  惹紅日心裡想的是,他會把病毒傳給木柔柔的,那要是木柔柔生病了,他會負責任的照顧她。

  突如其來的保證,讓木柔柔對著他心臟跳動的地方,柔柔的笑開了。

  「負責……」接吻不用負什麼責任的,何況他已經對她負了太多不該他負的責,二十幾年了……太多了。

  惹紅日被木柔柔甜甜的嗓音勾出了對「負責」兩個字的新想法,他急切的將她往後拉開一點,要她仰起臉來。

  「小木頭,先說好了,我們已經一吻定情,二吻定心,三吻定終生了,誰也不許反悔!那,我先給你說清楚、講明白,要是你敢給我棄吻而去,到時候就別怪我番給你看。」他擺出最兇惡的嘴臉威嚇她。

  木柔柔非但沒被嚇到,反而伸出手,輕觸著他豐厚的唇片,「永遠不悔!」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比仙丹妙藥還靈,惹紅日收到木柔柔的聲音,體內的精氣神,漲得滿滿滿的。

  「小木頭,我準備好了,說吧!」惹紅日精神亢奮的準備著接收更大的快樂。

  木柔柔對他晶亮發光的眼瞳著了迷,不知道他要她說什麼?

  惹紅日眼尖的看見了木柔柔眼中大大的問號,這小木頭就是小木頭!

  「我不是說了,我愛你?現在換你說。」惹紅日先一步截斷可能不喜歡聽見的。

  「不准說『嗯』,也不准說『我知道』還是什麼『我也一樣』,當然,那『謝謝』、『很抱歉』、『再聯絡』也不准,還有……」他滔滔不絕的列舉出一堆的不准。

  聽著他愈來愈多霸道的不准,木柔柔生不出氣來,只覺得這一連串的不准,讓她有強烈被愛的感覺……

  聖誕老公公一定提前來過了,木柔柔讓惹紅日一直說、一直說,她好喜歡被他的大聲包圍著。他的大聲,有力的給她安全感,自然就忘了她是姓木的棄兒,惹家收養的孤女……

  「小木頭,你有沒有聽見我說的?」惹紅日突然又把臉湊近木柔柔的臉。

  兩人的眼睫毛互相疊著,惹紅日的眼睛幾乎貼上木柔柔睜得圓亮的眸子。

  奇怪?惹紅日不信的再靠近一點點……他剛剛好像有看見小木頭的眼睛裡出現一閃一閃的小星星,就是每次小木頭對著惹烈月的那種。不過,剛才小木頭眼裡的小星星,亮得讓他看見自己的倒影,他的小星星好像比惹烈月的小星星更亮……

  「應該比較亮吧?再看看……」惹紅日專注的想看得更清楚。

  怎麼會聽不見?木柔柔沒有退開,眼也不閉,讓惹紅日一再的逼近,她決心要收下聖誕老公公的禮物。

  「惹紅日,我好愛好愛你!」沒預警的,她吻住他的唇瓣喃喃自語。

  惹紅日被木柔柔的一句話,踩足了油門,心情一路極速狂飆而去,瞪大的眼,怎麼也收不小,驚愕的嘴還來不及合上,齒間已觸到她想退卻的發抖舌尖。

  他聽見自己色兮兮的笑聲,然後就是一陣頭昏眼花!

  「小木頭,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他想咬斷那多事的舌頭,要是小木頭的小綠芽夭折了,他一定要咬舌洩憤!

  「我……知道。」雖然說得很小聲,但是她話中的堅定非常清楚。

  「不後悔?」一定是剛才吞下的藥在作怪,他問的這是什麼話!

  「不後悔!」為了證明自己的話,木柔柔在被面下摸索一陣後,同樣的將浴巾丟下床去。

  什麼做人的道理全在他觸到被面下光裸的她後……

  惹紅日對天發誓,他真的原本是打算最多就是當一「只」人了,哪裡會想到聖誕老人八成是看他帥的不得了,回應了他的願望,當真把小木頭扒光了送進他懷裡。

  那他還客氣什麼?

  忍了二十幾年,他早就不是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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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7 07:58:5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現實總是殘酷的叫人想撞牆!

  可恨的是他現在連牆都無法撞到!

  除了床頭,床的另外三面都離牆面還有一段距離,惹紅日對著天花板猛瞪眼,這是什麼情況?在這緊要關頭,居然叫他碰到……

  這叫什麼?銀行惡性倒閉?

  人也女馬白勺!

  原先還氣血翻騰的就要爆血管了,他「性」沖沖,氣昂昂的準備一舉出清庫存……

  看看,這天時有了,平安夜有天使唱歌,夠美了吧?地利呢,也有了,自己家、自己房間,不必擔心針眼偷窺,那些電燈泡也全去新加坡照亮別人了。說到人和,那就更全了,他加上小木頭,太給他和和和了。這天時、地利、人和,全到齊了,他卻……不行了!

  不行了!?

  如果不是頭昏的讓他不想起身,他真的會揪出下半身的瘋野狼給他海扁一頓!

  剛剛在浴室裡還囂張的對他一再挑釁,任他怎麼伺候都不對,現在好不容易總算是跟小木頭裸裎相見了,他真的不敢相信,那下半身的瘋野狼居然害羞的落跑了!

  這沒情沒義沒血沒淚的混帳東西!

  只顧著自己跑了,竟敢放他一個人對著小木頭,現在他滿腦、滿眼、滿……他要怎麼辦?

  讓他死了吧!

  這回,惹紅日的笑聲沒了,笑容沒了,只剩下一肚子的怨氣無處可發。

  其實,關下半身的瘋野狼什麼事呢?他會害羞?別逗啦!他也是全副武裝、準備齊全的就要衝鋒陷陣去……結果會這等垂頭喪氣的怎麼能怪他呢?要怪就要怪惹紅日自己!

  是他自己把藥吞下肚的,然後又躲在浴室裡拼了命的洗「熱」水澡,血液加速催化藥效反應,加上他興奮過度,然後病毒再作怪一下,他就只能極度不甘願的趴了下來,「他」也不願意的好不好?

  木柔柔不知道他又怎麼了,剛剛他還笑得很……

  嗯……該怎麼說?性致勃勃?為什麼他才撲上來,把被一掀,然後又翻回原來躺著的地方,光是對著天花板瞪眼,再也不看她一眼?

  是因為……她身材不好嗎?讓他失了興趣?她知道自己胸前沒有烈月的渾圓,可是她一直以為三十二B應該可以了,沒想到還是不夠……

  現在她應該怎麼辦?回自己的房間去掉淚?

  木柔柔臉色黯然的捉著被子掩在胸前起身,她連身材都配不上他啊……

  她一動,惹紅日就收緊還交握住的手,「小木頭,你去哪兒?」

  「我……回我的房間。」她想把手抽出他溫暖的手心,可他才稍微使力,她就貪戀的跟著緊握。

  「回你房間?」她的床是單人床,睡起來會有他這張加大的雙人床來得舒適嗎?再說,只要他頭不再這麼昏了,他就要重振旗鼓,給她一個美美美的「嘿咻!嘿咻!」。

  去她那張小床,連睡都有問題了,還怎麼能美美美的?

  「你不是……不要我?」她無法面對他嫌棄的眼神,所以盡可能的把頭壓得低低的,不敢看他。

  一見到那見慣了的「低頭思故鄉」,知道硬要她抬起頭來,最後吃苦的還是他,索性他忍著頭昏,將身體一挪,頭一擱,枕上了木柔柔的大腿窩,他由下往上跟她面對面。

  這王小強頭髮剪得還真好,這下子不管小木頭的頭再低,沒了礙眼的發簾作怪,以他現在仰望的角度,可以把她看得清清楚楚。

  「你……」想抽腿,但是他好重!木柔柔臉紅了。

  「小木頭,我怎麼會不要你?我哈死你了!」他說得懊惱極了。

  木柔柔不信,以為他是好心安慰,「沒關係,我……瞭解的。」

  惹紅日眼角掃到不遠處的水杯,他小心眼的懷疑起來……

  「小木頭,你是真的想做嗎?」他大部分的時候還能算是個人,忍了這麼久,也從沒想過要用強的,或是用一些什麼下三流的手段去得到她,但小木頭明白嗎?

  這麼一想,惹紅日想到了木柔柔跟惹烈月的對話——她要離開!

  不過這個問題,等他頭不昏了,身體不燙了,再來給她問個清楚,她想跑哪兒去?

  現在他只想把滿腔的熱情提領出來。

  「為什麼……問?」如果不是真的願意,現下她就不會在這裡了。

  「因為我現在頭昏的使不上力。」

  好半天,木柔柔總算是聽懂了惹紅日的意思。

  「你……我以為……不是……」

  「我以為你故意拿藥包讓我吃了好乖乖睡覺,省得跟你……嗯,打得火熱。」差點脫口而出「嘿咻!嘿咻!」,惹紅日的腦袋又再昏沉幾分。

  「我是想……藥效……你發燒……我不想……不想……」她結結巴巴的說不出口,其實她是不想他燒得不想碰她,最不想的是怕他太過清醒會……拒絕她,那只是他該吃的藥包,她真的什麼手腳也沒動,烈月交代過可能的一些藥物反應,比如退燒藥會讓他發汗,想睡……等等,她想他有點兒清醒又不要太清醒……

  他真是昏頭了!

  惹紅日見她急著解釋,罵起自己的小心眼兒,小木頭要真不願意,哪會自動爬上他的床?何況到現在,她一滴淚也沒掉,要真是不願意,怕不早就把他給哭死了!還什麼美美美的?她都痛得哭出聲來……

  痛?

  痛個屁!他才是痛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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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木柔柔病了。

  惹紅日急得只想宰了自己。

  不該親她、不該抱她、不該碰她,最最最不該的是愛了她!

  他身強體健的,管他個ABC病毒,就算是不吃藥,頂多是難受個一天左右,反倒是藥的副作用比原來的病情嚴重多了,比方說,把他腦子吃笨了!

  怎麼沒想到會把感冒傳染給她?小木頭嬌嬌弱弱的,平常沒事兒的時候,看起來一陣風就可以把她吹跑似的,現在病了躺在床上,真讓他心急得不得了。

  整天整夜的守著她,時間一到,就硬逼著她醒來吞藥,好確定她不會燒過頭。怪的是藥都吃了好幾回,怎麼燒還是不退?連人都迷迷糊糊的。

  她小時候那一動不動的沒氣兒模樣兒,這會兒三不五時就跳出腦海來嚇他一嚇。

  怪恐怖的!

  要不要把那個可惡的惹烈月叫回來?說到底她畢竟是個醫生,雖然是皮膚科的,但有總比沒有好吧?不管了,加減用用,小木頭現在這樣,有個醫生跟在身邊總是比較安心!

  說做就做,惹紅日捉起床邊的電話就撥。

  「喂,媽,你叫惹烈月來聽……」

  躺在床上的木柔柔早就醒了。

  趁著他講電話的時候,不能再把眼光緊鎖在她身上的空檔,她偷偷的睜開眼睛,想把他深深的刻進腦海中……因為,該離開了。

  身體結合的瞬間,她哭,不是因為痛,是因為當時身下的他,讓她的夢想圓了。

  包裹住他的夢幻,痛楚的真實感覺,把她引進了一個又真實又夢幻的世界裡,而這個世界是他特別為她造的,美到像是假的,但是身體裡的他卻又是真的。

  無法解釋出口的感動在她體內堆積,他一向不是溫柔的人,可是在瞬間,她感受到他特別的溫柔,情緒一下子無法負荷,會哭出聲來,是在為太多的幸福尋找一個出口。

  當他突然離開,沒有意外的,帶走一部分的她,靈魂缺了角的知覺,讓她更是停不了哭聲,然後就是他失措的抱著她,一直輕拍著她的背,不停的說抱歉,直到她哭累了睡去,都還能聽見他不顧喉嚨的痛,不停的說……

  他不必說抱歉的,這句話應該由她來說的。

  再睜開眼,她知道自己似乎病了,喉嚨有點痛、身體有點痛、頭有點燙,而她的心情也跟著身體病了。

  看著他耐著性子小心的守著她,不分日夜,只要一醒來,總是會看見他滿臉焦慮的瞅著她,這讓她愧疚的更不想醒來面對他。

  從有記憶開始,他好像就是這麼一直很有耐心的守著她,而他根本是個不知道耐心兩個字怎麼寫的人,真是難為他了。

  現在她好後悔之前所給他的委屈,現在她全懂了。

  他會到處嚷著說她是妹妹,應該是為了她;他會在國三那年一吻後就不再親近她,應該也是為了她;現在他不光是用嘴告訴她他愛她,還用行動證明,這一切,還是為了她!

  他表現的方式直接到太過簡單,是她太複雜了,反而不懂他的單純。為什麼她總是會說服自己,以為他做的這一切都是同情呢?

  才說好愛好愛他的呢!現在知道了,他的愛才是好多好多,他連該給烈月和彤星的手足之情也一古腦兒的都給了她,無法細分出他的愛有哪些啊?因為太多了,根本就分不清。

  要是她能配得上他就好了!

  但現實終歸就是現實,她就是配不上他。

  惹家對她的好,他對她的愛,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報了,又怎麼能為了自己的貪心,害他們父子反目成仇?

  她做不出來的,現在夢圓了,她該要知足了,只要等他不再這麼看著她,她會安靜的離開。

  到一個能專心想他的地方,靠記憶繼續生活。

  她不哭,因為有他的愛情相伴。

  「你說什麼?」惹紅日突然對著話筒大吼起來。

  木柔柔連忙閉上眼睛,繼續假裝昏睡。

  「惹烈月,你再給我說一遍!」這個可惡的惹烈月說的是什麼話?八成是嫉妒他跟小木頭的好!

  先是問了他說小木頭說了什麼?小木頭要說什麼?當然就是說愛他啊!難不成還有別的?

  然後又問了一堆有的沒的,最後還莫名其妙的問他:「你做了!」那說話的調調活像是他做了什麼蠢事!她怎麼能那麼肯定他做了?好吧!他承認他是後悔了,可是他也受到懲罰了好不好?那種做到一半的痛苦,不是人受的行不行?更別說小木頭哭碎了他心的那一段。

  話又說回來,這是他跟小木頭的事,要她惹烈月來囉唆?

  現在這個可惡的惹烈月居然肯定的告訴他,要他看緊小木頭,因為小木頭要跑了!

  然後丟下一句她會趕回來就斷他的線,任他對著嘟嘟聲罵上半天也無法消氣。

  小木頭之前是有背著他說要離開,但是那時候是那時候,現在是現在,現在她都親口說了好愛好愛他,心是他的,人雖然是只做了一半,但也算是他的了,既然都是他的了,她怎麼還會要離開他?

  這個可惡的惹烈月,一定是看他不順眼,存心嚇他來的。

  他絕對不會笨到去相信那個可惡的惹烈月,絕對不會!

  絕絕對對的給他不會!

  那要是小木頭真跑了呢?

  可是……這台灣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這小木頭要真跑去躲起來,他到哪兒找去?找得到嗎?

  萬一、通常、好像,都還會有個一萬什麼的……

  回頭瞪著床上還在沉睡的木柔柔,惹紅日的五官全都擠在一塊兒,這個難得一見的表情,表示他正在動腦兒……

  到了晚上,他算準了時間,照樣把她叫醒吞藥。

  「小木頭,你還睡?」看她才吞下藥,又倒頭下去睡,她是不是睡得太多了?都快睡足兩天了。

  「有……事嗎?」

  「沒事兒。」對著她看起來很像是沒睡飽的眼睛好一會兒,他很認真的問:「小木頭,那你有沒有事兒?」

  他為什麼這麼問?他看出了什麼?

  木柔柔有些慌張的避開他的直視,囁嚅的回著,「我沒事,只是想睡。」

  她說得太快、太順,惹紅日又把五官全堆在一塊兒。

  「好吧,那你睡吧,夜裡要是想要什麼,記得叫我一聲。」她燒下午退了,半夜不用再叫她起床吃藥,惹紅日邊說邊打了個哈欠。

  「好。」他累了?沒見過他在十二點前打哈欠過,那麼晚上他應該會睡得很熟。

  等了又等、等了又等,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聲後,木柔柔在半夜兩點睜開了眼,靜靜的看著睡在身旁的他好一會兒,她才試探性的出聲。

  「日?我要喝水。」

  等了一會兒,沒得到回應,她確定他睡沉了,在他唇上輕輕的一吻,輕手輕腳的掀開被子,下了床,被四周的冷空氣凍得一縮,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把被子覆回,怕灌進了冷空氣,怕他會生病。

  好奇怪,雖然心是痛的,可是現在真要離開他,她卻掉不出淚水來傷心,是因為知道若沒了她,他會更幸福吧?

  回到自己的房間,她拿了旅行袋,收著簡單的行李,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什麼都不想,她提著一隻行李袋,才走出房門口,就跟杵在走道上的惹紅日對上,她緊抱著手中的行李袋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這個可惡的惹烈月,真被她的烏鴉嘴說中!」惹紅日憤怒的往身旁的牆面一擊,宣示他現在正在生氣中。

  木柔柔不自覺的往後退一步,他明明就睡著了……

  看她往後退,就更氣,他手一撈,把她連人帶行李的帶回他的房間,用力的甩上門後,他先鎖上門,這才搶過她還緊抱著不放的行李,拉鏈一拉,袋口一張,他把她的行李全倒了出來。

  「日……」

  「你給我閉嘴!」都是她那張嘴出的聲音害的!

  要不是甜酥酥的讓他失了神智,他哪有可能會不知道她還是要跑?說不定等會兒說沒兩句,那甜蜜蜜的嗓音就會變調,叫他痛死痛活的全依了她。最好的法子,就是叫她閉嘴,他的腦子就能正常運作。

  惹烈月能知道的,沒道理他會不知道!

  看著地上被他倒出來再簡單不過的行李,他真的生氣的用腳踢飛了那個行李袋,開了嗓子就罵。

  「你是把腦子給燒壞了是不是?就這麼幾件衣服,你也敢三更半夜的跑出去?你是嫌治安太好了是不是?現在幾點你知不知道?半夜兩點多,大冷天的,你一個女孩子家,拿著這麼一個小包包出門,要是碰到了壞人怎麼辦?用這軟趴趴的小包包砸死他?還是用你那小貓似的叫聲喊救命?」

  她沒想到這麼多……

  「走!走!走!你是要給我走到哪裡去?大半夜的你要是這麼不見了,媽要知道了,不急死才怪,你明知道她老人家有心臟病的;更別說爸了,肯定追著我要人,還有其他那兩大一小的女人,哪一個會放過我?你這一走,擺明了不就是要害死我?小木頭,你的良心叫狗叼了是不是?竟然這麼對我!」不說不氣,越說他是越上火。不罵個痛快,他會氣死!

  「我……我不是……」就是因為她有良心,她才要離開,她真的不是要害他的。

  「我管你是不是,你就是!」他一口咬定她就是這樣小沒良心的對他。

  「我對你這麼掏心挖肺的,到底是哪裡還做的不夠?你明明也說愛我的,這會兒又鬧什麼彆扭,硬是要三更半夜的摸黑離開?我看你現在是吃太飽、睡太多,精神好到過頭,可以上演『小木頭寒夜落跑記』給我看,那我們就把話說清楚,你給我一次說清楚,到底在鬧什麼彆扭?」

  「我沒有……」

  看見她低了頭,聲音開始有了抖意,惹紅日惡聲惡氣的警告著,「你要是敢哭出來試看看!」要真讓她哭出聲來,不就玩完了?還要談個屁!

  不行!他打定了主意,今天非得把她要離開的原因搞清楚不可。

  木柔柔怕他氣過頭,連忙用手把臉一抹,半滴淚也不敢掉。

  「說話啊!把頭抬起來回答我!為什麼要離開?」

  今天他是不會讓她走了,木柔柔定下心來,婉轉的想說清楚自己的意思。

  「日,惹爸爸跟惹媽媽已經照顧我這麼多年了,現在我已經成年了,應該要自己獨立,你們沒有義務養我一輩子的。」

  「三更半夜的頂著寒風跑出去獨立?」聽聽她說的是什麼鬼話?連惹悱辰那小鬼頭都不會信!

  「真不容易啊!虧你還知道你成年了,成年人會做這等蠢事?啊!你還敢說爸媽照顧了你這麼多年?結果呢?你把他們當外人躲,趁著月黑風高,包包一拎,屁股拍拍就想走人?告訴你,別說你現在成年了,就算你將來老了,還是得待在惹家叫他們一聲『爸媽』,哪兒也不去!」

  「你……你不會……」他說的意思千萬不要是她想的那樣。

  可惜惹紅日番起來就是這樣,你愈是不要的他就偏要。

  「我要娶你!」他雙眼噴火的對著她。

  木柔柔被瞪的說不出話來,只能用搖頭的,她最害怕的就是他這樣,他會為了娶她,鬧翻惹家上下……

  兩個答案都不是他要的!

  他逼近被他丟在床上的她,吼著:「把話說清楚!」

  「我不能。」她伸手抵住他的迫近。

  「不能就不能,有什麼關係?」他在生氣的時候,總會挑他愛聽的聽,不愛聽的自動跳過或者自動刪除。

  「我又不要你告訴我你能不能,你只要說你願意就行了。」

  「我不能。」她重複一次,希望他能聽進去。

  「小木頭,你聽不懂我的話是不是?」就說了沒問她能不能,她一直說不能作啥?她是病壞腦子了,還是被這大冷天凍傻了?

  「是你不懂。」他靠得太近,要她面對著他熱烈的情意拒絕他,太痛苦了,她索性趴進他懷裡,尋求一點點的慰藉來支持她拒絕的勇氣。

  她柔順的依靠,是讓他的火氣消了點,不過他還是氣!

  他不得不承認王小強所說——天底下最可愛的是女人,最可惡的也是女人。

  「小木頭,你到底在鬧什麼彆扭?」說了半天,還是回到原點,不過這罵也罵了,發了一頓火之後,現在又抱她在懷裡,他總算是能好好的說話。

  「我沒有鬧彆扭。」

  「好吧!你說沒鬧彆扭。那你告訴我,你說的『不能』是什麼意思?」她有沒有鬧彆扭,他心底知道,她不肯承認就算了。

  「就是不能。」再解釋,怕又惹得他發怒。

  這是什麼回答?說了不等於白說?

  惹紅日輕拍著木柔柔的後腦勺,先擋一擋又起的怒火,好心的示警,「小木頭,你知道的,通常我是只發一次火的,不過要是我連著發第二次火……」隨著他話中的停頓,他把手臂的肌肉全鼓脹的飽滿,還把筋絡一條一條的給浮出來。

  「我知道你一向最乖了,現在你再想一想,想清楚再回答我,你說的『不能』是什麼意思?」就不信這樣還問不出來。

  不用細看,他環在身上的手臂都在抽緊,從以前就這樣,只要他發了第二次火,那就會有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直到他要的得到為止。

  「日……我發燒了……」裝病或許能避一下。

  答案是不行!

  「小、木、頭!」她冷冰冰的跟個冰棒似的,會發什麼燒?

  木柔柔噤了聲,當惹紅日就要等不下去的同時,先是一聲低不可聞的歎息,她才開口。

  「我們不配。」

  不配?

  什麼東西不配?

  不是說豪門多豬頭嗎?

  他是哪里長得像豬頭了?他明明帥得很,跟豬頭能扯上什麼關係?

  配不配的那種八股說法,只有在那滿是豬頭的豪門中才有的問題吧?他惹家小門小戶的,他惹紅日還長得這麼帥,哪來笑死人的見鬼配不配?

  真要說這配來配去的問題,不就是男生女生配?

  他這個男生跟她那個女生配,又是哪裡不行了?

  是誰敢背著他跟小木頭說了什麼?

  不對,這根本說不通!

  爸跟媽從小木頭住下的那一天起,就疼得緊,惹彤星惹烈月有的,她一樣也沒少,怕她對寄養的身份在意,爸還逼他到處去說她是他妹妹,天知道,他真正想說的是老婆!

  國三那一吻之後,對了!他想起來了,爸先是把他痛打一頓,然後捉到書房去念了一整夜,要他先有能力養活小木頭,再把人娶進門來疼,別沒事兒就對小木頭動手動腳的,讓她被人說背後話難見人,媽還跟著猛點頭,要他離小木頭遠點兒。

  要不是他對小木頭愛得緊,他都要懷疑了,小木頭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他才是那個被寄養的,因為他們防他防得太緊了,哪有做父母的防自己的兒子防得跟賊似的!

  還以為他不知道,他們晚上三不五時還會半夜巡房咧!就差沒在小木頭的門上裝警報器罷了。

  所以說不會是爸媽,那會是那個惹彤星?

  這也不對!惹彤星只管有飯吃、有覺睡,正常的時候是迷迷糊糊的,不正常的時候也還是迷迷糊糊的,再說她除了迷糊了點,還算是個聽話的姐姐,而且她一向是三胞胎裡那個看人臉色的,肯定不會是她!

  那肯定就是那個可惡的惹烈月了!

  不是她就沒別人了,惹悱辰那小鬼頭,除了愛拿他的褲腳去磨牙,其他的時間,不是巴在惹彤星身上,就是跑到他衣櫃裡睡覺,再說小鬼頭能擺什麼譜,懂什麼配不配?

  這個可惡的惹烈月,才剛要覺得她有點兒順眼,這會兒又要他恨得牙癢癢的,也只有她會八風吹不動的鬼扯什麼配不配的問題,因為她有這個頭腦,有這份冷靜,還有那好口才。

  一定就是她了!虧她還能裝得很喜歡小木頭的樣子,總是拉著小木頭躲在一邊咬耳朵,原來都是在搞破壞!

  真是氣人,也不知道她是說了什麼,竟能讓小木頭連夜逃跑?

  「惹烈月說了什麼?」用問的比較快,等他弄清楚了,有惹烈月受的!

  這不關烈月的事,「不是烈月。」怕他又對烈月遷怒,她不能不開口。

  「真的不是烈月?」那還有誰?

  「真的不是烈月,她一直對我好好的。」她搶了烈月當妹妹的位置,烈月不但不計較,還一直都很有耐心的把臉借給她看個夠,以烈月的心細,一定早就看出來她對惹紅日的愛意,可她從不多說什麼,還是這麼溫柔的把她當真的姐妹看,她不能讓惹紅日對烈月再有誤解。

  看小木頭不像是說假,但家裡全部不就這幾個人?不是這個,也不是那個,連最有可能的惹烈月都不是,那難不成還是他說了見鬼的配不配?

  「日,讓我走,好不好?」既然偷偷離開不成,她改由軟語求著。

  「小木頭,你閉嘴!」她的聲音又要擾得他亂了思緒,現在千萬不能聽。

  「你這輩子都別想走,我把話說在前頭,只要我沒答應,你要是敢背著我偷跑,那你前腳離開,我就後腳走人,你不要這個家,那我也不要了,就讓他們去急死一個算一個。」這樣她就肯定跑不了了。

  就說了,只要別讓她甜蜜蜜、蜜蜜甜的聲音跑進腦海去到處灑糖,他就會比惹烈月聰明。

  「你不能這樣!」這樣惹爸爸跟惹媽媽會很為難的,他是惹家爺爺跟奶奶的寶貝,惹家就靠他來傳承,他不能離開。

  可是木柔柔知道,他是說真的,他臉上那種「番王」的神情她從小見到大,太熟悉了!

  「我說這樣就這樣!現在你給我閉嘴躺下,我要好好想想,不准吵!」也不管木柔柔同不同意,他把她放倒塞進被子裡,自己跟著她鑽進被子裡躺下。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再想別的辦法離開吧!

  木柔柔不再出聲,安靜了下來。

  其實這一兩天她根本睡不好,總是睡睡醒醒的,隨著他想的時間愈久,她的眼睛就變得愈小,最後偎著他的溫暖,閉上了眼……

  想來想去,家裡就這麼幾個人,好像就只剩下他。可是他明明就愛她都來不及了,哪會捨得說那些有的沒的,除非小木頭的配不配,不是他想的配不配。

  那她為什麼不說清楚?

  等他整張臉都皺到酸了,才有了一點眉目,她會這麼吞吞吐吐的說不清楚……小木頭的臉皮薄歸薄,但這種笑死人的配不配有什麼好說不出口的?除非她的配不配指的是其他的配不配。

  會不會,有沒有可能……她是在暗示那痛死人的第一次?當時,小木頭痛的都哭出聲來,肯定是難受得很。

  說到這個問題,就真的不是他冤枉惹烈月了,要不是惹烈月沒事兒跑去練出個柔道黑帶來,他也沒必要把身體練得這麼強壯。要知道,所謂的哥哥就是該比妹妹高,比妹妹壯,要不就叫人以為是弟弟去了,那可就丟臉了!這不怪惹烈月要怪誰?

  現在仔細想來,他們還真的有點兒不配……

  小木頭怎麼會長得這麼嬌小?惹紅日煩惱的瞪著顯然是睡著了的木柔柔。

  現在他終於感覺到這個配不配問題的嚴重程度了。

  他的臉,全擠在一塊兒鬆不開。

  過了好半天……

  「小木頭,你放心,一定有辦法解決的,我們一定會配得剛剛好……」惹紅日信心滿滿的對著木柔柔說了一遍又一遍。

  怕什麼?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天底下沒什麼可以難倒他惹紅日的。

  不知道是惹紅日注定要一輩子得「哈木病」,還是說戀愛中的人腦袋就是很難清醒,他這一想岔,就全偏了。

  但是話又說回來,事情要是直直走到底,那不就無聊得緊?要是途中能有個左拐右彎來幫襯,這樣嘛……

  呵!呵!呵!

  有趣哪!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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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7 08:01:0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事不宜遲,不容拖延!

  惹紅日平時寫程式,通宵達旦是常有的事,久了自然也就成了晚睡晚起精神好。

  但今兒個不同,他特地起了個大早,先是對著早就認命的木柔柔再來一遍威脅加恐嚇,當然,最後不忘加上他的熱烈情感當壓軸,硬的軟的全來上一趟,非得要確定木柔柔會等他回來,這才放心的走人。

  時間一點都浪費不得,他直衝王小強的住處,放著一旁的門鈴不按,掄起拳頭就用力的擂門,砰!砰!砰!的,好不嚇人。

  「王小強,你睡死啦?開門!」惹紅日見沒人應門,擂門擂得更起勁了。

  門內的王小強,正夢到警匪槍戰,場面好不刺激的,一會兒是-砰!砰!砰!的過來,一會兒又是砰!砰!砰!的過去,子彈槍支滿天飛……

  突然一句「王小強」,叫他從床上跌了下來,摔的他是直捶地板捶不停!

  自作孽啊……誰叫他當年發了神經病,吻了這個番霸王!

  連滾帶爬的,趕在惹紅日吼得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名字之前,王小強總算是把人給請進了門。

  「你瘋啦?七早八早不睡覺,跑到我這兒來叫什麼叫?」真是怕了他這個暴友,不過總還是得做做樣子抗議一下,讓惹紅日知道,他王小強也是有脾氣的。

  「你還敢說?」惹紅日一把揪住王小強的睡衣領口,一扭緊,就把人給捉到面前來。

  「我都還沒跟你算帳,你還敢跟我大小聲?我看你是還沒睡醒,搞不清楚狀況,要不要我給你一拳,幫你清醒清醒?這樣吧,別說我不夠朋友,你自己選,看你是右眼沒睡醒還是左眼沒睡醒?」說完,他拳頭就掄起。

  「醒了!醒了!我兩眼現在都清醒得很,總算看清楚了,原來是你,敢問惹先生,你一早蒞臨寒舍,不知有何賜教?」識時務者為俊傑,他王小強一向喜歡當俊傑。

  「你居然敢騙我說,你跟數都數不清的女人有過『嘿咻!嘿咻!』的經驗,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一說到這個,惹紅日就一肚子氣,一生氣,手自然是扭得更緊了。

  「等……等等……」王小強喘不過氣來,雙手拚命的想扳開惹紅日的魔掌,「有話好說,你……聽我解釋……」

  「好!」等王小強吐了舌頭,惹紅日才鬆手,「我看你怎麼解釋。」

  「咳,咳咳……」等喘過氣來,王小強馬上貼著門站,「你到底在說什麼東西?」不知道拉開門喊救命有沒有人理啊?不過看看惹紅日那塊頭,就算是有個路人甲乙路過……唉,算了!

  「你不是說女人第一次要美美美的?」惹紅日往地上一坐,開始算帳。

  「沒錯。」他對女人太瞭解了,他是個髮型設計師,每天至少接觸了十個以上的女客人,日積月累下來,他不成女人專家也難。

  「女人的第一次會痛?」

  「也沒錯。」這是常識啊。

  「那男人呢?」惹紅日的拳頭收的緊緊緊的。

  「男……男人?」這問的是什麼?

  「沒錯!男人呢?你不是說你『嘿咻!嘿咻!』的經驗很多嗎?那你倒是說說,同樣是第一次,女人會痛,那男人會怎樣?」

  慘了!

  王小強本來想很老實的招供,他其實……只有一次經驗,而且這一次經驗還是好幾年前的。

  男人嘛,說到「嘿咻!嘿咻!」這件事,哪一個不是說自己身經百戰,嘗遍天下美女的?吹噓過了就算了,誰還記得當時說了些什麼?

  沒想到他惹紅日全當了真!

  看著他握緊的大拳頭,王小強決定等將來再說清楚,這當口,能混就混,反正惹紅日沒經驗,應該不難騙過,他不就騙過了他十幾年?沒道理現在騙不過的。

  「說話啊!」

  「男人的第一次……我記得是還好。」這樣回答應該沒錯。

  「還好?」

  聽見惹紅日的指關節嘰哩嘎啦作響,王小強忙改口。

  「不太好。」

  「不太好?」

  惹紅日要站起來了,王小強再改口。

  「很不好!」看情形還是不對,王小強搶著再改口,「不對、不對,我是說非常、非常的不好。」他第一次除了緊張,還是緊張,哪還會記得其他的?

  「你明知道是非常、非常的不好,竟還敢不先通知我一聲?讓我痛得要死!」這王小強果然是故意隱瞞,欠扁!

  這下子,王小強還沒被扁,臉已經跟被扁完後一樣難看,張大了嘴,也瞪凸了眼。

  男人的第一次會痛得要死?

  惹紅日看了王小強那怪異驚詫的表情一眼。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你到底是有沒有『嘿咻!嘿咻!』的經驗?」

  哪敢說沒有?「有有有,有話慢慢說,你先坐下,我倒杯冰水給你喝。」看能不能用冰水幫他降降火。

  「你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看惹紅日一口氣灌完水,王小強真後悔家中沒有買一公升的大水杯,他小心翼翼的注意著措辭。

  「基本上你這個問題,是不是應該回家問伯父?」他怎麼會來問他呢?

  「要是讓我爸知道了,那還得了,除了一頓打,還是一頓打,我告訴你,當你是兄弟才問你的,是你自己硬要跟我一吻結拜的,你沒忘吧?」除了他爸,就一屋子的女人,不來問他問誰?

  「如果能忘就好了!」誤吻番類,後悔莫及啊!

  「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怎麼個痛法?」王小強這點是真的好奇。

  「全身上下,裡裡外外都痛。」

  「這就奇怪了。」有這種痛法?

  「有什麼好奇怪的?不就是我們不配。」惹紅日根據木柔柔的說法,替王小強解答。

  「你是說……你太大、她太小?」這樣說來就有可能了,下半身被卡住,要不痛的半死,那才叫奇怪。

  「沒錯,為了這個不配的問題,她居然不要我,還準備半夜落跑。」還好叫他給逮了回來。

  「這個嘛……你也不能怪人家,誰不怕痛?」這女孩真勇敢啊,還敢跑給惹紅日追。

  「就是沒怪她,所以我才來找你。」

  「找我?」這種事怎麼會找他?「你是不是找錯人了?」王小強懷著一線希望問。

  「身邊就你一個身經百戰,不找你想辦法,還找誰?你現在開始想,馬上想個讓我們能配得剛剛好的辦法來。」

  看惹紅日橫眉豎眼的等著,王小強只好哀怨的開始想、努力想、用力想,跟著惹紅日手臂上的肌肉一起,他突然就想出來了。

  「要不你回去照三餐『嘿咻!嘿咻!』,外加宵夜一起做,做久了,自然就合了。」

  「那如果還是不合呢?」好像有點兒道理,這個方法他考慮考慮。

  「那就只有等生孩子了,生了孩子後肯定合。」

  「那太久了。」生個孩子要一年半載的,說不定孩子生了還是不合,白等他個一年半載,不好!

  「那要不動手術最快。」王小強想不出還有更好的方法了。

  「還有呢?」這個也可以考慮考慮。

  「還有……」有了!王小強跑到電視旁的CD架上,動翻西找的,抽出了十幾片的DVD。

  「當你是兄弟才說的,你可別生氣,說不定你們根本就是配合得剛剛好,是你沒經驗,技術差,你要知道,這『嘿咻!嘿咻!』本身也是一門藝術,藝術是要經過學習的。」王小強說的很像是一回事兒。

  惹紅日想想也對,說不定還真是他在技術上出了問題,沒經驗嘛!

  「那你做給我看看。」

  「不用這麼麻煩了。」王小強幹笑著,要真做給他看,惹紅日不就知道他也沒什麼經驗,到時候不海扁他一頓才怪。

  「這幾片你拿回去慢慢研究,各國菁英都在這小小的一片中,片片無碼,片片精彩,等你看完了,包管你是……」

  「那你原先給我看的不是菁英?」惹紅日打斷王小強的話。

  「這是最新貨。」他也是一片好心,想說用鎖碼的給沒經驗的他看,才不會太過刺激。

  惹紅日把DVD一古腦兒塞進背包裡,邊往外走邊問:「還有沒有其他有的沒的?」

  「若還不行的話,那我看你就放了人家吧。」王小強忍不住替那個被惹紅日看中的倒霉女孩說好話。

  「你給我閉嘴!」惹紅日踏出門前,回過頭來惡狠狠的說:「你說的這些方法最好管用,兄弟一場,別說我沒告訴你,要是我不痛快,你也別想高興!」

  當門一關上,王小強覺也不睡了,趕著收拾行李,開玩笑,他是胡扯的,誰知道管不管用。就算是管用,到他惹紅日的手上,通常就全都不管用了,要他惹紅日能痛快?

  王小強頭痛了!

  搬家!搬家!

  雖然他急著想解這配不配的問題,但是日子還是要過,飯還是要吃,那吃飯就要用到錢,要有錢就要去賺,要賺就要花時間,時間花久了,惹紅日的脾氣就會很不好。

  「惹紅日,我想幫你。」好幾天了,看他沒日沒夜的埋在電腦面前,累極了才趴在鍵盤上睡去,木柔柔心疼極了,好想能幫他什麼。

  「小木頭,先別吵。」惹紅日忙著做最後的修改,原先賣出去的軟體,沒想到市場反應還不錯,對方給了不錯的價錢,簽下第二代的權利金,因為有時間的限制,他趕得是昏天暗地的。

  本來他才不管價錢有過好,要他沒日沒夜的,那還要看他心情好不好,心情好,自然是沒問題,那要是心情不好,什麼都不必說。

  那他現在心情這麼不好,為什麼還接下這麼趕的CASE?

  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小木頭!

  有了錢,他就可以把他的小木頭養得肥肥胖胖的,最好能讓她再長高些,那就沒有配不配的問題了,所以他是卯起來的賺錢!賺錢!

  總算是完成了!

  惹紅日存完檔,這才兩眼發黑的問木柔柔,她剛剛說了什麼?

  「沒什麼,你先去睡一下吧。」

  「快來不及了,我先去交件。」惹紅日看了時鐘一眼,還有兩個小時,好極了,這下不用被扣違約金。

  木柔柔拉住他,「我去。」看他要開口反對,她用手貼住他的唇,「不准反對,要不然我就辭職。」她學會了一點他的丫霸。

  結果,惹紅日睡了不到三個小時就醒過來,現在錢賺進來了,他可以專心的來解決小木頭這配不配的問題。

  在等小木頭回來的空檔,他躺在床上,把王小強的解決方案一個個的拿出來研究。

  等小木頭生孩子這方法太沒效率,行不通,否決!

  那照三餐外加宵夜不停的「嘿咻!嘿咻!」,這方法挺好的,也容易,最重要的是他喜歡,不過……那小木頭要是痛幾次後,才會變成跟他配得剛剛好。一想到她會痛,惹紅日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這方法一時之間沒想清楚,小木頭會痛,不好,到時候他會比小木頭還痛,否決!

  說到第三個解決方案,惹紅日就想冒火!

  這個社會真的有「人也女馬白勺」的性別歧視!

  動手術應該是最有效率、最快的方法,但是等他弄清楚這又快又有效率的方法,是必需要小木頭去挨上一刀,他就不肯了,那要多痛啊?否決!

  想來想去,他決定由他去動手術,挨一刀算什麼,為小木頭挨再多刀他都願意,可是他找了好幾家醫院,問了好幾個整形醫生,甚至他還跑到國外的網站上去找,結果都沒人動這種男性縮小手術。

  那些醫生還對他說,這是男人的驕傲,只有變大的手術,變小?對不起!

  問題是他這驕傲就要嚇跑小木頭了,小木頭要是跑了,要這驕傲有個屁用?

  真是沒道理,這女人的胸部就可以看是要變大還是要變小,只要女人高興,就可以變變變,那為什麼他有實際的需要,卻不能讓自己變小些?這性別歧視真是有夠嚴重。

  都是惹烈月害的,要不是她,他就不會「轉大人」轉得這麼成功,要是以他小時候的妹妹樣子來推算,說不定現在他還會比惹彤星矮上半個頭,這樣配小木頭不就剛剛好?

  沒辦法了!

  現在只剩下最後的一個方案。

  惹紅日下了床,把門鎖上,把王小強給的DVD片拿出來放,現在只剩下這個方法了,他決定閉關修煉,以他的聰明才智,不出十天半個月的,必能光榮出關,到時候一定會練得跟小木頭配合得剛剛好。

  他非常認真的一片接一片的看下去,要是眼花了,還把片子倒回頭再看一遍,那要是不小心累到瞇了眼兒,沒關係,重頭再來一次。他全心全意都在那小小的螢幕上。

  木柔柔以為他還在忙工作的事,只要他鎖門,她就絕對不會去打擾他。

  但是惹彤星吃不消了。

  「柔柔,紅日到底在忙什麼啊?」先前是任她睡的再多都不夠,就是好累。現在更糟糕,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連胃口都變小了。

  「對啊,彤星,你最近還真的是迷糊得厲害,連今天放假還去上班?」早上惹悱辰才在奇怪,一早惹彤星趕著去哪兒?不出一個小時,就見她又回來換上睡衣,就說嘛,星期天惹彤星最喜歡抱著她睡覺覺的。

  「真是對不起,他最近比較忙,應該快忙完了。」木柔柔知道,他們三胞胎有時候情緒會互相影響。

  「還要多久啊?」惹彤星對著惹紅日緊閉的房門方向,可憐兮兮的問。

  「應該不會太久吧。」這話她說的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事實上她也不知道惹紅日在忙些什麼,之前他都還要她陪在身邊,但是在她幫他把遊戲程式送出去後,他就鎖了門,除了送三餐給他,她幾乎是見不到他的面。

  這樣也好,不是嗎?

  木柔柔試著再提要離開的事,沒想到惹紅日卻嚴肅的回答她,說他知道他們確實是不配,聽他親口承認他們身份上的懸殊,那份難受,到現在都還淡不去,就跟她愛他的感覺一樣,淡不掉啊……

  出乎意料之外的,他沒有大吵大鬧,只要求她不准偷偷離開惹家,把重心全放到了工作上,看他這麼沒日沒夜的拚命工作,她也走不開,怕她要是走了,誰來照顧他?

  所以她留了下來,默默的守著他,等他不再這麼忙,等他能好好照顧自己時,她再離開。

  「烈月,」惹悱辰對著始終不出聲的惹烈月喊,「彤星會死掉的。」她不能沒有惹彤星的親親跟抱抱。

  「柔柔,你知道他在忙些什麼嗎?」只要扯上柔柔,到紅日的手裡,就會變成千絲萬縷,想到那個來找她的可憐的王小強,這九族牽連的真是有夠廣了。

  「知道。」他在忙著工作忘了她,應該是這樣的吧?不然他根本最討厭有期限的工作,又怎麼會一個忙完,就緊接著下一個工作,連休息一下都不肯?

  惹烈月若有所思,感受到心中的熱退了,應該是惹紅日累趴了,「彤星,趁現在先去補一下眠吧。」

  「又不讓我聽?我是姐姐耶!」說是抗議,不過惹彤星還是習慣性的抱起惹悱辰,準備回房間去。

  「我不想你病了。」更不想她聽了心煩。

  惹彤星抱著惹悱辰走一半又回過頭來,「烈月啊,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是世界上最棒的妹妹?」她想不起來說過了沒。

  惹烈月微微一笑,「說過了。」現在不就聽見了嗎?

  「我也不是這麼迷糊的嘛!小姑姑,我們趕緊睡覺去。」惹彤星開開心心的抱著惹悱辰補眠去。

  「柔柔,你跟他談過了嗎?」她再不出聲,怕惹紅日會虛脫而死在房裡。

  「談過了,他應該很快就可以忘了我,你不用擔心,等他這陣子忙完了,我就會離開,不會讓你們為難的。」木柔柔以為惹烈月是要趕她走,急急的解釋。

  要等惹紅日忙完了,那就都完了!

  要知道他惹紅日可以對她的敵意二十幾年來都沒變,對木柔柔的喜歡也是二十幾年也不肯變,現在他關在房裡,日以繼夜的,那份決心,要他收一下,難啊!

  惹烈月不禁要歎口氣,說是歎氣,她心裡卻又想發笑,這兩根大小木頭,真是折騰人。

  「我保證,烈月,你相信我,請你別跟其他人說……」要是惹爸爸知道她跟惹紅日已經在一起過了,一定會很生氣的。

  「柔柔,他對你,從來就不懂得什麼叫『放棄』,你怎麼會傻得以為,他有了你的心,有了你的人後,還肯放你走?」

  「你……你都知道了……是他說……的嗎?」瞞不過啊,還是讓烈月一眼就看出來了。

  「他怎麼可能會跟我說?」惹烈月不以為然的看了惹紅日的房門一眼,真是欠他的。

  「不過,很顯然的,我比你們兩個當事人知道的還要多,或者該說是知道的比較正確。」

  「我們不配的……」木柔柔喃喃自語。

  「你是這麼跟他說的?」

  等木柔柔點了頭,惹烈月忍不住用手把臉整個緊緊壓住,好阻止臉上的肌肉四處擴散,被木柔柔這麼一提點,她總算是把那可憐的王小強的話給串連起來了。

  「他怎麼回答你?」隔著手掌的貼壓,惹烈月的聲音變的有些怪異。

  「他說……他知道了!」

  要不是木柔柔的聲音太過傷心,惹烈月真的打算把手放下來,讓缺乏運動的臉部來一次有氧舞蹈。

  等心情調試好了,惹烈月覺得心情夠悲涼了,這才放下手來,繼續這明明就是叫人發笑的話題。

  「他以為你說的不配,是指……嗯,身體上的不配。」

  「身體的不配?」木柔柔沒聽懂。

  「你已經是他的人了,不是嗎?」

  惹烈月意有所指,等木柔柔想明白了,臉也紅透了。

  「我不是……那次……我是……」對著跟惹紅日同樣的一張臉,雖然知道不是他,但是她還是說不下去。

  「柔柔,你該解釋的對象不是我。」

  為了預防這大小木頭再這麼雞同鴨講下去,不單是為了惹彤星,她也想念睡個好覺的滋味兒,惹烈月這次要確定他們所謂的「知道」,跟這大小木頭的「知道」分毫不差。

  木柔柔震驚的瞪大眼,怎麼會這樣?她瞪著惹紅日的房門,他……

  「根據某位可憐人士提供的可靠消息,他甚至不惜動手術來解決你們之間的問題。」那個可憐的王小強,沒被惹紅日逼瘋還真是不容易。

  台灣畢竟只有這麼丁點大,醫生就這麼些個,大部分又全集中在人口密集區執業,同行之間很難有秘密,原先她還以為是學長在開玩笑,說惹紅日要動那個非常不恰當的手術,等王小強找上門來,她才知道這個惹紅日是當真的。

  「他沒有跟我提……」她真的不知道他會誤會。

  「為什麼要跟你提?他不會捨得讓你挨一刀的。」

  「你是說……是說……他要自己去……不是要我?」看見惹烈月肯定的點點頭,木柔柔難受得說不出話來。

  他對她太好太好了。

  「還好沒有這種手術,所以他關在房裡,嗯……『觀摩』各國勇士,看怎麼能讓你們配合個……嗯,該怎麼說?嘟嘟好?」噢!惹烈月第一次發現,原來她也有打趣的本事。

  「我……我……」

  「柔柔,我不想聽你說。我只想你現在進房去,糾正他錯誤的認知,然後結束他的『觀摩』,放我和彤星一條睡路。」當然,還有那個可憐的王小強。

  聽王小強說,只要惹紅日高興,不管半夜幾點,照樣用電話把他叫起來討論「觀摩」的結果,除非他能有滿意的結論,否則王小強就別睡了。

  真沒想到,小時候很威風的王小強,現在竟然會屈服在惹紅日的丫霸下,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木柔柔讓心靜下來,想著他從小對她的細心呵護,這麼一個不懂細心的人,為了……

  拿起惹烈月遞過來的鑰匙,她抬起頭對著惹烈月字字清楚的說道:「烈月,我要嫁給他!」

  總算是達成了共識,惹烈月確定,這回真的可以睡個好覺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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