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16-12-26
- 最後登錄
- 2025-1-13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7352
- 閱讀權限
- 130
- 文章
- 41386
- 相冊
- 0
- 日誌
- 0
   
狀態︰
離線
|
第十五章
皇上駕崩是何等大事,南烈國舉國哀悼,百姓換上素衣、別上白花,禁止飲酒作樂一個月,一切慶典全部取消。
而南王的死因則留待國喪後再行審理,文武百官皆喪服披身,敲鐘十三響,浩浩蕩蕩地送帝王棺木入陵寢,長眠地底。
但是空懸的帝位該由誰繼承,那又是眾巨頭痛不已的麻煩事。
一派主張由大公主登基,她是嫡生皇長女,背後又有兵部尚書的舅舅,護國公是她外公,三位姨娘分別是將軍夫人、左丞相長媳、皇叔懷南王的繼室,執掌兵符乃皇后表舅平西郡王,勢力何其龐大。
一派則堅持男帝繼位,直批女子無用,其擁戴者為保守派的右丞相宇文治,他門下學生甚多,經他引薦,不少人入仕為官,自成一股勢力。
不過無論兩派人馬如何爭論,各為其主,南王的死才是關鍵,兩位皇位繼承人一定有一位是兇手。這是不容忽視的事實。
而弒君者終將自食惡果,與帝位無緣。
「你們幹麼用懷疑的眼神看我真正的謀逆者是她,她用毒殺害了父皇!」作賊心虛的南青鋒先聲奪人,意圖營造公主有罪的假像。
二皇子的為人,在場的臣子大都心知肚明,他行事卑劣,陰狠狡詐,無容人雅量,早就覬覦帝位已久卻苦無機會。
反觀公主的人品正直,賢淑善良,端莊雍容,具有皇家風範,這是心思陰險的二皇子所不能及的。
只是她與東浚太子過從甚密,還有傳聞已私定終身,她身為質子五年,難免產生異心,加上兩國之前曾因三皇子的死引發戰爭,她的心偏向哪一邊很難說。
何況先皇死時她就在身邊,很難不多做聯想,除非她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有誰說過父皇死於毒殺,除了下毒者,你我不可能知道父皇的死因。」
此言一出,眾人議論紛紛。
為求公正公平,涉案者皆不能介入宗人府的調查,舉凡死因、凶器和各項罪證,大公主和二皇子都不得詢問。
「誰……誰說我看不出來,別忘了我可是目睹你行兇的鐵證,父皇的死狀我瞧得一清二楚,絕對是中毒沒錯。」他虛驚出一身冷汗,眼神裡多了慌亂。
南青瑤面色平靜地提出反證,「你根本沒走近父皇身邊,以你當時與父皇的距離,斷無一眼看穿的本事,何況還有我擋在前頭。」
「你強辭奪理,我明明看得清清楚楚,是你想盡辦法要誣陷我。」他一口咬死她,看她怎麼脫身。
仗著二皇子身份的南青鋒有恃無恐,從無女帝登基的南烈國需要的是他,不是仁慈有餘、剛硬不足的公主,宗人府一定偏向他,不使皇嗣斷絕。
就算最後查出是他下的毒手又能奈他何,父皇一死,儲君非他莫屬,在皇室宗親中,還沒人有能力制裁他。
「是嗎?那我以你那日所站的位置來測試。」她使個眼色,立即有人搬來兩具「屍體」,「在我左右後方各躺了一名男子,體形與方位均模擬父皇死時的情形,現在請你瞧仔細了,誰是中毒者?誰無大礙?」她指著兩具「屍體」。
「什麼?」他大驚。
「我沒有作假,一切由太醫院配合執行,他們在其中一人身上下了與父皇所中的一樣的毒藥。」要取信於他,就必須有人以身涉險。
他一聽,大驚失色,驚慌地衝向前大吼,「太醫怎麼可能取得東浚國特有的奇毒「玉姚子」?那是東浚皇室用來毒殺叛徒的罕見毒藥……」
一陣嘩然,底下官員開始交頭接耳,露出了然神情。
「連太醫都不知道父皇所中為何毒,你又如何得知是東浚國奇毒「玉姚子」?」她聲音清脆,鏗鏘有力。
南青鋒頓對臉色一變。「你不是說太醫下了一模一樣的毒……」
他在辯白的同時,以為已死的兩人突然一躍而起,左邊那人一把抹去刻意塗上的藥膏,恢復未中毒前的模樣。
「你騙我?」
她不否認地點頭,「是的,我騙了你,而且也由你的態度得到了證實,父皇身上的毒是你下的。」
「不是我!別想混淆視聽,栽贓到我身上,你才是由東浚國回來的人,毒也是你帶進宮,為了報復父皇將你送到東浚國做人質。」南青鋒說得振振有詞,一副她絕對是兇手的樣子。
當初他使用東浚國毒藥毒殺南王,用意便是要嫁禍即將歸國的大公主,他想趕在她回國的前兩天造成事實,到時已掌握大局的他便可下令逮捕她,祈殺宮門外。
誰知千算萬算還是出了紕漏,在他還沒佈置好陷阱前,她竟然出現了,讓來不及的他只好倉惶而逃,再另行他法咬住她。
「看來我不拿出實證,你是死不認罪。」她素腕一抬,徉裝死人的左虎鉀出一名全身是傷的男子。「此人是誰,你應該認得吧!」
「他……他是……」他兩眼瞠大,有些慌了手腳。
「在場的大人應該都見過他,他是二皇子府的侍衛長,本宮請求刑部高大人協助,在他身上搜出名為「玉姚子」的毒,而他本人也招供了,毒是二皇子給的,抹在舞孃唇上,以美色為餌誘惑皇上,使之毒發身亡。」
謀害皇子、公主,可以說各為其主,立場不同,但殺害皇上,那可就另當別論,本來就不贊成弒君的侍衛長在事發後良心不安,便想逃離二皇子,以免受到抄家滅族的牽連。
南青鋒怎麼可能放過背叛他的人,而且這個人還得知他一切的秘密,因此派人追殺,永絕後患。
誰知逃無可逃的侍衛長不是遇到昔日同袍,而是落入高大人手中。
「胡說胡說,一派胡言!他被大公主收買了,我是皇上親兒,不會做出泯滅天良的逆倫事,是他們聯合起來想讓我百口莫辯。」可惡,早該斬草除根,留下個禍根危害自己。
「二皇子是在質疑本官?」低沉威武的聲音宏亮如鐘,震得人心一攝。
若說南烈國哪位官員最值得尊崇,相信文武百官絕無異議地推舉嚴正賢明、斷案神准的高大人,他為官清廉、剛正不阿,從不畏懼權勢或偏擔達官貴人,一概按律法審理,勿枉勿縱。
他一站出來便代表公正,是為民喉舌的好官,連南王生前都讚譽有加,特封南烈國第一清官。
「我……我……」面對千夫所指的譴責眼光,南青鋒氣勢稍減。
「你當日與東浚國內奸串謀的書信我並未全部呈交,還留有幾封,你有勇氣展信一閱嗎?」她當時就暗留一手,以防他中途攔截。
「什麼,你還扣下書信,沒有全部銷毀……」他一開口便知露了馬腳,牙一咬,趕緊收口。
她苦笑。「我早料到你不會讓謀害三皇兄的物證送到父皇面前,你會毀屍滅跡並不意外,心性多疑的你怎會留下對自己不利的證據。」
南青瑤將攤開的信紙交給高大人,由他看過後再傳給其他大臣,眾臣閱信後露出訝然神情。
「南青瑤,你是回來跟我作對的嗎?你好好地當你東浚國太子妃沒那麼難吧!」他咬牙切齒,忿忿的怒視欲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
她沉默了一會才開口,「我不是爭不過,而是不想爭,若我真想要,你機關算盡也贏不了,要不是你一再逼迫我出手,皇位由誰來坐我一概不在乎,我從沒想過和你爭什麼。」
真的是迫於無奈,不得不出面阻止他繼續為惡。
「你騙人,要是無心皇位,你回來幹什麼?」他不相信有人置權勢如故展,不屑一顧。
南青瑤略帶憂傷地說:「我只是想得到父皇的祝福,由南烈國出閣,以皇室公主的身份正式嫁入東浚國皇室,促使兩個聯姻,不生戰事。」
「你……你有這麼無私?」她當真不想要?那麼唾手可得的皇位就是他的了。
暗自竊喜的二皇子想著,一得到大權,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砍下大公主首級,一舉拔除肉中刺,讓他更能坐穩帝位,無後顧之憂。
她十分無奈地看著他。「我雖然身為公主,卻也只是個渴望有人來愛我的平凡女子,一個女人最大的心願還有什麼,不就是覓得良婿,嫁人生子。」
「好,若真如你所言,那我就不追究你弒父的滔天大罪,等我一繼位為皇便把你風光大嫁。」他自以為還能條件交換,得到寶座。
「不追究?」恬靜面容驀地一厲,威儀立現。「種種證據都擺在眼前,你認為自己還脫得了身。」
為什麼到了這時候,他還是沒有絲毫悔悟,皇位真的那般誘人嗎?讓他不惜逆倫弒父也一定要得到。
他冷笑地一擺手,神色張狂。「什麼證據,我一樣也沒瞧見,你嫁人去吧!別來阻礙我的登基大典。」
「你還想登基?」她面露難以置信,不知他何來的狂妄,但是為了權死的皇子們及父皇,她必須有個交代。「南青鋒,你瞧瞧這是什麼?」
「有什麼好瞧,不就是一塊碧玉……玉璽?」他散漫的神色一瞧見御印,倏地迸射出豺狼見到獵物般的貪婪。
「皇上玉璽在此,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她想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畢竟同是皇家血脈,身上流著同樣的血,只要他肯悔改,她不致趕盡殺絕。
怕就怕執念過深,即使有意給一條生路,也擋不住其對權力的偏執。
果然不出南青瑤所料,一見到玉璽就兩眼發亮的二皇子死性不改。
「給我、給我,把它給我,它是我的,玉璽是我的,我是南烈國新君……」擁有它便是一國之君。
他狂笑著,衝過阻擋的人牆想奪下她手上的玉璽,殊不知他已走向滅亡。
「拿下他!」
高舉傳位玉璽的大公主從容不迫,神態沉著的下令捉拿二皇子。
「是。」
帶刀侍衛上前緝拿,雙手被扣於身後的南青鋒無悔意,他大聲咆哮,奮力地掙開箝制,發紅的雙限死命的盯著大公主手中的玉璽。
他的、他的、他的、他的……他一定要得到它,誰也不能跟他爭……
「南青鋒,你認不認罪?」她心頭發澀,希望眼前的一切只是個夢。
他仰頭大笑,神色猙獰。「認什麼罪,你一個女人能成什麼大事,這個國家還不是要靠我,我是萬萬人之上的君王,你是我一根手指就能捻死的小螻蟻,雲泥之別難以比擬。」
「你還想殺我?」到了這地步他還執迷不悟。
以為權勢在握的南青鋒整個豁出去了,大言不慚地說:「殺你又如何,大皇兄、三皇弟,以及其他不幸早夭的小皇子,甚至是皇上,他們的鮮血我的雙手全沾上了,為得天下不拘小節,他日開疆闢土定記我一筆半功偉業。」
「什麼?皇上真是二皇子毒害的?」
「太可怕了,連小皇子也不得了手……」
「聽到沒,大皇子、三皇子的死也是他主使的……」
群臣議論不休,憤概不已。
「你們都給我閉嘴,我是皇上,誰敢再多說一句就拖出去斬了。」南青鋒一撂完狠話,又轉頭看向南青瑤。「你最好有本事處死我,不然我先拿你開刀,再發兵攻打東浚國,這次我不會再失敗,我要東浚國生靈塗炭、血流成河。」
一陣抽氣聲驟起,群臣駭然。
「你……你真是……」掩面痛心的南青瑤不想再看到他。「高大人,二皇子所犯的罪當受何種烈罰?」
「謀逆犯上,弒君弒父,按律當斬。」
「吾皇萬歲萬萬歲--」
「我不……」這個皇位她要不起。
「陛下,放眼皇室只有你能勝任先王位置,萬不能推辭。」
「可是……」她無意皇位。
「請陛下為天下蒼生著想,你想置南烈國百姓於不顧嗎?」
「我……」好大的帽子一扣,她能說不嗎?
「請登基吧!陛下。」
不斷示威、威脅要大興戰爭陷百姓於水深火熱的二皇子在罪證確鑿之下,被斬首示眾,二皇子府姬妾及一干人等於以遭散,罪不及旁人。
二皇子死後,揭露他種種陰謀的南青瑤被先王親信拱上帝位,成為南烈國有史以來第一位女皇,並於隔月初五舉行登基大典。
這對大部份臣子而言,是繼國喪後最值得慶賀的一件事,女皇登基雖不在預料之內,但她的果決與聰慧有目共暗,堪為明君。
只是幾家歡樂,幾家愁,至少擁戴二皇子那派的人馬就相當憤慨,不豫將臣服女人腳下。
而對南青瑤來說,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她比任何人都苦惱,希望群臣另尋賢君,志不在此的她只想回到心上人身邊,與他做對比翼雙飛的恩愛夫妻。
「公主……啊!不對,要改口了,陛下,你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
南青瑤被擁立為女皇后,東浚國銀衣衛為了避嫌,已悉數退出皇宮,回到自己國家,只剩下本身是南烈國人的侍香。
「我頭痛。」快要爆開似的,煩躁得很。
「頭痛?奴婢立刻為你請太醫來……」女皇身份尊責,不能有一絲閃失。
「回來、回來,別給我找麻煩,我指的頭痛是頭很大,你看看這些堆積如山的奏折,我的頭怎麼能不痛。」她光看就頭痛,想不透為何有處理不完的國事。
肯定有人在整她,故意把大大小小的事往她身上丟,看她有多少能耐以女兒身撐起一個國家。
接任皇位雖非本意,但她也不想讓人瞧扁,以為女子好欺負,就算會累死自己,她還是會夙夜匪懈,挑燈夜戰,把刁難當成磨練,一一克服。
「公……陛下,你不能說我,要改朕,還有呀!能者多勞,誰叫你現在是一國之君,這些事你不處理要交給誰?」她只是無才無德的小侍女,幫不上主子的忙。
她沒好氣地橫了一眼。「連你也不放過我……好好好,別瞪大牛眼,是朕,我……朕從沒想過要當上南烈國君王,這重責大任我哪擔得起。」
光用想的就覺得累,渾身乏力。
「陛下別想得太多,凡事盡力而為嘛!又沒人要你得立即做出一番功績,來日方長,慢慢來,遲早你會學會當個皇上。」她不做,多得是想做的人,可惜他們不是陛下。
「慢?」她苦笑,托著香腮凝望窗外。「太子能等朕多久,如果一直無法離開,你認為他可以永無止境的等下去嗎?」
這一刻,她想的是直奔夫婿懷中,對他傾訴無盡思念,說起離別後的孤寂與心痛,緊緊抱著他、感受他沉穩的心跳聲。
相思難耐,情愛磨人。
可是她什麼也不能做,只能默默忍受啃咬著心窩的疼,將想念壓在心底,僅因她貴為天子,身不由已。
「這……」也不敢打包票的侍香陪著傻笑,說不出安慰人的話。
「罷了、罷了,不為難你了,這件事與你無關,朕只是心煩而已,找個人吐吐苦水。」幸好還有侍香為伴,不然這日子要怎麼熬下去。
侍香擺上熏香,為她安神驅躁。「陛下現在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有什麼事不能解決,總可以想出辦法與太子相會。」
「那見了面之後呢?」她挑起蛾首。
「當然是雙宿雙飛!你們是拜過堂的失妻,應該在一起。」想法單純的侍香理所當然的說道。
「那麼我們該在哪裡雙宿雙飛,東浚國還是南烈國?」一為女皇,一為儲君,誰也丟不下自己的國家。
「咦!我沒想到這一點……」她乾笑地撓挽頭,一臉傻氣。
「要是等你想到了,朕這位置就換你坐了。」若非苦無能人,她又何須煩得難以入眠。
「陛下明知奴婢駑鈍還取笑奴婢,實在太……」可惡了。侍香跺著腳,不手地抱怨道。
此時門外響起太監的通報聲,打斷她小小的不滿。
「啟稟陛下,護國公及左丞相、右丞相等人在門外求見,可要宣召?」
「護國公和左丞相、右丞相?」他們來千什麼?準沒好事。
南青瑤撫著陣陣抽痛的額際,勉強端正坐姿,手兒一揚。
「宣他們連來吧!」
反正不遂他們的意,會一而再、再而三地來煩她,況且新帝即位不能不懂禮數,還是得做做樣子,免得打壞君臣關係。
「是。」
尖細的宣召聲一起,加起來都好幾百歲的老臣低頭而入,先行君臣之禮再論輩份,在新帝的恩澤下一一平身。
「外公年歲已高,若有要事找朕,派人來知會一聲即可,朕是晚輩,自當過府聆聽教侮。」這等大陣仗想嚇誰呀!當她是沒見過世面的黃口小兒不成。
年妃小不代表閱歷淺,這些年的質子生活讓她嘗盡人情冷暖,與嬌生慣養的鳥兒相比,她已是羽翼豐滿的鶴鳥,大翅一層足以翔空。
「不敢不敢,老臣豈可教侮陛下,此次前來是有要事,才不得不來打擾陛下安寧。」老態龍鍾的護國公仍身強體健,聲音宏亮。
不急著接話,南青瑤先用審視的目光看了眾臣一眼。「什麼要緊事讓你十萬火急,一下朝就往朕這兒奔,連讓朕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她故意狀似玩笑的理怨,稍顯帝威,讓臣子們心中有數,她才是天子,臣子們當知分寸,別給造次了,當她無知好欺。
「陛下,你當知如今皇室子嗣不盛,臣等懇請陛下早日擇婿,為南烈國開枝散葉,一振我國朝綱。」盡快生下小皇子方可確保皇家血脈源源不絕。
「等……等等,是誰的提議?」他們瘋了嗎?竟要她嫁人。
「臣。」
數張口同時應聲,有志一同地力勸女皇擇夫。
千瞪眼的南青瑤美目一膛,柔音微高。「朕與東浚國太子已訂下婚約,且在東皇面前行禮拜過堂,我是東方珩的妻子,斷無可能再嫁。」
這些人腦袋壞掉了嗎?明知她已是東浚國太子妃,還成群結黨地來煩她,存心要她下不了台階是吧!
「陛下所言是對我朝典律的不敬,南烈立國以來從無君王私下為己說親,甚至是結親,有失禮統。」護國公仗著長輩身份先跳出來說話。
「可是朕已經成親,這是事實,不容忽略。」她是南王,同時也是人婦。
「陛下可曾想過南烈國百姓,你無媒無聘自行議婚,可是辱及我朝顏面,使萬人羞於見人。」
「外公說得嚴重了,頂多再以皇室儀式行禮罷了,何須搬出百姓來壓朕。」她回國的用意本是如此,只不過因為父喪而延後而已。
「陛下太過看輕自己了,試問陛下要以公主身份下嫁,或是女皇之姿招贊,你能離開南烈國嗎!」她未免想得太天真了?
「這……」左丞相的話道中她內心之憂,她正為無法抉擇而苦惱。
右丞相宇文治一臉鄙夷的撂下重話,「女人果然擔不了大事,為了區區兒女私情就罔顧黎民百姓,所以說讓女子稱帝實非我國之幸,陛下的心太過狹隘,不是以為全國表率。」
「宇文治,你太放肆了!」竟敢頂撞她,無視君臣之禮。
一旁的老臣們都勸右丞相收斂點,別正面衝撞聖顏,陛下年輕不懂事,再教教就成了,犯不著出言不遜。
但是一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宇文治和二皇子一樣,都是深具野心的入,不滿現狀而欲攀上高位,不願屈就女人之下。
「陛下認為臣說錯了嗎?南烈國子民有成千上萬,而陛下只有一人,你要犧牲這萬萬人來成就自己的私慾,臣蔑視之。」女人還是滾回家生孩予吧!
「你……你這個……」她氣得說不出話來,卻又無力反駁,因為右丞相打著的是皇室禮統旗幟,以民為重。
「陛下反省了嗎?」他口氣輕蔑,似乎早已看穿她的無能。
面上一凜的南青瑤嚥下惱意,美目一巡。「好,如卿所奏,朕擇日選夫。」
她一口應允,但主要是為了拖廷時間,反正是「擇日」,並未訂在哪一天。
但是不放過她的宇文治接著施壓。
「就訂在登基後的第三日完婚,請陛下盡快選定夫婿。」他心中已有人選。
「什麼?」這麼快!
「若陛下心裡尚無對象,臣願推薦小兒宇文浩……」
沒讓他說完,南青瑤以女皇姿態宣告,「朕要公開微夫,只要他國皇子願意入贅皆有資格,傳朕旨意,貼格行文。」
「是。」眾臣叩首。
在眾多歡喜的面容中,唯有宇文治沉下了臉,他眼神冰冷地瞪向背對眾臣的女皇,暗暗痛恨她的不受控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