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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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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月嵐 -【落難將軍(雄霸天下.常勝將軍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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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30 00:05:1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你這個混蛋!」

  清亮的巴掌聲刮過傅衡的臉頰,莫喜憐揪住他的衣衫,又氣又急地大罵出聲。

  「小喜,我……」雖不是太過意外的結果,但傅衡仍試圖挽回。

  「傻瓜!你為什麼不早說呢!」莫喜憐突地撲進傅衡懷中,緊抱住他,低嚷道。「你要是告訴我的話,我還能替你多想點辦法呀!」

  這麼重要、關係到眾多人生命安危的大事,為何不讓她也幫點忙呢!

  說什麼利不利用的,她才不在乎這種事,因為再怎麼說私心,傅衡為的都是家國大事、百姓安危啊!

  「小喜……」傅衡有些無言,隨後突然迸出一聲苦笑,他張開雙臂將她緊擁在懷,欣慰地應道。「我沒想到最後會愛上你啊……」

  他早該想到的,面對一個從認識前就將自己捧上天的女人,不管是利用也好,真心也罷,莫喜憐對他的接納與包容,早已超越了人世間的一切規範和看法。

  所以,確實就如同莫喜憐所言,若他真的私下對她直言,恐怕她不會只介紹當地富商小官給他認識,還能在更短時間裡動用更多人脈。

  「不過,你不知道也好,這些事,一來原就該我承擔,二來你知道得多了,也恐有危險,所以我終究沒告訴你。」傅衡說著自己的考量,只是心裡已再無遺憾。

  不管這場戰爭最後結果如何,他已得到了莫喜憐的真心。

  「你當我那麼柔弱嗎?我可是寒城最大花樓、不醉不歸的當家,在你出現之前,我甚至沒有依賴任何男人當靠山就獨自撐起它了。」莫喜憐從傅衡懷中仰起臉,又好氣又好笑地瞪著他。

  「不管你柔弱與否,你也明白保護百姓是我的興趣。」傅衡撫過莫喜憐的頰,那溫潤感令他感受到自己的重要性。

  他的雙手即使殺敵無數,為的也是這懷中的性命。

  就如莫喜憐所言,自私又如何?他想護衛自己所愛啊!

  「虧你還有心情說笑。」莫喜憐抿抿嘴,問道。「既然都說開了,能不能讓我知道你怎麼打算的?」

  「如果你答應我,會先跟著他們一起離開寒城的話。」傅衡避開了回答。

  「你!」莫喜憐真氣壞了。

  都這個節骨眼兒上了,他還同她討價還價的!

  「你走,我這仗打得才心安。」要說自私,他這大將軍與平民百姓無異,都是同一類人。

  遇難了,自家人總是首要想呵護的對象。

  「怎不說我不走,你會打得更英勇?」莫喜憐蹙眉道。「況且你不是說有駐軍要進寒城了,那咱們還擔心什麼啊?」

  她可是相當信任傅衡實力的,既然傅衡早料到此事,又調來大軍進駐,那不就代表寒城不會被攻下?既然如此,他們何必逃難?

  「小喜,常勝將軍代表的,不是絕對會打勝仗,只是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戰敗過。」傅衡搖頭,「駐軍秘密前來寒城的意思,是容坎關與寒城都會成為戰場,這裡一點也不安全,所以我打算叫布莊的人直接分頭撤離寒城的百姓。」

  「聽你說的……你布莊的人該不會……全都是宮裡的親信?」莫喜憐越聽越懷疑。

  「大多數,因為王上擔心我隻身赴邊關,會有危險。」傅衡壓低聲音應道。「因為最初早已料想,邊關可能少不了一戰,所以殷宰相其實暗中代為安排了人手跟隨護衛著。」

  「怪不得你老說,我愛上你會受苦。」莫喜憐沒轍地搖頭,「可這種事又不是你的問題,是關外人侵略性太強了。」

  「與侵略性無關,而是他們不願接納部族變成徽國土地,想恢復原來的國土,所以與部分貪婪官員串通,才會引來這回的戰事。」傅衡解釋道。

  「那這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我瞧你大半時候都只是跟大夥兒談生意聊天罷了,就算要派人查,也得有線索不是?」莫喜憐納悶道。

  「先前富商們提及關外買大量麵粉的事,你記得吧?那是為了打仗要存糧,而好馬突然不轉賣,其實是留著當戰馬,至於買稻草,就是為了喂大量戰馬……」傅衡詳細地說明著。

  這些事,旁人聽著當笑話、當生意,他卻是越聽越緊張,正因如此。

  莫喜憐這下可懂了。「所以,火藥也是用來打仗的吧?怪不得你每回聽我們聊天,總是無法安心。」

  「沒錯。」傅衡撫上她的唇,柔聲道。「那戈連副將不也提過山頭上有駐軍?那些都是實情,虧得你們花樓的姐妹閒談間提起,才為我解了軍營暗藏何處的疑惑。」

  「你呀……真是全副心思都放在家國大事上。」莫喜憐淡聲苦笑著。

  「現在心頭還多了你的一席地。」傅衡搖頭,「所以,你現在可願意離開寒城了?」

  「這種甜嘴的話,也只有你能說得像在論軍情般認真。」莫喜憐重重地歎了一聲,知道傅衡不會放過叫自己離開的機會,只得探問道。「就算我要走,但我能去哪?我來找你,就是斷定你會留下,可我不想像娘那樣,最後落得與你分離,只能相思至死的情況啊!」

  娘親的癡情,她已見聞過一回,不想心痛第二次。

  對傅衡的感情,既已深深淪陷,不再僅是夢幻,她就不願放手。

  所以她想跟著傅衡,不是因為什麼太有勇氣,願意伴夫君出生入死的偉大理由,而是因為她捨不得、放不下,更不想分離。

  她甘願寧死相伴,而不是思念懊悔至死,因為那樣的日子太苦了!

  「我也不想與你分開。」傅衡明言道。「早先我算不準自己能不能在戰事裡存活,因此不想給你承諾,直到現在,我知道自己愛你,所以我怎麼樣都會活下去。」

  人心,偶爾是挺容易理解的。

  正因為有了莫喜憐,他才能有更多堅毅的信念去面對將來的戰役。

  也因為有了一輩子與這姑娘相守的希望,所以他更明白自己要處處謹慎,不可妄為。

  所以這回,他沒冒險等消息確定,而是在明瞭情況的危險後便優先動用軍權,秘令大軍往寒城聚集,為的也是不許自己錯失任何一步。

  常勝將軍傅衡——他要讓這別號名副其實。

  因為他這一生都要與莫喜憐廝守,所以他只能勝利而返,不許敗戰而丟失性命!

  「衡……」莫喜憐摟住傅衡,知道他為自己打算這許多,她說不出話來,只能將他攬得死緊。

  「小喜,你把這個帶上。」傅衡自懷中取出一封信,將它遞給莫喜憐,「我會派人護送你離開寒城,若戰況失利,你直接去京城,上宰相府找殷宰相,將這信交給他,他自會照顧你。」

  當朝宰相殷續,正直愛民,又是他的妹婿,這回的計劃他也知曉,因而一直派人暗中護衛,所以若能將莫喜憐交由殷續照料,他再安心不過。

  「你別說這種觸霉頭的話!」莫喜憐摀住傅衡的唇,蹙眉道。「我會在安全的地方等你,你一定得來接我,聽見沒有?」

  「嗯!」傅衡露出安心的笑意,「這意思是你願意先走了?」

  「你……」莫喜憐真想狠狠打自己兩巴掌。

  真是生意人!哪是個武官呢?淨會套她的話!

  「我保證,會親自回來接你。」傅衡補上足以堵住莫喜憐抱怨的允諾,「我會活著,然後回來找你,並且把你迎娶過門。」

  「說好了?」莫喜憐又悲又喜地賴上他的胸膛,「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若食言,我就做鬼去找你!」

  「我捨不得你當厲鬼。」傅衡捧起莫喜憐的臉龐,往她唇上烙了吻,「等我,小喜,雖然我已讓你等得夠久,但這回……你等的絕不是夢,而是我。」

  「嗯!我等你,衡,我等你!」莫喜憐吻著傅衡令她魂牽夢縈的唇瓣,心口雖然酸澀,卻已少了不安感。

  傅衡,原本只存在於她夢裡的情人,不論是生是死,不論多久的時間,她知道,這回她絕不會再空候!

  ***

  容坎關再度告急。

  關外三族勾結官員,籌備火炮,串連大軍,群起攻向了容坎關。

  雖然徽王早已重新在當地劃分領地,亦派人善加待之,妥善治理,但塞外子民的性情畢竟桀騖不馴,不願受人束縛,因此原本的王族號召遺民共同出征,誓將容坎關攻下,並佔據以寒城為中心的邊關十數個重鎮。

  背水一戰的氣勢令他們看來威風,相較之下,早就棄甲逃亡、帶著收受的賄賂開溜的容坎關官爺,可就畏縮膽小得許多。

  駐守寒城的士兵得知此消息,人人自危,偏偏領頭的駐關大將早就逃之夭夭,甚至串通敵軍叛逃,因此使得寒城內人心惶惶。

  有人為了家小決定死守家園,有人隻身逃命,有人則提議派快馬前去求援。混亂不清、失去秩序的關口,眼看著像是要不攻自破,直到僅剩的領頭小將帶著一個令人安心的身影,上了容坎關關牆——

  「傅衡大人!」眼尖的小兵認出了令他們一直心生仰慕的身形,不由得迸出驚聲。

  霎時,議論之聲四起,大夥兒在感到稍微安心之餘,也為傅衡的出現覺得訝異。

  他們這些小兵小將不懂宮中究竟出了什麼問題,但都聽說過傅衡被貶為庶民的消息,在這種情況下,他究竟到容坎關來幹什麼?

  沒了兵權,傅衡就像是沒了手中利刀的武將,毫無用武之地了啊!

  而傅衡彷彿是猜透了軍心的不平穩,他無視身邊的騷動,僅是自胸懷中掏出一枚令牌,並伸手高舉,好讓身邊所有士兵都瞧得見它。

  亮晃晃的牌面上,象徵徽國的龍鳳圖紋鑲嵌其中,鏤空的圖紋透過陽光,映得光影燦燦。

  這令牌,凡是徽國士兵都曉得,那代表著持有人擁有徽王直屬的密使身份,身邊人士不論身份高低,均得遵守此密使之令。

  「在下傅衡,今有王上之令,守衛容坎關抗敵護城。所有將士聽令,關口緊閉,弓手待命,堅守不出,靜待援軍。」傅衡高聲喝道。

  頓時,城牆上興起一股歡呼聲,有別於先前的愁雲慘霧,在得知傅衡親自前來鎮守容坎關,而且將有援軍到來之際,所有人幾乎都鬆了口氣。

  他們的常勝將軍就在容坎關啊!那他們還有什麼好怕的?

  當年的寒城之役形勢險惡,傅衡還不是活得好好的回來了,現在關外三族大半歸降,攻來的人數雖多,卻不比當年驚人,可他們面前依然有傅衡這位將軍來帶領,這簡直像是在告訴他們,說這場戰役他們必定會獲勝!

  因此,幾乎就在同時,所有的將領小兵都不約而同地開始重振精神,奔走相告,並依傅衡指示將一切安排妥當。

  短短時間內,容坎關城牆上不再是慌亂一片,而是變得極有秩序,弓箭手在城牆上橫成兩列守候,與那逼近關口的敵軍遙遙相望。

  「傅大人,這樣真的沒問題嗎?您剛才說要我們靜候援軍,但我們根本沒派人出去求援……」看著敵軍引起的煙塵越來越近,身旁小將不由得開始緊張起來。

  「援軍稍候就到。」傅衡面色凝重地注視著敵軍逼近,那沙塵味令他懷念,卻也令他的眉心繃得更緊。

  「咦?」小將錯愕極了。

  「我被貶為庶民,那不過是權宜之計,事實上,我一直待在寒城查消息,因此早暗中調派人馬前來支援容坎關。」自從領地外擴,容坎關的守備也變得薄弱許多,若少了援軍,肯定不出三日就被攻下。

  「原來如此。傅大人真是聰明,不愧是徽國的常勝將軍。」小將面露安心神情,大為欣喜,彷彿他們已得了勝仗。

  「常勝……那得勝了這場才算。」傅衡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了莫喜憐盼著自己的表情。

  他要平安回京,莫喜憐還等著他將她迎過門的!

  「傅大人太自謙了。」小將搖搖頭,對於傅衡的功績,他們這些小兵小將可是景仰不已。

  「我不是自謙,只是喜歡謹慎。」傅衡淡笑一聲,接著揮手喚來小兵,「備馬、備弓箭,準備開關門,我要出去跟敵軍談談。」

  「什麼?傅大人,您自己一個人嗎?太危險了!」小將大驚失色地阻止,「萬萬不可啊!這容坎關與寒城都靠您來帶兵的,萬一您有個閃失的話……」

  「你們都當我是常勝將軍,不是嗎?」傅衡一掌拍上小將的肩,沉聲低笑,「那就相信我。快去準備吧!」

  小將沒法,只得讓人照傅衡所需準備,但心裡仍是七上八下的。

  「用不著擔心,我只是拖延敵軍攻城時間。」傅衡低聲安撫道。「叫弓箭手隨時待命,但沒我命令,不許動手,另外準備火箭、石塊,在敵軍搭梯破關時能派上用場,然後挑出五百精兵,在馬上靜候,等我下令,即刻出關破敵。」

  「是。」小將雖不明白傅衡究竟怎麼打算,也覺得以五百精兵要抵抗對方上萬大軍,著實是不可能,但既然老經驗的傅衡看來如此沉穩有把握,他們也不再過問,僅是立刻動手去備妥傅衡的吩咐。

  畢竟,他們現在除了聽從傅衡的話之外,也沒其他更好的主意了啊!

  ***

  一匹白馬、一袋箭,再加上一把大弓,以及腰際的一柄長劍,傅衡在眾人擔憂的目光下騎著馬出了關口,獨自立於關門前,靜候著即將到來的大批敵軍。

  城牆上的弓箭手屏息靜候命令,個個不敢有半分鬆懈,就擔心一個閃失,沒能保住傅衡的命,那別說是容坎關了,連寒城都不保。

  所有人凝聲望向傅衡,人人瞪著眼盯住他的一舉一動,眼見大軍越來越近,大夥兒越來越緊張。

  但傅衡卻不然,他依然是一臉平靜,儘管那揚起的沙塵看來像要將他孤單的身影埋沒,但他依舊守候著關門前。

  他仰起的臉龐透露出一股過於平淡的沉穩氣息,黝黑的眸光直勾勾地環視過容坎關兩側的蒼翠綠坡,在瞥見孤鷹掠過天邊之際,他甚至露出了不合時宜的笑容……

  「喲!這不是有名的傅衡將軍?聽說你被貶為平民,流放邊關,原來是上容坎關來啦?怎麼也不招呼幾聲,讓我們好好招待你,盡一下地主之誼啊!哈哈哈……」

  嘈雜人聲混著馬群的嘶叫,在傅衡面前不遠處停下,帶領敵軍的大將見到傅衡,不由得出聲嘲弄了幾句。

  「盛情太過,傅衡無福消受。」傅衡溫著聲調應道:「不知各位挾此龐大軍勢所為何來?」

  「自然是來攻城破關!」敵將冷笑道。「不過這回,你休想再攔阻我們了,因為現在的你什麼也不是!」

  「徽國有難,人人皆該挺身而出,不論身份。」傅衡搖頭,唇角微勾,「不過對於各位來說似乎並非如此,我聽說三族聯軍,為的僅是舊王族不滿,卻非百姓之意。」

  這段被流放邊關的日子,他可不是白待的,該查清楚的,他一件不漏地仔細調查過了。

  「你少在那邊逞口舌之能,你這廢人!」敵將被傅衡激得有些惱火,「你以為你還是從前的護東將軍嗎?如今你已遭貶,憑你能做什麼?」

  「各位的消息真是靈通。」傅衡的聲調依舊平靜如昔。

  「那是因為你遭貶,是我們在暗中動了手腳。」敵將露出陰狠的表情,冷哼一聲,「為了今天,我們串通朝中對你亦有不滿的官員,讓你被貶,這樣我們才有機會再闖容坎關。」

  傅衡的威名,對於他們的妄動確實是個莫大阻礙,為此,他們不惜忍耐多月,換來邊關和平不再動亂的假象,並暗中買通宮中官員裡應外合,終於成功地令傅衡被流放。

  「果然如此。」傅衡毫無動怒之意,僅是點頭,「我與那些官爺素無往來,他們卻突然針對我大加批評,而邊關騷動又突然消聲匿跡,想來是各位在暗中籌備兵力,並令王上錯認從此不需我這個將軍鎮守徽國,好使大王貶我為庶民吧!」

  「沒錯,今天你既已明白,死後也該了無怨言,現在看在咱們的舊交情份上,我可以放你逃回容坎關,讓你多活一時半刻,順便讓大夥兒看看你狼狽的樣子,振奮一下我軍軍心,哈哈哈……」敵將根本不把傅衡放在眼裡,對於他們來說,失去軍權的傅衡已不再是威脅。

  「很可惜,我辦不到。」傅衡拔出腰間長劍,淡聲應道。「我來此,是為了阻擋你們進玫,所以我不會逃。」

  「你一個人能幹什麼?」敵將冷笑,「既然你想早點去死,我就親自送你上路!」

  「我不是一個人。」傅衡搖頭,隨後便將長劍指向了半空中。

  他手中亮晃晃的劍身閃耀著燦光,反應著朝陽光芒,氣勢迫人,只不過更教人吃驚的,是在傅衡指劍向天之後,霎時兩旁的山林上,竟突然爆出了震天吶喊。

  「什、什麼?」敵軍瞬間騷動起來,大夥兒有些慌亂地看向左右方,這才發現兩旁的山林裡竟暗中潛藏著許多徽國士兵!

  「我王機智,早料定你們不會乖乖降伏,隨時有可能起兵造反,因此貶官是假,不過是順應你們計策,使你們心裡鬆懈,可事實上援軍已到,就等你們入關,予以痛擊。」傅衡說罷,沉穩的眼光一斂,抄起劍鞘往空中拋去,做出約定好的暗號後,隨即回身對守候在關口城門上的小將大喝下令。

  「開門!立成錐陣,隨我直攻前軍!」傅衡揮劍示意,守門小將立刻會意地大開城門,瞬間五百精英立刻動身奔出關口。

  「進攻!」傅衡的表情不再溫善,而變得嚴肅銳利,他揮劍直指敵將,霎時左右兩邊大軍立刻策馬出林,全軍化為一股利刃般的強烈力量,直攻敵人中軍,令敵軍措手不及,前後軍亂了手腳。

  而領兵在前的傅衡則是看準了時機,帶著五百精英直奔上前,開始追擊敵將。

  這突如其來的形勢逆轉,令敵軍一下子亂了手腳,敵將面對傅衡的反攻則是又急又怒,冷靜盡失,自然再也無法重整陣形,使得上萬士兵在傅衡的策略下被衝散開來,瞬間龐大兵力化為一盤散沙,在捲起的煙與塵當中,隨著徽國大軍的猛攻,以及傅衡過人的計策,終至潰不成軍,甚至為傅衡這常勝將軍的美名,再添一則傳奇……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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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容坎關一戰,大軍告捷,但危機仍在其後。

  這場初戰,由於傅衡的機智應對、潛伏調查,使得容坎關逼近眼前的危機化解開來,但緊跟於後的,卻是敵方的後備大軍。

  由於備戰多月,因此除了先攻的上萬人馬,關外三族尚有萬餘大軍,在得知容坎關先戰失利之後,立刻加緊腳步趕來接應。

  為此,傅衡亦派人即刻回京通報,表面上是謙稱徽國安危有所不穩,他傅衡身為徽國子民理當出力,因而前往容坎關幫忙退敵,立下戰功,所以徽王便理所當然地以傅衡忠心為國,再度立功為由,重新封賞並讓他取回兵權,鎮守關口,可事實上這些都是為了不打草驚蛇,以便日後揪出朝中串謀叛國的官員,所設下的陷阱。

  畢竟戰火尚未平息,此刻便將朝中有人串謀叛國一事揪出來,只會讓為惡朝臣有所警戒。

  但等到戰事一平定,他們便可堂而皇之地倒出滿地證據,教那些懷有二心的朝臣啞口無言,一舉除之。

  所以徽王僅是在表面上加派人馬至邊關,對於朝中官員的動向,則是佯裝不知情,實則緊密注意。

  至於傅衡,在取回原有的身份與應得兵權後,他帶領大軍浩浩蕩蕩攻入三族根據地,這一來一回足足纏戰三月有餘,終將反叛的三族王家血脈,一併根除。

  捷報傳來,傅衡亦押解數名人犯回京,並如實指認朝中共謀官員,終於令一同謀反的官員無法再狡辯,全數送入大牢等候發落。

  而在審理過這些朝臣的謀反罪,並判刑處決後,距離傅衡與莫喜憐那寒城一別,竟已過了四個多月……

  「傅將軍!」出聲喚住正想上馬的傅衡的人,正是當朝宰相殷續,亦即傅衡的妹婿。

  原本殷續是想上門找傅衡談談這幾個月來的事情,卻沒料到剛下馬車,便瞧見傅衡準備出門,遂連忙出聲喚停。

  「殷宰相。」傅衡將韁繩暫交託僕人,轉向殷續拱手行了禮。

  「你要出遠門?」殷續看看傅衡馬背上的行李,忍不住訝異。

  「是,我要去一趟寒城。」傅衡乾脆地應道。

  「又去寒城?有什麼要事?」殷續納悶極了。

  因為徽王為了獎勵傅衡勞苦功高,既得隻身涉險,又要遠派邊關,還得暫時背上罪名被貶,所以特別給了他休假,要他好好歇息,怎麼他卻是忙著再度前往邊關?

  「去接我的娘子。」傅衡遇出一抹淡笑。

  「娘子?」殷續先是一愣,接著訝異出聲,「你……傅將軍,你何時娶了親?」

  在他的印象裡,傅衡根本沒訂親,怎會突然蹦出個娘子?

  「先前流放寒城時。」傅衡也沒隱瞞,「我與她已訂親圓房,可婚事卻給戰事耽擱了,我想早些接她回京。」

  「還真是看不出來……」殷續滿心驚訝地應道。「若不是你提起,我還真瞧不出來,你已有心許的對象。」

  瞧傅衡永遠是這般冷靜的模樣,殷續還當他去寒城又是為了要事,卻沒料到竟是去迎親!

  「我是那麼冷淡的人嗎?」傅衡苦笑,「當初我同小喜求親時,她也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不,只是你性子太沉穩,很難將你與姑娘家沾在一塊兒聯想。」殷續搖頭笑道。「你說的小喜,是哪家姑娘?既是要迎娶娘子回京,這天大喜事怎麼卻只身前往,不派車馬迎接?我相信徽國百姓都會為你慶賀的。」

  由於二保寒城,又在容坎關大勝,因此傅衡的聲名已是如日中天,可他本人卻依舊保持著原本一派沉穩的性情,絲毫不為此所影響。

  「小喜是不醉不歸的當家。」傅衡如實應道。

  「不醉不歸?好熟的名字。」殷續微愕,仔細在腦海裡搜尋了一下記憶,才突然爆出訝異聲調,「等……等等!你是指寒城最大的花樓……那個不醉不歸的……鴇母?」

  「連你都聽聞,可見小喜說的並非過度吹噓。」傅衡瞧著殷續驚訝萬分、連字句都有些斷續的反應,忍不住迸笑。

  「傅將軍,你怎會……」殷續漲著有些泛紅的臉龐,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性子內斂,對於花樓這樣的地方,就算曾經聽聞,也不會主動上門,而在他的印象裡,傅衡又是個謹慎、潔身自愛的人,所以乍聽傅衡要娶的姑娘竟是不醉不歸的鴇母時,他著實反應不過來。

  這樣天差地遠的兩人,是怎麼給搭在一塊兒的?

  「我想……與殷宰相娶我妹子的情況,或許可說是有些相仿吧!」傅衡不著痕跡地一語帶過。

  「咦?」殷續眨了下限,微微一愣,「莫非傅將軍長為了查消息而上花樓,所以才……」

  他這個宰相,表面上娶的是傅衡的妹子沒錯,但事實上,傅衡根本沒有妹妹。

  這妹子,其實願本是個京城巷弄裡的小乞丐,在殷續外出私訪民間時,陰錯陽差地與她磨出愛意,近而結為連理,但又不便公開說他娶了個乞丐當宰相夫人,於是傅衡便好心認了這乞丐姑娘當義妹,然後再將她以妹子名義嫁到相府去。

  如今傅衡卻說,他倆的娶妻過程有些相仿,殷續想來想去,也只能猜得到這般情況了。

  傅衡僅是點頭。「殷宰相聰明過人。」

  「這……那這姑娘可明白你對她是真心的?否則這一去,說穿了真相,會不會讓那姑娘誤會你先前僅是在利用她?」殷續有些擔憂地問道。

  總是個值得他敬佩的大將軍,又是他的姻親,所以對於傅衡,他算是相當關心的。

  「不,因為她不是個普通的姑娘。」殷續的話讓傅衡想起當初他對莫喜憐言明實情的情況來。

  想著,傅衡忍不住迸出了笑意。

  那笑容,淡而柔,又在其中混入了他獨有的溫情。

  殷續看著傅衡的笑臉,雖然還沒等到傅衡的回答,可心裡已明白了兩人之間的深情——至少,他懂了傅衡對那小喜姑娘的用情。

  畢竟傅衡平日雖溫厚親人,可也從來沒出現過如此溫柔的眼神。

  但如今,僅是提及那小喜姑娘,便能教傅衡露出這般令眾多郡主公主為之傾倒的笑意,可見傅衡對那姑娘應是深情無比。

  「說起來,若不是因為有小喜,這回也立不了功勞,更有可能延誤王上所托。」傅衡曲指掩唇,卻仍是遮不去眉眼間滿溢的柔情。

  「這麼說來,倒該上奏大王,請大王在賞賜傅將軍之餘,也別忘了這位小喜姑娘的功勞了。」殷續失笑道。

  「還是先保密吧!你我皆知,王上對王后向來百依百順,而王后平日與我倆交情亦佳,若是讓王上或王后得知此事,我還沒到寒城,小喜大概就已被王上派快馬大轎,以將軍夫人的名義迎回京城了!」傅衡想想,只能苦笑著婉拒殷續的提議。

  前回殷續與妹子成親時,徽王與王后亦到府祝賀,雖令殷府錦上添花、顏面有光,風光了好一陣子,可在同時,卻也苦了殷續這個寧願樸實過活的老實性子。

  所以傅衡還是寧可暫時把此事瞞著徽王,等他先把人接回來再說。

  更何況莫喜憐身份特殊,若是讓徽王知曉此事,少不得追問一番,再來個加封追賞,鬧得人盡皆知,他想,這應該不是莫喜憐想要的。

  因此秘密成行,待迎娶之際再知會徽王,倒是比較妥當的作法了。

  「你說的也有理。」殷續苦笑著點頭,頗能理解傅衡的用心,「那麼,我祝你一路順風,早些迎得美嬌娘回京。」

  「多謝殷宰相,待我接得小喜回京,再上門拜訪。」傅衡微一拱手,輕聲應道。

  「好,此事我會盡量在大王面前保密的。」殷續笑了笑,不再多佔傅衡時間。

  傅衡回頭牽了馬,俐落地躍上馬背,對著家中僕人吩咐幾聲後,便拍馬奔馳而去。

  殷續看著傅衡的身影遠去,僅是露出欣慰笑容。

  看來傅衡為徽國東征西討多年,連老天爺都覺得該給這位忠心的將軍一個好伴侶,所以才會在這般危難的時候,許了傅衡一個嬌妻吧!

  只不過……這小喜,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姑娘呢?

  常勝將軍配上花樓鴇母?

  像這樣的姻緣,若不是月老親自牽線,他還真不曉得究竟是怎麼給牽在一塊兒的啊!

  ***

  戰火平息,寒城再度恢復和諧日子。

  往來商族回到了寒城,開始繼續做買賣,街上吆喝著的販子亦逐日增加,街頭巷尾的鋪子一間間重新開張,在短短半個月之內,寒城已稍稍回到原有的繁華景象。

  東華大街的花樓,生意逐漸有了起色,而不醉不歸的昔日風采,也跟著恢復了盛況,只是……情況,還是稍有不同。

  往日可見到的那個嬌小當家莫喜憐,不再穿梭在眾人之間,取而代之的是原本的紅牌,夢鈴與翠翠,她們照舊笑臉迎人,卻是除了自己的靠山之外,不再接客。

  自寒城戰亂起,莫喜憐將賣身契給了她們後,兩人領了姐妹下人們一同逃難至臨近城鎮暫居,直到戰火平息才又回到寒城。

  幸虧容坎關未破,因此寒城亦得以保全,所以不醉不歸除了人去樓空,數月來疏於打掃,倒也未曾有所荒廢。

  夢鈴與翠翠不知道莫喜憐究竟上哪兒去,只得先讓大夥兒重新打理不醉不歸,而握有自己賣身契的她們,則為莫喜憐擔起了不醉不歸的當家責任。

  她們知道,多年來與她們情同姐妹的莫喜憐,若不是同傅衡在一塊兒,就是一樣逃難去了,但只要不醉不歸還在,莫喜憐這當家總會回來尋她們的。

  雖然也想過,是否就此離去,不必再涉及花樓生意,做個買賣,但邊關一帶女人家總是難獨活,不少姐妹更慣了,也認命了這樣的日子,若沒人替她們擔著這不醉不歸,姐妹們又該何去何從?

  所以不醉不歸照開,候著的,卻是為了莫喜憐的歸來。

  只是……沒盼著當家的,她們卻等到了令人意外的身影出現——

  「傅爺!」乍見傅衡踏入不醉不歸,夢鈴與翠翠可真是驚訝萬分。

  傅衡得勝、凱旋回京的事,眾人皆知,所以她們料定,傅衡現在應是在京城享清福才對,而莫喜憐若跟了他,不回來也是常理,但如今,他卻隻身出現在不醉不歸……

  「小喜呢?」傅衡乾脆地表明來意,卻沒能等到他想要的答案。

  兩人一同搖頭,回得傅衡滿心錯愕,「喜憐姐讓我們先逃,自己去尋傅爺啊!她沒跟您在一起?」

  「我讓人先送她至鄰鎮避難,但公事在身,一直無法去探她,現在才有空來尋她,沒料到她不在我為她備好的居所,卻是不見人影,我還當她是回來守著不醉不歸……」傅衡臉色一沉,心情霎時動搖起來。

  莫喜憐究竟上哪兒去了?

  她沒到京城找殷續,也沒留在他為她安排的臨時住處,更沒回不醉不歸,那她還能上哪去?難道她出了什麼意外嗎?

  「我們也沒等到喜憐姐,大夥兒一直都很擔心哪!」翠翠有些著急起來,「這下可好,人也沒跟著傅爺您,那喜憐姐到底躲什麼地方去了?」

  「這……」夢鈴咬了咬手指,想得腦袋都快發疼,就是沒能找出個可能的去處。

  三個人僵在原地,面面相覷,心情都不約而同地沉至谷底,直到一道訝異的柔音響起。

  「這不是傅爺嗎?您什麼時候回寒城了?是來探布莊生意的嗎?」花鈴剛自二樓下來,一瞧見傅衡,連忙出聲招呼。

  「布莊生意?」傅衡微愣,跟著才憶起,先前為了能與地方富商官員探消息、套交情,他還在莫喜憐的幫助下開了傅家布莊。

  只是,戰火一興,他也無暇去管布莊後來的情況,再加上當時布莊的幫手其實清一色全是宮裡人,是來暗中保護他的隨從居多,因此容坎關一開戰,布莊也該荒廢掉了。

  可花鈴卻問他是不是回來探布莊……

  「您不是為了打仗,暫時把布莊生意委託給一名總管打理嗎?」花鈴納悶地瞧著傅衡的訝異表情。

  「總管?」他眼神一轉,丟開剛才的沉悶心情,追問,「莫非是小喜?」

  「不是的,傅爺,我們當初也以為是喜憐姐在替您打理布莊生意,可來接手的總管,卻是個中年男子,我們問過他知不知道喜憐姐,他卻說不認得,只道是傅爺您請他打理鋪子。」由於姑娘們還是需要新衣裳,因此夢鈴曾去過傅家布莊同總管接洽,順道探聽消息,這才明白布莊換了人管理,傅衡卻沒再回來過。

  「我請他打理鋪子?」傅衡念頭一轉,眼神隨即重燃神采,「我從沒請人打理布莊,那人必定認識小喜!」

  「咦?傅爺,這可是真的?」翠翠訝道。

  「沒道理啊!若是喜憐姐在暗中幫您管鋪子,為何不出面呢?」花鈴搖搖頭,感到不解。

  「傅爺,我能不能問問您,是否曾答應過喜憐姐,戰亂平定後會回來接她?」夢鈴略一沉思,很快地找出了答案。

  「我允過她,一定會回來娶她。」傅衡點頭道。

  「那麼……想必這是喜憐姐的刻意安排吧!」夢鈴露出瞭然於心的欣慰笑容,「傅爺,我想喜憐姐一定在布莊等您,就請您告訴喜憐姐,別擔心我們了,好好跟著您享福去吧!」

  「咦?這是什麼意思啊?怎麼,喜憐姐躲在布莊裡嗎?那她為何不回來?」花鈴怎麼也想不透。

  「哎呀!這事太複雜,我晚點告訴你。」夢鈴露出了嬌媚又得意的笑容,她揚起唇,對著傅衡催促道。「傅爺,您就快去見喜憐姐吧!」

  「多謝各位姑娘,諸多恩情,來日再報。」傅衡拱手一敬,隨後很快地轉身離去。

  而翠翠看著傅衡的身影飛也似的消失在街角,只得回頭來往夢鈴瞧,「我說夢鈴姐,你明白了什麼就說吧!別吊人胃口了。」

  「其實,也不是什麼太難猜的原因。」夢鈐搖搖頭,唇畔吐出一抹淡笑,「一切只因為喜憐姐她呀……當真是為了傅爺,什麼也肯做哪!」

  ***

  傅家布莊,依舊熱鬧著,沒有因為傅衡這當家主子的離去而使得生意敗落,反倒因為有著傅衡的名號撐腰,因此生意格外的好。

  而夢鈴口中那位中年總管,正站在櫃檯旁同幾名姑娘介紹布料。

  傅衡不動聲色地走進布莊,很快地四處打量了一回。

  布莊裡的擺設並無太大變動,倒是人手全換過。

  一切照料得極好,就好像他這個老闆真的在顧守著這間鋪子一般。

  像這樣的用心,若不是莫喜憐在暗中擔著,他真不知道會有誰為他這麼打算。

  畢竟若真有人想趁亂侵佔他這產業,大可改名易主,不必扛著傅家布莊的名號,雖可誘人上門,卻也得承擔他這正主兒上門討布莊的風險。

  再者,他都在總管面前晃過幾回,還不時與總管四目交接了,但此人卻是一副完全不認得他的態度。

  這足可證明,總管推說是他請來打理鋪子這事,絕對是假的,一定是莫喜憐在暗中安排。

  只不過,莫喜憐究竟為何要這樣費心恩,而不回去不醉不歸,也不肯直接出面扛起鋪子生意?

  到底為了什麼……

  「這位大爺,想看些什麼料子?是想替自己姚,還是替家中女眷選布樣?」總管招呼完幾名姑娘離去,轉向了一直停留在鋪子裡的傅衡,客氣地出聲詢問起來。

  「都不是。」傅衡應得直接,「在下傅衡。」

  總管聽見傅衡自報姓名,立刻眼神一改,露出訝異神情,「原來是傅將軍!草民久候多時了。」

  「你在等我?」傅衡帶著期盼問道。「那麼……是莫喜憐托你打理這布莊的?」

  「是的,她吩咐我除非是傅將軍來探問,否則不可對任何人提起。」總管低著聲調,一邊對傅衡解擇,一邊引著傅衡往後頭走去。

  「那麼她現在人在哪?」傅衡壓抑著心口的狂喜,在好不容易得知莫喜憐去處的同時,他感覺自己一路上的擔憂早已消失殆盡,如今只餘想緊緊擁莫喜憐入懷的衝動。

  「後邊,這時間她都在打掃內院。」總管帶著傅衡繞過長廊,將手指向了後邊廂房。

  那兒原是傅衡居所,如今卻安靜得很。

  「我知道了。」傅衡點頭,示意總管回去前頭忙碌,自己則快步穿過廂房,往內院直奔而去。

  幽靜院落透著幾許寂寥感,唯有幾株綠意點綴其中,帶來些許生氣。

  而在那兒,一個再眼熟不過的嬌巧身影正背對著他,努力地掃著地上落葉,她的衣著半點不華麗,倒像個普通丫鬢,但他卻已難掩心口那股思念之情——

  「小喜!」傅衡奔上前去,霎時所有的冷靜都給他拋到了垴後。

  他伸出雙臂,像要將那抹嬌俏身形給揉碎似的,使勁地抱住了她。

  「衡?」如傅衡預料中的一般,熟悉的聲調喚著親暱的名字,莫喜憐的稚音吐露而出,在傅衡的耳邊再度響起。

  「小喜,我回來了。」傅衡扳過莫喜憐的身子,捧住了她的臉蛋。

  俏麗模樣依舊,稚嫩的臉龐仍在,不同的是,那幽瞳如今已是漲滿淚水。

  「衡!」莫喜憐丟開掃把,狠狠地撲上去,攀在傅衡的身上,像是要傾盡數月相思似的哭喊出聲,「衡,我可盼著你了!衡……」

  「抱歉,戰事連月、公務纏身,讓我回來得晚了。」再度將這嬌軀擁入懷中,傅衡安心不少,見莫喜憐亦未曾怪罪於自己,更令傅衡倍感欣慰。

  這傻姑娘,當真是為他耗盡一切啊!就這樣沒半點隻字片語地候著他數個月……

  「我知道你一定很忙。」莫喜憐掩著啜泣聲,又笑又哭地埋首在他的臂彎裡,「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回得來,空等著你又心慌,想想你的布莊也不能丟著不理,所以我就回來寒城候你了。」

  「怎不去不醉不歸?連消息也沒,讓你那好姐妹們擔心了。」傅衡撫過莫喜憐的細肩,緊緊地摟著她,像要掐出她身軀裡每一滴相思淚。

  「我想了很多……」她哽咽道。「我知道你得勝,必定陞官,更為風光,若你要回來娶我這當家,定會遭人非議……而我也知道,姐妹們必定會回來不醉不歸,帶著我交給夢鈴她們的契約,繼續等著我,所以我才沒有回去。」

  連月來的寂寞和等候,讓她的相思氾濫成災,雖然堅信傅衡會回來尋她,但思念總是難熬。

  「夢鈴和翠翠,我刻意將賣身契還給她們了,恢復自由身的她們,能夠好好打理不醉不歸,等風波平息,日後大夥兒只會記得,不醉不歸的當家是她們,而不是我莫喜憐……」莫喜憐勒住傅衡的寬肩,抹著淚續道。「我暗中請人管理布莊,為的是讓莫喜憐消失在寒城,我想大夥兒不記得我,讓你娶了我也不用擔心……」

  為此,她即使寂寞難耐,還是熬了過來,沒能與姐妹們重逢,只能夜夜守著空蕩的院落,抱著傅衡曾蓋過的被,平息著自己的相思。

  「小喜……」傅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莫喜憐為他費心如此,什麼也替他打算好了,他若不能給莫喜憐一個好交代,又怎能回報她這過於濃厚的感情與義氣?

  「放心,夢鈴她們應該已猜到你的用意了。」想起夢鈐催著他來尋莫喜憐時的笑容,傅衡終於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夢鈴她們……」莫喜憐抹著限淚,「我對不起她們,讓她們替我擔心……可我……是想念她們的……」

  「我明白。」傅衡吻去她的淚珠,一滴滴地吞入肚裡,將那鹹膩滋味點點烙印於心裡。

  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夠為他付出至此,而這一切,都該由他親自回報,並將所有的情意深深鏤刻於自己的身軀之上。

  「我們回京吧!小喜。」傅衡的吻落在了莫夏憐的額上,柔聲嗓音迸發,他吐出了令莫喜憐又驚又喜的回答來,「我們開間名喚「不醉不歸」的酒樓,你依然是不醉不歸的當家,我娶的一樣是你,身份你可以用不著在乎,而你的好姐妹,你可以將她們一一接入京城,在京城裡,沒人會認得她們,要找歸宿、要在你的酒樓裡工作,都由你決定。」

  他不要莫喜憐再受任何委屈,亦不想她再為他犧牲,如今,他只想傾倒所有的愛意,就像當初她給予他的那般,為她付出他的一切情意!

  「衡……」莫喜憐抱住傅衡,使勁地吻上了他的唇瓣。

  火焰燒烙而過,灼燒出過熱的高溫,她反覆地啃舐著傅衡的唇,這令她想像不到的絕妙主意,終於令她放下一切寂寞,讓傅衡的愛意,傾滿她的胸口。

  「衡……我的常勝將軍……」

  就像傅衡承諾過的,她終於不再候著一個空虛的夢境,而是盼得了真實的幸福。

  「小喜……我的喜憐……」傅衡吻著莫喜憐的粉嫩唇瓣,濃烈的愛意浸蝕著他的全身,讓他心口裡的情意,越過了他的沉穩,全數傾盡。

  「我愛你,喜憐,我會讓你欣喜一輩子,也憐惜你一輩子!」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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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30 00:06:18 |只看該作者
相思  月嵐

  這篇後記,早在一開始動筆寫《落難將軍》之時,便已想到。

  想寫傅衡這角色,想了許久,稀稀落落的斷文擱在電垴裡,跟著我的思緒浮浮沉沉。

  那有幾年了?自己也算不清。

  只是明白,點子一修再修、一改再改,女主角從男裝麗人變成古代小姐,又變成進京赴考的男裝才女,再接著成了現在的小姑娘。

  而今所有舊點子都撇了開,寫出來的,竟是個我從來沒想過的角色。

  舊點子成了其他的新書開端,而傅衡……

  至少,幾年的情緒沉澱後,我終於寫出了那麼一點點對這個角色的相思之情。

  是的,或許不及全部,但至少有那麼一丁點,是懷念很久的心情。

  五味雜陳而感覺不可恩議,吐出來像酸的,味道嘗來又甜。

  那是我給女主角的心情,至於傅衡,他不得不收下,只因為姻緣線早已讓我牽上。

  現在想想,傅衡會不會也覺得很無奈?

  在這樣看似毫無牽掛的糾纏之下,他又會有什麼樣的感覺?

  這男人在我看來,腦袋裡太過認真,性情太過嚴謹,可要說他君子,卻又不成。

  原本,還想將他寫得再奸詐狡猾一點,不過……

  許是私心作祟,最後他還是成了個剛正不阿的溫柔將軍。

  他直得過了火,忠實得不像話,讓人想疼、讓人想站在他身旁,不求多一眼的注視,只要能夠並肩而行。

  愛上這個男人,悲與喜終究是混雜在一起的,在悲歎中感到甜蜜,又在溫柔裡感到分離。

  沉溺而不可自拔的矛盾感情,讓女主角連名字都矛盾。

  但是……私心裡,卻是滿滿的喜愛。

  想見他們在一起,想見他們的故事付梓成書。

  而今承蒙各位的喜愛,流竄多年的點子得以面世,在感謝之餘,也送上一個小小的獻禮。

  早在當初,這點子初成雛形時。我曾為它替下一篇短短的楔子。

  寫的是早期未成形的傅衡,亦是未定案的女主角。

  有興趣的話,請到我的部落格「七十六號街道」來,我會放置在《落難將軍》的介紹文裡,當成是個小小的回憶,與大家共同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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