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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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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寄秋 -【情鎖藍蛇(危情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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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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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3-3 00:03:0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十點左右,一對出色的儷人走進青風企業,引起所有員工的側目,紛紛傳出細碎的討論聲,猜測他們是哪家的主事者,或是公司的新客戶。

  尤其是那位優雅女士洋化的外貌,更讓人懷疑他們是來自外國的廠商,特地來台洽談合作事宜。

  直到——

  “二哥,你來了,爸在辦公室等你,這位一定是准嫂子嘍!”秦日軍老早就等著他們大駕光臨。

  一干臆測的員工當場像被雷劈到般傻愣愣地看著他們眼中不苟言笑的副總裁,居然有孩子氣的一面。

  “珍妮,他是我小弟日軍。”秦日陽簡單的為兩人介紹。

  “你好,聽說你滿苦命的,一肩挑起兩位兄長的責任,現在你可以忘掉尊卑,好好地罵他一頓。”

  秦日軍怔了一下,隨即露出個好大的笑容調侃秦日陽,令眾人忙著在地上找眼鏡碎片。

  “二哥的眼光是鑲鑽,我喜歡這位二嫂,一眼就看穿我的心事。”他扛得真的很累,好想換人坐坐副總裁的位子。

  秦日陽不以為意地挑挑眉,“這麼委屈,想罵二哥哦?”

  “呃……我怎麼敢罵二哥呢?我是說二嫂英明,知道我代‘兄’出征的辛苦。”私底下,他是十分尊重秦日陽。

  自從兩位兄長先後拋棄家業不管,令他得理所當然擔負起公司職務,龐大的產業壓得他幾乎快累垮,還得成天板著臉,免得老員工欺負他年少沒尊嚴而不服從他的指令。

  “是嗎?我看你做得很順手,連家都捨不得回。”他覺得秦日軍沒必要這麼拼命。

  山上的作息已固定,所以他們兄弟倆昨夜錯開了,連帶著也沒機會和父親說上一句話,所以被“下令”來報到。

  “甭提了,我沒有你的商業頭腦,只好用勤能補拙的劣法,讓自己變聰明點。”秦日軍謙虛地說著。

  “少吹捧我,這招不管用,裏面的氣壓指數是……”秦日陽揚起下巴,指向總裁辦公室。

  秦日軍做了個拇指下垂的手勢,“低到頂點,你自己要多保重。”

  “我最近沒招惹什麼事,不應該是這種氣候。”仔細想想,他不知道父親在氣惱什麼。

  “對你而言,裏面有兩位不速之客,穿好你的棉襖,小心受凍。”秦日軍幸災樂禍地準備看好戲。不是他沒有手足之情,只是他覺得有些事當個旁觀者比較幸福,以免無妄之災上身。

  不速之客?秦日陽好奇地問:“是誰?”

  “我是聖誕老公公,負責送禮物而已,至於拆閱是你的權利。”側著身,秦日軍便扭開總裁辦公室的門。

  沒好氣的秦日陽斜睨他殷勤的態度,摟著珍妮的腰從他身旁走過,直接朝秦正德的辦公桌前進,眼角餘光瞧見了他口中所說的“不速之客”。

  “你可真大牌,捨得移尊就駕從山上下來,探視行將就木的老父啦?”秦正德口氣嚴厲卻帶著一絲不容忽視的縱容。

  三個孩子當中,他最重視這位正室所生的兒子,不管在外表、工作及行事作風都與他類似,連驕傲都無一絲偏差,完全不受管束,若不是發生那件憾事,他會有三個頂尖倨傲的兒子,而不是只有日軍一人。

  “爸,你老當益壯、生龍活虎,兒子我自歎不如,羞愧到不敢下山見人,你老就不要再打擊我的自信了。”

  “還耍嘴皮子,我以為得在自己的葬禮上,才能見到你回來上炷香。”他為有子如此感到心痛。

  “你這是說哪話了?我不是在你一聲令下,就乖乖來朝拜了?”說實在話,他的確有點懶得回家。

  朝拜?當他是神呀!秦正德正色地道:“收起你的嘻皮笑臉,我有正經事要問你,先見過你世伯和小媚。”

  秦日陽轉過身,朝沙發上的兩人頷首,“歐世伯、歐小姐。”

  “什麼歐小姐,你以前不是叫她千媚?”秦正德不是沒看到兒子身側的大美女,只是此刻他能做的事是安撫故友。

  “以前大家年紀小不懂禮數,總不好增了年歲還不長進,這會遭人非議的。”

  秦日陽冷笑在心中,不屑歐氏父女拿兒女情事當話題,在他父親面前搬弄是非。又不是小學生,受人欺負回家哭訴,再帶家長上門理論,老虎懶得發威,他們當他是快斷氣的病貓啊。

  “秦伯伯,你看看他是什麼態度,不知悔改還帶著女人公然出沒?”沉不住氣的歐千媚出言指責。

  “千媚,有規矩點,不要失了大家閨秀的風範。”歐長正明著教訓女兒,暗著嘲貶珍妮沒有家教。

  “爸——”歐千媚使著性子,不高興地扁扁嘴。

  “乖,有爸爸在,一定不讓你受委屈,你要聽話才不會教人看了笑話。正德兄,你怎麼說?”臉上帶著和善面具,眼底閃著豺狼目光,他是看准了秦家這塊肥肉,才緊咬著不肯放,這是為了女兒也為自己。

  商場上的聯姻是常事,偶爾逢場做做戲,他都可以睜一眼閉一眼,只要不損及他的利益,他是不會出面干預。

  “小孩子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我老了,管不動他。”自己能怎麼說?強壓著一肚子水的牛喝水不成?秦正德露出一抹苦笑。

  “這麼說就不對了,凡事要有個先來後到,總不能叫我女兒退讓,你可別護短才是。”歐長正臉色微變地說道。

  兒子是自個的,他豈會不知脾性?秦正德面露無力之色,“現在的父親不值錢,他不懂勸,我也沒轍。”

  金山銀山擺在他面前都不屑動,偏要跑到窮鄉僻壤去種蔬果,有權有勢又怎麼?不如那些蔬果幼苗來得有價值。秦正德自嘲地想著。

  “你太放縱他了,難不成要千媚平白受辱,遭受商界朋友的奚落?”歐長正老臉一沉,十分不悅。

  兩個女兒之中,他最寵愛這個小女兒,人不僅漂亮、嘴甜,還會撒撒嬌,直教他疼入心坎,恨不得把世上最美好的一切都給她,而她想要秦日陽當老公,他當然樂見其成,耍盡手段也要滿足她。

  “我……”秦正德被他的話堵得不知該如何回答。

  “歐世伯,小侄好像沒對令嬡做出什麼逾禮之事,你憑空而來的指責十分荒謬。”幹他何事?為人子的秦日陽不想父親難做人,便開口止謠。

  “你想推卸責任?千媚三番兩次上山探望你這位未婚夫,可你是怎麼對待她,你心裏有數,我只是隱忍不說罷了。”

  “做人要有良心,不要喜新厭舊,我是看在秦、歐兩家的交情份上,才不想大家扯破臉難看。”

  拜託,是他在隱忍她的大小姐脾氣耶,遇著這對自以為是的父女,連聖人都會甩掉道德經四目噴火。秦日陽義正辭嚴地問:“敢問世伯一句話,我幾時和令嬡訂過婚?我有強迫她上山嗎?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負她?”欲加之罪,他不會傻得去承擔。

  歐長正臉色刹那漲成紫肝色,“這……這是大家口頭上的約定,你……你休想抵賴。”

  “歐世伯,虧你是商界老將,所謂生意人講究的是信用,白紙黑字才算論定,你拿兒時戲言做文章,有失你的身份。”

  眼見他太過不馴的態度,歐長正將戰場轉回來,“正德呀!你教出的好兒子,對長輩說話竟這麼不敬。”

  “你別生氣,是咱們不該替小輩下決定,他們有自己的想法,你就由著他去吧!”

  “你說得倒簡單,我家千媚哪點不好,要承受你們反復無常的鳥氣,我歐長正的女兒不是好欺負的。”

  “你……唉!”秦正德頭痛地歎了一口氣,“有事好好說,不要氣壞了身子。”他不知自己是招誰惹誰。

  兒子大了有自己的主見,而不想被不愛的女人綁死一生,做父親的總不能枉顧他的意願,強逼他娶歐家丫頭,何況自己早就放牛吃草,不管他的事了。

  “我也不想生氣,可是聽聽你們父子倆的話,教人不生氣都難。”歐長正知道他分明是有意推託。

  “爸,一定是這個狐狸精慫恿日陽悔婚,你要好好教訓她才是。”歐千媚無法冷眼旁觀。

  始終不語的珍妮看得正在興頭上,忽然被點名,錯愕了半刻才恢復本色。

  她一向不主張介入別人的家務事,而樂見別人在她面前廝殺血流一地,然後再若無其事地踩著他人的“屍體”吃晚餐。

  狐狸精的名諱她愧不敢當,能修練成精的狐狸,她想全世界也只有她家那只血狐狸才有資格冠上,她豈敢僭越這角色,不過蛇是冷血動物,不適合太有溫度,有時候也需要磨磨牙,釋放過剩的毒液。

  “請你不要侮辱成精的狐狸,這樣有損你的大家風範,好女孩是不說令自己難堪的字眼。”

  聽珍妮這麼一說,秦正德及秦日軍心頭一震。好個鋒並不露於外的超凡女子,談笑戲謔人而不帶半字髒語,眉宇間儘是不容忽視的高雅氣度,猶如一位尊貴的公主。

  而歐長正則是眼神一冷,重新評估眼前女孩的談吐、風度,稱稱她暗藏多少實力,足以危及自己的利益。

  “千媚,你要學學這位小姐的氣度,好女孩是不做損人利己的事。”他語帶玄機地凝著眼前黑髮女郎瞧。

  “爸,你不會要我跟她學勾引男人的把戲吧!我可沒有發浪的狐騷味唷!”

  哼!學她?!歐千媚示威似地朝她抬拾下巴,眼中是輕視意味,語氣酸得滿室斂眉。

  “收回你尖酸刻薄的譏誚,不要把我的珍妮和你畫上等號,她不會倒追男人被拒絕還哭回家找家長出面。”

  “秦日陽!你不要欺人太甚,被我看上是你的福氣,你不要給臉不要臉,隨意污蔑。”她氣極了。

  上次在山上被騙吃一大堆噁心的食物,害她足足三天不敢碰和動物有關的食物,吃了整整三天的素,腸胃差點打結抗議。

  到現在她上餐廳不點魚、不點雞肉類,甚至看到義大利麵條都想反胃,更不敢吃法式田螺和包蛋黃的酥餅。

  為一個不識相的男人,她自認已犧牲太多,結果他不領情也就算了,還以鄙夷的口氣令她下不了臺,實在是可惡到想捉破他的臉。

  “我說的是事實,而且這種福氣不是人人有命享,我敬謝不敏。”福氣?他看是霉氣。秦日陽不屑地冷哼一聲。

  歐千媚氣得跳腳,圈著父親的上臂怒嗔,“爸,人家不管啦!你看他當著你的面欺負我,一點都沒有把你放在眼中。”

  “日陽,好歹你們也算青梅竹馬,留點口德,千媚可是伯父捧在手心的寶貝,不容許你出言傷她。”

  “世伯,這句話你該說給令嬡聽,是她先出言不遜侮辱我的女友,我也不許任何人傷害我所愛的人。”

  空氣中有著濃厚的火藥味,似乎只要有一絲火花,就會完全引爆,將大廈炸成一片瓦礫碎土,不留半寸活口。

  兩面都幫不得的秦正德撫著發疼額頭,“你們停一下戰火好嗎?”天呀!誰來救救他,一個是從大學時代相交至今的老友,一個是自己最器重的兒子,他實在不想兩人因此事而交惡。

  珍妮唇角含波地走到歐長正面前,“歐董,我以為你比較關心土地訴訟案的結果。”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臉色一緊,接著他虛偽地笑笑,“我想是日陽告訴你的。”

  “什麼土地訴訟案?”秦正德不解地問。

  “伯父大概不知道吧!前些日子有人放火燒了日陽山上的一處果園,‘聽說’和歐氏企業有牽連。”珍妮說得事不關己,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可是每字、每句都影射是歐氏企業縱的火。

  這麼嚴重的事,秦正德不能不瞭解一下,“長正兄,此事和你有關連嗎?”他暗忖,放火燒山,可不是小事耶。

  歐長正清清喉嘴,鬆掉胸前的領帶,他沒想到王奕民那小子給他搞出這麼一個大麻煩,害得警方從早到晚都在查他的底,連國稅局的人都特別注意他。

  哪個大企業不逃逃小稅、請些長官喝喝花酒、花點小錢打通關節,這是現今社會的弊相,他當然不落俗套的演練再三,才有今天的地位。

  歐長正狡猾地說:“這件事我先前並不知情,是我手底下的人太急於表現,所以……我一定會照價賠償,不然高價買下也成。”

  “那不正好順了你的心意,放火燒山以取得土地所有權,蓋你的豪華別墅度假山莊。”這點老鼠可沒漏查。珍妮道出他心中的計畫。

  瞪著她,歐長正努力地拭去額上汗珠,“我已經說過要賠償,你不要再造謠了。”

  “是嗎?”珍妮笑得很嫵媚,卻讓人罩了一層霜,“你的資產不是被凍結,根本連喝涼水都有問題嗎?”

  “還有你的電腦不是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全部的資料都被鎖了十道密碼而解不開嗎?”

  這下子歐長正不僅要擦汗,他連背都濕了,這是公司最高的機密,經理級以下的職員都無法得知,她一個外人怎麼知道內部機密?

  原先他打算借著找秦正德理論的機會,希望他兒子能撤銷控訴,把一切當成意外,順便促進兩家聯姻,從中撈點油水好暫緩燃眉之急。

  沒料到有人技高一籌,把他的難處點出來,存心要他顏面盡失,斷他唯一的生路。

  “小姐,你在我公司安插了密探不成?”歐長正一張臉變得有點猙獰。

  沒理會他的珍妮看向秦日陽,“你記得吉蓮愛玩電腦吧?”

  “你是說……這一切是她?”秦日陽訝異萬千,“我以為她是上網聊天。”

  “沒錯,上網和歐氏企業的電腦聊天。”

  “原來是你在背後操控一切。”歐長正恍然大悟地指著她。

  “不,我沒那麼大的本事,是你們的手段太卑劣,惹惱了我朋友。”她們才不受她控制。

  歐長正趕緊撇清,“是王經理自作主張,與歐氏企業無關。”反正王奕民已被警方收押,一切的法律責任該由他負,誰教他要夾私怨以燒山做為報復。

  “上樑不正下樑歪。”哇!她會說中國俗諺?珍妮愈說愈上口,“一人犯法,九族同罪,你認命吧!”

  “你……唉,正德兄,你可不可以幫我向這位小姐求個情,求她不要再玩弄歐氏企業的電腦網路。”

  為難的秦正德看看好友再看看兒子,頗感無奈,“這件事你們自己處理,我無力插手。”

  求人不如求己,歐長正擺出市儈的嘴臉,“好吧!小姐,你開個價,我一定照付。”他打算要收買她。

  “歐董,我想我父親銀行存款的零錢,就可以買下十個歐氏企業吧。”拿錢來砸有錢人?有病。珍妮不屑地冷嗤一聲。

  他真的被嚇住了,“令尊是誰?”

  “我父親只是個年收入百億美金的小小商人,實在上不了臺面。”而且“才”操控小小的歐洲市場罷了。

  百億美金?!這下所有人訝異得全該去收驚,除了早已熟知她身份的秦日陽外。

  ※※※

  杯觥交錯,賓客雲集。鬥大的六十壽辰紅布高掛在大廳正中央,壽星微笑著和商界朋友寒暄,心裏卻在氣惱自己三個兒子竟還不出現,存心要他獨撐場面。

  其實就在埋怨兒子的不孝時,秦日陽和秦日軍已經在人少的角落邊聊天,而話題中的女主角就依在心上人懷中,接受桂冠。

  “二嫂,你真厲害,三、兩下就搞得歐家父女灰頭土臉,夾著尾巴坐太空梭逃到火星去了。”

  “幽默,但不好笑,請你不要張口、閉口都是她的掛在嘴上,她是我老婆耶。”秦日陽在嫉妒。

  他開始發現自己體內的暴力因數在滋長,而第一個倒楣的對象是他惟一的弟弟。

  從辦公室那場機智之戰後,珍妮贏得秦家另兩位男人的好感,全拿她當“神”來膜拜,尤其是以緊跟不捨的秦日軍為甚。

  害他減少和珍妮親熱的機會,有時母親會突然冒出來,不說一句的就把人“借”走,教他鬱卒得要命。

  “是,二哥。”秦日軍是前恭後倨,立刻變臉,“二嫂,你的朋友也像你一樣厲害嗎?”

  “秦、日、軍,你眼中到底有沒有我這個二哥存在,你沒看見我頭頂在冒煙嗎?”他覺得這種兄弟不要也罷。

  秦日軍意思意思地瞄了一眼,“二哥,火氣太大,我建議喝黃連湯退火,二嫂,一定樂意為你煮黃連湯。”他包證二哥定會苦到忘了要生氣。

  黃連?珍妮不以為然地說:“我認為拳頭最退火,你要不要試試看?”敢在老虎頭上拔毛!

  “我最近身子虛,你的好意,我心煩了,對不對,二嫂?”他三句不離嫂。

  珍妮單手抱胸,懶懶地瞅著他瞧,“你的身子虛不虛我不知道,如果你再叫一聲二嫂,我的拳頭會比你二哥還快。”

  左一句二嫂,右一句二嫂,成天“嫂”字掛在口上,她都聽到耳朵長繭,精神頻臨崩潰邊緣,何況她尚未點頭允婚,被他這麼一攪和,她更有理由排拒婚姻。

  “二嫂,你和二哥一樣暴……哎——唷喂呀!你們夫妻……真……狠。”還真下手!秦日軍慘叫一聲,二哥拳頭重是正常,怎麼二嫂的花拳也不輕,全都痛到骨子裏,他五臟六腑八成也移了位。

  “人不要太自以為是,世界末日前的昭告一定要聽,不然搭不上諾亞方舟。”活該,長舌。珍妮暗罵。

  “二……珍妮。”還好他轉得快,兩隻鐵拳沒落下,“反正你早晚要嫁給二哥,我不能預先練習嗎?”

  “‘反正’代表的是不一定、可能、也許、再說,在沒成定局以前,這兩個字是禁忌。”

  “噢,是嗎?”秦日軍瞧秦日陽泛紫的臉,“我想二哥不同意你的說法。”

  “從現在起,你大可喚他二嫂,我是娶定她,絕沒有不一定、可能、也許、再談,而是絕對。”他已放不開手,這一生非和她綁在一起不可,他不接受任何拒絕理由,她只能嫁他。

  有了他的聖旨,秦日軍可襥了,“二嫂,我有免死金……啊!你怎麼又動手了?”秦日軍只神氣三秒鐘。

  原以為有了二哥的保證,他可以大膽地直行,結果竟是淒慘下場,換來狗皮膏藥一帖,他會被二哥害死。

  “你二哥平常在山上被我照三餐打,這個事件是警告你,以後要找對靠山。”

  “二哥,我同情你。”秦日軍搭著兄長肩膀,無限愴然地拍拍他受創的身心。

  渾小子。秦日陽斜睨他一眼,“你該進去招呼賓客。”

  “是你的責任吧!二哥。”想推他去當炮灰,門都沒有。秦日軍暗忖。

  珍妮左右手分別挽著他們兩兄弟,“是你們的義務,走吧!我看伯父在瞪你們嘍!”

  “女人。”兩兄弟有志一同地輕喊。

  “女人是生養你們的媽!來,乖兒子,快叫聲媽。”珍妮可是女權維護者。

  聞言,秦日陽和秦日軍無奈地翻翻白眼,連忙一左一右把她帶進會場裏。

  ※※※

  “老維尼,多謝你撥空來參加我小小的生日宴會。”笑容大大的秦正德高興地迎上前。

  一頭棕髮銀眸略微發福的男子不滿地輕捶他胸口,“你叫卡通裏的熊呀!是維特。”

  “你真計較,你本名就是維尼嘛!”明明父母取的好名,他偏彆扭得很。秦正德不解地輕搖頭。

  “那我是不是該改口下跪,叫你一聲風流皇帝?”他口中指的是西元一千五百零六年繼位的明朝皇帝正德。

  “愛挑剔。”秦正德無奈地輕笑。

  兩位異國好友,用著旁人聽不懂的法文交談,因為維尼•坎特•弗羅倫只會英、法兩種語言,而秦正德曾旅居法國,對英文則有些生疏,所以就用而人皆通的法語談天。

  “你不是說你家老二帶准新娘子來了,怎麼還沒看見人?”他覺得現在的年輕人,愈來愈不懂得尊重老人家。

  “快了,小倆口八成又窩在哪兒說情話。”死小子,還不出現,想把他的老臉皮抹上黑炭才甘心嗎?不孝。秦正德暗罵道。

  “聽說你媳婦長得很漂亮,是哪裡人啊?

  “和你一樣,法國人。”

  法國女孩?維尼不以為然地說:“一定沒有我家珍妮漂亮。”在他眼中只認為自己的老婆、女兒才是全法國最美麗的女人。

  “我媳婦也叫珍妮,不過長得可不像你喔!”他看過維尼家的家庭相片,沒聯想到珍妮和他有何關連。

  “我女兒像她母親一樣出色,不過法國叫珍妮的女孩有一大堆呢!”維尼覺得還是他女兒好。

  他一向深以自己的兒女為榮,長子在綠色組織工作,長女是聯合國反恐怖組織的一員,小兒子也正在攻讀少年福利法,打算效法泰瑞沙修女,幫助需要照顧的失學少年,而他在工作之餘,還兼顧世界展望會的救援行動,老婆比他更忙,因她喜歡管閒事。

  “我媳婦更出色,能文能武,腦袋瓜子是一流的。”秦正德很滿意這個女孩。

  “哼!有我女兒出色嗎?”瞎了眼的老頭。他暗罵。

  秦正德不服氣地說道:“當然有,不信你瞧,在我兒子身邊的漂亮女娃就是我媳婦。”

  維尼一看,眉毛自然往上一挑,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

  秦正德見狀以為是自己的媳婦把他女兒比下去。“她不錯吧!”

  “是很不錯,不錯到可以賤價出售。”可真巧,送上他跟前找罵挨。維尼泛起一抹詭譎的笑。

  秦正德向兒子揚揚手,“日陽呀!過來,我幫你引見一位老朋友。”

  秦日陽微笑地摟著佳人,沒注意到她神色有異,“爸,生日快樂,祝你禍延千年。”

  “沒規矩。”他是暗爽在心,“這是維……特先生,我兩個兒子日陽、日軍,還有准媳婦珍妮。”

  維尼就維尼嘛!裝什麼酷。珍妮在心裏想著。

  大概有聽到她的心語,維尼擺出笑面佛的表情,“‘您’媳婦真不賴,她的父母一定很‘欣慰’她要嫁人。”

  “我的父親不知雲遊到哪個墓穴裏,也許你可以在某個棺材裏找到他。”哼,不肖的父親。珍妮冷嗤一聲。

  “我的女兒若是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辭,我會像小時一樣,把她關到閣樓反省、反省。”真是太不孝。維尼斜睨她一眼。

  關?沒機會了。珍妮揶揄地說:“可惜她已經大到會自行開鎖爬窗戶,她已經不把父親放在眼中了。”

  “嚇,那你把父親往哪擱?”維尼開始變臉了。

  “我放在……心裏嘍!”都一大把年紀,還問這種小孩子問題。她噘嘴地想著。

  除了秦正德聽懂他們的對話之外,秦日陽稍微可以聽出大概意思,而秦日軍則向仰天求雨的青蛙般一臉茫然,因為他們是用法文在溝通。

  “二哥,他們在說什麼?”秦日軍輕扯兄長的衣袖。

  說?他倒覺得是父女吵架。秦日陽簡短地道:“法語。”

  廢話,他當然知道是法文。秦日軍沒好氣地說:“我是問內容。”

  “內容是……不告訴你。”

  於是秦日軍只好洩氣地改問父親,豈料卻得到一句,少開口。這太沒公理了,父子、手足不同心,他真是十分“哀怨”。

  “維尼……特,你幹麼欺負我媳婦?”他以為自己嗓門大,就可任意欺人嗎?

  秦正德忿忿地想著。

  “我欺負她?我看是她爬到我頭上灑尿才是真的。”沒長眼呀!他哪敢欺負她。維尼不屑地瞪他一眼。

  “我明明聽見你對她大吼。”秦正德不甘示弱地回道,心想,他還敢狡辯,真是有失風度。

  他吸吸氣,用著非常難看的表情問:“我在教訓女兒不成嗎?”

  “女兒?!”

  這下連聽不懂的秦日軍也從父兄的大吼聲,聽出一點端倪。

  “我是這只維尼熊的女兒,你們用不著同情我投錯胎。”還好她長得像母親,父親的臉型不僅圓圓胖胖的像維尼熊,連身材都圓滾滾。珍妮慶倖地籲口氣。

  “你是弗羅倫家的女兒?”秦正德看看維尼,再看看除了五官外完全東方風味的珍妮。

  突地在這一場鬧烘烘的場景下,一位被白衣看護推進來的冷峻男子開了口,“看來沒有我,你們還是一樣開心。”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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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全場立即鴉雀無聲,所有焦點凝聚在坐在輪椅上,一臉冷肅的男子身上,室內空氣頓然冷卻了。

  “今天是爸六十大壽,我這個殘廢的人不能來祝壽嗎?”秦日帆嘴角有抹殘酷的笑。

  滿懷愧疚的秦日陽迎了上去,用著誠摯口氣說:“怎麼會呢?我們正在等你呢!”

  “哼!等我?何必惺惺作態,回山上去種你的菜、養你的花、捉捉果子上的蟲吧!”秦日帆不想把場面弄得這麼僵,可是只要一見到樣樣都比自己強的秦日陽時,自卑感就油然而生,想用惡毒言語去傷害他。

  從小他就知道爸比較偏愛日陽,因為他是正室所出,而自己只是個妾生之子。

  儘管爸一再對外宣稱自己是秦家長子,但他心裏很明白,真正的繼承人是誰,而日陽的母親也不停的提醒他的身世,告誡他要謹守本分,不要妄想貪圖日陽應得的地位。

  他不甘心,同為一個父親所生,只因姊妹先後嫁入秦家的身份不同,而使得他不敢理直氣壯的以秦家長子自居,在各方面的成就更比不上“次”子。

  再加上爸不時的刺激,以繼承權為誘因,逼得手足間暗中較勁,他才會因賭氣而落到此時這種下場。

  “大哥,今天是爸的壽辰,你就收兵一天,不要把氣氛弄得這麼擰。”秦日軍趕緊開口打圓場。

  “好像我這廢人一出場,每個人都得戰戰兢兢,怕我站起來攻擊你嗎?”秦日帆自嘲地轉動輪椅。

  “大哥,你何必傷害自己來折磨大家,我們沒有惡意。”秦日軍覺得他的腳並非沒意識,只是站不起來而已。

  “是的。”他示意看護將他推向秦正德眼前,“爸,很抱歉,破壞你的壽宴高潮。”

  “你是我兒子,你想怎樣破壞儘管破壞,只要你痛快就好。”他以慈祥面容對秦日帆說道。

  父親的縱容語氣,令他少了一絲戾氣,“我想我還是離開比較好,以免掃了你的興致。”其實在他的心靈深處,仍是渴望父親重視的孤寂小孩。

  “胡說,難得你們三兄弟都到齊,我不許任何一人缺席。”對這個兒子,秦正德只有抱歉。

  要不是自己的剛愎自用、急功好利,怎麼會連累日帆受傷,必須以輪椅代步,失去往日飛揚的神采,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一樣心疼呀。

  “對啦!大哥,連二哥都不辭辛勞地從山上下來,你就不要急著離開。”秦日軍帶笑地打圓場,雖兄長的心結他明白,卻無力化解。

  “我的存在只會令秦家蒙羞,何必要我在眾人面前丟人現眼呢?”其實他是不想在秦日陽面前丟臉。

  “不要這麼說嘛!至少你也要先看過弟媳再說。”秦日軍想辦法要留住他。

  “弟媳?!你要結婚了?恭喜。”對於秦日軍,秦日帆雖不親近但對他也存有一絲手足之情。

  秦日軍開懷地擺擺手,“不是我啦!是二哥要結婚,你看准新娘子是不是很漂亮?”

  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秦日帆看到一位高挑妍麗的絕色美女,動人的深邃五官,微鬈的嫵媚秀髮,一雙黑潭似的雙眸似在說話,而有一點動心。

  似乎從小他和日陽就很容易會喜歡上同一件事物或人,他們常常為了吸引同一個女人的注意,而使出渾身解數地去爭取,直到一方勝利為止。

  只是,當身體某一部分受創,另一部分就特別敏感,他覺得黑色不是她的原色,應該有另一種顏色來襯托她的美麗,例如金髮、綠眸。

  秦日帆冷冷地道:“我認為真實的她更漂亮。”

  這句話只有三個人聽懂,秦日陽,珍妮和她父親。

  “你的觀察力值得嘉許,一點也不像廢物。”珍妮露出一貫的招牌笑容。

  秦日帆無法逃過她撒下的笑網,明顯得有片刻失神。

  而周遭的人則是被她脫口而出的直言駭住,以致沒注意到他臉上細微變化。

  “你講話一向都這麼直接?”知道自己應該會心痛,但他卻沒感覺。

  “就像你的腳一樣直接。”珍妮覺得他的腳明明可以復健,卻放任肌肉壞死。

  這句話堵得秦日帆氣息不穩、胸膛起伏不定,而氣悶不順地想找人發洩憤怒,首當其衝自然是他如芒在背的兄弟——秦日陽。

  “是你告訴她的?是你害我一輩子站不起來,是你,全是你,你為什麼要毀滅我的世界。”他歇斯底裡地開始砸手邊所能碰觸到一切。

  見狀,秦日陽和秦日軍怕他傷到自己,便捉住他不斷揮舞的雙手,在賓客驚嚇的眼神中,推他到樓下的書房。

  隨後而至的是秦正德和珍妮父女倆。

  “你冷靜一點,我什麼都沒說,不要衝動。”秦日陽扯著喉嚨對他喊。

  “我知道你討厭我,處處排擠我,恨不得我沒出生。”秦日帆一失去理智,就會口不擇言。

  “我沒有,你是我兄弟呀!”他沉重地說出這句話。

  當年秦日陽年輕氣盛,樣樣要強出頭,根本不顧及他人的想法,一味地往前沖,所以得罪不少人。

  正好爸為了繼承權問題,提出一項艱難的工程投標案要他們兄弟倆去爭取,說只要誰得標,誰就可以成為秦家唯一的繼承人。

  由於兩人競爭激烈,不時使出卑劣手段去竊取對方所得,在一次機會中,秦日帆無意從工作人員手中拿走標明給秦日陽的最機密文件,只限本人拆閱。

  他得意地以為搶得先機,殊不知是旁人報復秦日陽的特製炸彈,一拆開,他馬上被炸彈威力彈到牆上再落地,自此雙腳再也無法站立。

  於是他開始變得憤世嫉俗,暴躁剛愎,完全不理會人群的獨居在秦宅後的一棟公寓裏,過著自暴自棄的生活。

  家人幾番勸解無效後,也就由著他去,從此秦日陽就厭倦了商場生涯上山種菜去,秦家頓時少了兩個兒子。

  “兄弟?!你對一個殘廢稱兄道弟,你不覺得好笑嗎?還不如讓我死了,大家落個清靜。”

  “你不要……快放下,不要殘忍的傷害自己。”秦日陽緊張地看著他手拿拆信刀。

  珍妮實在看不下去他以自殘方式來毀滅自己,筆直的長腳一跨,當場巴掌一揮,取下他手中的拆信刀。

  “你想死是不是?我成全你。”她沒有遲疑地將拆信刀往秦日帆大腿一插一拔,血立即噴流。

  見狀眾人一陣訝然。

  “會痛吧!會痛就表示有知覺,有知覺的腿沒有理由站不起來,因為你的懦弱、害怕,所以才想以弱者的行為博取同情。”

  “恨我說對實情吧!有本事站起來教訓我一頓,不要像只縮頭烏龜,只會躲在你的輪椅上。”

  痛到不復言語的秦日帆,只能用噬人的目光橫瞪著她,任由看護為他上藥包紮傷口,但心裏也很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無法否認她說得都是事實。

  曾經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男人,一旦受了傷就想找地方躲起來舔傷口,不讓人看見他狼狽的一面,所以他以狂暴自虐來掩飾自卑,因為他害怕自己再也站不起來,永遠得當個殘廢。

  “你以為說站就能站嗎?醫生說開刀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除了德國的吉恩博士外,沒人辦得到。”他就是不敢賭這百分之十,萬一手術失敗,他真的永遠別想再站起來。

  “很簡單啊,叫吉恩……博士來開刀不就成了。”珍妮閒散地道。她還當是什麼重要人物,就吉恩嘛!

  秦日帆臉色陰鷙落寞,“她是怪人,絕不輕意給陌生人開刀。”如果可以,他早就動了手術,也不用等到現在遭人恥笑。他暗忖。

  “只要她肯執刀,你就動手術?”

  “是。”

  這難不倒她。珍妮從胸針拉出一條類似耳機的通訊線路,按下某個特定密碼,開始和對方“聊天”。“火鷹,我是藍蛇,用最快的速度把吉恩弄到臺灣,這裏有場手術等著她。”

  “嗯,什麼?緊急徵召……需要用到我嗎……哦!瞭解,幫我問候一聲,順便照顧我家那群不安分的人類。”她學會了維絲娜的口頭禪,老是把夥伴們當家人。

  “好,沒事了,收線。”她手一放,胸針又完整無缺的展現在眾人面前。

  “珍妮,你是……”此刻秦日陽的心情只能用“震驚”兩字來形容。

  “我女兒不愛炫耀她的專業能力,我替她解釋吧!”

  “爹地,你不要多話行不行?”真是的,又要害她被“某人”審判半天。珍妮暗自嘀咕道。

  但在眾人懇求加興趣的目光下,維尼便枉顧女兒的人權,將她的底一併掀出,“所以她目前是隸屬聯合國日內瓦總部,最強悍的一支反恐怖組織的一員,只聽命主席一人,可以不理會安理會的命令。”

  大夥聽得津津有味,只有秦日陽鐵青著一張臉和珍妮的苦瓜臉相視。

  “抱歉,各位,我和珍妮有些私事要談。”語畢,他拉著被宣判死刑的她往外走,準備好好的算帳。

  “你們談你們的,我們聊我們的,女兒呀!出手輕一點,不要打死我的女婿。”

  “去你的,爹地,我要跟媽咪說……”她的聲音漸行漸遠,直到消失不聞。

  “我說親家呀!咱們該談談婚禮細節了吧!”

  於是兩個老人家開始在一旁細談婚禮瑣事,而秦家另兩位兒子則還一頭迷霧,捉不著半絲星辰。

  ※※※

  一群女人正在瓜棚下吃著水果閒磕牙,仿佛天下已無事。

  “你們這群死沒良心的女人,一個個跑到臺灣來嫁人,拋棄我孤零零的一個人守著聯合國大門。”

  “珍妮,這個女人是你弄來的,想辦法讓她住口。”吵死人了,和她權威式的一面不符,維絲娜不耐地踢了珍妮一腳。

  “死狐狸,我記得自己沒有欠你債不還,何必痛下殺腳。”還好她已經被訓練得很敏捷,才能閃過狐狸足。

  吐了一口葡萄籽,維絲娜舒服地躺在涼椅上,“大醫生,你的病人呢?”不負責任的醫生,丟下病人逍遙到山上搶她水果吃,真是有夠不要臉,一點醫德也沒有。

  “有我出馬還能出什麼差錯?就是病人太囉嗦。”敢嫌她是女人,而且年輕又犯了哪條法。

  這位正在抱怨的女人,剛好是年方二十四的天才醫聖蓮安•吉恩博士,她十七歲就拿到醫學博士的證書,在偶然的機會裏,被血狐狸維絲娜拐入聯合國工作。

  她有個怪癖,不醫不熟識的病患,她說這是原則問題,說穿了只有一個字,就是懶。

  維絲娜似乎洞悉內幕,笑得很奸詐,“聽說你快被‘病人’給上了?”語畢,她的眼神更曖昧。

  “你……”吉恩猛然被果肉梗到,“老鼠,你太雞婆了,竟挖糞到我身上。”她馬上就知道是誰洩密。

  “意外啦,誰教電腦不聽話,偶爾會從衛星接收到一些限制級畫面。”吉蓮說得可無辜。因為太無聊了,所以她才想“關心、關心”老朋友的近況,純屬意外,而且她的為人很大方,不介意將“意外”告知身旁的親朋好友。

  嘴含著水果的維絲娜突然打了個噴嚏。

  “狐狸,你感冒了嗎?”

  “山上氣候冷,不要忘了多加件外套。”

  維絲娜捏捏鼻子皺一下眉,“我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

  “算了吧!山上能有什麼事?”

  “也許是我想太多。”說完,她隨口又咬了一口梨。

  就這樣一群女人又無憂患意識地躺著,一同數著天上的白雲,不知“棄夫”已逼近。

  ※※※

  “咦,你不是恩傑嗎?”

  “你是……秦學長,聽說你在山上種菜養花,原來是真的。”周恩傑認出眼前的男人是高他兩屆的直系學長。

  “最近好嗎?”

  “很好,你呢?”

  “我也不錯,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在數野山莊,還特地上山來看我?”乍見故友,秦日陽一時樂暈了頭。

  周恩傑感慨地回道:“沒辦法,老婆跑了。”

  “你……老婆跟人……跑了?”怎麼會,他的儀錶出眾又多金,女人不會笨到放棄這條大魚。秦日陽一臉的不解。

  “錯,是我老婆跟他老婆跑了。”一個怒氣衝衝的男人,大聲地咆哮著。

  這個男人正是來捉逃妻的祈上寒,他快被他的紅髮妞氣瘋了,居然在上禮堂的前五分鐘,和周恩傑那個無法無天的狐狸老婆跑了。

  害他發動全祈天盟的兄弟去找,找了快一個多月還不見人影,要不是“某人”的倒戈,他們還不知她們躲藏到山裏頭了。

  “什麼?!你的老婆和他的老婆……她們是同性……”正當他想問她們是不是同性戀時,馬上就彼人截斷話。

  “不是。”

  “那……”

  周恩傑歎了一口氣,開始簡單地把一切經過告知秦日陽。

  “原來維絲娜和吉蓮是你們的逃妻。”哇!真大膽,完全符合她們的作風。秦日陽暗自佩服不已。

  咦!不對,所謂物以類聚,萬一他老婆也被她們洗腦,那……那不就換他要千裡尋妻,加入“棄夫”行列?

  “快,她們在後山溫泉邊的小瓜棚下聊天,咱們快去找她們。”他主動加入他們的行列。

  “等一下,日陽,還有我。”秦日帆拄著拐杖,滿臉通紅、氣喘吁吁地喚住他。

  “大哥,你怎麼也來了?”

  秦日帆咬著牙,狼狽地說:“我來找失責的醫生算帳。”她竟敢在和他發生關係的次日逃走?!

  於是“捉妻大隊”浩浩蕩蕩地前往捉回逃妻。

  而此刻她們仍兀自沉迷在一片藍天下。

  ※※※

  “珍妮姊,你快來看,枯木底下的爛落葉堆裏,有一株好漂亮的花。”

  聽到朱靜蝶的喊聲,她原本無神的臉龐倏然發亮,“天呀!是水晶蘭耶,噢,我太幸福了。”

  結果,珍妮就在水晶蘭附近搭了個帳篷,不管任何外力威脅、強迫,她硬要一直待到水晶蘭謝了以後才肯回家。

【全文完】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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