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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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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羽嫣 -【吉祥公子(天官賜緣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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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3-8 00:03:2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就因爲他那句要死不死的鬼話,她心軟了,留了下來。

先看看他想玩什麽把戲。至少她是這麽說服自己的,她絕對不是因爲「不舍」這個鬼念頭。

「欸……這裏只有你一個人嗎?你其他的親人呢?」吉祥盯著堅持枕在她膝上合眸休憩的身影。接連幾天下來,百般無聊不說,她的腿都快麻了。

她實在不懂,玉冷霄哪兒不睡,就愛枕在她的膝上,說什麽不想離開她半步,要不是她這個人心眼好,哪容許他這樣放肆,當然,這些都得算在酬勞裏囉!

一天換一樣古董,這買賣可劃算了,她可得先聲明,她絕沒有占他的便宜,這是她應得的。

「死光了。」輕描淡寫地回答,玉冷霄仍緊閉著雙眼。

「呃!對不住,我無意冒犯,呵呵,其實你也不用難過啦!我也是啊!我爹娘過世的時候,我還沒及笄呢!算算都過了四年光景了,我現在也比較不難過了。」

「我知道,你說過了。」

「我我我……說過了?這怎麽可能?」

「當時你誤中春藥昏迷的時候,親口告訴我的,你還賴在我身上大哭,說什麽你撐不下去了,就我看來你做得很好,喜福客棧經營得有聲有色,其中兩個妹妹也都有好的歸宿,你應該可以放心了,你現在該擔心的是你自己。」

「呃……」聽玉冷霄這麽說,吉祥羞紅了臉。老天啊,她還有什麽更丟臉的事是他沒看過的?

「我我我……我有什麽好擔心的?反正日子就這樣過,沒什麽大不了,我早就惡名昭彰了,這世上哪有人敢娶我?哈哈哈哈。」吉祥略帶自嘲地哈哈大笑,其實心酸的想哭。

「誰說沒人要娶你?這世上只有一個人能娶你--」

「你嗎?」話脫口而出,吉祥霎時後悔,小手握成拳,小臉漲得緋紅。「呃,我的意思是……」

要不是雙腿被壓住,無法動彈,她還真想挖個洞,將自己埋進地底。

「有何不可?」

「嗄?」吉祥愣住,不敢相信自己親耳所聽,一顆心跳得飛快,險些迸出口。

倏地,玉冷霄翻身坐起,黑眸直視著呈呆愣狀態的吉祥,輕笑出聲。「你又傻了!」

摸摸她的頭,像呵寵著一名娃兒般。他很少寵女人的,只有她例外。

她,不僅讓他壞了規矩,更忘了該做的事。

「……你的意思是?」他要娶她?

這怎麽可能?「我我我……醜話先說在前頭,我這人毛病特多,不喜歡丈夫四處拈花惹草,你真要跟我在一起,就不能再沾惹那些阿花阿草,你可要仔細想清楚,還有,我家負債累累,還有八十多萬兩的債務末清,我也先承認我已經超過二十了,是個年紀不小的女人,我礙…」

就是他了!

這四個字不停在吉祥心口回繞,她從來沒有愛過人,也不知道愛人是什麽樣的滋味,她只知道她能信任眼前這個男人,縱使她對他還是一無所知,但她清楚知道--當他撫摸著她的臉龐,她會心跳加速;當他親吻著她,她會興奮的像是要昏過去;當他凝視著她,她會不由自主臉紅……

如果,這些就是愛上他的證據,那她認了。

「你真有趣,我果然沒看錯人。」一道清淺笑聲自薄唇逸出,隨後,玉冷霄輕歎了口氣。「你知不知道,你是個很容易讓人上癮的女人,城裏的男人大多數爲你瘋狂。」若老天允許,他情願將她牢牢鎖在身邊,不讓其他的男人有機會多看她一眼,她的眼神太勾人,唇瓣太誘人,男人很難把持得祝

「那些都是膚淺的男人,沒什麽好得意的。」吉祥漫不經心籲了口氣。「不過呢!膚淺的男人怎麽說也好過沒腦子的女人,一堆女人爭同一個男人這種蠢事,我才不幹,那種男人對任何一個女人,肯定都是無心的,女人幹麽花力氣去爭。」

吉祥低下頭,不敢再多看玉冷霄似會灼人的熱燙視線。

她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如果他不是她一個人的,那她寧可不要,請他不要來招惹她。

「說得是,來,我讓你看幾樣東西。」玉冷霄拉著吉祥站起身,往隔壁的小屋閣走去。

***

房門一開,一股清新的木香味兒迎面飄來,屋裏擺了幾張長桌,上頭放的皆是些珍貴的古物。

玉冷霄隨手拿了一塊玉。「何謂美玉?首當溫潤而澤、縝密以栗,叩之其聲清越以長,其終詘然;瑕不掩瑜亦瑜不掩瑕,孚尹旁達,氣如白虹……」

「等等--你這是在幹什麽?」手中被他強塞一塊美玉,又說了一堆古裏古怪的話,吉祥聽得一頭霧水。

「你不是想從我這兒學一點東西?我現在就教你。」

「可……喔。」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不過這些知識確實是她迫切需要的,吉祥收回疑惑,繼續當個好學生。

玉冷霄從袖中拿出一罐小瓷瓶,從中倒出些許白色粉末,接著道:「如果這玉上抹了一層薄石灰,你瞧瞧這玉如何?」

「天啊!」吉祥驚叫一聲。

原本溫潤剔透的寶玉,成了一塊似蒙塵、毫不起眼的三流貨色。

「一旦抹上這薄石灰,需要特殊的藥劑才能清除乾淨,即使是古董鑒賞名家,也無計可施,如果抹上石灰的玉,你能分辨得出好壞嗎?」

「我不知道行不行。」說實話,那種毫無光澤的玉,她根本不會想多看一眼。

玉冷霄從桌底下拿出一個木盒,打開盒蓋,裏頭裝的是一塊塊灰濛濛的玉石。「來試試,挑出你認爲的好玉。」

吉祥反覆握捏著盒中每一塊玉,寶玉溫潤的光澤不僅被遮掩了,連撫觸也跟著改變。「這……」她根本分辨不出來。

「吉祥,你行的,不然你如何知道玩古閣的東西都是假貨?」

「我一直相信每樣東西都有它的神魂在,尤其是歷經幾千、幾百歲月的古董,不管是製作它的人,抑或是欣賞它們的人,都會爲這些古物注入些生命,玩古閣擺在攤子上頭的古董,我感覺不到它們的生命力,況且那些夥計,平時盛氣淩人的樣子,我看了就討厭,才會想找機會捉弄他們,誰知道真讓我蒙對了。」

「你是真心懂得欣賞這些古物,我果然沒有看錯人。」玉冷霄情不自禁將吉祥牢牢擁在懷中。「你跟他們不一樣,真的不一樣……」

他們?他們是誰?莫名其妙被擁入他懷中的吉祥,發了愣,忘記掙扎,耳畔不停傳來他重復的喃念。她的不一樣,對他來說很重要嗎?

「吉祥,告訴我,你覺得剛剛那些玉石,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他執意聽到她的答案,這將是他給她最後的考驗。

沈吟了半晌,他的堅持讓吉祥不得不硬著頭皮回答:「那些……我……覺得應該都是真的,我……沒有什麽依據,只是感覺到了,如此而已。」她紅著臉囁嚅說出答案,這個答案連她都覺得可笑。

倏地,她聽到他松了一口氣的聲音,訝異地揚眸凝視著他。

「玉冷霄……你……」她想開口問些什麽,卻不知從何問起。

「這樣就夠了,我總算能放心了。」他輕笑出聲,再度將她擁緊。

可她卻放心不下。「我不懂,你爲何要賣假貨,要做出敗壞自己名聲的事來?這樣對你有什麽好處嗎?柯將軍進獻的七瀾寶珠是真的吧?你知道他被滿門抄斬了嗎?」這個疑問埋在吉祥心中多時,如今才有機會問起。

她實在不願意多想,玉冷霄和這件事有所牽連,若是,等於是他間接害死了百餘口性命,這可是天大的殺孽,他如何忍心?

「吉祥,我早該猜到,聰慧如你,遲早會知情。」他依舊笑得從容。

「夠了,別笑了,柯將軍得罪你了嗎?所以,你才要用這麽殘忍的方式報復他嗎?」小手緊攀住他的衣襟,小臉埋在他胸前,悶哼咆哮。

「我以爲外頭的謠言,都只是對你的中傷,如今才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麽改天你是不是也會用同樣殘忍的手段,來傷害我們步家?我警告你,我絕不允許!」她知道太多了,他不會放過她的。

當她小臉再次擡起,卻已佈滿淚痕,泛著晶瑩淚光的水眸有著堅決,那是誓死保衛自己親人的眼神,如刀刀般鋒利。

一貫淺笑自玉冷霄嘴邊消失,眸色轉濃,有著壓抑的痛苦與……溫柔。「若我決心要你死,你不會有機會活到現在。」

話語中,是令人膽寒的威嚇,溫柔的語調卻又讓人心醉神迷。

「你是存心的?」吉祥吸了吸哭紅的鼻子,淚未幹,心卻疼得緊。

「是的!」他以指尖勾起她的下顎,輕巧吻去她頰上的點點淚珠,最後,薄唇貼住那顫抖的唇瓣,舌尖輕鬆撬開她的牙關,汲取她私藏的甜蜜。

吉祥緩緩閉上雙眼,心上的不安,讓她不敢掙扎,只想忘卻一切,完全忠於自己的情感--她喜歡他,從他第一眼凝視著她時,她就愛上他了。

吉祥氣息漸促,玉冷霄百般不舍的釋放她自由。

他愛憐地撫玩她烏溜的青絲。「你一定想不到,我們玉府就是被這些古物害死的,每一個嗜好收集古董的貪官賊子,都是我們玉府的仇人,唯有將他們一個個淩遲至死,才能消除我心頭之恨。」

「天啊!」吉祥搗嘴不敢置信,他眸中的寒寂恨意,更是讓她心驚。「你的意思是……柯將軍他……」

「他早該死,只要是柴賊的走狗遲早都得死,他不知道幫柴仲侖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惡事,我只是用了招借刀殺人的方法,讓他親眼看看,他忠心伺候的主子,根本不把他當一回事。」

「柴仲侖?」

「我們玉府世代都是古物鑒定師,專門替皇室尋找寶物,柴仲侖收藏古物的癖好是出了名的,當朝皇帝爲了籠絡他,不惜下旨要我爹四處搜尋寶物,好孝敬柴仲侖,爲此,我爹常不眠不休來回奔波,就爲了滿足柴仲侖的私欲,最後他依然死在他的手上。」

「柴仲侖殺了你爹?」吉祥無法想像,玉冷霄是如何與殺父仇人共處一室,這是何等痛苦的事。

「就算不是他親手殺的,也是他害死的。」玉冷霄雙手緊握成拳。

感覺自己偎靠的身軀一陣僵硬,吉祥主動放軟身子,輕輕偎在他懷中,小手不自覺圈住他結實的腰際,試圖減緩他的痛苦。「如果因爲想起這事,讓你不痛快,那不如別想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現在活得好,才是最重要的。」

莫名的,希望他活著的念頭,一天比一天強烈,吉祥真心期盼著。

「太遲了,我已經計畫十五年了,既然決定陷入,就不能有轉圜的餘地。」

「可--」

「噓。」吉祥還想多說什麽,卻被玉冷霄阻止了。

他自懷中拿出半塊麒麟玉,掛在吉祥的頸項上。「它合該是你的,你跟它很相配,我相信它會爲你帶來好運。」

「等等--這玉不是你的家傳寶玉?」

「無所謂,反正它已經失蹤十五年了,如今卻突然出現--」

「喂!我發誓我真的沒去盜墓,十五年前我還只是個娃兒,這玉是我在客棧裏拾到的,定是某個客人遺落下來,真的跟我們步家完全沒關係。」吉祥忙不叠地猛搖頭澄清。

「這玉遺失的原因我也沒頭緒,不過,我比誰都不想看到它,我爹是因它而死的。」

「這玉?」

「當時柴仲侖什麽都看不上眼,偏偏瞧上我們玉府的傳家寶玉,我爹在百般無奈下,只得交出。沒想到隔沒幾天,那塊玉突然遺失了,柴仲侖一口咬定是我們玉府私藏。

我爹擔心會因此得罪柴仲侖而拖累全家,他當場以死謝罪,只求柴仲侖放過玉府一條生路,我娘禁不起這樣的打擊,沒多久也跟著病死,整個玉府裏就只剩下我一人。那一年,我就立誓,總有一天,非要柴仲侖死在自個兒古董手上不可。」

「所以你……才頂下玩古閣?」

「唯有如此,他才有可能信任我,這十年來,我爲他搜羅各地寶物,就是爲了取信他,漸漸地,他不再對我隱瞞他貪婪的野心,甚至打主意打到皇宮裏,他假藉名義偷運宮裏的至寶,交給我複製,再把假貨送回宮裏,然後他自己保留真品。

至於玩古閣裏的假貨,也是我有意安排的。看那些達官貴人,自以爲買的是真品,一臉洋洋得意的樣子,還真是人生一大樂事,他們絕對想不到,他們不過是我豢養的猴子,專門要猴戲哄我開心罷了。」

「天、天啊!」吉祥聽得瞠目結舌,完全無法想像一個當朝宰相,竟敢如此大膽,而玉冷霄的作爲更是倡狂。

忽然,一個念頭飛掠而過,吉祥心猛地一窒,小臉刷白。「如果柴仲侖的罪狀被掀了出來,你、你、你可能……也會有事,是不是?」

到了這個時候,吉祥總算明瞭,她心頭那抹竄動的不安所爲何來。

「當然,在別人眼中,我早已是他的最佳助手,不然你以爲憑我幾句話,就能左右柴仲侖的任何決定嗎?」

「你……天礙…你爲什麽要這麽做?」吉祥全身一陣發軟,玉冷霄隨即攙住她。「難道你不怕一個不小心,自己也會跟著送命嗎?」

「既然決定復仇,我就不會考慮生死的問題。」凝視著她逐漸泛紅的目光。玉冷霄的瞳眸也跟著發熱。

猛地,夾雜著哭喊聲,吉祥爆出一連串咒駡:「你這笨牛!傻瓜!蠢豬……」

玉冷霄心口一暖,連忙將吉祥擁在懷中。「沒事的,我保證一切都沒事的。」

「那麽你告訴我,柴仲侖何時會死?」唯有他死,玉冷霄才有可能放棄仇恨!

「這我就不知道了,或許至死,我都無法知曉吧!」

至死?吉祥渾身一僵,來不及有所反應,身子已經被他推離溫暖的懷抱。「玉冷霄,你……」她眨著淚眼,望著眼前神情漠然的身影。

「吉祥,我們應該結束了,這輩子我沒有資格擁有你,既然你對你的妹妹們有責任,我就不該留下你,你走吧!永遠不要再踏進這裏一步。」

他將她推離房門外,冷漠關上房門,以門扇將兩人隔開。

「玉冷霄!你在說什麽鬼話?快開門,否則我不客氣了。」吉祥邊拍著門,邊吼:「你別想用親情威嚇我。」她知道他的詭計,想辦法引出她對妹妹們的愧疚,好讓她死心,可他忽略了一點,這招得在她還沒對他動心前用啊!如今早已太遲。

任憑吉祥喊破了喉嚨,玉冷霄就是不爲所動,直到她喊累了,無力癱坐在地,她才願意承認,她得死心了。

她怎麽忘了?玉冷霄就是這樣無心之人,她早該知道的,不是嗎?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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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3-8 00:03:43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大姊,要找人家十二文錢,你拿三兩給人家做啥?」求安擰著眉,盯著連續恍神多日的吉祥。

「喔!我數錯了,抱歉。」吉祥猛道歉,趕緊找出正確的數目給顧客。

「大姊,你到底怎麽回事?你已經出錯好幾回了,以前根本不曾發生過這樣的事。」求安忍不住抱怨起來。

她一個人在竈房忙已經夠辛苦了,還得幫忙盯著時時出岔子的吉祥,她哪有那麽多精神?

「抱歉,我在想一些事情,你放心,下次我會注意。」

「你在想什麽?自你從那個什麽西域古董商人那裏回來後,人就變得古裏古怪的,你真的沒事嗎?」

「沒什麽事,你別淨擔心我,該讓我們擔心的,是你才對,寶寶都快出世了,我看最近你就回上官府待産好了,如果客棧忙不過來,我們暫且歇業幾天,不礙事的。」

她從玉冷霄那兒,拿回不少值錢的古董,萬一日子過不下去,好歹還可以拿去變賣換現,生活暫時應該無虞。

「你這個樣子,我怎麽能放心?」

「哈哈,我沒事的,你瞧瞧我,我不是很開心嗎?」吉祥朗朗大笑,試圖以笑聲掩去自己的不自在。

其實,她好想知道他到底怎麽了?

「大姊,對了,我忘了告訴你,前幾天魯中元來過,他--」

「魯中元?」吉祥立即變臉,臉色又臭又難看。「月底都還沒到,他又來找我們什麽麻煩?可惡的混蛋,當我死了不成?竟然這麽囂張,他有沒有找你麻煩?」

「欸欸,大姊你先緩緩,我話都還沒說完呐!」

「說!他怎麽欺負你來著?我明兒個找人砍了他,大不了同歸于荊」

「大姊!你先聽我說啊!」求安急忙攔住個性衝動的吉祥,就怕她一個誤會,砍錯人,那可就麻煩大了。

求安大聲吼出:「大姊,魯中元是來問清楚,我們到底怎麽還債的!」

「還債?」

「是呀!魯中元說,十多天前,有人拿足了八十萬兩,說要替步家還債,他覺得奇怪,所以特地來問問,欸,大姊,這錢是不是你……」

求安咬唇,不敢繼續往下說,心知吉祥爲了清償步家的債務,什麽樣的犧牲都肯做。

「喂,安兒,你那是什麽眼神?我步吉祥像是那種會爲了錢,出賣自己身體的笨女人嗎?就算窮到沒飯吃,我也會咬牙撐著。」吉祥大聲宣告自己的骨氣。

「那……八十萬兩又怎麽說?這可不是一筆小數位啊!我們怎麽可能一時半刻還得了,魯中元跟我確定這事兒時,我還以爲他在尋我開心。」

「這樣啊!我想想。」吉祥陷入深思當中。

她私心以爲,能這麽闊氣,一出手就是好幾十萬兩的,除了「他」以外,沒人有這等能力。

***

夜半悄然之際,一抹黑影偷偷摸摸溜到玉府的圍牆邊。

上回她離開時,才發現她是從玉府走出來的,根本不是玩古閣。

她記得她根本沒離開玩古閣一步,怎麽可能只因走過一條長長的石室通道,人卻變成在玉府裏?

白天她勘察過地形了,玉府和玩古閣剛好背對著背,處於同一條線上,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兩個地方的地底下是相通的,所以玉冷霄總是能自由來去,不會讓人發現他計畫多年的勾當,連她也被他嚇了好幾次,還以爲他練就一身的穿牆術。

你放心好了,你應得的酬勞,我一樣也不會少給你……

玉冷霄的話言猶在耳,沒想到這麽快就應驗了,只是這個酬勞,吉祥一個子兒也不想拿。

他以爲憑那幾兩銀子,他們之間就可以銀貨兩訖了嗎?

沒、這、麽、簡、單!

這幾天玩古閣沒有做生意,她斷定他就是待在玉府裏,早先她已經耳聞謠言,說玉冷霄身染重症,玉府下人倉皇逃散。

這是她唯一聽完後沒有捧腹大笑的謠言,心反而更沈了,讓她迫不及待奔來一探究竟。

她知道,這話極有可能是真的。

玉府的人都不讓她進去,她才不得不想出這個「夜闖玉府探真相」的笨方法。

吉祥卷高兩邊衣袖,今晚特地穿了方便行動的綢褲,將大老遠搬來的凳子小心擱在牆邊,小腿站了上去,高度剛剛好,可以讓她窺盡玉府後園裏的一切。

吉祥深吸一口氣,攀了上去,三兩下子就爬過牆頂,輕輕一躍,安穩的落在草地上。

平時做粗活做慣了,爬牆這等小事還難不倒她。

結果出乎她意料之外,整個玉府靜悄悄的,像座空城一般,此刻謠言已經應驗了三分。

「他定是在那兒了。」

吉祥壓低身子,一路上沒有遭遇什麽困難,循著之前的記憶,走到玉冷霄一貫待的隱密書房。

這書房跟玩古閣的書齋設計得一模一樣,同樣沒有掛牌,同樣在門前植了一片竹林,再好認不過了。

吉祥放輕足音,小心偎在門邊,微弱的燭光透過糊紙映射出來,一抹身影映在門上,只見他手上拿了一柄刷子,另一手捧著一個不知名的東西,在那上頭刷刷抹抹,然而,他卻不時搗著嘴輕咳,甚至癱趴在案上,好一會兒才又繼續工作。

吉祥伸出指尖,細細描摹那紙上的影子。

行至他的唇,她唇上也莫名一陣熱燙:至他的胸口,她的心口也跟著緊縮;至他的指尖,她渾身發熱,想到他曾以指尖遊走她全身……

砰的一聲,房裏傳出巨響。

吉祥恍然回神,赫然發現竟是玉冷霄昏厥過去,摔在地上發出來的聲音。

「天啊!」

胡亂抹去淚痕,吉祥踹開緊閉的門扉,闖了進去,立即發現虛弱的玉冷霄。

她焦急奔到他身邊,扶起他。「玉冷霄!你怎麽樣?怎麽樣?」

強撐意識的玉冷霄,一見到來人竟是吉祥,臉色愀變,使出僅存的一點力氣,推離她,迅速站起身,吹熄房裏的燭火。他不想讓她見到他現在的樣子。

房裏突然化成一片漆黑,吉祥嚇了一跳。「玉冷霄!你在哪?別嚇我……我怕黑。」

吉祥的小手胡亂在空中亂抓,仍然感應不到令她心安的熱度。

「你來做什麽?我不是警告過你了?」

反覆吸氣練習,玉冷霄才壓抑住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改以冷漠以對。

她聲淚俱下,急著大吼:「玉冷霄,你怎麽能這麽絕情?你以爲我是吃飽撐著沒事幹,才來找你麻煩?你錯了,我是在擔心你啊!你這個大傻蛋,拿什麽喬?」

她哭得聲嘶力竭,罵得很起勁,玉冷霄卻甘心接受,在一片漆黑當中,他可以放心露出微笑,只是仍必須故作冷情。「那又如何?」他的心頭,早暖烘一片。

「如何?」她止住哭聲,拔尖了聲,啓口開罵:

「爲了你的事,我算錯五天的帳,找錯錢十多回,這樣還如何?京夢然照常做她的生意,根本一點影響也沒有,這世上,可能只有我一個人這麽擔心你的安危,你這混蛋、王八烏龜蛋……什麽都不懂,只會胡亂罵人,臭雞蛋……」

猝不及防,她被攬入一副溫暖的懷抱中。「我知道了!」

玉冷霄的氣息呵癢了吉祥的耳窩,小手緊緊圈住他的腰際,眼淚直直落下,浸濕了他的衣襟。「玉冷霄,老實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你真的想知道?」

「廢話,不然你以爲我半夜不睡,爬牆進來做什麽?找你嗑牙?別說笑了。」她報復性地潑他冷水。

他的懷抱,依舊冰冷的令她心驚,她想知道爲什麽?

「見了,可別怪我嚇壞你。」

玉冷霄抓著吉祥的小手,貼在他臉上,要她先以撫觸的方式,感覺他的可怕。

她摸到的不是平滑的皮膚,而是一團團詭異的東西。「這、這是……」她嚇了一跳,急著縮回手。「我、我警告你!不准扮鬼臉嚇我,否、否則我可不饒你。」

「你自己親眼看看,不就知道了?!」

話說完,燭火突然被點燃了,火光逐漸照亮原本漆黑的房間,吉祥眯起眼,不太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光線。

須臾,她才能完全張開雙眼,好好端詳數日不見的身影。

「玉冷霄……天、天啊!」他的臉上佈滿兩指寬的疙疣,和原先俊美的樣子,根本判若兩人。

話堵在舌尖,好半晌說不出來,吉祥只有閉上眼,才能壓抑腹中不斷竄出的噁心感。

「需要我吹熄燭火嗎?」他笑問,語中滿是無奈。

「不!別誤會,我沒有其他意思。」吉祥睜開水眸,卻蘊滿淚光。「告訴我,究竟是誰把你害成這個樣子?」

「沒人害我,我甘願如此。」

「鬼才相信。」

吉祥就著燭光,四處搜尋可能的罪魁禍首,她忽然在案上發現那顆七瀾寶珠,還有一小碗盛著青黃色澤粉末的東西,一旁還有一柄沾上粉末的刷子,料想玉冷霄鐵定是在爲寶珠進行上粉的工作。

「這些是什麽?你究竟在玩什麽把戲?」

吉祥跑到桌邊,拿起小碗就要湊到鼻尖嗅。「別再瞞著我,我--」

忽然,玉冷霄發了狂似的沖過來,一掌拍落她手上的小碗,大掌迅速搗住她的口鼻。「別吸氣!那東西碰不得。」

小碗摔破了,粉末灑了一地,粉末在接觸到木質地板後,馬上滲了進去,侵蝕出一個個小洞,還隱約飄散出難聞的焦味。

等那些氣味完全消失後,玉冷霄才鬆開對她口鼻的箝制。

「天啊!你--」吉祥睜大水眸,盯著跟前不知死活的傢夥,提早落下的眼淚洩露她的心慌。「你怎麽能讓這麽危險的東西……」

眼看真相已經被掀了,爲避免她胡思亂想,玉冷霄決定說個明白。

「這是一種無藥可解的慢性毒粉,無臭無味,這十年來,我呈給柴仲侖的古物都抹上這粉,我不想太快解決他,我要慢慢淩遲他,只要他摸上那些古物一回,他體內的毒性就會強上一些。

這毒可以隱藏數十年未發,累積到一定的量後,就會發作,最後七孔流血、皮膚長滿疙疣,全身血管爆裂而死,死狀淒慘,無人可醫,當然我也包括在內。」

「不--」吉祥咬緊唇,不明白他爲何還能如此鎮定?「你撐著點,我去求京夢然,她一定可以救你的。」

「沒用的,不用多花心思了,你以爲我會給柴仲侖死而復生的機會嗎?這毒一發,非置他於死地不可。」

「何必用你的命去換?這樣值得嗎?」

事至此,吉祥才有所了然,當日京夢然口中「入毒已深」是什麽意思。

「值得,只要能夠傾滅柴賊黨,什麽樣的犧牲都成,現在只剩下最後一步,只要我把這顆寶珠送給柴仲侖,他的死期就不遠了,我沒有多少時間可拖了,你快走吧!別妨礙我工作。」

玉冷霄冷下臉來,將吉祥推至門邊。

「不--別趕我走,讓我幫你,你再接觸那些要命的毒粉,你會送命的。」她小手抓住他的衣襟,堅持不肯鬆手。

「放手!」他怒聲威嚇,試圖隔開她抓得死緊的小手。

「不!我絕不。」

猛地,乘其不備,吉祥沖進他懷中,小手圈住他的頸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住他發紫的唇。

「你--」玉冷霄怔住,沒料到她會來這一招。

「讓我幫你。」她眸裏的堅持不下於他。

「好吧!倘若有什麽萬一,可別怨我。」

「當然。」見他答應了,吉祥才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

趁著她放鬆戒心之際,玉冷霄飛快抄起一罐含有使人昏睡成分的藥粉,咬開瓶蓋,倒出粉末,大口氣地往她臉上吹去。

***

「玉冷霄--」吉祥大叫一聲,猛地清醒。

「什麽芋冷香?你幫我設計的新功能表嗎?聽起來挺不錯的。」

身旁傳來求安的聲音,吉祥坐起身四處張望,不知何時她已經回到客棧。「我怎麽在這兒?」

「你不在這兒,不然該在哪?大姊,不是我說你,你累了就回來睡,何必賴在別人的住處,還得勞煩他送你回來。」

「有人送我回來?」

「是呀!幾天前一名戴著紗笠的男子抱你回來,說你幫他工作太累了,他決定讓你休息幾天,還要我不要吵你,讓你好好睡,你還真厲害,睡了三天才醒。」

吉祥一聽,旋即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如今又過了三天,恐怕事情更糟了。

爲此,吉祥扼腕不已。「笨安兒,我是被人迷昏的,你還真當我豬啊!睡三天還不醒?」

「我、我怎麽知道。」求安委屈地低下頭。

「唉,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

忽然,寂靜無聲的夜深時分,起了一陣喧嘩。

「起火了!快救火啊!」

「快去幫忙!發生大火了。」

「怎麽回事啊!都過三更了,還這麽吵?」

求安一推開窗櫺,烈焰沖天的景象嚇了她們姊妹倆一跳。「天啊!是哪戶人家失火了?」

看著火光滿天的地方,吉祥心中猛地一陣不安。「快讓開,我瞧個仔細。」

街道上,多了不少人,大夥提著水忙救火,邊嚷道:「大家快來幫忙,玉府著火了。」

「玉府?」吉祥眼前一黑,險些暈厥。「不行,我得去看看。」

「大姊,這麽晚了,你還要去哪里啊?」

顧不得求安的呼喚,吉祥急忙跑到客棧大門,拉開門閂,踹開門,人還沒來得及沖出去,門外已經有人擋住她的去路。

「京夢然,是你!」

「步吉祥,別去了,就讓他好好解脫。」京夢然面無表情,神色漠然。

「你在胡說什麽?就算我想陪他死,你管得著嗎?」

京夢然睨著氣呼呼的吉祥,在與她擦身而過時,意外拉住她。「那確實不關我的事,不過他交代我,務必將這東西交給你。」

她將一包以繡帕裹住的東西遞給她。

吉祥拆了繡帕,赫然發現裏頭是另一枚麒麟玉。「這是?」

「不!不會的!」吉祥雙腿一軟,跪坐在地,眼淚早已溢流而出。

「我只能說,他是逼不得已的,總有一天,他會親自回來拿取,這段時間就請你保 管。」

「下輩子嗎?」吉祥怨恨地瞪著遠處的火光,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他都不在了,我還要它幹什麽?」氣壞的吉祥舉高手,將麒麟玉摔成碎片。

她還要這塊死玉做什麽?她只要他活著。

京夢然籲了一口氣,破例多費一些唇舌。「我跟他只是兄妹情誼,如果……你願意等他,或許有機會見到他。」

說罷,京夢然翩然離去,留下看著滿地碎玉、心中無限悵然的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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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3-8 00:04:02 |只看該作者
尾聲

三年後

這當中,柴仲侖垮了,據說是他的兒子看不慣他的惡言惡行,決定大義滅親,當他處斬時,衆人皆齊聲叫好,大聲歡呼,至於目前誰當家,對老百姓而言根本不重要,只要有一口飯吃就行了。

現在大夥最關心的,只有一個話題--喜福客棧開分店囉!

即日起,展開爲期三天,回饋鄉里免費食用的活動。

新的喜福客棧,占地面積更大,蓋得更精致漂亮,聽說這塊地是以前玉府的所在呢!

不過事過境遷,還有多少人記得?大夥只記得在用膳的前一個時辰,趕緊來排隊,免得客棧裏的位子都被搶光,那就啥都吃不到了。

用午膳的時辰一到,客棧門一開,大排長龍的隊伍立即一擁而上。

「慢慢來!大家慢慢來!別急。」

數十名年輕貌美的姑娘,站成一排,歡迎入內用餐的客人。

首度聘雇女子當店小二的喜福客棧,更成了遙安城裏最負盛名的食樓,有得吃又有美景可賞,誰不來?

業績扶搖直上,營收好的讓步家在轉眼之間,成了有錢的暴發戶,然而負債時的貧困,讓吉祥有極深的體會,因此每月挑個一兩天,免費供應膳食,回饋街坊。

有了錢,就不必像過去那般事必躬親,請了人將事情交代下去就成了。

求安跟著上官翼,走遍皇朝疆域,招喜大方留在西域,吉祥也貪閑地將客棧托給聘用的新掌櫃照顧,只偶爾到店裏和熟客打聲招呼,日子過得既愜意又輕鬆。

趁著店裏正忙,吉祥偷個閑,溜到大街上,享受獨自一人的快樂。

若沒有三年前的那樁遺憾,她一定會更開心,在那場大火裏,死了三十多人,雖然宣稱找到了玉冷霄的屍體,但她相信他一定沒死。他要她等,不是嗎?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他教她辨識古物的用意。

玉府失火前,他已經把所有摻著薄石灰的古物,混入古董市場,想當然耳,都成了一堆乏人問津的廉價品,她將經營客棧賺來的錢,全拿去買回那些古物,洗掉石灰粉後,再高價轉手。

就這樣一來一往閭,她就進帳近百萬兩,那些銀兩,就藏在當初玉冷霄的石室裏,因爲那裏是最安全不過了。

可惜,她最心愛的月麒麟,在她情緒失控下成了碎片,事後,無論她怎麽找、怎麽拼,依舊無法將玉拼回原狀,更別說遍尋不到的幾塊碎片。

等了三年,應該夠了,接下來,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能修復這塊玉的高手,即便爲它走遍大江南北,她也無所謂,說不定,哪天玉聲響了,他就回來了。

吉祥停住步伐,遠遠望著人聲鼎沸的喜福客棧,心中百感交集。

她真的好寂寞,偏偏對一個人動了情,一輩子就認定他了。

她從頸上拿下月麒麟,迎風擺蕩,缺了伴的玉聲,亦是破碎單調,不過無妨,寂寞的人聽這樣的曲子,更能體會個中滋味。

「玉冷霄,你可知我有多想你?」吉祥輕聲喟歎。連開分店的時刻都選在她失去他的那一天。

「姑娘,我會修補些古董,不知你有無需要?」

當吉祥恍惚出神之際,耳畔猛地傳來熟悉的嗓音。

她猝然回頭,只見一名戴著竹笠,遮住大半張臉,背著一隻竹簍,身形修長的男子。

吉祥咽了口唾沬,怯怯轉過身。「你……會修摔成碎片的月麒麟嗎?」

藏在竹笠裏的嘴角揚起淺笑。「當然,小事一樁。」

「天啊!」

不管眼前的男子,與她心中所想的是否相同,吉祥拔腿沖進他的懷中,牢牢抱住那思念己久的身影,這次,她絕對不會放手。

「喂……姑娘,你是不是認錯人了?」突如其來的豔遇,嚇了他一跳。

「閉嘴!一個字都不准說!」吉祥蠻橫以唇堵住他的口。

活該他在她思念玉冷霄的時候出現,那他就得當「他」……

「呵!」

站得老遠,偷覰兩人熱吻的納福,嘴角也跟著揚起笑容。

那人是她帶來的,她當然知道他是誰,至於他此刻的遭遇,她一點也不同情。

姓玉的,算你狠,能讓吉祥獨獨爲你牽 掛三年……

三年前她算出吉祥命中帶金煞,因此她要玉冷霄以火攻克煞,才會有火燒玉府的計策,不僅用來幫助他脫身,也可以用來解煞,慶串一切平安落幕,有情人終成眷屬。

結束了!她肩上的責任總算完結了。

納福籲了口氣,從懷中拿出早已寫好的信箋,偷偷擱進被扔在一旁的竹簍裏。

不舍地多看了好姊妹幾眼,納福才死心離開,臉上的表情卻明顯輕鬆許多。

她哼唱著:「緣盡兮隨風,不如歸去,我意逍遙。」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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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3-8 00:04:24 |只看該作者
後記

食言而肥乎?
羽嫣

老媽:「喂,你最近好像胖了~~」

驚!

阿嫣:「天啊!老媽你好厲害,這麽容易就發現我胖了。」

老媽:「廢話!圓成這樣,我猜你一定胖十公斤以上。」

再驚!

阿嫣馬上抱住老媽,送她一個「心有靈犀一點通」的熱吻。

阿嫣:「老媽,我們果然是母女連心,你怎麽知道我食言而肥?我拖稿拖了十天,拖到編都要變臉,害我每天狂趕,每天只睡一個小時,好可憐喃~」

老媽皺起眉頭,清清喉嚨。「喂,我是說真的,你真的胖了不少。」

阿嫣:「老媽你真幽默,我拖了十天,當然肥十公斤。」

阿嫣繼續傻笑,繼續狂吃零食。

老媽:「喂,去減肥啦,肥成這樣,能見人嗎?」

阿嫣停住抓零食的肥手,委屈地盯著嚴肅的老媽。

阿嫣:「好啦,我保證下本不拖了。」

過了一天後……

趕完稿,神清氣爽的阿嫣溜出去逛街,在某百貨公司遇到許久不見的鄰居大嬸。

大嬸:「欸,幾天不見,你好像胖了,胖幾公斤啊?這樣不行喔。」

驚+臉色慘白。

阿嫣:「嘿嘿~~」

我只能傻笑,其實心裏在淌血。

嗚嗚~~怎麽每個人都說我胖了?

難道這就是食言而肥的報應?

我承認我拖了十天,這種報應也太殘忍了吧?

小咪(阿嫣家的鸚鵡)插播:「主人根本不是食言而肥,她是自己吃肥的,電腦桌旁邊一定要放一杯冰涼的飲料,還要啃完兩串烤黑輪、冰箱放一堆飲料、甜品、涼麵……趕完稿,就是冰箱空無一物之日。」

嘿嘿~~

再乾笑一次,其實呢,寫稿消耗的是腦力,如果肚子餓得呱呱叫,我就沒辦法寫稿,肚子餓會分心,所以呢,先必須把肚子填飽,再來專心寫稿,但通常是事與願違。

真的很奇怪!

我一吃飽,就會想睡覺,明明下定決心要來寫稿了,眼皮重若千斤,連睜開一絲細縫,我都覺得很辛苦,通常這個時候,我就會選擇睡覺,等明天再說,然後明天又發生同樣的事。

就這樣周而復始,迴圈再迴圈……T_T

不知從哪竄出來的老媽,拎著阿嫣的耳朵大吼:「藉口!你再肥下去看看,到時候你肚子上的游泳圈,和寫完的書數成正比,你就準備哭死吧!」

不知死活的阿嫣:「這樣好礙…這樣我就可以去賣游泳圈,再多賺一筆外快。」

老媽:「你再不減肥!我就徵收你的存款簿,全拿來買我的新衣。」

天啊!

老媽撂狠話了,這一招直接命中我的要害。

爲免老媽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做出如此慘絕人寰的事來,所以,我鄭重宣佈,我將進行第三萬零一次宣示的減肥計畫。

一天減肥目標:0.5公克

我決定以每天減除0.5公克,如此「神勇」的減肥速度,往前邁進,希望這次一定要成功呐。

矮~太少啊?

俗話說:「積沙成塔。」我相信只要累積好多個「0.5公克」,總有一天我一定可以甩掉好幾層的游泳圈,成爲老媽心目中的優質美少女。

哎呀!一直說肥肥的事,還真傷感情,這次花了不少時間,才把吉祥完成,我相當喜歡她呢。

不能免俗的,感謝幾位讀者的來信支援,阿嫣很高興呢,你們的信我都有妥善保存,如果有任何意見與批評指教都歡迎來信。

嫣的電子信箱:zdxc@hotmai1.com

那咱們下次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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