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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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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竹君 -【偷情天子】《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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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3-9 21:06:2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天氣已經入冬,她是不是染上風寒了?不然怎麼會病撅撅的一點精神都沒有。

鄭湘予覺得渾身下舒服的躺在床上,那天太醫來瞧她時是怎麼說的?不就是天寒體虛,多調養、多休息的話而已嗎?怎麼這些天了,還是反胃的想吐,折騰的連去赴三天之期的精神都沒有。

想必洛哥哥在禦橋上一定等得很心急吧。

趁著楓宮裏的人都睡了,她忍著昏沉和反胃的下適,起床準備換衣裳出門。

突然一陣暈眩感襲來,她跟艙一步,差點跌倒,幸好一隻健臂及時伸過來,穩住了她的身子。

「小心。」

謝謝。」鄭湘予一抬起頭,望入趙洛的眼瞳裏:心倏地一窒,差點忘了呼吸。

「你怎麼會在這裏?」

該不會是發現她的身分了吧?

她怒焰一熾的拂開他扶住她腰際的手,「你調查我?」

「需要調查嗎?在這人多嘴雜的皇宮裏,根本沒有什麼秘密可以守得祝」趙洛淡淡地道,似鷹隼般的銳眸直盯著她,「你回楓宮時下小心被小文子看見了。」

不想當面戳破她的謊言,就是想給她一個自首的機會。

「真的?」鄭湘予放鬆的籲了口氣。「你進來時有沒有見到別的宮女?」

「難道你不是宮女?」他笑著反問。

「我當然是宮女。」她精神一鬆懈,又有些頭暈的想找位子坐下。

「你家主子睡了嗎?」趙洛壓低聲音問。

他是在伯她會纏住他嗎?「放心,我家主子一向睡得早,不會來纏著你。」她的語氣有些不悅。

一想到他那麼排斥另一個身分的自己,她就沒好氣。

「你要怕,就不應該來。」

糟透了,胃裏的不舒服感又來了。

「見不到你,我不放心。」察覺她的不適,趙洛微蹙起眉地看著三日不見的容顏變得無精打采。

從來不知道女人害喜會害得這麼嚴重,聽小文于說,女人通常會有食欲不振的小毛病而已,像她這麼淒慘的還不多見。

也許是他的孩子在替他抱不平,故意為難她吧。

鄭湘於被他灼熱的眼神看得有些怪異,不自覺的撫著自己的肚子。

是衣服上沾到什麼東西嗎?不然他幹嘛一直看著她呢?

她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把他遠遊的思緒喚了回來。「喂,你到底在看什麼?」

「看你,你下覺得自己又變瘦了點?」

「當然瘦了,吃也吃不下,站起來就乏力,能不瘦嗎?」

她一定是得到怪病了。

「要不要喚太醫來看看?」他在她身邊的椅子坐下來。

若不是看在她肚裏孩子的份上,他不會站在這裏跟她說話。

該怎麼處置她,他還沒有決定。

「誰要你多事?不過是一點不適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她才不要吃那又苦又澀的藥汁。

「你沒有話要說嗎?」趟洛若有所指的提示她。

「什麼話?」鄭湘予有些莫名的眨眨眼,察覺他今晚的態度很奇怪。以往只要一見到她,他就像蜜蜂沾到蜜似的摟著她不放,可是今晚兩人已說了這麼久的話,還不曾見他有逾越的舉止。

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聰明的鄭湘於,立刻有了警覺。

「這要看你跟我說的是什麼。」趙洛輕笑的抬起她的下巴,拇指勾勒著她美麗的唇線。

這張豔唇曾經是誘惑他的利器,如今……是否也能對他說出真話呢?

「只要是你說的話,我都會仔細的聽,你的每一句話我都可以當真,所以你開口之前要謹慎的三思。」一雙墨黑的眼瞳在燭光的輝映下晶亮閃耀,像一團冷焰。

鄭湘予終於知道這股奇怪從何而來了,他顯現的冷駭氣勢,以及王者之氣,在在說明了他的不容許欺騙。欺騙?她幾時欺騙過他了?見面之初她就沒有告訴他她是宮女的身分後,她也只是以一個神秘客和紅粉知己的身分與他交往。

早先大家就已經言明不以身分的差異相待,用的是真心、真情。

可如今呢?他卻給她安上了居心叵測的罪名,叫她怎麼能接受?

「不,我沒有什麼好說的。」她冷下嬌顏,退離他的身邊。

這個男人並不相信她,如果他真的愛她的話,就不應該心存猜疑出來。

在他心裏已經定了她的罪,那她還能說什麼?還能辯解些什麼?

她的自尊、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受這種委屈。

「你真的不願意說?」趙洛蹙起的眉更加攏緊,聲音冷得如屋外的寒風,足以冰透個心。「那你就不要怪朕。」

「我不怪,只當是我給錯了心,看錯了人。」說完,她轉過身,垂下雙眸,不再望他一眼。

沉默在兩人間劃下一道鴻溝,許久之後,趙洛無言的離去。

※        ※        ※

吵,吵,怎這麼吵!

心情不好的鄭湘予在寢室裏睡午覺,突然聽見外頭傳來一陣嘈雜聲,吵得她受不了,索性也不睡了,掀開棉被下床,準備去找那只吵得她不得安寧的醜烏鴉算帳。

「楓宮裏怎麼就你們這幾個奴才,我的人明明看見那個賤婢走進這裏,你們還想抵根?」

她尚未走出門口,就得到一個囂張跋扈的聲音。

莫非是有人閑得慌,尋上門來找她吵架了?

「貴妃娘娘,是真的,楓宮裏只有奴婢跟小石子公公,還有一個湘貴妃帶來的丫鬟,沒有其他人了。」清荷囁嚅的回道。

她跟小石子真倒楣,前幾天被太后打了一頓,身上的傷還沒好呢,現在又有個常貴妃尋上門來挑釁,他們怎這麼倒楣啊!

「哼,堂堂一個貴妃,伺候的人怎會如此少,定是你們在瞞騙本宮。」裝扮得極其華貴的常 貴妃,手一揮就想命令身邊的宮女沖進屋裏揪人。

今早她派往各處尋找賤婢的太監終於發現她的行蹤,有人看見那狐狸精走進楓宮,怎麼可能會消失不見,定是這些人在袒護她。

「誰敢在楓宮放肆!」鄭湘予沉著一張嬌顏,從屋裏定出來,正好阻止那群宮女闖入。「我道是誰,原來是高高在上的常貴妃呀,你不在自己的宮裏養尊處優的待著,到這裏來做什麼?」

「你果然在這裏。」常貴妃高興地咧開那張塗了厚厚困脂的紅唇,「我還以為你不敢見本宮,想躲一輩子了呢。」

今天她可是領有太后的旨意,誰都不怕。

「去,去把你家主子叫出來,讓她瞧瞧本宮怎麼替她管教這個不知上下尊卑、蠻橫無理的丫頭。」常貴妃命令小石子去叫人。

「這……」小石子忍著笑意,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眼前的這位美人,就是他們家的湘貴妃。

只是看主子不點破,他也不好開口,雙腳始終沒有栘動一下。

「反了!這楓宮裏的太監、宮女全沒了規矩,連本宮的話都不聽了,這還有章法嗎?本宮一定要拿你們到皇上跟前去問罪。」

此時到外面去摘花的翠玉捧著一束新鮮百合回來,剛巧看見這劍拔弩張的場面,呆若木雞的杵在門口進退不得。

糟糕,是不是她家那個惹禍娘娘又闖下大禍了,她該不該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別進去瞠這淌渾水好呢?

這樣一想,一回頭就想溜掉,但她一動,就被眼尖的常貴妃看到,硬拉著她到鄭湘予面前。

「果然有什麼樣的王子會出什麼樣的奴才,主子沒有一個主子樣,竟穿起下人的衣服。」

早聽說楓宮的湘貴妃長得不怎麼樣,如今一見果然如此,瞧她穿得一身寒酸,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這樣的人當然下會得寵了。

難怪一入宮,就被貶到這種地方來。

「我……我是主子?!」翠玉這一驚非同小可,她瞠目結舌的比比自己,再瞧瞧鄭湘予,然後看看常貴妃。

不知道是自己變美了,還是這個女人眼睛有問題,不然怎麼會把她看成是天姿國色的湘貴妃呢?翠玉偷瞧主子的臉色,似乎也沒有辯駁的意思,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被搞迷糊了。

「娘娘,這個女人想綁我們到皇上面前問罪,你說可不可以呢?」鄭湘予懶洋洋地問道。

娘娘是這個女人給翠玉封的,她不過是順著叫而已。

「問罪?不行……不可以,怎麼可以呢?」翠玉的頭搖得像博浪鼓。

「聽到沒有?常貴妃,我家主子說不可以,你還是請回吧。」

「禍到臨頭了,你還敢如此放肆。」常貴妃狠瞪她一眼,「你當我今天來是好玩的嗎?我今天是奉了太后的口諭,專門來拿你這個賤婢的。」

太后?鄭湘予微感訝異的怔了一下,而後哼聲一笑,「說謊也該先打打草稿,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

「你……」怎麼會有這麼大膽又傲慢的宮女,實在太過分了。

就在常貴妃憤怒的想破口大駡時,突然發現一件事,那就是她站在廊下,而且她身邊的宮女、太監,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敬畏和尊崇,就連剛剛進門的那位「湘貴妃」也是。

世上任何事情都可以假得了,唯獨天生的貴氣,以及後天養成的氣勢,是所有奴才學不來的,這一點她怎麼忘了呢?

常貴妃緊盯著眼前這個一臉睥睨的女人,懷疑她才是楓宮真正的主人。

但……這有可能嗎?

「你到底是誰?」

如果她才是主子,那為何要假扮宮女呢?目的是什麼?

更糟的是,宮女的身分就已經讓皇上如癡如醉了,若她真是湘貴圮,豈下馬上飛上枝頭當鳳凰,讓她的皇后夢就此破碎?

常貴妃驚得臉色大變,第一次感覺到這個女人的聰明跟可怕。

不行,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留在宮裏,不管她究竟是誰。

「來人啊!將她拿下。」不讓鄭湘予有說話的機會,常貴妃直接叫人綁了她,拉出楓宮。

翠玉、清荷和小石子等三人,見狀不禁急瘋了,忙著追出去想找人幫忙。

但要找誰呢?翠玉著急的想著。除了太后娘娘外,根本沒有人來關心過主子。

太后!

「對了,我們快去找太后救娘娘!」

三人急忙的奔出去,只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人才出了楓宮,連永樂宮的屋簷都沒有看到,就被一群禁衛軍團團圍住。

「奉太后之命,楓宮宮女、太監,未善盡督導伺候之職,全部打人天牢問罪。楓宮之主湘貴妃素行不瑞、有違宮紀,旨到時著禁衛統領帶定,遣送回忠慶王府予以監禁,欽此,謝恩。」

三人聞言一陣駭然。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他們只不過是救主心切而已,這也犯錯嗎?

他們被關得莫名其妙啊!

「全部綁上帶走。」

※        ※        ※

拔除了眼中釘,常貴妃興奮的來到承泰殿,自以為沒了鄭湘予從中作梗,她就可以乘機而入得到趙洛的心。

哪知道趙洛還是跟以前一樣,拒人於千里之外,她氣得跟守門的小文於吵了起來。

「誰在外面搗亂?」趙洛不悅的聲音從門裏傳了出來,小文子一慌連忙趕走常貴妃,三步並作兩步的奔進去。

「回皇上的話,是常貴妃。她見天冷,想來關心皇上。』他小心翼翼地回話說。

皇上自從從楓宮回來後:心情就很不好,弄得宮裏的人個個不安,深怕一個下小心觸怒了龍顏。

「關心?哼,你是收了人家多少好處,這般為她說話。」當他耳朵聾了,都沒聽見嗎?

「這……」小文於心頭一顫,連忙跪下來請罪。「一點點,奴才只拿了她一點點的東西。」

天哪!這種事皇上都知道?

莫非他有天眼通,任何事情都看得見?

「幾萬兩的銀子還算少?胃口這麼大,難怪你要為她說話了。」趙洛冷肅的威儀嚇得跪在地上的小文於,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沁出一頭冷汗。

「皇上……」這下他再也下敢隱瞞了。

「說,她來做什麼?」

「來……來侍寢。」小文子誠實的回答,顧下得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江湖道義。

「侍寢?誰召她來的?」

「不知道,許是她自個兒來的吧,知道今晚皇上沒有人伺候,所以才想進來。」

玉姑娘不能來了,皇上也沒召其他的嬪圮侍寢。

「你告訴她的?」

「不……不……不,奴才什麼也沒說,沒提玉姑娘的事,就連她進了天牢的事也沒跟任何人提。」

「什麼?進天牢!」趙洛吃了一驚,「什麼時候的事?」

「兩……兩天了,太后下旨抓了楓宮所有的人。」小文子害怕的低下頭。

「為什麼都沒提?」趙洛的眼裏焚燒著怒火。

「皇上……下過旨,不許奴才再提起玉姑娘。」小文子囁嚅地回答。

「夠了。」趙洛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到底怎麼發生的,快說。」

小文子縮了縮肩膀,一臉畏怯地回道:「奴才也是後來才得到消息,聽說楓宮裏的人全部被太后抓起來了,宮女、太監被關進天車,湘貴妃則是被驅逐出宮,回忠慶王府監禁。」

趟洛寒冽的黑瞳嚴厲的睇著他,「為什麼?」

太后一向疼愛娘家的人,為何這麼做?

「奴才不知道,只是斗膽的想替玉姑娘求個請,討個恩典。」說完,小文子伏跪在地上。

「太后處置楓宮的人,與朕何干?」趙洛故意說得無情。

「不看僧面看佛面,皇上別忘了玉姑娘已經懷了龍種,天豐裏寒氣逼人,加上這天候極冷,萬一玉姑娘染上風寒,這……恐怕不太好吧。」

宮裏的規矩,若是侍寢的女人不得寵,皇上就會令人逼其服下湯藥,以防止其懷下龍種。就算是使心眼的偷偷懷了胎,也會被押入暗房打胎拿掉,可如今玉姑娘下只懷了眙,皇上也沒有命人打掉,這就足以證明皇上對玉姑娘是有情的。

既然有情就該救,不能任他悔恨一生才對。

趙洛微合著雙眸,終於還是放心下下的點點頭,「好吧,去把她帶來。」

「是。」小文子欣喜的一叩首,飛也似的奔出去。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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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3-9 21:06:39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趙洛苦等了一個晚上,直到晨曦微露,才等到小文子回來。

本以為小文子會帶回心上人,誰知小文子一臉死白,倉皇失措的撲跪在他面前,告訴他一個令人驚訝的消息。

「皇上,是奴才錯了,奴才弄錯了。」小文子不住的叩頭,撞得地板咚咚咚的響。

等得不耐煩的趙洛,眉頭緊緊地擰著,「做什麼?朕要你去救人,人呢?」

小文子哭著搖頭,答非所問地道:「奴才真的下是故意的,奴才不知道她才是真正的湘予郡主,是奴才瞎了眼,把烏鴉瞧成了鳳凰……」

「你說什麼?玉娃兒是湘予郡主引這是真的嗎?」趙洛瞪著一臉慘白,額上佈滿冷汗的小文子。

「千真萬確,奴才在天牢裏找了一夜,都沒有找到玉姑娘,後來才找到楓宮裏的奴才跟翠玉丫鬟,從她口中才知道事情始末。那日湘予郡主被雨淋濕了衣裳,便和丫鬟換了衣裳,沒想到陰錯陽差的讓奴才認錯人,奴才真是瞎了眼睛。」他說得懊悔下已,若是當時多加查證,也就下會出這種事了。

「皇上,奴才說的是實話,上次是奴才看錯了。忠慶王爺送來的畫像是真的,玉姑娘就是湘貴妃,她跟畫裏的美人是同一個。」

他竟然把太后的侄女、忠慶王爺的女兒、未入宮就擄獲皇上龍心的湘貴妃趕到楓宮去,他……他……他真是罪該萬死啊!

難怪她每次看到他都沒好臉色,一定是知道這是他的傑作。

該死……該死,真該死啊!

小文子抖得如秋風中的枯葉,萬分的懊悔,懊悔那日被鬼遮了眼。

「不是巧合,兩個真是同一人?」趙洛頑長的身子一晃,跌坐在椅子裏,對於自己對玉娃兒的誤解,深感後悔。

她沒有說謊,雖然沒有告訴他真正的身分,但她從來沒說過自己是宮女,第一次在禦橋相見時,她曾經問他:「你不認識我嗎?」

她已經提示過他了,是他認不出來。

所以他不能怪小文子大意,因為連他都不相信母后跟忠慶王,少年時的記憶實在太深刻了,那個綁著兩條辮子,留著兩行鼻涕,又醜又胖又愛作怪的小鴨,怎麼會變成一隻美麗的天鵝呢?任誰也無法想像。

不過有一樣沒變的是,她依然愛調皮搗蛋,即使是進了宮,依然不改她愛捉弄人的本性。

有一點母后說對了,人不可貌相,他真的是看走眼了。

「雖然奴才有錯,但湘貴妃也有不是,她不應該不表明身分的。」小文子害怕的為自己辯解。

「她的驕傲不允許她低頭。」要她自動到他跟前哭訴自己的委屈、被不平等的對待,她寧可靠自己的力量得到他的愛。

他懂她的心,也是她這份不平凡的個性,深深擄獲住他。

告訴朕她在哪?朕要親自接她回來。」他要親自求得她的諒解。

「這……奴才不知道,奴才找遍了天牢,也去過忠慶王府,都沒有看見湘貴妃的人影,她壓根沒有回去。」

「那她會在哪兒呢?」趙洛心急的問道。

「不知道,也許在太后哪兒吧。翠玉丫鬟說,在他們被抓之前,湘貴妃已經先一步被太后派來的常貴妃帶走了,至於被帶到哪去,恐怕只有太后和常 貴妃知道了。」

「常貴妃?去,立刻把她押到永樂宮。」話一說完,趙洛急忙奔出承泰殿往永樂宮的方向而去。

「那……那我怎麼辦呀?」小文子一臉滲澹地自問。

他犯了那麼大的錯,要不要效法古人負荊請罪呢?

該帶什麼刑具去,棍子?還是長鞭?

哪一樣打起來比較不痛?嗚……

※        ※        ※

女人的嫉護心是很可怕的,常貴妃一出生就是天之嬌女,從來不曾受過奚落和欺陵,如今卻敗在一個身分下明的女人手上,她當然不甘心,要用盡方法來除掉情敵。

這份惡毒讓太后心驚,沒有預料到一時的惱怒,竟然會害了自己的親侄女,她真是悔不當初啊!

「說,你把人藏到哪去了?」她指著跪在地上的兩人問道。

不只常貴妃被押來,就連參與的共犯洪從嬪,都一併被帶到永樂宮。

「臣妾不知道,臣妾只負責將人趕出宮,其他的事情臣妾一概不知。」常貴妃雖然害怕,明知道掩飾不了自己的惡行:心裏還是存有一線希望的想脫罪。

「常貴妃不知,那臣妾就更不知道了,臣妾一切都是遵照常 貴妃的吩咐去做。」洪從嬪也急忙道。常 貴妃想把罪都推到她身上,她也不笨。

兩人的對質漏洞百出,分明是有所隱瞞:心系鄭湘予安危的趙洛下禁動了大怒,暍道:「大膽的賤人,你們知不知道道你們害的不只是朕的心上人,還有朕的骨肉嗎?謀害皇子是要誅九族,受淩遲之刑的,你們想在身上被剮上三千六百刀嗎?

冷厲的聲音吼得跪在地上的兩個女人一驚,臉上的血色盡失。

「我……我們不知道她懷……懷了龍種……」兩女大驚失色,歷朝歷代以來的刑罰,就屬謀害皇上跟皇子最嚴重。

她們竟然會犯下這等大罪,不但自己沒了性命,還會害了九族宗親,當場嚇得哭成一團。

不只她們嚇到,就是太后也瞠大眼睛差點忘了呼吸。

原來……原來她一直擔心的事,竟然是皇兒的傑作!

這兩個小冤家,真是嚇壞她了。

害她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食不知味、睡不安枕,結果是白擔心一場。

「事到如今,還不快招。」太上皇也為這個喜訊感到開心,一想到很快就能抱到孫子,高興得連質問的聲音都會顫動。

「臣妾招了……」洪從嬪第一個招供。「臣妾真的不知道她懷了身孕,臣妾只是按照常貴妃的吩咐,在宮門口安排人,將她綁定而已,這一切的計畫都是常 貴妃的主意。」她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

「你胡說,我只是叫你把人綁走,可是你卻要人殺她,是你謀害了未出世的皇子。」

常貴妃慌得急忙辯駁。

聽兩人這麼說,讓原本歡喜終於可以知道鄭湘予下落的三人,倏地變了臉色。

※        ※        ※

鄭湘予雙手被縛在身後,眼睛也用布條蒙住,被人帶上一艘船,船身隨著水波的晃動讓她反胃不舒服。

她一連嘔了兩天,吐光了胃裏所有的東西,難過將連膽汁都吐出來了,還是停止不了胃部翻攪的不適。

她昏昏沉沉的不記得船走了多久,只記得她被禁衛統領帶出皇宮時,突然有兩個太監和禁衛統領說了些話,隨即便把她押走,他們將她交給另外一批人,付了一筆銀子後就離去。

那群拿了銀子,看似兇惡的男人,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後,突然色迷迷地笑了。

像是改變什麼主意似的將她雙手反綁在身後,眼睛蒙上黑布,然後將她丟上馬車,走了幾天幾夜後,換乘船,自始至終都沒有解開她臉上的黑布,也沒有同她解釋什麼。

只是無意中聽到他們的談話,她才知道原本他們要將她賣入青樓,卻在離開京城不久,得知有一群官兵奉旨四處搜查她,並由皇宮裏貼出來的皇榜知道,原來他們受雇殺的是一名皇妃。

這一驚非同小可,當不放棄將她賣入青樓的念頭,準備逃命要緊。

這幾日來,他們一直在商量著該拿她怎麼辦。

殺她嘛,又怕一旦被查出來會誅連九族,放了她,又害怕她會去報官捉他們,所以急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偏偏她的嘴巴被他們用布綁住,根本出不了聲。

驀地,船身一陣搖晃,接著傳來嘈雜聲跟腳步聲,似乎有很多人上船了。

「在這裏,是這艘船。」

「快……快圍上去拿住人。」

「湘貴妃就在這艘船上,快找人。」

一陣吆暍聲隨著腳步定近,倏地艙門開了。

「嗚……嗚……」她用力蠕動身體,吸引來人注意。

「是娘娘!」小文子熟悉的聲音驚喜交加的響了起來,喚來另一個更焦急的腳步聲。

「湘兒。」趙洛沖進船艙,取下她眼睛上的布條,拿掉她口中的布團。「我終於找到你了。」他激動的緊擁著她,也不管荏弱的嬌軀禁下禁得住他的用力一抱。

「我終於等到你來救我了,我還以為這輩都見不到你了呢。」鄭湘予又是埋怨,又是感動的靠在他懷裏。

她嗅到他身上的汗水跟疲 憊,雖然是十二月的大寒天,但他卻一身是累,足見他這些日子來,是如何瘋狂的在尋找她。

他一定是動用了全國的人力、兵力,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從茫茫人海中尋到她。

瞧他一臉的憔悴,下巴佈滿了發碴,這對一向高高在上的皇上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而他卻為了她,變得如此。

「感謝老天終於讓我見到你了。」趙洛緊摟著她的手臂始終不肯放開,深怕這放,她又會如夢幻般的消失。

「你有沒有怎麼樣?那幾個人有沒有折磨你?」他邊說邊解開縛著她手腕的繩索揉搓著她手腕上的淤青。

那群畜生,他要把他們全部滿門抄斬。

看到他眼中的疼惜,感覺到他全心的關愛。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不知道為什麼在哪里,他都一定會找到她。

用他的心。這幾天來她心裏的委屈登時全化為烏有。

「我找到帶走你的兩個太監,也知道這一切都是常貴妃跟洪從嬪的陰謀,所以我將她們打入冷宮,並且將她們的父親貶為平民。之後就夜以繼日的追查你的下落,直到前天才找到這艘船的主人,知道你被帶上船,準備運往江南。」

聽到他那麼真切的關心,鄭湘予感動得眼眶一陣濕濡,明明全身滿是酸痛,但心卻漲滿了愛意。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她從來不覺得自己的任性、驕傲有什麼不對,直到此刻,看到他為她心憂神傷,她竟然有股慚愧的感覺。「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我gi叫玉娃兒,玉娃兒這個名宇只是一場任性的遊戲,我的真名叫鄭湘予,也是你跟小文子口中的『烤香魚郡主』。」呼!說完了,就算他要打、要罵、要怪罪她都認了,誰教她害得他如此慘呢?但是等了好一會兒,預期中的疼痛沒有出現,等候的怒吼聲也沒有暴喊出來,反而傳來低低的沉笑聲。

這是怎麼回事?

鄭湘予偷偷的抬起一眼……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看到的不是她預期的勃怒,而是他一臉的戲譫和玩味。

難道……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分?」

趙洛俊美的臉龐堆滿笑容,微微的點了點頭。

「什麼時候知道的?」她有著反被戲弄的狼狽。

「什麼時候知道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親口向我坦白,這就夠了。」趙洛望著她的黑瞳裏,有著深情摯愛。「況且我知道的還不只這些。」

「那……還有什麼?」她惴惴不安的挺直背脊。

突然覺得他不如外表看起來的斯文和好脾氣,反而像是一隻深藏不露、比她還狡猾的老狐狸。

「你一直想入宮的原因,還有你小時候搞怪的那三件事,以及……」他邪邪的一笑,大掌撫上她的肚子,然後告訴她一個消息,一個她為何會被親姑母逐出宮的真相。「你懷孕了。」

「什麼」鄭湘予震驚得張大嘴巴想跳起來,只是她張開的嘴還沒來得及問出聲,就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住了,吻去了她準備發出的抗議和一連串的疑問。

趟洛不想她此刻的好奇心破壞一切,她還欠他一個熱情的慰藉呢。

「其他的我會慢慢告訴你,我們就乘這條船回去吧,接下來會有一場轟轟烈烈的封後大典等著你。」

「可是現在皇宮裏一定很混亂,還有我爹……」

「一切交給父皇處理,他會幫你收拾爛攤子。」

這是父皇欠他的,誰教他幫著湘兒騙得兒子團團轉,害他白走了一段冤枉路。

「可是……」

「沒有什麼好可是,難道你不想成為我的皇后?」

「當然想。」鄭湘予忙不迭地點頭,她期待了那麼久,等待的就是這一天。「可是你封我為後,你不後侮嗎?」

「不後悔。」

她懷疑的看著他,「我的醋勁很大哦!」

「你成為我的皇后,後宮的一切都歸你管,我不會干涉。」

有他這句話就夠了,鄭湘予笑顏逐開的依偎進他懷裏。

「那是說可以任我為所欲為囉?」

「只要你開心,拆了我的江山都成。」

嘻嘻……她終於可以得償所願了。

坤甯宮住進主子了!

皇上隆重的迎進新皇后,每晚都夜宿在坤甯宮內。

這件事很快便轟動後宮,大家紛紛議論著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讓皇上一見鍾情,如此的深情專寵。一些見風轉舵的宮妃,忙不迭的準備好巴結的禮物,紛紛湧進坤甯宮,求見這位中宮的新主人。

結果駭然地發現,這位新皇后不是別人,竟然是楓宮的主人--湘貴妃!

令人稱奇的不只如此,還有因為陷害新皇后而被打入冷宮的洪從嬪,聽說她也被放出來了,原因是宅心仁厚的皇后為她求情,以德報怨的饒恕她。

可是事實真是如此嗎?真相恐怕只有兩人知道。

燈火通明,熱鬧非凡的坤甯宮內,翠玉急、清荷亂,小石子則是緊守著大門,不許任何人踏入一步。

他們幾時如此風光過,更沒有想到自己會成為宮裏的大紅人,幾天前他們還關在天牢裏等死呢!

沒想到一道聖旨下來,就把他們從地獄升上了天,不但擺脫以往的喪人角色,還成為皇上、皇后跟前的首領太監跟宮女,地位僅次於從小服侍皇上長大的文公公。

這都要拜他們那位喜歡蹺宮的娘娘的福,要不是她三不五時的蹺宮,又怎麼會碰到皇上,譜出一段奇緣戀曲呢?所以他們感謝她的蹺宮、讚揚她的蹺宮,希望她可以常常蹺宮;不過只能跟皇上一起蹺宮。

一群以往不願到楓宮的宮女、太監也爭著回來,對小石子和清荷巴結得不得了,人前人後石公公長、石公公短的叫不停,就連一向被人瞧下起的笨宮女清荷,都成了人人口中的清荷姊了。

他們總算跟著出頭天了,這算不算傻人有傻福啊?

可是高興歸高興,每天來覲見的人絡繹不絕,忙得叫人受不了,尤其皇上又派了二十幾名宮女、十個太監來讓他們指揮,更叫他們忙翻天了。

「娘娘……娘娘,你快想想辦法。」清荷、翠玉禁不住的叫道。

送來的禮物堆得像座山一般的高,不能再放人進來了。

鄭湘予翻個白眼,「全丟了不就得了。」

「可是人呢?」丟了禮物總不能也丟人吧?

「放進來。」真是傻。

「是。」三人唯命是從的開門。

門一開,一群花枝招展的宮妃就沖了進來,一見到鄭湘予,就阿諛諂媚的全擠了過來。

只有走在最後的洪從嬪,一臉詭譎的看著她。

「你甘心嗎?看著自己的男人有這麼多的女人。」她哼聲地問道。

鄭湘予冷冷一笑,站起來走向她。「有什麼不甘心的,他的女人再多:心裏還是只有我一個。更何況我是整座後宮的王子,誰都得臣伏在我的腳下,當然,這些人之中也包括你。」

洪從嬪的蛾眉一皺,「是你救了我?」

「知道就好,你該好好的感謝我。」

「感謝你?感謝你什麼?感謝你把我從冷宮中救出來?還是感謝你有了踐踏我自尊的機會?你明明知道那天是我買通人要殺你,所以你才要我對你臣服對下對?」洪從嬪憤恨地求證。

「有何下可嗎?」鄭湘予挑釁的揚高下巴,無視她的怨忿。「皇上答應我將你交給我處置,而我處置你的方法就是要你眼睜睜的看著我得寵,這對女人來說,應該是最痛苦的懲罰了。」

女人最懂得女人的心。

愛一個男人並沒有錯,想除掉情敵也沒有不對,只要她夠手段就行了。這就是她為何會欣賞洪從嬪的原因,她比起只會要潑辣的常 貴妃來,要聰明許多,而她一向欣賞聰明的人。

「哼!你別得意,總有一天我會叫你栽在我手裏。」儘管生氣,但洪從嬪卻下得不承認,皇后確實夠膽識,也夠自信,她身上散發著自信的光彩,讓人看得自慚形穢。

她是爭不過皇后的,光是她那份氣度,自己就此不上。洪從嬪黯淡的垂下眼睫。

「是嗎?」鄭湘予盈然一笑,指指她身後的人說:「你何不跟他說呢?」

「誰?」洪從嬪緩緩的轉頭,看見趙洛就站在她身後,吃驚的跪下。「皇上!」

這一句皇上叫得好,把所有嬪妃都叫得跪在地上,朝他行禮。

「都起來吧。」趙洛冷峻的眼神直盯著洪從嬪,看得她有些心慌的低下頭。「你的威脅是白講了,因為朕除了皇后之外:水遠不會愛上別的女人,聽明白了嗎?」

「聽……聽明白了。」洪從嬪哽咽地回答。

還不全退下。」他厲暍的趕走眾人。

一群嬪妃幾乎是逃也似的奔離坤甯宮。

偌大的宮裏,只留下他跟鄭湘予。

「皇上好大的架子,大家都怕你呢。」鄭湘予撇撇嘴,靈動的黑眸裏滿是甜蜜的笑音。

趙洛柔情萬千的勾起她的下顎,深邃炯亮的眼眸,望進她的晶眸裏,「可是就只有你不怕。」

「那是因為湘兒知道你心裏有我。」她指著他的胸口道。

「知道就好。」

不怕他又如何?他就是寵她呀!

「我對你心愛的妃子這樣,你都下生氣?」看到他那張愛笑的俊臉,她的笑容也加深了。

「我心愛的人只有你一個,只要你不受委屈,天下任何女人受委屈都下關我的事。」趙洛修長的指尖輕輕拂過她的嫩頰,來到她的唇辦輕撫著。

不點而朱的紅唇,柔嫩的誘人想咬一口。

「你真的會一輩子寵我?」鄭湘予笑著主動吻上他的唇。

「一生一生。」以一記深吻,印證了他的真心。

「我也是。」

【全書完】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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