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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七季 -【惡夫專寵澀娘子】《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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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3-11 15:27:34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七季 - 惡夫專寵澀娘子

一旦愛上了女人,男人的疼寵不會少,只要值得;
只是愛錯了女人,那份獨寵依舊存在,可心卻疼了。

朱星涵,為了行刺平楓堡的堡主寒天響,喬裝丫鬟潛入堡中,
誰知還來不及行刺的她,卻一再被藥商宇聞青嵐給阻攔,
最後不但事情沒辦成,連自己的身份都被拆穿。不得已,
為了保密,她只有一次又一次被這娘娘腔的男人指使著,
還莫名其妙成了侍候他的下人。偏偏,她對這位肩不能扛、
手不能提的大少爺沒轍,明明最討厭小白臉的她,
總是一次又一次地被他愚弄。雖然這男人總愛欺負她,
動不動就對她要脅耍賴,但她就是天真的相信他不是壞人。
直到自己將身子給了他,愛意在心裡竄動時,才發現,
原來他們的相識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騙局。他留她在身邊,
是因為她視平楓堡的人為敵,而他高出她許多的武功,
教逃不出他床上的自己,從此成為他的禁臠,供他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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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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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3-11 15:29:05 |只看該作者
本文最後由 大頭寶珠 於 2023-3-11 15:33 編輯

楔 子

   平楓堡位於西方邊境,堡主及其下屬都不是在朝中有職位的人,但堡中人所做的買賣卻是生產兵器,而做的事也與軍隊無異。這一切都是被朝廷所默許的,只因為平楓堡的第一代堡主名義上雖是一介布衣,但身份卻是不折不扣的皇親國戚。

  被皇家驅逐的人,遠離了京城的人,在這蠻荒之地自立門戶,幾十年後才有了平楓堡,按理說這座位於邊界處的堡壘該是與京城的皇家勢不兩立,但事實上它不止沒有成為朝廷的敵人,反而在這裡充當起了朝廷一支心照不宣的軍隊,就代替正統的軍隊守衛這個地方,保護這附近百姓的安全。

  而平楓堡這些年的成績,比真正的軍隊還要好上太多,時間的流逝不可抗拒,如今平楓堡已換了第三位堡主,而曾經那些與皇家人的恩恩怨怨都像是假的一樣,就算當初是有些不情願,可如今的平楓堡無論與周圍百姓還是朝廷的關係,都可說是相當的良好。

  百姓們只要一提起平楓堡,也都無不發出讚歎,慶幸自己住在這裡真是太好了,在當地,他們的聲望恐怕比起京城中龍椅上的人都不遜色。

  「所以說平楓堡是好人?」細細的童聲,尚是分辨不出性別的年紀。

  「聽那些人在鬼扯!他們是被洗腦了、是被平楓堡裡那些偽善的人矇了眼!」粗魯低沉的男聲,正值中年的男人。

  一間普通的民房,沒有正堂,進了門就能看到灶台和吃飯的桌子,桌子很乾淨但遮掩不住它的老舊,有種簡單到落魄的感覺。牆角堆著一個空空的籃筐,籃筐旁落著鋤頭鐮刀等日常所要用的器物,還有幾樣平民根本用不到的東西,比如一把鑲著寶石的劍、比如一對看起來就不輕的流星錘。

  那流星錘所立的地方左面,就是一扇掛著布簾的門,看來裡面就是臥室,而這房子總共也就是這麼大了。

  此時在那布簾的門前,正直挺挺地站著一老一少,男的年約四十上下,一張臉因生氣而爆紅,臉上的青筋和圓睜的雙眼顯示他現在不是普通的生氣,而讓他一個成年人如此失態的原因,就是那小女娃方才無心的一句話。

  小女娃與男人相對而站,看上去還不到十歲,穿著紅底綠花的小棉襖,棉被就和這屋內的桌子一樣,很乾淨但一看就知道穿了有些時候了。這棉襖的袖子還是長到可以遮住她的手,就算她再長大些時應該也還可以再穿些年。

  因為身高的關係,小女娃必須將頭仰得很高,這樣想必很累,但她還是堅持與男人四目相對,一雙清澈澄亮的圓眼一眨不眨地瞧著男人生氣的樣子,她很疑惑。

  「大伯,為什麼隔壁小花說的,跟大伯告訴我的事都不一樣?」她問出自己的疑惑。

  這一問不要緊,男人的臉色更難看了,似乎都能瞧見他那兩個大鼻孔裡噴出憤怒的白煙。

  從她剛能記事時起,大伯就告訴她,這世上最壞的就是平楓堡了。雖然她不太清楚平楓堡在哪裡,是做什麼的,但大伯的話總是沒錯,可是好像除了她和大伯之外,沒有人這麼認為耶。

  就像剛才,她才又為這個問題和隔壁的玩伴小花吵了起來,後來還動起手來,是她先動手的。然後小花的娘出來了,沒有責怪她打小花,卻很嚴肅地告訴她以後不許再說平楓堡的壞話,說如果沒有平楓堡,就沒有他們現在的好日子。

  小花的娘總是笑笑的,很少見她這樣嚴肅,所以說她開始迷惑了,到底誰說的才是對的?想也想不明白,還是回來問大伯吧。

  結果大伯一聽,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星涵,妳以後就專心跟我學武,少跟外面那些孩子玩!」

  「為什麼?」雖然她打了小花,但她實際上是很喜歡她的。

  「因為那些人會灌輸給妳錯誤的想法,要是連妳都被洗腦了怎麼辦?如果等妳再長大一點,忘記了我教過妳的事怎麼辦?」大伯對上她那雙迷惑的大眼,「妳太容易相信別人,這樣遲早會被壞人給騙了!」

  「嗯……可是……」小女娃吸著手指,「這麼說來,小花的娘是在騙我了,她是壞人?」

  「不是!她不是壞人,她也是被壞人騙了而已,其他數不清的人,都被平楓堡那些人編造的謊言矇在鼓裡!」說到激動處,男人雙手托在小女娃腋下,將她整個人離地提了起來,讓她的視線與自己平行。

  「星涵,妳不可以懷疑大伯的話,平楓堡是世上最壞的地方,在其中的都是一些真正的惡人,是他們害得大伯成了現在這副樣子,他們所做的那些好事都是做給別人看的,明白嗎?」

  小女娃的下半身就像上吊的屍體掛在半空,很順從得一點都不亂動,然後她點了點頭,明白了男人的話。

  「星涵知道了,星涵長大後一定會為大伯討回公道。」

  「說得好,這才是我教出來的好孩子。」

  等她長大後,一定要找到那個很壞的平楓堡,然後為大伯報仇,大伯將她養大,那麼好的大伯那麼恨平楓堡,那平楓堡就一定是壞的了。

  她明白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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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3-11 15:33:2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這一天不是什麼特殊的節日,也不是什麼紀念日,只是普通的一天,但平楓堡內的丫鬟們明顯和平日不一樣了。

  從表情就可以看出來,她們都很興奮,也有一絲小小的緊張,從一早起,氣氛就不對了,沒有主人的吩咐,所有人都是自發地開始忙裡忙外,廚房裡更是比平時早兩個時辰就開始忙,那些精緻的點心今天像選美一樣的全數亮相,光看一眼口水就要流下來了。

  是有什麼大事發生嗎?不可能啊,要是真有大事,管事不可能不通知一聲的,朱星涵肚子裡的問號都快比廚房桌上的甜點還要多了。

  穿著下人的衣服,梳著下人的髮髻,盲目地跟著其他人一起忙裡忙外,可不知道自己是在忙些什麼的人恐怕只有她一個。她才來到平楓堡半個月,很多事都還沒摸清楚,比如現在就正在發生著她所不知道的事。

  「呃、小翠姐姐,今天堡內有什麼大的活動嗎?」朱星涵好容易才攔下端著水盆跑來跑去的小翠。小翠是平楓堡的大丫鬟,為數不多能進內宅伺候的幾個下人之一,她進來平楓堡後,小翠一直都很照顧她,有什麼不明白的事她也都會向小翠打聽。

  這會被她攔了下來,小翠見她一臉的茫然,所幸將手中的盆放在廊道邊的木椅上,兩手在隨身帶著的手帕上擦了擦,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別緊張,沒有什麼要緊的事。」

  「但是,府裡上上下下都很忙碌的樣子……」

  「那是因為宇聞公子今天大概會來,」頓了下,「對了,妳是外地人,所以大概不知道宇聞公子。」

  「嗯,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如果是貴客的話,管事該提前知會一聲的。」

  朱星涵的耳朵早就豎起來了,從小翠的話裡聽來,那個叫宇聞公子似乎是很重要的人,一切與平楓堡關係密切的人她都要注意。

  小翠笑了,「用不著管事說,咱們這不都已經忙起來了?宇聞公子不是一般的客人,他跟堡主太熟了,堡主說過不用特別招待,管事這才什麼都沒吩咐,但咱們心裡明白得很,知道今天能見到宇聞公子,大家心裡都樂得很。」

  「這麼說來,那個宇聞公子跟堡主是朋友了?」如果和平楓堡是朋友關係,那就一定也是個壞人。

  「主子的事咱們做下人的可不清楚,要說宇聞公子跟堡主有沒有私交,這還真是說不清楚的事。」

  「怎麼說?」

  「如果說他們關係很好的話,宇聞公子每年也就來平楓堡一兩次,而且是為了公事,要說他們關係不好,堡主待他又顯然跟待其他客人不一樣。」想了想,小翠說。

  小翠是內宅的丫鬟,是可以每天跟平楓堡的主子見面的人,她的觀察絕對錯不了,這個「宇聞公子」,會不會也是她的目標?

  在真正接觸平楓堡的人之前,朱星涵就已經聽說了不少關於平楓堡的傳聞,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所謂的「平楓堡五暗侍」一說。

  傳聞平楓堡的主子身邊高手眾多,而相比那些見得到臉孔的高手、那些平日不輕易視人的人才是最危險的,指的就是五暗侍。那五個人有人跟隨在堡主身邊,有的則隱藏了身份分散在各處,平日都有自己的生活要過,但只要平楓堡需要他們,他們便會立刻趕來,算是平楓堡一批不可忽視的兵力。

  更有人說,如果不先除掉那五個人,誰都休想動平楓堡的主人一根寒毛。

  五暗侍的說法是真的,有不少人都見過那五人中的一兩個,而堡內的阮晴姑娘,雖然大家口上不說,但都明白她的身份,既然有她一個,那麼其他幾人的存在也就是確定的了,因此「五暗侍」必須注意。

  而這個宇聞公子跟堡主走得這樣近,他會是五暗侍的其中之一嗎?不是她疑神疑鬼,而是只要想到在陌生的地方仍潛伏著強敵,就讓她渾身寒毛直豎,人自然也就神經質起來。

  「小翠姐,妳剛才說那宇聞公子來是為了公事,可我們平楓堡不是生產兵器嗎?難道那宇聞公子是朝廷的人?」

  對於生產兵器,本身又是軍隊一樣的平楓堡,同民間人能有什麼公事可談。

  「哎呀,妳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這話怎麼可以胡說?」小翠忙打斷她,「宇聞公子是藥商,咱們附近城鎮的大小藥鋪,不少的珍貴藥材都是從他那進的,總之是很了不起的人就對啦!而我們平楓堡內的用藥也是跟他買的,昨天不是才有幾輛大車進堡嗎?那裡面裝的就是這一年堡內的備藥,而每次藥到後的第二天,宇聞公子都會親自登門,所以我們才猜今天他該快到了。」

  藥商,原來只是個商人而已,朱星涵有些失望,但想想可疑的地方還是有的,如果真是那麼了不起的人,怎麼會親自到這裡來,而且堡主還吩咐過不用特別招待他,按理說他該是很重要的客人才是。

  看來就算是為了公事,那位姓宇聞的人跟堡主間也一定有著不淺的私交。

  「喂,星涵,妳在想什麼?」小翠的五隻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沒有啊,我是在想,既然堡主都說不用張羅了,小翠姐妳們還一大早就開始忙,不怕被管事罵嗎?而且那宇聞公子也沒說今天一定會來吧,只是按照慣例會在藥到的第二天來而已,萬一這次他不按慣例來,那小翠姐不就白忙了。」

  「傻姑娘,妳以為堡中上上下下的丫頭,今天都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是為了什麼?接待宇聞公子才用不著誰去吩咐呢,光是想到他今天有可能會到,又能見到他了,丫頭們就已經高興得什麼都不管!」小翠咯咯地笑了起來,為自己的話感到不好意思一樣。

  朱星涵恍然大悟,「哦!原來妳們這樣忙碌不是為了堡主,而是為了那宇聞公子!」

  「妳別說那麼大聲,讓人聽去多不好意思。」

  「小翠姐喜歡那宇聞公子嗎?」她的話問得好直,小翠倒一時聽得愣了,半天,她更是爆出大笑。

  「妳這小姑娘,真是單純得叫人無奈!」說完這讓人不明白的話,小翠就端起她的盆子,繼續去忙她的事了,走的時候還一直笑得好開心,似乎還在想著剛才聽到的可笑的事情。

  被晾在原地的朱星涵,本來清楚的腦子這會可是糊塗了起來。

  她單純?她可是城府很深的耶!她是處心積慮混進平楓堡,要為她大伯報仇,要殺掉平楓堡的那些壞人的人!

  竟然說她單純,真是……不可理喻!


◎ ◎ ◎


   日近正午時,那些讓大丫鬟、小丫鬟千盼萬盼的宇聞公子真的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時,朱星涵的激動跟其他人有些小小的差別,很多小丫鬟都找了各種很瞎的理由擅離職守,跑去看宇聞青嵐,而她也被小翠拉著,半強迫地帶去了前院。

  原來為那個宇聞公子著迷的人不止小翠一個,看著自己身邊越來越多圍上來的丫鬟,叫得上名的叫不上名的,幾乎能跑的都跑來了這裡,一個個臉上都洋溢著喜悅,朱星涵心中讚歎,莫不是那宇聞公子真的有無窮的魅力?

  這麼想來,他一定是個面相方正、眉眼耿直,身材壯碩為人正氣的男子了,可那樣的人會和平楓堡這樣的地方扯上關係?想來還真是有些不可思議。

  小翠不愧是大丫鬟,硬著帶著她擠進了第一排,怕她被人群擠散了,還體貼地拉著她的手,朱星涵感到拉著自己的那隻手緊了緊。

  「他來了!」在哪裡?在哪裡?朱星涵也伸長了脖子,好奇心完全被帶了起來。

  就見大門那邊忽閃一道金光晃了她的眼,朱星涵被迫將頭扭向別的方向,等再轉回來才看清,那被金光籠罩的是一個男子,而那金光本身是他身上那件華麗的綢衣所反射的太陽的光。

  寬袖寬領,一看便是不常在江湖上走動的富甲打扮,藍底的絲綢上以銀線刺繡出精美的雲圖,袖邊同樣以兩排銀邊作滾,一抬手那銀線就會反射太陽的光,照得人眼前一片白花花的。

  真不愧是有錢人,有夠招搖的,朱星涵在心中暗諷了幾句,再一看那萬人迷的臉,驚得差點沒暈過去。

  白皙的臉上是比深閨的小姐們還要光滑的皮膚,五官算是深刻英挺,但那雙細長的桃花眼怎麼看都少了幾分男子氣概,再加上那似乎為有意討好而勾起的唇角……

  這個男人,到底哪裡好看?看起來有夠做作,脂粉味又那麼重,他真的是小翠口中的那個宇聞公子嗎?聽起來跟看上去也差太多了吧,不會是親戚什麼的吧。

  「啊!宇聞公子剛剛好像看這邊了!他還是那麼帥。」小翠陶醉地一手捂住臉頰。

  朱星涵咧了咧嘴,「小翠姐,就是那個人嗎?會不會是妳太過思念,所以看花了眼。」

  「看花眼?哪裡還有人會像宇聞公子那樣,星涵,妳不覺得宇聞公子跟其他那些公子少爺們一點都不一樣嗎?不覺得他很親切嗎?」

  「唔……是這樣嗎?」可她只是覺得那個「親切」的笑很假,那個萬人迷的大帥哥公子看起來有點惡心而已。

  宇聞青嵐繼續保持著他的風度,不時對為自己而聚來這裡的丫鬟們展露迷人的笑容,然後看到她們為自己而羞紅了臉,他就覺得很高興、很有意思。

  果然,沒有比逗弄妙齡的少女更有意思的事了,想來平楓堡現任堡主寒天響也是個有妻室的人了,真該佩服他老婆曲小小的氣度,竟然允許堡內的小丫鬟一個個都這樣青春亮麗,叫他不由得慢下腳步,捨不得讓這些可愛的小丫頭離開自己的視線。

  「啊!」幾個激動過度的丫鬟低聲叫道:「他朝這裡走過來了,他看到我們了!」

  朱星涵瞄了那幾個丫鬟一眼,她們這麼多人站在這裡,不就是為了引人注目的嗎?怎麼現在那個宇聞公子過來了,她們反而一副要跑掉的樣子。

  不過看似要跑,身子卻是很不符合地向前擠去,如此的矛盾,真是叫人搞不明白。

  正在她閃神之際,後面不知是誰擠得太大力,毫無防備的朱星涵就這樣整個人被頂了出去,可惡的小翠姐一雙眼根本沒在看她,魂都被勾走了,一點要救她的意思都沒有。

  真是被這群女人害死了!

  「啊!」促音一驚,她沒有整個人撞到地面上,但頭卻被撞了好大一下。中途有人扶住了她,可由於慣性她的頭還是朝前撞去,狠狠地撞在了那個扶住她的好心人身上。

  好硬的身體,朱星涵的額頭隱隱地發麻,這個人的肌肉也未免鍛鍊的太好了吧,簡直像是撞在了裹著厚布的牆壁上。

  「妳沒事吧?」頭頂傳來那人關切的話語,聽他的語調,應該一點也沒被自己撞疼。

  「沒事。」她抬頭一看那人,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含笑的潤白臉龐,「啊!」這次是不折不扣的驚叫了,全是意外。

  這不就是那個小白臉的宇聞青嵐!他的臉怎麼離自己這麼近?這麼說來,她是撞在他身上了,可那顯然經過長年鍛鍊的堅實身體會是他的嗎?不可能,哪有人的臉是和身體分開的,可自己頭上仍微麻的感覺又要怎麼解釋,幻覺嗎?

  這種不合理的事讓朱星涵全然忘記了,自己此時還在人家恩公的懷裡。

  宇聞青嵐見懷中的丫頭兩眼放空,不禁心中又是一笑,又是一個藉機想要接近他的姑娘,雖然作法老套了些,但他卻不討厭,而且這丫頭的演技算好的了,簡單來說,他同樣熱衷於這種遊戲。

  「這麼動人的姑娘,若是身上掛傷可是很可惜。」他進而扶住她的肩膀,「能站穩了嗎?」

  朱星涵倒抽一口冷氣,差點把自己噎住,肩膀上的那隻暖熱的手掌,就像一隻大蒼蠅,全身的雞皮疙瘩由那蒼蠅落的地方擴散,迅速蔓延至全身。

  她被一個娘娘腔碰到了,被自己最討厭的娘娘腔碰到了。

  「噁……」

  「噁?」

  「噁心死了!你放開我啦!」沒等人家放開,她就已經避之不及地跳出了兩步開外。

  全身還是麻麻的,朱星涵用力甩兩隻胳膊,想甩掉那不舒服的感覺。

  她剛才叫得好大聲,以至於她閉了嘴,在場的所有人也都閉了嘴。

  噁心,他剛剛是被人用噁心兩字形容了嗎?宇聞青嵐瞇著眼,仍是淺淺地笑著,心中已經亂七八糟地打了好幾個死結。

  真是個有膽量的丫頭,竟然還在無視他一直拍打自己的肩膀,怎樣,那裡很髒嗎?他是蟑螂嗎?

  不,應該說,他到底哪裡惹到她了?

  還是小翠機靈,第一個衝了過來,一把將朱星涵拉了回去。

  「宇聞公子,她是新來的,恐怕是剛才那樣嚇到了,所以才會胡言亂語。」她一個勁撞朱星涵,「星涵,宇聞公子可是幫了妳,怎麼可以亂說話,快跟宇聞公子賠不是!」

  「哦,剛才衝動是我不對。」比起道歉,朱星涵倒更像是自言自語,因為她根本沒在看宇聞青嵐,而是轉向了小翠,「不過小翠姐,這樣的娘娘腔到底有哪點好?」

  這下連小翠也要暈過去了,哦,原來如此,討厭娘娘腔嗎?

  聽到朱星涵的抱怨,宇聞青嵐有些僵住的臉反倒舒展開來,甚至展開了一個更為和善的笑容,把一堆丫鬟又都給迷倒了。

  真是膽子不小,恰好,娘娘腔這個詞,也正是他最討厭的一個形容詞,尤其是用在他的身上,一句話說明,就是不可原諒。

  毫無知覺自己犯了大忌的朱星涵,仍在奮力地拍打著身上被宇聞青嵐碰過的地方。

  宇聞青嵐並沒有與她計較,半開玩笑地說了些話後就向正堂那邊去了,所有人這才都鬆了一口氣。

  「真不愧是宇聞公子,氣量就是大,星涵,妳真是運氣好,撿回了一條小命。」

  「有這麼嚴重嗎?」

  「當然!通常這種情況,最輕也是丟飯碗哦,妳說嚴不嚴重?」

  「那倒是很不妙,不過我只是說了實話而已,如果因為說實話就跟我斤斤計較,那他就不止是娘娘腔,還是個小心眼了。」眾姐妹半天無法言語。

  「星涵,妳這個性子,實在不適合做人家下人的……」

  「會嗎?」朱星涵不以為意。

  「而且宇聞公子才不像妳說的那樣,別看他外表斯斯文文的,人可是一點都不死板,幽默風趣也不跟我們這些下人擺架子,他可是男人得不得了!」

  「男人嘛,就是要粗獷,要豪邁才對!」

  不理其他人不贊同的目光,朱星涵腦中不禁回想起剛才的畫面,依她看來,那個宇聞青嵐不管是不是真的幽默風趣、是不是真沒架子,他都絕對不會是個簡單的人物。

  那個人絕對有問題!不知哪來的信心,但她就是這樣確定了,這個人,必須嚴加留意。

◎ ◎ ◎
 
   聽說宇聞青嵐要留在平楓堡與堡主一起吃午飯,所有人都很高興,因為她們特意準備的那些美食總算派上用場了。

  朱星涵正跟著廚房的大娘一起忙活,廚房外面小翠跛著腳,一瘸一拐的進來了,二話不說就把她拉了出去。

  「小翠姐,妳怎麼了?」才一會不見,怎麼一隻腳就跛了。

  「我真是太大意了,被水桶砸到了腳,快痛死了。」

  「什麼,水桶?那妳快去找大夫看一下,萬一真砸出了問題怎麼辦?」

  「我好後悔,怎麼這麼不小心,星涵,今天就由妳代替我跟在堡主身邊伺候他們用膳,我已經跟管事說過了,妳進內宅,他們不會攔妳。」

  能進內宅?真的假的?朱星涵忍著,沒讓自己的激動太過明顯。

  「可是小翠姐,為什麼是我?萬一我搞砸了可怎麼辦?」

  「沒辦法,其他人看到宇聞公子眼就放光,我怎麼能讓那些人離公子那麼近?考慮之下,只有妳最讓我放心了,妳去還是不去?」

  「當然去!」只是,小翠姐似乎是找錯了人。

  心中竊喜,總算是找到了機會,能這樣名正言順地接觸平楓堡最頂尖的人,這樣的機會她怎麼可能放過呢?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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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庭院內正是春意盎然,昨夜春雨掃過,此時花葉上仍掛有如珠的露水,顆顆透明,和著花香的暖風吹來,露珠順著葉的彎度自然落下,融進了鬆軟的泥土中,細聽樹與樹間隱有鶯雀脆啼,築巢的燕兒偶現眼簾。

  面前如此美景,桌上佳餚齊列,身旁更有美人相伴,想人生所求也不過如此而已,只可惜,那美人不是他的。

  「寒天響,你們夫婦感情好我很高興,就不用再在我面前如此強調了。」宇聞青嵐微笑著,眼中可是一點笑意都沒有。

  這庭院屬堡主的私人領域,在這裡並不用擺什麼樣子給外人看,但寒天響也太放鬆過了頭。怎麼說他也是大老遠來這裡的客人,可看看他這個做主人是怎麼待客的?從一開始就當他不存在一樣,將他冷落在一旁,忙著跟自己的嬌妻打情罵俏,顯然如果不是他出聲,寒天響還真差點將他忘了。
 
  終於停止往妻子那堆得小山一般高的碗裡填東西,寒天響陪笑地轉過頭來,「宇聞,小小現在懷有身孕,正是需要營養,需要照顧的時候。」
  
   這話,說得他好像是在吃曲小小的醋一樣,瞧了眼臉頰紅紅的乖巧少婦,宇聞青嵐挑了挑眉角。

  「也不想想當初是誰撮合你們兩個的?我真是可憐,淨做一些費力不討好的事,到頭來還要被人家冷落。」誇張地歎了口氣。

  「宇聞,你別理他了,是他緊張過度。」曲小小溫和地笑著,「不過說到這裡,你也到了該成家的時候了。」

  「是啊,不然看著別人成雙成對,心裡可是不好受的,你分明是嫉妒我們。」寒天響沒什麼堡主的樣子,一把摟過妻子的香肩,得意地挑釁宇聞青嵐,

  「嫉妒?我才不會傻到這麼快成家,你就不知道我現在過得多逍遙,只守著一個女人,天下間有那麼多美麗的姑娘等著我去疼惜,我怎麼捨得棄她們而去?」

  「我怎麼會不知道?」寒天響指那一桌子的佳餚,「你可是把我們這裡的小丫鬟都哄得服服貼貼的,她們快連我這個主子都不認了,如果你不來,他們才不會主動準備這麼多東西,看得我好傷心。」說著,還真的擺出一副受了傷的樣子,往自己妻子懷裡尋求安慰,當然,被曲小小無情地推離了好遠。

  「不過,卻沒有一個姑娘是你愛的不是嗎?」說到這,曲小小頓了下,恍然大悟的樣子,「等等,難道說我們這裡有你愛的姑娘?如果是那樣的話,快告訴我對方是誰,也許我能幫上忙。」

  「小小,妳就別跟著寒天響一起胡鬧了。」宇聞青嵐苦笑著歎了口氣,寒天響手的人,如果他真的出手的話,想必就真得照顧對方的一生了吧。他才沒那麼想不開呢,美麗的女子是調節無趣生活的好風景,眼睛和心靈得到滿足就行了,至於肉體,還是少給他惹些麻煩。

  當然了,其中也有一些女子,以不同的方式令他的心情十分愉悅,比如他今天碰到的那個,說他很噁心的小丫頭。

  寒天響安慰失落的嬌妻:「算了,他就是這個樣子,反正早晚有一天也會被女人綁住的,到時候我們再嘲笑他就好了。」曲小小還真乖乖地點了點頭。

  「小小,妳被寒天響帶壞了。」宇聞青嵐將視線轉向院內的春色,忽視那一對你濃我濃的夫婦。

  他會被女人綁住?應該反過來才對吧?他玩樂慣了,會有哪個女人受得了他,而叫他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又似乎不太可能,他可是很享受這種生活。

  所以無論怎麼想,能跟自己共度一生的女人的樣子,都是一片的空白,倒是有一雙充滿靈性的眼,隱含著絲絲憤怒和鄙視的眼,忽然躍進了那空白的腦中。

  他嚇了一跳,連寒天響在說什麼都沒有聽到,只是覺得那一雙眼好像在哪裡見過。

  「對了,宇聞我聽天響說五暗侍是不輕易踏入平楓堡的,你這樣公然地出現不會有問題嗎?」曲小小問。

  五暗侍雖然為「侍」,與平楓堡的主人間卻不是主僕關係,只因為大家都是同一個師父,才以平楓堡為軸有了這層十分微妙的聯繫,而本來寒天響也是五暗侍之一,本來就不是純粹的上下級,這下也就更難劃分了。

  五暗侍與堡主有同門的情誼,但並不奴屬於平楓堡,他們不願意曝露身份,一方面是可以在暗處輔助平楓堡,另一方面也是為自己的生活不被平楓堡綁住。

  堡中很多人都知道他們是平楓堡的重要人物,卻不知道他們的具體身份,而宇聞青嵐則是在外完全開闢了自己的領域,可以說是在這幾個人裡跟平楓堡扯開關係最遠的人,但也是最堂而皇之到這串門子的人。這讓曲小小有些擔心,她可不想因那個名號而給宇聞青嵐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事業帶去什麼麻煩。

  不過宇聞青嵐本人倒是並不怎麼在意的樣子,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只是無所謂地笑了下。

  「如果我一直與平楓堡有生意往來,卻從來與堡主間沒有交集,那才惹人懷疑,反正這樣不是很好,別以為我會尋私放水,今次這批藥材也是一文錢都不能少。」

  「真是個精明的生意人,不過我也會從別的地方補回來的。」寒天響意有所指地回嘴,利用他們五暗侍的資源不就是他這個當主子的責任嗎?不然放他們去外面逍遙那麼多年是為了什麼?

  「對了,去年冬天宮中送來的那批貢酒不是還在窖中嗎?我明明吩咐人拿上來,怎麼沒瞧見?」曲小小這才想起,桌上缺了十分重要的東西。

  「一定是寒天響捨不得了,小小妳真是嫁錯人了,妳的男人是個小心眼。」總算找到了報復的機會,宇聞青嵐知道寒天響的弱點可是很好掌握的。

  果然,曲小小有些埋怨地瞪了寒天響一眼,那堂堂堡主立刻猶如萬劍穿心,被遺棄的小狗一似,差點當場暈厥過去。

  送酒的人很快就到了,令人意外的是,她遲到的理由是第一次進入內宅,一時迷路了。

  這個路迷得可真夠久的,足夠將內宅的每個角落都轉一圈了。

  宇聞青嵐的眼只盯著姑娘細白的小手中捧著的那罈酒上,對於姑娘細聲細氣的解釋倒是沒太深入去追究,直到眼光順著那罈酒向上移動,那迷路姑娘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內。

  「哎呀。」他輕聲一歎,食指隨意地點點自己的下巴,像是心中正對自己所看到的東西作著點評。

  沒想到他們還真是有緣,宇聞青嵐視線就那樣落在了朱星涵的臉上,沒再去理那罈酒。雖然她沒有理會自己這個「噁心人的人」的意思,只是微低著頭對寒天響說著抱歉的話,可他卻不能也當她是隱形的,不止如此,他還將她看得清清楚楚的,他看得出來,這丫頭的眼裡可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犯了錯誤。

  那雙眼神蘊含著一點氣憤、一些說不清楚的鄙視,但卻不可思議地無比清澈。

  看來她給他留下的印象,比他所想的來得深,不自覺地,食指所點的地方由下巴變成了唇角,而那裡正在微微地揚起,是壞小孩子發現了新鮮的玩具時,那興味十足的詭笑。

  朱星涵仍盡著丫鬟的本份,在做錯事後低聲下氣地為自己求情,「我是第一次進來內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

  「好啦,又沒有人怪妳。」曲小小好脾氣地,想要消除那姑娘的緊張,「那罈酒很重吧?管事也真是的,把那麼重的東西讓妳拿,快放到桌上來吧。」

  機會來了,就在等著曲小小這句話,朱星涵的眼中一亮。

  一隻手抱著罈側,一隻手托著罈底,而罈底的那隻手中此時還多了一把短刀。

  能這樣接近平楓堡主,這種機會可能不會再有第二次了。自己現在毫無破綻,也潛伏在這裡一段時間了,他們對自己該是毫無防備,就算要不了他的命,起碼也能讓他身上掛彩。

  扎他的眼睛吧?對一個高高在上的人,這樣一輩子都看不見比要他的命還難過,就算之後他把自己殺了,也值了。
 
   久久地站在那裡,朱星涵的頭腦中閃過一個又一個的念頭,因絕好機會的突然來臨,緊張得有些不知所措。

  「怎麼還不過來?」曲小小看看她,斥責身旁的寒天響,「都是你啦,看把人家嚇的!」

  「小小,我可是什麼話都沒說。」寒天響咧嘴笑著,手指不安分地勾勾妻子的小尖下巴。

  一直都知道堡主和夫人很恩愛,看來是真的,朱星涵皺了下眉,在下人面前這樣調情也太有失身份了吧?

  不過如果真的扎瞎寒天響的眼睛,那他就看不到新出生的孩子長什麼樣了,夫人也會很傷心的,然後他們的孩子也會很傷心,長大後也不會原諒自己。

  還是刺別的地方吧,比如腎臟什麼的……可萬一刺死了怎麼辦,那別說是自己孩子的臉,什麼都會消失不見。

  呃,不對,她來這裡本來的目標不就是要寒天響的命嗎?能一刀把他刺死是最好的結果才是,她怎麼反倒為他擔心起來了!

  輕輕地笑聲,也不是真的很輕,只是因為她的思緒不知覺間飄得好遠,才會覺得近在耳邊的低笑那樣飄渺,被那有些厭惡的笑喚回了原神,實際上那人笑得十分張狂。

  宇聞青嵐!他什麼時候跑到自己跟前的?

  那邊,寒天響還在和妻子甜言蜜語,已經把這邊的兩人遺忘在角落一樣,這些人也未免太奇怪了,主不像主、客不像客,而她這個刺殺者,此時正面臨著極危險的境地。

  「宇聞公子,你是在笑什麼?」她不得不清清喉嚨,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些,壓在罈下面的短刀上沾滿了她的手汗。

  「笑妳呀,妳這個人還真是可愛。」宇聞青嵐可沒錯過朱星涵臉上每一個變幻莫測的細小表情,想要做些什麼,還真的都寫在臉上了,這樣容易讀懂的女人,真的是個女人嗎?

  心頭一緊就像是被說出了什麼天大的秘密一樣,他只是在逗弄她而已,這好像是他一貫的作法,但怎麼總覺得心裡癢癢的,總覺得他是話中有話。

  「宇聞公子莫怪,我這就將酒送上去,請公子回座。」有些加速的語調,想躲避他的視線。

  宇聞青嵐的動作一點也不比她慢,在她要邁步前,他一手已經抓住罈沿。

  「不必了,這種工作怎麼能讓個瘦小的丫頭來做?」同時他單手一抬,那罈酒就像沒有重量似的,從她手中被拿走了。

  這樣的「體諒」差點讓她的心臟停止跳動!朱星涵在罈下的手向下一翻,手掌向下,袖中短刀與那罈酒的離開同一時間,藏回袖中。

  要是被看到就什麼都完了!相比她的臉色蒼白,宇聞青嵐倒是聞著罈口,不時發出一聲聲讚歎,愜意地不得了。

  他大搖大擺地將酒拿了回去,不多時三人就碰起杯來,朱星涵愣愣地,尚沒能接受這突然轉變的情況。

  不會吧,她的計劃就這麼泡湯了?好不容易才抓到的機會,就這麼毀在了宇聞青嵐的一個「體貼」的動作上?

  他到底是無意而為,還是有意地護主呢?若是無意,也未免太過巧合;可若有意,他怎麼可能不告訴寒天響,怎麼可能還跟著他們一起暢飲?

  自己的心完全被搞亂了,就因為一個娘娘腔隨意的動作,就讓她對自己產生了無數的疑問,這讓她感到從未有過的壓迫感,是獵物被天敵盯上時本能的警覺,好像自己已經陷入一個蛛網之中,如果對方願意,隨時可收網扭斷她的脖子。

  背脊發涼,這一切多是她的想像而已,沒有任何根據,可她卻說服不了自己的心,那顆心還在狂跳,在宇聞青嵐向自己拋來的一抹媚笑下,緊張地狂跳。

◎ ◎ ◎

   當天夜裡,朱星涵換上一襲夜行衣,按照白天已經摸好的內宅地形,迅速接近堡主所住的院落。

  她不能再耽擱下去,白天的事給了她這樣的感覺,平楓堡是個很奇怪的地方,明明是十分重要的內宅,夜裡別說尋夜的人,連家丁都沒有幾個,和空城無異,是堡主對自己太有信心,還是沒想到這世上會有想要對他不利的仇家存在?

  不過這對她來說是剛好,這次一定不要再多猶豫!

  這樣下著決心,人還沒轉進堡主所有的院落,就被身後一個語帶戲謔的男聲叫住,這個聲音她今天已經聽過很多次了,每次的話都不多,卻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抹滅的陰影。

  「今晚的夜景很美嗎?還是說寒天響住的地方比較特別,值得人趁夜賞景?」

  朱星涵動都不敢動一下,她實在弄不清楚宇聞青嵐是從哪裡竄出來的,她可是連樹葉的響聲都沒聽到,而他現在就在自己身後,她甚至不用看也知道,他臉上帶著那種討人厭的假笑。

  那種被盯上的不快感又冒出來了。

  一隻手拍在她僵硬的肩膀上,那手的主人語氣輕鬆,像在打一個普通的招呼。

  「星涵姑娘,妳這樣冷漠可太叫我傷心了。」

  朱星涵雙眼圓睜,一個回身直視向他:「你怎麼知道是我?」

  先不提他怎麼會知道平楓堡內一個小丫鬟的名字,她現在可是黑衣裹身,還蒙著面!

  宇聞青嵐哎呀一聲:「原來是這樣,妳以為不出聲的話就不會曝露身份嗎?那我還真是做了件不適當的事情,該向妳道歉才是。」

  「少費話!」夜色中,一把刀從袖中而出,月娘閃了眼,那刀已抵在宇聞青嵐的脖子上,刀刃泛著慘白的光。

  宇聞青嵐沒有一點反抗或掙扎的意思,倒像是對她這一舉動完全沒有防備,他這種平凡的反應算是什麼?到底會不會武功!這個人的行動怎麼總是這麼表裡不一,太教人摸不清楚了!

  出手的明明是她,此時無比煩躁的人也是她。

  「姑娘這是做什麼,刀啊劍啊的多嚇人,這種傷人的利器可不適合姑娘家拿在手裡,不過切菜煮飯例外就是了,看妳用刀這麼熟練,應該也煮得一手好菜吧。」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多話?叫你閉嘴聽到沒!」是說他膽子大還是腦子有問題,「說,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身份,又是從什麼時候起跟蹤我的?」

  「妳不是這裡的小丫鬟嗎?難道還有其他的身份?」宇聞青嵐眨眨眼,很意外她的話一樣,可把朱星涵氣得半死。

  「你見過哪家府裡的丫鬟,會在半夜穿著夜行裝潛進主人家的宅院的?」她要再叫大點聲,怕整個宅院都能聽到了,一時間倒是真忘了自己此時的立場。

  宇聞青嵐一副因為她這麼說了,才發現她古怪的樣子,露出驚訝的表情,還微張著嘴。

  「真的,仔細一想是很不合理!我還以為妳是被這裡的景緻吸引,所以才像我一樣捨不得這月白散樹梢的美景,半夜閒逛,原想自己是尋到了知音,真是遺憾。」

  為表示自己的遺憾,宇聞青嵐大聲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他頭搖得幅度好大,簡直像主動用脖子往刀尖上撞一般,朱星涵都沒時間罵他,艱險地將刀刃退開了一些,這才沒真的在他脖子上劃出一刀。

  不過他一停,她的刀就又緊逼了上去,人也一起。

  「你倒真是會演戲,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她氣呼呼地,將自己心中的推斷一股腦地吐了出來,「你分明就是平楓堡的五暗侍之一對不對?早就發現我是要對寒天響不利,才在中午用餐時為他化解,現在則是要為你的主子掃除障礙!」

  「五暗侍?妳還真的相信那些?就算傳聞是真的,那些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嗎?我可不是什麼高手,而且寒天響怎麼可能當得了我的主子。」這句倒是把朱星涵說得無語,的確,無論怎麼看他,也不像是聽令做事的人。

  「那只是你們的障眼法而已!你其實武功高強,騙不了我的!不然你的身體怎麼鍛鍊得那麼結實,又怎麼可能無聲無息地來到我身後!」

  「哦?」宇聞青嵐興味然然,瞧得朱星涵一陣不自在,「妳怎麼知道我身體鍛鍊得很好?現在的姑娘,都好大膽。」

  朱星涵臉一紅急忙辯駁:「你在想些什麼?白天的時候我撞在你身上,你忘了?」

  「別生氣嘛,生氣的話刀尖一偏我就沒命了,好怕人的。」

  你看起來像是怕死的樣子嗎?分明是遊刃有餘地拿她取樂!朱星涵在心中暗罵,刀是在她手上沒錯,可她一點佔上風的感覺都沒有。

  她一臉不信,似正在心中考慮該怎麼處理他,宇聞青嵐望進她那雙認真無比,又幼稚得叫人好笑的眼裡,自己更是玩心大起,兩手放在腰間,開始寬衣解帶。

  朱星涵手中的刀差點因為過度震驚而掉到地上,現在這是什麼情況?他自在的正在離她一個人身的地上解著自己的腰帶,顯得她脖子邊上那把刀很蠢。

  「你、你……」她舌頭打結,長那麼大沒見過這麼刺激的畫面,沒見過這麼古怪的人。

  「瞧妳是在亂想些什麼,我是為了自己小命著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宇聞青嵐將她剛才對自己的用詞又還了回去。

  不理她的呆滯,他解開外袍,拉開裡面白色內衣的衣襟,裏衣下面是件籠著月光的金絲甲。

  「金、金……」是真的金子做的!

  「有錢人嘛,沒辦法。」宇聞青嵐很無奈的樣子,「妳今天撞上的應該是這件刀槍不入的寶貝,至於說我要在這裡除掉妳,現在情況似乎正好相反,妳沒發現我的到來是在為我一早就在這裡了,都說了我是來賞月景的,自然要找更為幽靜的地方。」
 
   「是、是這樣嗎?」怎麼還是怪怪的,但若真要解釋,這樣倒也能說得通。

  「所以說姑娘妳就饒了我吧,妳不覺得我很無辜嗎?」

  「不對!如果你只是要讓我看這件金絲甲,只要連著外袍一起掀開衣襟就好了,為什麼要把腰帶解下來!」

  「被妳發現了嗎?」宇聞青嵐跟寬衣解帶時一樣的悠然,正在不緊不慢地再將外袍整理好。

  「你根本是有意逗弄我!」等他穿戴完畢,還是原先的膠著狀態,朱星涵一點放下刀子的打算都沒有。

  「星涵姑娘,我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商人,妳還不相信嗎?」

  「那又怎樣,那就能證明你跟平楓堡沒關係了嗎?平楓堡的人都是我的敵人!」

  好大的仇啊,宇聞青嵐倒真想知道寒天響是哪裡得罪了這個有意思的小丫頭,不過反正她構不成什麼威脅,這事倒也不急。

  「我的興趣只是賺平楓堡的錢。」他笑道,十足商人的臉。

  「但你已經知道了我要對寒天響不利,難道你不會去通知他嗎?」朱星涵很警覺,手舉得好酸,那男人卻完全不受她牽制。

  「那倒不一定,畢竟寒天響要出了事,我就會少一筆大買賣了。」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沒有人性,就只會想到這些!」還以為他會說出什麼人話。

  難道要他說他跟寒天響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死黨,她才高興嗎?這丫頭的想法也太矛盾了。

  「不過星涵姑娘,妳應該從沒有殺過人吧?」他問得很誠懇。

  「那又怎樣,關你什麼事!別忘了你的命現在還在我手裡!」像被人說不專業一樣,朱星涵就是氣不過他。

  「不,只是因為妳的刀似乎離我的脖子越來越遠了,我想說妳該不會是走神了吧?」

  真的,她的刀已經遠到此時他歪著腦袋也碰不到的地方了。

  他還不罷休的樣子,在她發飆前繼續發表自己的看法,「而且妳要真的有膽殺人,在用餐時為什麼遲遲不動手?或者在酒裡下毒不是更省事。」

  「下毒這種下三濫的法子你也說得出來,你到底還是不是男人啊?毒死你不要緊,但曲夫人和她腹中的胎兒是無辜的,你不怕折壽?」強烈地反擊,好像這會要行兇的人不是她而他,朱星涵抓著宇聞青嵐的衣袖,雙眼噴火,「你心這麼壞,我可真會殺了你的!」

  倒真是已經聽她吼這句話吼好久了,但她的刀總是與他保持著安全的距離不是嗎?讓這個小丫頭幹這種雙手染血的事,還真是叫人痛心。

  不管她要刺殺寒天響的想法有多麼可笑,人的手上一旦染上別人的血,想法就會跟著改變,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一個覺得下毒是再正常不過的人,世上這種人已經很多,實在沒必要再加一個。

  宇聞青嵐在朱星涵的憤怒下,替她煩惱地笑了起來。

  「那怎麼辦呢?」他笑,「如果妳殺了我,那就是要了一個無辜人的命,妳的正義感那麼重,應該不會允許這種事吧?可如果妳放了我,我又會去向寒天響報信,妳的計劃怕要功虧一簣,而且也絕逃不出這裡,真是件難辦的事情。」

  「那又如何,拿你當人質,還怕走不了?」一怒之下,朱星涵順著自己的內心作了決定。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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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3-11 15:37:1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宇聞青嵐說得沒錯,就算她再討厭這個娘娘腔,也不會因為單純的看不順眼就要了他的命,留他在這真是太危險了,既然被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那她亦無法在此久留。

  眼下唯一的方法就是快速離開平楓堡,等想到好辦法後再捲土重來,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眼下最重要的是,處理掉這個棘手的「程咬金」!

  聽到自己就要從被劫持變成被綁架,宇聞青嵐的反應仍然很與眾不同。

  「妳會駕馬車嗎?」這是他對朱星涵的計劃所提出的第一個問題。

  「什麼?」朱星涵還真的側了下耳朵,覺得自己肯定是聽錯了什麼。

  「不是要把我當人質離開這裡嗎,這點妳想的倒是不錯,在這種時候只有妳一個人走的話,是絕對會被守門的人攔下來,不過有我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對,平楓堡是一個堡壘,牆的高度她根本翻不過去,而大門處有都有人守著,如果她單獨離開,必定會引人懷疑,這麼想來帶著宇聞青嵐確實還有便利的用途,有他在比較好說話,但那個前提是他願意協助。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和馬車又有什麼關係?」他不可能真要幫她吧?

  「平楓堡的外面只有一條荒蕪的路,離最近的城鎮步行要三天,沒馬車的話要怎麼熬過去?路那麼難走,不備車的話我可是死也不會妥協的。」

  這個被綁架的公子是在嫌棄自己被綁架的待遇嗎?還一副大義凜然,視死如歸的樣子,他的骨氣是不是用錯地方了?

  「你……難道真的一點都不把我放在眼裡?」太挫敗了,如果說他本性使然,那這個人絕對將是她最大的剋星。

  「我只是視情況而作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我的身體走不了遠路,所以說如果妳會駕馬車的話,我就也乖乖地輔助妳離開這裡,不是很好嗎?再怎麼說如果讓我自己駕車綁架自己,也太說不過去了。」說得頭頭是道,讓人沒有一思還嘴的餘地,如果再對他表示什麼懷疑,倒顯得自己沒有肚量。

  朱星涵沉默了半天,「我會駕車……」


◎ ◎ ◎

 
   半個時辰後,拿掉面罩的朱星涵換上了自己在平楓堡穿的衣裳,駕著一輛兩匹馬拉的馬車,大搖大擺地直衝向平楓堡的大門。

  如果宇聞青嵐敢在這時候耍什麼花樣,她真的就什麼也不顧了,先解決掉他再說。宇聞青嵐也似乎很明白這就是她的底線,一路上都閉著他那張多話的嘴,直到守門的人將車簾挑起,探進了頭。

  「宇聞公子,真的是您!您這麼晚了出去?」
 
   「是啊,突然想起明天要見一位貴客,今晚必須趕回去。」宇聞青嵐用很操勞的樣子說,似乎正因為自己打擾了守衛而覺得不好意思。

  「要不要多派幾個人跟著宇聞公子?這大半夜的,怕外面不安全。」

  「我來時是一個人,回去時卻多了那麼多人不是很奇怪,就不必勞煩了,寒堡主肯借一輛馬車和一個丫鬟給我已經足夠了。」

  「哦,既然這樣……」

  那兩個守衛對視一眼,都覺得派也不該派個丫鬟來駕馬車,而且還是臉那麼臭的丫鬟,不過宇聞公子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們也再說不出什麼。

  開了堡中大門,目送馬車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

  馬車就像一個鬧彆扭的小孩子,那樣一頭直衝下去,不知過了多久,總之走到連平楓堡的屋頂都看不到的時候,朱星涵心中長出一口氣。

  她竟然在為了自己逃了出來而感到慶幸,而實際上她要做的事根本連開始都沒有,這一次混進平楓堡,不止沒有任何收獲,還曝露了自己的身份,這有什麼可值得慶幸的呢?說來,這一切都要拜她綁出來的那個肉票所賜。

  月娘一路追著他們的馬車,馬車下細小的道路兩旁是已見春意的兩排高樹,可在這樣的夜裡,那些白天看起來抒情愜意的綠木也顯得陰森可怕。

  前面的路看不到頭,所到之處都是同樣的景色,就像是在原地狂奔一樣,朱星涵倒是不怕黑,但她很怕在一片的漆黑中感到無聊,偏那個宇聞青嵐自出堡後就再沒發出什麼聲音。

  偶爾車輪被地上的凹洞或突起的石子絆到,車子會大幅度地上下晃動,只有那時她才能很真切地感受到車內人的重量,不然她大概會認為那個宇聞青嵐是趁她不注意時跳車跑掉了。

  不過他那麼嬌生慣養,就算讓他跑他也會嫌累吧?心中很是唾棄,不過隨著時間的延長,那種負面的不滿早就被侵襲而來的強烈倦意替代。

  因為今天的行動,她可是一整天都很緊張,現下又是後半夜,正是全城安靜無聲的時候。想自己卻要在這荒蕪之地駕車,真是可憐,當確定自己是安全之後,所有緊繃的神經逐漸瓦解,睡意也隨之而來。

  意識到睏時已經來不及了,眼前的兩排樹木變得模糊起來,筆直的道路彎成了奇怪的弧度,而手中的韁繩更是由緊握變成了鬆鬆地套在她的手腕上,就算路再顛簸,也無法讓她恢復一點精神。

  就這樣,朱星涵的頭一點一點,漸漸地閉上了眼,身後車簾一掀,同時宇聞青嵐人已閃至與她背後緊貼的位置,一隻手撐住她的背,以防她失去支撐向後仰去摔下車,而另一隻一把抓住快從她手中滑落的韁繩,猛緊一拉。

  那兩匹車前的馬兒嘶啼一聲,慢了速度,然後停在了路邊。

  突然的疾停和馬的嘶啼讓朱星涵一驚,人也醒了過來,醒過來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是睡著了,醒過來才發現韁繩換在了別人手裡,自己落在了別人懷裡。

  一轉頭,細滑柔和的笑臉跟天上的月娘一樣,叫人一陣眩暈,暈到她都忘了將「噁心」這個詞說出口。

  「宇聞青嵐!」先叫了他的名字,又想到,「你不是被綁起來了嗎?」

  怕他使什麼花招,她可是提前用一根很粗的麻繩將他的雙手由背後綁得牢牢的。

  「有嗎?我怎麼不記得了。」見她睡意正濃,宇聞青嵐四兩撥千斤,「在平楓堡時妳明明還叫我宇聞公子的,真是翻臉和翻書一樣。」

  「去你的公子!」他好像總能輕易挑起她的怒火,想要跟他好好吵一架,才發覺當下對自己的情勢十分不利,她還癱在他的懷裡。

  第二次了,可白天和夜晚差太多了,在這冷涼的夜,他身上的體溫更是毫無保留地籠罩了她。一時間,她竟有幾分捨不得離開,意識到自己這個可怕的念頭,立刻觸電一般地推開他,可供人駕駛的地方也就這麼點大,推得再遠又能遠到哪去?

  她是在不好意思嗎?小臉突地染上一層櫻粉,害得他小小地愣了一下神。

  「妳不把我的命當一回事,難道也不把自己當一回事,夜間駕馬車是很危險的。」

  「明明是你讓我駕的好不好?」這會兒的苦口婆心算怎麼回事!

  「所以妳就那麼聽我的話,一股腦地往下衝,也不管自己累不累了?」想不笑都不行,「我勸妳還是放棄對付寒天響,實力上是不可能,智力上嘛……」

  「宇聞青嵐,你竟敢說我笨!」

  「哦?這會悟性倒是不錯,看來還有救。」說到這,不等朱星涵的反應,他自己就先大笑了起來,是由心中的開懷而引出的大笑。

  可正是這種真性情的表露,才讓朱星涵更加地紅了臉,更加地火大,不堪。

  「你、你……我警告你,不要太小瞧我!我可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的,就算明的不是平楓堡那些人的對手又如何,我可以來陰的!」她一臉很驕傲的樣子。

  「可妳又不會用毒。」潑她冷水。

  「不是不會,是不稀罕!」她吼回去,這麼睏的情況下還要吵架,只是更累,「我生得這樣好看,總還有別的辦法,比如美人計!」

  真是個大膽的提議,「是誰說妳生得好看的?」他很好奇,那個人眼光不錯,這小丫頭倒真是塊璞玉。

  「我大伯!」她朝他示威地揚了揚下巴,好像那是個多麼了不起的人一樣,「而且我大伯也說了,必要的時候同意我用美人計,一定能成功的!」她說得好理直氣壯,還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像是為了證明其真實度,隨時都可以親自上場證實一番。

  宇聞青嵐有一會兒沒說話,是他多嘴問的,可心中的小疙瘩也因此產生。她竟把這事說得滿不在乎,而她口中那個大伯又到底是怎麼教她的,竟然允許她做那種事?這是個敢隻身夜闖平楓堡內宅的丫頭,而她口中所說的「美人計」,會不會真的提前跟誰「練習」過了?

  心中的不快,是因為他本以為這小丫頭不只不知天高地厚,其實更是白紙一張,而今這張白紙怕被染了汙點,辜負了他的期望。

  那種不快,不知為什麼,瞧著朱星涵高揚的小臉,燃出了小小的火苗。

  「妳真的知道所謂的美人計是怎麼回事嗎?」突地,他問她。

  朱星涵回答流暢,「不就是穿著漂亮的衣服跳個舞,倒個酒啊之類的,別看我這樣,我打扮起來可是很好看的!」

  「這我相信。」宇聞青嵐挑挑眉,「但美人計可不止是妳所說的那樣。」

  如果她說得是真的,那該和他想的不一樣,只可惜心中那小火苗燃得太早,此時已經消不下來了,敢害他動氣,小小地懲罰她一下,也該不為過。

  「不止那樣,你又怎麼知道?」

  「因為我總是活在美人計中,關於這一點妳該對我有信心才是。」

  「哼,有什麼好值得得意的……」朱星涵皺了皺鼻子,他的「魅力」她可是見識過了,自然無法反駁,不過那也只能證明他是個壞男人,有什麼好值得炫耀的,聽得人刺耳。

  「要不要我來教妳,什麼是真正的美人計?不然妳這麼無知,日後因此失了手可是誰也怪不得的。」他似是一種挑釁。

  又說她笨!「當我會怕你!」

    ◎ ◎ ◎

   「那,妳先乖乖坐好,這樣扭著身體很難過吧?」他將她擺正,以自己的胸貼著她的背,兩人的視線都是正前方。

  按他所說坐得筆直,正想著會發生什麼事,一隻暖暖的大掌由後撫上了自己半邊面頰。

  「你要做什麼?」她一驚,本能地想轉頭,卻叫他又扳了回去。

  「對於貌美的女子,任何男人都不會只限於用看的,這樣離得更近才方便出手,不然跟普通的行刺者有什麼區別?還是說,只是這樣妳就受不了了?」

  他的眼光落在她的頸間,另一隻手將她及腰的長髮撥去前面,露出她光潔的頸子和玉露般小巧圓滑的耳垂。她的耳垂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粉紅,誘惑著他,在她臉上的手也不自覺地更加溫柔起來,摸著她的細頰,滑向她的頸間。

  她全身一抖,「不要,好癢。」說著還縮了縮脖子,只能是將自己的肌膚更加地貼入他的掌中。

  「如果是妳來施用美人計的話,也許真的會成功。」不過不是對寒天響罷了。

  「你說什……啊!」

  他竟然府下頭,由後含住了她的耳垂,朱星涵驚嚇過度,只想著要甩開他,可自己的兩隻手臂卻在這裡失去了作用,完全抬不起來。

  在什麼時候,他已以兩臂環抱在了她的腰間,也把她的環入了其中。
 
   他口中呵出熱氣,搔得她脖間癢癢的,柔軟的舌和她的耳垂遊戲般,將軟綿綿的觸感留在了她的耳間,也侵入了她的心裡。

  她彆扭地歪了歪脖子,他的舌反而從她的耳垂為起點,在她的耳後上下掃弄起來,每一個熱氣都讓她的心繃得更緊、跳得更急。

  「啊!」她仰起脖子,頭順勢就靠在了他的肩上,因為他竟然在以牙齒輕咬著她頸間的細肉。

  她的滋味比他想像中還要好,她的反應比他想像中還要誠實,簡直叫人有些欲罷不能。

  摟著她的手就那樣,順著她緊裹的衣襟邊緣伸了進去,她脖間突起的鎖骨線條與他的掌心貼合的緊密無間,另只手則由腰側而起,隔著衣服捧住了她的半邊乳肉。
 
   「不要!」他怎麼可以碰那裡!朱星涵努力叫出,可聲音卻比自己預計的要小得多,不可思議,她全身的力氣彷彿瞬間被抽走,連出口的威脅都像是小貓的低叫。

  「怎麼,這樣就沒力了?」宇聞青嵐瞧著她浸於月光下的側頰,親暱地舔弄她的頸側,「如果妳先沒力了,又拿什麼來刺殺別人?」

  「我才沒……嗯……」他捧著她乳肉的手使力一捏,她胸前的形狀完全歸於了他的掌握,不管她本人有多不願意承認,她的身體可是抗拒不了他的挑逗。

  這個看起來瘦瘦小小的丫頭,卻有著令男人瘋狂的身子,一想到她竟然想以這身體去誘惑自己的敵人,宇聞青嵐掌中的力又不自覺地重了幾分。

  他捧著她的乳球上下揉弄,看她的乳肉因自己的擺弄而淫蕩的起伏,聽著她的喘息越發急促,小臉越發脹紅。

  本就倦意極濃的朱星涵,此時的眸子更是如失去光彩的黑玉,蘊含著的是一股隱晦的嫵媚,媚眼帶淚,叫人好不心疼。

  「不甘心被我這樣對待嗎?可所謂的美人計,就是這麼一回事。」他悄悄地解開她腰間的繫帶,就算少了他雙臂的控制,她的兩手也無力地垂在身側,似乎是忘了抵抗。

  繫帶一鬆,襟口也跟著敞了幾分,從宇聞青嵐的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她那消瘦鎖骨下,隆起的一道深深乳溝。

  「星涵,如果妳用美人計的話,就會有很多人對妳這樣做。」他半是威脅,有意讓她深切地記住,留下深刻的印象,再不會去打這種歪主意。兩手撥下她肩上的衣料,那衣料自她白花花玉脂般細滑的肌膚滑下,衣服的邊邊勾在了她兩邊挺立的乳尖上,形成了一道淫蕩至極的風景。

  他的兩手像被催眠,分別捏起了衣料下兩朵小小的花苞。

  「嗯……」朱星涵大吸口氣,胸前劇烈地一顫,讓她頓時口乾舌燥,只想放聲大哭大叫,「你……住手……不要……」

  怎麼想到要做到這樣的地步,他是個遊於花叢的老手,這些事對他來說當然不算什麼,他可以做得遊刃有餘,雖然看不慣他的人,但他是如何生活的到底與她無關。

  但如今在他的玩弄下,發出令人臉紅的喘息的人是自己!她怎麼這麼大意,怎麼可以任由他對自己胡來?全身軟綿綿的,心裡想的和身體做的完全不一樣,她心中又氣又急,可那酥麻的燥熱由他的指間帶來,弄得她雙乳都又脹又痛,到了想將自己揉進他那雙大掌中,以解那些令人煩躁的不暢地步。

  他靈活的兩指撚弄著她兩邊乳尖,他的舌輕巧地落在她肩上的每一處,或舔或咬,可都是蜻蜓點水。

  乳尖充滿快感的疼痛和肩處挑逗的瘙癢,她整個人的意識變得渾沌,簡直要被他弄瘋了。

  「啊……」她嬌歎,甚至在無意識下挺起了腰來。

  這對宇聞青嵐無疑是種刺激,本是玩著她乳尖的指手猛地退開,下一刻兩隻大掌整個裹住她的雙乳,看那兩團乳肉在自己的掌中淫魅地擠來擠去。

  「不……啊……」

  「竟然發出這麼媚的聲音,妳就是想用這種聲音去誘惑寒天響嗎?想讓他也對妳做這種事嗎?」明知道她根本不曉得事情會走到這一步,不客氣的話就這麼脫口而出,最糟糕的是,他竟然會為了自己說出的話而生氣!

  「不……堡主才……不會……」她難受地扭動著腰,不知為什麼在他的揉搓下,一種怪怪的暖流在她腿間沁出,小腹也和胸前一樣脹脹地,裡面似乎有一個小火球在她體內亂竄。

  兩條腿不安地互相摩擦,可這樣只能適得其反,她的腿間全濕了。

  注意到她的小小動作,宇聞青嵐當然知道那是怎麼回事,告訴自己不要太過份才好,可心中就是不想這樣放過她。

  她竟然在為寒天響說話,看來她的仇人在她心中的形象還很不錯,反倒是他這個「被綁架」的可憐人,這會成了惡人了?

  「妳怎麼知道他不會,妳不是很想要他的命嗎?」他說著,一手從她腰間交疊的衣服間伸了進去。

  「那不一樣……平楓堡的人都不是好人,可是堡主他……很愛夫人……他不會……嗯!」她的手抓緊了手邊散成一團的衣服。

  他在撫摸她的小腹,他的手甚至伸去了她的兩腿之間!

  「好了,不要再提他了!」宇聞青嵐有些不快地加重了語氣,這個時候說這些,還真是讓人掃興之極。為讓她真正閉嘴,他的手直接覆在了她身下的軟毛間。

  他笑,在她的耳邊吐出邪惡的話:「這裡,全濕了。」說著,他的手指在她身下的花叢中一勾,她的全身立刻哆嗦了起來。

  「沒……才不是……嗯……」她夾緊雙腿,可卻怎麼也夾不緊,因為宇聞青嵐只需稍一用力,她的兩腿就失去抵抗意識地向兩邊更大地張開。

  她的背緊貼在他的胸前,他衣著完好,她卻是半身裸露,衣服都皺成一團的堆在她的下半身,而那衣服不時的凸起,是他正在自己腿間肆虐的邪惡大手。

  他聞著她頸間的自然香氣,一手托著她與身材不符的飽滿乳肉,一手伸入她的腿間掃著她大腿內側敏感嬌嫩的肌膚。

  她不住顫抖,急促的吸氣和呼氣中伴著聲聲媚叫,車前的兩匹馬兒甩著甩上的鬃毛,低頭吃著車道旁的野草,偶爾從鼻子裡噴出熱氣,低啼兩聲,不管後面的車子發出怎樣的震動,也驚擾不到牠們。

  「妳的身體好敏感,這裡也已經又濕又硬了。」他的大拇指突地按住她腿間那充血的小花核,她全身一抖,花穴中泌出更多的汁液,順著她的腿根流到了車板上,也弄在了他的手上。

  「別……不要了……」她幾乎快哭出來了。

  兩腿無法合攏,雖然下身有衣服蓋著,可她只需感覺就知道他正在對自己做著什麼過份的事,她改為抓著他縫有銀絲的華衣,將那衣都抓出了褶皺。

  「啊……」她主動挺起腰來,他的大拇指正在揉搓她那從未被人碰過的嬌嫩花核。

  「好可愛的反應。」宇聞青嵐在她耳邊低語:「明明就很想要的,不是嗎?」捏著她乳間的手同時使力,粉粉的櫻桃早在他的挑弄下變得殷紅許多。

  「啊……」她兩邊腫脹的渾圓因腰的上挺而上下晃動起來,小腹中的熱流更是變作身下流出的羞恥淫液。

  她那裡好空虛,明明他是有意在玩弄自己,為什麼她卻希望他能更加深入地,再帶回強硬地……

  「不要……不要……」為自己這種想法,她忍不住搖著頭哭了起來,「好難過,那裡……」

  「是這裡嗎?」手指一彈。

  「嗯!」他將手抽回來,上面滿滿都是她的愛液,黏稠透明,將五指分開,指間就會掛出道道銀絲。

  「你!」為什麼要突然停下,她繃緊的身體隨時都快要爆炸,而將她弄成這樣的人卻停下了一切動作,只盯著那讓人含羞的手指看。

  宇聞青嵐額上有著不易察覺的汗珠,他挪動了身子,將她抱在懷裡,然後掀開了身後的車簾。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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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3-11 15:39:0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朱星涵躺在溫暖的馬車內,背後堆著的是她的衣服,所以並不會覺得硬,她眯著眼,密閉的空間讓她看不到頭頂月娘的身影,但她能看到宇聞青嵐那一雙在黑暗中也晶亮無比的眼。

  腦子無法思考,全身的不適讓她想睡也睡不著,身子沁著汗,在那雙眼的注視下一顆心更是狂跳不止。

  她全身已是一絲不掛,想抓來衣服快快蓋在自己身上,伸出的手卻被宇聞青嵐壓在了車底板上,他人跟著也壓了過來。

  他張口含住她胸前早被他玩硬的乳尖,極賦彈性的肌膚在他巧舌的撥弄下嬌顫不止。

  「啊……你……」他抬起她的一條腿,掛在自己肩上,她全身的骨頭早被他抽掉,這會兒就像個失了靈魂的娃娃,順從著他的任何擺佈。

  他的口舌舔著她身上每一寸細緻的肌膚,而烙鐵一樣的大掌摸著她的腰側,滑過她的小腹,來到了她濕漉漉的雙腿之間。

  「你不是還未滿足嗎?這裡一定很難受對不對?」終於,他開口了,聲音比平時低沉許多,在朱星涵的頭腦中隆隆作響。

  他的手指在她身下的花縫間遊移,挑起她更多自己也不瞭解的欲望,讓身下的愛液再次不受控制地溢出。

  又癢、又酸、又痛,更有一種不可言語的快感,在他所碰過的每一處蔓延開來。

  「我才沒……你……放開……」她咬緊下唇,嬌膩的媚音還是從齒間洩露開來,「嗯……」

  本是要推開他的手,不知怎麼的變成環在他低下的脖子上。

  在她一聲嬌啼間,他的一根手指找到她花縫間的花穴便擠了進去。

  「啊!不要!」她全身一個緊繃。

  「不要這麼緊張,這會讓你很舒服的。」她的密穴好小,連一根手指的進入都顯得如此困難。宇聞青嵐不停吻著她,手指溫柔地按壓她的花穴四周,感到她不再那樣慌張,他手一趨,完全進入了她的身體。

  「嗯……」在他肩上的腿劇烈地顫抖,這是什麼感覺,她像要著火一般。他淺笑,以齒咬住她的一邊乳尖,下面的手指在她的花穴中輕輕抽出,快要完全抽離時又是一個猛地進入。

  「啊!」

  「你這裡好軟、好熱,正吸著我的手指不肯放。」他在她體內勾起手勾,她的身體立刻給予反應,抖作一團。

  「不要說……你……」這個人好壞,為什麼要這樣欺負她?

  「你是這麼的熱情,也許一根還不夠呢?」於是他又漸漸地,將另一根手指向她的花穴中擠去,大拇指壓在她軟毛間充血的小花核上,不時撥弄。

  「不、不要……」她腳指蜷起,身體感到陌生的快感令她害怕。

  「不要如何?你明明就很想要。」他的手指試探著,在她身下的花穴淺入淺出,花穴緊密地包著他的手指,像要將他吃掉一樣的收縮著。

  她動了情,正想要他,但嘴上卻不承認,他就是要讓她親口說出來,說出來她想要的人是他,而不是什麼別的亂七八糟的男人都可以的。

  「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她,她下面好空虛,而他卻在那最空虛的地方搔癢!

  「我怎麼樣?星涵,這樣舒服嗎?」他低語,兩隻併攏的手指向她花穴最深處插去。

  朱星涵高叫,承受不住快感的身子猛地向手一震,「再……」

  「再如何?」他身上的汗浸濕了裏衣,斯文的臉上這時倒顯得有些恐怖,他直盯著她半眯的惺眼,「星涵,說出來,要再如何?」

  朱星涵哭了出來,「繼續……再……繼續……」她真的好難受,難受到什麼都顧不得了。

  她聲聲浪啼,他一手抓起她的腳踝抬得更高,兩根手指開始往她收縮著的花穴的最深處猛刺,每一下都掙得她更加滿足,更加高聲的啼哭。

  他呼著氣,手下的動作毫不遲疑。

  「舒服嗎?男人是不是很可怕?」這個小丫頭,看她還敢不敢再跟男人提什麼美人計!

  「舒……嗯……」朱星涵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她全身的敏感都聚集到了正在被他深刺的下身。

  小腹一縮,有什麼暢快的東西就要來了,她全然無心再理其他。

  在宇聞青嵐一個技巧的深刺下,她只記得耳邊傳來的是自己叫得好媚,好陌生的聲音,然後就那樣什麼也不知道的暈了過去。

  在他的手指下她得到解放,而後就那樣被湧出的倦意淹沒昏睡了過去,小小的車內只剩有宇聞青嵐的呼吸聲,一聲比一聲還要沉。

  被自己折磨著疲憊不堪的小丫頭,手上滿是她高潮後的愛液。

  宇聞青嵐就那樣愣了好半晌,他身下挺起的巨龍,那緊繃的疼痛讓他回過神來,然後那那呆愣的臉浮出了一個自嘲的笑。

  瞧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從抱她入到車內起,他的意識好像就不受自己的控制了,等回過神來,已是當下的狀況。

  「似乎,是玩得有些過火了。」在朱星涵的睡臉中,宇聞青嵐低聲歎出一句對自己的嘲諷。
  
那一夜過後,平楓堡也迎來了又一個清晨。
     
清早,寒天響連懶腰還沒伸完,曲小小便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他趕緊迎了上去。

  「小小,慢點、慢點。」他意圖扶住嬌妻,讓她穩住那沉甸甸的身子,但曲小小根本不理他。

  「天響,青嵐不見了。」曲小小很是認真,「聽守衛人說,昨天夜裡他跟一個堡中的丫鬟乘著馬車走了,但車房裡少了輛馬車,這事誰都不知道。

  「什麼?他帶著咱們一個丫鬟走了?」寒天響的表情可比曲小小放鬆多了,低聲嘀咕了句,「最近好像總是有人從咱們堡裡帶走姑娘,看來要加強防範才行。


  「不是啦!我懷疑青嵐是被綁走的,因為跟他一起的那個丫鬟,就是你說過讓我小心點的那個小丫頭!」

  「不管是不是被綁走的,不管是誰綁了誰都沒差,不用太緊張。」寒天響笑嘻嘻的,全沒往心裡去,反倒是思量起來,「看時間,這會兒青嵐該已經到家了。」

  前面不遠就能看到宇聞府的頂子,一輛行走在市集中的馬車減慢了速度。

  駕車的是朱星涵,宇聞青嵐家的房子就跟他的人一樣招搖、一樣讓人討厭,直到真的已經到了這裡,她也才真正的開始懊悔,自己為什麼就糊裡糊塗的跟他回來了呢?

  停下馬車,她不動了,自己跟自己生悶氣。

  後面,宇聞青嵐掀開車簾探出頭來,好一張神清氣爽的臉,和她的形成鮮明對比。

  「怎麼不走了?」

  「我還是決定不去了,你自己回去!」

  「臨陣反悔?」宇聞青嵐不急不氣,反倒是了然一笑,「是沒有膽量,怕我再像那樣欺負你?」

  「你還敢說!」朱星涵回身大吼,可意識到此時周圍都是來往人群,想到昨晚的事,怎麼可能與他在此理論!一張氣紅的臉又給生生地憋了回去,結果更紅了。

  這個人,真是世上第一個大混蛋!他那樣欺負她,然後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一早見到她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樣吧,我看你就跟我回家好了。」

  這算什麼,他是得了失憶症嗎?不,八成在他的理念裡,像昨晚那樣的事是不值得大驚小怪的,所以根本不值得提起,他以「教」為名,名正言順,沒說是給她上了課,讓她謝恩就不錯了,怎麼可能還出口什麼道歉之辭。

  這麼說來,以為他會說出點人話的自己,真是太天真了,而更慘的是,她最後竟然不知怎麼就被他說服了,還真的跟著他回來……不,是駕著馬車送他回來了!

  「總之,你已經到家了,我要去哪用不著你管,你可以下車自己走回去了!」

  宇聞青嵐很困擾的樣子,「街上人這麼多,有點擠。」

  「你這個人到底想怎樣?你說的對,我若放了你,你可能會向寒天響報信,所以時刻盯著你比較好,可是就算我真的跟你回來了,時時盯著你了,難道你就不能差遣個下人送信給平楓堡嗎?到時候不止我的目的被對方知道,連所在的地方也被對方知道了,你當我真的笨啊!」

  她第一次綁人就綁了個這麼難以處理的肉票,最後還要被肉票牽著鼻子走,真是何其不幸!「再說,我時時刻刻盯著你,我又哪來的時間去準備我的事情?」

  「所以我不都說了嗎?只要你跟我回家,我就每天告訴你一點關於寒天響的事,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跟他不少年的往來,可是對他有著相當的瞭解,不然你也知道他武功高強,偏門的方法又行不通,不是等於去送死?跟我回家不止可以盯住我,也可以搜集資料。」

  宇聞青嵐將曾跟她說過一遍的話又再重覆,「而且我才懶得派人去給他送什麼信,如果遇見他了就順便跟他說下,遇不見的話就當我不知道,我才不會將他的死活掛在心上,你若不盯緊我,萬一我們見了面可怎麼辦?」

  「聽你的歪理!你怎麼可能真的提供給我他的弱點,他不是你重要的生財工具嗎?」還是說人情他可能真的不講,反正他的腦子裡就只有錢和女人。

  「可是他那個人太無趣了,比起他我還更覺得你比較有意思,你的所有反應都讓我覺得很有意思,所以我就偏向你這邊了,不行嗎?」宇聞青嵐笑咪咪的,很扯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卻教人難以分辨真假。

  他這個人本來就不太正常,思維有些離奇好像也沒什麼值得驚訝的;反倒是說,如果他做出了和一般人一樣的反應,才是奇怪。

  可是他說她比較有意思是什麼意思,她怎麼可能有意思?難道是指昨晚的事,他覺得那很有意思?只是很有意思而已?

  「你去死!那種事再也不會有了,我再也不會被你玩弄了!」周圍的路人同時停下腳步,將頭轉向了這邊,朱星涵整個人定住了。

  「你若是再大聲點,衙門的官爺們恐怕就要來抓我了。」宇聞青嵐極力忍著笑,就見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她真的是有意思得過了頭,讓他完全不想放她離開。

  「總之我是很有信譽的良商,我說的都是真的,快駕馬車吧。」

  叫她駕馬車,她什麼時候同意了要跟他回去?可朱星涵就是被他那句「都是真的」給催眠了,一想到也許真的能從這個沒有人性的公子哥口中套出些寒天響的弱點,手就自動拉起了韁繩,駛到了宇聞府的門前。

  一下馬車,府裡的管家就迎了出來,宇聞青嵐下車後沒理老管家,倒是對她展開了一個炫目的笑容。

  「一路上累了吧?來,快隨我進來吧。」朱星涵快暈過去了,也不想想是因為誰,她才會僅隔一天就弄了整身憔悴。

  老管家果然稱職,見宇聞青嵐沒有要介紹她的意思,也就閉口什麼都不問,只是打量了她一番後就在前帶路了。

  一入門就跟在平楓堡一樣,前院的角落處,或近或遠處,都聚集著不少的大丫鬟、小丫鬟,都像小翠那樣對著宇聞青嵐傻笑。

  噁心死了,她都要吐了,對著宇聞青嵐在前面走著的背影吐了吐舌頭,誰想到他背後長眼一樣突然停了下來,害她又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周福,我累了,想先泡個澡。」他是對老管家說話。

  「是少爺,熱水已經給少爺準備好了。」

  「我這就過去,不過在那之前先去吩咐一聲,讓等在那伺候的丫頭們都退了吧,從今天起,我的一切飲食起居都由這位星涵姑娘負責。」

  對於他這輕飄飄的一句話,最感驚訝異常天崩地裂的人,應該就是朱星涵本人,老管家只是又看了她一眼,低頭應了聲是,就先行離開了。

  朱星涵呆楞,好像連發脾氣的力氣都沒了,因為這已經超出了能讓她以發脾氣來表達憤怒的程度。

  宇聞青嵐多悠閒啊,竟然對著一旁的小丫鬢拋起媚眼。

  沖上前,一把拉過他的衣襟,因為他比自己高出整整一頭,她必須踮著腳尖才能完成這個動作,看起來有點愚蠢。

  「宇聞青嵐,我以為你要我來這裡,是把我當客人不是嗎?」每一聲都沉沉地砸在了地上,周圍的小丫頭們全都捂嘴驚叫,沒有人敢上前,就算她再怎麼倒楣,也不可能從一個要暗殺行刺的綁匪淪為一個真正的下人吧?

  「這只是為了你更方便地監視我,我想你大概不好意思提出來,於是就替你說了。」宇聞青嵐也不知怎麼弄得,好像只是轉了一下身,她的手就從他身上滑了下來,改為落進了他等在下面的大掌裡。

  他拉著她,十分愜意地繼續往宅內走去,「走吧,我們去洗澡。」聲音也很愉快的樣子。

  朱星涵就是覺得身心疲憊,也許因為刺殺失敗而死掉還比較輕鬆呢。

  要為大伯報仇的事連一丁點進展都沒有,再看看她此時在做些什麼,她在伺候一個男人沐浴。

  宇聞青嵐好像特別鍾愛泡澡,他家的浴間是她所見過最不像浴間的地方了。

  這間屋子足有正堂的兩倍大,一進來就是霧氣騰騰,仔細一看才發覺,霧氣來自於屋子中央處那人工挖出的大池中,池中是燒好的熱水,除水霧外更有隱隱的花 香飄出,池邊以錯落的鵝卵石圍成,石大的如拳頭大小,交錯著排成一個不規則的圓被鑲在地表,而石與石之間則是由小的五彩雨花石填充,遠望如一條自天界落下 的項鍊。
  腳下的地同樣是抗水防潮的石料,只是這些彩色各異的石材同那鵝卵石不同,是經過精心打磨的,片片平滑如鏡,四四方方,並列排好鋪在地上,初進來,還真是會被這幻彩的景色而迷了雙眼。

  而這只不過是宇聞青嵐用來洗澡的地方,這點才是最可氣的。

  朱星涵喜歡那水中的香氣,讓人下意識地放鬆下來,好像只要那種香氣就有讓人解乏的功效。不過在宇聞青嵐的面前,她是不可能有一刻放鬆的,雖然只有這男人相處了兩天,但對這點她已經瞭解得十分透徹。

  宇聞青嵐依然那麼我行我素,不顧廉恥,他在離浴池不遠的地方悠然地寬衣解帶,而且等她發現時,他已經脫到只剩下上半身那件金絲甲和下半身貼衣的裏褲了,此時,他正在脫那件金絲甲。

  「你等一下!」幸好這地板十分抗滑,她才沒有摔倒。

  宇聞青嵐看了她一眼,笑了下,「我見你在發呆,所以衣服就自己脫了。」不然難道還要她伺候他寬衣嗎?

  「你先等一下!」朱星涵左瞧右看,總算看到靠牆的地方擺著一架收起的屏風。

  她三兩步跨過去,神力無比地獨自將那比她高出不少的屏風搬了出來,放在浴池前面一點的地方展開,足夠讓她躲在後面。

  反正她說要走他也一定會編出更多的歪理,她的腦子需要休息,實在沒有力氣跟他吵架了,不過每次都是她以為在吵架,而他則是愜意得很就是了。

  「你躲在那後面做什麼?」屏風後面傳來宇聞青嵐的聲音,是明知故問。

  「我高興!你管我!不是要泡澡嗎?泡啊,最好連你那不正常的頭腦都好好洗一洗!」她好累,乾脆坐在地板上,反正這裡很暖,地板也是暖暖的。

  頭頂飛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依次掛在了屏風上面,都投得很准。

  下水的聲音,溢出的池水湧到了地板上,不過沒有到她這邊就又流了回去,看來他很快就在池裡坐穩了。

  潑水的聲音,是正在將池水住自己身上潑,她能想像他倚在池沿,一隻胳膊悠閒地掛在池邊,一隻手正往自己身上潑水的樣子,那想像過於真實,叫朱星涵全身一顫。
  「真噁心,大男人還用什麼香精!」

  池子裡並沒有花瓣,但卻有花的香味,那想必就是經過特殊處理後,從很多花中提取中精華的香精。

  「噁心歸噁心,皮膚總是自己的,我生得這樣嬌貴,當然要好好保養自己這一身皮肉了,你不覺得我的皮膚很好嗎?羨慕吧?」水聲沒斷,其中有宇聞青嵐的話。

  「誰會羨慕一個娘娘腔?呸!」知道他看不見,她還是朝著他所有的方向呸了一下,「只有那種不懂事的小姑娘才會被你騙了!真正的男人應該有著長期處於太陽下的健康膚色,有著足以保護家人的堅實肌肉,有著稜角分明的硬朗臉廓,而且是話不多,很沉默的才是!」

  她說得可真夠具體的,太過具體了,讓宇聞青嵐不得不先停下自己的樂趣,認真思考起她的話來,然後潑水的聲音停止了。

  「你說得倒好像真有那樣一個人似的。」

  「當然有了!」反擊回去。

  「誰?」這次他難得沒有多話,倒叫朱星涵有點不太適應。

  「什麼誰,我大伯啊!我告訴你,像我大伯那樣的人才稱得上是個男人,別看他已經年過半百,每天還堅持練武,能用兩隻手舉起一隻小牛!」

  「好了好了,我才不想聽你大伯的事。」很無奈的聲音,打斷了她興致勃勃的演講。

  「不想聽還問我!」這次,他倒是沒再回嘴。

  為排解這麼尷尬的安靜一樣,朱星涵仰著腦袋,盯著這大浴室那霧氣繚繞的屋頂,可宇聞青嵐簡直像一個還沒斷奶的任性孩子,受不得半刻孤單,不放她半刻的清閒。
  「在想什麼?如果你探出頭偷看,我可是會叫的哦。」

  「自作多情,誰稀罕啊?你那身松垮的皮肉還是留給你的大老婆、小老婆、三老婆、四老婆看吧!」他都不曉得自己還有那麼多未見面的妻子,看來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確實是糟糕到令人發笑。

  「原來是因為這個,所以你才一直躲在屏風後面。」他表現得恍然大悟,存心勾起她的好奇心,她的脾氣實在很容易摸透。

  「你又明白了什麼?」雖然不想搭理他,可就是受不了他在心裡胡亂地猜測自己的心事。

  「我明白了,你是因為怕我的老婆們生氣,所以才躲在那裡不出來的,」他提高了音量,「我就覺得奇怪,你明明也累得一身,按說應該迫不及待地跳下來跟我一起泡澡的,有什麼不好意思?反正你那發育不良的身子早就已經被我看光了。」

  「宇聞青嵐!你真是全天底下最無恥,最混蛋的大混蛋!」頭一回因為罵人而詞窮。

  屏風後的朱星涵煮熟的蝦子一般全身通紅,頭頂都在冒煙,那雕花的屏風快被她的大吼出一個大洞。

  這個大笨蛋,竟然還敢提起那件事!而且還說她是「發育不良」?她真想死了算了,但在那之前也要拉他一起,要他死在自己前面!

  「你、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就在你枕頭裡藏針、在你茶碗裡放蚯蚓,讓你惶惶不可終日,嚇死你、噁心死你,讓你終生都活在最可怕的惡夢裡!」還是不過癮,一抬頭就看到了掛在屏風上的那些他的衣服,一把拉下來,使出全身的力氣一件一件將那衣服投過屏風。

  宇聞青嵐就見自己的衣服有了魂魄一般,排著隊的朝這邊飛了過來,然後一件一件地落進了自己附近的池水中,最近的一件,只需他伸出手臂,手指一勾就能碰到。

  不過他沒有去顧那些衣服,連看都沒多看一眼,眼睛倒是一直定在那扇怎樣也無法看穿的屏風上。
  朱星涵以為,這次總能聽到他說出一些不一樣的話,結果他說的是:「星涵,我的衣服都泡在水裡了,到我的房裡拿些新的來。」

  「我為什麼要去?我才不是你的下人,你就那樣凍死算了!」

  「那可不行,等到水涼了會感冒的,如果你不去的話,我就只好這樣自己走出去,自己去取了。」

  「好啊,你要是有膽量叫全府上下看到你……那個樣子的話,你就做啊!」說這話,只是給自己打氣,要自己千萬不要再向他妥協,不然就真的什麼裡子面子都丟光了。

  取代宇聞青嵐回答的,是一直無聲的水池中漸近漸大的水聲,那是什麼東西在水中滑動,帶動水波而出的聲音,而且那個物體正離她這邊越來越近。

  朱星涵聽力不差,她的腳向後退了一步。

  「你在幹什麼?」

  「正在走過去啊,你等我,我們一起去拿。」話說的倒是輕鬆。

  所以說,他正光著身子向自己走出來,而且馬上就要從屏風的側面,出現在她眼前了,是這個意思嗎?

  朱星涵快哭了,怎麼己會是個這麼沒有骨氣的人,「好啦好啦!」

  她留下話,比林中受驚的兔子跑得還要快,轉身朝門口沖去,中間連頭都不敢回一下,就怕一回頭,就見他已經光溜溜地站在那裡,朝她詭笑了。

  只是拿浴室的門出氣,於是她甩上門時,回聲持續了好長時間才恢復了安靜。

  宇聞青嵐鼻中哼出一聲笑,他坐在池中,手臂悠閒地搭在池沿上,周圍有一些漂浮著的華貴衣裳。

  有意思,真的是太有意思了,思及此,再也忍不住,周身平靜的池面蕩來了層層漣漪,那引起震動物就是他的身體。

  比平常男子要淡上一些的膚色,有些礙眼的白,但絕不是松垮;相反,露出池面的雙肩雙臂,每一塊肌肉都結實地糾結在一起,只一攥拳,便有道道青筋雕刻一般突現中強勁的力道。

  宇聞青嵐的身子震動得更加劇烈起來,知道她已走遠,他低著頭,放聲大笑起來。

  看來這次真的讓她氣得不輕,看來今後關於昨晚的事,還是不要再提起的好,省得她發怒,什麼都不顧了,他也就留不住她,再享受不到這人生少有的快意樂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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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3-11 15:39:1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宇聞青嵐似乎真的沒有和平楓堡有任何聯絡,府上從管家到柴房的家丁,每天按照太陽的起落做著自己份內的事,也沒有絲毫令人起疑的地方,朱星涵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有些踏實,可宇聞青嵐的所做所為又實在令她猜想不透。

  他到底是什麼打算?讓她住上好的客房還算他有些常識,每天也會按事先說好的那樣告訴她一些平楓堡內重要人士不為人知的事,不過大多無關痛癢。但是,他 也真如同跟管家吩咐過的那樣,讓她一肩承擔了他的所有飲食起居,全天候無時無刻不使喚她。到底是她貼身地監視他,還是他貼身地方便折磨自己?這是個值得思 考的問題。

  從早上一睜開眼,她就必須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如果有客人來,她要跟著他到正堂站在一旁,親眼目睹他如何用那張賤嘴將那些達官貴人哄得服服貼貼;如 果他要出去談生意,她也同樣得跟著去,看他如何施用商場的手腕為自己獲得最大利益,他吃飯時她看著;他讀書時她候著,府裡府外只要想找宇聞青嵐,找到她也 是一樣。

  如果她偶爾鬆懈了,主動要求不「監視」他,他還不高興,非要說得她覺得自己是做了天大的錯事,然後繼續跟著他東奔北跑。

  他們平日不多話,宇聞青嵐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高人,在公事面前他不會像之前那樣貧嘴,這也給了朱星涵空間,讓她在這些日子的觀察中留意到了一 些自己未曾注意過的事情。比如宇聞青嵐雖然很享受招風引蝶的樂趣,卻不會真對姑娘做出唐突之事,他原來還沒有成家,而對於一些對他抱有好感主動上門的姑 娘,他更是巧妙保持著一種完全不像他作風的尺度。

  應該說他是愛玩,卻又不想惹上麻煩,雖然不想承認,但朱星涵有些明白,為什麼從平楓堡開始就有那麼多姑娘看似被他輕薄,卻不討厭他,反而更加的喜愛他了。但他卻對自己做出了那樣的事,以前覺得他就是這種人,稍微瞭解他後倒是越想越奇怪了。  

  他到底是怎樣的,跟她又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整天都在想他!

  「星涵姑娘。」老管家周福叫回了走神的她,「星涵姑娘,你快去看看,今天張員外要來府裡,眼看時間都快到了,可少爺他……」

  最近,周福只要遇到和宇聞青嵐有關的麻煩,都會自動過來找她,這種太過自然的舉動別人不曉得,她自己卻很明白是怎麼回事。

  「他又怎麼了?」她問。

  「少爺他到現在還沒有起床!」

  「什麼?」看看太陽,這早飯都已經熱三次了,朱星涵瞪大了眼,他的花招真是越來越讓人意外了,「宇聞青嵐不會是用起賴床這種爛招了吧?」管家頭疼地默認了,然後還把責任推到她身上。

  「少爺一早起來見不到星涵姑娘,就一直裹在被子裡,誰叫也不起。」

  「我是他的奴隸啊,我是跟他簽了賣身契嗎?」她只不過是今天沒像往常那樣,從他睜眼第一刻就出現在他眼前,他竟然就為此拒絕起床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們只知道如果星涵姑娘不出現,少爺的一天就不算開始,就算是為了府上這上上下下急得要命的人著想也好,星涵姑娘你就快把洗臉水給少爺端進去吧!」

  她難道是天生的丫鬟命嗎?受苦受累是她活該?可朱星涵最見不得別人因自己而為難、她還是勉強答應了周管家,隨後就過去。

 

  一會兒,她拿著臉盆往院後廚房那邊去,為的是給宇聞青嵐那樣挑剔尊貴的臉打上一盆熱水,不然他又要嫌東嫌西,到最後還是要她再跑一趟。

  當發現自己正在因少聽一點他的嘮叨而開始主動服務時,連朱星涵都忍不住對自己深歎口氣。

  正在屋內打水,屋外兩個小丫頭的對話自然而然地就傳了進來。

  「你說,前些日子少爺帶回來的那女人到底是什麼來路?為什麼住在那麼好的客房裡,卻不派個人去伺候,反倒是少爺將我們都支開,讓她去伺候自己呢?」朱星涵知道偷聽是不對的,但這個問題也正是她想知道的。

  馬上另一個小丫頭應話了,「讓她住客房,那就應該是客人,你看她整天都跟少爺在一起,會不會是少爺中意的姑娘?」

  「那怎麼可能,少爺平日對我們都那麼好了,怎麼可能讓自己喜歡的女人做那麼累的活,你看少爺使喚她可比使喚我們厲害多了!」

  「這麼說的話好像也對,托她的福咱們現在可輕鬆多了,」她又說:「該不會正是因為少爺心疼我們,所以就專門找了個使喚的女人回來,咱們在府裡這麼久了,跟少爺都有了感情,他是體諒咱們?」

  「要真是那樣,那咱們以後不就有福了?少爺從不讓女人做粗活的,這下又多了她,我看我這雙手要比千金小姐的還好了!」兩個小丫頭說到這,都不約而同地大笑了起來,朱星涵一點也沒有怪她們的意思,實在是她們的猜測跟自己的太像了。

  原本以為是自己的被害妄想造成的,這麼看來在所有人的眼中看來都是這麼回事了,她可真是成了一個粗工。

  水倒好了,她端著臉盆出來,那兩個小丫頭還沒走,見她,兩人都是愣了一下,可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她們的面色馬上就恢復正常,就算知道方才那些話確定是都被她聽去了。

  「去給少爺送熱水嗎?」其中一個看了她手上的臉盆,明知故問。

  這分明就是想找麻煩的臉,不過朱星涵心情正是失落的時候,根本沒打算和這兩個小丫頭計較,她們又沒錯,不能遷怒於人,「是啊。」她只是隨意地一答。

  那兩個小丫頭對視一眼,攔住了她的去路,「正好你將熱水打走了,眼看廚房的備水也不多了,你就再打兩桶過來吧。」她們的意思是,叫她去井那邊提兩桶水,將廚房的水缸填滿後再去宇聞青嵐那。

  這順手之事朱星涵倒也不在意,只是一旦盆裡的水涼了,又要被宇聞青嵐叨念,「我先把水給那人送去,再去井邊那打水。」她想出最好的辦法,可那兩個丫頭並不買帳。
  「我們還有事情要做的,總不可能一直在這守著,怎麼知道你還會不會回來?」說著,她將自己的手伸出來,「你瞧我這手,哪像是能做那種粗重活的。」

  「就是的,你只要快些來回,盆裡的水就不會涼了。」另一個也說得很輕鬆。

  朱星涵發現,不止是宇聞青嵐,她好像真的不擅長與人爭辯,虧她以前都認為自己很厲害,還是說宇聞府上上下下都受了宇聞青嵐的影響?

  把一口氣歎進肚子裡,「好吧,那就這樣吧。」於是她真的以最快的速度注滿了大缸中的水,等到了宇聞青嵐房間,盆中的水還是溫的。

  要說她總算有一點不是丫鬟的特權,那就是進主子的房間不用通報敲門,為了變向發洩,她進宇聞青嵐的房間每次都是用踹的,這次也不例外。

  一腳踹開房門,屋個豔陽高照,這屋裡卻是一片陰暗,先三兩步將臉盆放到桌子上,再依次推開屋內的窗子,讓陽光充份灑進來,整個屋子頓時豁亮起來,待一切做完,她才抽空往床上瞧了一眼。

  宇聞青嵐身上裹著厚被,只露出一個腦袋側躺著,面帶微笑眼中亮晶晶的瞧著她,一點也不像個剛睡醒的人。

  「宇聞少爺真是越來越有本事了,上次去趙府談生意,中途我去逛了市集,正在興上就被周管家逮了回去,說是少爺您一下將開的價格提高了二十倍,害那趙老 爺當場面無血色暈死過去;這次連懶床這種我三歲後就不再使的技倆都拿出來,下次是不是就該因牙痛臥床一個月了?」在她不溫不火的諷刺下,宇聞青嵐同樣不急 不徐地起身,下床後先伸了個懶腰,看了看窗外的青朗天色。

  「我以為周福早該找到你了,是有事耽擱了?」起先讓她時時在身側,是為了能時時看到她那些有趣的表情,而時間久了倒真成了一種習慣,總覺得沒看到她的臉,就沒精神開始一天的生活。

  「你怎麼不說是周管家有事耽擱了?」朱星涵沒打算細說這個問題,反正在宇聞青嵐的心中,必定也是把她當一個打雜的使喚,畢竟以他商人性格,她曾經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過,這仇他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跟他說也只會換來他的幾句嘲諷,無疑自取其辱,為了得到平楓堡的情報,這種一時之氣她還是忍得了的。

  宇聞青嵐瞧她跟平時沒什麼不一樣,只是笑了笑,就乖乖去洗漱了,而她還要準備一會伺候他穿上衣裳,真是心情越發的低落了。

  
  府中小丫鬟間的閒話很快就傳開了,從那次提了打水的事之後,朱星涵在宇聞府所有丫鬟的眼中就成了一個真正的打雜的人。

  大多數時間她就是和宇聞青嵐在一起,有了間隙的時間仍會有很多的事情等著她去做,澆水啊洗碗啊,甚至府中有一扇壞了有些年月的門,也是她去修好的。那 門之所以一直由著它壞,是因為裡面並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那間屋子連倉庫都不做,已經等著要拆了,不過她來了,於是也就順便修了。

  如果不是有這麼多奇怪的事,朱星涵都不曉得自己在打雜這方面這麼有天賦,簡直比很多的男人都強,對於這點,真不知該不該高興。
  
這天宇聞青嵐要去自家藥房總店一趟,一清早由一個家丁駕馬車,只帶了朱星涵跟家中的—位帳房先生。

  到了藥房一樣是老樣子,他有座她沒座,他有茶她沒茶,人人把他當神仙供著,人人都不停向她投來好奇的視線

  已經被瞧慣了,朱星涵站在正在邊品著茶, 一邊翻帳本的宇聞青嵐身邊,對店掌櫃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無一絲反應。之前被這麼看了幾次後,她才去問了周管家,周福告訴她以前宇聞青嵐出門談公事時是不會 在身邊帶發眷的,她算是第一個,所以大家對她的好奇都是情有可原的,只要日後習慣了就好了。

  反正就是連出門都不放她清閒就對了,低頭就能看到宇聞青嵐慵懶地翻著帳本的樣子,朱星涵在心中罵了他一句「豬頭」,剛罵完宇聞青嵐就突然手一頓,抬頭正跟她的目光對上,還給了她一個十分溫和的笑容,讓她一時間雞皮疙瘩爬滿身,直懷疑自己剛剛罵的那句是不是出聲了。

  要離開的時候,他們跟著掌櫃的向外走,出了裡屋來到店面,才看到駕馬車的家丁正圍著車繞圈,臉上又是為難又是疑惑。

  「少爺,這馬車出了點問題,怕是一時走不了了。」家丁跑進來說。

  「出了什麼事?」宇聞青嵐問。

  「也不是什麼大事,連接兩個車輪之前的橫樑間有一個小部件錯位了,只要裝回去應該就能駕回家。」宇聞青嵐無聲的看著他,意思是那安上不就得了,還愣著幹什麼。

  「可是得先把車輪稍微抬起來一點才行,這馬車可夠重,剛才我試了幾次都不行。」家丁這才說出重點。

  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誰都沒作出下一步指示時,朱星涵已經像受到徵召一樣,從宇聞青嵐的身旁走過,直沖那輛馬車而去。

  「星涵,你去做什麼?」宇聞青嵐暫且不管馬車,叫住她。

  「還能幹什麼?」朱星涵回頭看了他一眼,「只要把那車子抬起來一些不就行了,簡單得很。」對於這個事情,她可是駕輕就熟了。

  宇聞青嵐難得也有反應不過她說的話的時候,這會就愣了一下,瞧她的樣子,不會是要去抬那輛馬車吧?

  「等—下。」朱星涵根本連停下都沒有,認為浪費這個時間沒有必要,她的不搭理對宇聞青嵐好像是種最大的挑釁,他難得跑了兩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這次朱星涵不得不停下來回頭看他了,「晚回去錯過了吃飯的時間你又要嘮叨個沒完了,到底還有什麼事?」

  「誰叫你去抬馬車的?」他也給了她一個問題。

  「什麼誰?反正你也總會叫我來做。」這問題在她聽來很奇怪。

  「我叫你去抬馬車?」宇聞青嵐重複了一遍她的話,不明白為什麼她會說得這樣理所當然,倒像是他問了個蠢問題。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還拉著她的手,而自己手掌中那只軟軟的小手,如今卻有些刺人,她自幼習武,手上有劍繭並不奇怪,但劍繭可不是這樣的。

  一把抓起她那只手,攤開來掌心向上放在自己手中,送到自己眼前。

  為什麼她的手上會有這麼多新繭,會有這麼多細小的傷痕,還有一些不知什麼木屑刺入後留下的痕跡?他只是要她做些端水端茶的事情,覺得有意思,那些可怎麼也不可能把手搞成這樣?這雙手到底是在他沒注意的時候,都做了些什麼?

  「你到底看夠了沒有?」他還沒有看夠的時候,朱星涵已經抽回了自己的手,兩隻手相互搓著,臉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這可是在街上,他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那麼誇張地盯著她的手看,讓她再裝著神經大條也太難了些。

  宇聞青嵐壓下心中的疑問,吩咐店鋪掌櫃叫幾個夥計幫助抬一下馬車,在這期間讓朱星涵等在外面,而他直接將跟來的家中帳房先生叫入了藥房的裡屋。

  帳房先生不明所以,他單刀直入,「她平時也總是做那些事情嗎?」

  起先還不知道他指的是誰,但轉念一想也沒有第二人選了,「這我不清楚。」帳房先生實話實說,想了一想,「只是平日裡偶爾會見到府上一些小丫頭們叫朱姑娘幫忙。」

  是了,就是這個了,就為了這一句話,宇聞青嵐沉默下來。

  步出裡屋,他與帳房先生面色如常,卻沒再跟掌櫃的再多寒喧,直接上了馬車回到府中。

  
  那天飯後,周福被直接叫去了宇聞青嵐的書房。

  「少爺,你這麼急著叫我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跟著宇聞青嵐這麼多年,周福對他的脾氣還是有一些瞭解,沒有極要緊的事,無論何時他都是一張笑臉。

  可現在,少爺面無表情,一隻手托著下巴倚在坐椅上,捉摸不出在想著什麼

  「明天一早,通知府裡的小丫鬟們收拾行李,送她們回老家成親去。」淡淡開口,說的卻是一件周福完全沒有頭緒的事。

  「少爺,你說府內的丫鬟?」

  「就是說讓她們全部捲舖蓋走路。」

  「全部?」周福張大了嘴,瞪大了眼,明白了少爺的意思才更加的驚訝,「少爺,你是說全部?一個不留?明天一早?府中的丫鬟們?」
  「怎麼,辦不到嗎?」宇聞青嵐問的淡,落到周福心裡時已變作了一顆重石。

  「也不是說辦不到,只是為什麼?她們犯了什麼至於如此的過錯嗎?」這也真是太突然了,宇聞青嵐對府中的丫鬟一向體恤,怎麼會突然下這種決定?

  周福想的都寫在了臉上,宇聞青嵐看了他一會,稍微換了個姿勢,問:「周福,在這個府裡,能發號施令的人是誰?」

  「那當然是少爺。」不然還能有誰?

  「是了,所以我不需要除我以外的人替我發號施令,這就是原因。」說完,宇聞青嵐習慣性地勾了下唇角,周福沒聽明白,但心中隱約又有些眉目,既然是少爺的決定,那不論原因是什麼,都沒有回轉的餘地。

  「但是少爺,府中的丫鬟一下子全沒了,那那些空缺怎麼辦?」

  「不用著急慢慢找就是了,府中也該換一批新面孔了。」想了想,又加了句,「不如這次就招一些尋工的主婦,好像也不錯的樣子。」

  主婦,有了婆家的女人,曾經少爺可是親口說過他只要未出嫁的漂亮小姑娘做府中丫鬟,因為那樣可以令他心情很好,怎麼這會又變了?

  「那……請問少爺,星涵姑娘也算在其中嗎?」周福試探性地問。

  「星涵,為什麼?」

  「因為少爺你說了全部,所以……」

  「我何時說過她是下人、是丫鬟了?周福,連你也是這樣認為的嗎?」

  周福心中一顫,感覺出了少爺波動的情緒, 自己是觸在了雷上,仔細想來確實如此,他從來沒說過朱星涵是府中的下人,只是說了她是專屬伺候他的人而已,只是這樣。他強調了那個「專署」,不就是說明朱 星涵伺候的人只有他嗎?而她住的是上好的客房,所以對他們這些下人而言,她從來都是個上賓!

  這麼明顯的事,怎麼會到現在才發現?是誰誤解了這層意思,才叫少爺動了氣。

  「不!星涵姑娘一直都是咱們府上的上賓,其實星涵姑娘人很和善,從不與府中大小丫鬟計較,與最初的印象差很多,又懂得照顧人,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快補上兩句讚美之辭,希望少爺千萬別將自己也劃入被開除的名單中。

  「她才不是什麼上賓,用不著對她如此吹捧。」把她說得那樣好,當他是傻子,自己看不出來那個丫頭是個什麼脾氣?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不用旁人來多嘴。

  「是,少爺你可真是太難伺候了……」說不好也不行,說好也不行,如果能揣測出少爺在想什麼,那他八成也能進宮在皇上身邊當太監了。

  「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是說少爺吩咐的事情,一定照辦。」

  
  隔天,等到朱星涵終於明白宇聞府為什麼有些怪怪的時,府中所有的女眷都已經不見了,問了周福,周福支支吾吾的也沒說清楚,又去問了宇聞青嵐,結果他的理由很簡單,有了她就不需要其他丫鬟了。

  朱星涵頓感天崩地裂,心想自己還是找機會離開這,不然在她想到給大伯報仇的好方法前,恐怕就要被累死在這了。

  可在那之後,預計的痛 苦日子並沒有到來,府中的下人一下少了一半,可她做的事情依舊同之前一樣,看著宇聞青嵐起床、看著他吃飯、看著他念書,除此之外她可說相當清閒,有時看那 些下人們一人做兩份工很可憐的樣子,她主動想去幫幫忙,無不被對方惶恐地婉拒,還搬出太師椅讓她坐在樹下乘涼。

  反正肯定又是宇聞青嵐的什麼陰謀,就算他真的和平楓堡沒有關係,他也不是個好人!朱星涵倔強地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對這個地方及這地方的人產生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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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入夜,無人的大街深處隱約出現一道白色身影,步履悠閒,他的身旁還有道青色的細小身影,兩人背對月光向著宇聞府走著,地面上拉出的一長一短兩條人影交錯。

  宇聞青嵐除了坐車坐轎絕不出府,今天自元大人家出來後倒是雅性大起,見月色太好,就叫駕車的家丁先行了一步,自己步行回去。

  朱星涵踢著地上的小石子,顯得很無聊,自從她到了宇聞府,像這樣跟宇聞青嵐兩人在夜裡一字無語,這還是第一次,總覺得有些彆扭。

  「喂,你不是說與其花時間在走路上,不如多補充睡眠對身體有益嗎?」總之他就是個懶鬼,愛美、不要臉又小心眼,從裡到外找不出一點優點。

  勇因為我想跟你一起並肩散步,你不覺得今晚的月色是花多少銀子都買下來的嗎?」早料到她會這麼問一樣,宇聞青嵐側過臉對她一笑,答得好快好自然。

  可朱星涵卻不能確定他話中的真假,當她明白宇聞青嵐跟所有女人說話都是這樣的沒正經後,就在不斷提高著自己的修養,讓自己不要每次都沒他要得團團轉。不然每次都只有她一個人把這些話當真,然後記在心裡,煩惱好些天,這樣不是太傻了嗎?

  「當然了,如果你願意跟我一起睡的話,那趕快回去補充睡眠也不失為一種相媲美的情調。」這下,他的話馬上就轉到這種不正經的地方了。

  「你總是這樣子,說話真真假假,連自己都搞不清楚,總有一天會把人逼瘋,然後大家都不再聽你的話,離得你遠遠的!」很自然地說出這些話來,說完後朱星涵自己也有點愣,不明白這話是在咒他,還是在關心他。

  幸好,宇聞青嵐並沒有太計較,「你的意思是,我會孤獨終老嗎?」他笑問。

  「對啦,就是那個意思!」她馬上順著他,忘掉自己心中那乍起的錯愕,「怎麼樣,怕了吧?別看現在那麼多姑娘願意圍著你轉,到最後沒有一個是你的。」

  「我才不要呢。」他沒跟之前一樣與她鬥起嘴來,似乎是真把她的挑釁當成了一件事情回答,然後他停下來,稍微看了她一眼,「也許你說得對,大概是沒有一個姑娘受得了我吧。

  被他難得的認真態度震到,朱星涵實在搞不清這是不是一種最新的逗弄她的方式。

  「那、那還用說!你這個人乍看好相處,實際跟你在一起久了,任誰也受不了!」

  那麼她呢?是不是也會因為受不了他而離開他?那一瞬間,望著朱星涵那雙好似無時不在生氣的眼,他好想這麼問。

  但仔細一想,她從一開始就是受不了他的,她與其他那些起初被他外表所騙的人不一樣,是一開始就非常討厭他的人,所以她應該也不會像那些人一樣,有所謂「發現他並非什麼完人而失望地離他而去」的情況了。

  是的,她是不會因為那種無聊的理由就離開他的,所以他不需要問,並不是害怕聽到她的答案。

  正奇怪他的沉默,前面轉彎的巷子內突然竄出三道黑影,排成一排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朱星涵一看,是三個身著黑衣的蒙面人,心中即刻就是一涼。

  宇聞青嵐當然也看到了那三人,「閣下幾位也是出來賞月的嗎?」

  朱星涵心中猛吐口水,原來宇聞青嵐是真的想法有問題,跟半夜見到的每個黑衣人都是這麼寒喧的!

  「大哥,這個人不是宇聞青嵐嗎?」左邊的黑衣人問中間那個。

  「沒錯,在城裡穿得這麼招搖的,除了宇聞家的少主還能有誰?」右邊那個笑了聲,「大哥,看來咱們是碰到肥羊了。」聽他們這話,可見不是有意來找他們,只是偶爾碰見,這樣多少叫人安心,如果這只是巧遇,對方求的便無非是財了。

  「我還當是什麼人物了,原來只是趁夜尋食的幾個毛賊!」

  「什麼!」三人被她話激怒,均亮出刀來,不過朱星涵一點也不害怕,就知道這幾人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今天若只是碰到了宇聞青嵐那的確是一單大生意,可碰到了她,那就是他們自認倒楣了。

  朱星涵二話不說,袖中短刀一甩,一瞬間那左邊人手中的長刀落地,是因為受不了突然的衝擊而飛了出去。

  「小丫頭,找死!」那三人哪吃過虧,一見對方只是個女人,並沒被剛才那一下嚇到,打算給她些厲害瞧瞧。

  朱星涵等的就是這個,大步邁上去就要與對方過招,完全已經把宇聞青嵐忘在了腦袋後,可宇聞青嵐是從頭看到尾的,這回他竟然找不到插話的機會,只有在這時,他才能出聲喝止。

  「星涵,不要衝動!」這個傻丫頭,雖然有點武功底子但對方是三個男人,她這樣出風頭是為了什麼?在任何情況下拿自己犯險都是不明智的。

  「幫下上忙的人站一邊看著就可以了!」這次朱星涵很有氣勢,轉頭嘲他大吼一聲:「你不是視財如命嗎?就抱著自己滿是油水的肚子在一旁看著!」

  竟然這樣說他?但令人惱火的是,他作不了任何反抗,被她一句話噎住,宇聞青嵐可是難得體會到有苦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的確自己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 人只會添麻煩而已,可她也沒必要如此逞強,有他這頭肥羊,人家要劫要搶都未必是對著她來,她大可以站在一旁看他出醜,這不也正好可以解了她心頭一直以來對 自己的怨氣。

  為了得到平楓堡的內幕,一直以來她都忍耐著被自己要得團團轉,他壞心地以此為樂。而今她大可以當作局外人看戲,卻為何做出這樣不計後果的事來!

  「星涵,小心!」說明已晚,朱星涵腹部被人一腳踢中,整個人飛了出去,那人真被她激怒,此時完全沒有停手的打算,抄起刀子就要砍,宇聞青嵐哪裡會讓他得逞,手中彈出一顆小石,電光火石般直朝那人小腿上的穴道。

  那人大叫一聲,痛得僵在了那,而朱星涵就在對方僵住的時候翻身而起,提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老大被擒,其他二人都不敢動彈,「我給你們兩條路走,滾和跟我去衙門。」朱星涵的氣息有些紊亂,看來腹上那一踢並不是無事。

  那三人當然選擇了第一條,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朱星涵瞧著地上丟著的兩把刀,在表彰著她的成果一樣,心中喜孜孜的,正要像宇聞青嵐大肆炫耀一番,再一看他的臉,她嚇得舌頭打結。

  「你、你那麼凶瞪著我做什麼?」

  要不是他穿的還是那件衣服,她定是會認為眼前的男子換了一個人,剛與他視線對上的瞬間,她心中升起的涼意比遇到那三個黑衣人更甚,那是由心底向外的恐懼,全然是人的本能。

  「誰叫你去跟那三個惡人硬碰硬了?」他想把話說得像自己一點,可開口才發現那生硬的語氣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

  剛才那千鈞一髮,他差點忘了自己其實是會武功的,差點就真的眼睜睜看著她身上挨上一刀。

  這難道是在指責?「宇聞青嵐,你要搞清楚,我可是為了幫你!」朱星涵上一刻還自豪不已的心情轉瞬間便變作了臘月的寒凍,跌入了穀底。

  他不是一向嘻嘻哈哈沒個正經嗎?這時候擺出一張夫子的臉是做什麼?她連自己都不顧了不是嗎?為什麼他卻像是在指責她一樣,是指責她根本就不應該多管閒事嗎?真的,她幹嘛要幫他?有這個必要嗎?她為什麼要做這種多餘的事。

  她同樣陰下了臉,已是滿肚子的氣、滿肚子的委屈,眼眶內熱熱的,有什麼酸楚的液體刺得她眼睛好痛。對,一定是因為太氣了,氣他的不識好歹,所以才會這樣,她才不怕被他罵,反正他也從來沒對自己好過,為什麼要在乎,她才不在乎呢……

  「我……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她好氣!自己心中竟是受傷多過於怒火,扭頭就走,就當她的心是被狗咬了一口。

  宇聞青嵐沒打算這麼看著她離開,唉,是他說得太過分了。

  一把拉過她的胳膊,一個轉身已將她雙腳提起,橫抱在懷中,她腹上被踢了一腳不是嗎?也不想想自己的狀況就急著跟他賭氣,只會叫他更加的生氣而已。

  「放開我,你放開我!」她在他懷中拳打腳踢,極力掙扎,好像他是什麼髒東西一樣。

  「我怎麼可能放開你,你不是剛剛才為了我被那人踢了一腳嗎?我怎麼能對自己的大恩人恩將仇報?」他的語氣恢復成了正常,半真半假。

  忽然又感謝起她,誰會信啊!

  「假的,都是假的!你放我下去啦,我自己會走!」

  「那可不行。」宇聞青嵐全當她是在要脾氣的丫頭,任她在自己身上亂捶,就是穩穩地抱著她,一路向府中走去。

  進了府,他也沒將人放下,也沒驚動任何的下人,直接將她抱去了客房,這次是他踹開她的房門,直接將人抱去了床邊,放在了床上,這才算將她放了下來。

  已經掙扎了一路的朱星涵這會兒已經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背一沾到床板,她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繼續吵架,而是狠狠地大口吸著空氣。

  就見宇聞青嵐去關好了房門,燃上了蠟燭又折了回來,站在床前,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她也不示弱,一雙眼睛瞪得好大,直盯著他看,只不過相比她,他可是輕鬆得多,氣息一點都沒有紊亂,很難想像他真的有力氣一路將她抱了回來。

  宇聞青嵐按上她腕上的脈門,「哪裡覺得不舒服嗎?」他問。

  「突然問這個做什麼?」見他不理,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朱星涵無趣地撇了撇嘴,「沒有啦,只有肚子那邊,不過是皮外傷沒什麼了不起的。」

  「好像是真的。」宇聞青嵐收回手。

  就像她自己說的,好在沒受什麼內傷的樣子,皮外傷,她竟然說得這樣輕描淡寫,真是一點也不體諒旁人的心情。

  「你當我是你,說十句話有八句是假的……呃,你在做什麼?」可惜床就是這麼點的空間,她躲到哪也躲不到他手臂的範圍,那個登徒子上一刻還很正經地為她把脈,下一刻竟開始解她的腰帶!

  「別緊張,我是關心你,皮外傷也是傷不是嗎?讓我看看。」

  「怎麼可能讓你看!」那可是在她的小腹上,虧他脫她的衣服如此理直氣壯的,「就算是要看,也該找個姑娘看。」

  「府裡沒有姑娘了,你不覺得剩下的人裡面我是最適合嗎?快別鬧脾氣了,全城郎中的藥還是從我這買的,你該相信我才是。」宇聞青嵐說得臉不紅心不跳,正常得不得了。
  她拒絕一個男人扒她的衣服算是在鬧脾氣嗎?朱星涵都氣糊塗了,想生他的氣,最後都會變成氣自己,她不明白為什麼在宇聞青嵐面前她就永遠這麼被動。

  「你……啊!」她想罵一句,結果眉毛皺成了個八字。

  低頭一看自己都嚇了一跳,他什麼時候將她的衣帶扔在地上,什麼時候將她的衣裳敞開的?此時已是露出肚兜,而他的手正隔著肚兜按在她的小腹處!

  她這一叫,宇聞青嵐也皺了下眉,二話不說掀開她肚兜下面的角向上折去。朱星涵倒吸口冷氣,趕忙要用手去擋住,可被宇聞青嵐輕易地牽制,在半空就不能動了。
  她平坦的小腹上,此時染上了片不小的青紫,隨著她有些急促的呼吸,那片青紫也在他眼前晃出礙眼的起伏。

  看來那麼輕易地放過那三個人是錯的,宇聞青嵐這麼想著,以食指在那青紫的中間掃過。

  她全身一顫,他的動作尤如瘙癢,「不要碰,好難過……」

  「你也會知道難過?看你下次還會不會如此的莽撞。」

  「有什麼關係,不過是些皮外傷……」宇聞青嵐皮笑肉不笑,被她無所謂的態度再次激怒,難道說像這樣的事之後還會發生嗎?那他可真的必須讓她記住,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瞧這裡,都瘀青了,一定很痛吧,真是可憐。」他突然彎下腰,臉在她的小腹上方,離得好近,「我來幫你吹吹吧。」

  還沒理解他的意思,宇聞青嵐伸出長舌,舌尖正好碰到她的皮肉,那濕潤的,蜻蜒點水般搔癢更甚於用手。他並不止於此,由起先的輕點變成了舔弄,在她的小腹上又吸又咬,在她的肚臍周圍劃小圈圈。

  「嗯……不要……」她試圖推開他,卻只有抱著他的頭輕喘的份。

  那裡本來就很痛,現在是痛上加癢,又癢又痛得足以叫人發瘋,他的技巧太高超了,以牙咬引出一絲刺痛後又以口吸吮,火舌在口中舔著她的嫩肉。

  小腹受著雙重的刺激,而身體更是因他的挑逗熱成一片,一個火球隔著皮肉滋生起來,正在燒掉她所有的力氣,在她四肢百骸亂竄。

  「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說什麼給她吹吹,他分明心術不正,這一說,宇聞青嵐抬起頭來,勾起一笑。

  「是啊,小孩子才不會像你一樣不聽話,也不會被我一碰就有反應。」

  「你亂說,我才沒有……」他不理她,整個人爬上床覆在她身上,小心地不壓到她,同時以一手抵住她的雙手手腕,將她的兩臂固定在頭頂上。

  她外衣大敞散在床上,上身的肚兜被掀至一半,下身的白色褻褲因與床的摩擦而皺皺巴巴,他與她臉對臉、眼對眼,離得好近。

  「真的沒有嗎?」他空出的手裹住她一邊渾圓的乳肉,那件肚兜根本包不住那飽滿的形狀,而肚兜上有兩個凸起的小點,他四指包住她的乳內,食指在那小點上一按,「瞧,這裡已經這麼硬了。」按著她的敏感,將她的乳肉向上推起,收掌加以力道地捏著。

  「啊!」她本能地支起腿,卻因被他的腿擋著而不能成功,手腳都被牽制著,她成了一副任人魚肉。

  「怎麼,是不是想起那晚的事了?」他壞心地問。

  她羞到不知怎麼回答,將臉撇向一邊,他以齒咬開她脖子後面肚兜的帶子,隨著身子的下移將那肚兜一點一點向下拉,然後含住她的雪頸,忘情地吻。

  他的手沒忘了蹂躪她酸脹的乳肉,「不要……你為什麼……」要說他這是在戲弄他,但感覺明顯和上次不一樣,他似乎是用了力,似乎是動了氣,被他碰到了每一寸肌膚都能感受到他掛笑的面具下那沸騰血液的溫度,她都快被燒傷了。

  「沒看出來嗎?我正在對你用美人計啊。」他坐起身,乾脆將她胸前那件已是淩亂不堪的肚兜一把扯掉,朱星涵頓時感到胸前一陣清涼,但她的身體可是羞得通紅一片,上次是在深夜,可這會屋中亮著燈,他的視線太過露骨。

  「不要擋,讓我好好看看你。」宇聞青嵐制止了她欲做的事,他的視線完全無法移開,她嬌羞的樣子像是等著他的憐愛,下腹一陣緊繃,馬上被逼出了一層薄汗。

  她飽脹的雙乳上點綴兩顆殷紅的櫻桃,正因激動而微微地顫抖著,勾引著他乾渴的味蕾,很難想像這個女人就是平常那個活潑得過了頭的小丫頭。

  「你這個樣子,只有我一個人能看。」

  「什麼……」不要,他正咬著她大腿內側的細肉!

  他跪在她的兩腿間,抬起她的一條腿,然後府下頭連同褻褲的薄布一起含在口中,褻褲絲滑的舒適感和他口中濕濕的熱度混在一起,在她的大腿內側撕磨著,將她的大腦磨得一片空白。

  「別……啊……」

  「瞧,只要被我一碰,馬上就濕了不是嗎?」他的手撫在她雙腿間那令人羞恥的地方,迫使她的褻褲與身體相貼,讓她下身沁出的蜜液浸透了褻褲,總還是被他發現了,真是加倍的恥辱。

  「你……不要說了啦,你到底還要戲弄我到什麼時候?」他就像是在說她淫蕩一樣,剛才極力忍住的淚水這會兒又有決堤之勢。

  「你覺得我這是在戲弄你嗎?那還真是抱歉了,怪我表現得不夠認真。」他呢,可是連一點戲弄她的意思都沒有,反倒是覺得自己被戲弄了,讓他這樣失去控制,可是次次都因為她。

  宇聞青嵐挺直了腰背,在她面前解開自己的外衣,脫下內裡的襯衫,再到內衫,然後將那件貼身的金絲軟甲也扔到了地上,從頭到尾他臉上都保持著從容的笑容,筆直的視線也在威脅著朱星涵不準將視線移開,要她把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朱星涵真的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麼做,尤其當他露出自己那蓄勢待發,充滿力量的上半身,她完全被他的強勢震懾得不能動彈。

  他手臂的肌膚如形狀優美的小山包般起伏上下,身前的胸肌腹肌更是如刀刻尺量般,隆起的角度恰到好處,即不會讓人感到不舒服,也不會讓人覺得不夠火候,那白白的肌膚有意在向她展現自己的力量,一層薄汗像塗了一層油。

  「真不好意思,我天生就是這個討厭的膚色,不過已經很努力地在向你展現誠意了,怎麼樣,還滿意嗎?」他所謂誠意,就是由那赤裸的身體所傳達出的侵略性。

  如果是那個的話,她確實很深刻地感受到了。

  「你……你到底想怎樣?」奇怪,男人裸上身是很平常的事,她只是看著而已,為什麼身體會比之前更熱,腹中的火球在燒,下身卻無比空虛瘙癢。

  「我只是想讓你切身地體會到我的力量而已。」沒想到自己起初給她營造的弱公子形象,現在反倒成了他的煩惱,如果總被她認為是無力無為的人,總要讓她不顧自己地出面保護,那他可是會很困擾的。

  「這裡是不是很癢,很難過?」他的手來到她的雙腿間,「黏黏的貼在身上很難受吧?」

  她像是被催眠一般,就那樣由著她將自己的褻褲脫了下來,宇聞青嵐將她的雙腿向兩邊壓去,她心中一驚,腿立刻僵硬起來。

  「別害羞,讓我看清楚。」他跪在她的身下,她的幽穴完全向他敞開。

  粉紅的花瓣間勾連著銀色的絲線,還有源源不斷的晶瑩液體在他的注視下自花口流出,花叢前端的小紅核早已充血硬挺,他一口將那熟透的果實含在了口中

  「嗯……」她的雙腿掛在他的肩膀上,因他的動作而收緊,像盤樹的藤枝一般勾在他的肩膀上,「不要、不要……那裡……啊……」他怎麼可以舔那麼髒的地方,羞恥的心更加速了他所帶來的無尚快感,在她全身顫抖不能自己的時候,他的手指無聲地滑入她早已濕成一片的幽穴中。

  前面被他霸道地挑弄著,花穴中異物的侵如讓她更加地繃緊了身子,反而使得全身的感覺更加強烈。

  她搖著頭,不能控制自己隨著他手指的抽送而收縮的身體,她的花穴瘋狂地吸著他的手指,要填補那莫名的空虛一樣。

  「舒服嗎?只是一根手指而已就讓你叫成這樣。」他低啞地說著,舌尖又在她快要爆炸的敏感花核上掃了一下。

  「不……啊……」在他的舌於手指共同的調弄下,她全身哆嗦,跟著一聲尖叫,身下的淫液湧出,浸濕了他的手。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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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3-11 15:41:54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滿手都是她高潮時的淫液,聞宇青嵐挺直腰板,以魅惑的眼神勾著高潮過後一臉潮紅,氣喘吁吁的朱星涵,伸舌舔去了手指間牽連的透明絲線。

  朱星涵的身體根本沒因那時的渲洩而得到釋放,她全部的敏感都被開發挖掘,光是看著他有意的挑逗,身下的蜜穴就忍不住又開始收縮,小腹的疼痛不是因為上面的瘀青,而是欲望得不到滿足的空虛。

  她赤裸地面對宇聞青嵐,兩隻手無力地被拉在床的兩邊,連擋住自己身體的力氣都沒有,雙眼無法離開他濕潤的舌,然後自己的喉嚨更是口乾舌燥。

「怎麼了,那樣雙目含春地看著我?」宇聞青嵐用混著她的淫液和自己唾液的手指勾弄她硬如小石的乳頭。

  朱星涵無法抗拒,此時他任何一個小小的動作對她都是極大的刺激,她勾起腳,自然而然地勾在他緊繃的背脊上,搓磨著他的背,渴望他的靠近。

  她無聲的邀約,訴說著自己的空虛,兩腿在自己面前無保留的張開,蜜穴對著自己蘇醒的巨龍一張一合,宇聞青嵐當然明白她想要什麼,是他有意讓她變成這樣的。

  「還想要嗎?」他撫摸她大腿內側的細肉,來回的輕柔撫摸,「星涵,你想要我嗎?光是手指已經滿足不了你了?」

  「嗯……不、不要……」她激動而痛苦地仰起頭,拒絕他那根邪惡手指的再次挑逗,那只會讓她體內的欲火愈演愈烈,根本起不到作用。

  宇聞青嵐收回手指,將褲子褪下,他胯間那進出青筋的巨龍早已是蓄勢待發,而他身上也早就被欲望的汗水覆蓋。

  連他自己也不太清醒了,胯間的巨物正因為她那濕潤向自己敞開的蜜穴而狂躁地跳動。

  「星涵……」他抱起她的雙腿,將自己推向她。

  他的前端對上她窄小的穴口,剛一相觸,兩人都是發出一聲長吟。

  「你……」朱星涵差點羞得暈過去,正抵著她下體的那個灼熱的巨物竟然是他的……

  宇聞青嵐被她這個可愛的反應逗笑了,「現在害羞是不是太晚了?」他略微沉重的吐氣,她是那樣的小,讓他不敢貿然地進入。壓抑著自己幾乎爆走的衝動,最大限度的張開她的雙腿,將前端一點一點慢慢地推入她的花口。

  「不……好大……不要……」異物侵入的不適和空虛處被填滿的舒暢同時襲向她,她知道他正在做的事,知道自己正在失去什麼,然而她無法反抗。

  明知道他絕不可能是認真的,就算是做這種事也只是出於一時的興起,這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然而對她呢?在身體得到滿足的同時,朱星涵的心中卻是一陣絞痛,眼淚就那樣不明所以的流了下來。

  是的,就算很明白這一切,她依然無法推開他、無法拒絕他,由著他一點一點的侵入自己、佔有自己,在她的內心深處,她竟是不抗拒他,不討厭他,甚至是渴望著他的。

  「嗯……」她腳指頭蜷起,夾著他的窄臀,迎接著他的入侵。

  「星涵,你可知道自己此時的更加多麼媚人?」他雙手壓著她的腿根,窄臀向前挺去,巨碩的龍身擠進那細小的花穴,那溫熱緊實的包裹讓他瘋狂,她的裡面比他想像中的還要讓人無法抗拒。

  「不……會痛……」她說不清楚,女人的第一次會很痛的,那種痛也即將襲卷他了。

  「不會的,星涵,我怎麼會讓你痛呢?相信我,放鬆。」他向前一挺,兩人的交合處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啊!不要!」朱星涵高叫一聲,一種被刺穿的快感如洪流般竄過她的四肢百胲,而預期的恐怖並沒有到來,竟然不會痛?

  她不解地眯開眼,正對上他深邃如夜的雙眼,他的聲音沙啞,可任帶著笑意。

  「都說了,要相信我了。」他知道她是第一次,所以早就做好了準備,事先用藥浸入了她的身體,這會兒當然就不會感到不適。

  為了得到她的讚賞,他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星涵,放鬆點,你快咬斷我了。」他有些痛苦,仍不敢在她體內過於放肆,微動窄臀,她的花穴立即給予反應,那緊密的收縮讓他下腹一個急收。

  「啊……」她抓著床單,因過於用力而指節泛白,他真的好駕輕就熟,顯得她如此被動。全身不但不痛,還軟綿綿酥麻麻的,他每一個挺進都讓她控制不住的尖叫,她在他身下有如玩偶。

  他總是用惡劣的方式逗弄她,用下流的言語挑逗她,無論是哪個方面她都不是他的對手,但他仍將自己視為一個可以遊戲的物件,她對他來說,真的有什麼留在身邊的價值嗎?她是否真只是個玩偶呢?

  以前她不去想這些問題,因為知道自己總是要離開這裡,他對她怎麼想,或她對他怎麼想,都是不重要。而現在這些問題很自然地躍入了她混亂的頭腦中,不得不想,她發現再欺騙自己不在意是很愚蠢的事。

  「青……嵐……」原來她一直都很想,像這樣叫他一次。

  一個硬挺,直入她的花穴最深入,直接撞到她體內最敏感的那一點,他失控了,只因為她在歡愛時叫出了他的名。

  她因過度的歡愉而尖叫,他抓起她兩邊亂顫的乳肉,隨著自己的進入而揉弄著它們。

  「星涵,再叫一次,你叫我什麼,嗯?」整個龍身沒入她的體內。

  「青嵐、青嵐!不要這樣,太激烈了……」她的身子在他的撞擊下劇烈顫動,帶著床板也發出令人臉紅的聲音,淫水流了一床,枕頭早就掉在床下,她的淚水全被床單吸了去。

  「不會的,我的寶貝,才剛開始呢。」他居高臨下,突然停止了動作。

  她的花穴仍在快速緊密地吸著他的巨龍,正因得不到他的回應而越發焦急地吸吮著,箭在弦上,他卻強壓心中欲火叫自己停止。

  「你……」她難受地挪動著身子,當她全部的敏感都為他打開時他卻突然停下,那快感來襲前乍來的空虛讓她大腦一片空白。

  「很難過吧?我可憐的星涵。」他的手指尖順著她的頸子一路下滑,輕彈她挺硬的乳尖,用指甲刮她有些青紫的小腹,再撥弄她身下花叢間那顆充血的花核。

  她輕顫,雙腿本能地推擠他的背,花口本能地將他包得更緊,渴望著他的給予。

  最後,他摸上她的面頰,「好一張痛苦的小臉,星涵,想讓我怎麼對你呢?怎樣才能讓你舒服些呢?」

  「給、給我……」她扭動腰肢,拼命感受著他在自己體內的脹大,「給我……青嵐……」

  「給你,像這樣嗎?」他猛地捏起她一邊乳尖,下身向前一頂。

  「啊!」她身體向後一震,雙腿緊緊地夾住他的窄臀。

  「還要嗎?」他問她,蓄勢待發地等著她唯一的回答。

  「要、要……給我……青嵐……」

  他滿意了,知道她已經完全熟悉了他、接受了他,他開始在她體內放肆的馳騁,開始在她體內傾洩自己所有的欲望。

  她尖叫、他低歎,感覺到她的高潮又要來臨,他的動作變為忽快忽慢,牽引著她登上歡愛的頂端。

  「被我佔有真的這麼舒服嗎?星涵,我是不是很強呢?」

  「啊……啊……強……好強……」

  「有多強呢?」又一個挺進,他自己也快要到達極限,然而這一點他必須要她明白,要她用自己的身體去記住。

  「我……不行了……」她全身無力,癱軟地等待著他的帶領。

  「我可愛的星涵,你要記住我是很強的,強到足以保護自己,你相信我嗎?」再加一個衝刺。

  「相信,我相信……給我……」又再加一個衝刺。

  她切身地體會到他的力量了嗎?她還有膽子將他視為一個窩囊廢,自己去逞英雄嗎?如果她還敢的話,下次就不是只這樣就可以讓他釋懷的了。

  「星涵、星涵……」在他的一個力挺下,他的種子全數灑入她的體內,兩人一起攀上了那歡愉的頂端,她累得馬上睡了過去,而他卻是瞧著她的睡臉,一夜無眠。

  回到府中時她已是十分疲倦,而且身上還帶著傷,在這種情況下他卻還是義無反顧的要了她,就算木已成舟如今在他的心中也是沒有半分的猶豫後悔。

  他喜歡遊走於花叢中,享受著那些花兒們的花臉給他帶來的樂趣,並且樂此不疲,就算如此,他也一直堅持著兩個原則,一是絕不碰在室的女子;二是絕不動真感情。

  如今他碰了她、要了她,毀了自己定下的原則,可心中的坦蕩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這個原則他破得無悔,那麼是不是說,另一個原則也發生了什麼變化?

  他取來藥,為熟睡中的朱星涵細細地塗上,在夜火下翻開她的小手,瞧著她手心的皮膚在這段日子裡已恢復了從前的細白,那些做過粗活而粗糙的痕跡全都消失不見,他心中敞亮,嘴角有一抹欣慰的笑。

  他是如此輕鬆,如此一來,他更加不會為自己今夜所做後侮。


  朱星涵在宇聞府內竄來竄去,這些日子以來一切如常,宇聞青嵐仍是有事沒事找著機會就拿她尋開心,看著她掉入他設下的圈套他就一副很高興的樣子,而她也總是如他的願,不爭氣地一次又一次被他戲弄。

  她受夠了這端茶倒水的日子,可是一看不到他,她反而覺得古怪,就像是生活中缺少了什麼,日子怎麼過都不對勁了。

  今天宇聞青嵐只不過一個白天消失不見而已,她就已經按捺不住,整個宅子的尋他。

  平時不管他外出去哪,都一定將她帶在身邊,今天卻是打一清早開始就不見人,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他不在了自己落得一身輕鬆,可朱星涵待在房裡一整天卻一點也沒覺得輕鬆,她不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麼,府中的人全都不用她幫忙,而一閑下來她心裡想的全都是宇聞青嵐。

  想他為什麼出門沒告訴她一聲、想他為什麼這麼晚了還沒回來、想他會不會是遇上了什麼危險,會不會又遇上了強盜?

  「氣死人了,看我為他擔心的樣子很有趣嗎?」她捶了下身邊的樹幹,這難道是他最新想出的戲弄她的方法?手關節處傳來的疼痛讓她一下醒了頭腦,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脫口而出說了什麼。

  「不是,我才不是為他擔心,我怎麼會為那種人擔心!」她搖著腦袋,想否定自己說過的話。

  他去了哪裡其實根本沒義務讓她知道,但她卻很有必要知道,因為她要「監視」他,而他還沒有告訴她平楓堡的秘密。以前他說的那些都太無關緊要了,如果不逼他說出真正有用的事他就遇上了危險,那這些日子她的努力不都白費了。

  對,所以她一定要知道他去了哪裡才行,竟然這麼晚還不回來,她不止要知道,還要追去看看,倒要看看他在要些什麼把戲。

  給了自己一個十分正當的理由,朱星涵迫不及待的跑去找周福了,她在周福的口中知道宇聞青嵐一早就出去是去會一位朋友,但是什麼朋友就不知道了,他沒帶任何人自己出去的,地點在城中的一家茶館。

  聽到他獨身出去,見一個神秘人,朱星涵的心沉了下,怕他真的遇到什麼危險,她連匹馬都沒要,就那樣直接跑了出去。

  「可惡的宇聞青嵐,要是讓我找著了,看我怎麼收拾你!」一路跑著,朱星涵的口中碎碎念的罵著,腳下的步子卻是越走越急。

  
  一間不算熱鬧的茶館裡,二樓最大的雅房被宇聞青嵐包了下來,而如此大的房中卻只坐著兩個人,足夠供二十人用餐的桌上也只擺著兩副碗筷,一桌的美味佳餚也幾乎沒被動過,已經變成了一桌冷菜。

  宇聞青嵐與自己招待的人並肩而坐,他已在這裡等了那人整整一天,而那人也遲到了整整一天,不過在宇聞青嵐的臉上看不出半點不悅,倒是那個遲到的人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像是被人欠了幾百兩銀子一樣。

  兩人誰也不理那一桌的酒菜,都明白那些不過是擺設而已。

  「我以為你真的狠心不來了。」宇聞青嵐舉起酒杯,卻不理那人,自顧自地品了一口。是知道對方不吃這一套,而他也不用特地的去討好他。

  這個英俊無比又冷酷得可以的男人,是跟平楓堡的五暗侍一起長大的人,他們由同一個師父傳授武功,但成長的環境卻並不相同。

  他是寒天響同父異母的哥哥,也就是傳聞中已經死在仇家之手的上代平楓堡堡主,佐天涯。

  本來是個已經死了的人,早已言明要帶著自己的女人一起;永遠地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而今卻叫他這個友人動用宇聞家各路管道給揪了出來,他的臉色怎麼會好看呢?他肯來,已經是給足了面子。

  佐天涯沒有同宇聞青嵐敘舊的打算,也並不想在此久留,他直奔主題,「你想找的人一向沒有找不到的,我只是不想再被你派出的人纏下去。」

  「我之前一直很擔心他們打擾了你的新婚生活,還能不能活著回來,這樣看來你的隱居生活過得的確愜意。」以前的佐天涯,是不會看任何人的面子,凡是擋在自己身前的東西一律消滅。

  這麼看來愛情的力量還真是偉大,宇聞青嵐笑了下,他有些明白了那是種什麼樣的改變。

  就算自己的妻子同是平楓堡的五暗侍,佐天涯也並不想在別的男人面前聊自己的女人,他轉而問宇聞青嵐:「你千方百計找到我,要問的只是那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對我來說卻並不是小事。」從朱星涵那裡知道她視平楓堡的人為仇人,是源於將她帶大的那個大伯。

  在她很小的時候,他們所在的村子曾被一夥馬賊佔領,後來又有一夥人到了那個村子與那夥馬賊打殺起來,馬賊眼看著實力不及對方,就以全村人的性命作為威 脅。他們以為那夥殺馬賊的人是來救自己的,但在那個時候,那夥人的首領選擇了無視他們全村人的性命,他們只是要殺馬賊,所以在那次事情後馬賊雖然全被消 滅,村裡的人也死傷大半。

  那批去剿滅馬賊的人,說他們是平楓堡的人,馬賊很壞,但為消滅自己的敵人就不顧百姓安危的平楓堡還要更加可惡,他們打著保護百姓的名義,實際上只是在滿足自己殺戮的心,跟那些馬賊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們殺人有著一個正當的理由。

  朱星涵的大伯將自己村中的那筆血債算在了平楓堡的頭上,所以朱星涵才會對與平楓堡有關的人都沒好感,天真的以為自己能為她的大伯報仇。

  宇聞青嵐從她口中聽到這些事,他記在心裡,不過並未作任何動作,別人的事如何與他無關,朱星涵對他只是一個偶然間遇到的,可以供他消遣的有意思的人,原本他確實是這樣認為的。

  她是個很有意思的女人,他對她卻不再是消遣,於是這件在她心中小小的結,也就成了個他必須要解決的問題。當時的事寒天響並不知情,所以他猜測一直跟在當時堡主身邊的佐天涯應該多少有些印象,為了這件事而不惜動用人力物力找出佐天涯,連他自己都覺得很可笑。

  佐天涯沉了下,說:「當時與馬賊廝殺的那夥人並不是平楓堡的人,他們是與那馬賊有私怨,藉著平楓堡的名號做事方便而已,後來我爹知道了這件事,早就已經處理了。」

  「怎麼處理的?」

  「殺了。」佐天涯的回答是在意料之中的,有人藉著平楓堡的名義殺人,那就是不給自己留後路。

  村子被毀後朱星涵的大伯就帶著她離開那裡,想必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而人已經全死了也是死無對證。

  「為什麼想知道那麼久以前的事,是什麼令你改變了。」佐天涯突然問他。

  「改變?我有什麼改變嗎?」難得佐天涯會說這種話,他頓時很有興趣。

  佐天涯不跟他打啞謎,定定地望著他眼中的笑意,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但卻很清楚這一切的開端,「是為了女人嗎?」

  「是啊,而且是個很可愛的女人。」宇聞青嵐難得沒有兜圈子,跟佐天涯不同,他倒是巴不得將朱星涵的事告訴所有人,只要一想到她,他就不自覺地變得滔滔不絕。

  「可愛?在你眼中哪個女人是不可愛的。」

  「但只有這個,可愛到讓我捨不得放開。」他突然打開了話匣子,不管佐天涯一副很厭惡的樣子拼命向他湊過去,「她真的是我見過的最有意思的女人,明知我在戲弄她卻還是每次都上勾;明明說著討厭我卻不顧自己安危去救我。」

  「救你?」很意外的,佐天涯笑了,「終於也有個女人肯奮不顧身地站在你的身前了。」這個養尊處優、衣食無缺,卻從未體會過被人疼惜滋味的男人,總算是不再以虛假的笑容去充實自己空洞的生活了。
  
  兩人離開茶館,剛踏出門口就定住了腳步。

  他們眼神所看的是同一個方向,朱星涵正氣喘吁吁地站在那裡,看樣子是一路跑來的,她也是一動不動地,將視線鎖在他們身上。

  跟宇聞青嵐並肩走出的這個人是佐天涯,雖然她因為一路跑得太急,現在腦袋有點昏沉沉的,但絕對清醒,也絕對不會認錯人。

  她不否認自己跑出來找宇聞青嵐時心情是焦急的,不否認在方才見到他的一瞬間心頭有種重石落下的輕鬆,更不否認當她看到與他同在一起的人是佐天涯時,那顆激跳的心霎那間凍結死去,在身體裡裂成碎片,那刀割般的疼是多麼真實。

  他一早出門,要去會一個神秘友人。

  「星涵。」宇聞青嵐心中一緊,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她的名字已經很自然地脫口。

  她認識佐天涯,在看到她呆住的表情時,他已經明白了這一點,如果她真的一直視平楓堡為仇家,不可能不認識執掌平楓堡時間最長的佐天涯,而如今見他與她的仇家走在一起,她心中想的是什麼根本不用去猜。

  他倒寧可她第一時間沖上來,不問青紅皂白地抓著他的衣襟給他幾個巴掌,那樣的話待她情緒冷靜下來,他可以慢慢向她解釋,但是已經不能解釋了,沒有解釋的機會了。

  因為,她在哭。

  就在同他極近的地方,尚在喘著粗氣,流著無聲的眼淚,要被那淚水吞噬了一般。讓他一瞬間湧上一種可怕的預感,他就要失去她了。
  
  他壓住心中的不安,擠出了一個跟平常一樣的笑容,「星涵,你是來找我的嗎?」可是,朱星涵並沒有回答他。

  她可能並不知道自己在哭,比起擦掉眼淚,她的手最先做的動作是亮出了袖中短刀。

  「真沒想到不止平楓堡的現任堡主是你的朋友,連已經死了的上任堡主也是你的友人,」突然間,拿著刀的朱星涵笑了,「宇聞青嵐,你還敢說你與平楓堡的關係只限於金錢嗎?」

  她已經知道了,她知道了一切,以他最不希望的方式拆穿了這一切。

  預想的步調整個被打亂,此時的心已是一片的慌亂,宇聞青嵐不知道,原來自己也會有手足無措的時候,原來手足無措是這樣的可怕。

  「星涵,先跟我回去好不好?」他放軟了聲音,以一種哄騙的語調,迫切地希望看到她對他點頭,

  「為什麼你還能說出這種話,你覺得 我還被戲弄得不夠嗎?原來平楓堡五暗侍殺人不見血是真的,你一直是以這種手段折磨自己的敵人的?」自己真的被他騙得好慘,只差一點,她就要忘了這個男人出 現在她生命中的原因了,打從一開始,他們就不是朋友;打從一開始,他們就什麼都不是。

  宇聞青嵐啞口無言,因為她用「敵人」來形容他們的關係,這麼快他們就成了敵人,她竟然如此輕易地否定了之前的一切,只將他看作是敵人

  難道說那些事,在她心裡真的什麼都不算嗎,難道只有他一個人一直在認真地思考,只有他一個人在一頭熱嗎?

  是可悲,更是恨自己將一切都搞砸了。

  「我騙了你,但我們絕不是敵人。」

  「是不是馬上就會知道了!」

  朱星涵握起短刀,淚水順頰落下,眼中是淩厲的光,她揮動短刀,直指站在宇聞青嵐身旁的佐天涯而來。

  佐天涯從兩人的對話已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對這個女人他不能出手,所以他只是站在那裡,眼看著那刀尖一寸一寸地接近自己的喉嚨。

  一隻手在中途竄出,在他的喉嚨就要被捅出一個洞時,以雙指夾住那來勢洶洶的刀尖,反手一轉,整把刀脫手飛出,插在了茶館的牆根底下。

  佐天涯面不改色,腳下一寸未動,朱星涵面對他的胸有成竹,更加明白了自己的行動在他們眼中是多麼的愚蠢不智。

  她又失敗了,可這次一點都不覺得丟人,她的臉上揚起了勝利的笑,看的是穩站在佐天涯身前的宇聞青嵐。

  他空手就勝過了自己的短刀,想這短刀還曾架在他的脖子上,那時他心裡該是在如何的嘲笑著自己。

  「如此看來,我們不是敵人還能是什麼呢?」她不理地上的刀,只為忍住眼中那滴欲流的淚,扭頭不顧一切地跑。

  「不用管我。」就算不這麼說,佐天涯也知道宇聞青嵐是不會管他的。

  在朱星涵跑掉的下一刻,他這個侍衛已經顧不得主子的安危,追著那姑娘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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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3-11 15:49:47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他知道以朱星涵的脾氣,這時候一定是氣得不輕,只想跑得遠遠的,來個眼不見為淨。但是,他不可能讓她那樣做,這次放她離開不知會跑去哪裡,他不能允許她帶著對自己的厭惡離開,他不能允許他們的分別是這樣的不歡而散、無始無終。

  自從十七歲離開平楓堡自立門戶那天後,他沒再這樣拼命的奔跑過,朱星涵知道他在追,她跑得好快,他卻一個反超躍到她前面,一把拉住了疾跑中的她的胳膊,硬是將她整個人拉向自己的懷中。

  朱星涵反應同樣快,以手擋在兩人之間,自知力量不及他,也絕不讓自己過分地靠近他。

  「放開我!」她掙扎著,而他已經無需再裝什麼纖弱的公子,他執著地抓著她的手腕,知道自己力量弄疼她,但就是不放手。

  「你要去哪裡?」

  「你覺得我有必要告訴你嗎?」朱星涵圓瞪的雙目直勾勾地鎖在他臉上,「難不成你以為這次也隨便地編兩句謊話就能唬弄過去,你以為我還會坐下來冷靜地聽你那些牽強的理由,然後再被你牽著鼻子走?」

  「是,我的理由一向都很牽強,可你每次都聽了不是嗎?」為什麼不能再多聽他說一次呢。

  「錯就錯在我明知你說的話有一半是假的,卻還是相信了!」他的話刺激了她的神經,讓朱星涵發狂地叫了出來。

  他幫她離開平楓堡、他要她暫時待在宇聞府、他說的所有理由都很牽強,她不是真的傻,但仍是依他所言留了下來,做他的婢女,是以為這樣真的能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嗎?她沒作過那個夢,也知道世上沒這麼便宜的事。

  也許從心底,她根本沒指望能真的從他這探聽出什麼,她之所以留了下來,是相信就算他無心幫她,也絕不會害她。

  她一直相信著,即使他只是出於一時興起才跟她玩了這個遊戲,即使他們的關係永遠不會成為朋友,但也不會是敵人,她是心甘情願地留在宇聞府的,是真的認為這裡可以會成為一個安全的棲身之所,認為宇聞青嵐雖然輕浮,但並不會害她。

  他說話半真半假,可她相信這其中只有玩笑而無惡意,誰知原來並不是半真半假,一切都是假的,從一開始他就已經計畫好了所有,她就已經傻乎乎地跳入了他的網中。

  「原來我的猜測都是對的,我甚至為了自己懷疑過你而自責過,為什麼我沒有相信自己,而是信了你?宇聞青嵐你到底有什麼魔力,能將我玩弄至此。」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她竟然打從心底的信任他,信任這個油嘴滑舌的男人,因為信任,所以心才會這樣的痛,而且是一種被背叛的痛。

  「星涵,再給我一次機會。」宇聞青嵐想不出什麼有用的話,因為她說的句句是實,句句話都砸在他的心上,砸得他體無完膚。

  他真的騙了她,他真的是出於想逗弄她而編了很多的謊,但是現在已經不一樣了,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她明白,她令他有了太多的意外,讓事情變得超脫了他的控制,甚至讓他自己都失去了控制。

  朱星涵避開他的目光,給了自己一個淒慘的笑,「是你該給我一次機會,你放過我吧,或者殺了我、或者放了我,不要再將我放在手掌中肆意玩弄了。」

  「兩個都不可能!我不會殺你、不會放你,更加不會玩弄你!」他知道他傷她太深,此時她已聽不進任何的話。

  他強烈的語調在朱星涵的耳裡變成了自嘲的輕語,她笑,在他激動之時抽出自己袖中剩下的一把短刀,毫不猶豫地向自己的胸口刺了去。

  太痛了,與其聽著他虛偽的話,讓心這樣的痛,還不如用自己的刀結束這一切,為什麼只是被一個男人騙了,她就會這樣的心灰意冷?她不是心灰意冷,更不是因為這個男人,只是她的敵人太強大,她不是對手,落入了敵人的手中,所以選擇自我了斷,只是這樣而已。

  宇聞青嵐寧願這一刀是朝他的心臟捅過去的。

  他以掌打去了她手中的刀,將這最後一把刀也打出了好遠,將自己的掌心打出了好大一條傷口,血奔流而出,他卻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懷疑自己的心臟是不是已經停止了。

  「為什麼要這樣做?」出口了,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幾近大吼。

  「我自知什麼都不如你,我認輸了不行嗎?」她的聲音卻是輕聽幾乎不可聞,可他聽得清清楚楚,「我結束了自己,就省得你動手,為什麼這樣也不可以?」

  「不可以!」他突然將她騰空抱起,橫著抱在懷中,雙目充血,「星涵,你休想以為這樣就可以逼我放了你,我不會的,我絕不會在這種時候放你離開!」

  此時她若離開,他們之間就到此為止,再無以後,他明白所以就算看到她眼中的絕望,他依然選擇將她勒得緊緊。

  本來一切不都是好好的嗎?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宇聞青嵐什麼都不想,將她禁錮在自己懷裡,力道強到她無法動彈,她曾以抱著她回府為樂趣,如今卻成了一路的煎熬。
 
  府中下人見他殺氣騰騰地沖進來,一個個全嚇得沒了反應,就木頭一樣的杵在原地,瞧著他抱著朱星涵,朝著她的房間而去。

  那個人還是少爺嗎?下人們面面相覷,都以為自己是看到了幻象。

  待關上房門,宇聞青嵐才將朱星涵放下,她一語不發瞧著地板發呆,他也努力地使自己先冷靜下來。

  「星涵,聽我一句話,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聽你一句話?好啊,你也給我一個再相信你的理由。」朱星涵搖了搖頭,「沒有,是不是?我找不到那樣的理由,大伯說得對,平楓堡的都是一些壞人,不能相信的。」
  因相信而被騙是活該,她已經不知道錯的是宇聞青嵐還是她自己,跟他發脾氣就像是在撒嬌,她沒有權利向他發脾氣的,那麼就只有跟自己發脾氣了?是她只嘴上說的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是她明知宇聞青嵐不單純,還是任由自己靠近他,任由自己的心裡有了他。

  她好氣,氣的是在最不應該的時候發現,宇聞青嵐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無可替代。

  宇聞青嵐抓住她的雙肩,迫使她看著自己,他不能忍受她就在他面前,可眼中卻沒有他,「到底什麼是真話什麼是假話,在你面前我就是我,其他的事情真有那麼重要嗎?」

  「宇聞青嵐,是我不明白還是你不明 白,所有的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騙了我,從一開始就在騙我。」也許他認為這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事情,他自始至終操控著全域,當然覺得無所謂,而被蒙 在鼓裡的那個人呢?說到底,她在乎的不是什麼平楓堡,也不是什麼五暗侍,只是一個男人欺騙了她。

  「好,你要聽實話,那我就告訴你實話,第一襲擊你大伯村子的那批人根本不是平楓堡的人,而那批人也早都不在這世上了;第二無論是佐天涯還是寒天響,還是平楓堡的任何人,憑你的能力一輩子也動不了他們,我說了,你會相信嗎?你會放棄嗎?」

  「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你在說這些話時,心裡在想著什麼。」他的心中也同他臉上表現出的一樣焦急嗎?還是在醞釀著另一個陷阱呢。

  她真的不敢再去聽他的話了,只一次就讓她徹底的怕了、退縮了。

  她不相信,她真的不相信,他明明不是想在這種情況下說這些事的,他明明早已經計畫好,要挑一個適當的時候,慢慢告訴她這些事,然後向她坦言一切的,而如今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這些話提前出口,她已經無法相信,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要這樣,星涵,不要離開……」她想走,她不想再見到他了,就算他已經想不出還有什麼能對她坦言的話,比起她總掛在嘴邊的深仇大恨,她此時更加不想見到的人是他。

  朱星涵抬頭,淡淡開口,「我已經不再聽話了,你要通知平楓堡的人來抓我了嗎?」

  「不,不管是平楓堡的人還是皇帝老子,沒有人能從我這裡帶走你,也沒有人能靠近你。從今天起你就待在這間屋子裡,哪也不許去。」

  他異常冷靜,下了最後通牒,如果再這樣爭執下去,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但只有一點是肯定的,他的理智飛出多遠都無比確定的事,他好不容易遇到了她,不會就這樣讓她離開,說完,他轉身甩門離開。

  屋裡的朱星涵望著那道關起的門,眼中仍有剛才男人離去的幻影,她跌坐在地,全身癱軟無力,在只有一個人的屋子裡顫抖起來。

  手腕上被他勒出的青痕告訴她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夢,他一向以嬉笑掩蓋真實的感情,而今卻對她動了怒,將證據烙在了她的身上,那一刻她以為自己會被他撕碎了。

  地板被一滴滴的水珠打濕,朱星涵抱著自己的雙肩,不知道這淚水是恐懼還是傷心。

  三天了,朱星涵滴水未進,這三天除了送飯的人外,沒有人去過她那裡,宇聞青嵐整天不在府中,故意讓自己變得很忙。最後是管家周福實在看不下去了,這才特地等在少爺出門前攔住了他,告訴他朱星涵再這麼下去身體肯定要出問題的。

  沒有人知道自家主子和朱星涵是為了什麼吵得這麼厲害,但他們都很確定,無論發生了什麼,少爺都不會放著朱星涵不管,果然,少爺聽後便取消了當天的行程,直奔朱星涵的住處。

  三天末見,他是為了給彼此一段冷靜的時間,可此時再見,宇聞青嵐簡直不能相信,眼前的女子就是他腦中那個總是精神飽滿,仿佛有著無限精力的小女人。

  屋內的窗雖開著,陽光卻未能到達她所在的地方,只在桌角前劃出了一條白線,而線後相對陰暗的地方,身著白衣的朱星涵呆呆地坐在那裡,臉色同她的衣裳一樣。

  她面無血色,雙頰明顯地凹了下去,空洞洞的雙眼中仿佛失了靈魂,就算是見他進來,也只是本能地瞧了一眼,就又轉了回去,她像一副被抽離了顏色的畫,在只剩黑白的世界中慢慢地枯萎著。

  她不吃、不喝、不睡,已經下了決心不再接受他的任何安排,哪怕是強制性的。

  他箭步沖上去,用力晃她,「是不是真的再沒有別的可能,你就真的恨我至此?」

  朱星涵的反應慢了半拍才看他,像是要將他看清楚一般,仔細地在他臉上看了又看,「你以為我在絕食?我只是不想吃而已,連我自己都沒想到,我竟然能恨你至此。」

  「不會的!星涵,你不是這樣想的,我明白是我傷你在先,但我不想這樣,你也不想的,是不是?你只是仍在氣頭上,不是真的想要離開我是不是?」他的話幾近誘導,她卻並不吃這一套。

  「離開你?」說得好像他們曾經在一起一樣,而實際上他們從來都沒有在一起過不是嗎?「我只是想回自己的家。」她說。

  這裡從來都不是她的家,宇聞青嵐也好像瞬間清醒了,被人用冷水潑醒了,腦中的每根神經都在因那刺骨的冰冷而疼痛著。

  「你不是。」他的虎口掐在她的脖子上,她無畏地與他對視,於是他的手又再下移,來到了她白衣的衣襟處,「星涵,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怎麼可以離開我?」

  他竟然說出這種話,他竟然又叫她想起那一個個不堪的夜,讓她沉淪,又讓她心如刀絞的夜。那不過是他戲弄她的手段,與女子歡愛對他來說能算得了什麼,如今他提起那些,是在言明她是個不知廉恥的女人,還是在說她的身子給了他,就註定是他的人?

  他以為這樣就能吃定了她?她的一切就都是他的了?

  「不是我給你,是你奪走的。」這話就是一把雙刀劍,一語便否定了所有。

  她不願意成為他的人,是他強迫的,她從來沒說過要將自己給他,一切都是他的自作多情,在她眼中,那一晚不過是他給她的另一種傷害。

  「不是!」他不能接受,他感覺得到的,他的心裡有她,而她的心裡也同樣有他,那不是什麼強迫,她對他決不是毫無感情的!

  忽地,他一把扯開她的衣襟,力量過大將衣裳整個撕開,露出了裡面的肚兜,朱星涵驚嚇過度,從椅子上跳了開來,手本能地護住自己的胸前連連後退。

  「你要做什麼?」她叫,不用他答心中已經明瞭,宇聞青嵐那充血的雙眼,可怕的視線以及壓迫感極強的氣勢是她從未見過的,這次,她真的會被他撕成碎片。

  「不要說那種話,星涵,你可以怪我,但不要否定我,我們之間並不是敵對的。」

  「你走開!我不會再聽你的話了、不會再相信你了!」不要以為擺出一副受傷的表情就能讓她心軟,她的心軟只會讓自己更加討厭自己,瞧不起自己。

  她的背已抵在牆上,而他仍在步步逼近,她退無可退,他對她的喊叫充耳不聞,他這商人子弟假像下的力量她是見識過的,只要他有心她絕脫不開他的掌握,而他躍身至她身前,雙臂一伸抵在牆上,將她圈在了他小小的狩獵範圍內。

  他忽然俯下頭,強霸地含住她的嘴唇撕咬,她口中發出反抗的唔聲,強硬地閉緊嘴不讓他得逞,可她身體虛弱,此時又被他的霸氣環繞,怎麼抵得過他的野蠻,他撬開她的嘴,霸道地將舌侵入再不放開。

  他的舌卷著她的舌,她躲他就追,不讓她有一絲喘息的時間,他的技巧太過高明,甚至以舌尖挑弄她喉嚨深處的小舌,一次又一次吸吮著她口中的敏感點。

  「唔……」他的一手由後環住她的腰,讓她整個人靠在牆上,另一隻手握起她一邊渾圓的乳肉,肆意揉捏,手法並不溫柔,她的肚兜馬上在他手中變皺,而她細膩的乳肉亦被他揉捏得發痛發脹。

  他完全撕開她的衣裳,一把扯掉她的肚兜,讓她的身前完全曝露於空氣中,然後以兩指夾住她的乳間,時而旋轉,時而向外扯去。

  「不……」她試圖推開他,但一點用處都沒有,她試圖想要喊叫,他就用更深的吻來制止她出聲。

  他對她的渴望是那樣急迫,他彎起一條腿橫在她雙腿之間,以膝蓋抵在牆上,而大腿處則頂住她的私處,大掌一合包裹住她的整邊乳肉,他好用力,乳肉從他的手指間溢出,在他大掌的推動下晃出淫蕩的曲線,而他的大腿亦隨著手掌的推動向上頂,廝磨著她麻成一片的私處。

  她不想有感覺的,他的動作是如此粗魯,按理說她應該只感覺到痛,不可能有感覺才是。可是在那粗暴的動作中,一絲快感漸漸升起,很快淹沒了她身體的不適。

  她的唇舌,乳尖和私密的地方都被他佔領著、被他挑弄著,那熟悉又令人害怕的酥麻感即刻竄遍了她的全身,最後停留在身下那讓人難以啟齒的地方。

  「不……」他終止離開她的唇,給她一個大口呼吸的機會,但還未來及吸口氣,她口中便溢出讓人臉紅的叫聲,他正邊揉著她的一邊乳肉,以舌舔著另一邊挺立的乳尖。

  在她雙乳無比緊繃時,他乾脆張口最大限度地含住她的一邊乳肉,用力地吸吮,同時在口中以舌卷弄她的乳尖四周。

  「別……」太過突然、太過刺激,她的大腦無法消化這突如其來的激情,理智正在一步步地遠離她。

  平時多話的人此時…曰不發,他以另一隻手代替口的位置玩弄她的乳肉,舌則下移去舔她平坦的小腹,她的小腹因搔癢而起伏著,似在熱情地回應他的挑弄。

  她不知道是該先推開他抓弄自己乳肉的兩隻手,還是該推開他在自己身上又吸又咬的頭,最後她的手落在他的手上,抓散了他的長髮,卻始終使不上力氣將他推開。

  而他不管她那微不足道的反抗,反半跪在她身前,抬起她的一條腿挎在自己肩頭,她只有靠在牆上才不會失去平穩摔倒。

  「不要……」她不敢低頭去看他,只要一低頭就會發現他的臉正對著自己敞開的下體,而且他的手已用同剛才一樣粗野的方式撕去了她的褻褲,「不要看……」

  她撇過頭去看別處,卻更能真切地感受到他的舌在自己花瓣間掃過,所帶來的戰慄。

  「被我稍微一碰就濕成這樣,你的身體早就已經接受了我,為什麼還要騙自己?」他的舌間掛著她身下的淫液,他將那象徵她淫蕩的絲線含進口中。

  「不,我沒有……」她極力否認,否認自己的身體會變成這樣,不是因為被男人碰了摸了,而是在為那個男人是他。

  「星涵,你要我,而我也要你。」他站起身來,只將自己的裏褲脫下,他抬起她的一條腿掛在自己的胳膊上,傾身將她緊緊夾在自己與牆壁的中間,沒有一絲逃跑的縫隙。

  朱星涵覺得身下一股燥熱迎向自己,然而她被大力分開的雙腿根本無法抵抗那東西的入侵,一根又粗又熱,堅硬無比的東西就那樣抵在了她嬌柔的花瓣之間。

  她嚇壞了,她知道正抵在自己花口的東西是什麼,但當她出聲前,那粗壯的利器已經先一步,一挺而進,整根沒入了她的身體中。

  她仰頭高叫,因為他竟就真的這樣直接地進入了她,這才只是她的第二次而已,他竟用這般粗魯的方式對待她,給了她比第一次更加真實的疼痛,直到這時她才明白,那個晚上他對她是多麼的溫柔。

  可是,那個溫柔的人已經不在了,是她把他弄丟了嗎?宇聞青嵐在進入的同時也是一聲低吼,她的下身雖已濕潤,但畢竟缺少經驗,體內仍是緊如處子,這樣強硬地挺進亦讓他嘗到了快窒息而死的滋味。

  他衣著完整,她則是全身衣料破爛不堪,無關緊要地掛在身上,她的一條腿被他抬高抵在牆上,兩人的下身緊緊相連,同時滿頭大汗,她先前蒼白的小臉此時已是一片紅潤,空洞的眼神被淚花浸出了幾分嬌憐。

  「這樣緊的咬著我,就是你討厭我的證明嗎?」明知道還未到時候,他下身還是一沖,在她體內動了起來。

  「不要、不要啊!」好痛,因為疼痛,她本能地抓住身邊最近的東西,也就是他的衣裳。

  「馬上你就會改口了。」他不顧她求饒似的叫喊,執意在她體內更加頻繁地衝刺,一次又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習慣了那疼痛,從兩人交合的地方一股暖流奔流而至,跟著他的每次抽出,都有多過上次的愛液帶出,在他每次進入時發出淫蕩液體撞擊聲。

  那液體緩和了先前的乾澀,歡愉的快感很快將一切沖淡,使身體的每根感受歡愉的神經都變得無比敏感。

  「聽到了嗎?你在吃我的聲音。」他一個挺進,突然停留在她的體內。

  她不顧一切地 抱緊他的脖子,胸前的軟肉在他華貴的衣料上摩擦,他突然停下並不是為了進一步消磨她的意識,他將她的另一條腿也懸空抬起,掛在了自己另一條手臂上。她的背 抵在牆上,而兩腿均離地將全部的重量交給他強壯的手臂,她就像一個失去手腳的玩偶,只有攀附著他才能活下去。

  他的律動又再次開始,每次刺進時他的雙臂便松一分力,讓她的身體向下垂來,使得每一次的交合都變得無比深入,每一下都刺中她體內的敏感點。

  「不要、不要,太刺激了,不要!」她抱著他,雙腿無骨地隨著他的進入而上下顛動,喉嚨因過於激動的叫而乾渴。

  他沒有停止的意思,每次挺動窄臂都引得她更為高聲的浪叫。

  「聽到自己的叫 聲有多淫蕩了嗎,還說不想要我?」又一個粗野的挺進,「星涵,再相信我一次,說你不會離開我!」如果他不說,朱星涵真的會忘了一切,沉浸在肉體所帶來的快 感中。可身體的滿足更顯她心中的空虛,他只是為了能繼續玩弄她而無所不用其極而已,他只是想用最原始的方法操控她而已。

  如果他真的重視她,真想得到她的諒解,為什麼不多用點心呢?她只是想見到他的真心而已呀。

  「不……」歡愛的頂點就在眼前,她的心卻在深黑的穀底,「不原諒你,絕不原諒你……」

  「別這麼說、別這麼說。」他在爆發的臨界點,聽到了最讓人心死的話。

  「宇聞青嵐,我絕不原諒你,絕不!」在兩人同時攀得高潮的那一刻,她說她絕對不會原諒他。

  而他呢,終是又以一種極其自私的方式再傷了她,或許是真的,只有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想像中,而她一直將與他的相遇視為一場災難。

  如果是那樣的話,他硬將她綁在自己身邊,不光她,連他也無法原諒自己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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