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15-5-13
- 最後登錄
- 2024-11-25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7790
- 閱讀權限
- 130
- 文章
- 50983
- 相冊
- 0
- 日誌
- 0
   
狀態︰
離線
|
第二章
再次面對挑戰,向主恩處變不驚,因為她已經領到免死金牌。
“起、床、了……你是豬啊,為什麼這麼會睡?”
看著床上人習慣性蜷縮的睡姿,她想了下,乾脆動手推床。
柔軟的大床隨著她的賣力搖晃開始出現起伏,然爾床上男人依舊沉睡,最終,她大著膽子站上床,開始跳。
“起床了!起床了!”她邊跳邊叫,把這項運動當作自然的發洩管道。
因為她今天心情不好,需要適時的發洩,所以這樣的鬧鐘功能,希望他能夠海涵地接受。
只是——
“有沒有搞錯?我都跳成這樣了,為什麼還能睡?”向主恩疑惑的蹲下,位置就在宗廷秀的枕頭邊,可他神情不變,就連眉都沒皺起。
於是,她探手輕放在他鼻端,等了一會才總算等到一絲徐緩的氣息。
“嘖,根本就還活著嘛,但為什麼不醒?你睡得這麼死,要是哪天地震了怎麼逃?”她剛才的彈跳,依她猜測,震度直逼六級,他居然半點反應皆無,教她忍不住想為他鼓掌喝彩。
只是,已經九點七分了,似乎不能再拖下去,但面對這麼棘手的對手,可真有點難倒她了。
瞪著他恬睡的神情,沒有半點清醒時的戲謔毒舌,淩亂微長的劉海幾乎掩去他大半臉龐,向主恩不禁有股衝動使壞。
原以為衝動只是衝動,但不知道為什麼,當她回過神時,自己已經用力揉亂他本就淩亂的發,指尖傳來的柔膩滑軟,教她意外極了。
然而更意外的是下一秒——
宗廷秀張開眼,深邃的瞳眸在燈光底下變成棕色,份外誘人,尤其當他沒有怒顏相向,反倒是勾起慵懶笑意時,向主恩幾乎傻了眼。
“我……”所謂捉賊在贓、捉姦在床,她……的手被他抓得正著,這狀況算不算是人贓俱獲?
“過來。”他低啞開口,微使力,隨即將她扯進懷裡,一把將她抱住。
向主恩驀地倒抽口氣。
有沒有搞錯?他沒有穿衣服,居然還把她抱得死緊,到底是什麼居心?
就知道他根本是垂涎她的美色,才故意要她當鬧鐘的,不然一般人怎麼可能會這麼做?
正忖著,並準備暗暗使力想要掙脫他時,卻聽見一陣勻長而規律的呼吸聲。
怔了下,她努力在他懷裡隔開一點距離,抬眼看他,只見他睡得正香甜。
“不會吧,你是睡迷糊了?”她問著沒人回答的問題。
想了下,她努力地如蟲般在他懷裡慢慢蠕動,慢慢掙脫,慢慢爬下床,隨即跑到外頭,借了他一個鍋子,沖回房裡。
站在床緣,她深呼吸一口氣,“宗先生,起床了。”
靜。
很好,她已經仁至義盡,就連豆腐都被他吃光了,所以別怪她心狠手辣!
手一垂,她手裡抓的鍋子隨即掉落在沒有鋪地毯的大理石地上,寧靜的空間裡頓時發出鏗鏘巨響,下一秒她火速快步往外沖,只聽見房內如她所料傳來暴咆。
“向主恩!”
“哈哈哈——”痛快呀!
他說的對,只要她有心,一定可以叫醒他。
因為完成了一項艱巨的任務,所以一整天,向主恩的心情都很好。
直到店要打烊,她都沒遇見奧客,也沒有看見宗廷秀上門興師問罪,但不知道為什麼,沒瞧見他上門,倒讓她覺得有一點點失落。
不過想想也對,他確實被她叫醒了,沒道理又跑來罵她啊!
只是……
“主恩,你今天怎麼會在這裡待這麼晚?”王宇寰送走最後一個客人和工讀生後,回到吧台,看著還在發呆的她問。
“……反正我今天閑著也是閑著,就待晚一點。”她這才回神,笑得很虛。
總不能說她莫名其妙待這麼晚,連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吧。
“早點回家吧。”王宇寰摸摸她的頭。
“喔。”她想了想,認為宗廷秀應該不會到店裡了,正打算起身時,卻瞥見有人踏進店門內,抬眼仔細一瞧,“……原來是倪大哥。”
她還以為宗廷秀終於來了咧。
“主恩。”倪惟一朝她打招呼。
“惟一,你今天怎麼會過來?”坐在櫃檯的王宇寰抬眼,有點錯愕,但喜悅更多。
“想找你去吃宵夜。”倪惟一,幹練的專業律師,俊臉總是帶著冷意,但勾笑時,就像冬雪初融的春曉,讓人生起好感。
“那只好麻煩你再等一下,等我把帳算完。”
“有什麼問題?”倪惟一很自然地走到他身旁,手臂往他肩頭一搭。
距離櫃檯不過幾步距離,而這樣的距離,剛好可以讓向主恩欣賞兩人的互動,讓她腦袋裡的萌點開出小花。
這樣的互動,剛剛好呀!這樣的陽光配陰柔,簡直是腐女心中的最愛,美麗極限的爆點啦!
“啊,主恩,你不是要回去了?”像是察覺她灼熱的目光,王宇寰抬眼問。
“呃……我在想,要不要我幫忙算帳,這樣你就可以和倪大哥早點走了。”容許她獻上一點心意吧!
“這樣好嗎?”
“有什麼不好?”她眼中只差沒出現少女漫畫中的星星狀。
王宇寰和倪惟一互換了個眼神,最後才一臉抱歉地起身。“那就交給你了。”
“交給我吧,我待會順便鎖門。”當然,算帳之前,她一定要先拿紙筆將所看見的這一幕曖昧記下。
於是,兩人一道走了,偌大的店關得只剩下櫃檯上方的幾盞燈,而向主恩也開始在櫃檯裡振筆疾書。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地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她抬眼一瞧,以為是宗廷秀,豈料竟是——
銀黑色的房車在街上疾馳著。
“……中午十二點,和駿逸企業老闆午餐;下午一點半,到新開發區視察;下午四點,回總公司討論最後估價;六點,總裁的視訊會議;八點……”
“你嘴巴酸不酸?”開著車,宗廷秀耳邊戴著藍牙耳機,不耐地打斷助理喝念明天的行程。
“執行長,我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可是執行長之前曾經有睡過頭的紀錄,害得一件案子沒談到手,所以……”
“怎麼,一次失誤就要判我死刑?”他皮笑肉不笑地反問。
“話也不是這麼說……”留守在公司的助理一臉想哭。都已經快十點了,結果他還是有家歸不得。
“克裡斯到底什麼時候會到?”
“執行長已經問過了。”
他冷哼,“我不能再問一次?”
“……他抵達的時間應該是在淩晨一點,我已經把執行長的位址交給他,等他到時,應該約莫兩點吧。”
宗廷秀沒回答,車子快速地過了個彎,轉到他熟悉的社區,然而往常在這時間表總是不見燈火的無國界咖啡吧,此時竟還有幾盞燈亮著,教他心情不由得太好。
“執行長?”
“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到家了。”
“好。”
結束通話,宗廷秀把車子停在咖啡吧外的停車場,正打算要推門進去,卻發現門從裡頭鎖住了。
他微揚起眉,看著門把上的“已打烊”牌子。
快十點,以往他下班經過時,確實都已經打烊,但今天裡頭有光,就代表還有人在,要是運氣好一點,他還能喝到一杯咖啡。
為了咖啡,他決定掏出手機,撥打店內的電話,非要裡頭的人開門不可。
然而,裡頭的電話隔著門窗響著,卻沒人接,但他似乎聽見了細微的聲響,不由得按掉手機,貼在玻璃門上仔細聽。
不甚清楚的人聲和東西掉落聲隱約傳來,這樣的聲響太不尋常,他正打算有所動作,驀地聽見裡頭傳來熟悉的咆哮——
“你去死吧你!”
“向主恩?”他慵懶的眉眼倏地嚴肅,一腳踹開玻璃門,直朝聲音來源而去,到了休息室外,更清楚地聽見裡頭的謾駡。
“王八蛋,你敢咬我!”
“我去你的!你要敢再碰我試試看,我不只要咬你,還會殺了你!”
“你有本事試試看!”
外頭的宗廷秀不再聽下去,抬腿踹門,一下兩下三下,直到門被他踹開。
只見裡頭不過幾坪大的休息室杯盤兒狼籍,向主恩就被強壓在唯一的沙發上頭,而壓著她的男人,正是昨天他見過面的奧客!
奧客一見有人闖入,馬上將向主恩推開,沖向門邊想逃,豈料反被宗廷秀一把擒住,順勢壓制在門板上。
“向主恩,你爬得起來嗎?”他回頭,瞥見她衣衫不整,隨即君子地移開眼,然而施加在奧客身上的力氣更多了幾分。
“可以!”她站起來,回得中氣十足。
“報警。”
“好!”經過奧客身邊時,她不忘狠狠地再多踹他一腳。
沒多久,員警便來了,王宇寰也在向主恩的通知之下趕到。
錄完口供之後,她整個人像是洩氣的皮球,無力地坐在椅子上,而宗廷秀則是懶懶的坐在她身旁,什麼話也沒說。
直到員警將奧客帶走,王宇寰才自責地說:“主恩,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和惟一提早走,你也不會遇到這種事。”
“不是,是——”
“是她自己的的錯,誰要她不給人家面子,又讓人家有機可乘。”她話未說完,宗廷秀便搶先說。
向主恩聞言,朱唇微啟地瞪著他,不敢想他居然說得出這麼沒人性的話。就算他說的有點道理,但也不該在這當頭落井下石吧?
“什麼意思?”
“沒有啦,就是——”她只好硬著頭皮將那天發生的事說過一遍。“我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偏激。”
“沒關係,惟一會當你的律師,幫你告死那傢伙的,就算只是未遂,也絕對不讓他好過,至少要讓他再也不敢來騷擾你。”王宇寰軟聲哄著,輕拍她的頭。
“嗯。”
“主恩,你可以一個人回家嗎?”他又問。
店門破了,沒辦法上鎖,所以他今晚必須住在這裡,否則他所明天過來,家當全被搬光。
“我可以。”緩緩站起身,她不著痕跡地深呼吸一口氣,卻發現身旁的男人也跟著起身。
宗廷秀瞧也沒瞧她一眼,逕自跟王宇寰說:“抱歉,門是我踹壞的。”
“還沒謝謝你呢,要不是你剛好經過,真不知道會變成怎樣。”他不敢想像那後果。
“是啊,瞧瞧,她運氣多好!”
瞪著身邊的人,向主恩其實很想罵他,卻想到還沒跟他道謝。說真的,要不是他剛好經過,後果……她可能會寧可去死。
“謝謝你。”想著,她小小聲地說。
“是在跟我說話?”宗廷秀偏頭,狀似不確定地瞅著她。
“宗先生,謝謝你——”外加一個九十度鞠躬,夠盛大了吧?
看她一眼,宗廷秀的唇角掠過似笑非笑的痕跡,“宇寰,我先走了,明天還要早起。”
“抱歉,改天再好好謝你。”
“等你的咖啡。”他笑說,走時卻順手牽過了向主恩。如他所料,她抖得很厲害,若是沒有碰觸她,真會被她臉上的堅強給唬過去。“我順便送她回去。”
“那真是太感謝你了。”
揮揮手,他硬是將她帶往店外,他的車邊。
“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向主恩抽回手,整個人抖得厲害,卻努力的不讓人發現。
宗廷秀時而懶散時而銳利的眸直睇著她,半晌,強硬道:“上車。”
“我說……”
“上車。”他命令,打開車門逼她坐進去,再繞過車頭坐時駕駛室,看一臉驚惶,他搖頭輕咂,“千萬別拿我跟那種下三濫比,我沒他那麼好胃口。”
“……你這個人說話一定要這樣嗎?”
她翻了個白眼,沒來由的,驚恐的心卻稍稍穩了些。
“不然你要我怎麼說?我還沒說早上拿鍋子砸醒我的事哦。”
“又不是砸你。”
“真想知道你明天還有什麼時候法寶?”
“那就請你明天拭目以待。”她扯唇一笑。想想,其實這工作也挺不賴,可以整他又可以賺錢……
她想著,突地發現裙子上頭沾了水滴,她不解地輕撫,卻見水滴又落在手上,溫熱得教她錯愕。
她傻愣愣地抬眼,看著車頂沒開的天空,再低頭看裙上越來越多的水滴。
“你家的天窗在滴水。”她說。
“……麻煩你將就,我明天再送廠維修。”宗廷秀看她一眼,隨即將視線調往車外。
車子根本沒發動,因為他不知道她住在哪裡,也因為他還不急著送她回家。她看起來嗆辣堅強,但是再堅強的女人,面對這種歹事也會恐懼。
他想,她一定怕極了,只能張牙舞爪地恫嚇對方,以為這麼做就可以逼退敵人,但她之所以沒揚聲求救,是認為沒人救得了她,還是不知道該向誰求救?
不管答案是哪一個,都教他莫名心疼。
“今天的雨下得很大喔。”她帶著鼻音,不自然的開口。
宗廷秀仍然看著外頭,天空上還有微弱的星光,連片雲都找不到。“是啊,還好有我送你回家,否則你就要淋雨了。”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順著她的話意說,但如果這麼做可以讓她平緩情緒,那麼,不過是睜眼說瞎話的小事,他沒什麼做不到的。
“謝謝你。”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又說。
“不客氣。”
“……其實我好害怕。”
“嗯。”打他進入休息室,看見她駭顫的眼神時,便恨不得將那男人的手給折斷。
其實他從沒討厭過她,甚至是有點欣賞她的,所以沒辦法容忍她竟然差點被個混蛋給染指。
“我沒有想到他居然會這麼做。”向主恩開始小聲抽噎。
“我也沒想到。”所以他慶倖自己因為想喝咖啡而去,否則後果……他也許原諒不了自己。
“謝謝你。”
宗廷秀調回視線,看著淚流滿面的她,探出長臂,從後座取來面紙,抽出幾張擦拭她的臉。
“抱歉,雨下得似乎大了點,沒有傘,你就拿面紙擦擦吧。”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有股衝動想要將她摟進懷裡。
向主恩一愣,接著才破涕為笑。“對啊,你的車子好爛,漏水。”這人……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真是摸不透,明明就很嘴賤,可是他竟然會靜靜地安慰,順著她胡說八道。
不得不承認,有他待在身旁,她很安心,不再恐懼了。
“真是抱歉啊。”他沒好氣地,看她接過面紙擦眼淚,又情不自禁想多摸一會。
“好吧,我只好勉強一點。”她睇著他。
“真勉強。”他用力揉亂她的發。
“會痛耶!”
“再耍嘴皮子嘛你。”他卻越逼近她,當看見她襯衫領口的淤紅時,再也忍不住心疼的將她一把摟進懷裡。
“你……”她怔住。
“喂,你說,什麼時候雨才會停?”
“不知道。”她偎在他的懷裡,感覺自己被保護著,可雖然沒有惶恐了,淚水就是掉個不停。
“唉,怎麼雨愈下愈大了?”他的襯衫已濕了一大片。“雨趕快停吧,不然我明天沒有鬧鐘怎麼辦?”
偎在他懷裡哭泣的向主恩聞言,不禁微微勾笑。
她告訴自己沒事的,她被保護得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況且,明天她還要當鬧鐘整個他呢。
光是想像要使出什麼招式,都教她想笑了。
“向主恩鬧鐘”除了人性化,還具有相當多的功能。
好比,她會噴水,也會丟鍋子。
當然,今天她也已經準備好了新的把戲,絕對會讓他準時起床。
像只貓一樣躡手躡腳地潛入宗廷秀房間之後,照慣例把咖啡放好,便是遊戲開始的時間。
“宗先生,起床了。”老規矩,先禮後兵。
看見床上理所當然沒有動靜的人形,她抓起孤單貼在在床上的另一隻枕頭,毫不客氣地往他身上丟,力道不大不小,但幾次下來,還是累積了不少能量,尤其當她投擲的地方都在同一位置時,冬眠的黑熊也會被擾醒。
“你……”啊,怎麼會這樣?她沒有走錯房間啊!可是,為什麼睡在床上的男人不是宗廷秀?
“抓到了。”
突地,背後一陣濕意傳來,她猛地回頭,微涼的水滴剛好落在她額上,她瞧見宗廷秀的頭髮還在滴著水,就連身上了有水滴。明明在一般人身上會被稱為狼狽的模樣,可不知為何,她卻很想用“性感”來形容他。
“你……”
“說我幼稚,你也沒好到哪裡去,天天玩些小兒科的遊戲,要不要換個新鮮一點的?”將她微微箝住制,卻發現她出神得很嚴重。“怎麼,傻了?”
她今天的氣色跟昨晚相對好上太多,和往常一樣教人感到舒服,可這會怎麼又會變得呆呆的?
“你把我的襯衫弄濕了。”甩甩頭,把方才的荒謬看法甩開,她強自鎮定著。
“禮尚往來,昨天你也弄濕我的襯衫。”他這個人一向講求公平。
“不是我,是下雨的關係。”她嘴硬地咬著下唇,不敢看他,更不敢回想她昨晚竟然在他懷裡哭,最後還讓他送回家的事。
“是是是。那你今天到底做了什麼?”他看向坐在床上的克裡斯。
“……我今天丟枕頭。”
“可惜你丟錯人,丟到我的秘書。”因為克裡斯報到的時間過晚,影響他的睡眠時間,才能夠讓他在這個時候保持清醒,意外的抓到她。
“秘書?”她看向床上的男人,慶倖他不像宗廷秀有裸睡的習慣,身上還穿著背心和短褲。
“克裡斯,我的秘書,淩晨才到。”
“他為什麼會睡在你的床上?”
“為什麼他不能睡在我的床上?”
“……”也沒有什麼能不能的問題,只是這樣的場景,給了她好多遐想的空間啊……
畫面在她腦袋裡自動廷伸,眼前兩人之間仿佛正在進行一段世俗之外的戀情,而故事的走向就掌握在她的手中。
“你在想什麼?”瞧她像是有點出神,宗廷秀問。
“沒!”
回得太快,在他眼中反倒顯得欲蓋彌彰,他不禁看向克裡斯,懷疑她對他一見鍾情。
“下去吧,待會我和克裡斯會到店裡用餐,你先幫我們準備兩份早餐。”
他下意識地趕她下去。
“好。”就在他放開手的瞬間,向主恩便一溜煙地跑了,滿腦子只想著趕緊把綺念化為文字。
不明所以的宗廷秀看著她飛快離去的速度,認為她是害羞了,不禁皺眉瞪著剛被吵醒的臭臉秘書,但一秒又對自己莫名其妙的怒氣感到不解。
奇怪,他在不開心什麼?
向主恩回到店外,便見好友已經在門外向她招手。
“若玲,你怎麼有空過來?”
“待會要去採訪,先來你這裡喝杯咖啡清醒一下。”張若玲是她的大學同學,身為商業雜誌編輯,一身俐落的套裝和臉上標準的妝容,給人感覺像是在職場上翻滾多年的老鳥,但實際上她們兩個同年紀。
“看來工作很涼喔。”她揚起笑,開門進店時,立刻動手煮咖啡,順便準備兩人份的早餐。
“唉,不就是老樣子。”張若玲歎口氣,坐在吧台邊的高腳椅上。“天天要我看那些沒有美感的男人,總得眼睛好痛,不清醒一點怎麼可以?”
“哈,我可以理解。”若玲採訪的都是商業大老,要不也是近來崛起的黑馬,而通常在商場上站穩腳步的商場巨人通常年紀不小,實在難以達到養眼的效果。
“還是你這裡好,偶爾可以拿你的老闆大哥保養眼睛。”可惜,今天來得時間太早,連老闆都還沒來見客。“倒是你,近來怎麼樣,稿子有沒有進度?”
向主恩開心一笑。“雖然停擺了很久,但是我現在突然有衝勁了。”
“喔,為什麼?”
“因為……”話都還沒說出口,便見到宗廷秀和他的秘書踏進店內。“你等我下。”說完,她趕緊端著兩份三明治和沙拉,外加兩杯咖啡來到臨窗的位置上。
“請慢用。”
“這是怎麼了?這麼客氣?”宗廷秀不解地方橫眼探去。
她的服務品質之爛,他是見識過的,怎麼今天卻變了性子?難不成克裡斯的魅力真這麼無遠弗屆?他益發不快起來。
“哪裡?”這是基本工作而已。
“因為克裡斯的關係?”他直問。
向主恩愣了下,疑惑地看向坐在一旁悶不吭聲的男人。他輪廓極深,短髮高額配上濃眉大眼,相當有型而粗獷,非常陽剛的男人味,剛好呈現出和宗廷秀的陰柔邪魅完全相反的極致魅力。
但,這跟他什麼時候關係?
“不是因為他?”他猜錯了?宗廷秀暗忖,心情莫名的又好了一些。
“啊……對喔。”向主恩輕呀了聲,突然明白他問話的意思。
既然他的秘書已經報到,那麼她鬧鐘生涯也必須告一段落了……嘖,好可惜啊,她才剛上癮呢,真是遺憾。
“嗯?”宗廷秀不解她的話中意。
“沒事,慢用。”她揚起有點虛弱的笑,遺憾這份兼差這麼短暫,隨即趕緊回到吧台裡,替好友倒上一杯咖啡。
張若玲目光轉了一圈,鎖定在窗邊的兩人。“我運氣真好,一大早來,就可以撞見一個花美男。”
一見她把目光鎖在宗廷秀身上,向主恩隨即搖頭晃腦地歎氣,“唉,他只有臉蛋可以看。”
聞言,張若玲瞥她上眼。“喔,看來他是常客,你已經摸清他的個性了?”
“可以這麼說。”應該吧,好比他令人難以捉摸的賤嘴,可是又有保護她的臂膀,那是只有她才知道,屬於他的唯一優點……
想著,向主恩粉頰不禁發燙,暗斥自己怎麼能胡思亂想。
“也無所謂,反正拿來保養眼睛的,脾氣再差也可以,不過……我怎麼覺得有點眼熟,像是在哪裡看過?”微眯起眼,張若玲噘起塗上唇蜜的唇,用力想著。
“我一定看過,這種花美男不多見,我一定看過。”
“聽說他是拓荒者集團的執行長,不知道你聽過拓荒者沒有?”向主恩隨口提起,心想宗廷秀好歹是商場上打滾的人,她也許有點印象。
只見張若玲倒抽口氣,一雙小煙熏的眼睛直看著她。“拓荒者?是哪一個?”
“嘎?哪一個?我只知道他叫宗廷秀。”
“幹麼?他很厲害嗎?”幹麼一臉見鬼的樣子?“若玲,不要一直盯著他瞧,他嘴很賤。”她很怕盯著他太久,等一下他賤嘴發作,好友會受傷。
張若玲卻仍是癡癡戀戀地挪下回雙眼。“主恩,這幾個月美國拓荒者動作頻繁,集團底下三大執行長陸續登臺,而最可怕的就是宗廷秀。”
“可怕?”
聽出她漫不經心的口吻,張若玲沒好氣地瞪她。“你到底知不知道拓荒者在美國是多龐大的集團?”
“我哪知道?”她又不是商業雜誌編輯。
“那是一家以博弈起家的集團,底下有金融、建築和觀光三大體系,在美國的總資產額超過數百億,而宗廷秀的可怕,在於他在房地產投資精准,每年可以替集團賺進百億,還有……他是總裁的弟弟。”
“數百億?”
向主恩呆掉。
那是她完全無法想像的世界,是在金字塔上最頂尖的人……難怪他老是累得叫不醒,原來他是這麼遙不可及的人物,而他昨晚才救過她……真是完全沒架子,看起來有點壞,但實質上又懂得安慰人的好人哪。
“怕了吧?”
怕?向主恩蹙緊眉頭,覺得應該是不解。
他有多了不起,那也是他的事,只是為什麼時候這麼了不起的人,卻要她當鬧鐘?
“哇哇,太養眼,真是太養眼了!”張若玲看得如癡如醉,卻又像想起什麼,趕緊低聲問:“主恩,你想這兩個人的故事怎麼樣?”
向主恩愣了一上,不禁噗哧笑出聲。“你比我還嚴重!你應該去言情出版社,而不是雜誌出版社。”
是的,她們兩個都是腐女,一看見漂亮男人,腦袋裡就會不自覺地出現配對,甚至加上臺詞。
“我也想啊,可是偏偏主只有這家商業雜誌要我,要知道工作難找,找得到就先窩著吧。”張若玲說,雙眼近乎貪婪地鎖定兩個大男人的花海世界。“天啊,這兩個人很難配對。”
“誰攻誰受?”向主恩不禁也趴在吧臺上觀察。
“照道理說,通常都是陽剛攻,不過我個人偏愛陰柔攻。”
“可是,我倒覺得這個組合應該是要陽剛攻陰柔受比較搭調。”至少她內心的畫面是這樣的。
窗邊兩人未覺兩個腐女正對自己品頭論足,只見克裡斯低聲不知道跟宗廷秀說了什麼,讓他淺淺揚笑。
“Boss,晚上早點回家,讓我陪你。”
“好啊,你要怎麼陪我?”
“當然是可以讓你通體舒暢的陪伴……”
“若玲,你不要再配音了,太低俗了!”以上三句對話,乃是出自于張若玲的看圖說故事,聽得向主恩憋笑憋得肚子快抽筋。
“所以說嘛,我沒有寫書的資質。”張若鈴一臉哀怨,隨即又振奮起精神道:“加油,我的希望就在你的身上,你可以趁這個時候多看他們兩眼,借由他們激發你的潛在能力,把他們融進故事裡頭!”
“唉,我已經被退到沒信心寫了。”身為腐女多年,從大學時代她便開始動筆投稿,但總是石沉大海,幾次下來,早就磨得沒信心了。
不過說真的,就在幾分鐘之前,她那死去的信心似乎又活了起來。
“給我寫!我要看!”張若玲耍兇狠地抓著她。
“真的?”
“對!”
“好,我試試。”向主恩摩拳擦掌,眯緊水眸直盯兩人互動,決定從今晚回家後開始奮戰。
“就算沒人收你的稿子,我們也可以自己印,到CWT擺攤。”張若玲先是說得激動,後才眼一撇,問:“今年CWT同人展時間快到了,你沒忘了吧?”
“怎麼可能忘?”她早已經上網查過今年所有設攤的作者,也早就存了些小錢,準備大開殺戒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