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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由於心情極佳,項海兒不但在淡水河邊吃了點心、吃了晚餐,甚至連宵夜都吃上,既從容又自在。
當星光點點在暗黑空中閃耀時,她終於甘心要回家休息。
她徒步在無人的小巷裡走著,心想著,要不要再繞到展示屋那裡,再看看將來即將要落腳的地方。
心意才起,她隨即舉步往前,一邊在腦子裡構思著,怎麼裝潢那個屬於她們母女的新家。
或許是想得太過專心,她沒有注意到,隔著一段距離之外,有兩個偷偷摸摸的男子正尾隨著她,伺機不軌。
項海兒緩步前行,知道過了這一片停車場,就是展示屋所在,她可以藉著月光,看清在玻璃窗內,那屬於她的夢想。
只是,說時遲、那時快,突地有人影竄到她的面前,擋去她的去路,手裡還拿著亮晃晃的尖刀。
「把錢交出來,否則對妳不客氣。」來人一臉兇神惡煞的模樣,揮舞著手中的尖刀,直接說明來意。
項海兒往後退了一步,正想拔腿就跑時,轉身卻又看到另一個男人正埋伏在她的身後。
「還想跑去哪?錢交出來!」另一個人同樣不懷好意,手邊也同時拿著把刀子,朝著她一步步逼近。
很快的,她就被逼到牆角,衡量著眼前的情況,她知道自己沒有機會,只能乖乖將背包裡的皮包拿出,往地上一丟。
「錢都在這裡,你們可以走了。」項海兒冷聲說道。
其中一人拾起皮包,翻了翻,不滿的揚眉。
「就這幾千塊?怎麼能滿足我們兩兄弟呢!要不……」他輕嗤,繼而將目光在她的身上打量。
光是看著那眼裡蠢蠢欲動的獸慾,項海兒就知道問題大了。
「妳就陪我們兄弟玩玩,妳說好不好啊?」另一個男人接話,唇邊有著猥褻的笑容。
「你們拿了錢就快走,要不然我一喊救命,到時候你們就難看了。」項海兒試圖不讓自己驚慌,失財事小,她可不想賠上自己。
「如果不肯配合,只怕到時候,難看的是妳了。」男人冷哼兩聲,知道在這隸屬偏遠的角落,並沒有太多的遊客,她就算開了口,喊了兩聲,他們兩人也能馬上制伏她。
「不要再過來了……」項海兒的手心握得更緊,知道自己做了個致命的錯誤決定。
兩個男人彼此使了眼色,收起手中銳利的尖刀,不想還沒嚐到她的滋味,就劃花了她的臉,那可會嚴重影響視覺美感。
項海兒見情況不對,也顧不得是不是有人能聽到,扯開喉嚨就喊——
「失火了、失火了,房子燒起來了,救命啊!失火了……」
沒料到會聽到這般文不對題的求救,兩個男人先是一愣,慢半拍的回過神,想到該捂住她的嘴巴。
「唔唔……救、命……」在兩個男人七手八腳的阻止下,項海兒被壓倒在地上,嘴巴被用力的覆住,男人的大手甚至捂住她的鼻子,讓她幾乎要窒息。
一個女人的力量,怎麼也敵不過兩個粗魯的男人,項海兒在用力的掙扎下,很快的消耗力氣,她力不從心的感覺到某個男人的手,正覆住她的胸口,毫不客氣的揉捏著。
「這女人很有料。」男人面露淫色,粗魯的弄痛她。
另一個男人見狀,顧不得要捂住她的嘴,也跟著伸出魔手,掐著她的另一邊柔軟,同樣發出讚嘆。
「讚喔!很大、很軟……」男人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放手,你們兩個混蛋,放手!」項海兒扭動著身體,試圖要讓自己站起身,讓那兩隻噁心的手,離開她的身體。
只是,喝阻沒有任何作用,她的耳裡只聽得到男人淫邪的笑聲,她絕望的以為,她就要在這裡,失去她的初夜──
突地,砰的一聲,一個可樂瓶從暗處射出,不偏不倚的打中一個男人的頭,深色的液體從男人頭頂流下,讓男人氣得臉都綠了。
「是哪個人不要命了?」男人站起身,一臉的氣急敗壞,看著轉角背光處。
不知何時,一個龐大的黑影,站到不遠的地方,背光的位置,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卻更能感受他的高大。
感覺到來人的威脅,兩個男人頓時啞口,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滯,只有項海兒乘機將男人一推,很快的站起身來,用手遮掩住被撕開的衣服,遮住裸露的肩膀,踉蹌的往救星身邊跑了過去。
「你……你……要命就快走,別壞我們的好事。」兩個男人對視一眼,沒有預料會有人出來破壞他們的好事,他們抽出剛收好的尖刀,對著來人揮舞起來。
來者沒有將威脅放在眼中,只是微微傾身,看著奔到身邊的項海兒,輕輕的問了一聲──
「妳沒事吧?」梁曜黑眸微瞇,望著她一身的狼狽,他拿起掛在手肘上的西裝,披在她的肩上,遮住她裸露的潔白肩膀。
項海兒怔愣的看著眼前熟識的臉孔,抓握住他有力的手時,從來沒想到,她會這麼高興遇見一個男人。
「你怎麼……」項海兒沒料到在這關口上,救了她的人,竟然會是稍早前,被她賞了不少白眼的梁曜。
「妳可以待會兒再謝我,我先處理一下。」梁曜嘴角有著笑,黑眸卻倏地一瞇,往那兩個手握尖刀的男人看去。
「你確定要多管閒事?」男人不滿的開口,尖刀在月光下,更顯銳利了。
梁曜看了他一眼,拿出手機,在男人的面前晃了晃。
「我剛剛已經打了電話通知警察,如果我沒記錯,警察局就在幾個路口外,不想吃牢飯的話,你們就跑快一點,如果想逞兇鬥狠,那就試試看。」梁曜作勢將襯衫摺起。
「我想憑我練過的自由搏擊訓練,要撐到警察出現,應該不成問題。」梁曜擺好姿勢,黑眸頓迸殺氣。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雖然心有不滿,卻也知道眼前的情況,不由得他們逞英雄,他們當街搶劫,還試圖對女人亂來……
「還要考慮嗎?」梁曜濃眉一挑,在他們身後一看,「我好像看到警察了……」
聞言,兩個男人驚慌的回頭,心慌的模樣寫在臉上。
被這麼一嚇,再顧不得撂下威脅,他們飛快的拔腿狂奔,迅速的消失在黑暗的盡頭。
確定安全無虞之後,梁曜才回過頭,查看著項海兒的狀況。
一垂眸,這才發現,她的眼睛始終盯著自己,訝異與驚詫沒有散去。
「怎麼?嚇壞了?」梁曜露出溫和的笑容,輕拍她看來有些慘白的小臉。
項海兒總算回過神,看著遠去的歹徒,找到自己的聲音。
「你就這樣讓他們跑了?」項海兒難以置信的開口。
「要不然呢?」梁曜攤攤手,「真要跟他們打上一架?」
「你不是說,你學過自由搏擊?」項海兒知道自己不該這麼無禮,她該要開口表示感激,謝謝他救了自己脫離狼口。
只是……她還是無法相信,他就這麼讓壞人跑了。
「就算學過自由搏擊,也沒理由一對二的打,而且對方還拿刀。」梁曜笑著替自己辯解。
「可是……」項海兒還是無法讓腦子運作,總覺得剛才的情況,跟平常腦袋裡「英雄救美」的畫面比起來,有明顯的差距。
「妳被嚇傻了嗎?」梁曜輕敲她的腦袋,仍是一臉的笑意,「打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需要拿命去拚嗎?」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項海兒微愣的回過神,沒想到自己竟然犯了一般世俗的通病,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
而他,夠理智,輕易就能找出處理事情最快、最有效率的方法。
「對不起……我真的……」項海兒清了清喉嚨,呼出一口氣,平復一直急喘的心跳,「謝謝,真的謝謝你。」
她終於找到正確的詞彙,對他表示內心的感謝。
梁曜理解的對她扯出微笑,帶著她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在建案住戶還沒開始入住之前,這裡一到晚上會顯得危險,妳怎麼會一個人又繞了回來?」梁曜不解的看著她。
項海兒尷尬的一笑,並沒有讓他知道她想再看一眼未來住屋的想法,她把話鋒一轉,好奇的開口。
「都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這兒?」項海兒不自在的將他的西裝外套拉得更緊,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尷尬。
畢竟,做好準備之後,露出香肩是一回事,在毫無預期下被撕了衣裳,就不是她能自在處理的事。
「有個客戶來看屋,打算同時買下幾戶,以供家族同住,所以我就跟客戶在那裡商討了一會兒。」梁曜簡言帶過,價差幾百萬的生意,聽來雲淡風清。
「那我還真是要謝謝你的那位客人。」項海兒輕笑。
要不是這麼一耽擱,讓他適巧出現在停車場,只怕她會遭遇更多無法預料的可怕狀況。
「我欠你一次。」項海兒對著他露出真心微笑,笑得眼兒微瞇,彎彎得好似一對彎月。
那笑來得突然,讓梁曜沒有預期,心口被猛地撞了一下。
「我沒想過,一個人的臉上能有那麼多不同的表情。」他看過風情萬種的她、氣質優雅的她、青春正好的她,也有眼前純真自然的她。
他被迷惑了,弄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她。
只不過,眼前的他,並不急著釐清那一切,他隱約覺得,他們還有許多時間。
這個美麗的錯誤,讓他們頓時化解稍早前的對峙,氣氛友善許多。
「既然都欠了一次,要不要再欠另一次,讓我送妳回家?」梁曜開口,雖然說的是邀請的語氣,卻霸道得彷彿不接受拒絕。
只是這個時候,項海兒決定不去計較那麼多,再怎麼說,她會看在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份上,對他特別寬容。
她大方的坐進他的車,任由他體貼的替她關上車門,繞了一圈之後,到駕駛座坐下,還沒發動車子,就給她一個安撫的微笑。
「以往,我都讓司機開車,今天是早就知道會晚歸,所以讓司機先行回家。」他輕聲開口,眉宇間有著淺淺笑意。
「你在幫我打預防針?暗示我的安全帶最好綁緊?」她打趣的回道,看見他被逗得一笑。
「我只是想提醒妳,隨時準備跳車逃命。」梁曜嘴角有著笑,但口氣卻十分認真。
項海兒一直以為,他在開玩笑。
只是,半個小時之後,她才發現,原來沒有什麼男人,是真正萬能的!
※※※※
「救、救、救命啊……你開慢點、開慢點!」項海兒雙手緊握頭頂上方的把手,不停的對著一旁的男人低吼。
她優雅盡失,小臉全白,比晚間見到那兩個歹徒還可怕。
梁曜一開起車來,像中邪似的,彷彿不會踩煞車,一輛大車在街道上左門右擺,好幾次差點擦撞到其他車子,甚至還闖了兩次紅燈,違規右轉三次,最可怕的,是他竟然開進單行道,差點嚇得她飆髒話。
車子一停,項海兒趕忙下車,捂著胸口,大口喘息。
「雖然你救我一次,但是這不表示,你有權利可以嚇死我一次吧?」她驚魂未定的看著他,食指就在他鼻尖幾公分的地方直抖,也不知道是嚇壞的,還是氣壞的。
梁曜正想辯白,但項海兒並不給他開口解釋的機會,上氣不接下氣的下結論,差點將食指插進他的鼻孔裡。
「你真的該讓司機開車,千萬千萬別再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也別拿她的命開玩笑。
梁曜聞言,哈哈大笑。
「常常有人坐了我的車之後,嚇得面白臉青,但是還沒人敢這麼直接跟我說,叫我要這麼珍惜生命。」他欣賞她的坦言,也喜歡她的與眾不同。
從兩人第一次見面開始,她的邏輯始終不在他能預期的情形,這讓他更加感到好奇。
「這麼吧!我們再坐一次,我相信這一次妳一定會更習慣……」梁曜打趣的開口,沒想到項海兒像是被針紮到一樣,整個人跳了起來。
「我又不是瘋了,還再坐一次?」項海兒瞪著他,聲音揚高八度,差點拔腿就跑,「我才嚇跑了三魂,真要讓我把剩下的七魄也給嚇光嗎?」
略顯尖銳的聲音,充斥在黑暗的夜色裡,感覺有些刺耳。
項海兒一愣,像是被自己的反應嚇到,她捂住自己的唇,怔愣的看了梁曜一眼。
梁曜看著她異樣的反應,同樣也是猛地一怔,驚詫的眼神與項海兒的澄眸一對上,兩人很有默契,異口同聲的笑了出來。
「你竟然用一句話,就讓我像瘋婆子一樣的大吼……」項海兒露出笑意,很訝異他倒是輕易就讓自己露出不受壓抑的自己。
「我也很訝異,風情萬種、婀娜多姿,說話總是輕聲細語的項海兒,也有反應這麼直接的一面。」梁曜始終見到不一樣的她。
他愈來愈好奇,項海兒究竟會有多少不同的面目。
止住了笑意,項海兒舉起腕錶一看,沒想到竟然快午夜了。
「時間有點晚了。」項海兒輕聲開口,知道到了該道別的時只是很不可思議的,她竟然有種異樣的、從沒有過的感受,像是有些捨不得眼前難得平和的氣氛。
梁曜也跟著查看了時間,心裡閃過一抹明顯的遺憾。
他不經意的往一旁看去,看到一家大樓底下一間小酒館還開著,不經大腦的就開口──
「要不要去喝杯一杯?」
話一出口,梁曜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前一秒她才說時間晚了,後一秒他竟然就邀人家喝一杯,這不是自找死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聽聽我說了什麼?妳今天走了一天,一定也累了……」他正打算收回自己唐突的邀請時,令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好啊!」項海兒爽快的答應了,只因為她其實也有些意猶未盡。
今天,他們有個不一樣的開始,也可以有個不一樣的結束。
梁曜是第一個讓她覺得有趣的男人,她不介意與他多些時間相處,到目前為止,她對他的印象,在很短的時間裡改善了。
他們齊步往小酒館裡走,在肩並肩、眼對眼的默契裡,他們噙著笑,有種莫名的情愫在迅速滋長。
挑了角落的位置坐下,他們面對面的看著彼此,梁曜知道他不該笑得太過愉快,但是他的嘴角卻不停的上揚,連項海兒也是,一雙眼兒微瞇,笑得有些不知為什麼。
帶著輕量酒精的飲料送上來了,他們啜飲了一口,在琴酒的香氣裡,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聊她的畫,聊他的工作,聊她夢想中的小屋,甚至是聊著今天可怕的遭遇。
當然,她也沒忘了要取笑他的開車技術,他努力「智取」不「力敵」歹徒的行為。
她笑得很開心,而他也是。
氣氛很愉快,直到一個黑影突地擋住他們的光線,項海兒一揚頭,看到一個並不想見到的臉孔──
「大山,你怎麼來了?」項海兒輕聲開口,看著來人一臉怒氣,甚至還帶著明顯的酒氣。
「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我找妳很久了。」李大山看也不看一旁的梁曜,趁著幾分酒膽,火氣很衝的對著她開口。
找她很久,一直都沒辦法聯絡上,今天他愈喝愈惱愈火大,索性直接找到她家門前,竟然還撲了空。
眼看找人落空就要離開,卻意外見到她跟個陌生男人,在酒館裡愉快飲酒,教他情何以堪?
項海兒輕嘆了口氣。終究還是躲不過。
「大山,你明明知道我為什麼不接你的電話。」她絲毫不畏懼,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她仍舊態度從容,眉眼清亮。
李大山一陣語結,與她怒目相視著。
「就因為我向妳求婚嗎?」李大山終於不滿的大吼,引來不少人的注視。
梁曜微訝的挑眉,目光在眼前兩人的臉上繞了繞。
看來,他無意中介入一場紛爭了……只是,眼前男人來意不善,他也不能讓項海兒一個女人孤身面對。
「先生……」梁曜才要開口,李大山便惡狠狠的轉過頭來。
「這是我跟她的事,不用你插手!」李大山惱怒不已,無法把氣出在項海兒身上,他索性把梁曜當成出氣筒。
項海兒打趣的瞧了梁曜一眼,知道他打算伸出援手。
只是不知道他這一次,還有什麼「智取」的舉動。
眼前兩個男人看來身材相當,但怎麼說,梁曜都是個拿筆的商人,要跟李大山這成天打貨南來北往的人一比起來,明顯較無贏面。
只見梁曜雙手舉高做投降狀,貌似無奈的對著項海兒聳肩,一副愛莫無助的模樣。
項海兒忍不住輕笑出聲。
她算是服了這個男人。
一般人難免再逞強兩句,還是看在男人尊嚴上,硬是再ㄍㄧㄣ上一會兒,他倒好,直接就認輸了,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
她的輕嗤,梁曜看出來了,但他不以為意。本來嘛!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從來就不逞強。
只是他們倆心領神會的目光交錯,看在李大山的眼裡,更加不是滋味,一把火直接燒到眉心。
「你跟她到底是什麼關係?」李大山直指他的鼻尖,氣得吹鬍子瞪眼。
眼看喝了不少酒的李大山,已經將矛頭直指梁曜,項海兒也不看戲了,不打算牽連其他人。
「我跟他是什麼關係,沒有必要跟你交代。」項海兒語氣溫柔,但語調卻不親和,眼裡多了幾分冷意。
「海兒!」李大山不敢相信,她竟然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好歹我也照顧妳那麼多年……」
又是這一套!
項海兒翻翻白眼,決定中止這一切。
「不要說海兒忘恩負義,關於過去,我真的很感激,但是,你口中的『那麼多年』,並不表示我得用上接下來的二十年、三十年,去還這筆債。」項海兒嘴邊噙著笑,已經厭惡李大山不停用這件事來壓她,甚至逼迫她要嫁給他。
「妳怎麼……」李大山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這麼直接的拒絕他,臉色又青又白。
一席話聽到現在,梁曜大致對這件事有了概約的了解。
雖然說,他並不想蹚這渾水,但很明顯的,他已經身在其中了。
「我先送妳回家?」梁曜詢問的開口,打算結束眼前的僵持,氣氛一觸即發,他可不想在這裡鬧出血案。
項海兒點頭,站起身,對著李大山露出歉意的一笑,待梁曜結完帳之後,便與他並肩離開。
李大山氣憤的看著他們兩個走出去,並不想就這樣算了,隨即跟出去,在小酒館外攔住他們的去路。
「海兒,妳跟我回去,我們明天一起去見伯母,她一定會替我說句公道話。」李大山心知怎麼做對他最有利。
他的話,終於讓項海兒收起強掛上的笑臉。
「我不喜歡別人威脅我。」她冷下眸來,迎視著李大山固執的臉。
「伯母已經把妳交給我,妳必須……」李大山執意扛出靠山,硬是要壓得她喘不過氣。
只是,他輕忽已經在社會打滾多日的項海兒,她不吃這一套,她打算趁著今天,與李大山把事情講清楚。
但,家醜不宜外揚,她得先行送客。
「梁總,你先回去吧!」項海兒臉上歉意的笑容換了個對象。
梁曜挑起濃眉,雙手交疊在胸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眼前的小女人。
她打算自己處理?
他沒有開口回答,只是注視著她,眼神深邃難解。
要獨自面對這樣一個男人,她不是對自己太有自信,就是有些什麼不欲人知的事,不希望他在場。
無論是哪個答案,她擺明送客,梁曜也不好堅持。
別人不懂得尊重,但是他懂。
於是梁曜點了點頭,便邁步離開。
但,他並沒有走遠,只是找了隱蔽的地方藏身,要確定她平安進門之後,才敢安心離開。
果然,他的擔心沒有錯,隔著距離,他能看見兩人在短暫交談之後開始拉扯,看來,李大山執意拉項海兒離開,但是她並不從。
梁曜搖搖頭。今天出門忘了翻黃曆。
想來他今天是「諸事不宜」,竟然接連遇上這種避之唯恐不及的場面。
眼見李大山的力道愈來愈不加控制,梁曜知道不能再旁觀下去,他快步走近時,聽見項海兒與李大山之間的對話。
「你冷靜一點,我不要跟你回去……」項海兒奮力想掙脫李大山的控制,無奈他力道之大,像是要掐斷她的手骨。
突地,一個黑影迅速閃出,在兩人都還來不及反應之前,項海兒的手腕被梁曜解救開來,李大山連退幾步,既踉蹌又氣惱。
「叫你別管閒事,你是聽不懂嗎?」李大山氣得對著他大吼,理智在快速消散中,就要壓抑不住。
「我就是見不得有人欺負女人。」梁曜攤攤手,一臉無奈,恍似讓他插手,是李大山咎由自取。
聽出梁曜的言下之意,李大山再也忍耐不住,一個大拳揮去,直攻梁曜的俊臉。
「小心!」項海兒捂唇驚叫提醒。
只不過,項海兒真是小看梁曜了,他雖然是個握筆的商人,卻也常常在健身房裡出入,況且,他說他練過自由搏擊這件事,可不是隨便吹吹。
梁曜靈巧的閃過李大山的攻擊,還很順手的往後者的腰部送上一擊,砰的一聲,拳頭打上肉,傳來結實有力的響聲,李大山悶哼一聲。
藉著酒意,李大山不服輸的又握拳擊來,梁曜伸手抵擋他的攻擊,另一手再朝他的腹部送去一拳,拳拳到肉,厚實有聲。
幾分鐘過後,勝負很明顯的分出來了。
項海兒站在一旁,捂住唇的小手慢慢往下放,發現她當真小看了梁曜,這男人還真有兩下子,竟然輕易將李大山的攻勢壓下來。
你一拳來,我一拳去,雖然李大山是主攻的人,卻也是被攻擊的那個人,很快的,他的攻擊慢了下來,梁曜完全掌握這場架的節奏。
就在李大山被梁曜一個反手擒下,大拳就要往他的臉上招呼去時,項海兒終於出聲──
「別再打他了!」項海兒替李大山求情,好歹他們也曾經是好鄰居,「他今天喝多了,平常的他不會這樣。」
項海兒的話起了作用,梁曜有力的拳頭,頓時收起擊勢,那會讓李大山「掛黑輪」的一拳,硬生生的停下來。
梁曜直視著被他打的七暈八素的李大山,也知道這樣的教訓夠了。
「別再來騷擾她。」梁曜眸色冷凝。
李大山縱使滿心不願,卻也沒再開口說些不敬的話,仍是惡狠狠的瞪著梁曜,怒氣絲毫沒有收斂。
梁曜鬆開對李大山的箝制,站起身來,朝項海兒的方向走去。
一切,好像已經結束。
下一秒,不甘受挫的李大山卻衝上來,抬起一旁花圃裡的枯木,毫不遲疑的往梁曜的頭上敲去。
那蠻力驚人,木棍隨即裂開,梁曜的右後腦,也隨即流出血來。
項海兒倒抽一口氣,趕忙擋在梁曜的身前,不讓失去理智的李大山再下重手。
「你要鬧出人命才肯罷休嗎?」項海兒扯開喉嚨大吼。
這一喊,終於讓李大山回過神,看著已經沾血的木棍,他一驚,趕忙將木棍丟下,看了梁曜一眼之後,很快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項海兒連忙轉身,扶起受傷的梁曜,攔了一輛計程車,往最近的醫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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