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心 -【不愛你的壞】《全文完》

個人言論

第十章

　　丁胤不得安寧，陶之晞也好不到哪裡去。

　　「之晞，昨天吃飯的男人還可以吧？」陶父一邊喝著老人茶，一邊注意著女兒的臉色。

　　「話不投機。」陶之晞淡淡地回絕。

　　「沒關係，那今晚就換個對象，這是個什麼心理學講師，聊起天來應該很有趣……」陶父很快挑出下一位可能的女婿人選。

　　陶父的急切，陶之晞看在眼裡，她再也受不了了。「每個老爸都希望女兒留在身邊，愈久愈好，就你跟人家不一樣，老想著把我給嫁了！」

　　聞言，陶父卻像是也壓抑許久，一古腦地也跟著吐起苦水來。

　　「人家的女兒，每天在家裡跟老爸泡茶，我的女兒是一天到晚往外跑，而且跑的不只是門外，還是國外……」陶父搖搖頭，一臉沮喪。「妳那天訂機票的時候，我聽到了，妳又要到法國去了，又要丟下我一個人了。」

　　「爸……」陶之晞語音一頓。

　　「如果把妳給嫁了，好歹也留在台灣，開個車、坐個高鐵，再遠也不過幾個小時；國外可就不同了，沒有三年五載的，妳都沒打算回來，那一趟十幾小時的航程，非得抖散我一身老骨頭……」陶父不吐不快，索性把不滿全倒了。

　　陶之晞再次語結。原來，這就是父親急著把她嫁出去的原因。

　　不是為了要趕她，而是希望能常常看到她。

　　天啊！自己真是不孝，絲毫沒有替父親思考到這些。

　　只是……眼下的她，實在待不住了，縱使知道那次的談話，已經斷了她與丁胤之間可能的聯繫，這一個禮拜裡，彼此完全失聯，像是他們不曾熟識，不曾分享體溫，不曾熱切纏綿……

　　理智上，她知道他們已經沒有未來；但情感上，她卻無法將心裡深處那埋得好深、好深的希冀給挖出來。

　　她仍在等待著他。

　　每一次的電話鈴響，都是對她的一種折磨。

　　明知道他不會打，她卻無法抑止期待的心口，一陣陣提起又落下。

　　太痛了！真的太痛了！

　　幾乎不化妝的她，用妝容遮蔽了她的疲倦與心碎，卻在卸了妝之後，連自己都無法欺騙。

　　她的心遺失在那塊高地上，每每讓她在黑夜裡，想起與他的點點滴滴。

　　但是在那短暫的甜蜜過後，她卻只能感覺到濃濃的痛，忍不住眼眶又紅了。

　　她又何曾不想留在父親的身邊陪伴，只是……丁胤冷漠絕情的態度，教她好心痛，她無法抵抗那樣的折磨，只能選擇逃開。

　　留在台灣，她會一直想著他，唯有離開這裡，到一個沒有他的地方，她才能忘了他。

　　「爸……」陶之晞語氣裡充滿無力。「最後一次，我承諾您這是最後一次，給我一些時間，等我再回到這裡時，就再也不離開您。」

　　語畢，不待陶父開口，陶之晞無法壓抑激動的心情，匆忙奔向屋外。

　　※※※※

　　夜深了，天氣微涼，陶之晞茫然地往外頭的停車場奔去。

　　她需要喘口氣，她要離開這裡……

　　一顆心慌亂無章，她只想要奔跑。

　　突地，一雙男性的手從後面緊緊擒抱住她，她驚懼地倒抽一口氣，還未來得及尖叫喊人，那人已經捂住她的紅唇，制止她求援的聲音。

　　「唔唔唔……」陶之晞練過跆拳，對於自己的身手有幾分信心，猛地一個使力，就想要掙脫掌控。

　　出乎意料地，身後的男人無論在體型、力道上都勝於她，就連警戒心也比一般人高，像是早就知道她會反抗。

　　她被動地被人往後拖行，只能伺機反動。

　　接著，男人像是伸手往口袋裡拿東西，藉著這個分神的時候，陶之晞一個反手扭腕，看來很有機會成功脫離壞人掌握……

　　只是，一見到出現在眼前的俊臉時，她再次震驚地失去抵抗能力，被他整個人往廂型車門壓去，整個人再度被壓制。

　　竟然是……竟然是她以為再也不會出現的丁胤！

　　與她對視的那雙黑眸，情緒十分複雜，有驚、有喜、有怒，也有氣。

　　「妳這個該死的女人！」丁胤幾乎是咬著唇擠出這句話。

　　陶之晞無法動彈，只因為他的身軀給她太多威脅，緩慢傾低的逼近距離，讓她快要透不過氣來。

　　「你……你怎麼……」陶之晞因為太過驚慌，一句話也說不完整。

　　「因為心虛，所以說不出話嗎？」丁胤銳利的眼神盯著她，飢渴地察看著想念的臉龐。

　　「你怎麼來了？」她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

　　「還能為了什麼？」丁胤靠在她的耳邊嘶聲問道，聲音飽含著危險的訊息。「除了妳！還是妳！全天下就只有妳一個人可以把我逼瘋。」

　　看著他眸中有著憤怒的神色，語氣咬牙切齒地說出她的「特殊」，陶之晞真不知該引以為豪，還是該引咎自殺。

　　「如果我真的讓你這麼傷神，那就讓咱們繼續分道揚鑣就好，為何又來招惹一身腥？」陶之晞狠下心說道，心裡一陣刺痛。

　　「我不容許妳不告而別！」丁胤用最粗劣的言詞，來掩飾心裡不想讓她離開的意念。

　　陶之晞微微一怔，倒是沒想到他消息如此迅速，在微怔之後，她很快地聯想到，是誰對他透露這個訊息。

　　但，這不是此時的她需要在意的事。

　　「不准不告而別？好！那我現在通知你，我要走了，我要離開台灣了，我不會再讓你難為，不會再讓你生氣。」她迎視著他的眼，將這個「別」告得清清楚楚，不讓他還有拒絕的理由。「現在，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丁胤憤怒的表情，迅速轉為僵硬。

　　兩人望著彼此，有半晌的時間，安靜得能聽到相互不安的喘息。

　　「不行。」許久之後，那張薄唇吐出這句話，仍是回絕她要離開的要求。

　　「姓丁的，你不要太過分，我要去哪裡，根本不需要你的同意。」陶之晞抗議，無法接受他反覆無常的態度。

　　丁胤好看的俊臉，因為激動的情緒而扭曲。

　　「沒有我的地方，妳哪裡也不許去。」丁胤猙獰地瞪視著她。

　　「你會不會管太多了？」陶之晞無法想像，這個消失一個禮拜的男人，一出現在她的面前，就要管起她的未來。

　　她一氣惱起來，用力地推了他一把，沒有提防的丁胤踉蹌地往後跌，她趁著這個機會拔腿就想跑。

　　他們沒有未來！

　　一個將她視為無物的男人，一個連解釋都懶得開口的男人，一個可以一禮拜不打電話給她也無所謂的男人……不是適合她的男人！

　　她不要再浪費任何時間在他身上，就連吵架，她都覺得浪費。

　　只是，她的動作快，他也不輸她，甚至還更勝一籌。

　　她不過才舉步跑開不過一公尺，手臂上旋即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抓力。

　　由於反作用力的關係，她整個人不但沒往前，還整個往後一跌，別無選擇地倒進他的懷裡，被他擁個正著。

　　就在陶之晞想要大喊救人的時候，她訝異地聽見一聲低低的男聲──

　　「對不起。」低沉的男聲，透過厚厚的胸膛，傳達進她的耳膜。「妳別走、別走……」

　　從來沒想到，他會突然冒出一句示弱的話。

　　不但向她道了歉，還主動開口要求她留下……對於他，她知道那是多麼難跨越的一步。

　　陶之晞怔愣地揚眸，瞪著他好看也真摯的臉，輕咬著紅唇，心裡一團亂。

　　她深吸一口氣，無力又無奈地搖搖頭，其實心裡知道，他們兩個對彼此都有些感覺，只是……兩人的相處，不能只靠感覺，他們彼此還要懂得適應、調整，找出一個能彼此牽著手走下去的方式。

　　而這也代表著，兩人都需要有些改變，為了對方去做適度的退讓。

　　她肯；但是很明顯的，他並不願意。

　　「丁胤……」她艱難地開口，明白兩人對於感情的認知有著天壤之別，強求對彼此都沒有好處，強求走到最後，只是兩敗俱傷。

　　「我愛你。」陶之晞坦然說出自己的心情，明顯感覺到他猛地一震，像是沒想到會聽到她這麼說。

　　陶之晞沒讓他有開口的機會，繼續把話說下去。

　　「就是因為我愛你，所以我不想將來恨你、討厭你，所以……我們不應該繼續在一起。」她全身僵硬，緩慢地搖著頭，顫抖的紅唇甚至還浮上一朵微笑。

　　丁胤皺起濃眉，頓時面露凶光。

　　前一秒還在質疑著，為何她說出那句讓他心神一蕩的告白時臉上滿是傷心欲絕？下一句，她又猛地插他一刀。

　　更別說，她竟然還提到他們不該繼續在一起？

　　「既然妳愛我，為什麼我們不能在一起？」丁胤絲毫沒有享受到被人告白的喜悅，下一秒就被踹入地獄裡。

　　陶之晞迎視著他的眼，知道他們之間有太多事需要說清楚。

　　「今天……李小姐來找過我。」她深吸一口氣，一想到那個曾被他擁吻在懷裡的女人，竟然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就知道他們不可能再有未來。

　　「李晴慧？」這一次，連丁胤都嚇著了。「她來做什麼？」

　　「她只是來提醒我，我跟你並不合適。」陶之晞轉過眸，沒有勇氣繼續迎向他的眼，只怕會流露太多眸中的心痛。

　　「她又怎麼知道我們不合適？」丁胤絕不接受這個理由。

　　「她告訴我，你是個很專制的男人，這一點，我早就知道。」陶之晞笑容有些無奈。

　　「但是她也說了許多我不知道的事，例如……你很博愛、你覺得多話的女人很煩、你覺得要對一個女人解釋是件最要命的事，你甚至從來不會讓別人知道你的去向……」陶之晞平靜地說道，仰起頭來看著他，一顆晶瑩的淚珠隨即由眼角滾落。「你知道嗎？那些都是我最在意的事。」

　　而那些，都是他最懶得分神理會的事。

　　這樣的他們，又怎麼能相處呢？

　　丁胤僵愣在原地，聽著她細數著他以往與女人相處的習慣。

　　是的，她所指控的那一切，他都不會否認。

　　但是，在知道她就要消失在面前的那一刻，那一切突然都不再是無法忍受的事。

　　如果兩人要在一起，那她的心情，就該是他要細心呵護的細節。

　　如果兩人要在一起，那她的在乎，就該是他要往心裡頭放的珍視。

　　如果兩人要在一起……

　　是的，他要他們在一起！他真的希望他們能在一起。

　　這個念頭一浮現之後，就格外清晰，甚至讓他感覺豁然開朗。

　　「李晴慧——她曾經是我交往過的密友之一，而在她之前，我也有過許多豐富的情史，那個機場的熱吻，是她主動送上，而我已經跟她把話說明白，兩人今天就回歸到朋友這條路，絕不越線。」丁胤開始試著用最簡單的方式，讓陶之晞明白他與那些女人之間的關係。

　　「我不否認，我之前是個濫交的男人，在初識時，妳應該也能感覺得出來，只是……那都是還沒遇上妳之前的我，那都是我還沒認清自己之前的我，那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我。」他伸出手，堅定而緊實地握住她的雙肩。「現在的我，再也不一樣了。」

　　聽著他說出的一字一句，陶之晞的心跳開始猛烈變急，溫熱的情緒迅速充滿胸口，讓她難以呼吸。

　　她瞪大眼睛看著他，突然之間，她明白了，這是他表達情意的方式，只因為他開始……解釋了。

　　解釋的原因，不是為了替自己開脫，而是要試著讓她了解他這個人。

　　以前的他，吝於、怠於去做這些事，但現在，他卻因為她的在乎、因為她的在意，所以，他開始改變了。

　　「我不是個嘴甜的男人。」丁胤低聲說道，臉上有著尷尬的紅雲。「但是為了妳，我會試著去學習，只要妳不要走，給我機會，我一定會做得更好。」

　　臉紅，那不是個適合他的表情，讓他俊帥的臉看來有些稚氣。

　　但是，陶之晞卻覺得他看起來實在是好極了。

　　「這就是你今天來的目的？讓我知道這遲了一個禮拜的解釋？」陶之晞想繼續保持臉上的怒氣，嘴角卻不爭氣地上揚。

　　「不！」丁胤搖頭。「我今天來的目的，是想讓妳知道，我要的是妳。」

　　丁胤原本神色複雜的眸，慢慢變得沉穩而篤定。

　　「只要妳，只有妳，再沒有別的人。」他徐緩說道，伸手撫過她細滑的臉頰，聲音帶著柔柔的笑意。

　　覆在陶之晞心頭的雪，因為他的一字一句而消融，他的情緒出自於真心，黑眸裡沒有半分虛假。

　　其實，他也不需對她虛假，如果她在他的心裡與其他女人沒兩樣的話。

　　這是否已經代表一件事——在他的心裡，她的確與眾不同，她的確值得他珍視，甚至改變他的習慣？

　　「再給我一次機會，願意嗎？」丁胤捧著她已充滿淚光的小臉。「我可不希望，找回一大筆為數驚人的寶藏之後，卻丟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

　　這話……真是太甜蜜了！

　　陶之晞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一顆心早因為他的出現而動搖，更別說聽了一席如此動人心弦的話語之後，心牆早已塌落，再也抵抗不住他的進逼與要求。

　　「只是……你不覺得勉強嗎？」陶之晞很感謝他的努力，但仍擔心彼此之後會成為怨偶，那絕不是他所樂見的事。

　　但，丁胤只是搖頭，否定她的猜測。

　　「我要妳幸福，我需要妳幸福，唯有如此，我才有機會讓自己感覺到幸福。」這是他在折磨自己幾天之後所悟出的道理。

　　這句話，讓陶之晞心裡最後一絲的質疑也煙消雲散了。

　　她撲進他的懷裡，緊緊環抱著他，感覺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在她的耳朵裡一聲又一聲地跳著。

　　一如以往的那些日子，她總在他的心跳聲裡入眠，睡得格外安穩。

　　「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在此跟妳坦白，我不是什麼政府機關的人，尋到的那些寶物也不需要交出，那是丁家的私人財產，只要把貨賣出去，我就能分到三分之一的金額，而那些錢，我可以完全交給妳。」丁胤不想再對她有任何的隱瞞，一絲一毫都不願意。

　　陶之晞眸中又是一陣驚詫。早早知道他的話裡有破綻，但是她不想去細思，而她沒想到，他會選擇在此時對她開誠佈公。

　　那是他的誠意，包括他的心、他的情……還有，他的錢。

　　「說過的話，不許反悔。」她在他懷裡揚起頭，語氣認真，但她要的不是那些身外的財富，而是他的真心。

　　知道他的原則，肯因為她而改變，他的驕傲，肯為了她而低頭，她的心裡有著欣喜。

　　他們的愛情沒有勝負，只被彼此深深牽絆著，他對她的愛戀，也不亞於她對他的牽繫。

　　「絕不反悔！」丁胤將她抱得更緊，像要將想念的她整個嵌進他的身體。

　　陶之晞同樣也回抱著他強壯的身子，眷戀著他的體溫與氣息，掌心不停地磨蹭著他的背，喜歡他抱起來的厚實觸覺──

　　咦？在兩人緊擁到幾乎沒有間隙的身軀裡，她感覺到腹間隱約有個堅硬的物體，那個是……

　　陶之晞微訝地蹙起眉，疑惑寫在眼底。

　　丁胤笑得好無辜，聳了聳肩，露出一副他也無能為力的表情。

　　「因為我太愛妳了，所以無法對妳的撫觸置之不理。」他很無賴地把慾望被撩撥起的原因嫁禍到她身上。

　　「姓丁的！」陶之晞嬌嗔地瞪著她。

　　丁胤托起她的下顎，兩人的身體相貼，連呼吸都是共同的頻率，低下頭，以唇摩挲著她似花瓣柔軟嬌紅的唇。

　　「我那麼想妳，難道妳都不想我嗎？」丁胤誘哄似地在她的唇畔低語，屬於他的呼吸，源源不絕地吹拂著她。

　　陶之晞的目光被他緊緊纏住，根本睜不開，只能愣愣地、專注地迎視著他，在他邪魅的笑容裡，看到真誠的溫柔。

　　「我才不想。」她虛弱地反駁，低頭迴避他灼熱的呼吸。

　　「之晞，妳是我的。」他托起她的唇，不容許她拒絕或逃避。

　　丁胤伸舌，輕舔過她的紅唇，在她輕顫的那一刻裡，靈活的舌探入她的口，貪婪地品嚐著她。

　　他已經渴望她太久，下腹間灼熱的慾望，正喧囂著疼痛，只想要深深埋進她溫柔的花徑，讓她在他身下婉轉嬌吟，讓她嬌美的唇，輕呼著他的名字……

　　原來，渴望就是這種滋味，不只是生理，他連心理都深深渴望她的接近。

　　趁著夜色，他大膽地將手滑入她的衣衫內，溫熱的手掌捧握著滿掌的豐盈，細細揉弄愛撫，挑逗得她既想掙扎、卻又無力地仰起頭來低吟。

　　「妳不會相信，我有多麼想念這些。」他在她的耳邊低語，呼吸著她芬芳的香氣，雙眼灼熱似火。

　　「是……你就只有想念『這些』。」她強自抓回理智，輕哼著，暗指他的流連忘返只是情慾的作怪。

　　「不，我的美人兒，如果我要的只是那些，我就不需要把妳追回來了。」他輕咬著她的耳垂，將甜蜜的話語送入她的耳中。

　　陶之晞輕笑，知道他說的是真話。

　　像他這樣的男人，多得是像李晴慧那般聰明美麗的女人投懷送抱，但是他卻選擇了她。

　　他的舉動充分滿足她女人的自滿，教她由心裡感動著。

　　「只不過，就算我不是因為妳的美麗追回妳，卻也不代表我得放棄享受妳最美麗的身軀、最誘人的嬌吟……而且，就是現在。」丁胤眸中滿是邪魅，許諾著要給她最熱切的感官饗宴。

　　陶之晞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就被人攔腰抱起，往車裡一放。

　　「你要帶我去哪裡？」她好奇地問道。

　　雖然夜深了，但是她知道，他不會傷害她。

　　丁胤在駕駛座上落坐，回過眸來對著她一笑。

　　「天涯海角，去不去？」他注視著她的臉，目光有著暖意，眼角有著笑意。

　　迎視著他的眸，陶之晞淺淺地笑了，心裡滿滿充斥著感動。

　　「去！」終於，她肯定地點頭。

　　丁胤傾身過來，他的黑眸轉為黝深，薄唇上有著滿足的微笑，伸手輕撫著她微紅卻篤定的小臉。

　　「好，從今而後，到哪兒都帶著妳。」丁胤的承諾很少出口，但只要一說出口，就一定做到！

　　陶之晞輕咬著唇，壓抑著喉頭滾了滾的酸意。

　　那是甜蜜的淚水，她不要落下，於是她緊緊抱住他的頸項，在心裡發誓，一輩子都不要放開他。

　　從來，她就不愛他的壞；還好，她最愛的他，再也不壞了。

　　屬於他們的愛情，已經來了，他們將一同攜手，走向最美麗、最幸福的未來。

　　──全書完

個人言論

考驗 橙心

　　有時，上天真是折磨人。

　　橙心從小到大還稱得上是平順，雖然成績很少拿到頂尖，但總能維持在該有的水準上；有爸爸疼、有媽媽愛，還有感情很好的兄弟姊妹，所以，我一向是個很樂觀的人，總覺得天塌下來，有高的人頂著。

　　上天總得偶爾厚待一下像我們這種、大腿硬是比人短上一截的小傢伙。

　　遇到困難，牙一咬，忍了就過，找到方法，重新開始，再怎麼樣，都有家裡的人頂著，我們永遠不會孤單。

　　只是，近來的幾個月，老天卻鐵了心地要讓我們經驗人生試煉。

　　先是身體一向健康的母親，在三十二天裡，由發病到離開人世；接著是家裡房子被徵收，得舉家遷離；更可怕的是，就在完稿的這一天又發生了——老爸得了癌症。

　　老媽離開我們還不到幾個月的時間，沒想到老爸竟然也跟媽媽一樣，遭遇這人生中極為疼痛難忍的一關。

　　原以為只是小小的病痛，我們甚至還帶他去做過先進的核磁共振檢查，一切都很正常。但，就在幾天的高燒不退之後，醫生決定開刀，將引發高燒的膽管先行切除。

　　一動了刀，才發現情況遠遠超過預期，到了無法控制的階段。

　　醫生口中說出幾個很熟悉，卻也很陌生的字眼──

　　末期。

　　半年。

　　幾個兄弟姊妹全傻了，怔怔地看著醫生在紙上畫下癌細胞竄上的路徑，怎麼也想不到，爸爸竟然會被醫生宣告只剩下半年的生命。

　　從知道消息到現在，已經過了一整天，我好像還沒從那個消息裡回過神。

　　多希望一切只是夢。

　　只可惜，這次的考驗，不只是衝著我們幾個小孩而來，更是衝著爸爸來的。

　　老爸曾對我說：「妳媽走了以後，我的日子好像變成黑白了。」

　　那句話，讓我的心很痛，多想安慰爸爸，媽媽走了，你還有我們。

　　雖然我們知道，在他的心裡，我們跟媽媽是不能比的。

　　他們曾經是感情很好很好的夫妻，也因為他們的相處，我才能真正相信愛情。但是，也因為如此，在媽媽沒有預期地離世之後，爸爸整個人像是被人抽了魂。

　　我才知道，原來筆下的愛情，不僅只屬於年輕人，他們才是真正攜手的老伴。

　　說了這麼多，無非是希望大家注意身體，照顧自己身邊的人，珍惜自己手邊的幸福。

　　而我們，也會一起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