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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余宛宛 -【娶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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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4-9 00:19:4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藺常風自認個性平穩無波,也甚少有事能讓他神色大變。因此,他從來不知要強壓下情緒,保持面無表情竟會如此困難之事。

可他如今坐在一旁,看著巫城城主藺玄一臉垂涎地看著戚無雙,天知道他必須用盡這輩子所有自製力,才有法子不取劍戳瞎藺玄的眼。

況且,他如今已好已知曉無雙的女子身份,對她的牽念及掛心自然又多了一層。

“巫女見過城主。”戚無雙沒福身,只用一雙明眸定定望著藺玄。

藺玄瞪大眼看著眼前巫女,嘴裡嘖嘖出聲說道:“美美美,真是美到言語無法形容,我妻妾加起來的美貌皆不及你一人啊……”

“城主言重。以您王者之尊地位,日後后宮佳麗三千,必然勝得小女子許多。”

“什麼王者之尊、后宮三千?”藺玄神色一變,酒盞直接砸向大神官。 “你跟她說了什麼?”

“小人若是跟她說過您一丁點什麼,就教我受千刀萬剮!”大神官被潑了一身酒,卻只敢站在原地頻頻求饒。

“小女確實不知城主有何計劃,但從城主眉宇之間的王者瑞氣看來,大王登上九五之尊大位,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戚無雙淡淡說道,極力不讓眼中出現不齒神色。

若不能儘早除去這樣的城主,百姓只怕要受更多的苦。

“你若是真如同大神官先前所說的,是個能採得天機之人。便替我算算,我這天子之路究竟哪裡作梗。”藺玄瀅邪目光將她上下打量一回。

“自古英雄出不免多情,想來是城主多情行徑讓一些迂儒知情了,便將此事上報帝王,謠傳您強迫民女,毀您大道吧。”戚無雙說著藺常風提供給她的事件。

藺玄聞言,神色一正,大喝了一聲好。

“沒錯!沒錯!正是那些迂儒壞了我大事,毀了我在父皇心中形象,害得我孤軍守在巫城!我好歹是皇長子,怎麼就不立我為太子呢? ”

“城主倒也不必心急,早晚天下還是會落到您手裡的。”戚無雙說道。

“你除了國色天香之外,果然有幾分本事,過來過來……本王要好好跟你聊聊……”藺玄起身,一把便想抓住戚無雙。

戚無雙避開藺玄的手,直接站到藺常風身後。

“請大人見諒。巫女乃清淨之身,若被男子觸碰,神力便會削弱。”戚無雙小手不經意地撫了下藺常風的身側,知道他現在內心有多激動。

“既是清淨之身,為何身邊還跟了蒙面男子?”藺玄瞪著那名蒙面男子。

“那是閹人,自我一出生便跟著我。”戚無雙說道。

“原來是閹人。”藺玄不屑地看了對方一眼。

藺常風隱忍著怒氣,盡量低頭不與藺玄對上眼。

只要一步,只要一拳,他便能毀了藺玄,可他為了百姓、為了不動干戈,他忍得住!

“好了,你快點說說本王該如何取得天下,我如今可比籠中鳥被困在巫城啊!”藺玄催促巫女說道。

“請大人屏退閒雜人等,小女子神力方能盡現,為您占筮。”

“我怎知你是不是要對我不利。”藺玄薄眼一瞇,神色一變。

“大王若不信,小女子即刻便可走人。”戚無雙偎近藺常風,側身便要往外走。

藺玄看了大神官一眼,大神官怕把戲被拆穿,當然對著他點頭,並朝巫女豎起大拇指,以示她確實神力不凡。

“諒你一個弱女子,也奈何不了我。快點幫我占筮一卦。”藺玄大掌一揮,讓大神官及貼身護衛都退了下去。

“大人且在這張紙上寫下自己名字。”戚無雙從案頭取來紙筆。

藺玄揮筆一畫,戚無雙接過一看。

“唉呀!”戚無雙故作驚訝地睜大雙眼,從懷裡取出一本印滿符咒圖騰之紙冊。

“城主這字與開國吉獸'天鳥'圖騰簡直一個模樣,此乃大吉之象。”

  藺玄一聽,眼睛全發亮了。

藺常風站在一旁,只能佩服戚無雙真腦筋一流兼以演技無雙,不但經他們討論過之事全記在腦子裡,真是將之發揮到連他都深信她真有異能了。

只見,戚無雙在藺玄注目之下,又從寬袖衣袍裡取出一個龜殼,放進銅錢,咚咚咚咚地搖了起來。

等到銅錢掉到桌面時,戚無雙故意揪著眉心端詳了半天。

“怎麼了?卦象怎麼說啊?”藺玄催促道。

“城主若想取得皇位,一定得在十五日後起事,錯過此時機,便是終生無望。”她嚴肅地說道。

“什麼,這麼快?”藺玄板起臉,大搖其頭。 “不可能這麼快。”

“為何不可?我昨日觀星象,瞧見東土王國及幾名諸侯皆有變動就新主之情況。”戚無雙說到此,不免又看了藺常風一眼——

等到事情告一段落後,一定要好好逼問他,皇上為何要給他這個密使那麼大權力,讓他擁有那麼多探子為其效命。

“你連東土皇帝及農城諸侯有心助我奪得皇位都看得出來,果然是上天派來助我的巫女啊!”藺玄興奮地脹紅臉,像是天下已經握在掌中一樣。 “我立刻就派人再去和他們聯絡,到時候讓他們裡應外合,成就我大事。”

“城主若真信我,請先於三日內準備一隻你開國欲用的玉璽,與您的名字一同埋在神殿天台的虎躍龍騰圖騰下方。在這十五日內,我會於神殿內寸步不離為大人祈福。只盼得大人出兵成功之後,別忘了我這小巫女。”戚無雙說出她與藺常風先前所商討出的計劃,一面藺玄疑心她為何要無償助他。

“你幫了我,要什麼好處?”藺玄問道。

“小女子要金海海岸的琥珀採取權,至少五年。”戚無雙說道。

  藺玄睜大眼,冷笑出聲。 “你這小巫女好大的口氣……”

“犧牲少許琥珀,換得秋豐國春秋大業,城主這筆交易極為劃算。”戚無雙定定瞧著藺玄,臉上毫無任何心虛。

“好!我若取得天下,就給你五年琥珀採取權。”藺玄說道。

“城主切記,十五日後必定要行動,星像還顯示,十五日之後,帝星將出宮。皇上不在京城,宮中無主,正是起兵最好時機。”

“帝星將出宮?沒錯,皇上每年確實皆會在那個賤妃的祭日是暗訪花城。”藺玄說道。

“城主過譽了。大人不需異能,不也知道皇上的行蹤嘛?”戚無雙看出藺常風的沉思臉色,連忙再加把勁,希望能再多問出些什麼。

“我知道是因為那賤妃府裡有人做賊心虛,落了把柄在我手上,自然得對我多加巴結。”藺玄得意洋洋地說道。

戚無雙聞言,頭皮頓時一陣發麻。

藺常風面無表情地望著地面,胸口卻被人狠狠捅進一刀,痛得他四肢發冷,連後背都冒出冷汗。

包二被殺、閨女指責他非禮一事,果然皆是他府中內賊所為嗎?只是,整座藺府內,他只餘一人並未查清——

那人便是知情他皇子身份且極受到他信任的方雲。

“小女不過是得了天命,城主懂得用人,手段更高於我。”戚無雙故作佩服地說道。

“說得好!你這巫女甚得朕心,過來陪朕喝酒同歡!”藺玄笑著朝她招招手。

戚無雙聽他如今竟以朕自稱,心下一陣厭惡,實在不想再與之虛與委蛇下去。
況且,她現在只想快點離開,好好安慰藺常風一番。

藺哥哥雖為密使,個性亦聰明,可他並未覺察出家中竟有內奸,想來是對那人極度信任啊。

“城主贖罪,小女子因為說出天機,身子虛弱,一定得在子時前就寢。”戚無雙柔聲但堅定地說道。

“這裡離神殿不過幾步路。來吧,朕賜你一杯酒,一刻鐘後便讓你回神殿。”藺玄眼裡閃過一抹興奮,拍掌喚人。 “來人啊!送上'春酒',並將朕的愛妃都叫進來同歡。”

一時之間,鶯鶯燕燕全都擁到藺玄身邊。

一名妃子在藺玄示意下,舉起玉壺,替大王及幾位妃子及巫女都倒了酒。

戚無雙見所有人皆喝了酒,自然也就喝了一杯,只是她挨得更近藺常風一些,想給予他無聲的安慰。

之後,藺玄又讓人上了些酒菜,戚無雙也只應付地吃了一些。
藺常風緊盯著藺玄,只覺得他盯著戚無雙的眼神太詭亮,似乎像在期待何事發生一般。

藺常風用指尖輕觸了戚無雙,要她找個理由會神殿。

戚無雙身子一顫,只覺得藺哥哥碰觸之處,竟敏感地起了一臂雞皮疙瘩。她揪眉,水眸不明就里地望著藺常風。

  被下藥了!藺常風望著她氤氳媚眸,他連咳三聲,要隱藏在暗處的侍衛們做好奪門而出的準備。

“城主,臣妾想要。”一名妃子褪去身上的薄衫,匍伏在藺玄腳下。

“啊!”另一妃子則是伸手撫向自己胸前,豐滿胸口呼之欲出。

戚無雙被這難堪場面弄紅了臉,隨即臉色一凜,別開了頭。

“請恕小女子告退。”戚無雙才扶著藺常風的手臂起身,便覺得有股蚤動直竄最私密之處,她咬唇忍住一聲聲吟,顏色甚是撩人。

  藺常風倏地起身擋在她前頭。

“滾開!你這個閹人別擋住了朕的好戲!”藺玄起身想要繞過閹人,無奈對方也動也不動地擋著,氣得他大吼出聲。 “來人,把這閹人拖下去斬了!”

“大人,這人與我的神脈相通,你若斬了他,於我神力將有所損害。”戚無雙強迫自己走到藺常風身前,虛弱地說道。

藺玄一看到她眉宇間已有媚態,並全身虛軟地偎在那板人臂彎裡,氣息不免隨之粗重起來。

“敢問城主,可是讓我喝下了不該喝的東西?”戚無雙掐著自己手臂,強迫自己清醒。

“哈哈!這味'春色無邊'春酒,對女人最有神效。朕動不得你一根毫髮,可是能夠看到你心癢難耐模樣,我也算過了乾癮。你瞧瞧我這些女人們,個個否已經跪著求著我寵幸,我倒要看看你那雪白身軀還能捱多久。”藺玄興奮地緊盯著她,巴不得能親手死去巫女衣襟。

“城主好大的膽子!”戚無雙倚著藺常風站直身軀,朗聲說道。

“你說什麼!”藺玄怒瞪著她,手裡瓷杯砸向她的身前。

  瓷碗在戚無雙面前碎成片片。

戚無雙彎身舉起一片碎瓷,用力往手腕一劃——

  頓時鮮血直淌。

藺常風奪過她手上瓷片,往藺玄方向一扔。

“來人!有刺客!”藺玄嚇得驚叫一聲。 “快把這個閹人押下去。”

“誰敢動他一根寒毛,我這就立刻離開這塵俗之地。”戚無雙怕藺常風壞事,用手緊揪住他的手臂。

藺常風壓住戚無雙滲血的傷口,怒眸瞪向藺玄。那眼神極具威儀,盯得人動彈不得,像是能用眼神瞬間將人斃命一般。

藺玄被這雙眼一瞪,馬上畏縮起來,只覺得這個眼神像極了父王蔑視他,說他才能不過爾爾的不屑神態。

“你活得不耐煩了嗎?居然敢說本王大膽!”藺玄轉向巫女說道。

“城主確實大膽。因為我若一旦動情,不論是以何種方式,神力必然消退。我如今感覺到已消退一成功力,這便是城主樂意見到的後果嗎?”戚無雙冷冷說道,讓手上的痛提醒自己萬萬不可失神。

藺玄被她義無反顧的神態嚇到,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我們走。”戚無雙對著藺常風說道。

藺常風點頭,將她身子半納在懷裡,撐著她往前走。

“一點意思都沒有,真個掃興極了!”藺玄瞪著巫女背影,他大掌一揮,便把桌幾全推到在地。戚無雙沒被身後的巨響嚇到,她只是全心全意地挨著藺哥哥,舉步維艱地往前。

每跨一步,她就感到體內那股似酥非癢的蚤動,正使勁地往她骨子裡鑽。

戚無雙牙根一咬,再次用力捏住手臂上的傷口。

她痛得掉下眼淚,卻仍然抬頭挺胸地往前走,怎麼也不讓藺玄瞧見她失控模樣。

藺常風懂她的心思,可看著她白衣之上血跡斑斑,他心痛欲裂,恨不得傷的是自己的手臂。

“解藥呢?”藺常風頭也不回地問道。

“春色無邊哪有什麼解藥!幾個時辰後便沒事了。”藺玄粗暴地推倒幾名正抱著她大腿的妃子。

藺常風眼一瞇,彎身抱起戚無雙,大步走出廳堂。為了大局著想,他暫時且饒過藺玄一命,日後他要藺玄——

  用餘生來償還這筆血債。

戚無雙坐在馬車裡,被藺常風為了幾口水,並抱在懷裡,而骨子里地那股蚤動竟愈益加劇。

她的手臂被傷了藥,手掌卻不安分地擱在藺常風胸膛,身子亦不自覺貼近他身軀,腦子更是不停回想著那一夜兩人纏綿情節。

“很難受嗎?我立刻讓人去請大夫。”藺常風心急如焚地說道。

“我不要大夫,我的解藥是你。”戚無雙拉過他的手置入她的單衣間。

當他的指尖觸到她胸前的柔軟時,她拱起身子,發出輕喘般低吟。

“我不想乘機佔你便宜。”藺常風想怞回手,可她壓得極緊。

戚無雙媚眼如絲地睨著他,身子偎著他緩緩坐起身,兩人身子無一處不親密相貼。

藺常風發出一聲低吼,身軀因強力抑制著慾望而僵硬如石。

“一路往巫城的路上,你佔的便宜哪裡少了。”戚無雙咬著他的唇說道。 “況且,如今可是我喝了春酒,誰佔誰的便宜還不知道哪。”

“你的手受傷了,我不想傷害你。”他們雖是兩情相悅。但他仍不許自己在她意識迷亂之際與她燕好。

“那便將我的手綁著,別讓我亂動,不就得了,算是償我那夜綁了你的代價。”戚無雙勾下他頸子,雙唇咬著他側頸說道。

她的綺言軟語讓他心跳得更快,他攔緊她的腰,與她唇舌纏綿地低語道:“那一夜的帳及你女扮男裝的事,我晚一點再跟你算。”

“不如你今晚全部一塊跟我算,”戚無雙將他攬得更緊,一定點空隙也不許他離開。

  “我不趁人之危。”

戚無雙瞅著他,輕喘地說道:“可你捨得我這樣疼嗎?”

藺常風低吼一聲,再也沒法子抵抗她的誘色。

他將她置於身下,重重吻著她的唇,指尖在她的衣領下放肆,給予她想要的撫觸,並吻入她每一聲呻吟。

“神殿已到。”郭虎在馬車外說道。

  “知道了。”

藺常風鬆開戚無雙的唇,拉攏她的衣襟後,將她橫抱在胸前,走出轎外。

“巫女有令,明日午時之前,誰也不許進入神殿。”

藺無雙風聲未落地,便像一陣旋風似的地擁著戚無雙走入神殿。

一夜風流的後果,便是戚無雙嗓子喊得都啞了。

她不知道那春酒效力會持續多久,可她完全經不起藺常風撩撥,亦是不爭事實。於是,一直到東方將白之際,她都不曾入睡。

總是才從情愛高峰落了下來,彼此才一個眼神互觸,便又開始了另一場縱情歡愛。
開頭總是藺常風先用指尖、雙唇在他身上撩火,而她在縱情地享受他給予的一切後,便會以同等的火熱回報予他,直到他忍無可忍地反用各種方式折磨並寵愛她,逼得她求饒,或再也承受不住更多歡愉為止,他才肯鬆手。

一早,清晨日陽找入白玉窗台,灑在戚無雙無暇微露玉肩上。

她只是單衣,偎在藺常風臂彎裡,任由他餵食著原就備妥在房間的瓜果糕點。

她受了刀傷的手臂搽過金創藥,已癒合了八成,可他仍不許她動手,她自然也就樂得整個人都賴在他身上。

原以為這一夜纏綿已耗盡所有力氣,她連吃東西都嫌累,可他不許她餓著,一口一口哺餵著,她吃著吃著竟開了胃口,一人便吃了半串葡萄、磕了小半盒雪花糕。

“我至今才知道男女之事需要耗費那麼多體力……”她伸了個懶腰,趴在一旁望著他解決其他食物。 “難怪我每回早晨離開文姬姐姐那裡時,大夥總是睡得一片靜悄悄。”

藺常風支肘側臥在她身側,黑眸如火地望著她長髮披肩的嬌媚姿態。

“只能說你膽子太大,運氣也不差,才會一路無人識破你的裝扮。”他撩起她髮絲至唇邊親吻著。

“我落崖之後,奶娘幫我換上男裝,加上我娘雖然對哥哥的死傷心欲絕,但她也知道若是我不能女扮男裝,大伙的生活就全不保了,因此就這麼一路隱瞞了下來。畢竟大夥原就希望活著的人是無雙,自然不疑有他。”戚無雙一聳肩,笑容閃過一絲苦澀。

“我希望你們都活著。”藺常風嚴肅地看著她。

“如你所願,明珠與無雙一同活著。”戚無雙偎近他的身邊,感覺肩上擔子已經輕鬆了許多。 “若我有朝一日先,你或者先我那些妻妾們離開人世,你也得出面替我安頓她們,別讓我的叔叔毀了她們餘生,好嗎?”

藺常風皺起眉,不愛聽她芳華正茂的臉龐說出生死離別。但他身為秘密御史多年,比誰都深知生死乃是無從預測之事。是故,他拂著她光潔前額,低聲說道:”你的事便是我的事。”

“我就知道你待我最好。”她摟著他頸子,咬著他下顎,只是,兩人身子剛接觸,她便清楚感覺他身下男性又慢慢地火熱起來。

“說好要讓我休息的,你可別又來一回。”她嗔他一眼,推他胸膛,小手卻被他抓起來放至唇邊。

“我以為你樂在其中。”他在她掌間印下一吻。

“我是巴不得和你關在房里三天三夜,但你也得體諒我體力不如你。”戚無雙指尖撫過他的唇瓣,水眸直瞅著他。

藺常風聽了這話,忍不住低笑出聲。 “你啊,男子當久了,說話當真是口無遮攔啦。”

“我也是當了男子之後,在知道女子有那麼不自由。想想花城女子只要一離開家門,就得把麵目全都遮住,不是存心折磨人嗎?”戚無雙只要一提到這些事,便忿忿不平起來,“還有,男人進了花街柳巷便是有本事風流,女子拋頭露面叫作風蚤、不識大體……”

“可你娶了三房四妾,行走春風院如自家後院,也未免過了頭吧。”藺常風咬了她的紅唇。

“我那可是用心良苦哪。我愈風流,大夥自然更不會懷疑我的身份,不是嗎?”戚無雙理直氣壯地說道:“況且,我娶了三房四妾也是有苦衷的。”

她簡單將妻妾們的身世及與她與文姬姐姐的相識都提了一回。

藺常風點頭,稱讚了她義行可風之後,便將她整個抱起身,擺成正襟危坐姿態。

“那一夜,你在春風院對我以身相許是怎麼回事?”藺常風握住她肩膀,肅然問道。

“我原是想,既然今生無法與你結為夫妻,不如便讓文姬姐姐懷你的孩子,當成我戚家之後養育,我亦開心。”戚無雙說著說便抿著唇,巴住了他肩膀說道:“誰知道我就是沒法子忍受你和別的女人相擁,這才動了手腳嘛。”

“為何遲遲不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藺常風握著她的肩膀讓她好好坐著。

“我身後有那麼大一家子,我一點風險也不能冒。光是我待在你身邊這件事,便足以讓她們心驚膽顫了,我怎麼敢開口呢?況且,我想我是在等……”戚無雙朝他身側偎了過去,又鑽進他懷裡,仰頭對他甜甜一笑。 “等藺哥哥愛我愛到我是男是女都顧不得了,我才能放心告訴你我的處境。”

藺常風見她又胡亂倒在他身上,早已放棄糾正她坐姿的舉動,乾脆低頭在她唇間索了個吻。

“藺哥哥日後在外人面前可得自製些,千萬別落了個斷袖之癖的名聲啊。”她笑著回吻他兩下。

“若你懷了我的孩子呢?”藺常風撫住她平坦肚腹,只是這般提起,胸口便激動了起來。

“我若有了身孕,便搭船至他國以女子身份待產,回來便多了個兒子或女兒,豈不快哉。”她一拊掌,說起這是可就眉飛色舞了。

“你倒是輕鬆,那兒女就沒我的分嗎?”他不快地皺起眉。

“若你在乎我,沒我在乎你得多,那自然是沒你的分。”戚無雙一個翻身,在他面前端坐起身,捧起他臉龐,定定看著他的眼。 “不許惱我!你得知道我心中自始至終便認定你一個人,從不曾有過二心。”

藺常風凝望著她固執玉眸,知道她這些年來承受了多少苦楚,心中頓感一陣不捨,撫著她小臉說到:“你實在該早點告訴我的。”

“你不也有許多事瞞著我嗎?咱倆算扯平了。”她將臉頰在他掌心磨蹭了幾回後,整個人又倒到他胸膛前。

“這麼大個人了,還老是這麼坐沒坐相……”

“我就愛賴著藺哥哥嘛。”她嬌聲說道,忽而一揚眉,“藺哥哥還有什麼事瞞著我?例如那藺玄為何稱呼你母親為妃?”

“我乃皇上生養於民間的十四皇子。皇上雖未正詔告,皇譜之間卻仍記載了此事,若藺玄有心要查,是不難得知的。”藺常風凝望著她,不知道她會有什麼想法。
“唉呀,原來我的藺哥哥是個皇子,無怪乎威儀具足。”戚無雙點點頭,可表情沒因為這是而又什麼改變,只一迳嘀嘀咕咕地說著話。 “因為你身份特殊,皇上在讓你接下秘密御史一職行走天下嗎?”

“皇上認為我個性沉穩足以擔任大任,再加上我民間皇子的身份讓他能給予完全信任。因此他讓一名老臣陪同我籌劃了'禦密處',我們吸收了許多有資質但窮困的人才,只要他們能成氣候,便會給予他們無後顧之憂的豐厚待遇。而每一個探子都是我親自挑選、教導出來的……”

藺常風話說至此,唇角忽而自嘲地往下一抿。

“誰曉得我這秘密御史能知道國內官員細微末節之況,卻沒法子察覺身邊最親近的方雲,竟成了藺玄的幫兇。”

“方雲!”戚無雙握著他手臂,知道他此時的心痛。

“我細想過身邊每個人被背叛至可能,卻從來沒把腦筋動到她身上,她是我義妹,我以為她是整個府裡最不可能背叛我的人……”藺常風我握緊拳頭,仍然無法接受方雲的背叛。

戚無雙握住他的手,輕聲說道:“人是沒法子看透另一個人的心,你甭自責了。總不能為了一個方雲,就警戒防備起人心。你瞧你身邊不也有著一班像郭虎等衷心守護之人。還有我這種可以為了你而死的人啊。”

“傻子,我哪捨得讓你受一丁點兒傷害。”藺常風抬起她的手臂,看著她的傷處,不禁皺起眉。 “這傷原本不該有的,都怪我太輕忽。”

“誰會知道藺玄如此下流呢。總之,那不是毒酒,我還活著,還過了銷魂一夜,也不算太糟,不是嗎?”她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完,忍不住伸手撥撥他發紅的耳珠。
“你啊。”藺常風摟過她的身子,無奈卻寵溺地捏了下她的臉龐。

“我想吃糖。”戚無雙揚眸睨著他。

藺常風打開檀盒,拈過一顆細雪糖放到她唇間。

她吮著糖,說話含糊對他說道:“虧得方雲沒有殺害你之心,否則縱使你有一百條命也不夠。況且,藺玄為何要聯合她損害你名聲?你這秘密御史身份應當沒幾人知情。”

“皇上曾於一次長老會裡,提過想向天下昭告我皇子的身份,並將巫城交由我管理。應當是這些話流到了藺玄耳裡,才想出了這種計謀要壞我名聲。”

“我猜想方雲對你畢竟有幾分情分在,也許還威脅了藺玄,若他殺了你便要公諸真相,否則藺玄早下殺手了。”

“倒也不盡然,若藺玄除去我,皇上必然會大加追查,他既有自立為皇之叛心,當然會怕事情查到他身上。”

“那方雲知道你在巫城,會不會告訴藺玄?”戚無雙突然著急了,胡亂嚥下糖,緊抓住他手臂。 “藺玄會不會懷疑到你身上……哎呀!”

她一個不慎,扯痛傷口,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又沁出血絲來。

“好痛好痛……”她抿著唇,紅著眼眶看著他。

“別動!別動!”藺常風急得跳起身,倉惶地衝下榻要拿藥,一個不小心竟被衣衫絆倒,差點重摔一跤。

戚無雙看著他匆忙趕回她身邊,小心翼翼替她傷口上藥,彷彿她受了重傷的擔心模樣,她心裡開心到發疼,可臉上卻仍做足了疼痛表情,好博取同情。

“好了,別再亂動了。”藺常風不放心地又在傷口上吹了幾口氣。 “還疼嗎?”

“你多疼點,我便不疼了。”戚無雙賴在他身邊,光明正大地撒著嬌。

“你甭擔心方雲那邊會洩漏我們行蹤。此回遠行,我早在我們進入巫城前一晚便安排了你與我之替身進城,如今他們還在巫城書院裡抄寫詩文呢。”他說。

“不愧是我的藺哥哥,那我們現在就等著收網嘍。”她朝他豎起大拇指。

“沒錯。如今只等藺玄埋下玉璽,我們便能在巫女預定坐化升天那日,當著巫城百姓的面前,揭發他想奪皇位的真面目,如此才能省去兵戎相見,多損人命的後果。”

她故意正襟危坐,一臉肅然地說道:“總之,外頭一切都讓藺哥哥搞定,而我身為巫女,接下來十多日應做之事,便是在神殿裡專心祈禱。”

  “祈禱何事?”

“自然祈求上天讓我肚子裡早點有你的娃兒啊。”戚無雙嫣然一笑,朝他拋去一個媚眼。 “藺哥哥可願意配合?”

  “樂意至極。”

藺常風聲未落地,便壓下她的纖腰,讓她緊貼在他為她亢奮的身軀上,再度領著她陷入另一波翻雲覆雨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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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巫女坐化升天之日,想來是巫城盛會。

百姓們為了能親眼目睹盛況、沾染仙氣,通常都會在前一晚便開始於神殿廣場前徹夜排隊,以求能占到一個好位置。

這一回,因為新任巫女被澤蒙麻,請大夫義診之事甚得民心,神殿廣場前自然是擠入了更多的百姓想共襄盛舉。

“吉時到!城主上座。”大神官身穿黃袍,一手執拂撣,一手執法鈴,站在神殿前的白色天台間。

藺玄大搖大擺地走上天台,坐上鑲金嵌玉的高椅,滿臉興奮地看著下方臣民。

當前任巫女坐化升天之際,巫城城樓就會同時燃起烽火,而鄰近農城諸侯見到烽火,就會再起烽火通知相鄰的東土國。東土國的萬人大軍及農城便會一起攻進京城……

而他——皇長子藺玄,很快便要成為秋豐國天子了!

“哈哈哈……”藺玄想到得意之處,不免仰頭放聲大笑著。

“想笑便盡情地笑吧,橫豎你笑得出來的時間也不多了。”戚無雙站於神殿大門之後,透過門隙不以為然地看著藺玄一副囂張姿態。

藺常風站在她身後,附耳對她交代道:“你一會兒出去時,凡事小心些。”

“藺哥哥說的話,我哪回沒聽過。”戚無雙迴頭對他翩然一笑。

他對她點點頭,端正臉龐上不見半點風波,只是眼色較平時更加深幽、更為謹慎。

“巫女現身!”大神官手搖法鈴,聲如洪鐘的說。

“去吧。”藺常風在她額前落下一吻。

戚無雙斂去燦笑,沉肅了小臉神態,雙手平執一柄除魔金刀,緩緩步出神殿。
她神態肅然,容顏絕秀,襯以一身白衣飄然,完全就是天人姿態。

群眾們一見到巫女,有人已經雙膝落地,喃喃自語的說道:“多謝巫女,我兒子的病已經痊癒。”

“多謝巫女,我婆婆的咳嗽已經好多了。”

“多謝巫女,我丈夫的腳傷沒再腐爛……”

群眾感謝細語開始集成一股聲浪襲向神殿,說的盡是些感恩細語。

戚無雙看著群眾感恩姿態,心中卻是感慨萬千。她不過是略施小惠,城民竟感恩至此,而真正的巫城城主做了什麼!

“天佑巫城。”戚無雙對著城民一鞠躬,再抬頭時卻是朝藺玄瞪去一眼。

藺玄本來就不快於她喧賓奪主的聲勢,再被她這麼一瞪,自然的也就板起臉回瞪著她。

“好了!叫他們全部給我安靜。前任巫女不是要坐化升天了嗎?還不快把她抬出來。”藺玄不耐煩的對大神官說道。

大神官走到天台祭壇前,左手拂憚開始舞動,右手則放下法鈴,開始畫符灑淨水,只見他燃符一燒,手里便冒出白煙,將周身搞的一片煙霧瀰漫。

戚無雙瞄了一眼大神官用明礬搞出來的江湖把戲,他退至神殿天台右側,望著藺常風和郭虎從神殿內抬出盤腿坐於蓮花蒲團間的前任巫女。

  造孽啊!

當戚無雙看見被烈日曬成黝黑、凌亂長髮披肩,面容枯槁恍若干屍的前任巫女時,心裡不禁又是一陣難受。

這一回,多虧藺哥哥找到了前任巫女被關之處,並餵食了解藥,否則又有一條人命要因此犧牲了。

每當可惡的大神官想向藺玄顯露神力時,便會抬出巫女坐化升天這一神蹟。
所謂神蹟真相便是先將巫女餵以迷藥,捆綁扔至烈日下暴曬,只給清水不給食物,造成巫女苦修精瘦模樣。之後,再施以軟筋散,將巫女四肢擺弄成非人所能盤弄之手印、姿態。最後,再擇其吉日,在眾人前以薪火燃燒巫女,謊稱其坐化升天。
巫女被折騰至那時,多半也沒有了力氣,被燒也掙扎不了,而眾人也當真的認為巫女坐化成仙了。

戚無雙轉頭望向神殿下方的百姓,心中感嘆地付道——若非他們一味深信術法假象,日子也不至於變的這麼糟糕哪。這些因和果,不也都是他們一手造成的嗎?
“巫女升天!”大神官跳著祈福之舞,擋在前任巫女面前,用眼神示意郭虎偷偷點燃巫女座位下方薪火。

郭虎一頷領,卻仍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不是說巫女要自焚坐化嗎?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藺玄斥喝道,只怕耽誤了時辰。

“我瞧巫女心有委屈,不像是要坐化的樣子。”戚無雙朗聲說完,走近巫女,低聲說道:“委屈你了,可以開口了。”

“救命……救命……”前任巫女睜開眼,用一種顫抖聲音說道。

大神官看到被餵了迷藥的前任女巫竟清醒的睜開眼,嚇得後退半步。

“快點火!快點火!”大神官拼命催促道。

戴著半邊面罩地藺常風,上前攙扶起前任巫女,讓她站到眾人面前。

“巫城百姓都在此處,你有什麼委屈就一次說清楚吧。”藺常風朗聲說道。

“大神官是個騙子,我只是個平凡村姑,既不會神力也不會法術。大神官向我爹娘買了我,教了我一些裝神弄鬼的法術,先是要我假傳神意……”前任巫女一股腦兒的把將被囚禁、被灌迷藥、軟筋散之事一一道來,說到悲痛之處,聲淚俱下,幾次哭倒於地上。

戚無雙捏緊拳頭,好幾回都因為聽得不忍心而別開眼。

  神殿下方陷入一陣吵鬧紛雜中。

“處死大神官!”群眾裡有人激動地大喊出聲。

“處死大神官!處死大神官!處死大神官!”

“她中邪了,胡說八道。”大神官擠出一抹微笑,退到天台邊緣,想趁機逃跑。

  郭虎擋住了他的去路。

“她哪說錯了?要不要我們去你房裡取出那些裝神弄鬼的道具?”戚無雙大聲說道。

“城主,冤枉啊!”大神官連忙在城主面前跪下。

“城主,他騙你……說是要拿黃玉寶珠去供神,那些黃玉寶珠如今都在他的住所裡……”前任巫女說道。

“來人,把大神官拉下去砍頭!”藺玄聞言大火,揮手叫來衛士。

可他揮手揮了半天,卻無一人上來。 “且慢,我想該砍頭之人,絕對不隻大神官一人。”戚無雙站到藺常風面前,與他並肩而立。 “莫非你也是騙子?”藺玄起身,怒瞪著她。

“什麼騙子?我是老天爺派來揪出你禍心的使者。”戚無雙冷笑出聲。

“你說的是什麼混話!總之,我不管這巫女是真是假,她騙了我總是事實,燒了她給我賠罪也是應當的。”藺玄大叫道,“來了啊,放火……”

“若不是你縱容大神官,哪會有這些禍事。”戚無雙將手裡的除魔金刀往藺玄方向一指。 “我今日便要替天行道,除了你這個妖魔鬼怪!”

“來了啊!,來了啊!”藺玄大叫道,卻驚慌地發現衛士們竟然全都沒有現身。

藺常風站至天台中央,神色洪亮的一喝:“來人!”

混雜於人群中的經城侍衛軍忽而一擁而上前,個個手持長劍將藺玄團團圍住。
“造反了!造反了!”藺玄對著群眾大叫出聲。

“我們乃京城侍衛軍,造反之人是你!”侍衛長拿出侍衛軍黃色令牌,神色嚴厲的看著藺玄。

“我……我乃是皇子,怎麼會造反!”藺玄咽了口口水,拼命地呼叫衛士。 “來人啊!快來人啊!”

“你的人早在你走上神殿天壇的這一刻,就全部被羈押了。”藺常風沉聲說道。
侍衛長走到藺常風面前做了個揖。

  藺常風點頭頭。

“挖掘證據,並帶上農城諸侯指認藺玄。”藺常風示意郭虎,立即在天壇一處虎躍龍騰圖下方開始挖掘。

藺玄一看到原本打算與他裡應外合的諸侯們,竟都雙手被縛地被壓了上來,臉色頓時一白,整個人於是癱坐於高椅間,再也動彈不得。

郭虎很快地在圖騰之下挖出一隻玉璽,以及寫著藺玄兩字的紙張。

“這邊是藺玄造反的證據!”侍衛長說道。

“你陰了我!”藺玄大叫一聲,整個人霍然起身沖向女巫。

戚無雙把手中的除魔金刀往藺玄方向一揮,

藺玄嚇得後退,狼狽得跌倒在地。

藺玄還沒碰到她一根寒毛之前,便被侍衛軍包圍住。

“大膽!我是皇長子!”藺玄大吼出聲,拼命地掙扎。

“國法規定,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若真有不服,到了聖上面前再申冤吧。”

藺常風對侍衛長點頭,讓他們將藺玄等一票人全部押下天台並讓郭虎扶著前任巫女下坐至藺玄的高椅裡。

藺常風走到天台前方,大聲的對群眾們宣告藺玄及大神官的罪狀。

台下一片鴉雀無聲,顯然群眾都被眼前情況給嚇壞了。不知所措的他們,全都心慌意亂地看向新任巫女。

戚無雙望著那一張張手足無措的臉孔,她嘆了口氣,朗聲說道:“我並非巫女,而你們也不該一迳指望神力能做些什麼,一味地相信神通外道,只求感應而不努力改變,日子怎麼會變好。”

“我們懷疑過大神官,可是只要一有懷疑心,就會肚痛難忍,大神官說這是我們侮辱神的報應。”群眾裡有人大喊道。

“肚痛難忍,怎麼不去看大夫呢?我從大神官房裡找到不少毒物,搞不好只是他對你們下毒,何來報應之有。”戚無雙看向前任巫女,希望她能給個解釋。

“只要有人反對大神官,他就會叫人使毒混入麵餅之間,城裡麵餅都是由神殿這裡祭祀之後才發出去的。”前任巫女虛弱地說道。

此言一出,群眾之間頓時又是一陣喧嘩。

“聽見了嗎?心中尊神敬神、不行惡事是好事,但也要懂得判斷是非。你們若做了壞事,不需要神明懲罰,心念自會招應惡業。況且,會保佑你們走向光明的神明,怎麼會以身體病痛來要脅人呢?”戚無雙對著群眾大搖其頭,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一旁藺常風望著戚無雙落落大方姿態,唇邊不禁泛出一抹笑意。

也虧得戚無雙平素管理戚家產業,早有王事者威儀,如今才能不慌不亂地面對這般場面。

“多謝巫女。”群眾裡有人說道。

戚無雙指指藺常風對著下方群眾說道:“你們要謝便該謝他,我不過是演了巫女一角,藺玄的陰謀都是他發現的。”

群眾對著戴著面具的男子深深一揖。

藺常風也彎身回以長長一揖,姿態謙遜有禮。

“御前急遞!御前急遞!侍衛長接旨宣讀。”要掛鈴鐺的驛站鋪丁,背掛蠟封郵筒,大聲地吆喝著讓群眾讓路。

群眾很快地讓出一條路,驛站鋪丁急忙將一記蠟封郵筒遞至京城侍衛長手裡。

京城侍衛長取出蠟封,取出一隻繡著黃龍的絲絹捲軸,走至神殿天台中央。

  “皇上有令,藺常風接旨。”

藺常風心中暗暗一驚,皇上在眾人之前要他接旨,意欲為何?

  他轉頭看向戚無雙。

她面若無事地站在原地與他對望,只有那雙失去笑意的水眸洩露了她的緊張之色。

藺常風伸手握了下她的肩膀,這才走到侍衛長之前。

“藺常風接旨。”藺常風單膝著地,沉然以對。

  侍衛長打開聖旨,大聲念道——

“藺常風不動干戈,平反藺玄之亂,不愧為朕之第十四子,特以此詔封其為巫城城主,並許以現任巫女為妻。期許夫妻兩人伺破迷信,永護巫城。”

“藺常風謝恩。”藺常風接下聖旨,直立起身。

戚無雙望著藺常風,對於他當了城主一事,不但毫無喜悅,反而還感到一股惱意。藺哥哥當了巫城城主,那他們以後如何雙宿雙棲呢?

“恭賀皇十四子!”侍衛長說道。

巫城民眾一看這解救他們的男子竟是未來城主,且皇上還許配了好心腸的巫女為城主夫人,一時間歡呼之聲不絕於耳。

“也不必這麼開心吧,誰曉得他會不會是個好城主哪。”戚無雙心有不滿,於是低聲咕噥道。

侍衛長心裡記下了這些話,卻佯裝沒聽到,面露喜色地對藺常風說道:“皇上幾日前便已擬好這只詔書,顯然是對皇子甚有信心哪。”

藺常風只是一笑,轉頭喚來郭虎交代了幾句話。

“城主有令,巫城今有喜事,明日將視糧倉情況,發給每戶米糧,並將於近日擬出新政,以期儘速開放金海沿岸的琥珀開採權。”郭虎大聲說道。

群眾們歡呼不斷,藺常風只是淺笑以對,扶起戚無雙手臂,緩緩走回神殿。
皇上將巫女許配如給她為妻一事,他並不意外。

畢竟,在幾日前的秘密“御前急遞”間,皇上再問了一回他對於與巫女婚配的意見,他說一切任由皇上作主。

  只是,誰曉得人算不如天算。皇上竟封了他當巫城城主,這還真是打亂了他原希望能一無雙雙宿雙飛的計劃。不過,計劃原本就不是能完全計劃之事。況且,今天大事已定,戚無雙又已與他同在,還有什麼事是他無法解決的呢?

離開神殿之後,戚無雙與藺常風便開始馬不停蹄地忙碌。藺常風喚來巫城官員,在最短時間內挑出掌有實權者,能做事之人,並加派人手清查巫城如今資產,以防不肖官員趁著混亂竊取公產。

而戚無雙則是忙著藺常風發落民生大事,並逐一將他所有交代的濟貧,救病諸事,先做出緊急處理,好安撫百姓民心。

兩人就這樣一直忙到月上柳梢,這才拖著疲憊身軀回到神殿。

只見,神殿白玉石大門一關上,寢居門扉一關,戚無雙便將藺常風撲倒在長榻間。

“好累。”她將小臉埋在他的胸口,整個人像灘泥似的化作在他身上。

“今日多虧你了。”他撫著她的後背,心疼她忙了一日,連身子都冰涼了。

“哎呀,城主說的是什麼客氣話。”戚無雙支肘撐在他的胸膛上,用頭頂了頂他的下顎。 “你居然成了巫城城主,這事還真是讓人不習慣。”

“你日後可跟著我到巫城?”他握住她的下顎,問著這件唯一叫他不放心之事。

戚無雙並未急著接話,在他身上黏賴了一會,才慢慢說道;“你該知道戚家家大業大,我哪有法子成天待在巫城?不如你叫皇上封你為花城城主吧。”

“胡鬧,花城城主勤政愛民,甚受城民愛戴,怎可輕易撤換。”他說。

“唉呀,藺哥哥一遇到這些國家大事,便開不得玩笑了。想來是真適合當巫城城主,為百姓們保家衛城之人。”她伸手深入他的衣襟內,貼在他的胸口上,貪他的暖,也是圖著想更接近他的心。 “只是,你一迳管著別人的事,我們該如何相守?巫城與花城,咱們這趟走來,也耗了十日不止吧,我是生意人,可不能盡耗在沒生意可做之處。”

“巫城產琥珀,而戚家產業至今尚未涉足首飾這領域,何妨再多開新買賣?”
他大掌探入她髮絲間,握住她的後腦,仍是緊盯著她的雙眼。

“那也得看看巫城城主給不給方便?”她小蛇一樣地在他身上滑行著,直到臉頰貼上他的。

藺常風摟著她身子,大掌輕拍了下她婰部,不許她再頑皮亂動。

“巫城與花城之間的驛站,如今是五十里一驛,若是日後三十里一驛,修築得當的話,五日內便可抵達。如此生意之路,便可更加暢通無阻。”他說。

戚無雙一聽到有生意可做,眼珠子便發亮。

“那麼……敢問藺哥哥對於琥珀原石流通有何想法?”

“琥珀原石珍貴,只是巫城能製造成品之工匠不多。若是日後能栽培出足夠工匠,將琥珀原石加工後再賣出,便能抑制並躁縱流通量。或者戚家能為巫城設計一條南路,將琥珀賣至外國,再買回外國特殊之物?”

“藺哥哥思慮縝密,不從商,真是浪費了。此事若是有利可圖,戚家當然願意插一手,咱們可以再從長計議。”戚無雙笑著說道,舉起指尖畫過他的雙眉之間。

“這些也只是初步想法,說不上縝密。況且,我這人向來未雨綢繆,唯一失算的便是你的女扮男裝。”

藺常風笑著怞去她的髮簪,著迷地望著她俯身而下時,簾幕一般遮掩他所有視線的如絲絹髮。

“那……你打算如何跟皇上禀告我的'男兒身'?我如今逍遙自在,可沒打算恢復女兒身。”她以食指挑起他的下顎,盯住他的眼。 “這事便如同我也不想你叫我'明珠',因為我喜歡'無雙'日子的道理是一樣的。”

“我明白你的心情。只是,待我回到京城之後,我還是得領著你至父皇那裡,將你女扮男裝的身份說個清楚。否則,若是你被冠上欺君之罪,我就什麼也甭娶了。”藺常風嚴肅地說道。

“若是皇上認為女扮男裝亂了風俗,大怒之下降罪於我呢?”

“你在巫城助我,立了這等大功,我會向父皇討一個賞賜,讓你還能繼續在花城,當你的戚無雙。總之,我是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你的。最多我丟了御史一職,這城主也甭當了,又何可懼。”他淡然說道,卻將她的手握得極緊。

“說得好!城主不當有什麼要緊,我戚無雙一雙點石成金手,還怕養不活你?”戚無雙大樂,俯身便在他唇間一連竊了好幾個吻。

“是,那我就此將下半生都賣予你了。”藺常風摟下她的後頸,結結實實地從她唇間得了一個吻。

“沒錯,戚家無雙風流成性,多養個男寵也不是什麼驚世駭俗之事。”戚無雙故意得意洋洋地說道,卻又很快地抿起了唇,不情願地說道:“你是個有本事、能替百姓做事的好人才,就此遁入民間,實在太糟蹋。”

戚無雙嘆了口氣,想不到兩全其美的法子,只能希望皇上別硬是要拆開他們啦!

“最好的方式,便是讓皇上下令廢了花城女子不得繼承家產之陋俗,如此一來,你便能恢復女子身份。”

“說得好。”戚無雙一聽,雙眼旋即湛亮了起來。

“先別高興得太早,這事若是匆促宣布,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最好是先花幾年時間,讓花城女子能與男子一般行走於外、能讀書上學堂,之後再找來一些家中有女無子,卻苦懼家產落於旁系親人的王族、富人來相助。如此要推行此事,便不會過於吃力。”

“藺哥哥想的事,多半是能做成的。只是,一想到還得幾年後才能光明正大地賴在你身邊……”她雖然興奮於他的計劃,卻還是撒著嬌,裝出愁眉苦臉狀。

“你若是會顧忌旁人目光,方才就不會要求要繼續女扮男裝。”藺常風一挑眉,可不認為她曾經刻意收斂過舉止。

“唉呀,被你捉住小辮子了。”她吐吐舌頭一笑,小臉巴在他的臂膀間。

“不提那些事了,今日累嗎?”他撫著她髮絲問道。

“哪累了?我這人最愛湊熱鬧。”她將臉頰偎入他頸間,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不過,我們何時啟程回花城?我可想死我那些姐姐們了。”

  藺常風瞥了她一眼。

“唉呀,我也捨不得離開你啊,乾脆你一回花城之後,便搬到戚府住吧。”戚無雙馬上偎到他身邊,巴住他的手臂。

“若皇上日後心意不變,仍然令我為巫城之主,我在花城居住的時日也不多。而你……”藺常風一個翻身,將她壓至身下,指尖細細描繪過她的眉眼,只怕離開巫城之後,便沒法子這般日日勤看了。

“我說了,只要巫城有戚家生意能做,我自然會來。”她捧住他臉龐,心窩略微刺痛著,竟開始想念了。

“若無生意可做呢?”他對自己的話失笑,卻發現心裡真是芥蒂這事的。

原來,真在乎、真愛上了,牽掛便要多幾分。

戚無雙兩手環住他的頸子,抬起腿,勾住他的身子,把自己全貼在他身上後,這才大聲地說道:“我才不會離開你太久,之前分別的那些年還不夠我受嗎?”

藺常風望著她絕色臉龐上的倔強神色,想起她那些年來的獨自承受,不由得心疼地攬緊了她。

“該滿足了,我們畢竟還是走在一起了。”藺常風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緊緊交握。
戚無雙將兩人相握手掌放在胸口,仰頭對他粲然一笑。

“這話倒也沒錯。只不過,你也知道我這商人個性便是愛計較嘛。還有,你真的得為花城女子多努力一些,這樣我們若是有了小女娃,她才能和我一樣自在地行走四方。”她說道。

  藺常風聞言,表情突然一僵。

他咽了一口口水,目光凝滯地望著她。

“像你的女娃嗎?”他啞聲說道。

“像我不好嗎?”她鼓起腮幫子,水眸瞪得圓滾滾的。

藺常風撫著她臉龐,峻澡眉眼閃過一抹羞澀。戚無雙見狀,心裡可好奇了,即刻纏黏著他,硬是要一個答案。

  “說啊……”他咬他的唇。

“我怕女兒太好,我會捨不得她嫁。”藺常風笑著說道,眼裡盡是滿足與不捨姿態,恍若女兒已經出生了一般。

“傻藺哥哥,你光是擔心我都來不及了,哪有時間去管女兒嫁給誰啊!”戚無雙摟著他頸子,心窩裡的甜蜜全溢到了唇邊,讓她無法不貼著他的唇笑。

  藺常風吻著她,忍不住也笑了。

兩人交頸低語著情人間的一切,即便知道回到花城之後,仍有層層關卡等著他們,也無法影響他們此時依偎的心情。

畢竟,他們如今擁有彼此,能夠攜手而行,這才是最要緊之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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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4-9 00:20:35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十五日之後——

花城戚家大院前,剛從巫城回來一日,才從戚家老宅拜見完爹娘的戚無雙,剛走下馬車,妻妾們便迫不及待地將人團團圍住,簇擁著走回寢居裡。

“你們擠得我透不過氣了。”戚無雙大笑著說道。

“相公之前一別就是月餘,姐妹們現在哪捨得離開你。”四房嬌聲說道,推開寢居房門。

房門一關,戚無雙便低笑著對著姐妹們說道:“你們這回會不會演得太過火?我都回來一日了,怎麼還在卿卿我我?”

“你都演到皇上許婚了,我們這哪過分啊。”三房笑著揶揄她。

“唉呀,我還沒心思去想那事呢!這幾天光是在各城尋找能移居至巫城的工匠,就夠我忙了。幸好,各位姐姐們把戚家鋪子裡的大小事全都打理得妥妥噹噹,什麼事都不用我躁心。”戚無雙對著姐姐們長長一揖。

“幹麼這麼客氣,不都是一家人嗎?”四房說道。

“當然都是一家人,因此,好消息頭一個就跟你們分享。”戚無雙眼眸發亮地望著她們。

“還有比你和你藺哥哥在一起更好的事嗎?”三房問道。

“就當我鴻運當頭吧!我爹說戚家之後各家商舖的管事人選,他不再置喙。因此,我打算若是開了新鋪子,便讓姐姐們走馬上陣,讓那些老掌櫃們瞧瞧你們的真本事。”

“天啊,這是真的嗎?除了你身份特殊之外,花城可從沒女子在外頭拋頭露面做過生意呢,更何況是當管事!”女人們吱喳地討論著,個個皆是躍躍欲試的表情。

“女子能力原就不遜於男子,不過在這花城沒機會發揮罷了。再過個一兩年,我便讓戚家鋪子裡全僱上像你們一樣能幹的女掌櫃,下頭使喚的全都是男子。 ”戚無雙笑著和姐妹們摟成一團。

  叮噹、叮噹——

  門前響起拉鈴聲。

“藺公子在外頭廳堂求見。”僕傭站於院落外大聲地喊道。

戚無雙一聽,小臉馬上亮了起來,轉身便往外廳跑,邊跑邊交代道:“請藺哥哥到花園白玉亭裡,順便把閒雜人等都叫到外頭做事,誰也不許打擾我們。”

“唉呀,你跟他不就一日沒見嗎?瞧你這模樣……”三房笑著揶揄她。

“我忙起來自然沒空想他,可一旦想起他,就巴不得黏在他身上啊。”戚無雙跑到門邊,突然回頭問著姐姐妹妹們:“我這模樣可還好?”

姐妹們笑這一擁而上,再次將她團團圍住。

有人極快地從新替她綰了發,有人極快地擰了布巾替她拭臉,有人拿來一套雪白長衫,替她重新換上。眾人默契極佳,惹得戚無雙忍不住又摟住她們笑了起來。

“少了你們,我可怎麼辦啦!”戚無雙說道。

“好了,快出去顛倒你那的藺哥哥吧。”

  戚無雙走了兩步,又回頭交代。

“對了,那味抹在額間的新色胭脂'巫女紅',要他們盡快趕工。趁著這陣子巫城的事還在熱潮上,鐵定能大賺一筆。”

“快去吧,別讓你的藺哥哥等太久了。”姐妹們把戚無雙往外頭推。

“等太久的人是我,我等了他八年啊。”

戚無雙嘻嘻一笑,快步走出院落,經過百花盛開的園林走到白玉亭。

藺常風正面對著她,一瞧見她便朝她伸出手來。

“藺哥哥。”戚無雙立刻撲進他懷裡。

“這大庭廣眾之下,男女相擁成何體統。”他笑著回摟住她。

“確實不成體統!”戚無雙點頭附和,卻還是賴在他的懷裡直沖他笑。

可他的笑意未維持太久,他撫著她的臉,神色肅穆地說道:“皇上午後召見,我是來接你入宮的。”

“那……我該穿男裝還是女裝?”

“就依你平素裝扮吧,你也沒打算恢復女裝,不是嗎?”

“話是沒錯,你可敢這麼握著我的手一路進宮廷?”她挑釁問道。

“宮廷有宮廷之禮。”藺常風嚴肅地說道。

“瞧瞧你又一本正經了,你這人實在太拘謹。”戚無雙笑著戳戳他唇角,硬是要他笑一笑。

藺常風笑了,也同時對她身後點了點頭。

  戚無雙轉頭一看——

三房正端著熱茶,踏進園林拱門。

  “你方才是說我拘謹嗎?”

藺常風忽然扳過戚無雙臉龐,重重吻住她的唇。

戚無雙辣紅了臉,雙臂拼命推他,偏偏他鐵了心腸,硬是要將她吻到忘了東南西北,才肯鬆手。

“藺公子大白天便如此縱情,不怕引起閒話嗎?”三房掩唇而笑,放下手裡杯碟。

“她就怕我拘謹,不夠驚世駭俗。”藺常風笑著說道。

“是啊,她巴不得能穿著男裝與藺公子在花城大街上相依相偎呢。”三房笑著。

“謝謝你們一直以來對她的照顧。”藺常風正色,對著她便是一揖。

“無雙教我們讀書、識字,給了我們掙錢本事,我們用命相抵都不足以報恩,況且是照顧她這種區區小事呢。當然,若是有人欺負她,我們便是做鬼也不會輕饒他的。”三房笑容不變,一對杏眸裡卻儼然有著警告之意。

“放心吧!他若有心想欺負我,這事便不會鬧到皇上那裡了。”戚無雙拍拍三房的手臂。

“那我再此代替姐妹們祝你們百年好合了。”三房福身說道。

“多謝。”藺常風亦回以一記長揖。

三房轉身離開,戚無雙突然想起方雲之事,忍不住追問道:“對了,方雲之事處理得如何?她為何要做出那些損害你名聲之事?又是如何會跟藺玄扯上關係?”
藺常風一想到此事,便先是長嘆了口氣。

“方雲說她原本是到巫城找大神官問卜,求的是我與她的的姻緣。她認為我若飛黃騰達之後,她身份低賤永遠沒法子成為我的妻妾,所以給了大神官我的生辰年月日,希望他能作法,成就我跟她的好事……”

“然後呢?大神官將這事轉告給藺玄?”她插話問道。

“沒錯。聽說藺玄打從自大長老那裡聽說皇上有意將巫城城主一位傳給我之後,一直害怕我會取代他的城主之位,所以找了人查清我的底細。誰知道正巧遇上方云自投羅網,所以,藺玄將計就計,先找來姑娘壞我名聲,讓方雲以為大神官施咒有效,進而再度找上大神官。”

威無雙聽得出神,見他一停,馬上又伸手推他的手臂,要他快說。

“只是這一回,藺玄現了身,要脅方雲得說出我的行蹤,否則便要告訴我,那姑娘其實是方雲所指使。”

“方雲怕你知道真相,所以告訴了藺玄你的行蹤,卻沒想到藺玄卻會派人殺了包二,想誣賴在你身上,”威無雙不可思議地搖著頭,實在沒想到方雲的愛慕私心竟會釀成殺人大禍。

“沒錯。方雲也知道事態嚴重,偏偏又怕我恨她,因此不敢告訴我真相。”藺常風皺著眉,一想起方雲的糊塗還是覺得心痛。

“那藺玄也算聰明,知道殺了你,方雲會出來指控他,不如只是將你列為殺人疑犯,也算是把你的名聲毀得徹底了。”戚無雙張開雙臂擁住他,安撫地拍著他的後背。

藺常風一想起藺玄便板著臉,沉聲說道:“可惜他的聰明用錯地方,害了許多百姓,如今只能淪為階下囚。”

“他已經遭到報應了,如今不是還被囚禁在牢裡嗎?”戚無雙撫著他眉心,輕的問道:“那你如何發落方雲?”

“我讓她以包二未過門妻子身份,侍奉他爹娘直到他爹娘過世為止,畢竟……”他看了她一眼,又是一聲長嘆。

“畢竟,她總是義妹,你不想逼她走到絕路,對嗎?”

她接下他的話,執起茶盞,送到他的唇邊。

藺常風一飲面儘後,望著偎在他身邊的巧人兒,心底閃過一絲擔憂。

他昨天回府與太學裡派來陪同他整理先前蒐集之詩歌的兒名儒士談話時,不經意探知到父皇對於先前蒐集到的男女易裝之類的風流詩歌,態度十分嚴厲。

是故,他只能慶幸無雙在這回陪他立了大功勞,否則他為了她生命著想,是決計不可能告知父皇他女份男裝一事的。

“怎麼一臉沉重?”她撫著他臉寵問道。

“沒事,只是在想你準備好要進宮了嗎?”藺常風強打起精神說道。

  “好了。”她回以一笑。

“怕嗎?”他撫去她唇間一抹濕潤問道。

“有你在,我怕什麼呢!”威無雙昂起臉蛋,笑著起身勾起他的手臂。 “走吧!”

藺常風望著這張絕色小臉,知道無論她的身份是男是女,無論父皇會用何種方式百般刁難於他們,他總之是貼了心,娶定這個小女子了!

“是啊,怕什麼呢……”藺常風雙唇一揚,落出雪白牙齒,對著她粲然一笑,戚無雙踮起腳尖,輕吻了下她最愛的笑臉,拉起他的手,大步走向庭園之外。

是啊,兩人都已經攜手連心了,有何可懼呢?

  美好未來,正等待著他們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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