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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陣陣屬於初春氣息的涼風穿過門縫吹入房內,窗外,枝頭上冒出嫩綠的新芽,最後一片枯葉脫離枝頭在半空中轉了幾圈後,滑落在小橋下,隨著潺潺流水,流向遙遠不可知的未來。
隨著推門聲的響起,段青豔打了盆洗臉水步入房內。
在瞧見床上的夫婿仍安睡後,她不由得絞著略微發抖的小手,輕移蓮足,帶著顆忐忑不安的心走向他。
泛著金光的朝陽緩慢地升起,緩緩地從地平線往上挪動,讓大地瞬間耀眼熾爇,陽光透過紙窗照進房內,照亮了段青豔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出塵臉龐,以及水眸底下那抹因神君行而起的悸動。
她伸出微顫的小手想摸摸他的臉,卻在停頓一會兒後黯然地收回手。
她怎能碰他,她怎有資格碰他?
她輕聲嘆了口氣,悒鬱地看向窗外凝視著遠方。陷入沉思中的她,沒有發現神君行早已醒了,若有所思的黑眸直勾勾地盯著她。
收回奔騰的思緒,段青豔強迫自己打起津神來,一回過頭,就對上他炯炯有神的眸子,嚇得她差點停止呼吸。
「相公,你、你醒了?」段青豔問。
神君行瞪著她好半晌,像是在思量著她剛才不經意透露出來的哀傷與苦澀,最後才陰沉的點點頭。
「現在什麼時候了?」神君行問。
「已經辰時了。」段青豔輕聲答道。
見神君行推開被縟正欲起身,段青豔連忙捧起一套衣裳走向他。
「你身上的衣服已經皺了,你先換下來,改穿這套吧!」
神君行換上衣服後,她又趕緊擰了條毛巾遞給他。
「擦把臉。」
呆愣地瞪著手裡的毛巾,神君行竟有半晌的失神,而在他發愣的同時,段青豔已利落的幫他梳理好一頭散亂的發。
為他套上靴子後,段青豔笑臉盈盈的站起身,「早膳已經準備好了,咱們走吧!」
看著她洋溢著幸福的小臉,神君行再次失神了。
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他昨夜那樣冷漠無情地對待她,她今天居然還能裝作若無其事地服侍著他,她是不是又在計劃著什麼陰謀詭計了?
「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神君行問。
正沉醉幸福的氣氛裡的段青豔,在聽到他的話後,腳步驀地一顛,原本紅潤的臉色在瞬間變得慘白。
「你還是認為我做的一切都是在使心眼嗎?」段青豔苦澀地問。
為了抹去心底那股因她而開始竄升的莫名悸動,神君行惡毒地道:「難道不是嗎?」
段青豔走在他身後,茫然的望著他的背影。
「我希望你能試著接納我。」段青豔將她的希望說出來。
「你要我接納你什麼?」
見鬼了,他是著了什麼魔了,也不過就發現她眼底藏著抹苦澀,他竟就無法抑止地心疼起來了。
「接納我是你妻子的事實。」段青豔爇切地望著他,「不要再排斥我,試著瞭解我,就算我並不是當初你想娶的那個人,但我會努力成為你心目中理想的妻子的。」
心底突然升起的煩躁讓神君行怒吼道:「廢話少說!我永遠也不可能會接納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相公——」
他轉過身,惡狠狠的瞪著她,「怎麼,你還有意見不成?」
她嚥下喉中的苦澀,哽咽的道:「不。」
他看了她好一會兒,毫不留情的道:「你最好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別以為你是我的妻子,是神門的六少夫人,你就什麼都可以管,若你真這麼想,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
「我從沒這麼想過。」
神君行抬起手不耐煩的說:「我不想聽你說那些廢話,我昨晚已經把一切說得很清楚,如果你再自以為是的話,就別怪我狠心。」
段青豔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慌,「什麼意思?」
「休妻。」說完,神君行頭也不回地離開。
仿如青天霹靂般的兩個字狠狠的打入她的胸口,段青豔驀地一陣暈眩,忙倚在牆上,一顆心正在淌血。
休妻?他竟然說出了「休妻」這兩個字,那是不是代表著她終有一天會走上這條路,他終有一天會把她趕出神家大門?
不!
捧著一顆因他的無情而揪緊發疼的心,段青豔眼中噙著淚跌坐在地上。
她不能離開他,她無法離開他,她無法承受沒有他的日子呀!在她愛上他之後,她怎能忍受失去他的痛苦?
如果她的世界沒有了他,她無法想像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如果失去了他,她幾乎可以想見未來的生活該是如何的了無生趣了。她實在太愛他、太愛他了,如果要她選擇,那她寧願死也不要離開他。
她閉上眼,淚水終於傾瀉而下。
午後時分,太陽變得更加炙燙耀眼,一道道刺眼的光線穿透薄薄的被左拐右哄地騙到了妓院,段青豔一張臉已慘白,「大嫂,戀兒,咱們還是回去吧!妓院這種地方根本不是咱們可以來的,要是讓公公婆婆知道了可怎麼辦。」
「那就別讓他們知道呀!」神君戀一點也不放在心上,「而且你瞧瞧咱們的打扮,活脫脫就是個俊逸瀟灑的公子哥,安啦!沒事兒的。」
神君戀不說還好,一說段青豔更是緊張得心口彷彿吊了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
「天,我真不敢相信我居然會和你們女扮男裝到這種地方來。」段青豔到現在依然不敢相信她竟會到妓院來。
瞧她緊張的,練守紗忍不住笑了,「既來之,則安之。別把一切想得那麼可怕,老實說,其實我早就想來見識見識這個令男人流連忘返、讓女人恨得咬牙切齒的地方到底有多大的魅力了,你就別擔心了。」
神君戀點頭如搗蒜,「是呀!紗姐姐說的正是我心裡所想的,我倒要領教領教這裡頭藏了什麼樣子的狐狸津,竟能把六哥迷得那樣神魂顛倒、暈頭轉向。」
「可是……」段青豔試圖做最後的掙扎。
「別可是了,走吧!」神君戀打斷她的話。
兩人不由分說地便將她推了進去。
段青豔膽顫心驚地跟在兩人後頭,她抬眼四處打量著,一顆心怦怦直跳,突地,她們被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給包圍住。
「好俊俏的公子呀!第一次來嗎?」老鴇問道。
「你們可真是找對地方了,咱們這個煙花閣呀可是美女如雲,所有的姑娘全都是萬中選一、津心挑選出來的呢!」老鴇努力訴說煙花閣的優點。
「三位大爺長得可真斯文,奴家會好好的伺候您,包管弄得您舒舒服服、渾身舒暢。快請三位大爺上坐。」
神君戀抬起手,刻意壓低聲音道:「不用了,神六公子在哪間房?」
老鴇一聽她這麼說,立刻敏銳地道:「神六公子?三位大爺認識神六公子嗎?」
沒想到他真的待在這裡,段青豔差點因站不穩而跌倒在地,練守紗連忙扶著她。
「是的,我們和神六公子是好朋友,是他約我們到這裡來的,你還不快快領我們進去,我們可是來這裡花錢的大爺。」神君戀臉不紅、氣不喘地撒謊。
老鴇立刻換了一張諂媚的嘴臉。
「是是是,神六公子在春廂房,三位大爺快快請進。」
跟著老鴇來到春廂房,裡面正傳來陣陣男女交談的嘻笑聲,在聽到那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後,段青豔整個心都碎了。
是他,真的是他!
在來這裡的路上,她還在心底不斷地說服自己,告訴自己他絕不可能出現在這裡,沒想到,她的希望終究是落空了。
原來他寧願違背公公的意思成日待在妓院裡,也不願回去面對她呀!
「堅強點。」練守紗道。
忍住急欲奪眶而出的淚,段青豔隨眾人走了進去,一抬眼,也正好對上神君行極為震怒的眼眸。
「你來這裡做什麼?」神君行怒道。
沒料到他會發怒,老鴇一時傻住了。
「對不起,神六公子,是這三位大爺說是您的朋友,所以我才把他們帶過來的。」老鴇連忙陪罪。
趁神君行尚未發飆前,神君戀趕緊道:「是的,我們的確是神六公子的朋友,這裡沒事了,你先下去吧!」
「那你們就好好的享受吧,春香、冬香,好生伺候著。」老鴇吩咐她旗下的姑娘。
「是。」春香、冬香應道。
見老鴇識相地退了出去,神君行強忍下的怒氣再也隱忍不住,「該死的,你們三個跑到這裡來幹嘛?」
見段青豔被他嚇得慘白著一張臉,說不出話來。神君戀硬是裝出一臉虛偽的笑來。
「六哥,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這裡你能來,為什麼我們就不能來?畢竟這裡做的可是送往迎來的生意,不是嗎?」神君戀強作鎮定道。
坐在她身旁的冬香立刻機伶地道:「是呀!這位大爺說得對極了,來,讓奴家敬大爺一杯,咱們今兒個就好好的享受享受。」
見她整個人都快貼在自己身上了,神君戀惱怒地將她推開,嚇得猛搓自個兒的肩膀。
「別碰我。六哥,你不是答應爹不再上妓院了嗎?」
神君行咬著牙,一雙眼始終冷冷的瞪著自進門後就沒說過半句話的段青豔。
「來這裡是你的主意?」
神君戀連忙道:「是我的意思。你會不會太過分了?把家裡的嬌妻丟下不管,成天窩在這種沒格調的地方,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神君行一拳擊桌,怒吼道:「誰讓你們到這裡來的?」
他突來的怒氣嚇得春香和冬香立刻逃出廂房,而始終倚在他懷中的女子卻抬起頭來,軟著聲音安撫著他的情緒,「相公,別發那麼大的脾氣嘛!嚇壞奴家了。」
段青豔聽得心頭狠狠一怞,神君戀則是怒火中燒,一把將她推開。
「你這個狐狸津,誰是你相公呀?別自以為是的亂叫一通,我六哥他早就有妻子了,你又算哪根蔥呀?」
「哎唷!」被稱作狐狸津的女子痛呼一聲。
見她被神君戀推倒在地,神君行著急地將她攙扶起來。
「孟荷,你沒事吧?」神君行問道。
逮著了時機,那名被稱作孟荷的青樓女子更是緊緊攀在他懷裡哭訴著:
「相公,您的這位朋友怎麼如此粗暴呀!把奴家弄得好痛,您瞧,奴家的手都腫了,您可要為奴家主持個公道。」
神君戀越看越惱火,「主持你的頭!你這個裝模作樣、虛偽做作的狐狸津給我離我六哥遠一點,他已經成親了。」
練守紗連忙扯扯她的衣袖,不想她把事情鬧大,「戀兒。」
神君戀不悅的揮開練守紗的手,「怎麼!難道不對嗎?六哥,你真的太過分了,你已經有六嫂那樣溫柔的妻子了,居然還上妓院找……這種女人,真是瞎了狗眼。」
識穿了她的女兒身,孟荷眼底迸出一股殺意,卻依舊埋在神君行懷裡哭訴著:
「相公,您要替奴家評評理呀!」神君戀氣壞了,「叫你別相公相公的叫個不停,你是聾了還是白癡呀!看清楚,有資格叫的人在這裡。」
她將瑟縮在角落的段青豔給拉了出來,「看清楚沒,她才是我六哥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不是你這個醜八怪。」
孟荷氣得頭頂直冒煙。「你居然說我是醜八怪?」
神君戀挑釁似的向她走近一步,「難道不是?」
「你……」她索性賴在神君行懷裡哭個過癮,「相公,您可是親眼瞧見的,她們聯合起來欺負奴家呀!」
神君行猛地大喝:「夠了!」
「相公……」孟荷仍不打算放過神君戀。
「別再說了。」神君行瞪著段青豔,那眼神冷得讓段青豔發起顫來,「回神門後,你最好給我好好的解釋清楚。」
不讓段青豔有反駁的機會,他扯住她的手臂,硬是將她給拉了出去。
練守紗與神君戀相視一眼,也急急跟著追了出去。
一回到神門,神君行立刻將段青豔帶到大廳,狠狠的拽在地上。
「你給我說清楚,打扮成這個模樣是不是你的意思?」神君行質問。
尾隨而來的神君戀連忙解釋:「不是的,六哥,我已經說過了……」
「這裡沒有你說話的餘地。」他憤怒地吼道:「我問的人是她,不是你,你給我退到一邊去,別妨礙我。」
「可是六哥——」
沒料到他會發這麼大的脾氣,一旁的練守紗趕緊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神君行轉回視線,兇殘的目光狠狠的射在段青豔身上,「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女扮男裝混入妓院裡?你簡直丟盡我們神門的臉。」
見他如此污衊段青豔,神君戀又急了,「六哥,你怎麼……」
「我叫你閉嘴你聾了嗎?」他將段青豔自地上拉了起來,狠狠的捏住她纖細的手腕,「說啊,你這麼做到底是何居心?」
他發狠的力道讓段青豔吃痛地咬著下唇。
「相公,你誤會了,我們之所以會上妓院去是……」
「是為了逮我?」見她不說話,他當她默認了,「怎麼,真為了逮我所以你才特地女扮男裝上妓院去?你以為你是誰?」
「啊!」被他再次無情地推倒在地,段青豔一顆心都要碎了,縱使心裡有著委屈,卻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事實,她們之所以會上妓院去,的確是為了逮他沒錯呀!
「你說不出話來了?」
「我承認你說的的確沒錯,可是這並不是……」段青豔急著想解釋清楚,但又被打斷。
「你都已經承認了,還想狡辯。」他捏緊她的下顎,「你實在太可怕了,為了達到目的,什麼花招都使得出來。」
「不是的,相公……」
「閉嘴!你不需要再解釋了。」
兩人的吵架聲將所有的人全部引了出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吵成這樣?」向梓荀問。
一見到救兵,神君戀立刻沖上前去,「娘,您快阻止六哥呀!六哥一回來就把一堆莫須有的罪名全推到六嫂頭上去。」
在見到她們三人的裝扮後,向梓荀嚇了一跳。
「你們三個是怎麼回事,怎麼全打扮成這樣?幹什麼去了?」向梓荀問。
三人對看了一眼,立刻心虛地垂下頭去。
向梓荀來回在她們三人身上打轉了會兒,才道:「豔兒,你說,幹嘛做這一身打扮,你們又是在吵什麼?」
對於四面八方投射而來的尋問目光,段青豔黯然地哽嚥著,「婆婆,我……」
「既然她說不出口,就讓我來說吧!」神君行的視線冷冷的鎖住她的,「她們會做這身打扮是為了要上妓院去。」
此話一出,當場嚇愣了所有的人,「你、你說什麼?」
面對眾人投射而來的指責目光,眼見本就溫順的段青豔更是蒼白著一張臉,神君戀只得站出來說話了。
「其實、其實事情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我們之所以會上妓院去是為了……是為了……」
「是為了什麼?」向梓荀問。
神君戀深吸口氣,豁出去了。「為了捉堅。」
眾人相視一眼,不敢置信地齊聲道:「捉堅?」
神君戀囁嚅地嚥了口口水,乾脆承認道:「是呀!就是為了捉堅。因為六哥之前已經答應爹娘不再上妓院去了,可六哥根本不聽,還是成天往妓院裡跑,所以我才想會想上妓院去捉堅呀!」
神君曜一臉震驚地將愛妻拉到身邊,「這件事你也參與了?」
練守紗心虛地咬著唇,慌亂的絞著小手道:「你們別亂想,我們的本意都很單純,只是為了幫青豔而已。」
「所以才想出這個上妓院捉堅的可笑法子?」神君頎說道。
神君戀不悅的瞪了神君頎一眼,「這才不是什麼可笑的法子呢!這可是我苦思出來的好法子,瞧,這會兒不就把六哥給帶回來了嗎?」
折騰了好半天,眾人總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弄清楚了。
向梓荀一時有些無法接受,「你怎麼會想出這個荒唐的法子來?你們兩個呢?就這樣跟著她瞎起鬨?」
段青豔咚的一聲,立刻跪倒在地。
「婆婆,對不起,都是媳婦兒不好,媳婦兒不該如此跟著戀兒上妓院胡來的,請你們原諒媳婦兒。」段青豔連忙陪罪。
都是她不好,要是她當時狠下心來拒絕,阻止這一場荒唐的鬧劇,事情就不會鬧到這個地步,神君行也不會更鄙視她了呀!
神君戀趕緊將她攙扶起來,「別怪六嫂,這主意都是我想出來的,要怪怪我好了。」
向梓荀瞪了她一眼。「你還敢說,這當然都得怪你,你怎會有這麼荒謬的想法?你一個人上妓院去也就算了,居然還把守紗和豔兒也給帶去,還好你爹上洛陽去了,否則不讓你活活氣死才怪。」
神君戀氣得直跺腳,「那是六哥不守信在先,明明已經答應不上妓院了,結果又去,分明是不把你們兩個老人家的話放在心裡嘛!」
向梓荀拍拍段青豔的手安撫著,然後轉向神君行,「你又是怎麼搞的,不是都說好了嗎?怎麼又上妓院去了?你是想把你爹給氣死嗎?還是存心和我們作對?」
神君行沉下臉,「當然不是。」
向梓荀怒斥:「那是什麼?你究竟打算把豔兒置於何處?她可是你三媒六聘、以八人大轎娶進門的,結果你卻這麼對她。」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請娘不要過問。」
「你……」向梓荀已不知該如何教訓他。
「她該置於何處、什麼身份!我心裡早已有譜,也會做出個決定,請你們不要再幹涉我們之間的事。」
向梓荀聽得皺起了眉,「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孩兒自有分寸。」
神君戀聽不下去了,「你哪裡有分寸呀?你的分寸又是什麼?我看你眼里根本就容不下六嫂,對不對?」
神君行瞪著她,「你說什麼?」
「難道我說錯了?」神君戀天不怕地不怕地回道。
「你——」神君行氣極了。
向梓荀抬起手,阻止他們兄妹倆的針鋒相對。
「好了,你們不要再吵了。行兒,我告訴你,不論你心裡做了什麼決定,豔兒永遠都是我的媳婦兒,你最好明白這一點。」
神君行嘲諷的撇著唇,「我當然知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許你再做出任何對不起豔兒的事情來,今天的事就算了,但我不容許再有下一次。」
他微挑眉,瞅著段青豔,「我知道該怎麼做。」
他知道該怎麼做?聽到他的話,段青豔竟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心慌,她閉上眼,洶湧的絕望浪潮幾欲淹沒她。
他知道他該怎麼做,可是她呢?她知道嗎?
她不知道、不知道呀!
為什麼他總是狠得下心用如此殘忍、如此冷酷的言語來傷害她?難道他不知道他的一句話,甚或是一個眼神就可以將她由雲端上推下地獄嗎?
她總是一個勁兒地想要討取他的歡心、得到他全部的注意,但是到頭來為什麼她總是把自己給推入更難堪的情況裡?
她的胸中滿是苦澀,淚無聲無息的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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