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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脫努力的包袱,不要再當好孩子
「努力學」,就是只要努力讀書,就可以進好高中、好大學、好公司。升上課長之後,就可以買車、買房子。也就是說,只要一輩子當「好孩子」,幸福就在前方。
「努力學」的包袱
我在擔任和田中學校校長期間,遇到了一位校友,名叫島田裕巳,他是位宗教學家,從他那裡我聽到了一個有趣的說法。他說,日本人不可能無宗教,只是加入了名為「無宗教」的宗教,日本應該大力標榜自己「無宗教」。雖然並沒有特定的宗教名,大家也沒有意識到那是宗教,但其實這就是一種宗教。
日本人信奉的其實是「現世利益」。為什麼連基督教在內的所有世界性宗教都無法在日本普及?有人提出了一種假設,認為日本人追求的是現世利益,希望看到立竿見影的結果。因此聽到「上天堂就可以得到幸福」,會覺得非常不實際,因為日本人努力後,就立刻想要得到成果。
現世利益的宗教到底有哪些教義呢?
「努力學」,比方說,只要努力讀書,就可以進好高中、好大學、好公司。升上課長之後,就可以買車、買房子。也就是說,只要一輩子當「好孩子」,幸福就在前方。
可怕的是,日本社會有足夠的基礎讓這種「努力思維」傳播擴散,學校這個牢固的機構成為傳播「努力學」的巨大裝置。日本在戰後更是大力推廣「努力學」和「做好孩子」,日本民眾也乖乖地成為這種宗教的信徒,舉國上下都一起努力再努力,完成了奇蹟似的經濟成長,成為世界第二經濟大國。許多人努力之後,確實也得到了很多現世利益,包括升遷、加薪、房子、車子、最新家電、名牌精品......,但結果日本變成怎樣的國家呢?
日本的高度成長期已經在一九九七年宣告結束,然後,我們才終於發現「努力學」並非萬能。因為從小在豐衣足食的環境下長大的孩子,漸漸對物質失去興趣,他們不再只追求物質的滿足,也想要追求精神上的充實,而這正是成熟社會的象徵。在「好孩子」世代仍然滿口「趕快做」、「要做好」和「做乖孩子」時,社會的價值觀卻正發生巨大的改變。
曾經身為「好孩子」世代的我,後來清楚地認識到,只要放棄當「好孩子」,就會獲得更多人生寶物,於是,就開始放手去做了。
小公司、小工作的意外收獲:不當「好孩子」獲得更多
我第一次脫軌,就是選擇進入當時還是中小企業的Recruit。大學時代,我一直是「好孩子」的代表,成績優異,總共有超過二十個「優」,以我的成績,要進日本銀行,或是日本數一數二的民間企業並不難,甚至可以成為公務員。
有趣的是,我脫離「好孩子」軌道的契機竟是拜「好孩子」之賜。我在大學時代徹底實踐了「趕快做」、「要做好」和「做好孩子」,大學三年級時,我就已經修完所有學分,也清楚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我打算找一家能夠讓我在大四那年的四月,提前進入的公司。那時,「趕快做」的咒語仍然對我發揮作用。我想要趕快進公司做真正的工作。我想要快步調地向前走,快步調地過自己的人生,但沒有公司願意接受我。
就在那個時候,剛好遇到Recruit在招募工讀生,對我來說,穿西裝、打領帶、帶名片工作的生活太刺激了。
最後,我當了兩個月的工讀生後,就決定大學一畢業要進入Recruit這家公司。理由有很多,包括公司的氣氛很不錯、前輩和上司都不是權威主義、每個人都活潑開放、負責人事的人很熱心、女性員工都很漂亮、開朗,很希望可以和他們一起工作,而且,董事長也令人印象深刻......。
其實,當時我內心也覺得這家公司可能隨時會倒閉。前面提到的那些理由是充分的條件,但並不是必要的條件,最大的理由其實是,我想知道不當「好孩子」會怎樣。當我回到大學,向指導教授報告時,教授和助教都笑我。
我想要遠離「要做好」的世界,在大量生產「好孩子」的時代,我一路都贏了,但在選擇公司時,第一次勇敢地跳脫了大量生產「好孩子」的生產線。
對我來說,在法院工作的父親是「要做好」世界的最佳榜樣。父親是耿直老實的國家公務員,我無法違抗父親,也一路耿直老實,但內心卻一直有著想要從耿直老實的框架跳脫的衝動,在人生最重要的求職階段,這個衝動終於表現出來了。
那時候我一直以為自己已經跳脫了「好孩子」之路,但其實並沒有。無論是大企業,還是中小企業,當我選擇成為白領階級時,看似是憑自己的意志決定人生之路,但其實只是在有限的範圍內進行選擇。直到很久之後,我才發現這一點。我以為自己至少在公司這個舞台上沒有隨波逐流,沒想到還是繼續貫徹「趕快做」、「要做好」和「做好孩子」的價值,我仍然沒有擺脫這些束縛。
Recruit這家公司有著強烈評價體系和稱讚文化,這種公司文化讓「趕快做」、「要做好」和「做好孩子」的華爾滋跳得更出色了。我在這家公司八年之後,升遷和收入也跟著三級跳,我內心充實滿足,也以為這就是自己的人生。
但是,我最後還是清醒了,當我清醒之後,發現了之前不曾想過的各種價值觀。然而,我的清醒卻是用我的健康換來的。我在三十歲時罹患了一種身心症─梅尼爾氏症。文/藤原和博
摘自《愈活愈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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