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憐 -【好神肆王爺(穿越初體驗之四)】《全文完》

為了一口餓

憐憐 - 好神肆王爺(穿越初體驗之四)

這這這……這該不是古代版的「仙人跳」吧？
只是，沒想到古代也有「阿兜仔」
藍眼睛、深輪廓的獨特風情
的確比死板板的古代女有趣一點！
不過……既然處心積慮要接近他，為何會顫抖？
既然對他有興趣，為何又欲拒還迎？
管他的！就算有鬼，這場遊戲他一定陪玩！
他耐心地等待她出招
沒想到她竟用最爛的招數來對付他
好吧，那他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畢竟想釣他這條大魚，她總也得付出什麼才行
至於最後究竟是誰「釣」上了誰
就要等到故事結局才說得清……

為了一口餓

楔子

月黑，風高，屋內一燈如豆。

一個痀僂老頭守著燭火，眼觀鼻、鼻觀心，很有耐心地坐在桌前，專心等候與他有約的人。

過了好一會兒，「咿呀」地一聲，破舊的木門被打開了。

「你回來了。」老人跟窈窕的身影打招呼。

「你怎麼來了？」貌美少女看到他，艷麗的臉龐有幾分詫異。

「那件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老人不答反問，想知道她的態度。

「我？我為什麼要幫你們？」少女扁扁嘴，神情很不屑，想當初，他們把她跟弟弟趕出家門時，可不是用這種態度。

「你是不需要幫我們，但你需要這盒東西。」說著，老人把一個木盒子推到少女面前。

呃，那個是……

少女的眼神蒙上一層震驚，她雖沒伸手打開木盒，但清冷的屋舍卻因那個盒子的出現而多了股高貴的氣味。

她的神情不再倨傲，顯然地，木盒裡的東西對她已形成一股難以抵抗的誘惑。

「那件事並不是只靠我就可以完成，但東西若我收了，可是沒有退還的。」少女先把醜話講在前頭。

老人的嘴角浮現詭異的笑意，「你只要答應就行了！鄒家落到這個地步，不絕地反撲，真的就沒有任何機會了。」

屋內陷入一片寂靜，兩人凝視對方，觀察對方的反應。

「好吧！但我跟姓『鄒』的無關，我只是想要盒子裡的東西。」少女思索片刻，才慎重點頭。

老人點頭，對於她的澄清沒放在心上。

「只要扳倒那個男人，你就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生活也會得到改善。」環顧屋內的擺設，老人鄭重開出保證。

「我沒有奢望那麼多！你答應給我的東西，記得在事成之後，全部給我就好了。」緊盯那個木盒，她的眼底流露出渴望。

「沒問題！只要你把該做的事做好，我得到想要的結果，你也會拿到你想要的東西。」

「好，成交！」她伸手拿過木盒，捧在胸前，手指不停顫抖。

她企盼多久的東西啊！沒想到竟有人送到她面前來了……只要能拿到，即便跟魔鬼訂契約，她也在所不借……

為了一口餓

第一章

京城夜，狂歡夜。

這是全國最繁華昌盛的地方，也是豪門權貴聚集的地方，在縱橫交錯的街道上，若有酒旗掉下來，可能都會不小心砸傷路過的王孫公子。

正當茶館說書的先生這麼說著，街道上就有幾個相貌美艷、鼻樑高挺、腰肢不盈一握的西域姑娘，她們大膽的嬌俏臉龐絲毫沒有漢家姑娘的禁忌與戒律，更是引得城裡的男人為她們心思飛揚。

「噠噠噠……」打扮得成熟美艷的尹雪姬，放肆地在蜿挺的小巷弄裡奔跑著，為了加快速度，她踢掉鞋子，把裙擺撩起，就怕過多的摩擦會減緩速度，被追趕的人抓到。

她潔白的腳踝，讓不少無意間瞥見的男人臉紅心跳。

「站住！你這娘兒們……」追她的壯漢也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有本事就來追啊──」她轉過頭，輕蔑地對男人下戰書。

「可惡！被我們抓到就有你好看了……」看到她挑釁的態度，追逐的人心頭火起。

「嘻，來啊、來啊！有本事就來啊……」尹雪姬揚起得意的笑聲，美麗的藍眸裡充滿對中原男子的不屑。

在她們那兒，男人長得人高馬大，哪像這裡的男人又矮又瘦，心思齷齪，連笑聲都猥褻……

哼！她好想回家哦！

如果這樣一直跑，能夠直接跑回那片湛藍的天空下，那該有多好啊！

尹雪姬不專心地邊跑邊想著心事，也沒看路，莫名其妙地撞在身材昂揚的男子身上。

「哎喲！對不起、對不起……」跑得正急的尹雪姬連頭也沒抬，隨意道個歉就想快步走人。

「你跑這麼急幹什麼？」被她撞到的男人不疾不徐，一個反手，便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她來不及反應，整個人便摔入他的懷裡。

「呃，你做什麼？」尹雪姬嚇一跳，抬起頭，狠狠瞪著摟著她的男人。

「嘩！真美。」赤腳奔逃的小鳥被將澈抓住後，他身旁的人看到她深刻的五官，不禁發出讚歎。

「放開我！」癟著嘴，兩手捶打男人的胸膛。

「你撞到本王，還敢這麼兇？」將澈凝視輪廓立體的異國風情，眉梢揚起，嘴角依舊噙著淡淡弧度。

沒想到古代京城已有外國人了？

雖然穿越到異世界，但還是頂繁華的嘛！

「姜王爺，這真是飛來艷福！」有人大聲拍手。

「呿！又是個下流胚子。」聽到又是老爺、小爺的，尹雪姬撇撇嘴，小臉浮現輕蔑的神情。

「這個嘛……」聽到不好聽的成語冠到頭上，將澈好看的眉頭瞬間揪起。

嗯，如果他沒記錯，是她自己跑進他懷裡的吧？

這樣……跟他下流有什麼關係？！

正當兩人黏貼在一塊、糾纏不清時，跟在尹雪姬後頭的壯漢也追來了。「唔！放開她！這小娘是我們先看上的。」

尹雪姬聽到壯漢的聲明，柳眉瞬間糾結成一團。

「你胡說！我在酒肆，做的是正經的買賣，單純是個賣酒娘，你們這兩個人藉酒裝瘋就算了，還當街說我是你們先看上的？你們這些人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沒來得及推開將澈，尹雪姬就掩不住怒氣，拉高嗓音，對著兩個壯漢高聲質問。

霎時，整條街道的人全用鄙視的眼神看向壯漢。

「你這娘兒們，爺兒看上你，是你……」祖上積德！

壯漢氣急敗壞地想反駁，但粗鄙的話還沒說完，脖子就被一把鋼刀抵住。

「人家姑娘說只賣酒，不賣身，你們是聽不懂人話嗎？」守在暗處保護姜徹的護衛沒等主子出聲，兩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壓住藉著酒意想占賣酒娘便宜的惡漢。

「啊？刀、刀……」兩人看到大刀抵住脖子，兩腿嚇得發軟。

看到兩個惡唬唬的男人瞬間氣勢大減，尹雪姬「噗哧」一聲，開心笑了。

「不用擔心！你們別亂動，刀不會割斷你的脖子。」攬住佳人細腰的將澈淡淡表示。

「哦！快放下、快放下……」脖子盡量往後縮，就怕被刀子割傷。

「咦？你們不是很兇嗎？口氣不是很大嗎？也會怕大刀啊？」尹雪姬看到兩人的窩囊相，笑得更開懷。

被鋼刀壓住的壯漢還想說什麼，又怕刀劍無眼，隨意刺到自己身上，放在唇邊的話便吞下去了。

「王爺，現在是……」護衛低聲請示。

將澈已看多欺善怕惡的人，也懶得多說，只是囑咐他們把惡漢帶到縣衙，讓知縣去處理。

「是。」護衛恭敬遵從。

沒想到他是個王爺？！尹雪姬不由得縮縮身子，往那張俊逸的臉孔看去，還是一貫的從容不迫。

這樣的冷淡鎮定，渾身散發著不同於其它中原人的氣息。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兩個醉漢發現自己闖大禍了，趕緊求饒，但押住他的人已經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揪著他們的衣領轉身走人。

「你還好吧？」接收到她眼中打量的眼光，將澈的嘴角揚起完美的弧度，放開她纖細的腰肢。

「嗯！」尹雪姬笑吟吟地看著他，從眼睛到嘴角都在笑。

「那麼……」不等將澈把話說完，圍著他們的人開始起哄，吵著要去尹雪姬賣酒的酒店。

哪裡有這麼美艷成熟的賣酒娘？肯定要去參觀參觀的！

「飄香酒肆！那裡賣酒的姑娘都是西域來的，個個美若天仙！」有人說起酒肆，就像在說他家的後院。

將澈嘴角含笑，默默看著她。

「歡迎你們來。」尹雪姬回看俊朗的男人，如湖泊般清澈的眼睛眨呀眨的，開心地為眾人指路。

「厚！」沒想到難纏高傲的外國姑娘竟然對姜王爺另眼相看？

真是羨煞人啦！

「來！乾一杯。」

整個酒肆都是輪休的皇家禁衛軍，有人攬著漂亮的娼妓、有人的眼神盡往當壚賣酒的西域女子身上瞧，眼底儘是迷濛的醉意。

「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將澈不在意他人的眼光，替尹雪姬倒杯酒，送到她面前。

「我喜歡好男人。」尹雪姬沒跟他客氣，大方接過他的酒。

「那……本王夠好嗎？」他微笑凝視眼前的藍眼女子，享受著微醺、享受著曖昧的氣氛，有種回到現代酒吧的錯覺。

明明置身古代，卻因為這雙藍眼睛，他以為自己回到故鄉……

如果他能回去的話……

「看起來還不錯。」尹雪姬微笑，對他笑著。

「哦？是嗎？」將澈拿起酒杯，欣賞著眼前的女子，輕酌醇酒的滋味，品嚐著錯置時空的恍惚。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個時代，不過他也懶得思考了，這不重要……

此時此刻，最重要的是──眼前的女人是否中意他？他可以把她帶上床嗎？

「當然是的！你救了我。」尹雪姬毫不掩飾自己對姜徹的欣賞。

「哦！那跟我無關，是我的侍衛救了你。」將澈壓低頭顱，在她的耳邊低聲呢喃，嘴角有頑劣的笑意。

怎麼辦？他喜歡看美人錯愕的模樣……呵！

「呃……」她都講喜歡他了，這樣還不行嗎？這男人真難纏！尹雪姬的眉峰擰起，不開心地反問：「那你想怎樣？」

「我喜歡女人喜歡我，只是單單喜歡我，不是因為我幫她做了什麼事，這樣不純潔。」將澈純男性的氣息持續在她耳邊吹拂，毛髮在她細嫩的臉頰刮搔著，引得她一陣輕顫。

「不懂！」她本能搖頭，不想理解。

她覺得這個男人……很神秘！她有被人耍著玩的感覺，隨即起身，覺得自己該走了。

「唉！別惱了。」他微笑，左手扣住纖細的腰肢，讓她順勢坐在自己懷裡，右手捏著精緻的下顎，在她的紅唇上來回摩挲，「是我不對。」

「原本就是你的錯……」她的身子微微顫抖，但還是硬著頭皮，愛嬌地瞟他一眼。

他沒忽略她的顫抖、但他卻蓄意低下頭，輕聲回應：「是……」並乘機竄入她的齒關，勾住靈動的香舌、恣意吸吮、翻攪。

「不……」她掄起拳頭，想揍他，沒料到卻被牢牢扣住，無法掙脫。

「別害羞！」他熾熱的唇索利地貼住她的唇，狂野進佔她的檀口，汲取她口中的津液。

尹雪姬驚慌失措地唾打他的胸膛，卻被扣得更緊，動彈不得。

她生澀、無措的反應鼓動男人血液裡追逐獵物的本能，不管她怎麼抵抗，都被他輕易化解，到最後只能氣喘吁吁地倒在他懷裡，任他進佔。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放開她，意猶未盡地盯著被他吻得鮮紅欲滴的唇瓣……

因為這一吻，喧嘩的酒肆靜下來了。

沒有人會想到竟有人在眾目睽睽下，抱著冷艷高傲的胡姬又親又吻太厲害了！

「唔……可惡！」她回神過來，才發現他這登徒子竟當眾親吻自己，她即刻伸出手，給了他一巴掌。

沒等他說話，她掩住臉，驚慌失措地跑掉了。

「她怎麼哭了？」將澈的酒意被一個巴掌打醒。

「哎呀……」旁觀的一夥男人這才如夢初醒，眼中帶著羨慕與嫉妒，圍著他說話。

將澈茫然地望著消失在酒肆門口的身影……

原來是氣氛太美好，讓他腦袋紊亂，以為自己回到現代，才會做出放肆逾矩的行為。

她，還好嗎？

「嗚嗚……」氣死人了！

尹雪姬邊哭邊跑，不知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跑到了什麼地方，等她回過神來，已躲在無人的溪岸邊，舔噬傷口。

她怎能如此掉以輕心，讓那個男人碰到自己的唇？

她衝進溪流中，不停用溪水清洗自己的臉，想洗去關於那男人的氣味，卻洗不掉她被擁吻的那一幕。

她被他緊緊抓住，他咬著她的唇，那股純男人的氣息，讓她連氣都喘不過來……

她怎麼洗都洗不掉……

「嗚……」他好可惡！

尹雪姬又氣又惱，伸出雪白的手，用力拍打嘩啦的水面。

「別哭了！想打就打我吧！」將澈不知何時就追來了，悄悄走到她身後，結實的手臂抱住情緒激動的她。

「你？你還敢來？！」沒想到自己又一把被人抱住，這回，她彷彿像洩恨般、使盡全身力氣，不停扭動身子，捶打他的手臂，要他鬆手，但不管她怎麼打就是無法掙脫。

將澈沒講話，緊緊環抱住她，任她打、讓她哭……直到她無力掙扎為止。

「呃……你的臉？」原本追來道歉的男人看到美艷的俏臉一經清水洗淨，竟變得清麗脫俗，整個人傻住了。

這是變臉嗎？她看起來比先前小了大約十歲不止。

「我化的妝被水洗掉了……」她尷尬解釋。

「為什麼要弄成那樣？」將澈不懂，在他看來，眼前這樣素淨可人的臉龐才更有勾動男人憐惜的風情。

「嗯，看起來年紀大一些，男人比較不敢欺負我！」尹雪姬彆扭地解釋。

是嗎？將澈皺起眉，不置可否。

「你追來這裡做什麼？」看到他思索的表情，尹雪姬突然想起某件事，揚起眉毛惡唬唬地反問。

「我是來跟你說……對不起。」他在她耳邊輕聲道歉。

「太晚了！」腦海浮現酒肆的那一幕，尹雪姬眼眶又紅了，繼續哭，不想理會他。

「壞你名節，都是我的錯！我會對你負起責任的。」將澈摟著她，在她耳畔輕聲承諾。

「才不要！誰要嫁你啊？」聽到他的承諾，她怒氣沖沖地抬頭瞪著他。

「咳咳！」將澈尷尬地咳嗽，低聲反問：「你當眾被……不嫁我，就更慘了！」

他很清楚他們處在什麼時空。

「大色鬼！我還以為你是好人！」尹雪姬俏臉一紅，惡狠狠咒罵。

「不是好人，怎麼會追出來？」將澈在心裡大喊冤枉，真是氣氛太美好，抱著藍眸的美女太心動，讓他精蟲沖腦，一時間忘了……

忘了他不是在充斥著ABC的酒吧。

「哼！」她噘起嘴，雖然眼眶噙著淚水，卻停止啜泣了。

「本王明天就找媒人……」將澈心有愧疚，既然在微醺的狀況之下當眾吻了她，當然也要勇敢地負起責任，否則古代美人為了名節跑去自盡，他可是會良心不安的。

「不用了！我說真的。」尹雪姬搖頭，再次拒絕。

「可是……」沒想到會有這種結果，將澈傻了，想再多說什麼。

「你這人怎麼這麼奇怪啊？我說不用就不用，你是個王爺、娶個當壚賣酒的女人進家門，很風光嗎？」她抬起頭，眼眶裡雖然有眼淚，口氣卻也不好，兇巴巴地問起。

耶？！這個女人是……

「那你怎麼辦？」將澈的內心大受衝擊，錯愕地看著為了一個吻哭成淚人兒，卻又說不嫁他的女人。

「我早就嫁過人了！怎能再嫁你？」她率性地抹去眼淚，老實告訴他。

「你的相公肯讓你……」將澈眼底有著疑惑。

畢竟，她在京城裡的飄香酒肆也是個數一數二的美艷女子，那麼多男人垂涎她……哪個男人能安心？

「死了！管不到我。」尹雪姬撇撇嘴，無奈表示。

「啥？」他再次傻眼。

「我哭是因為我覺得我的身子、我的嘴兒都是他的，不能守住，很難過、跟你們中原人的貞潔沒關係。」哼！她討厭小鼻子、小眼睛的中原男人，連帶那些奇怪的禮教觀念也覺得很厭煩。

「呃……」聽到這個答案，他無言以對。

「那……你可以放開我了吧？」斜瞟他一眼，她的眼眶雖然還濕濕的，卻有著嬌憨的純真氣息。

很難想像她會有這種表情，將澈稍稍一愣，緩緩把手放開了。

「你怕我跳河自盡？」尹雪姬沒好氣地看著他。

「嘿嘿……」古代女子的想法跟現代人總是不同的，他恍神間冒犯了，總是要留下來收尾比較好。

溪邊的涼風跟水聲，讓他們的心情也跟著輕鬆起來。

「你不覺得這條溪太淺，淹不死我嗎？」說著，她伸出玉腿踢兩下，對眼前的小溪嗤之以鼻。

在她出生的地方，不管馬匹、羊兒或是天空、湖泊，什麼都大……

面前這條只到膝蓋的溪流，她還沒放在眼底。

「你沒事就好。總之，都是我不對。」將澈確定她沒事，才風度十足地退後兩步，站回溪岸上。

「我當然沒事！只是你隨便碰女人的嘴，實在太可惡！」經過這一鬧，尹雪姬的心情稍稍轉好，才跟著走上岸。

凝視他頎長的背影，她突然覺得他也沒那麼討厭……

「那是你太美麗的關係。」他瞄了她一眼，眼中有理所當然的神氣。

聽聽看，這男人親了她的嘴，還怪人家引誘他？

「胡說八道！你說謊，以後下地獄會被拔舌頭的。」嘴裡雖然忿忿不平，但微彎的嘴角還是洩漏她的心情了。

「你當本王吃飽撐著，沒事逗你窮開心嗎？」他轉過頭，凝視那雙藍眸，心裡有股無名的火焰。

接觸到他的眼，她的臉頰紅了起來。

「不願意讓我補償嗎？女人家的名節總是重要的……」將澈窮追猛打，靠她非常近。

「我賣酒，你找多些人到酒肆買我的酒就好了。」臉紅半天，她扭怩地表示。

「就這麼簡單？」他不敢置信。

「對！這樣就好了。」尹雪姬用力點頭。

「你太便宜我了……」深深凝視她，他確定自己的心為她劇烈跳動。

「沒關係。」她撇撇嘴，嘴角殘留嘲諷的笑意。

反正，她當壚賣酒，早就沒名節可言了，被男人親一下又怎樣？她當被野狗咬一口就好。

只要她不當回事，誰說什麼又怎能傷她的心？

兩人默默相對，在微涼的夜風中，彷彿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月明，星稀。

「我家就在這附近。」兩人走到一條較為寂靜的巷弄，尹雪姬停住腳步，回頭跟他微笑。

「不請我進去喝杯茶嗎？」將澈認真詢問，俊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家裡還有其它人，不太方便。」她搖搖頭，直接拒絕。

「好吧，那下回見了。」他揮揮手。

「下回見。」沒想到他這麼爽快就放她走？她的心裡湧起些許失望，卻又趕緊壓下異樣情緒，對他察然一笑才轉身。

在將澈的堅持下，護送佳人回到居處的附近，確定她安全無虞後，才目送她離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眼簾，他才稍稍揚起手腕。

「王爺！」兩個隱衛突然現身。

「去把尹雪姬的所有事都調查清楚。」將澈淡淡指示，俊臉上浮現高深莫測的神情。

「她……只是個賣酒娘……」隱衛斟酌字句，就怕惹毛主子。

難道他看上一個女人都要經過屬下批準？「我知道。」將澈看了兩人一眼，不耐煩地回應。

隱衛們互看彼此一眼，歎了口氣。

聽到將澈這麼說，就知道整件事已沒有回轉的餘地了。追隨他多年，沒看過他對一個女人這麼認真、產生高度興趣過，所以現在只能……

兩人臉色一黯，躬身離去。

而站在原地的將澈只是默默凝視尹雪姬離去的方向，沉默不語。

他喜歡那雙藍眸，也喜歡那眸底的清澈……他知道自己對她非常有興趣，也沒打算掩飾──

因為他知道，她對他也有興趣。

他只想知道，她既然處心積慮接近他，引他注意，為何要顫抖？既然對他有興趣，為何又欲拒還迎？

她在玩古代版的仙人跳嗎？

如果是，他可以恭喜她，她的確引起他的注意了。

為了一口餓

第二章

東大街上，人來人往。

「真的很對不起！今天的酒賣完了，明天請早。」飄香酒肆還不到天黑就掛起休憩的牌子。

「耶？又來了……」一群人站在酒肆前，議論紛紛。

「真是太過分，又說賣光了……」

整條街的娼家、妓院、酒肆、茶樓都還沒掌燈營業哩！怎麼就賣完了？已經是第十天了，這怎麼回事啊？

「掌櫃的！你給爺兒們站出來說清楚！我們都帶足了銀子來買酒，又不是不給錢，為什麼不賣我們？」趙大開不服氣，硬是掄起拳頭，用力敲門，非把緊閉的兩扇門敲開不可。

「對啊！對啊！」有人叫陣，就有人附和。

沒有美艷的胡姬們勸酒，酒喝起來怎會有滋味咧？

「各位爺兒，請饒了小老兒，咱家的酒真的賣完了，要不……您就上春風酒肆、桃花酒肆，那裡的酒也很香醇，比起咱家的酒……」被吵到舉白旗投降，李掌櫃出來道歉。

「嘿！你這是什麼話？爺兒想買你家的酒，你倒叫我們到別家買？貴酒肆的生意好到要趕客人了？」李小風揚起眉梢，叫囂不停。

天哪！這句話嚴重了！

李掌櫃用袖口抹去額上的汗，低聲討饒，「咱家真的不是趕客人，酒是真的賣完了，不信您可以……」

掌櫃話沒說完，守在門口的趙大開便一腳踹開門板，逕自進門察看，而其它酒客也跟在後頭跑進去了。

「欸……小心、小心……」躲在掌櫃身後的店小二驚慌失措。

「真的啦！真的全賣光了……」李掌櫃只能揪著一張老臉，不斷澄清哀號。

一夥人在酒肆裡東翻西找，所有裝酒的容器都搬出來察看，甚至酒甕也被拿來倒蓋，確定一滴酒都沒剩。

「您看、您看，真的沒騙人吧？」店小二跟著在後頭鞠躬哈腰。

「哼！」別說酒，連平日賣酒的胡姬也不見人影，一夥人悻悻然，鼻孔哼氣，死心走人。

直到所有人都離開了，店小二才趕緊上前，把差點被踢壞的門板闔上，嚴防再有人上門鬧事。

「你記得把梅閣佈置好，候著姜王爺跟尹姑娘。不管他們多晚回來，都得有東西吃、有好酒喝，記得把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知道嗎？」李掌櫃捻著山羊鬍，低聲囑咐。

「知道！」店小一一機伶回應。

「知道就好。」掌櫃終於露出放心的笑意，轉身而去。

他開酒肆這麼多年，沒想到會靠一個美艷的小寡婦，店門不用打開，酒就可以賣光光……

當初答應讓尹雪姬賣酒，大概是人生裡做得最對的打算啊！

月影遙遙，船兒晃晃。

湖面傳來歌妓悠悠的歌聲。

「嗯，爺兒，再來一杯嘛……」尹雪姬妖嬈地扭動腰肢，嬌滴滴地瞟了姜徹一眼，只見她一手掛在畫舫上的欄桿，另一手拿著酒杯，衣衫寬鬆，露出大片胸前的雪白。

茶幾上，還放著另一杯已經注滿液體的酒杯。

「你光是催我喝酒，自己卻不喝，這樣可不行哦！」將澈的眼神迷濛、輕佻，嘴通浮現謎樣的微笑。

「哪有不喝？人家也會陪你喝啊！」狐媚的小女人癟嘴不依，把酒杯送到他的唇邊，硬要他喝下。

「呵呵！你這小妖精……」將澈大笑著。

熾熱的唇瓣貼上她的臉頰，左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肢，右手卻順勢拿去她手上的酒杯，擱在茶幾，想跟她溫存的意味十分明顯。

這些中原男人！果然都是一丘之貉。

眼神閃過一絲慌亂，尹雪姬趕緊翻身，努力脫離將澈的箝制，卻沒注意到茶幾上的酒杯巧妙地被男人調換了位置。

「別這樣嘛！人家服侍您喝酒，只要您喝完這一杯，愛怎樣，就怎樣，您說可好？」尹雪姬極度掩飾心裡的不悅，無辜地眨眼，小臉勉強擠出笑容，跟男人輕聲撒嬌。

「最好是……你陪我喝一杯，我想滋味會更好。」將澈摟著纖細的腰肢，硬要把她拘在懷抱裡。

「嗯，好吧！就依您的。」尹雪姬乘機坐正身子，風情萬種地微笑，緩慢拿起那杯原本要喂將澈喝下的酒，開心地笑著，「小女子先乾為敬，您可不能再賴了哦！」

她話說完，也沒等將澈開口，便仰起頭，把那杯酒乾了。

「那是當然的！說喝就喝，絕不囉唆。」兩眼緊盯著尹雪姬把那杯酒喝光，他才緩慢拿起面前的酒杯，一仰而盡。

「這才是我的爺呢！」尹雪姬微笑，眼底有放鬆的神情。

她慢慢走到軟榻前，挑起盤中的葡萄，剝了皮，餵給他吃……

一顆、兩顆……

「聽說你早上還賣粥？」將澈欣賞著她嬌柔的身段，吃下她喂的葡萄，邊詢問她的日常作息。

「是啊！命不好的人，總是要多做點事。」尹雪姬微笑，雙頰泛紅。

他還要說多少話？怎麼不快點倒下？

孫先生已跟她講了，這藥的後勁很強，跟一般春藥不同，只要藥性發作，不在床上翻滾個一天一夜，是絕對不會想下床，也搞不清是誰伺候他。她已經安排了伺候他的女人，就在外頭的小船等著接應……

只要他倒下，她馬上叫她進來。

「幹嘛這麼辛苦？當壚賣酒還不累？」將澈凝視妖嬈的小女人，眼底有著些許憐惜。

「您常來，雪兒就不累了。」她要挑開葡萄皮，卻覺得指尖有點沒力。

沒想到連酒都這麼烈？看來，今晚的計劃是萬無一失了……

「呵！我不是天天來嗎？」將澈沒等皮剝好，隨意拿起她手中的葡萄，塞進嘴裡。

「也是……」尹雪姬感覺頭有些暈，腰身無力，很快就站不穩，踉蹌地跌靠在男人強健的胸膛上，輕聲喘息。

「小妖精，你怎麼了？」右手扣住她的腰，左手伸入她的衣衫內，握住晃動不已的豪乳。

這觸感真是太美妙了，為了誘惑他，連肚兜都不穿的古代豪放女，真是太合他的胃口了！

每天看著她妖嬈的身段在眼前晃來晃去，卻沒法抱到床上溫存，便覺得心有不甘。

連續十天買光酒肆裡的酒，指定她伺候，乘機賞遍她所有風情，培養好感情，就等著時機成熟……

「我頭好暈。」她嬌吟一聲，搖搖頭，腦袋卻無法清醒。

「誰教你居心不良。」他噬咬她的耳垂，神情親暱。

將澈早發現她的眼神有異，而畫舫外有艘小船、不遠不近地跟隨著……

他招來隱衛，讓他們解決那些與他無關的麻煩事，自己則安心坐在船塢、等待她出招，等了一個晚上，看到的不過是醇酒、春藥……

唉！用這種爛招數對付他，真的很傷他的心。

他用力捏擠她的乳房，五指輪流並用，誘引隱藏在她體內的慾望，見她呼吸急劇，神情迷亂，飽滿堅挺的蓓蕾任人掌握，他便用拇指脂腹摩挲乳尖，引她發出無法控制的吟哦聲。

如果不是那杯摻了春藥的酒，還沒辦法這樣對她吧？

想到這，將澈加重指尖的力道，在雪白的胸脯上烙下到訪的痕跡，讓她醒來後無法抵賴。

「哦！你別……」尹雪姬頭昏腦脹，直覺不對勁，但全身發熱，腦袋渾沌，她沒多餘的心思去管扣住胸脯的手。

「別怎樣？」他嘖嘖有聲，濕吻著她細嫩的頸項。

「嗯……不要啊……」她不自覺呻吟著，而掛在身上的衣裳早在不知不覺間被男人撕開。

「不要什麼？」他欣賞著她被春藥控制的癡樣，兩手開始玩弄她的乳房。

雖然她意圖不軌，不過，看在她嬌媚可人的份上……

他還是會對她很好的。

「唔……」忘記該說什麼，小嘴微啟。

「好甜！再張開一點。」將澈品嚐著櫻桃小嘴，滋味果然跟他想像中的一樣美妙。

「嗯……好熱……」她輕聲咕噥著。

「那當然！放了那麼重的藥，藥效開始發散，你當然熱……」他掀開她的裙子，讓她跨坐在他身上。

她眼神迷濛，兩手環抱他的頸項，堅挺的蓓蕾摩擦他的胸膛。

「你看看這裡，都這麼濕了……」手指探入兩腿間的蜜穴，來回刮搔著，引誘她發出更誘人的春吟。

「你也很濕！」她不甘示弱，胡亂親吻他的唇。

「你這丫頭！」他低聲讚歎，修長的手指不但在緊窒的穴道來回滑動，甚至張口含住她的乳房，用力吸吮飽漲的蓓蕾。

「哦！天哪……」異樣的感覺侵蝕著她，她不自覺地扭動腰身，而下腹一股源源不絕的熱浪正席捲向她。

將澈傾聽她因情慾而發出難過的呻吟，把手放置在她的腰臀上，把自己最滾燙的慾望滑入她幽窒的女性禁地。

「唔！痛……」尹雪姬眉頭一皺，發出輕微的倒抽氣息回應他的入侵。

「咦？」他才想長驅直入，沒想到……內部緊縮，深處還有層阻礙，這說明了……

她還是個處女？！

不是寡婦、嫁過人了嗎？怎麼還是處女？

體悟到這個狀況，將澈的腦袋一團混亂，心裡雖激動，但眼前狀況卻比確認這事更重要，他不能過於急躁……

「我現在不動了！你不要怕，好嗎？」他低聲安撫。

「嗯，好痛！」她的眉頭緊皺，臉色慘淡，淚水己控制不住流下來，看起來格外地脆弱、可憐。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他的額上佈滿汗水，兩手卻緊扣嬌臀不放，不願放開她。

他用力撕扯她身上僅剩的衣裙，讓窈窕的胴體只能貼住他。

「好痛、好痛……」她腦袋一片混亂，輕柔的嗓音裡帶著虛弱的哭音，小手還不斷捶打他的胸膛。

「你別動！你再動會更痛哦！」將澈在她耳邊威脅。

「嗯！」她極度忍住淚水，兩手扳住他的脖子，靜靜掛在他壞裡，習慣異樣的感覺。

「很乖。」他點頭稱讚，再把她從地上抱起，讓她跨坐在自己腿上，一雙雪白的腿環繞他的腰際，讓她可以感受到他仍在她體內深處，牢牢頂住她，主宰她所有感覺。

「我好像快死了……」尹雪姬淚水漣漣，輕聲吐露無法適應的言語。

「我會讓你快樂到快死了……」將澈吻去嫩頰上的淚，手指不斷撫觸她的敏感帶，逗得她從虛弱的哭泣轉為不知所措的吟哦。

她緊皺的眉頭也漸漸放鬆，不再喊痛。

察覺她的改變，他讓她的身子半躺在床鋪上，開始使力，而已達理智邊緣的慾望也在瞬間脫韁而出。

「哦……啊……」她來不及反應，便開始嘶喊，因為男人以著一種規律的速度在她體內抽撤。

尹雪姬癱軟在床上，任他上下操控，她的眼神迷濛，髮絲散亂，混合著他的嘶吼和汗水，在船塢內交織著煽情的氣氛。

「不、不要……我頭好暈……」過多的激情讓她終於叫嚷出來了。

「忍著點，你會適應的。」他握住她的雙手，跟她十指緊扣，夾帶一波波的律動，讓她無可逃避。

她隱忍著異樣的衝擊，緊抓著他，指甲陷入他的手背，說明強大的衝擊讓她如何激情難耐。

「求你……放開我……」她感覺自己被一團火熱的氣息包圍。

「怎麼可能？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他伸出舌頭，舔吮她的咽喉，又不容她抗議地再次在她體內馳騁。

「慢、慢一點……」她軟軟地吟哦著。

尹雪姬兩手抵住寬大的臂膀，本能地畏懼他的佔有慾，但每次扭動身體，緊窒的蜜穴卻不斷沁出液體，迎合男人的進佔……

她被奇特而高速的熾熱氣息包圍，無法掙脫。

「抱著我！雪兒。」將澈在她耳畔低聲命令，卻有說不出的威嚴，「我是你的男人，相信我。」

她沒回答，但下意識卻能理解他的言語，小手不由自主環抱他的頸項，配合他的抽撤。

終於，他們在一次次的交歡中抵達了慾望的巔峰，體會到人生不同的絕妙境地……

過多的激情像無止境一般。

「還要、還要……」被春藥迷得失去神智的尹雪姬，幾乎沒有清醒的時候，只要一睜開眼，就纏住將澈。

「好。」將澈扛起男人的責任，二話不說，配合她的索取。

兩人在船塢裡糾纏了一天一夜，直到尹雪姬迷迷糊細地甦醒，都不知道自己置身何處，睜開眼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全身酸痛，難受至極。

天哪！她到底做了什麼事？

錦被底下的自己竟然全身赤裸，下身酸疼，更讓她不敢確定自己是否還在作夢的是……有個不應該存在的東西正壓在她身上！

「呃……」她想詢問，但一出聲，喉嚨卻是沙啞乾燥。

「你醒了？」躺在她身旁的男人察覺到異樣的嗓音，撐起半個身體，順手拿起茶幾上的茶，先喝了一口再哺入她嘴裡。

「唔……」被餵了一口水，意識比之前更清醒了。

她的目光緩緩移到自己胸前，一雙水眸瞬間大睜，整個人像傻了般，注視著眼前的狀況。

老天哪！這到底是怎麼了？

為什麼她胸脯、手臂、腰間全被烙下紅紅紫紫的瘀痕，而一隻充滿佔有慾的手臂正環抱在她胸前？

「你──」眼前的狀況太驚恐，尹雪姬瞪著將澈，被嚇到神情錯愕。

「小妖姬，你終於醒了？」將澈那雙黝黑的眸子正精神百倍地望著她，眼底還閃著強烈的渴望。

「我──」面對兩人赤身裸體糾纏在一塊兒，她說不出話。

就在尹雪姬錯愕的同時，躺在她身旁的男人不願乖乖受到忽視，溫熱的氣息吹拂著她的臉頰，貼在她胸前的手臂突然不客氣地摟住她的腰，結實強壯的大腿也大方地橫跨在她的雙腿上。

兩人緊緊貼靠著，她感受到他傲人的慾望又再度熾熱地抵住她。

「你做什麼？」尹雪姬伸出手想推開他，卻發現兩手酸軟，沒有反抗的力氣。

「做什麼？你前一天對我那麼熱情，還纏住我，不斷地說『還要』，現在卻問我要做什麼？」他左手扣住精緻的下顎，右手捏著她晃動不已的乳房，親暱而放肆地捏擠。

將澈的一舉一動在在昭告小女人──他們已經關係匪淺了。

「不──」尹雪姬尖叫一聲，從喉頭發出生平最直接的拒絕之後，便試圖從他精壯的身軀下脫離。

將澈被突如其來的嗓音嚇住，身子一僵，她趁其不備，順利從他懷裡溜走。

但，急著離開的小女人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已不再像自己的，腰酸腿疼，四肢無力，掙脫男人的箝制之後，整個人便從床鋪摔落。

「唔！」她粉嫩的俏臀直接碰觸冷硬的地板，淚花跟著灑落。

「小心！這麼急做什麼？」他伸出手，不慌不忙地抱起眼眶含淚的小女人。

「你放手！不要碰……」話沒說完，她的淚水又從眼眶裡溢出了。

「你這小妖姬，不要再逞強了！」將澈一把抱住柔弱的小女人，用呵護備至的眼神凝視她，「或者你是想要我心疼，才故意這麼做嗎？」

「才不是……」這個色胚！在胡說什麼啊？尹雪姬瞪著他。

「既然不是，就乖乖躺好，讓我服侍你吧！」將澈把她抱回床上，「都忙了一天了，還不累嗎？」

「我……」見他理所當然的神氣，她一肚子的氣只有勉強嚥下。

清醒後，看到兩人交纏的親暱景象，她心知肚明──那杯加了「料」的酒陰錯陽差地進了自己的肚子……

所以是她把自己當成餐點，送到男人面前？！

就算再怎麼怨恨，但因為先前存心陷害的人是她，所以現在得到這結果，她也無話可說。

總之就是……不知哪裡出了差錯！

但是，面對一個設計他的女人，他的表現也太寬容大度了！

他是知道真相呢？還是不知道咧？凝視笑語晏晏的男人，尹雪姬的心裡直發毛。

只是，他的表情實在太溫柔和善了，所以她也無從盤問起……

怎麼會這樣呢？

為了一口餓

第三章

熱氣瀰漫。

將澈抱著嬌弱清麗的藍眸女子，坐在灑了玫瑰花瓣的浴桶裡，享受洗鴛鴦浴的快感。

再怎麼掙扎也無法逃匿，被豢養在他懷裡的尹雪姬，已接受這事實了。

「你為什麼還是處女？」他握住她的胸脯，邊捏邊問。

「不好嗎？」尹雪姬已熟悉這樣的親暱接觸，整個人癱靠在他厚實的胸膛上，輕聲反問。

「不是不好，而是太讓人驚訝了。」他吻著她的耳垂，老實回應。

「其實，我是嫁過去沖喜的，只是他還是死了……」尹雪姬無法抵抗姜徹的溫柔，只有說明了。

她以寡婦自稱，只是討厭像蒼蠅般在她身旁環繞的中原男子，不是對前夫有多深厚的感情。

「那個男人真沒福氣……」他熾熱的吻從她軟嫩的耳珠延宕她的臉頰，粗硬的手指拂過她的脖子，要她貼向他。

「是啊！我也這麼想。」她主動親啄他的唇，一下、兩下……

「雪兒，你真美……」他捧起她的俏臀，在霧氣環繞、熱水湮湮的狹窄空間裡，又擠入她緊窒的甬道。

「王爺……」她咬住下唇，承受他的入侵。

「別咬著嘴，自然張開……」他以食指扳開她的嘴，「我喜歡聽你呼叫、求饒的聲音。」

「外頭的人會聽到……」俏臉滾燙，她彆扭地轉過頭，掩去情難自己的表情。

雖然她已算不清他們躲在船塢裡經過多少時辰，外頭的流言，又如何沸沸揚揚；但要她毫無顧忌地將呻吟聲散發出去，又是另外一回事。

「有什麼關係？你在乎過自己的名聲嗎？」他促狹地扣住她的乳房，加重捏擠的力道，而嘴唇也不斷在她的脖子上來回摩挲，在她潔白的肌膚上烙下他到訪的印記。

說的也是，但他怎麼知道？尹雪姬秀麗的眉峰一皺，沒有回答。

「既然不在乎，怎麼不玩個盡興？」將澈如同地獄來的勾魂使者，提出放縱邪惡的建議，跟那張俊朗斯文的臉成反比。

「你說的也是。」聽起來似乎有道理。

「那……大戰開始囉？」他扶住她的俏臀，沒等她同意，便開始催她在熱水裡晃動。

受到如此熾熱的折磨，小女人全身都顫抖起來了。

「哦……」尹雪姬閉上眼，仰著頭，甩著波浪般的長髮，形成優美的弧線，嘴裡不自覺地發出激動的嘶叫。

船艙外，工作中的奴僕掩住嘴，詭笑走避；而搖槳的船夫則默默把畫舫朝湖心駛去，不讓艙內的聲音讓外人聽到。

「再大聲一點！」為了加強刺激，他用力含咬她的乳尖，一手扶住細腰，另一手則捏擰未受到照顧的乳房。

在激情的風暴中，尹雪姬緊抓住他的肩膀，任憑節節高昇的欲浪拍打敏感的胴體……

她已分不清年月時辰，只能攀附在男人強健的軀體上，在這片汪洋裡……

載浮載沉。

快餐店二樓，所有的座位都被江尋包下，連夥計也不可隨意進出，葉流雲風塵僕僕地帶著愛妾藍蘭從故鄉趕回來，在白雲庵修身養性的言浩東也出現了，一夥人慢慢就定位。

「你們都回來了……」江尋有氣無力地看著魚貫入座的人。

從心滿意足的笑臉看來，都過著幸福的日子啊！

「是啊！都回來了。」葉流雲微笑，替心愛的小人兒送上茶碗，讓她嘗嘗京城最新的飲品──烏梅冰沙。

「哦，好好喝哦！」藍蘭眉開眼笑地捧著杯子，享受久違的滋味跟情郎的寵愛。

「有那麼好吃嗎？」離開京城一陣子，沒想到城裡出現怪異的店家，還把冰塊打成沙狀……能吃嗎？

「你吃吃看就知道了。」藍蘭舀了一匙，送入情郎嘴裡。

「果然很清涼順口。」葉流雲點頭，很滿意這種新奇的口感。

「再來一口……」兩人已經若無旁人地親熱起來了。

「咳咳！」言浩東不自在地咳嗽著，提醒兩人這是公共場合，不是他們的閨房。

「你自己吃。」藍蘭這才驚覺有人在看，紅著臉把茶碗遞給葉流雲。

葉流雲哀怨地瞪言浩東一眼。

「嘖，別客氣！繼續吃……」江尋揚起眉梢，輕佻地擺了個「繼續」的手勢。

「你不餵我啊？」葉流雲懶得管坐在面前兩個不識相的傢伙，神情哀怨地問著小情人。

「乖！你先自己吃，回家再餵你嘛！」藍蘭紅著臉，小聲安撫。

「好吧！」聽到情人的承諾，葉流雲才乖乖吃冰。

兩人共吃一碗，其甜蜜無比。

「唉！真是甜蜜。」看完這出讓人雞皮疙瘩掉滿地的愛情戲，江尋才心滿意足，突然好想他的公主哦！

不知道她一個人在駙馬府，有沒有想他……

「把我們找來這裡，有什麼事？」言浩東制止江尋墮入自我冥想國度，把他拉回現實。

「哦！對、對……有大事！當然有大事才找你們來的。」江尋趕緊提出最近姜徹留戀賣酒娘的流言。

「這叫『大事』？」葉流雲的眉頭都皺起來了。

「哪個男人沒有風流債？」言浩東也不覺得這算大事。

「怎麼不是大事？大哥被叫回來，除了要跟皇帝報告各地狀況，最主要還是為了賜婚……」聽說原本要指給姜徹的公主，聽到他包下酒肆、和美艷的胡姬整個月泡在畫舫，已哭到驚天動地，連飯都不吃了。

古代皇權不是大無比？聽說皇帝為了此事大為震怒，還說要懲罰姜徹，要不是被皇太妃制止的話……

「總之，狀況真的很糟糕！」江尋趕緊把聽來的消息跟姜王府裡走得較近的兄弟們商量。

聽說老王爺也是奉旨成婚的，這有差別嗎？「如果公主真的想嫁，王爺還是不得不娶吧？」言浩東不覺得這很嚴重。

「皇家的面子上過不去。」沈沉一會兒，葉流雲倒嗅出一絲不安。

「而且……還聽說咱王府裡的產業好像有些不清不楚的東西，是先前就留下來的，如果真的仔細查起來，對我們真的不利……」江尋娶了芫成公主，偶爾也要跟著公主到皇宮、內院走走，對皇帝在乎的事也跟著清楚了一些。

他被古代這堆無聊的皇帝臣子搞得腦袋發脹，不管又不行，因為弄不好可是滿門抄斬；雖然他娶了公主，皇帝再怎麼生氣，也不會遷怒到他，但也不能不以防萬一。

「呵！三少爺自從成婚之後，倒比較像大人了。」沒想到昔日放蕩不羈的姜循成親後說得出這種話？葉流雲邊笑邊點頭。

「你別笑！萬一大哥出事，你也會有麻煩，快想辦法吧！」江尋沒好氣地瞪了葉流雲一眼。

好不容易娶到心愛的女人，又養尊處優，過著和樂融融的生活，如果姜王府出事，他目前的幸福生活可能大大打折……

他怎麼想都覺得不對，還是把在外逍遙的人抓回來商量。

「我是覺得……王府有問題。」言浩東看了眼前的幾人一眼，淡淡說出自己的觀察。

「嗯？你也覺得有問題？」葉流雲揚起眉毛。

「王府裡有一股奇怪的隱藏勢力，似乎都藉機把王府不堪的事張揚出去，成為大家的笑柄。」靈魂寄生在王府總管的身上，身為不堪流言攻堅目標的言浩東對這個感覺最深刻了。

「哼！如果不是你跟……姨娘行為不檢，又何必擔心別人說什麼？」葉流雲撇嘴，不屑反駁。

「你是說你迷戀小丫鬟，為她敗光家產，留下一堆負債離開京城，就是很好的名聲？」言浩東對他的說詞淡淡反擊。

「你……」葉流雲揚起眉梢，氣鼓鼓瞪著他。

「我……」

「你們別吵了！大家的名聲都不好，不用大哥笑二哥。」江尋立即起身，伸出手擋住兩頭怒目相向的巨獅。

「哼！」兩人隨即互瞪對方一眼。

「也沒真的欠一堆錢，雲哥離開京城前都交代清楚了，只是借據還是讓人送進王府……」坐在一旁的藍蘭小聲為情郎辯解。

「不用解釋！」葉流雲伸手，制止小丫頭解釋的動作。

「可是……」委屈地看了情人一眼，藍蘭捨不得他被人污名化啊！

「別再吵了！不管有沒有發生那些事，跟姜王府有關的事被人抹黑、炒作，是鐵錚錚的事，連皇帝都知道。」江尋怕兩頭怒獅又吵起來，乾脆擋在中間，把知道的事都倒出來。

兩人互看對方一眼，悶哼一聲，閉嘴了。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看來大夥兒可要小心，省得被人暗算，倒霉的……可是跟姜王府有關的人。

「雲哥，你一定要幫忙，不可以跑掉！」藍蘭想到王府裡還有很多昔日一起工作的姊妹淘，不禁急了。

「乖！別緊張。」葉流雲拍拍藍蘭的手心，要她稍安勿躁。

言浩東皺眉，「我之前不是留不少人給你嗎？」聽來，狀況不小，他大概也不能跟晴兒在白雲庵逍遙了。

「我有個主意，你們聽聽看……」江尋環視所有人一眼，刻意壓低嗓音。

「快說！」幾個人全部湊近。

「就是……」

在這個午後，整條街的行人絡繹不絕，熱鬧非凡，在某間店的二樓悄悄密商著大事，似乎也沒人注意。

除了江尋的聲音外，快餐店二樓維持最高品質──靜悄悄。

天色濛濛亮。

跟男人相擁入眠的尹雪姬偷偷睜開一隻眼，看到窗外的天色，她悄悄起身，躲到屏風後，默默穿衣服。

「你要去哪裡？」她正手忙腳亂，一雙不安分的手突然從身後抱住她。

「咦！你醒了？」尹雪姬沒有轉頭，光聞他身上的氣味，就知道是霸住自己整個月的男人。

「你不陪我睡，我睡不著。」將澈摟住她的腰，聞著她髮際間的香味，低聲呢喃。

「傻話！我家還有點事，我得回去打點、打點。」拿這個像大男孩的男人沒轍，她只好稍作解釋了。

她被他困在船上個把個月，也該夠了吧？

這會兒，她真的是貨真價實的婦人了，跟以往需要虛張聲勢才能裝扮出來的氣勢，現在真是大不同，只是……

他跟她的差距卻有如雲泥，就算他對她的誘惑力如此大，她也不敢……

唉，算了！

她不要再想了，不管怎麼樣，她跟他都不會有結果的，即便他願意納她為妾，她也不能為他沉淪下去……

「打點什麼？我已派人拿銀兩跟食物到你家去了！你弟弟被照顧得很好，不用擔心。」他的大手探入她的肚兜，不斷撫弄她曼妙的身軀。

怎麼辦？這麼美妙的滋味，他已捨不得放開了……

「你派人到我家……做什麼？」她低聲吸氣，雪白的胴體敏感地顫抖。

在他的調教下，未經人事的身體已懂得歡愉的滋味，她根本抵擋不住他的撩撥，身子軟倒在厚實的胸膛上。

「你弟弟的腳不方便，我讓人照顧他。」將澈簡單交代後，便不再說話，把她抱回床鋪。

「哦，王爺……」尹雪姬眼底充滿感激，卻說不出其它話，因為男人低頭咬住她的胸脯，讓她的小嘴只能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

「噓！別再說話了。」他低聲在她耳邊呢喃，「你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陪本王睡覺，剩下的，都不重要。」

「啥？」她想抗議，也被擋住。

「我知道你也想要的……」他低沉的嗓音如魔魅般，在耳畔誘惑著她。

兩人在床上掙動著，紅紗簾幕卻在她不注意間，悄悄放下……

船艙內，只剩破碎的聲音，若有似無迴盪。

將澈邁開大步，神清氣爽回到王府。

好不容易等到王爺回來，王府的奴僕全杵在中庭，列隊歡迎他。

「你終於回來了。」幾個身穿華麗衫袍的娘子軍包圍著他，叨叨絮絮，急著想把心裡的話全倒給他聽。

「慢慢說，我在聽。」將澈示意她們坐下來，一個一個說。

這些都是老王爺遺留下來的妻妾。老王爺風流成性，又權貴逼人，走到哪、娶到哪，直到他去世前，不多不少，討回家的女人加起來正好一打。

他第一次看到時，還真的有點嚇到，後來就習慣了，反正這個時代的女人都大同小異，什麼都期望當家的男人拿主意；而原本的姜徹也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著，所以他撥時間聽她們說，她們就眉開眼笑了，也算好應付。

等到娘子軍團散去，天色都快黑了。

「王爺，這是這幾個月王府的所有開支。」孫賬房把整理過的賬冊送到姜徹面前，但還是好幾本。

「知道了！先放著吧！」清澈的眼眸一黯。

他對於寫了密密麻麻的正楷賬本感覺頭大，根本不想看，只能留下賬本，有空再看了。

「聽說有個外來的記帳法，簡單易懂，也不需要這麼多本。」注意到姜徹的臉色，站在旁邊的言浩東突然開口。

「哦？」將澈若有深意的眼掃向孫賬房。

「不知道總管對記帳也有研究？」孫賬房抬起頭，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嚴皓。

「這陣子，我常跑外頭，人看多了，有些好用的方法，就學回來了。」言浩東微笑，不鹹不淡響應了。

「小老兒管理王府的帳務多年，這幾本賬冊已簡化許多了。」孫賬房淡淡提醒，要嚴皓不要以為自己在外頭走動幾天，看的人多，就妄自車大，以為可以改變一切。

「還是太多本了！本王看得頭疼。」將澈面露不耐，轉向嚴皓，「總管有空把這些賬冊再做個簡化？」

「可以！」言浩東打包票。

「那就麻煩你了。」既然有人自願把這麻煩事攬下，他就看看他能做出什麼效果。

「好。」言浩東把孫賬房呈上的賬本收走。

孫賬房看到這狀況，臉色不善，硬是壓下心底的不快，轉身走人。

站在將澈身後的師爺，默默凝視這狀況，沒有說話，繼續傾聽總管跟王爺的討論。

而留下來的言浩東繼續跟將澈報告在京城附近，隸屬王府封地的狀況，與這幾年利用盈餘併購的錢莊、珠寶坊。

「太多了！」聽到最後，將澈面無表情地說了三個字。

「王爺的意思？」以為是自己一下子報告太多產業，主子消化不了，言浩東猛然閉上嘴。

將澈歎口氣，用欣賞的眼光打量嚴皓，「我是說你做太多了！我沒想到除了幾間小店、領地之外，還有這些。」

在回京城之前，他已經把王府的產業做個全盤瞭解。

他知道姜王府還滿有錢的，那是老王爺功勳彪炳，所留下來的產業，大部分都是田產；但他不知總管轉開商號，把農作物、獵物拿去轉賣，換成銀兩，再轉投資其它產業。

這樣的人在現代，是個不折不扣的經理人才。

「王爺誇獎了！這是我的本分。」沒有自稱奴才的習慣，言浩東隨意帶過。

「這是事實。」將澈伸出手，制止總管繼續說下去，「不過，天色都黑了，你先去休息，明天再來跟我談沒說完的部分。」

「好。」報告大半天，他也累了，言浩東爽快地點頭，順道把放在茶幾上的一大迭賬冊帶走。

其它管事看到這個狀況，知道今天輪不到自己說話，只有摸摸鼻子走人了。

看到擠在花廳裡的人慢慢散去，將澈才歎口氣。

而長年跟隨他的師爺、隱衛、長隨們，全都排排站，抿著嘴，用崇拜的眼神看他。

沒想到在王府當家可比在外頭當御史大人辛苦呢！

「王爺，忙了大半天，喝杯茶吧！」站在角落的一抹翠綠身影伺機送上香茶，讓他倍威窩心。

是歐陽錦繡！

她原本是虎陽縣的官家千金，父親被朋友牽累入獄，後來家破人亡，被路過的他搭救，因為沒其它親人，便被他收容了，後來一路伺候他，當他的貼身丫鬟，跟他回到京城。

「錦繡姑娘，這種事不用麻煩你。」他趕緊接過茶。

看到知書達禮的千金小姐變成伺候他吃飯穿衣的丫鬟，將澈雖然不懂古代習俗，也知道女人不該這樣用。

偏偏他說破嘴，她還是執意要這樣報恩……

「能幫你做點事，我很高興！」歐陽錦繡專注凝視他，兩頰浮現小小梨窩。

「嗯……這茶泡得不錯，有香味。」將澈捧著茶水，顧左右而言他，沒理會芳心暗許的眼神。

「爺兒喜歡就好。」沉默片刻，歐陽錦繡勉強微笑。

在花廳的其它人看到將澈手上那杯茶，眼中都迸出欣羨的目光……

當王爺真好！

出門，有當壚賣酒的胡姬幫他暖床；回家，有落魄的名門千金幫他泡茶。他怎可以那麼好命啊？

「可以再去泡些茶嗎？讓大家嘗嘗你的手藝！」將澈尷尬一笑，決定把她支開，省得被嫉妒的視線射穿腦袋。

「好啊！」聽到將澈的囑咐，歐陽錦繡笑容綻開，蓮步輕盈地離去。

「哦……我好想當錦繡姑娘手中的小茶壺哦！」看著歐陽錦繡的背影，兩個侍衛突然抱在一起，激動叫嚷。

「唉！」師爺站在一旁，搖頭歎息。

「不要鬧了！全都出去外頭守著，別讓人靠近！」將澈微笑叱喝，把一夥無關緊要的人全叫出去。

偌大的花廳只剩他跟師爺兩人。

「王爺？」師爺徐謀拱手，跟主人請示。

「我不在府內時……」將澈用著只能一人聽到的音量，低聲詢問向來是他眼線的師爺。

徐謀低頭，畢恭畢敬地跟主子稟報王府的狀況。

兩人一來一往，不管廊上有多少人要請示，都當沒聽見，繼續討論自己的，直到繁星灑滿整個天空，廚娘再三催促用膳，才告一段落。

為了一口餓

第四章

一大清早，京城的清晨就熱鬧了。

許多攤商都集中朱雀門外以及州橋西方，大多是賣果子的；而南面是賣花的、後市街是賣柑橘的、在橋上是賣魚的、東面是蟹行、北面有賣米的，五花八門。

「來喲！來喲！好吃的鹹菜粥在這裡喲！」穿著搶眼的尹雪姬在市集門口叫賣著，老主顧們看到久未露面的可人兒，紛紛湊到她的跟前，跟她買碗粥，順道閒聊起來。

「喲，多謝您照顧了。」尹雪姬不管來人用什麼樣的眼神，只要跟她買粥，都笑咪咪回應。

「哪裡？看不到尹嫂子賣粥，我早上都提不起勁吃東西！」老人接過熱騰騰的鹹菜粥，順道摸了她的小手一把。

嗯，比之前細嫩多了……

都快踏進棺材了，能摸得到，真是好福氣啊！

「你這女人！」這個誇張的情景，就是將澈帶著師爺、護衛走到市集所看到的情景。

市集裡的攤販雖然沒有人看過王爺，但都知道當官的是什麼樣，二話不說，夾起扁擔，轉身走人；而買鹹菜粥的人手腳也很快，付過錢的，捧起碗就走，沒付錢的，乾脆不買了……

沒必要為了一碗粥，被抓進牢裡吃免錢飯啊！

「呃？客官，沒事的，他就是這個臉，但人挺好的，就是臉嚇人……回來、快回來啊！」看到顧客轉身就走，尹雪姬好像看到銅板長腳跑掉一樣，嚇得花容失色。

但，沒人理會她的解釋，攤子前的人潮瞬間退散得一乾二淨，只剩下摸她小手的老人與將澈等一行人。

偌大的市集，在粥攤附近半里之內都沒有行人，連瞎了眼的黃狗都被好心的菜販抱走──省得有人心情不好，會走路的狗兒就變成狗肉羹了。

「回來啊……」尹雪姬欲哭無淚。

她煮了一大鍋粥呢！這下要帶回家當三餐吃嗎？為什麼一開店，她就遇到衰神啊？真的好淒慘哪！

「你最好跟我解釋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將澈扣住她的腕，咬牙切齒詢問。

「嗚嗚，你把我的客人嚇走了！還對我這麼兇……你好過分哦！」尹雪姬摀住臉，抽抽噎噎哭了起來。

而被護衛擋住回家路的老人，痀僂的身子也跟著哭聲的頻率抖動起來了。

咦，這怎麼回事啊？

尹嫂子是遇到兇神惡煞嗎？他們會被燉了、當補品吃嗎？可他這麼老了，不管珍貴的藥材放多少，肉肯定又乾又澀，不好吃啦……

「徐謀！把剩下的粥全部買下，帶回王府去。」將澈靠著僅存一絲的理智，囑咐師爺善後。

「呵，屬下正有此意。」徐謀捻捻山羊鬍子，輕聲微笑。

而跟在他們身後的家僕聽到主子跟徐師爺的對話，馬上站出列，把粥桶扛回王府。

「我好幾個碗都被帶走了……」尹雪姬的哭聲小一點了。

「徐謀，晚一點派王大娘把府裡沒用過的瓷碗全送到竇寶裡……」將澈忍住氣，繼續指示。

不等徐謀反應，就聽到他們身後傳來「咚」地一聲。

「哎喲！陳婆婆被……嚇壞了，她暈倒了！」尹雪姬一撇眼，發現被擋住路的老人已受不了刺激，昏倒在地。

呃……她是婆婆？！

將澈、徐謀跟姜王府其它隨從全都傻眼地看著年歲近百的老人……她幹幹癟癟，看不出來是老「婦」人啊！

「快把人送到回春堂！請大夫醫治她。」徐謀代替喉嚨瞬間瘖啞的主人發號司令。

他想，王爺可能需要多一點的時間跟小女人解釋……他到底在氣什麼，是吧？

「陳婆婆沒事吧？」

將澈陪著尹雪姬在診療室外，探問病情。

「沒事！只是驚嚇過度，休息一會兒就好。」陳年看著西域美人，溫和地說明人瑞的狀況。

「沒事就好。」尹雪姬終於鬆口氣。

「這是診療費，等她醒了，就讓留在外頭的人送她回家。」將澈點頭，把銀兩交給大夫，便迫不及待把身旁的小女人拉走。

「嗯？」不知道他在急什麼，尹雪姬一頭霧水，沒來得及再問其它問題。

將澈板著臉，只是緊抓尹雪姬的手臂不放，兩人沒說話，她幾乎是被他拖著坐上馬車的。

「你做什麼……」車門才關上，她就開口抱怨了。

腰肢一緊，她突然被他摟住，還沒能掙脫，他的頭便埋進她的胸脯之間，隔著衣衫，用力吸取她身上的馨香。

「王爺？」被這樣的情景嚇到了，尹雪姬輕聲叫喚。

「如果我不是王爺，你還會這麼順從我嗎？」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銳利的眼有道不穩定的光芒。

「你胡說什麼？如果你不是王爺？」尹雪姬愣愣地看著他，發現他的眼神有股受傷的鋒芒，「你不是王爺？那就太好了！別走到哪兒都這麼驚天動地，嚇壞人了。」

將澈牢牢看著她，彷彿在檢驗她話裡的真偽。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看著他，她不懂向來從容不迫的男人，今天為什麼一再失態？

「你是我的！」將澈說了這四個字之後，便捧住她的臉蛋，在菱形的唇瓣上來回輕啃吸吮，令她渾身發軟，靈動的舌根隨著她意亂情迷之際，竄入其中，不斷翻攪。

「嗯……」被鎖在健碩胸膛裡的小女人，嘴裡溢出甜美誘人的嬌吟。

「我不許別人牽你的手！」說著，他牽起她的手，如同對待珍寶般，在細嫩的肌看上啄吻著。

聽到他獨佔欲強大的告白，她嬌弱的身軀不停顫抖。

「即便她是個老太婆……」口氣仍不太好。

「陳婆婆人很好，別這樣說她！」她嬌聲叱喝，試圖糾正他，但他不悅的眼神仍告訴她──

她的手只有他能碰！沒人可以分享。

「我不許別人看你的臉……就算他是個大夫……」他也不許！

他開始親吻她的臉頰，厚實的胸膛擠壓她柔嫩的酥胸，反覆摩擦，令她回想起兩人纏綿時的火辣片段……

他的吻比兩人在床上糾纏更煽情。

「王爺……」小手搭在他結實的肩膀上，輕聲叫喚，嬌嫩的嗓音帶著些許的慌亂，又被他的狂放吸引著。

她沒想過一個斯文傲慢的男人竟然能這麼狂野……

她的心，竟跟著他的言語抖動著。

她不害怕，一顆心反而跳得更快，似乎已沉浸在他的言語裡，隨著他霸氣的告白而陷落了。

「如果能把你放在只有我看得到的盒子裡，那就好了。」他重重歎口氣。

「王爺……」她回吻著，輕聲回應。

「你答應了？」他不敢置信，想要確認。

「我不能嫁你……」坐在男人腿上的尹雪姬搖頭，「但我的身體、我的心……都是你的！」

「雪兒？」他不懂這是什麼答案。

難道，她不想跟他廝守？女人不是都要這種結局？

「真的！都是你的！不信你摸……」她牽著將澈的手，讓他碰觸她跳動劇烈的胸脯。

「你穿著衣裳，我不能確認。」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他辨識她話中的真偽。

意亂情迷的尹雪姬瞥了他一眼，自動解開衣帶，露出雪白的肌膚……裡頭還有件鴛鴦戲水的小兜兒。

「自己脫掉！」她既然說都是他的，就得有誠意獻上。

「嗯……」有點害羞，但尹雪姬還是自己解開肚兜的細繩，露出兩團雪白的峰巒。

他兩手分置，握住她晃動的胸脯，在她的注視下不斷壓擠、捏揉。

「王爺……」熟悉又陌生的快感再次席捲著她，心底慾火被男人點燃了，已管不了自己置身何地。

「就像我捏你這樣，你自一己捏給我看。」他突然鬆開手，命令她自己做。

在情慾濃烈的氛圍裡，她答應了。

她伸出手，捧住自己的胸脯，不斷捏擰，「不夠用力！我只是這樣嗎？」將澈冷淡而強勢地質問。

她暈眩著，被強健的身軀、霸道的指令所挑逗。

「嗯……」她逞強答應，回想他捏擠的手勢與力道，在他的注視下，將胸前兩團白饅頭捏得腫脹。

「很好！不要忘記這種感覺。」他噬咬她的耳廓，又引得她一陣顫抖，「你是我的！只能跟我做這種事！只能做這種事給我看！」

「好……」像被下蠱了般，她癡癡答應。

在將澈的要求下，她又撤去羅裙，繼而搖擺嬌臀，做著各種引誘男人進入的姿勢。

而男人也不負所望，填滿她心底的虛空。

「小妖姬！」他輕拍她的臀，示意她隨著馬車奔跑節奏搖動身子。

「哦！」兩手捧住胸脯，不停捏擠，腰身不斷搖晃，高速而激越的律動摩擦著她的肉壁。

她閉上眼，享受上下都得到意外快感的歡愉。

將澈嘴角上揚，欣賞她被情慾衝擊的模樣，在他的調教下，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就這樣誕生了。

單單為他……

「怎麼還不回來？」

歐陽錦繡邊縫製鞋子，邊等門，就是等不到姜徹，縫了一個晚上，連打好幾個呵欠，她的眼皮也沉重不堪。

「歐陽姑娘，您還是先回房休息吧！」被派來伺候歐陽錦繡的如意，邊替她收拾針線籃，邊催促她。

「可……王爺今天有說會早一點回來，我想等他。」歐陽錦繡看了服侍她的丫鬟一眼，絞緊手帕，小聲解釋。

咳咳！需要……盯得這麼緊嗎？

如意看著歐陽錦繡泫然欲泣的表情，心裡有些不自在。

她是王府的貴客，雖然常跟她們搶事做，但她也不可能真的以為她是丫鬟而不管她，所以還是勸她休息比較好。

「聽跟出去伺候的小寶哥說，王爺今天可能會在尹嫂子那邊，不回來了。」如意趕緊把知道的小道消息拿出來。

「尹嫂子？」那是誰啊？眨眨過分柔媚的鳳眼，歐陽錦繡一頭霧水。

「聽說是王爺最近很中意的姑娘。」說起主子的八卦，如意總是格外小心，省得話被傳歪了。

「既然是嫂子，怎會是姑娘？」平常不多話的歐陽錦繡，突然問題多多了。

「誰知道……小寶哥也沒說清楚。」如意搖頭，沒打算把八卦解釋清楚，省得惹麻煩。

「可是王爺明明答應我……」沒得到正確答案，歐陽錦繡還是不死心。

「這樣吧，」如意截住歐陽錦繡的話頭，替她出主意，「我跟守衛大哥講清楚，如果王爺半夜回來，就派人叫我們服侍……到時，我再通知您，錦繡姑娘，這樣可以嗎？」

「好吧！也只能這樣了。」遲疑片刻，歐陽錦繡歎口氣。

畢竟天色都晚了，萬一姜徹真的沒回來，她在他的房間傻等，傳出去對她的聲譽也不好聽，還怕他以為她是不守規矩的姑娘……

她的閨譽，也只能毀在他手裡，除此之外，其它的男人都不配擁有她。

「您真是好姑娘呢！」見說動歐陽錦繡，如意終於鬆口氣。

「呵！」歐陽錦繡牽強微笑，沒有響應她。

一個丫鬟誇她好，也沒什麼值得高興的，要是姜徹也誇她好，那她辛苦就值得了。

她放下手中的女紅，跟丫鬟矜持地點點頭，轉身離去。

見歐陽錦繡退出房，如意才伸伸懶腰，打個特大的呵欠，舒展起筋骨來了。

說真的，她不喜歡歐陽錦繡。

因為她全身有股不好親近的氣息，不管做什麼事，都有賣弄、顯示她優於別人的感覺，她們這般正牌的丫鬟站在她身旁，就像插在鮮花旁的雜草般，讓她們相形見絀。

這麼美麗的姑娘，原本就不像丫鬟，偏偏要搶丫鬟的工作，卻又只做跟王爺有關的雜事……

這麼奇特的女人……說她對王爺有意思，大家都不會反對吧？

偏偏王爺就像呆子一樣，對她的用心視而不見，嘴裡說不用做，卻還是接受她的伺候。

怎會有這麼奇怪的事？到底……王爺是怎麼想的？

他喜歡歐陽錦繡嗎？

兩人走在熱絡的夜市裡。

「你喜歡吃什麼？」將澈牽著尹雪姬的小手，對她格外溫柔，而跟來的侍衛早隱身散去，只留兩個隨從伺候。

「都好……我能填飽肚子就好了。」她抬頭望向他，甜甜一笑。

跟他在馬車裡溫存，被他撫弄得手腳無力……

她的骨血裡，充滿他的氣味，她明瞭，這輩子，她是他的人了，而她也不願意離開他。

這份甜蜜能持續多久，她也不知道，但她只想守護這樣的甜蜜。

「好吧！那我們先去吃……」將澈看到攤販裡有賣糯米灌腸，切成小薄片，煎得香酥，俊臉便露出幸福的表情。

他不用像其它穿越者一般，使勁找家鄉味而開店或「發明」食物……

光是在夜市繞一圈，就可以找到家鄉味了！

他問過師爺，米腸是常見的食物，流傳日子久遠，他們在孩提時代就吃過，也找不到最起始的發明者……得到這個答案，他才鬆口氣，這個跟現代吃法差不多的食物，並不是時空穿越者帶來的。

只是，城裡到底有多少穿越者？

為什麼他老覺得這些人離他很近很近呢？光看那些穿越者的「發明」，他就心驚膽戰……

這種日子要持續多久？他不知道。

他假裝不知情，和大家一樣，露出詫異而欣賞的表情，邊搜尋、邊確認那些穿越者的行蹤。

要是被別人發現，他是附在姜王爺的身體上、藉著重生的靈魂，不知會搞出多大的混亂？

還好他是王爺，身邊有什麼都懂的徐謀，只要他露出困惑的表情，善解人意的師爺就會替他擋下麻煩，事後再給予他意見，所以他在外頭當御史時，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沒想到回到京城，令他頭大的景象就一一出現了。

高朋滿座的快餐店、滿城飛的捌週刊，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現代術語，在古代人嘴裡流傳……

他看到這些東西，不止額上冒青筋，甚至能感覺血管裡的血液也在辟哩啪啦作響。

權位越高，越覺得死亡鄰近自己，只能緊閉嘴皮，派出徐謀幫他掌理一切，追查事情的來由，而他則窩在女人懷裡過日子。

這是他回京後，避開人來人往的姜王府，躲在溫柔鄉逗尹雪姬的主因之一，只有那張自以為堅強、卻不時流露出怯弱的小臉能分散他的注意力，讓他憐惜不已。

「好啊！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偎在情郎淒裡的小女人甜甜一笑。

正當兩個人點了糯米腸，準備大快朵頤一番時，夜市後頭不遠的老宅院突然傳來尖銳的爭吵聲。

「王瑯！你這壞胚子！我們是清白的婦道人家，怎麼可以讓你來我們家，破壞我們的名譽？快走！你快走！」女子尖銳而憤怒的嗓音劃破熱鬧的夜市，一時間，讓外頭的人全停下手邊動作。

「哎喲喲……」的確有個輕佻的男子聲音。

「別裝了！明明就是你的老相好，還喊得這麼大聲？要裝什麼清白給誰看啊？」蒼老婦人的嗓音也跟著傳開。

「娘，你怎這麼說……」年輕女子淒厲地哭著。

聽到有熱鬧可看，逛夜市的人丟下銅板，抓著買來的野狐肉、糖葫蘆便往巷弄裡鑽。

「發生什麼事？」食物才剛點，還沒送上桌，尹雪姬好奇的視線卻跟著大家的腳步轉動。

「沒什麼事，別管他們！每隔幾天都要吵這麼一下的。」攤販老間怕他們也跑了，趕緊把煎好的灌腸跟沾料送到他們桌前。

「雪兒，趁熱吃吧！」將澈夾一塊沾了蒜料的灌腸，送到小女人面前。

「哦，好的。」好奇心抵不過肚子裡的饞蟲，香噴噴的食物已送到嘴邊，哪有讓它溜掉的道理？

尹雪姬乖乖張開口，接受男人的餵食。

「好吃嗎？」將澈笑咪咪詢問。

「嗯！」尹雪姬忙著點頭，兩顆眼珠子又瞥向發生爭執的方向。

「別擔心！如果真的有熱鬧，你會看得到的。」將澈繼續餵食，沒把巷弄裡雞飛狗跳、貓哭鬼號的喧鬧放在眼底。

「唔……」嘴巴被塞滿食物，但疑惑的眼神卻望向情郎。

「我讓人去查探究竟了！等我們吃飽飯，就會知道怎麼回事。」將澈又舀了一口鮮筍湯，送入小女人嘴裡。

「好。」聽到答覆，尹雪姬開心點頭了。

「你怎麼不吃？」被餵了好幾口米陽，又喝了兩口湯，尹雪姬的心被他的呵護塞得滿滿的。

「等你餵我啊！」將澈微笑，理所當然表示。

「哦……好。」聽到他的答案，尹雪姬粉頰泛紅，卻又情不自禁答應了。

「那就……」將澈把筷子遞給小女人。

「來……」尹雪姬依言，挑了塊炸得香酥的米腸，再沾了適當的醬料，緩緩送入男人嘴裡。

「好吃！」將澈頻頻點頭，「還要……」他又張開口。

雖然附近閒逛的人都被巷弄裡的爭執聲拉走，但販賣食物的老闆可都在，好幾雙眼睛盯著他們倆。

兩人不管商販的火熱視線，夾著米腸，你儂我儂起來了。

惡！這兩個怎麼回事啊？

光天化日之下，吃個東西，也可以弄出那麼噁心的表情跟動作，到底是想把誰搞吐啊？

這麼傷風敗俗的動作，回家做可不可以啊？他們都還沒娶娘子呢！

商販們拿著刀鏟，瞪著這對不識相的「新婚夫妻」，恨不得把他們給剁了，丟下鍋油炸，以洩心頭之恨。

為了一口餓

第五章

「你『這裡』真軟。」

將澈一手扣住尹雪姬的腰肢，另一手探入她的衣衫內，不斷捏擠她的乳峰，引得她媚眼迷離。

「別在這裡……亂來……」她輕聲斥喝，卻沒有威脅性。

他擔心她的安危，執意要送她回家，沒想到等她一踏進家門，就纏住她，不讓她喘口氣。

「為什麼不嫁我？」他執意追問。

在這個火熱的夜晚，他已經問第三次了……

「我是寡婦！不吉利！配不上你！」尹雪姬喘著氣，用三個簡短的句子急促告訴情郎。

「雪兒，決定配不配的人是我！」將澈喜歡小女人貪婪而老實的身體，在他佔有她後，她完全沒辦法抵抗他的入侵，「你只要負責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嫁給我就好了。」

這麼美的女人，不屬於他，又屬於誰呢？

「真的不行……」尹雪姬難過地搖頭，眼淚失控地落下。

她的胸口好像被一塊大石頭壓著，讓她好難過、好難過，好想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他……

她不配讓他對她這麼好……他對她越好，她越難過。

「好！好！好！不行就不行，別哭了。」將澈看到美人兒的眼淚，心也跟著疼了，捧著她的臉蛋，溫熱的指腹細細抹去淚水。

「誰教你……」尹雪姬再也說不下去，因為男人堵住她的嘴唇，把她沒說出口的話全都吞下去。

她無聲地掙扎著，卻無法推開健碩的軀體。

窈窕的身軀被揉進他寬闊的臂彎裡，依偎著他，她感覺非常舒適，溫溫柔柔的，沒有壓力。

他用舌尖的力量挑開她的唇，恣意索求她口中的津液，任她在他懷裡吟哦，也不鬆開。

不管她為何落淚，他都要將那股不屬於他們的情緒趕走。

他只許她的腦海充滿他，眼底看著他，手只能觸摸的範圍是他，鼻尖嗅到的氣息……也是他。

她一切的一切都只能由他佔有、品嚐，不許其它人侵入。

「王爺……」皓齒輕啟，低聲呢喃。

「叫我『澈』……」他舔吮她潔白的貝齒，輕咬她軟綿綿的櫻唇，撩撥她僅存的理智。

親吻著她的肌膚，他的慾望蠹盡欲動。

「徹……」她的淚水伴隨著感動，呼喚著男人的名。

「很好！以後私下就這樣叫。」他的大手罩住渾圓的臀部，將她往身下壓制，讓兩人的軀體間沒有縫隙存在。

她感受到他高漲的慾望跟熾熱的體溫，雖然已不是初次肌膚相親，但在他的注視下，她依舊手足無措。

「徹。」她輕聲呢語：心裡充滿感動。

「就算你不嫁我，你的身子還是我的。」將澈摟住她的嫩臀，讓她雙腿分置，環住自己的腰際。

「好！」她環抱他的頸項，低聲答應。

「你不覺得委屈嗎？」他將慾望頂入緊窒的女性之地，在她的耳畔輕聲詢問。

「哦，不……」她皺起眉頭，忍受他在她身體抽撤。

「為什麼？」他瞇起眼，順口含咬住在眼前晃動不已的高挺蓓蕾，吸食著飽漲的乳尖。

「不知道……」她慌亂地搖頭，不想響應他的質問。

「你早就喜歡我了！對不對？」將澈緊迫盯人，非得到想要的答案不可。

「不知道、不知道……」她拚命搖頭，就是不願正面回答。

「怎會不知道？你『這裡』早就知道答案吧？」他伸出手，撫弄著兩腿間的花蕊，任蜜液滲出，沾濕他的手指。

「別再說了！」她抱住他的脖子，將頭藏在他的肩窩。

「搖得好厲害……」將澈偏偏不想放過她，在她的耳邊訴說著兩人歡愛的過程。

即便沒睜開眼，她也能透過其它感官得知她確實被他佔有……

「啊……」她晃動著身子，無計迴避，無可逃避，只能憑本能追逐歡愉。

「再用力一點！」他技術指導。

她咬住紅唇，遵照他的指示，晃動被掌控的嬌軀，忍受著一波接著一波湧上的快感。

在嘗過歡愉的滋味之後，她徹底明白，身體已經不再屬於她自己……

一室靜默，沒人說話。

身形痀僂的老人坐在茶幾前，默默為自己倒杯熱茶。

「你們說的事，屬實嗎？」過了好一會兒，老人才捧起瓷杯，茶香已縈繞鼻尖了。

這真是好茶，只是他多久沒喝到了……

想起以前在鄒府，每當逢年過節，除了豬肉外，主子還會讓管事送上好酒、好茶，但自從被抄家之後……唉！

當時，總覺得平淡無奇，現在回想起來，卻覺得幸福得讓人想掉淚……

他果然年紀大了，想起過往，便這麼傷感。

「是的！自從認識那娘兒們之後，姜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整日守著她，連王府都懶得回了。」鄒巢對著沉默的老人說明，想起事成之後的結果，眼中便有說不出的興奮。

「只有這樣嗎？」老人看了下屬一眼。

「據說，飄香酒肆也被姜徹買下，送給那娘兒們，討她歡心。」鄒巢把得來的消息全稟報老人。

「看來……真的是為她心動了。」老人長長地歎口氣，放下手中杯子。

「您的意思是……」鄒巢不懂他的歎息。

他們籌謀這麼長的日子，投入這麼多的人力、心力，終於等到這一天，為什麼歎氣？應該要拍手大笑才對吧！

「沒事！只是沒想到連大小姐都沒辦成的事，竟然讓……」老人的聲音有點瘖啞，聽不出情緒。

「這樣不好嗎？大小姐國色天香、冰清玉潔，沒毀在姜徹手裡，算得上老天有眼了……」想到竇寶裡中傳出令人害羞的呻吟聲，鄒巢的嘴角不禁露出輕蔑的笑意。

果然是什麼鍋配什麼蓋！

人盡可夫的女人，配聲名狼籍的放蕩王爺，剛好是一對！還好姜徹沒有看上溫柔可人的大姑娘，否則，即便他們的大仇得報，也會覺得勝利的滋味差了點……

「也是。」老人點頭。鄒巢說得也沒錯。

雖然族裡的女人都是報仇的利器，但能省著點兒……甚至不動用到主人唯一的血脈，也算老天開眼了。

「好吧！你再派人打探，有什麼消息都要回報。」老人終於閉上眼，淡淡裁定。

「知道了。」鄒巢拱手，迅速退出密室。

老人坐在幽暗的屋裡，對著一根蠟燭，不知在思索什麼，沉默不語……過了許久，才靠著椅背，放緩了坐姿。

真舒服！

他不知多久沒靠在椅背上坐著了，自從家亡了，他就忙得抬不起頭來，結果身子也越來越痀僂，後來就算想站直，也沒辦法了。

唉，能這樣輕鬆地坐著，真好……

希望報完大仇之後，他能躺在床上，舒服地睡上一覺……

「跟你講不用了……」

「都買來了，你不收，是要我管店嗎？」將澈微笑，從容不迫反問。

「你這人！花大錢、買房產都不找人商量的哦……」尹雪姬嘀咕，無可奈何的表情多過氣惱。

「想說你需要，順手就買了……」清雅的男子不疾不徐解釋。

順手？他還真闊氣！

不知他順手買給其它女人多少東西啊？尹雪姬心中五味雜陳，想問清楚，卻沒有勇氣。

「我……」她還想抱怨，但一走近酒肆，便發現昔日所有一起工作的同伴態度全改了，對她鞠躬哈腰，態度很諂媚。

而緊跟在她身後的罪魁禍首，全身散發著不流於俗的貴氣，對於他人態度的改變倒頗能適應，微笑應對，看到這種狀況，她的喉嚨像被石頭噎住般，說不出完整的話。

「老闆娘！」掌櫃為首，身後站了幾個賣酒娘，跟她打招呼。

沒有人想過酒肆會有換老闆的一天……

「做你們的事情，不用招呼我。」對新頭銜不太習慣，尹雪姬愣了好一會兒，才擺擺手，要大家忙自己的事。

這男人還真是霸道……

算了！既然店都買了，她還是學著怎麼經營好了！

哪天如果他需要幫忙，至少她還有一個店面可當他的依靠……尹雪姬不自覺地歎口氣。

「有家店不好嗎？為什麼歎氣？」將澈瞇起眼，淡淡反問。

「沒事！」她尷尬一笑，趕緊解釋，「我只是在想早晨還要賣粥，現在又多個店……」

她的話沒說完，便被情郎截住，「你專心管店就好了！賣粥的攤子賺不了多少錢，對你養家沒幫助，你早該收了。」

「呃！我……」撈錢的本事只有這點啊！

「走吧，我們去研究怎麼釀出好酒……」沒等小女人解釋，將澈就攬住纖細的腰肢，往二樓走。

一時間，尹雪姬千萬頭緒，不知從何理起，只有隨著男人走進閣子了。

掌櫃早讓人擺滿一桌子的美酒佳餚，將澈理所當然，帶著小女人坐在好酒好菜前，開始享用，而先前說「研究」釀出好酒的事……就當沒提過了。

看到這情景，尹雪姬在心裡暗暗歎氣。

他果然只是說說而已……但不管他怎麼想，既然她已經擁有酒肆，她還是會盡全力把酒肆經營好。

「來！再陪我喝一杯。」攬著佳人纖腰，將澈把特製的蜜酒送到她唇邊。

「哎喲……」她撇過頭，想閃避，卻還是讓他灌了一杯；見她喝下，他才笑吟吟地陪一杯。

尹雪姬不懂坐在身旁的男人，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明明胸有城府，卻老跟自己膩在一塊兒，整天吃吃喝喝、玩玩睡睡，啥事都不做……

她不覺得他是這種男人，卻摸不透他心裡在想什麼……

「王爺！」突然，簾外傳來低沉的聲音。

「什麼事？」原本神情輕鬆的男人，全身肌肉繃住，帶著笑意的丹鳳眼瞬間瞇起。

「就是前陣子在城南夜市發生的事……」前來報訊的人是姜徹的貼身侍衛，平日都隱身在暗處，沒有重要事，絕對看不到他的身影。

「進來說吧！」將澈的濃眉擰起，想了一會兒。

「邱縣令已審了好幾日，還是沒辦法定李家婆媳的案子，王瑯的供詞翻來翻去，查不出誰跟他通姦！」踏入室內的羅華，低著頭，盡量長話短說，讓主子明瞭案情。

「為何查不出？」將澈淡淡詢問。

尹雪姬睜大雙眼，好奇地聆聽情郎跟侍衛的對話。

「李婆告媳婦跟外人通姦，媳婦阮珠兒不承認，反說王瑯常在她家附近走來走去，居心不良；王瑯起先說不認識李家婆媳，用刑之後，又改口說阮珠兒誘惑他，所以才跟她私通。」

將澈抬起頭，黝黑的雙瞳內波瀾不興。

「鄰居怎麼說？」聽也知道當事人賴定官府沒證據，所以隨便胡扯；一般說來沒有物證，也會有人證的。

「嗯，附近的人聽到官府抓證人，生病的生病、外出的外出，還留在當地的人不是李家的親屬，就是有冤仇的人，這些人依法必須迴避，所以沒證人。」所以沒辦法定罪。

這就是古代律法的毛病了。

官府常動用私刑，藉以取得證據，不但因為用刑過於嚴苛，容易得到偽證，一般人聽到官差找人證，恨不得背上插上翅膀，離得越遠越好……誰會想出來當證人？

將澈的頭有點痛，心裡琢磨著該從哪個方面下手，沒料到卻感受到身旁小女人火熱的視線，「有什麼事？」

遲疑半晌，尹雪姬才為情郎倒杯酒，笑吟吟說明。「我認識阮珠兒，她每天都在朱雀門外賣菜，那些菜是她自己種的，弄得很乾淨，大家都愛跟她買菜。」

「聽起來，她做事很仔細。」將澈點頭表示知道了。

「她還會把看起來不怎樣、但好吃的菜送給我，我才有鹹菜粥可以賣，要不是她幫忙，我跟弟弟早就餓死了。」

「原來還是個樂於幫助人的好人？」這種女人會私通嗎？將澈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不會熬粥，也是她教我的。我在家鄉不吃這個，是她跟我說要賣大家愛吃、常吃的東西，生意才會好。」尹雪姬看著姜徹，喋喋不休，細細說起阮珠兒對她的恩情。

兩個男人都沒說話，只是維持原本的動作，認真聆聽，直到她把心裡所有的話都說完。

「這些跟通姦有關係嗎？」將澈問得漫不經心。

「我只是想說……」尹雪姬表情微微僵住，強吸一口氣，「她是個好人！她整天念著她的相公，絕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

看到心上人為另一個女人的貞潔辯駁，將澈突然覺得很刺耳……

所以呢？她也跟阮珠兒一樣，常常思念跟她無緣的夫婿，所以才不願意嫁他？那他又算什麼！

她跟他有關係，也只是逼不得已嗎？

「跟你一樣嗎？」突然，哽在他喉問的話脫口而出。

「你！」尹雪姬傻眼了。

她沒想到他會這樣問她……

突然，她揚起纖細小手，往情郎的臉頰打去，「啪」地一聲，清脆的聲音在房內響起。

「呃？」沒想到小兩口會為了不相關的事吵起來，羅華傻眼了。

尹雪姬掩住臉，卻壓不住從喉頭奔洩而出的悲鳴，只好急促轉身，哭著跑出去了。

「王爺……」羅華吶吶看向主子。

「沒事！繼續說吧！」將澈垂下眼皮，神情淡漠，就好像先前沒發生過劇烈的爭執一般。

「哦！」羅華嘴角抽搐，默默回應。

沒想到這樣還可以繼續談下去？厲害、厲害……王爺臉上還有清晰的五個指痕呢！

將澈抬頭，瞄了羅華一眼。

「咳！」羅華趕緊回神，繼續沒說完的案件。

坐在位置上喝酒的男人卻目光複雜，凝視著尹雪姬走出去的那扇門，片刻都沒移動身軀。

而在他眉心間，隱約糾結的結，也始終沒解開……

從兩人發生爭執的那日起，尹雪姬就不見人影了。

天色未亮，她便起床，在房裡、灶間走來走去，不知忙什麼，也不肯跟將澈多說一句話，自顧自地拎著一個裝滿食物的竹籃，踏著輕盈的腳步出門了，照顧弟弟倒變成他該做的事。

將澈雖然早就清醒，卻是躺在床上，等她出門，他才打開房門，走入小女人所待的地方。

灶上留有一小鍋冒著煙的白粥，桌上有幾樣配菜，應該是他們的早飯。

她忙著準備食物去探監，還記得幫他們做早飯，看來生氣也只是做做樣子而已嘛！

將澈將鍋子端到桌上，為自己盛碗粥。

「王爺，對不起！姊姊脾氣來了，就這樣……她不是故意的。」坐在特製輪椅上的尹鈺謙趕忙前來道歉，用著崇拜又帶點惶恐的眼神凝視坐在大廳裡吃稀飯的男人。

他不知道這個尊貴的男人為何老窩在他們破舊的屋子裡？跟著他們姊弟晨昏定省，連吃的東西也是一樣的……只要是尹雪姬準備的，他都能吃得很開心。

「沒關係，你也來吃早飯吧！」將澈神情淡然，替尹鈺謙盛粥。

事實上，他還真的代她照顧弟弟。

「哦，好的。」沒看到料想中的憤怒，尹鈺謙愣愣地看著將澈，慢慢把輪椅推到飯桌前。

「這張椅子還好用吧？」將澈瞄了輪椅一眼。

這張輪椅是他畫圖、命鐵匠特別打造出來的，材質雖然沒有不銹鋼輕便，但距離現代的輪椅也差不多了。

他還記得第一次抱尹鈺謙坐上輪椅時，他眼底的驚訝與感動。

不管性格再怎麼成熟，總還是個大孩子，整日被拘困一個固定的地方，誰能不心煩？多了這張奇特的椅子，只要轉動輪子，他可以去很多地方，比之前好多了。

「嗯，好用。謝謝……王爺。」性格安靜恬淡的尹鈺謙輕輕答允，眼底卻掩飾不住興奮的神色。

他沒想到能坐在特製的椅子上，四處移動，雖然不是使用雙腳，但能這樣走動已讓他很興奮了。

「不用謝我，只是順手而已。」將澈沒當一回事。

他只是借用現代的發明，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想把水管做出來，弄出一個水龍頭用用……

每天看僕傭忙進忙出地舀水、挑水，不但辛苦，而且浪費時間。

但他最近心神不寧，沒有這個心情……

「姊姊她……」尹鈺謙吃了兩口粥，放下手中的碗筷，又想解釋。

「不用說了！我知道。」俊臉浮現淡淡笑意，替崇拜自己的少年夾了一塊鹹菜乾，放入他碗裡，「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嗯！」看到姜徹的笑容，尹鈺謙安心了，他低頭吃了兩口，突然又抬頭，露出燦爛的笑容，「其實，我還滿想叫你姊夫的！」

「哦？」將澈吞下最後一口粥，坦然微笑，「有的是機會！」

「真的嗎？」少年眼中閃著晶亮的光芒。

「其實你無聊時練習叫叫，我也不會介意的……」不知想起什麼，將澈笑得更燦爛了。

「啊！」尹鈺謙微嫩的臉頰泛著微紅，「……姊夫。」

「很好聽，再來一次。」將澈的笑容更大，似乎在鼓動少年把那兩個字再喊得字正腔圓一點。

「姊夫。」很好！這次鏗鏘有力多了。

「來！這個給你。」彷彿聽到什麼甜言蜜語似的，男人心花朵朵開，隨手丟了一片金葉子給少年當定情物……

哦！不，他們的故事跟BL無關，是見面禮……哈哈！

為了一口餓

第六章

京城的午後，非常悶熱。

天地好像被放進偌大的蒸籠般，就算把窗子打開，也沒有涼風吹進來，內庭架上的紅薔薇與綠芭蕉也是動都不動。

尹雪姬快步走到縣衙附近，再用衣袖抹去額上的汗珠，神情依舊很緊張，她沒想到幾條路外，只有幾個人在街上行走，而這裡卻擠得人山人海，連個細縫都鑽不進去……

大家都知道邱縣令審理李家婆媳跟王瑯通姦的事，在官差找不到人證、也欠缺物證的狀況下……不知道縣令要怎麼判？大家都很好奇。

整個城的人都擠到這裡了吧？想到這，尹雪姬的嘴角泛著苦笑。

阮珠兒看到這種狀況，一定更緊張，身為她的朋友，就算幫不了她，也要為她加油打氣。

尹雪姬連續送了好幾天的飯，又花錢買通獄卒，企圖讓好友在牢裡能過得舒服點，這會兒她拚命想擠進公堂，看看阮珠兒好不好，她的銀兩有沒有打水漂……擠得滿身是汗。

「阮珠兒，你可認罪？」一個低沉純厚的嗓音從堂上傳來。

尹雪姬好不容易擠到最前頭，還來不及喘口氣，就被熟悉的聲音驚嚇到，趕緊抬起頭。

公堂前方擺了兩張桌子，留了一把山羊鬍的邱縣令坐在旁邊，而公堂正中央坐著的……竟是天天睡在她家的姜徹！

「民婦不認！我沒罪！我不認識這個人。」阮珠兒雖然害怕公堂上的嚴肅氣氛，還是氣憤地抬起頭，瞪著跪在右側的王瑯。

「李繁惜，那你認罪嗎？」壓低嗓音，將澈再問。

「老身不認！我也不認識王瑯。」頭髮有些花白的李繁惜看也沒看王瑯，神情非常冷淡。

「哼！」跪在右側的王瑯聽到兩個女人的辯答，悶哼一聲，沒有說話。

他身上有傷，因為被刑求過，所以認罪了。

公堂外，圍觀的群眾議論紛紛，都在等待特地讓邱縣令請來主持公道的姜王爺會怎麼判案？

姦夫有了！現在只剩淫婦……

圍觀的群眾禁不住八卦心態，兩顆眼珠子在李家婆媳之間轉來轉去，就想把「淫婦」看出來。

「邱縣令，你有什麼意見？」將澈看向坐在一旁的人。

「嗯，卑職……」邱縣令支吾半天，就是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其實，這事也不用搞得太清楚。」知道證據不足，的確難判，將澈的俊臉上漾著瞭然的笑意，「雖然不知淫婦是誰，不過姦夫倒是確定了！你們原本是良家婦女，一時被壞人引誘，壞了名聲，所以罪責應當全落在王瑯身上。」

這樣說也有道理！圍觀的人群不斷點頭，贊同他的說法。

看到眾人同意，將澈繼續表示，「那就這樣吧！我這裡有木棒，你們就拿來打死這個壞人吧！」

沒想到得到這樣的結果，跪在堂下的三個人都瞪大眼了。

「好耶！打死他、打死他……」站在公堂外的群眾立即有人鼓噪。

「好。」阮珠兒原本就怨恨王瑯勾引婆婆、破壞自己名聲，二話不說，起身挑木棍，想一棍打死他。

而跪在旁邊的李繁惜就遲疑了，又看到大家全盯著自己，如果她不打，大家肯定懷疑自己跟他有姦情……

想到這，李繁惜心一橫，終於從地上爬起，挑出一根不輸阮珠兒拿的木棒，預備打人。

「你這婆娘！竟敢打老子？」王瑯挨了阮珠兒一棍，心情已經很差了，沒想到李繁惜也要跟著打？

他之前掩護她，沒把她供出來，又算什麼啊？

「青天大老爺！我招了！是李繁惜這個女人引誘我去找她，被她的媳婦發現後，又想把罪名賴給她的媳婦……」跪在一旁的王瑯開始滴滴答答，說起他跟李繁惜通姦的始末。

「你胡說！」手裡拿著棍子的李繁惜氣急敗壞地反駁。

「哼！你的臀部有塊青黑色的胎記，你跟我說那是從娘胎帶出來的！大老爺如果不相信我說的話，可派人脫她的褲子……」王瑯的臉上泛著陰狠的詭笑，清楚交代李繁惜身上的特徵。

「你這個……」李繁惜瞪著王瑯，全身顫抖，卻說不出話。

啥？「那裡」有胎記哦？！

不用坐在堂上的邱縣令跟姜王爺判案，圍觀的群眾從兩人的對話也知道到底是誰跟王瑯通姦了。

「李繁惜，你可知罪？」將澈一拍驚堂木，高聲斥喝。

「民婦……認了。」李繁惜兩腳發軟，跪在地上，臉色慘澹。

而名聲遭到玷污的阮珠兒聽到真相大白，臉上一點喜悅的表情也沒有，只是不斷掉淚……

「別哭了。」

阮珠兒不知站在原地哭了多久，一條手絹遞到她面前。

「雪兒！」一看到是每日送三餐進牢的尹雪姬，阮珠兒立刻伸出手，環抱她的頸子，放聲大哭。

「還好你沒事。」尹雪姬回抱好友，心裡的激動不比她少。

「嗯，我沒事了。」阮珠兒不斷拭淚，對於沉冤得雪，還覺得彷彿置身夢中一般。

「那是因為……」尹雪姬話說到一半，就沒下文了。

「嗯？」阮珠兒困惑地抬頭，順著好友的視線望去，才看到方才審理案子的王爺正站在她們身後。

「民女……叩見王爺。」她趕緊轉過身，對姜徹福身。

將澈兩手放在身後，氣定神閒地點頭示意。

「這件案子怎會輪到你審？」尹雪姬強吸一口氣，晶亮的大眼凝視高深莫測的男人。

「邱縣令因為欠缺證據，不願斷案，誤人清白，剛好我比縣令閒一點，就代替他坐上公堂了。」將澈聳肩，說得雲淡風輕，好像很好處理，但尹雪姬知道能秉公處理，讓大家心服口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就知道你也相信珠兒是清白的。」她勾住好友的手臂，對他露出燦爛的笑容。

「沒有王瑯的指證，誰會知道誰是清白的？」將澈似笑非笑，沒直接承認。

「你一開始就沒打算定珠兒有罪！」關於這點，她總沒說錯吧？

「女人的清白不能用屈打成招來判案！我只是多了點運氣，讓嫌犯願意供出真正的共犯。」他甩開折扇，扇了幾下。

「看你熱成這樣。」看到男人額上的汗珠，尹雪姬忍不住伸手替他抹去。

其實，他可以不用來攪和的……他出生就是富貴王爺，就算不到公堂，依舊享有皇家的供奉。

「還好！值得就好。」他慵懶回應，眸底閃過一絲精光。

這麼悶熱的天氣，根本不適合思考。

在公堂上，他的衣衫干了又濕、濕了又干……還好有把案子辦出來，否則他一定認為得不償失；雖然原先那樣判也成，但沒抓到淫婦，不能還阮珠兒清白，就覺得不夠完美。

尹雪姬沉默著，反覆咀嚼他的話，徹底覺悟到兩人間的差距。

她是一般的平民，即便知道阮珠兒是被冤枉的，也只能送餐、送錢，看她被關在牢裡，無能為力；而他只要坐在堂上，指出案子的癥結點，最起碼能保得阮珠兒不被刑求。

更何況他還提出具體方法讓王瑯吐實、李繁惜無力招架，俯首認罪呢！

這樣看來，大家以為他昏庸無能，只知享樂，是錯的吧？只是她不懂……他為什麼要讓大家誤會？

「那我們別杵在這兒，快回去吧！我做些消暑的東西答謝你們，謝謝你們幫我的忙。」沒看出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阮珠兒親暱地攬住姊妹淘的手臂，眉開眼笑。

「哎呀！別這麼說，我沒幫上什麼忙。」尹雪姬臉頰泛紅，有點羞愧。

她還記得兩人一言不合，自己甩了姜徹一巴掌……

沒想到他不計前嫌，還是幫忙了。

「當然是你！沒有你，姜王爺哪肯插手？我一定要好好謝謝你。」阮珠兒把功勞全歸給好友。

「嘿嘿……」尹雪姬一陣乾笑，尷尬得說不出話。

「我們回家吧！」以為尹雪姬不好意思，阮珠兒拉住她的手迅速往外走。

「好。」尹雪姬被拖著離開，邁開步伐前，還回頭看了情人一眼。

只見男人站在原地，默不吭聲凝望她，幽深的眼眸似乎有千言萬語，卻沒說出口。

「案子審得很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將澈的背後才傳來一個低沉的嗓音。

「你也來了？」一轉頭，原來是嚴皓。

「這麼大的案子，捌週刊上也報得生龍活虎，有空的人都來了！」言浩東淡淡解釋。

「哦！」原來是那本惹是生非的雜刊！難怪看熱鬧的人這麼多！

將澈原本就討厭東家長、西家短，無風不起浪的報導，沒想到穿越到古代，還是脫離不了它。

不過，托這些東西的福，他總算有掌握其他穿越時空者的入門方法了！

「你不喜歡看？」言浩東記得姜徹第一次看到時，還誇獎內容五花八門的雜刊助人無數咧！

「我以前也不喜歡『壹週刊』啊！」將澈閒閒表示。

「呃？」沒料到姜徹會這麼快就把底牌給掀了，言浩東僵在原地，不知該說啥。

「怎麼了？」看他錯愕的神情，將澈有街頭頑童惡作劇成功的得意。

「王爺，縣老爺有請。」正當兩人在縣衙外進行無聲交流時，邱縣令的隨從即刻過來請人。

「我等會兒就進去。」將澈點頭，隨意打發來人。

「你哪時候發現我也是的？」兩人沉默許久，言浩東才開口。

「你幫王府的盈餘做轉投資時，我就發現你是個經理人才了！後來看到你交來的簡易帳冊、資產負債表，才知道你是。」將澈淡淡回應。

他之前也開過小公司，雖然發不了大財，但對於帳冊、各種財務報表的格式並不陌生，只是他本人不做就是了。

他相信總管……不！該說言浩東應該觀察他很久，只是礙於他鮮少露出破綻，表明自己跟他們同是現代人，所以一直遲疑，沒有出聲。

「你對於這麼多人同時穿越到王府有什麼想法？」言浩東懶得敘舊，單刀直入，直接詢問存在他心裡的疑團。

「還在找！」將澈聳肩。

「你這次出聲，就只是想嚇壞我，沒別的意思？」對於頂著姜王爺的名號，一亙隱藏在暗處、也頗能利用古代資源的將澈，言浩東想知道他為什麼願意紆尊降貴，露出自己的把柄給他人。

「當然不止這樣……」將澈唇邊掛著淡淡笑意，被言浩東的說法惹笑了。

「這樣？」言浩東發出好奇的聲響。

看來，他們之間互不瞭解的地方真不少，得好好溝通了……

夏天的夜空，星星閃耀。

雖然白日暑氣正盛，但夜晚來臨，草上的露珠隱約透來陣陣荷花的清香，使得暑氣全消。

兩人讓善於廚藝的阮珠兒宴請，飽餐一頓後，才回到竇寶裡家中。

此時，尹鈺謙早讓徐謀帶到山上避暑，所以儉樸的院落沒有少年笑臉相迎，只有水池的蛙鳴，時叫時停。

「吃得好飽哦！」坐在桌前，尹雪姬笑得心滿意足。

「她的手藝很好。」將澈替她倒杯茶，含笑回應；而事實上，阮珠兒的家常菜煮得很好，讓人看到菜色就有大快朵頤的衝動。

「是啊！如果我的手藝也能像珠兒這麼好，酒肆的生意就不用擔憂了。」尹雪姬想到酒肆，不禁歎口氣。

「嗯，酒肆怎麼了？」將澈替自己倒杯好酒。

「我想應該不算太好吧？」悶頭苦思的小女人吞吞吐吐。

「怎麼說？」之前不是車水馬龍嗎？

「大家都知道換了老闆，原本替酒肆釀酒的人家不願賣酒，酒客就少了，當壚賣酒的胡姬用不著那麼多……」

聽起來，好像是個惡性循環。

「你想把生意做大？」凝視著小女人，幽深的眸子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當然！最好能做到京城首屈一指的酒肆。」尹雪姬握緊小小拳頭，眼底充滿熱情。

「志向滿大的……」他的唇邊漾著一絲輕笑。

「不許你出錢幫我！」先把醜話壓在前頭，口氣非常堅定，「你幫我的地方，夠多了！」

「這麼有志氣？」英挺的臉龐蓄意接近小女人，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臉」」。

怎麼辦？他好喜歡她這麼有骨氣……

「那當然！」她認真點頭。

事實上，她是不願意情郎放蕩、無能的名聲再多添一筆，雖然這個男人似乎也不介意。

「不出錢，出腦子行不行？」他噬咬她的耳廓，讓她全身起雞皮疙瘩。

「什麼？」她沒聽懂。

「就是……」他說話的聲量越來越小。

「嗯？」轉過頭，她想看清他的臉，沒料到卻被他一把壓住，兩人重疊在廳內的方桌上。

「哎呀！你別這樣！」她輕聲抗議著，但他完全不受理。

「別怎樣？」他回應得非常順口，將小女人囚禁在雙臂之間，他的唇還放肆地四處遊走。

「唔……」沒料想到兩人竟會在大廳纏得像一條麻花，尹雪姬嚇住了，伸出手想推開他，但女人的力氣是無法跟男人抗衡的，她的推拒變相成為兩人間的調情劑，他吻得更深刻、更纏綿……

他的吻像下雨，紛紛落在她的下顎、脖子、肩膀，甚至激情難耐地直接扯開她的衣襟，露出雪白的肌膚；兩人隔著衣衫，他強健的肌肉抵住她柔嫩的胸脯，摩擦出難以言喻的快感與折磨。

「王爺……」她輕聲呢喃。

「叫我『澈』！」他喜歡聽小女人呼喊自己的名。

「徹？」她試探性叫喚，卻讓他更興奮，他壓制她的身子，將她的襦裙掀開、再脫下褻褲。

她無法掙脫，對他狂野的行徑完全招架不住。

「別亂來啊……別在這裡！」哀號一聲，她只能對他說這句話。

「小妖姬，我忍不住了！」紊亂的喘息吹拂她的耳畔，粗糙的大手在她柔嫩肌膚上滑動，明顯流露情慾的索求。

「徹！我們回房間，別在這裡。」感受到情郎的亢奮，她趕緊安撫，就怕他要按捺不住了。

「來不及了……」他激烈地喘息，「我現在就要！」

兩人經過一段時間的朝夕相處，他們已有一定的默契，她明瞭他是說真的，於是開始掙扎。

「不準動！」他扯下衣帶，以飛快的速度將她的手分別綁縛在桌腳。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尹雪姬結結巴巴，不斷悄聲抗議，卻無法阻止他的侵略。

「誰教你一直在誘惑我！」他對自己突然獸性大發也無可奈何啊！

胡說什麼啊？連這個也要怪她？

「你這個……」王八蛋……尹雪姬一口氣喘不過來，才想開口咒罵，卻被他封住嘴唇。

他用力吸食佳人的紅唇，汲取她唇間的芳香，同時，他的大手也上下撫弄她的肌膚，惹得她的身子不斷顫抖，在她的臉頰、肩膀烙下許多淡紅色的吻痕。

「雪兒，你早知道我不能放開你了……」伸手撫上她最私密的女性禁地，確定濕潤後，再讓堅挺的慾望滑進去。

他呼吸急促，汗水揮灑，節節升高的溫度都只為了她。

「好疼啊……」尹雪姬趴在方桌上，不能掙動，雪白的俏臀被迫抬高，承受男人的貫穿。

「怎麼會疼？是快樂得不得了吧？」扣住她的嫩臀，他持續侵略她，強悍的力道震撼了整張桌子。

「嗯……」小嘴情不自禁溢出吟哦聲。

「你的聲音真好聽！」他低聲讚歎，不等她反應，他腰間稍微用力一挺，深深埋入地體內。

「哦！」情人賣力耕耘，讓她快承受不住。

她發現這個姿勢有個壞處，就是她一點也躲不開他。

「哪裡有感覺？」他趴在她身上，緩慢而堅定的律動，進佔得更深入。

尹雪姬發現是呻吟聲洩漏自己的情緒，想咬住唇，制止聲音流洩，卻又因為他連續的衝刺壓迫，連咬住嘴唇的力氣都沒有。

「這樣受得了嗎？還可以吧？」他不斷詢問她的感覺，不願放過他臉上的每個表情，非看到她沉溺融化、不能自己的模樣才滿意。

「你別再問了！」她撇過頭，粉頰酡紅。

「可愛的小妖姬，你也想要我，對不對？你就算不說，我也知道……」他扣住她的俏臀，持續律動。

而她的嬌軀也跟著他的抽刺上下起伏，如同身陷一波波湧上的浪潮，讓他們只能深深陷溺其中，無可自拔……

為了一口餓

第七章

不知過了多久，尹雪姬才回過神。

只是，她還在掛在桌子上，男人的硬挺也還停留在她的體內，並沒有退出去的意思。

天哪！他們真的在大廳做了……

嗯，只能說她運氣不錯，沒人走進來，但她卻不知姜徹的隱衛守在院落的入口，防範其他人闖入。

「我要回房！」她心裡雖一肚子氣，卻拿情郎沒辦法，只能試圖推開他。

「沒問題！」他起身，將她打橫抱起，打算換個地方繼續。

「不要……我要想酒肆的事！」尹雪姬察覺到他眼底隱藏的火焰，趕緊大聲抗議。

「又沒倒！」酒肆不是好好的嗎？

他將她抱回房，噬咬她的耳珠，不斷舔弄，試圖勾起她的情慾。

「對啊！只是客人越來越少，酒肆都快沒生意做了！」她鼓起小嘴，心情槽得很。

「做出酒肆的『特色』，客人就會回來了！有什麼好擔心？」他挑起眉心，唇邊掛著淡淡笑意，輕聲指點雄心萬丈的女強人。

「特色？」那個是……

「陪我再來一回！不然不告訴你。」他揚起眉梢，邪惡地開出條件。

「你確定有用？」難不成這個王爺不只會審案，也會做生意？尹雪姬有點不確定。

「如果沒用……你就當被我騙了！反正你已經跟我做這麼多次，再來一次，有損失嗎？」他諄諄善誘。

「說得也是。」雖然她對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沒什麼期望，不過，如果有辦法讓酒肆的營生起死回生，甚至做得比以前更好，那就真的很劃得來了。

在她思考時，兩人已進入內室。

他抱著小女人，將她壓在牆壁前，讓她雙腿環扣他的腰，兩手抱住他的肩，就這麼在她體內衝刺起來了。

「啊！你……」沒想到他說來就來，不給一絲轉圜……

「專心一點！」他輕拍她的嫩臀，要她好好取悅他，不許打折，「等會兒再跟你講細節。」

「嗯……」拿這個色胚沒轍，她只能依言，放縱身子。

此時此刻，他們環抱彼此，兩顆心也緊緊貼住，感受彼此的心正狂跳，情正濃烈……

而他們的愛，也正在燃燒。

夏末秋初，蟬鳴已經漸漸消失。

「你真的要去關外？」尹雪姬像個小妻子般，兩顆眼珠子骨碌碌地盯著姜徹的全身看。唉！如果她也能跟著去，那就太好了……

偏偏酒肆已掛上暫汀業的牌子，整修內部的工作如火如荼展開，還有聘請新的舞姬跟樂師……一堆煩死人的事跟著她，讓她不能隨心所欲。

她揪住情郎的衣襟，瞪著衣服上的紋飾，似乎在察看針腳哪裡不妥貼，事實上，小腦袋瓜的細胞已為要不要跟去關外在爭鬥了！

「嗯，不是早就說好了？」他嘴角含笑，看著在身旁鑽來鑽去的小女人。

「可是……」她噘起嘴，嘟嘟嚷嚷，表情有點不甘願，因為他這一去可要好幾個月，但她已經習慣有他陪伴了。

「唉！寵壞你了。」將澈捏了她的鼻頭一下。

「不然你帶我一起去嘛……」她哀怨地凝視他，還是把心頭的打算說出來，要他審慎評估。

「不行！你在這裡有事要做。」他揚起好看的眉梢，用好聽的嗓音拒絕。

「厚……」她扭扭嬌軀，擺明不依。

「我去是辦正事，你留在這裡也是辦正事，之前不是說得挺有骨氣的？還不許我拿錢幫你，現在弄得轟轟烈烈，連私房錢都算上了，才想跑？」他把她圈在懷裡質問。

「嗯哼，又不是那樣！」不甘不願辯駁。

「那就留下來把事情做好！」他微笑，說得雲淡風輕。

「我想伺候你嘛！」嘟起小嘴，說得理所當然。

「瞎扯！你只是想賴在我身邊而已。」瞟她一眼，將澈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西洋鏡。

「哎呀……」幹嘛這樣說？她俏臉酡紅，往他懷裡猛鑽。

「雪兒，你放心那些事交給別人做，跟著我跑到關外逍遙？」將澈知道小女人的企圖心跟責任心極重，絕不可能把手邊的事丟下，跟他到外地玩耍；而他，也需要一點空間來處理一些麻煩事。

「咦，你不是要去找奶酒的貨源？怎能算逍遙？」尹雪姬聽到關鍵字，伸出食指，指著他的鼻頭質問。

「我去是辦事！你雖是西域人，但關外部落眾多，你對當地的風土民情不熟，跟著我出去，當然算逍遙了。」他依情論理，說得理所當然。

「哦！」這樣說也對！她像只戰敗的公雞，眉毛垂下，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寶貝，別這樣，你不是想當女強人？」他環住她的腰，在她耳邊呢喃，「現在你就有機會證明你的本事啦！」

「女強人？！」她皺起眉頭，消化他的最新詞彙。

將澈趕緊補上解釋，「就是說不輸男人的女人。」真糟糕！看到她那雙藍眼睛，他總習慣把她當現代人。

她獨立的思維、堅強而決斷的意志，總讓他輕易忘記她是生長在夫與天齊的古代小女人……在她面前，他總是不斷露出原形。

「在你面前，我當弱女子就夠了。」她對他非常放心！她咧唇一笑，與那雙湛藍的眼睛對視。

他滿心感動，她不知道這句話是對男人而言最高級的稱讚！她認為他可以保護她。

「記得想我哦！」他在她的發間一吻。

「好啦！」幹嘛連離別都要搞得這麼甜蜜？他不知道他這樣會讓她捨不得離開他嗎？臭男人！好討厭哦……

今天，速食店二樓又被包下來了，連店裡的夥計都不得進入，裡頭坐了三男一女，都是姜王府的人。

「一路順風！」藍蘭高舉檸檬紅茶，替姜王爺送別。

「早點回來。」江尋也端起一杯綠豆冰沙，替這副身體的大哥送別。

「路上小心，記得城裡還有美人等你。」言浩東挖了一口銼冰，跟著囑咐。

「你們……」被別出心裁的送別陣仗搞得哭笑不得，古代化最深的將澈端起泡好的碧螺春，決定以茶代酒，回應三人。

「哎呀！你不合群啦！我們現代人當然要喝現代的東西。」藍蘭伸出手，擋住還在冒煙的飲品。

「喝這個吧！是這杯飲料讓言浩東把我認出來的！」江尋把茉莉蜜茶送到將澈面前。

「好吧！就喝這個。」將澈從善如流，接過茉莉蜜茶。

四個人高舉「家鄉味」，再一個個送進嘴裡。哇！贊、贊、贊……如果能在臺北吃這個東西，那會更贊……

好啦！如果在臺北，才不要吃這個，他們要吃懷石料理、珍珠奶茶、泰式椰香牛肉粥、長島冰茶……腦袋閃過一大堆好吃的食物，不知今生還有沒有機會吃到？四人喝下飲品後，臉上各自泛著怪異的神色。

「會去多久？」言浩東擺脫傷感，邊替剛研發出來的麻辣鍋湯底加料，邊詢問將澈。

「不知道！順利的話，三個月就回來了。」將澈丟了一些肉片進鍋。

「這樣也滿快的。」江尋口水直流，開始丟蝦子、丸子、香菇、高麗菜……他好久沒吃到正宗的麻辣鍋了，不知道味道像不像？

不過，人在異鄉，沒有魚、蝦也好，這已是言浩東用最大的本事搜刮來的材料，不可以再嫌了。

「吃麻辣鍋配烏梅汁，恰恰好！」藍蘭開心地替大家倒飲料。

說真的，她沒想過自己能跟王府裡最有權威的三個男人坐在一起吃東西，而且葉流雲沒跟在身邊，感覺就像回到現代、參加公司的聚餐，這種機會實在太難得了！

畢竟她在這時空只是個小婢女，能跟王爺、總管、駙馬爺吃飯耶……她不再埋怨被林靳用王府有難的理由找回來了！

記得言浩東跟江尋私下堵她時，拿薯條、雞塊、檸檬紅茶到她面前，問她記不記得、想不想念？

厚……這兩個男人也是「穿越」過來的？！

她張大眼睛，瞪著他們，說不出話，卻咧開嘴，開心得笑個不停。怎麼會這麼巧？她怎會這麼幸運？至少她不是一個人單打獨鬥：但沒想到……竟然連

「你不要高興到讓別人發現你不是『小藍』。」將澈沒接過烏梅汁，倒是瞄了藍蘭那張興奮到有點白癡的臉蛋一眼。

「哦！不會啊，我落水兩次，腦袋不靈光很正常。」藍蘭眨眨眼，比個勝利的手勢。

「真幸運。」江尋歎氣。

他跟同學在文化中心打籃球，不小心把球丟進古董店的院子，才翻牆找球，沒想到東西沒找到，卻穿越時空了……

唉，還好他附身在游手好閒的王府少爺身上，啥事都胡幹一通也不稀奇！當了駙馬爺之後，更沒人敢懷疑他的身份了。

旁邊坐著兩個肩扛重任的男人，嘴裡沒有吭聲，但眼底欣羨的目光卻是騙不了人的。為什麼這兩個死小孩那麼好命哪？

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人擋，他們只負責吃喝玩樂跟談戀愛就好，連「穿越時空」都過得這麼爽，老天會不會太不公平啦？

「幹嘛裝這表情？遇到不知道的事，你們也可以說失憶！」藍蘭嘟嘟嚷嚷，對他們嚴肅的態度不以為然。每天過得這麼緊張，會早死的好嗎！

只是這幾個男人大概不會把她的勸聽進耳裡，所以她也不用浪費唇舌了，還是吃火鍋實際。

她緊盯著眼前加了各色香料、再混上四川辣椒的麻辣鍋，光聞到嗆辣的辛香味，口水都快滴下來了。這可是享譽臺灣的平民美食啊！她已經好久好久沒吃到麻辣鍋了。

想當初……好吧，就她還是臺北人的前世，可是一個月要去吃一次耶！她怎能忍這麼久不抓狂呢？

還好她「穿越」之後，不但遇到她的親親戀人，還碰到很多強者，算是彌補了失去便利生活的缺膩——如果他們可以把冷氣機、洗衣機、洗碗機發明出來，她就不想回現代了。

「來！蔬菜都熟了，可以吃了。」言浩東沒理藍蘭，招呼大家進食。

「湯頭不錯，有費功夫找……」舀了一口湯，將澈先嘗味，發覺言浩東果然用心。

是說，這個王府總管對尋找「家鄉味」也太用心了吧？如果他知道王府即將大禍臨頭，還吃得下嗎？

「只要用心，沒有找不出來的東西。」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言浩東替自己盛滿一碗鍋料。

「包括清理臭蟲嗎？」將澈吃了一口蔬菜，別有深意地瞄了言浩東一眼。

「只要在王府，沒有找不出來的！」言浩東看著將澈，斬釘截鐵地回覆，為他開保單。

「王府外的，可以交給我負責，我還有個『捌週刊』可以當大喇叭！保證讓王府乾乾淨淨，形象美麗又好看。」江尋怕他們幹大事，卻把他落下，趕緊追上一句。

「那我要幹什麼？」聽出他們另有計劃，藍蘭趕緊插嘴。大家同樣都穿越時空，有好玩的事，可千萬不要把她遺忘，這樣她會很難過的！

「不用擔心，絕對把最重要的事留給你做。」言浩東輕聲安撫。

「那就好……」藍蘭安心了，舉起筷子，拚命猛夾。

「喂！你客氣一點。」江尋怕蝦子被夾光，趕緊出筷攔截。

「客氣啥？原本就是誰的動作快，誰就有得吃！」藍蘭繼續夾，不理會江尋的警告。

「你也多吃點。」言浩東替將澈夾鍋料，就怕他搶不贏這兩個死小孩。

「嗯！」被輕鬆的氣氛包圍，將澈眉間的憂慮淡淡隱去。或許把他們找出來是對的！原本他只是為了清除潛伏在王府裡的人馬，才跟他們相認，沒想到這幾個快活度日的同伴竟開麻辣火鍋趴替他送行？

這種天不怕、地不怕，天天逍遙的生活其實很不錯哪！

就算隻身在異地，都沒有打算委屈自己……是啊！他原本就是這種氣魄，何必介意王爺的頭銜？就是因為他是姜王爺，才有權力做更多事！對吧？

夜京城，一座狂巔的城。

飄香酒肆門口上掛的歇業牌子並沒引起多大騷動，因為整條街上，各色酒旗迎風招展，哪有人記得逐漸沒落的酒肆？

但是尹雪姬還是非常忙碌，整天領著一夥人進進出出，指東道西，精力充沛，神情並沒有因為酒肆歇業而被打擊到。

一到冬天，特意套用胡地風格的飄香酒肆，便大張旗鼓地重新開張了。

綿延的鞭炮聲響個沒完，旁邊圍了一堆小孩子，兩手摀住耳朵，就等放完鞭炮後領糖果，經過的路人看到酒肆重新開張的陣仗，不禁多看一眼。

穿著西域服飾的尹雪姬站在店門口，嘴角含笑，看著眼前的一切。

鞭炮聲停歇，孩童蜂擁而上，她所聘請的十二位胡姬便一一跨出店門，分送糖果，別具一格的胡樂也從窗戶傳出。

「歡迎！慶祝開幕，連續三天，馬奶酒五折優待。」尹雪姬笑吟吟，對不斷張望的過路客釋放折價訊息。

喜歡喝烈酒的人聽到馬奶酒打對折，立即邁開腳步，往酒肆裡沖。

一進酒肆，才知奶酒細分四種，除了特價的馬奶酒之外，還有牛奶酒、羊奶酒、駱駝奶酒。這裡真是喝關外酒的天堂哪！

躍躍欲試的酒徒們，沒多久就把酒肆的空位填滿，特別聘請來的十二位胡姬忙得人仰馬翻，恨不得多生一隻手幫忙。

「聽說有請人跳胡旋舞？」有人結伴，捧著新出爐的「捌週刊」，三三兩兩跑來看熱鬧。在京城裡，要看道地的胡旋舞可不是簡單的事。

「那當然囉！我們的酒肆跟別的地方不同，除了美麗的西域姑娘為您送酒，連聽到的音樂、看到的舞蹈都是關外來的。」她強調絕對的異國風情，讓貪鮮的人挑起眉尖，非要進門一探究竟。

圍觀的人頻頻點頭，「聽起來真不錯。」

連站在店門口招呼的老闆娘都穿關外的衣裳，想必裡頭更有看頭！

「喜歡就多喝幾杯吧……」美艷的胡姬笑容不嫌多，伸出雪白的手腕，遞上一杯馬奶酒。

「呵！好美的小手。」挺著大肚腩的兩湖都統笑到眼睛都瞇起來了。

「不來了，您取笑人家……」眨著綠色眸子的胡姬頻頻眨眼，把上門的達

「哎喲！怎麼可以『不來』呢？你可千萬要來，爺兒就疼你啊……」不正經的調笑充斥著酒肆。

「不跟您說了。您壞死了！」艷麗的女子跺腳不依。

而站在門口的尹雪姬看到這狀況，才抿起嘴，志得意滿地慢慢踱上樓，俯瞰整個大廳。沒想到經過一番重整，徹底改頭換面後，酒肆竟然人山人海？

「怎麼樣？這樣還可以吧？」將澈不知道哪時來到她的身後，攬住她的細腰，在她耳邊輕問。

「豈止可以……」她轉過頭，淡淡看向他。

「不然？」將澈的唇邊掛著苦笑。

在關外奔波，他不但找到較大的部落，要跟他們簽約，連畜養牲畜的牧場也沒放過，就是希望能拿到最多又最好的奶酒。

「真的是太好了！」心裡一陣激動的尹雪姬，環抱著情郎的脖子，流下激動的淚水。

「別哭！你也辛苦了。」看到她這麼高興，他也滿足了。

「我不辛苦，你才辛苦……」尹雪姬哽咽著，感謝將澈為她做的所有事，他是沒拿錢給她，但他為她做的，連千萬兩黃金都抵不過。

「別哭、別哭……」他輕拍她的頭。

「嗯！」窩在他懷裡，她聆聽他的心跳聲，想到自己竟激動到掉眼淚，又含羞帶怯地笑了。從來沒有男人能這樣，讓她又哭又笑。

尤其在看到酒客盈門的剎那！

而她只是待在城裡，尋找嫻熟西域樂曲的樂師、舞姬，負責監督酒肆改建的進度。

隨著酒肆漸趨完工，她踏進酒肆，就有彷彿置身異域的幻覺……更何況是那些沒出過關的人？這些都是他的主意，更讓她沒想到的是，他人還沒回來，竟有商隊把他簽下的酒一一送來。

一袋袋都是又香又純的奶酒啊！

胡商也順道看了剛完工的胡地酒肆，全嘖嘖稱奇，還特意多留幾天，教導她聘來的樂師跟舞姬。

她隱忍著心中的激動，看著夢想中的天堂一步步趨近完美的地步，卻還是盼不到姜徹的人影，直到今日。

她實在太感動了……

只有懷裡這個男人能讓她的夢想瞬間實現，化腐朽為神奇，她感動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因為她的心情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了。

為了一口餓

第八章

小別勝新婚。

兩人在無人使用的房間裡，糾纏在一塊。他扯開她的輕紗，在她雪白的胸脯上舔弄、吸吮，直到在她潔白的肌膚上留下許多吻痕。「你想不想我？」

「不知道！」尹雪姬嬌喘著，胸前山巒起伏不斷。

「怎麼會不知道？你很想我的，對不對？」摟住性感的小女人，大手用力捏擰高挺的雪峰，調皮的手指掐住殷紅的蓓蕾，開始纏綿悱惻地撫弄著，直到她的呻吟聲放肆地從她嘴裡溢出。

「徹，別在這裡！」門沒有鎖啊！她低聲驚叫。

「為什麼？我很想要你！」激情難耐的他，另外一手探入她的裙底。賓果！她竟沒穿褻褲？

「你……為什麼？」他瞪大眼，錯愕地望著小女人。

「出門太趕了，人家來不及……」滴溜溜的大眼轉了一圈，隨意唬弄，想掰過去。

「胡扯！你就是在等我要你，對不對？」他以手指來回折磨著她。

此刻，對他來說，她若隱若現的薄紗、妖嬈冶艷的胴體、舉手投足間的風情，都有另一種意義。

「才沒有！你……別亂說……」她粉頰潮紅，抗議聲被喘息淹沒。

「我哪有亂說？你明明就是。」他的眼神突然變得殘酷而堅持，一手捧住她的俏臀，緩緩進入她，兩人都因這結合而暫時停止呼吸。

「徹，別動得太快……」她慌亂地哀求他。

因為她的身體最近很奇怪，好像已經有了寶寶，但她還不能找大夫證實……只能偷偷養胎了。

「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你。」他撫摸她顫抖的唇瓣，配合著體內的律動，有一搭、沒一搭地輕啄。

「我……我才沒擔心。」她倔強地回應，卻被劇烈的動作震得無法言語了。

喘氣、呻吟、衣料摩擦，室內只剩這些充滿誘惑的聲音。

他低頭，吻著她雪白的胸脯。

她仰起頭，波浪般的長髮，極度壓抑體內亟欲衝破的狂風暴雨：他扳開她的腿，探訪得更深入。

兩人在互不屈服間，糾纏得更緊密：而夜，也越來越深了……

窗外，繁星點點，天上的星辰都在見證他們的激情。，而地上，似乎有對幽暗的眼，牢牢盯著他們的瘋狂——

「狐貍精……」嬌弱的身子倒退兩步。

歐陽錦繡臉色慘澹，凝視一身妖嬈、臉上還掛著淡淡淚痕的尹雪姬，分不清是歡愉、還是痛苦的表情，紊亂瘋狂的吟哦聲，印滿男人指印的肌膚，不斷敲痛她的心。

她不相信竟然是尹雪姬搶了她看中的男人……

而且，尹雪姬是故意讓她看到他們歡愛的，是吧？歐陽錦繡咬緊牙根，瞪著眼前的景象。

這個卑鄙淫蕩的女人！

她早跟尹雪姬說了，姜徹是她的男人，請她不要纏住他，破壞他的名聲，他們門不當、戶不對，她配不上他，他也不會娶她！

結果呢？尹雪姬沒反對，還跟她說，如果有把握讓男人跟著她走，何不來酒肆接他？還給了她幾個姜徹會出現的時間；她太天真了！竟然信以為真，以為尹雪姬想通了，願意把男人還給她！

出門前，她還特地打扮一番，沒想到，尹雪姬竟讓她看這種淫蕩、下流的畫面？

這樣代表什麼？代表姜徹迷戀她，迷得昏天暗地，對其他女人不屑一顧嗎？

「歐陽姑娘，要回家嗎？」如意攙扶住搖搖欲墜的歐陽錦繡，就怕弄出聲響，讓沉溺歡愛裡的主人發現。

「再等一下。」儘管氣得血脈債張，還是不願離去。

她要看尹雪姬無恥到什麼程度，才能勾住男人，讓她在王府千等、萬盼，就是看不到人！

「歐陽姑娘……」如意囁嚅幾聲，口氣充滿同情。

「你想回去，你先回去好了！」歐陽錦繡迅速轉過頭，眼底儘是憤怒而瘋狂的神色。一個不如她的丫鬟竟然也同情她？

連丫鬟也知道她對姜徹的情意，她獻上貞潔的身子、純潔無瑕的心，在府裡日夜守候他，結果呢？

他勾搭了連下等奴隸都不如的雜種，做盡無恥的事，糟蹋她的心……

他怎能對她這麼殘忍呢？

他收留她，取走她的心，卻把她束之高閣，不聞不問……這比玩弄她後再丟棄，更讓她覺得不堪……

因為他壓根都不在乎她！他連她的奉獻都不屑一顧……

歐陽錦繡的淚水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她最愛、最崇拜，甚至打算為他背叛家族的男人，怎能用這種方式欺負她啊！難道她不如尹雪姬？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尹雪姬嫁過人了，早就不是完璧之身……

這種女人，有什麼好？她不懂。

「快回去吧！」如意怕充滿恨意的歐陽錦繡失去理智，衝進去大鬧，只好輕輕揪住她，扯動她的衣袖，想把她帶離現場。

歐陽錦繡咬緊牙根，八風不動，默默站在迴廊上，凝視房內的火熱糾纏。

她要看清楚尹雪姬怎麼勾引他！那是她的男人！不是尹雪姬的！

她絕對會復仇！

「幹得好！」

身材佝僂的老人站在前方，擋住尹雪姬的去路。

一身慵懶、風情萬種的小女人沒有說話，只是沉默不語地望著站在前方的老人。

輕紗下的紅痕讓老人身後的隨從皺眉，但她並不介意那種輕蔑的眼神……

這可是勝利的標記！

「小姐都看到了。」老人安心地微笑。

「我盡力了！她再裝聾作啞，當作沒有這回事，我也不知該怎麼辦了。」尹雪姬掩住嘴，輕快回應，嘴角露出神秘的弧度，對於另一個女人的傷心沒有放在心上。

對鄒氏遺族來說，報仇雪恨才是他們活著的唯一目標，其他的情緒都是阻礙；雖然她不姓鄒，不過……

呵！不管誰恨誰、誰愛誰，其實都不干她的事，她只要把想要的「東西」拿到手就可以了。而對她真心真意的姜徹，她自然會想辦法把欠他的感情還他。

「你辛苦了。」老人轉過身，把準備好的木盒遞給尹雪姬，襯著月光，看清他那張臉……

竟然是姜王府的孫帳房！

「不會。」尹雪姬理所當然地把盒子收下。

這是她辛苦多時、錙銖必較的成果，沒什麼不安心的。

「這次是我們最後一次碰面。」孫帳房強調，就怕她沒有準備，還以為繼續有「東西」可拿。

尹雪姬眼神一亮，看向老人，「你們都準備好了？」

「差不多了！」以為她關心復仇進度，孫帳房點點頭，志得意滿地表示。

他們另外認識了軍機處的要員，得到了新的門路，就不再走謀殺的路線，反而朝覆滅姜王府的方向走。

讓姜王府絕子絕孫，對他們來說才是更大的勝利！

「那……恭喜你們了。」眼底帶著一絲悵惘。

在這樁報仇雪恨的活動裡，她只是負責纏住他的女人罷了，只是沒想到真的獻出她的貞操，甚至真心……唉！

當初，並沒有這樣盤算；後來變成這樣，她也不後悔就是了，畢竟，是他教她嘗到了男歡女愛的滋味……

她原本以為這輩子不可能碰到這種事，沒想到……萬般皆有料想不到的地方。

而姜徹，就是她人生裡的意外——一個美麗的意外。

他給她一個美麗的夢境，讓她知道原來人生有這樣忘情的滋味、沉溺情愛的瘋狂跟……獨佔一個男人的決心！

所以，讓鄒錦繡看到他們熾烈的交纏，是她的計謀，並非為了完成孫帳房的請托，她故意要讓鄒錦繡知道姜徹是她的男人。

而鄒錦繡只能像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站在窗外偷看她碰不到的男人。

哼！就算是她同父異母的姊姊，也休想奪取！

「你只要在事成後，不要收留姜徹，就不會影響到酒肆！你知道吧？」孫帳房揚起眉梢，看了她一眼。

這女娃兒應該不會像錦繡小姐那麼傻吧？

「當然知道！酒肆可是我的命根子。」尹雪姬擺擺手，露出一個絕無可能的表情。

「那就好。」孫帳房轉身離去。

而跟著他的隨從也加快腳步，趕緊跟上，就怕留在原地，淫穢的氣息會染上他們的身。

尹雪姬站在原地，俏臉佈滿淡淡的笑意……

他們都沒留意到若隱若現的月光下，有雙神秘瞳子，似乎跟著天上的星辰不停閃爍。

「糟了！糟了！」店小二連門都來不及敲，就一頭撞進來。

「怎麼了？」尹雪姬坐在案前，腕上的鈴鐺隨著手指撥動算盤，晃得叮噹響，頭也沒有抬。

「聽說姜王爺賣國通敵，王府被皇上指派的御林軍包圍起來了！」店小二揮舞著雙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神情驚恐地將外頭吵得沸沸揚揚的大事告訴在內廳算帳的老闆娘。

王爺是酒肆的常客，跟老闆娘很熟，很多人都怕牽連到酒肆，已經不敢上門喝酒了。

「賣國通敵？」怎麼可能？！

瞬間，俏臉抬起，就算是擦滿脂粉，臉色紅潤，也掩飾不住她眼底的驚慌。

怎麼可能是這罪名？這到底是怎麼被安上的？有什麼證據？尹雪姬的腦袋瞬間停滯。

光憑鄒家幾個家僕處心積慮，就有辦法扳倒姜王府？她先前覺得可笑，只等他們上戲，現在……卻覺得毛骨悚然。

「然後呢？」她瞪大眼，看著前來報訊的店小二。

「王爺不在王府，府內都是家屬跟女眷，恰巧公主跟駙馬也在，公主見王府被大隊兵馬包圍，就暈倒了，駙馬急得破口大罵，帶兵找證據的大人怕再驚動公主，也不敢讓官兵進府，就只派兩個親信進去搜尋物證，並且禁止王府的所有人出入。」

店小二恍如親眼所見般，揮舞著雙手，非常忠實地把聽來的八卦一五一十轉述給主人聽。

「原來是這樣。」尹雪姬緩緩坐下來，靠著椅背，眼神沒那麼灰敗了。

老天爺果然還是有眼的！

軍威赫赫的姜王府，數代跟皇室有密不可分的關係，盤根錯節，甚至三少爺還娶了長公主，絕不可能就這麼敗了……

尹雪姬壓著不住跳動的心兒，不斷這麼安慰自己。

「可是……」店小二的口氣有點猶豫了。

「怎麼了？」明亮的眸子瞧了眼神遊移不定的報訊者。

「王府現在沒事，但我們……」得到這份好工作沒多久的店小二，心裡有無限的焦慮。

「我們怎麼樣？」銳利的眼兒瞟了夥計一眼。

「大家都說姜王爺平時就愛來我們酒肆……」店小二支支吾吾，平日機靈的雙眼轉來轉去，沒一個穩定。

「所以？」尹雪姬秀眉微挑，等著他說下文。

「就怕官爺找不到人，會找到咱們酒肆這裡來……很多人都不敢來咱們店喝酒了！」

凌厲的眼神如刀劍，刺痛人的心，店小二戰戰兢兢，把放在心裡的話一口氣說出之後，便低著頭，不敢跟僱主的眼對視。

「怎麼？怕被牽連？所以咱們酒肆的胡姬也跑光了嗎？」尹雪姬沒責備他，只是輕聲詢問。

「當然沒有……大家還是很努力地伺候客人！」趕緊澄清。

「那就對了！飄香酒肆是賣酒的地方，我們還是要照常賣酒，從今天起，只要客人進門，都先送一壺馬奶酒、一盤花生米，請客人享用。」尹雪姬露出艷麗的笑容，囑咐跑堂。

「好的。」店小二趕緊點頭。

聽到有免費的酒可暍，那些觀望中的酒客可能躲沒兩天就跑來了吧？

「還有其他事嗎？」她屏住呼吸，淡淡詢問。

「如果有官府的爺兒上門……」眼中充滿崇拜與信賴，店小二遲疑提起。

「那又怎樣？我們這裡只有酒。」尹雪姬一隻手支著小臉，莞爾一笑。

「可是……」酒肆外頭有很多人走來走去，偏不進來咧！很多人都說是官府的爺兒派來看守的。

「還不簡單！」小女人嫣然一笑，無所謂表示，「你馬上派人通知我！我帶他們在酒肆裡頭走走，讓他們愛怎麼看就怎麼看，再順道請這些爺兒們喝幾杯馬奶酒。」

「我知道了！」心頭的疑惑達到解答，店小二趕緊轉身，飛奔出去跟在外頭等待消息的胡姬們報訊。

他們的老闆娘腦袋還非常清楚，酒肆絕對沒問題！

果然，姜王爺疑似通敵的消息在城裡流竄著，卻沒得到證實。

所有跟姜王府來往密切的店家、商號都得到關注，附近多了不少官兵走動，而身為王爺頭號紅粉知己的尹雪姬，當然也受到特別關照，不過飄香酒肆每天都照場業，還贈送美酒當噱頭……

被酒蟲纏身的酒客終於忍不住心頭煎熬，憋沒三天就舉白旗投降，紛紛到飄香酒肆報到，讓酒肆的夜晚跟白天一樣熱鬧，這就是邱縣令到時所看到的情形。

「生意不錯啊！」邱縣令帶著師爺，從一樓走到二樓，邊走邊看，對酒肆裡的歌舞讚不絕口。

「我們認真經營酒肆，也不過圖個溫飽。」尹雪姬微笑，把縣令請進佈置最高雅的內室，裡頭已經備好酒菜。

「一壺酒、一盤花生米，就夠了。」看著店主，邱縣令微笑。

他也知道飄香酒肆最近祭出的優惠，而守在酒肆外頭的人，也因為川流不息的酒客慢慢減少了。

「哦！縣令真客氣。」她露出淺淺梨窩，伸出皓腕，輕拍兩下，命人把其他酒菜收下去。

「身為父母官，我們領皇家俸祿，受人民尊敬愛戴，就是要明辨是非，做好分內的事。其他無關緊要的東西，怎能多取？」邱縣令說得正義凜然，不可侵犯。

「有這麼好的縣令，真是我們的福氣。」尹雪姬微笑，又命人多取一份免費的酒食，招待陪縣令前來的師爺。

「尹老闆如果還有事忙，可以先走，我們喝完酒，也就走了。」邱縣令微笑，逐客令下得直接。

「好吧！如果有事，可以請人找我。」遲疑一會兒，尹雪姬也爽快答應。

邱縣令點頭，微笑不語。

直到尹雪姬消逝眼簾，師爺才從迴廊進入內室。

「有其他異狀嗎？」邱縣令喝口奶酒，低聲詢問。

「沒有。」師爺淡淡搖頭。

「唉！」在座位上喝酒的邱縣令突然歎口氣，眼神有點失落，歎氣的聲息略帶苦澀。

對他來講，到底是找到姜王爺好、還是找不到好呢？

站在他身旁的師爺不敢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