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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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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娃娃 -【其實不該愛上你(愛上神龍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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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7-20 00:51:0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距離三個月的期限只剩下不到十日。

  炸巨鳥、抗獅子魔王、屠鬼子母魔王、戮七十二火鴉……一件件不可能的任務輪番上陣,考驗著敖石。  

  敖石身上的傷剛痊癒,很快的又再次受傷,未了,他乾脆不理會它,由著傷口潰爛,反正癒合的傷處還是會再皮破血流,那又何必多長一次肉?

  而這會兒,他已經超過七日不曾合過眼了,所以一躺下後便很快的睡去。  

  “姑爺?姑爺?醒醒啊!”

  敖石昏沉的著想,這聲音怎麼那麼像知心?怪了,他沒事夢到知心做什麼?

  “姑爺!姑爺!”

  敖石覺得那只是夢,於是充耳不聞,忽地翻個身,他的大掌險些壓死那只青色蜥蠍。

  知心趕忙跳開,保住了一條小命。

  下一刻,它索性跳到他耳邊,放聲尖叫。

  “你再睡,魔城就要完蛋了啦!”

  “魔城?”

  敖石只睜開半隻眼睛,眼看著又要睡去。

  “赤、依、依、死、了!”

  這五個字比什麼都還要可怕。敖石在瞬間坐直身子,目光四處梭巡。

  方才那些不是夢,那個出聲大叫,在他身邊吐著舌頭的正是知心。

  “知心,真是你!我不是在作夢?你剛剛說什麼?說什麼?”

  敖石驚跳起身,臉上驚惶滿布,雙手揪緊它的脖子拼命搖晃。

  “姑……爺……放手!快放手……你這樣……我……我……不能呼吸啦!”  

  “快說!”鬆開知心,敖石大吼一聲,雙瞳中滿是怒焰。

  撫了撫頸子,知心好半天才能順過氣來。

  它以全新的目光審視著敖石。

  看來龍王大太子的特訓有效,姑爺好像真的不一樣了耶!

  “還不說!”

  如暴雷的聲音再度響起,嚇得只心四隻短腿拼命打哆嗦。

  “是是是,我說,您別這麼大聲,小的心臟不好,嚇死了挺麻煩的。呃,剛剛最後那句話是……是騙您的啦。”

  “欠揍!”敖石高舉拳頭。

  這一拳若槌下,十個知心都會立即被搾成蜥蜴泥。

  “別揍、別揍!屬下若下這麼說,您會醒嗎?”

  敖石惱火地撥著額前的亂髮。沒錯,方才它那一句已嚇得他魂飛魄散,睡意全無了。

  “你跑到這裏來就是為了嚇我?”’

  “當然不是了!屬下哪那麼無聊?”知心沒好氣地道。“屬不是趕來這兒報訊,因為魔城有難……”


  敖石再度坐上由四個無常鬼扛著的快轎,向赤煉魔城飛速前進。

  一路上,知心將所有經過源源本本地道出。

  魔城之難,來自於赤犢身邊的冰妃。

  敖凡與敖任離去後不久,知心因赤依依的求情,被赦了罪回到魔城,接著,冰妃被封為冰後,之後,她就開始向赤犢出餿主意了。

  她說,她的故鄉是冰雪王國,赤煉魔城不如與冰霜為盟,冰過火則化成水,如此一來,魔城的問題便能解決,不須求個什麼龍駙馬來降雨,看人臉色了。

  “這個冰後這麼厲害?”

  “是呀!”知心冷哼。“她還真是厲害得緊,她是這世上除了姑爺您之外,屬下唯一看不著心的人,姑爺的,屬下是不能看,她的,屬下卻是看不著。原先我還不懂,後來才知道,她的心跟咱們不同,那是一顆玻璃心,層層冰雪封緊,任誰也探不得的。”

  “那她究竟又是怎麼讓魔城有難呢?”

  “經由冰後策劃、咱們魔城的井全與她所說的冰雪王國鑿通,說也奇怪,井才一通,一瞬間,滾滾冰源便不斷由井中冒出來。”

  “魔城的人天天喊熱,這樣子不是很好?”

  “不好、不好,一點也不好!”

  知心猛搖頭。

  “咱們本來也挺樂的,後來見冰雪竄冒不止,覆蓋了所有田地、屋宇、牲畜,大家才知大事不妙,所有的人都擠進了皇城,請冰後想辦法,而那四處蔓生的冰雪竟跟著也侵入宮中,佈滿了整個地面。

  “見此情況,冰後大笑,她說這正是她冰雪女王想要的結果。當初她之所以接近咱們城主,為的正是吞併魔城,讓魔城成為冰雪王國的領域!”

  敖石愈聽愈心驚,立刻問道:“那城主和公主呢?”

  “城壬自然不與她善罷甘休,可是遲至那時大家才知道,所有的人只要腳一觸及那些冰雪,便被封住了法力,連動都不能動,不但如此,冰雪還會由腳底竄人血液中,流向全身,慢慢侵佔整個身子。聽冰雪女王說,只要三日,便會成為一個沒有生命的雪人,再過百日,便成了她冰雪王國的新子民了。

  “幸好屬下向來匍匐在牆壁上,沒中了冰雪女王的陷阱,至於這四個傢伙根本沒腳,所以也沒事兒。沒法子,我只得帶著這幾個沒腳的傢伙倉卒逃出魔城采向您求援了。”

  “那依依呢?”這是敖石最最關心的問題。

  知心掐著帶蹼的腳趾算了算。

  “今兒個是第三天了吧,午夜之前若冰霜未除,屬下剛剛為了叫醒姑爺而說的謊,就要成真了。”

  “那還下快走!”敖石心急如焚地喊。  

  “已經夠快了,再催下去,他們四個只怕連鬼都做不成了!”

  行行複行行,飛過幹山萬水,敖石終於望見目的地。

  天!若非形狀相似,他真不敢相信這裏就是原本赤焰滿布的魔城。

  只見那白皚皚的冰雪已將整座城都覆蓋住了。

  道路上是一個個魔城民眾結凍而成的雪人。

  由高處往下望,只有一群東西正移動著,那是由冰雪王國前來的移民,他們一個個由井中爬出,望著他們的新天地。

  冰雪王國的居民是由雪人臻化而成,個個都有著一顆玻璃心,體內流動的不是血液,而是雪泥。

  一群人邊看著四周的情景邊點頭,顯然對於新家十分滿意。

  怎麼辦?敖石感到極為憂心。

  他正看著魔城的情況,正好和站在城垛上和臣民打招呼的冰雪女王四目相對。

  見是敖石,她冷冷地向身旁的屑下吩咐一聲。

  不多時,一把以冰雪打造的長弓送進了她手裏,幾支冰箭也送到她身旁,她彎弓搭箭,瞄準敖石的轎子。

  “快、快!快找個地方將我放下!”敖石大喊。

  這些箭若射中,整座轎子連同他都要被冰封住,到時別說救依依,他連救自己都有問題了。

  四個抬轎的無常鬼東躲西閃,幸好陸續避過了幾支冰箭。

  “放哪兒?”知心也急了。

  “祈雨台!”

  一來因為那兒是魔城最高的地方,冰雪也許還沒能將那兒全部覆蓋住,其次,他突然想到一個可以解救魔城的辦法。

  火怕冰,而冰怕的是水,不是嗎?

  轎子立即飛向祈雨台。

  當冰雪女王一箭射中轎心,四個無常鬼和知心瞬間成了四支冰棍和一隻冰凍蜥暢,幸好敖石及時破轎而出,出轎後,他立刻飛抵祈雨台。

  站直身子,一掌高舉,敖石開始了生平頭一遭——為赤煉魔城祈雨。

  祈雨臺上雖未被冰雪覆滿,但才站不到一刻,敖石已感受到一股駭人的寒意由腳板不斷往上竄,眼看著這股寒意就要控制住他了,而不遠處,還有正彎弓搭箭的冰雪女王。

  不許看、不許想,相信自己就能辦到!

  敖石吸一口氣,先念了咒語,再倨傲地大喊:“雲神,雨神!雷公,電母!你們這些短腿的!神龍敖石在此,命你們火速集合,即刻下雨!別惹毛了我!”

  敖石的喝令讓向來冷漠的冰雪女王忍不住笑出來,這一笑,箭竟然射偏了。

  她在心中冷哼,原來所謂的神龍祈雨竟是如此荒謬可笑?

  正準備再搭箭射向敖石時,冰雪女王乍然驚覺臉上的濕意,她伸手一摸,瞪大了眼不敢置信。

  是雨!

  那條笨龍真會馭雨了?

  “不可能、不可能!”冰雪女王握拳怒吼。

  天上烏雲聚集,暴雷夾雜著狂風,雨水如瀑布般,落在被冰雪覆蓋住的魔城上。

  敖石矗立在雨中,神情自信而堅定,宛若天地間唯一的神只。

  狂烈的雨水融化了冰封的世界,森林去了冰霜,湖泊綻破了冰面,魔城的人民一個個蘇醒,至於冰雪王國的臣民們則是尖叫著抱頭鼠竄,投井逃遁而去。  

  知心身上的冰雪也在暴雨中融盡。

  蘇醒過來後,它急急忙忙沖進皇宮裏,將赤犢和赤依依扶出來。

  父女倆看見狂驟的雨勢,原還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兒,直到知心喊著要他們抬頭瞧,兩人才見著祈雨臺上的敖石。

  當赤犢知道那解救魔城的竟是他平日最瞧不起的憨龍時,心中滿是羞愧。

  但這會兒道歉並不是最要緊的事,他怒吼著要侍衛們趕緊將那正想逃跑的冰雪女王逮住。

  他咬牙切齒地想,這臭女人竟敢欺騙他的一片真心?

  “立刻將她押進大牢裏!”

  等他查清楚魔城總共有多少損失,再向她的冰雪王國百倍求償:

  回過身,赤犢正想問女兒有沒有事兒,這才發現她已在暴雨中飛奔向祈雨台。

  即使地面上既濕且滑,讓赤依依跌了好幾跤,但她還是不受挫地繼續跑著。

  登上祈雨台後,她臉上帶著微笑,投入已敞開雙臂等候著的敖石懷裏。

  “喜歡這場雨嗎?”

  雨中,敖石深情款款地撫著她的發絲,並將它塞到她耳後,好讓他可以仔細地端詳她。

  他好想她,好想好想,想得都快要死了。

  赤依依點頭笑著。雨水雖大,仍掩不住她燦如春陽的笑容。

  “這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好的一場雨了。”

  “這場雨……”他深情地低語,“叫思儂,它狂烈的程度,正如同我思念你的強度。”

  “將思念化作雨?”她抬起眸子,癡癡地看著他。

  “是的,將思念化作雨。”他點點頭,淺淺笑著。

  赤依依又笑了,偎在敖石懷裏。

  “那麼,明兒個記得下一場“思石”,也要和今天這場一樣狂烈。”

  他點頭,擁緊了她。

  “沒問題!只要能和你長相廝守,要幾場雨我都給你。”  

  下一刻,他低下頭,並將她抱高,在風雨交加的祈雨臺上吻了她。

  一時間,台下揚起了魔城人民的歡呼及鼓掌聲。  

  雨聲、雷聲、叫好聲,賒去冰封後的寬城重生了。

  此時,知心突然聽見一聲歎息。

  它歪過脖子,發現歎息聲來自身邊的赤犢。

  眯眯狹眸,再轉回脖子,知心偷偷地笑了。

  剛剛,它偷看了城主的心。

  他們城主,正在思念他的鐵扇皇後呢!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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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7-20 00:52:02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赤煉魔城又要辦喜事了。

  這一回辦的仍是公主的喜事,但不是招贅,而是嫁人,不過駙馬爺已經同意,婚後將與公主長住魔城,並每隔兩個月便舉行一次祈雨儀式。

  魔城再也不會酷熱如火窟了,除了鐵扇已重新插回城垛上,以及駙馬爺每兩個月的祈雨外,主要原因還是魔城受冰雪重創後,竟意外多了幾個大水潭。

  那些水潭經過修茸,成了儲水的壩子,從此,魔城的人再也不用擔心沒水可用的問題了。

  而公主這一次的喜筵與上一回截然不同,少了刀光劍影,多了賓客喧嘩。

  主桌上,讓赤犢三跪九叩求回的鐵扇皇後笑容滿面。

  赤牟曾私下問過父親,牛被壓了一世的沉軛,既已卸下,幹嘛又扣上?

  赤犢笑了。  

  “牛呀!既已被壓了一世的沉軛,還是繼續壓著好,而且也不會走錯了方向。”  

  除了牛魔王夫婦,敖廣也是座上佳賓。

  上回兒子是人贅,沒面子,他才不想來,這回可不一樣,老三成了人家敬重的救星,說什麼他都得來沾沾光。

  “怎麼樣呀,老牛?”敖廣笑著,碰了碰赤犢的肩膀,“我這兒子教得不錯吧?”  

  “是呀、是呀,真是教得不錯!”赤犢喝著酒,皮笑肉不笑地道。

  哼!若非為了娶我的寶貝女兒,廢物還不依舊是廢物?

  從頭到尾,你這個做人老子的就沒盡過教養的責任,這會兒邀功倒是快!

  除了敖廣,敖凡也帶著妻子來喝三弟的喜酒。

  敖石憨憨地笑問道:“大哥,二哥不喜拘束,沒來喝喜酒我能理解,但其他的弟弟們呢?”

  敖凡冷冷地一哼,只說了一句,“長幼有序。”

  敖石聽了差點失笑。呃,怎麼連好事也是如此?

  這回,知心當上了禮官,笑嘻嘻地在旁邊高喊。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雖同樣是三拜,但跟前回已大不相同,因為新郎和新娘是開開心心地拜堂,沒用上吹箭、迷藥,也不用旁人押著行禮。

  新郎臉上快樂的笑意,從頭到尾不曾卸下。

  至於頭上蓋著紅巾的新娘子,雖然見不著她的神情,但那合宜的舉止,讓知曉赤依依性子的人都不由得拼命揉眼睛。

  這真是他們那仿佛母老虎投胎轉世的公主?

  愛情的力量還真是大啊!

  拜了堂後,敖石眉開眼笑地牽著赤依依進新房。

  他們進房之後,知心善體人意地將媒婆、丫鬟等人趕出去,之後自個兒也笑嘻嘻地退出房門。

  “春宵一刻值千金,姑爺還請慢“用”,甭客氣!”

  敖石笑了。這小於的話和前一次一模一樣,只是他的心情卻是全然不同了,上次是惶恐無措,這一次,他才真的如同其他的新郎一般,滿心期待著。  

  伸出手,敖石揭開了新娘的紅蓋頭。  

  赤依依的丹風眼裏漾著似水的溫柔,軟嫩的豐頰,嬌豔的唇瓣,以及那顆赤色朱砂痣,在燭光的映照下,更是美得令人呼吸為之一窒。

  她容貌未變,可是敖石突然渾身一震,迅速退離床邊。

  “夫君,你怎麼還不過來替奴家卸下風冠?”

  赤依依的模樣既嬌且媚,聲音足以使人骨酥,嫩白的小手甚至摸上胸前的盤扣,那表情十足十是一個極待人疼寵的嬌妻。

  “這鳳冠好沉哪!”

  敖石只是不斷往後退,慘白了臉拼命搖頭。

  “你不是依依!不是我的依依!”

  她噘著嘴微嗔道:“你是被興奮沖昏頭了嗎?我若不是依依,會是誰呢?”

  “我不知道你是誰,總之,你不是我的依依!”敖石一邊打開房門一邊大喊,“知心!快過來!”

  門一敞,咕咚一聲,知心紅著臉從門外滾了進來。

  真不好意思,它原是想偷聽點兒壁角的,沒想到被當場逮著,不過這樣也好,反正姑爺正需要它嘛!

  “知心在,姑爺有何吩咐?”

  “立刻聽她的心,我要知道她是誰!”

  知心傻眼,那不是他們的公主嗎?不管了,先照辦再說。

  它仔細聆聽,不一會兒,它看向敖石,眼裏有著困惑。

  “景興鎮杜嫋衣?”

  杜嫋衣?

  這似曾相識的名字喚起了敖石的記憶,那不正是前些日子有位大娘硬要塞給他的鬼妾嗎?

  大步一跨,敖石毫不留情地用力擒住床上女子的手腕,燃著火焰的雙瞳駭人至極。

  那杜嫋衣原就是個凶姑娘,這會兒也忍不住讓他憤怒的雙眼瞪得心口有些發毛。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依依呢?”

  “我為什麼會在這裏?”她冷聲道,“你既已拾得我的鐲子,就是我的夫婿,是你始亂終棄在先,別怪我死纏不休。當日我偷偷跟著赤依依,等的就是和你拜堂成親。”

  “我當日已同你母親解釋過,我已娶妻,拾得你的鐲於純屬意外。”

  杜嫋衣哼了聲,“你若已娶妻,那今日的拜堂又算什麼?,”

  敖石又急又怒,“我沒騙人,我和依依先前早已成過親,只是那一回是入贅,這一回是迎娶!”

  “我不管!”杜嫋衣頗有乃母之風,同樣蠻橫。“反正我是跟定你了!你拾了我的鐲子,就要對我負起責任。”

  兩人怒目對峙,驀然,一道冷冷的男聲響起。

  “既然他是我弟弟,那麼就由我來替他負這個責任吧。”

  杜嫋衣眼睛一亮,看著那個俊逸出色、儀表不凡的男子走進房裏。

  “你?”她的眸中帶著驚喜,“你真願意對我負責任?”

  “那當然。”敖凡對她抬高了手掌。“我不能靠你太近,可是就算隔了一段距離,我依舊有法子將你的魂魄由體內拔出。蜥蜴!”

  知心愣了愣,才知道敖凡喊的是自己。

  “是!”它馬上應道。

  “替我準備個葫蘆,裏頭裝滿糞水。”

  “你想做什麼?”杜嫋衣咬牙問。  

  “沒什麼,只是增加你可選擇的路。”敖凡淡然地道。“第一,你可以選擇魂飛魄散,什麼都不存,第二,是被我收入葫蘆裏當個糞水幽魂。”

  “什麼?”杜嫋衣聽得心驚。這男人自信滿滿,看來絕非恫嚇。“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最後一個,就是我帶你上瑤池,看西王母那兒還缺不缺婢女。”敖凡眯起眸子。“這二種都是對你負責任的做法,你決定了嗎?”

  她面色雪白,片刻後,她幹嘔了聲,之後身子忽然軟倒。

  見狀,敖石急急上前,將她緊抱在懷中。

  接著,床前出現了一抹幽幽的倩影,娥眉淡掃,稚氣未脫,身材姣好,正是杜嫋衣。

  偏過頭,杜嫋衣眯眼睇著敖凡,“我要上瑤池。”  

  敖凡點頭,“那簡單,你先告訴捨弟,他妻子的魂魄在哪裡。”

  魂魄?敖石大驚,急急伸手探赤依依的鼻息,只見她面如白紙,杳無鼻息,連脈動也無。

  “說!她在哪?”他失控地狂吼。

  杜嫋衣咬緊了唇。

  “我跟她說了,只要她乖乖地將我的相公還給我,我就不為難她,誰知她死也不肯,我一火大,趁她今日是新人,最怕遊神惡煞,在她魂體最虛之時將她的魂魄勾出軀體,然後……然後……”

  “然後什麼?”敖石大吼。

  “然後領到了畜棚去。我算過了,今夜戌時,那只待產的母牛就要生牛犢兒了,所以我、所以我……一氣之下就將她的元神推入母牛腹中。”

  “依依!依依!”敖石驚叫著,拔腿便往畜棚的方向奔去。

  敖凡搖搖頭,睇視著杜嫋衣。

  莫怪乎有人說—個屋裏容不下兩個女人,為了爭風吃醋,女人哪,真是什麼事兒都幹得出。

  “你最好祈禱我弟妹沒事,否則你的選擇只剩一個,那就是魂飛魄散。”


  敖石奔人畜棚,很快便找到那正在分娩的母牛,正好讓他見到最驚心動魄的一幕。

  母牛一個使勁兒,一頭身上還包著胎衣、一身腥臭的牛犢兒就這麼落人敖石的懷裏。

  “依依!依依!你聽得見我的聲音嗎?”

  一邊扯下胎衣,敖石拼命對著眼睛還沒睜開的小牛低喊。

  “依依!你快瞧瞧我,我是石頭,我是你的笨石頭呀!”

  小牛終於緩緩地睜開眼睛。

  它的眼裏是全然的陌生與困惑。

  哞!這是啥?是它的娘親嗎?娘怎麼長得這麼奇怪?

  一旁的母牛蹬了蹬足,一臉不開心。

  這是哪裡來的瘋子?幹嘛跟她搶孩子?

  敖石哭了,因為他看得出小牛全然不認得他。

  “沒關係的!”敖石抱緊小牛,告訴它,也告訴自己,“依依,你忘了我沒關係,我會等你想起我的,不管要等多久我都願意。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

  不管你變成了什麼樣子,你永遠是我最愛的依依……”

  敖石的深情告白忽然被打斷,因為咚咚數聲,幾個血包依序落地,原來母牛並非只生一胎。

  難怪這頭小牛的眼裏全是陌生。敖石心裏重新燃起希望,打起精神準備再度尋覓他的依依。

  “嘻、嘻嘻嘻……”

  此時,畜棚角落裏忽然傳來笑聲。

  敖石別過頭,看見一個美麗的女子抱著肚子猛笑。

  這女子正是敖凡之妻,龍女曲素素。

  “大嫂?”敖石困惑地低喊,“你怎麼會在這裏?”

  曲素素好半天才能止住笑,咳了咳,她坐直身子,恢復為人長嫂當有的風範。

  “方才我經過畜棚,聽見母牛的叫聲有些怪異,所以就進來看看,這才發現,母牛的肚子裏多了個蠻牛似的魂魄,推拒著不讓母牛生產,母牛生不出來,所以就叫得慘了。”

  敖石聽得發愣。

  曲素素好整以暇的說下去,“接著,我就用你大哥教過的法子,將那被硬塞進牛腹裏的魂魄引出,然後裝進了這個瓷瓶裏。”

  說著,她將藏在身後的柔荑伸出,手上拿著一隻白玉瓷瓶。

  “這只瓷瓶是我從龍宮帶來的,裏頭裝有聖水,魂魄可以安然的待在裏頭,不會有事。”

  “大嫂!”敖石雙目泛紅,聲音顫抖。“你這瓷瓶可否給我?”

  曲素素笑道:“沒想到三弟有搜集瓷瓶的喜好,喏,拿去吧,就當是大嫂送給你的新婚賀禮。”

  “謝謝大嫂!謝謝大嫂!”

  敖石幹恩萬謝,抱著瓷瓶便往新房的方向跑。

  他在路上險些和敖凡相撞,沒有心思跟兄長解釋,他仍繼續往前跑。

  來到畜棚門口,敖凡笑看著向她走來的愛妻。

  “你怎麼猜到的?”

  “拜堂時我就覺得新娘不太對勁兒了,和傳說中的蠻牛女差得太遠。”

  敖凡一笑。他也是這樣才會守在新房外,可是這會兒看來,還不如素素想得周全。  

  “好聰明!”敖凡笑攬著她的腰,贊道。

  “聰明?”曲素素笑嘻嘻地偎在丈夫懷裏,“還不是被你調教出來的?”

  “走吧,等確定了三弟妹沒事後,咱們就該回去看寶寶了。對了,回家前咱們還得先上瑤池一趟。”


  另一頭,敖石已回到新房,他戒慎恐懼地將瓷瓶捧至床旁,然後拔開瓶塞。

  瞬間,只見一縷白煙自瓶口冒出,再由赤依依鼻端鑽人她體內。

  接著,躺在床上的人兒輕輕咳了咳,臉色由白轉紅,雙目緩緩張開。

  一見著那熟悉的眼神,敖石再無半點懷疑,他大叫一聲,“依依!”之後立即開心地撲向她。

  還未將她抱滿懷,迎面一個巴掌揮來,打得敖石眼冒金星。

  “依……依?”

  “依什麼依!”

  赤依依坐起身,瞳中滿是怒火,頭上的一對犄角也冒了出來。

  “我……我是石頭呀,你……忘了我?”難道魂魄曾離體後會失憶?

  “我當然沒忘!你就是化成了灰我都認得,哪像你,還對著小牛猛喊依依!”

  “我……”敖石紅了臉,“我是心急嘛!你是因為這樣而生氣嗎?”

  “當然不是!”  

  老實說,關於他錯認牛兒的這一段,那時她的魂魄被困在瓶子裏,但仍聽得清清楚楚,雖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心裏倒是滿感動的。

  “那你在氣什麼?”

  “我氣你連拜堂時弄錯了人了都還不知道!”

  “依依,這不能怪我,當時新娘子蓋著紅蓋頭,否則我只要一看見你的眼神就能認出來了。”

  赤依依一哼,別開臉不吭聲。

  “我是說真的!”敖石急著解釋,“要不你去問知心,看我是不是一揭開蓋頭就立刻發現不對了。”

  她緊緊地咬著下唇。雖說不是他的錯,她還是忍不住氣惱。

  拜了兩次堂,一次是她身不由己,一次是她遭人頂冒,真是恨哪!

  見心愛人兒頭上的牛角緩緩消褪,敖石將她擁進懷裏,柔聲勸慰。

  “乖依依,別氣了。幸好最後什麼事都沒發生,我和她……我和她……”

  敖石紅了紅臉,“反正什麼事都沒做。”

  真的,普天之下他唯一想燕好溫存的物件,只有他的依依,真正的依依。  

  “誰說什麼都沒做?”她用力將他推開,噘高了嘴兒。“你都和她拜了天地了。”  

  敖石傻眼。“可是依依,那時和我拜堂的是你的身子呀!”  

  “是我的身子,卻沒有我的魂魄!”她惱得用力槌床,牛角又要  再度冒起。  

  “好好好,別氣了!那你說,你究竟想要我怎麼做?”

  “把所有的人都叫回來,我、要、再、拜、一、次、堂!”


  天底不是有很多辦不到的事情,可是絕對沒有赤依依要求而敖石辦不到的。

  於是,在過半的賓客都回到家上床休息時,應新娘子的要求,婚禮重新再來一遍。  

  所有的人都被叫回來,坐在原來的位子上。

  廚子們也接到命令,再次做出方才的那些好萊,送到賓客們面前。

  所有早已酒足飯飽的人們,被要求得像之前什麼都不曾發生過,再度大快朵頤一番。

  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子甚至出言威脅,他們必須回想剛剛和誰說過些什麼話,和誰敬過酒,哪道菜吃了幾口,所有的情況都要和之前一模一樣,一點點錯誤與不同都不能有,若讓她知道有人沒照做,那就從頭再來一遍!

  這聲“再來一遍”嚇壞了所有的賓客,如果他們不想一整個晚上在這兒重複演練,那麼他們最好清醒一點。

  最後,終於捱到知心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知心強打起精神,努力不讓聲音裏流露出半點疲態,因為它可不想要再來一遞呀。  

  見新人送人洞房後,敖廣挑高眉,再也忍不住了。

  “老牛,你這女兒呀,教得可真好!”

  赤犢面有愧色,垂著頭半天沒作聲。

  唉!他可憐的女婿,接下來,可能就換他被轡上牛軛了!

  幸好新人入洞房之後就不幹其他人的事兒了,知心很快的替他們關上房門,之後飛奔離去,連偷聽壁角都沒興趣了。

  敖石為新娘卸下紅蓋頭,看了她一眼後,馬上後退三大步。

  “你不是依依!不是我的依依!”

  坐在床上的赤依依冷冷地挑眉,“石頭,你現在是討打嗎?”

  敖石搔搔頭,憨憨地笑了,“是你自己說要全部再來一遍的嘛,我都這麼聽你的話了,你還要打我?”

  她別開小臉,哼了一聲,噘高了嘴。“我娘說的,男人哪,不好好管是會變壞的。”

  敖石笑著踱回床邊,伸手為她卸下鳳冠。“是別人管我就不要,是你,我無所謂。”

  “我才不管你呢!”赤依依將頭轉回來,皺皺鼻子,“瞧我爹後來變那個樣就知道了,我娘的法子是不對的,夫妻應當相敬如賓,沒有所謂誰該聽誰的話。”

  敖石笑了,露出潔白的牙齒。

  “依依,我能不能和你打個商量?”

  “說!”

  雖已努力想改,但她那股蠻氣一時之間還是很難消除。

  “今兒夜裏……”他邊說著,邊幫她解開堅髻。紅了紅臉,他繼續在她耳畔低語,“我們能不能……別相敬如賓?”

  “不相敬如賓你要怎地?”

  他的聲音漸漸變得曖昧,勾得她一陣戰慄。

  還有,他的大掌竟敢沒經過她同意就褪去她的衣裳,鑽進她的肚兜裏使壞,又揉又捏,又搓又撫,像只餓壞了的饞龍,全然沒了平日的憨氣。  

  憨歸憨,老實歸老實,這事兒原來真是不用人家教的。

  她的神智漸漸昏亂。這樣也好,他沒經過她同意便這麼做是對的,否則她還不知該怎麼回話呢。

  “今兒夜裏,我不想和你相敬如賓……我只想和你在床上廝殺一整晚!”

  一把扯下她的肚兜,他的唇覆上她胸前豐盈的嫩果,並大口吮吻起來。  

  赤依依忍不住笑了,沒多久,笑聲變成了誘人的呻吟。

  床幔放下,魔城的夜晚;再度熱了起來……

  全文完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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