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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8-8 01:23:4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別和你的外表過不去

即便初老的腳步已至,個人價值最好是建立在「愛」、值得欣賞的美麗事物,以及實用的生活目的上,與映照在鏡中的面貌無關。


別和外貌過不去

就在這時,我負責專欄的報社編輯來電,建議我去做臉。她推薦我在高檔的梅菲爾區開設診所的浮士德醫師,他是美國一個學會的皮膚科名醫,專門做「免動刀回春術」。

我的編輯聽說最近一本有關紐約上流社會的女性文學作品,書裡提到一位皮膚科醫師,撫平了公園大道名媛貴婦臉上縱橫的皺紋,該醫師就是以他為雛型。據說他做的臉部美容,可以使臉孔看起來年輕好幾歲,所以,我要不要去他那邊瞧一瞧?

我去了。做臉從來不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不過,這想法被那鏡子對面凝視我的陌生臉孔打消了。如果這位浮士德醫師可以幫我找回原來那張臉,修復我內在和外在原有的連結,我樂於再次相信金盞花、葡萄籽油、微晶、高度純氧的回春力量,隨便他想要在我皮膚上用什麼都行。

單純的傻瓜或是受到壓迫的女主角,許的願望通常很簡單,他們想要的頂多是桌上有食物,和晚上有個伴可以互相取暖,所以願望實現的機會反而比較大,不會蠻橫地許願要求扭轉時間或大自然法則,產生一些意想不到的惡毒結果。像米達斯國王的貪婪,使得他碰到的所有東西都變成冷冰冰的黃金,包括食物、飲料,以及他貼心的小女兒。

在真實的生活裡,一旦來到中年,該對外表許下何種正確的願望,是無解的。

所以我在某個初夏的早晨,步履輕快走在倫敦的人行道上時,就是抱著希望,希望讓我的臉恢復到(不久以前)與我和平相處的模樣。我不知道浮士德醫師打算對我做什麼,可是我相信那會是很棒的事,甚至可以說是神奇的事。

我在威格摩街走過了一個又一個路口,身體漸漸熱了起來,開始不安,轉了一個彎,終於看見那家沙龍,窗戶插滿白色百合,看起來像是一間光鮮體面的殯儀館。服務台擠滿一群漂亮美眉,像是一群穿著黑白相間衣服、神情嚴肅的仙子,當我呼吸困難和渾身鳥籠味地走過去時,沒有半個人抬起頭。

在閃閃發光的魅力光環下,浮士德醫師駕臨了。

助理們瞬間像潮水般湧上又消退,留下醫師與我安靜地坐在柔軟的皮沙發上。

原來這位醫師和我一樣喜歡馬。他也很愛他親愛的老奶奶,還透露他一直主動提議幫她拉皮,可是老奶奶並不熱中。「我又沒皺紋,」她總是這麼說,「我早上走進浴室,刷牙、照鏡子,什麼皺紋也沒看見。之後就戴上眼鏡,一整天都不再照鏡子。」

他告訴我,我離開這間沙龍時,看起來絕不會像科學怪人的新娘,可是我也從來沒有想到我可能會變成那副模樣。我把「免動刀回春術」當成是用含有基礎油和豐富礦物質的泥土敷臉、按摩,或許再加點帶有氧氣、水晶、有色光、鯨魚聲帶音樂,或是西藏頌缽的奇特療法。簡單地說,我期待的是魔法,所以在這件事上我犯了一個定義上的錯誤。免動刀的回春術意思就是......「只是在這裡打一點點肉毒桿菌,」浮士德醫師說,「在顴骨打一些矽膠;也許在嘴巴四周打一點玻尿酸......」我彷彿置身噩夢,全身僵住。

早在我的皮膚開始鬆弛和長皺紋之前,我可能已經把自己看作是接受美容療法的對象。我有一些朋友的父母主動出錢讓他們隆鼻,取代舉行中年派對;要是我也有那種父母,也有錢,他們無疑也會對我做那樣的提議。大而不可愛的鼻子是我父母雙方的家族遺傳,而我的鷹勾鼻是得自奶奶。

我有時候會許願希望鼻子長得正常一點,但是自願忍受鼻子被打斷和重新塑形的想法,可嚇到我了;倒不是因為會痛(我和手術的距離,從來沒有近到要考慮疼痛這樣實際的問題),而是就某個深層且神祕的層面而言,我擔心手術後就不再是原來的我了。

現年五十多歲的專業彩妝大師芭比‧布朗形容她二十歲左右時的驚恐回憶,當時她的母親與繼父「叫我坐下來,說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說。我嚇壞了,以為他們要準備離婚。」但事情不是那樣。「我們覺得你很漂亮。」他們說,「但如果你去把鼻子整一下,就會很美。」布朗說父母的建議沒有讓她生氣,而是「讓我了解鼻子代表了我的一部分。我對美容手術的看法就是在這一刻形成的。」

我和布朗年輕的時候一樣,缺乏這種堅定的意識:感覺與大自然為自己塑造的身體是一體的,有信心認為身體未必得完美,才會使住在這個身體裡的人討人喜歡。即便是現在,無憂無慮的適應不完美長相也不容易。

在七○年代成長的我們,沒有外表勝過一切的觀念,我們周遭的社會正在積聚轉變的動能,這股動能很快就會把青春期,包括活力充沛的形象、敏銳的身體意識、不確定的身分認同以及種種一切,往前推到青春期之前的時期,並往後延續到中年。

在網路出現之前的年代,有個觀念尚未形成,就是女人自然得加入一場永不停歇的世界選美大賽,在這場比賽裡,長相平凡的女學生和停經婦女,會將自己和電影明星、超級名模比較,一旦發覺自己比這些出奇美麗的怪胎遜色,就覺得被貶低了。社會對不同種族、性別、性傾向、體能和智能的容忍度大為提高,可是對女性外表的接受度反而降低。

在前往浮士德醫師的門診就診前一週,我與一個朋友一起共進午餐。我們在二十七、 八歲時因為工作而認識,數十年來,我們的事業一直是在平行的軌道上行進。雖然我有一陣子沒有見到她,但我知道她被公司裁員後不久又找到另一個工作,薪水更好,更有身分地位。這是一個成功的故事。

那天見面時,她看起來非常漂亮,淺色的絲質套裝很精緻,搭配一只淺灰褐色的名牌皮包。她不施脂粉的臉頰有著年輕女性的光滑細膩和緊實。

我們談到彼此的生活。她壓低聲音說:「你別告訴別人,我少報了十歲。」「你跟他們說你四十?他們相信你的話?你怎麼能一直記得自己是四十歲不露出馬腳?你喜歡的音樂,還有一切的表現都符合那個年齡嗎?」我有如笨蛋般驚訝地說,「可是,為什麼要這麼說?」

她聳了聳肩。「我的副手三十三歲。」她說,「底下的人才二十幾歲,總編輯和我同齡......」接著又聳了一下肩。

她十年的歲月在人事部門電腦的按鍵下消失了。我們認識二十年了,等同一半的友誼被否認,十年的經驗被抹殺;而她許了個願,就變得比我年輕十歲。

我覺得自己被騙了,還非常愚蠢,彷彿我是唯一不知道祕密的人,同時心緒莫名不安。要是我一直老下去,而與我同齡的人卻一直變年輕的話,我會變成什麼樣子?

我坐在靠近浮士德醫師的柔軟沙發裡,醫師則在說明臉部的肉就像葡萄,或是氣球等鼓脹而有彈性的東西,無論如何,年輕時它是新鮮而結實地附著在骨架上,但是年老時就會有點鬆垂,這點好像無可辨駁。

「可以嗎?你準備好了嗎,珍?」

我什麼都沒說,內心卻在進行一場小小的內戰,交戰的雙方是我對美容手術的恐懼與我的職業義務感。我也不能怪編輯,是我同意寫這篇報導的,但一想到是要動到針管和肉毒桿菌,而不是原先以為的只是敷一敷海草,和聽一聽西伯利亞喉音演唱......

要是我聽從自己的本能,用最快的速度從這張沙發上衝出去,越過一票梳理整齊得詭異的公關人員,走上有嘩啦瀑布聲的樓梯,經過擠滿不屑的小妖精的服務台,就可以在半小時內回到家。我養的貓會在門邊的椅子上捲成一團,當我把這張年華老去的臉,埋進牠柔軟有彈性的側身時,會從牠身上聞到一股暖烘烘、很舒服的味道,還可以聽到呼嚕呼嚕的聲音。

只是......報導就砸鍋了,攝影師的費用白付,皮膚科醫師昂貴的診療時間也白白浪費。這有損我的自尊心。從籬牆往外望的好奇心,是成為新聞記者的第一個理由,若是我拒絕了,這就會成為我有史以來拒絕向外望的第一道籬牆。

「可以,」我說,「我準備好了。」

還好改造的結果沒有過程來得可怕。等神經阻斷的作用漸漸消退,針孔也淡化後,存留下來的仍是我自己的臉。就我自己來看,幾乎沒有什麼改變,只不過眼睛四周和額頭有細微不同,倒是有兩大變異不容忽視,一個是上唇出現一大片黑莓色瘀青,這個黑色的標記維持了數星期之久,另一個是肌肉麻痺,雖然還是可以把眉毛抬起來,卻無法把眉頭聚攏。

根本沒有人注意到有什麼差別。

到了該回沙龍去拍「術後」照片時,我想著該不該接受浮士德醫師的建議,讓他對這個治療做一番最後的修飾。我這張有瑕疵的臉或許還有機會改善,這個想法深深吸引了我,幾乎開始想知道我的運氣會不會因為五官的改變而好轉,這個幻想隨著我發現,這個幾乎感覺不出來的改變要花費約三千英鎊後而畫上句點,這筆錢足夠讓我家進行更迫切需要的修繕翻新,或是買一幅我在龐德街畫廊看上的畫,也綽綽有餘。

一張豐潤而沒有皺紋的臉對我的價值是什麼?比不上一個新的門框和護牆板,也比不上我看上的幾平方公分大小、以黑色為底,並用白色油彩畫了一株鬼魅似的一年生緞花的油畫。

因為我從不覺得自己值得,也或許是因為即便在初老的跡象出現後,我仍不妥協,但心裡知道自己正進入一個全新的領域,在這裡,我的個人價值最好是建立於「愛」(或者至少是友情)這個堅實的堡壘、值得欣賞的美麗事物,以及實用的生活目的上,與我映照在鏡中的面貌無關。文/珍.施琳

摘自《在生命中間遇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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